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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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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韩五的脸色依然有些难看。
怜儿笑道:“不是您自己说的,跟京城有关的事不必跟您说吗?爷,皇上看着胡闹,却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您如今远在天涯,就不必替他担忧了吧!”
韩五闻言,沉默地挥手让她出去,脸色并没有好看一分。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葛馨宁便叹道:“你若放心不下,便回去看看吧。”
韩五缓缓摇头,却叹道:“汝阳王谋反之事,杨侍郎虽是从犯,却也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的。段御铖因为一己私情,贸然替他平反,实在太过草率!如今已经这样,今后……让我如何放心?那女子只怕不简单!”
葛馨宁也有同样的担忧,于是只跟着叹了一声,久久无言。
韩五见状不由得又有些心疼,忙强笑道:“这件事倒也未必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坏。他年轻难以服众,借此施恩给那些老臣,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朝中的老臣都是深谋远虑的,若真有不妥,他们不可能不报给我知道。咱们就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葛馨宁知道他在刻意开解她,只得勉强一笑:“你都不担心,我才懒得费脑筋呢!”
韩五知道她的心里仍存着忧虑,便笑着转移了话题:“如果那女子没有恶意,我倒盼着她能把段御铖的心抓住!那家伙一向喜欢胡闹,这会儿也该收收心了!”
葛馨宁沉默片刻,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韩五忙从背后揽住她,笑道:“别胡思乱想了,段御铖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定,咱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距明年四月还有大半年呢,你若不嫌麻烦,咱们到时候便回去凑个热闹!听说那家伙遍地开花,到现在都没有结出一个果子来呢;明年咱们带着孩子们回去,好好地羞他一下!”
他说得兴致勃勃,葛馨宁却依旧愁眉不展。
韩五有些担忧,缠着她追问不休。
葛馨宁被他问得烦了,便冷笑道:“我只是在想,他许了新皇后‘此生不负’,原来的皇后心中作何感想?宫中的那些妃嫔又该何以自处?”
韩五愣了一下,沉默下来。
葛馨宁不愿多说,扶着靠枕坐直了身子,从碟子里拈起一枚鲜红的山果,却只是放在手中把玩着。
气氛一时有些冷硬。
许久之后,韩五才小心翼翼地道:“他先前招惹的桃花太多,是注定要辜负的。情之所至,这也是……没办法的一件事。”  “好一个‘情之所至’!”葛馨宁叹了一声。
韩五听她语气不善,知道这话绝不是赞美,只得讪讪陪笑。
葛馨宁莫名地觉得有些郁郁,一时不愿多话,沉默许久却又低低地叹道:“但见新人笑,岂闻旧人哭!”
韩五不敢辩驳,只得陪笑道:“夫人,别人家的事,你就不要跟着伤感了吧?”
葛馨宁轻轻挣了一下,微微苦笑:“物伤其类罢了。”
韩五闻言,慌忙赌咒发誓:“夫人,我跟段御铖那混蛋可不一样!”
“是么?”葛馨宁挑眉。
韩五连连点头,举在额角的手始终不敢放下来。
葛馨宁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忽然低下头去,无声地叹息。
韩五见状越发担忧,忙又紧紧地揽住她,急道:“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夫人,我的心里待你如何,你该知道的啊!”
“我当然知道。”葛馨宁淡淡地道。
韩五松了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却听葛馨宁凉凉地道:“你待我当然是极好的,就如九叔待他的新皇后一般。至于先前辜负了什么人,那也是情之所至,无可奈何了。”
“夫人!”韩五急得大叫,险些没跳了起来。
葛馨宁却不理他,只埋头对付桌上的鲜果。
韩五讪讪地在旁坐了很久,一肚子心事渐渐地有些烦乱,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些事情,他一直知道葛馨宁是介意的,但……
他实在无法开口。
过去的事,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提起。可是他若不提,葛馨宁的心里便一直有一个疙瘩。这实在是一件难以两全的事!
