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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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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馨宁释然一笑:“多谢王爷关怀,我一向不喜欢刨根问底,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好了。”
“你倒是看得开。”段御铖讪讪地笑了一下,随后又长叹了一声。
葛馨宁总觉得他有未尽之言,但他既然吞吞吐吐,她也便不肯再追问,只缓缓举起手中