夜幕缓缓落了下来,韩五没有起身点灯,只依着葛馨宁坐着,不敢猜测她的心情。
反倒是葛馨宁率先开口,笑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戳你的痛处的。”
“宁儿,我唯一的痛处,只有你!”韩五痛苦地叹道。
葛馨宁为他的语气所震慑,一时未再接话。
韩五沉吟许久才叹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宁儿,我只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你。至于从前,我可以毫不心虚地说,我从未辜负过任何人!宁儿,从前的事,我问心有愧,却无从后悔。如果你介意……”
他的声音渐低,终于涩然停止,许久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葛馨宁反有些无措,许久才叹道:“我一直是信你的。”
韩五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会辜负你这个‘信’字。”
葛馨宁轻轻叹了一声,努力使自己轻松起来。
她知道自己是太钻牛角尖了。
人已经死了,她计较那么多,究竟有什么意义?
未来的事情永远难以预料,与其此时戚戚于过去,倒不如珍惜当下,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这样想时,她终于觉得心中松快了几分,便打算起身点灯。
谁知刚一站起,她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软榻上。















  

番外之后续篇——江湖夜雨惯相依(3)



“宁儿!”
韩五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来,焦灼地将她拥紧。
葛馨宁勉强站稳了身形,却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唯有腰腹处酸痛得厉害。
韩五看见葛馨宁的脸色发白,早已惊慌失措,竟而呆立许久都没能拿出个主意来。
还是葛馨宁稳住了心神,用力抓住他手臂,咬牙道:“叫产婆过来吧。”
韩五这才如梦方醒。
等葛馨宁被送到内室的榻上,韩五再一次被产婆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门。
这实在是一个并不愉悦的体验。
韩五靠在窗下站着,屏息凝气,不肯漏听半点儿声音。
怜儿在一旁见他焦灼不安的样子,几乎笑得弯了腰。
韩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怜儿飞快地顺着墙根溜走了。
房内不时传来一声声压抑的痛呼,听得韩五的心脏一阵阵揪紧。他几次想冲进去,都被产婆的怒吼声吓了回来。
这一次,似乎并不像生盼儿时那样凶险,可是这也并不能使韩五放心。
毕竟,葛馨宁的身子一直是弱的,这两年虽然看上去强壮了些,可谁知道内里是不是已经好全了呢?
更重要的是,五年前的韩五,对葛馨宁是存着厌憎之心的;而五年后的今天……
他无法想象,若她有半点闪失,他该何以自处!
里面的呼痛声一阵紧似一阵,韩五心里的煎熬也便一次重似一次。
此时他甚至有些后悔。
他实在不该让她再生孩子的。明知她身子弱,明知她会很痛……
在不断煎熬之间,韩五暗暗下定了决心。
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生了。
去他的“多子多福”!如果他的“多子多福”要靠他的女人拿命去赌,他还是不要那些“福”的好!
盼儿本已睡下,听见动静,便穿衣起床,奔了过来。
韩五此时正心烦意乱,本没心思搭理他,盼儿却隔着老远便喊:“我弟弟在哪里?娘——”
韩五怒声喝住他,不许他乱喊乱叫。
盼儿被韩五抱在怀里,倒是难得地安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等着他的弟弟出世。
关于“生弟弟”还是“生妹妹”的问题,父子二人一直没有停止过争执。
但是现在,韩五忽然不想争了。
只要平安,就是天大的福分,他哪里敢奢求更多!
盼儿见韩五不再驳他的话,立时喜出望外:“爹也同意生弟弟了?”
饶是韩五的心中已急得火烧火燎一般,听见这句话仍是不禁莞尔。
这件事,哪是他同意或者不同意能够改变的?果然是孩子话,幼稚得可笑。
想到自己竟同一个幼稚的孩子争论了那么久,韩五便觉脸上有些发烧。
这时房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儿啼。
韩五几乎跳了起来,忙要推门进屋,却发现房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里面上了门闩,不留一丝缝隙。
韩五的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他只管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盼儿是不懂得顾虑的。见韩五焦急,他便扬声向里面叫道:“娘,开门!”
韩五故意不阻止他,等他喊罢,便同他一起屏住呼吸静等里面的回应。
里面安静了片刻,随后响起了产婆的声音:“母子平安!”
“咚”地一声,韩五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落回原处的声音。
盼儿闻言早欢呼起来:“弟弟,是弟弟!我有弟弟了!”
韩五这时才意识到那句“母子平安”的另一层含义。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唇角却始终带着笑。
遗憾,不是没有的。
他一直想有一个小女儿,娇美得像三春的桃花那样的。他相信女儿一定会像她的母亲小的时候那样古灵精怪,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生气的时候便撅着小嘴,像只耍脾气的小猫……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注定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这个小小的遗憾,当然不能成为他让他的妻子再冒一次险的理由。
其实,退一步想想,有两个儿子也挺好的。人家不是都说男孩子会像母亲多一些吗?
这样想着,韩五心里的那一丝遗憾便淡了。
屋子里似乎仍在忙乱,许久都没有人开门出来。
韩五等了一会儿,心里不由得又开始担忧。
怎么会这么久?
就算要清洗干净,这会儿也该出来了才是!屋子里除了产婆,还有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使唤,难道竟没有一个人得空抱孩子出来给他看一眼吗?
这件事,由不得他不担心!
韩五越想越急,忍不住又到门边去,一时却不敢开口催问。
静了片刻,屋里忽然响起一声如释重负的惊叹声,接着又是一阵儿啼。
韩五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
直到两个婆子一人抱了一个襁褓出来,他才忽然愣住了。
产婆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满脸堆欢地向他道喜。
韩五仍在发愣,盼儿已在他怀中高叫起来:“为什么有两个!我有两个弟弟了?”
产婆笑道:“猜得不全对。只有一个弟弟,另一个是妹妹!”
韩五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呼出声:“真的?!”
婆子们从未见过他这般傻愣愣的模样,不禁齐齐发笑。
产婆似乎还想说什么,韩五忽然推开她,直冲进房中去了。
两个婆子见状,笑得更厉害了。
房中的血腥气还未散尽,韩五一进门,便不禁皱紧了眉头。
产婆跟了进来,笑道:“公子别担心,夫人只是睡着了。您和夫人都是有福气的,这一胎生得极顺利,一年半载必定可以养好身子,说不定下一胎踩着肩就来了呢!”
韩五愣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反问:“难道受了两次罪还不够多吗?”
产婆反被他问得一愣,许久才笑道:“妇人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看着吓人,其实也都寻常。夫人的福气大,这胎虽是双生,且喜两个娃娃都小,加起来才有人家的一个大,其实并不如何辛苦的。”
韩五越听越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呵斥,只得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这会儿夜深了,叫齐妈送你出去吧,谢礼明日便叫人送到你家里。”
产婆眉开眼笑地道了谢,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韩五看着她带上门,才握住葛馨宁的手,低低一叹:“这样还不算辛苦,怎样才算辛苦?”
葛馨宁睡得极沉,并没有出声应他。
韩五不忍惊扰她,却又不肯离开,只得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静等天亮。
元哥儿来过一次,劝韩五往厢房中去歇息,韩五只不肯动。
厢房?那不过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摆一张床而已,如何睡得?
没有葛馨宁在身旁,他是无法入眠的。
所以,倒不如在这里陪着她的好。
这几年形影不离,她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再改不掉了。
两个小娃娃已经被乳母带下去安置,韩五并没有多问。
没有多问的后果是,次日一早,韩五便被葛馨宁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刚刚睡醒的葛馨宁,靠在枕上向韩五横眉竖目:“你居然没抱过他们?连他们生得什么模样都没留心?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放在心上吗!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宁儿!”韩五先时还肯乖乖听训,后来便有些哭笑不得。
这简直是不白之冤!
他哪里是不在乎?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他才顾不上抱一抱孩子,便赶着进来陪她好吗!
这句话,韩五是不会说出来的。而葛馨宁,她是一定想不到的。
于是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恼,相对无言。
直到怜儿带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二人之间的气氛才恢复了正常。
怜儿便笑道:“本来只请了一个乳母的,没想到如今一下子有两个娃娃,一个人只怕照应不过来,所以我叫人赶着又去找了一个来帮忙,夫人看看怎么样?”
葛馨宁看那妇人低眉顺眼的,不像是个奸猾之辈,便爽快地点头应下。
韩五握住她的手,笑道:“怜儿果然细心妥当之极,可笑我竟不如她想得周到。”
葛馨宁见状横了怜儿一眼,冷笑道:“这丫头一向是细心妥当的。”
韩五含笑点头,并未多想。
直到怜儿告退出去,葛馨宁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韩五不知其意,一时不敢多言。
葛馨宁见状愈发气恼:“谁叫你当初眼光不好,放着这么细心妥帖的人不娶,却娶了我这么个最没用的!这会儿可是后悔了么?”
“宁儿!”韩五气急。
葛馨宁虽是玩笑,倒也确实有几分担忧。
她知道韩五是待她好的,也相信他不会负她。可是,她始终不得不想的一个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
她实在并没有太多出众的地方!
他会不会只是因为责任,因为不得不如此,所以才待她好的?
又或者,他喜欢的不是她,而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个习惯而已……
这样的猜测,已经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很久。虽然韩五已经解释过多次,葛馨宁却始终难以完全放下心来。















  

番外之后续篇——云卷云舒历几时



段御铖的封后大典,热闹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葛馨宁本不想回京城凑热闹,谁知韩五的线人打听到了消息,说是北方各族齐齐派出使者来贺,不知是何用意。
事关天下兴亡,韩五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葛馨宁只得陪他回京。拖家带口的,旅途十分不易,虽然提前了三个月启程,竟也是直到四月初才得进京。
到了京城才知道,“热闹”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京城里的盛况。
街上新开了许多家酒楼,随处可见红胡子蓝眼睛的异族人来来往往,叽里咕噜地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韩五见状不免忧虑,葛馨宁也难免心事重重。只有孩子们和几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兴高采烈,指指点点地看着车窗外的新鲜风景。
段御铖看见韩五拧到一起的眉毛就忍不住嚷嚷:“我说臭小子,你到底是来向我道喜的,还是来给我奔丧的?”
韩五“哼”了一声,不肯答话。
眼看段御铖这几年连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便忍不住生气。要不是看在他带着文武百官迎出京城三十里的份上,真该一拳打在他那张看着就欠揍的脸上!
段御铖讨了个没趣,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葛馨宁:“我说宁儿啊,跟着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葛馨宁长长地叹了一声,苦着脸道:“忍不下来,又能有什么办法?”
韩五立时黑下了脸。
葛馨宁看见他拧紧的眉毛,暗暗发笑。
段御铖是唯恐天下不乱,立刻接道:“忍不下来,就跑呗?你生得好看,跑到哪里没有人收留?”
葛馨宁只顾笑,盼儿却在一旁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可是爹更好看!”
葛馨宁闻言不禁莞尔。
段御铖悄悄地看向韩五,却见他唇角微弯,正在偷笑。
如果没记错的话,韩五似乎是最忌讳旁人说他“好看”的。现在这是?
段御铖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韩五敛了笑容,淡淡地道:“我们本来是给你道喜的,不过——顺便奔个丧似乎也无不可。”
段御铖打了个哆嗦,识趣地闭上了嘴。
马车终于进了宫中,一切似乎仍与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因为要有家宴洗尘,段御铖直接带着众人进了御花园。
一众嫔妃早已等在那里。葛馨宁看到那个昔日的皇后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韩五见了,在袖底悄悄地握紧了她的手。
段御铖仍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献宝似的拉了他的新皇后出来,炫耀给韩五看:“瞧见没有?这才是我想要的皇后!当年你给我选的若是她,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新皇后温婉地笑着,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葛馨宁的心里本来是极别扭的,待看清新皇后的脸,她却忽地愣住了。
韩五感觉到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只当她心里不自在,忙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杨皇后捏起酒盏,盈盈而笑:“王爷和王妃远道而来,本宫在此谢过盛情。”
韩五面无表情地扶了扶酒杯,不肯饮酒。
杨皇后有些难堪,只得求救地看向葛馨宁。
葛馨宁歉意地笑道:“我们家孩子小,怕熏着他们,一向是不饮酒的。不如以茶代酒,敬皇后一杯吧!”
皇后得了这个台阶,立刻松了口气。
韩五却诧异地看向葛馨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葛馨宁既然发了话,他也不得不顺从地举起茶盏,全了这礼数。
一轮酒下来,就连段御铖都扎扎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韩五的性子是不肯迁就任何人的,这当儿他真怕他的宝贝皇后下不来台!
现在看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家伙说是油盐不进,还不是被葛馨宁这个刁丫头吃得死死的?
想到此处,段御铖露出了狐狸似的笑容。
别说他心眼多,当皇帝的不会算计怎么成?韩五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别想着再回滇南去过他的神仙日子了!
至于如何留住他嘛——有葛馨宁在,一切都好办了!
段御铖心情大好,忍不住向韩五大笑:“小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韩五面不改色地挑了挑眉梢:“我当然也有今天。而且,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你没有明天。”
段御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杨皇后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葛馨宁看得有趣,不禁也跟着笑了。
韩五见她展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诧异。
进京之前,她可是一直对段御铖和这个新皇后十分不满的,这会儿忽然变了,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韩五既不肯喝酒,这接风宴便多少有些无趣。葛馨宁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离席躲了出去,自到偏殿去照看孩子。
岂知韩五竟也很快跟了过来,一进门便板起了面孔。
葛馨宁知道他在生气,却偏不去哄他,只坐在床边逗两个小娃娃玩。
小女儿“呀呀”地叫着,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
韩五的脸便绷不住了,只得俯身抱起女儿,挨着葛馨宁坐了下来:“你说变就变,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葛馨宁想了一想,叹道:“我竟不知道,那个杨侍郎,原来便是杨文渊。”
韩五皱眉问道:“你认识这个新皇后?”
葛馨宁沉吟许久,轻轻一叹:“杨侍郎虽是武职,却是文举出身,是我外公的门生。他生性洒脱不羁,与我父亲颇合得来。幼时我父亲曾带我去过他家几次,是以我与他家几位小姐都算是旧识。实在想不到,再次重逢,竟是这样的局面。”
“可是据我所知,陈家落难之时,杨文渊并未站出来说一句话。”韩五冷冷地道。
葛馨宁苦笑摇头:“那时朝堂上大半是外公的门生,却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不是他们不肯,而是外公不许。那老贼丧心病狂,何必作无谓的牺牲?外公总对他的门生说:为官者只有先保全了自己,才有可能救别人;哪怕做一个世人眼中的奸臣也罢,只要无愧苍生,便是好官了。”
韩五沉吟许久,眉头终于稍稍舒缓了些:“你的意思是说,杨文渊当真罪不当死?”
葛馨宁摇头笑道:“当死不当死我可不知道。你把持朝政那么多年,他的为人如何、为官如何,难道我会比你更清楚么?”
韩五想了一想,笑道:“或许我该去找段御铖聊聊了。”
葛馨宁本不想多嘴,却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无论如何,不许留在京城!”
韩五含笑应了,葛馨宁才肯放他出门。
盼儿见了,忍不住问葛馨宁:“咱们为什么不能留在京城?”
葛馨宁揉揉他的小脑袋,笑问:“你愿意做官吗?”
“名缰利锁,我自然不喜欢!”盼儿昂起了头,一板一眼地道。
葛馨宁闻言不禁失笑。
这么点大的一个小娃娃,懂得什么叫做“名缰利锁”?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为官者的无奈,倒是十分贴切。
那种日日日提心吊胆、步步如履薄冰的日子,难道还没有过够么?她才不要再回来呢!
刚刚的酒席上,段御铖那个狐狸般的笑容,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会儿葛馨宁早已经明白,段御铖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必定已经把很多人算计了进去,韩五多半也是其中的一个!
想把韩五留在京城吗?那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
知道新皇后的来历之后,葛馨宁便放下了心,确信段御铖不会乱来了。
所以,她已经对京城里的热闹毫无兴趣。
狡猾如段御铖,必定不会轻易引狼入室,所以北方各族的那些使者,是轮不到她来担心的。
既然如此,还留在京城做什么?
晚间韩五回来的时候,葛馨宁便提起了离京的事。
韩五听罢不禁失笑:“今日刚到,你便急着走?”
“我怕今日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葛馨宁忧心忡忡地道。
韩五伸手拥住她,笑道:“不用怕。那些不愉快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葛馨宁依然不放心。
韩五耐心地解释道:“我已经跟段御铖说清楚:他的京城,他的天下,用不着我来锦上添花。他和他的朝臣已经能把天下治理得很好。如今四海升平,我那些雷霆手段实在也没有用武之地,留下来反倒不好。”
“他答应了?”葛馨宁有些诧异。
韩五习惯性地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他喜欢热闹,自然是不愿咱们走的。咱们就当可怜可怜他,在京城陪他一阵就是。我保证,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让你和孩子受委屈,好么?”
葛馨宁仍有些怏怏,韩五又笑道:“过两日安平侯夫妇也要回京,你确定现在便要走吗?”
“莫丢丢要回来?”葛馨宁惊诧地叫了起来。
韩五微笑点头。
葛馨宁心中的那几分不块,终于是烟消云散了。
说到底,她并不讨厌京城,只是害怕京城里那些纷纷扰扰的事罢了。
如果世事都如她所希望的那样简单纯粹,在这里多住一阵又何妨呢?















  

番外之莫丢丢篇——我的干爹是条狗



我叫莫丢丢。榆柳镇没有人不知道我,因为我有个很帅的干爹。
我今年十三岁,我干爹十四岁。
我的干爹有个很洋气的名字,他叫莫四狗。
他真的是一条狗。
什么?炒作?
谁说我在炒作?给我滚粗!
我炒作?当我是那种为了出名连自家地里挖出只蛤蟆都能说成是真龙的蠢货吗?
我干爹在榆柳镇可是一条名狗,随便叫一声,附近七八个村子里的母狗母猫母兔子都会蜂拥而来,我会乱说?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到榆柳镇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人不知道我干爹的?在榆柳镇这个地方,知道我干爹的人比莫三郎的胡子还多!
什么?你不知道莫三郎是谁?
莫三郎是我亲爹啊!
好吧,你不知道,我不怪你。毕竟榆柳镇上知道莫三郎的人,比莫三郎的头发还要少。
榆柳镇的人只知道秦家庄的神棍兄弟莫二豹和莫三狼。
莫三郎这一家人在榆柳镇应该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
莫三郎的爹,也就是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榆柳镇最会装神弄鬼的恶棍,简称神棍。
那时候的莫家在榆柳镇是很风光的,可是后来不行了。
不行的原因是,三十年前的某一天,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莫老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凭空消失在自家第三房小妾的床上,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同时消失的还有他十七岁的大儿子,莫大虎。
以及他十九岁的小妾,翠花。
而在那之前,他的另外一妻一妾都得了怪病死掉了。
从那以后,九岁的莫二豹和五岁的莫三狼就成了没爹没娘也没有后娘的孤儿。
后来莫三狼嫌名字不好听,就私自改作了莫三郎,因为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所以大家依旧叫他莫三狼。
我忘了说了,莫家祖上一直就是神棍,据说可以追溯到张果老还是一只蝙蝠精的那个年代。
神棍这个职业,是很了不起的。
莫三郎对我解释说,莫家每一代都会出一个很了不起的神棍……哦不对,是神,没有棍。
这个神(棍)有什么本事呢?莫三郎说,那本事可就大了!上能跟老君斗酒、下能跟判官弈棋,外能对佛祖讲经,内能陪狐仙唱曲……
“等等,老爹,咱能干点儿正经事吗?”我的头忽然有点晕。
莫三郎抓了抓光溜溜的脑袋:“你爷爷没跟我讲过。”
什么没跟你讲过,明明是你选择性失忆好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神棍爷爷和小神棍大伯消失之后,莫家就没有神棍了。
这个现状直接导致了莫家的败落。
不只是败落,莫家简直成了榆柳镇的一个笑话。
成为笑话的原因是,莫二豹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神棍这个光荣而神圣的职业一定会代代相传下去的,既然老神棍消失了,必然会诞生新的神棍,而这个神圣的使命,已经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落在了他的肩上。
所以从成为孤儿的那一年开始,莫二豹就放弃了学业,专心在家炼丹画符,锲而不舍地发掘自己与鬼神沟通的潜能。
大概是因为他的这种尝试太不低调,于是全镇上的人很快都知道了,人人都说秦家庄有个屁事也不懂的小毛孩,父亲失踪后受了刺激成了傻子,成天在大街上拉着人吹嘘说自己有通天彻地的能耐。
您还别说,“通神”这种事情,有时候还真是心诚则灵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莫二豹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用一堆纸钱和符咒招来了两只狐狸。
虽然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荣耀。
那两尊大神在发现莫二豹根本没打算供养他们之后,一怒之下把莫家宅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所以莫家两兄弟连去当铺弄钱花的资本都没有了。坐吃山空,兄弟俩很快就从富二代变成了负二袋——没错,兄弟俩各背一条麻布口袋在镇上讨了八九年饭。
后来莫二豹终于死了心,回家砸掉了两车子的所谓“法器”,向邻居借了一把?头、半袋种子,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种地,再也不提做神棍的事。
你看,成神之路千难万难,做个普通人就相对容易多了。
因为这样的一段故事,莫家在榆柳镇的知名度,并不弱于大财主马百万。
好了,故事的背景就是这样。我说什么来着?炒作?我出生在这样一个全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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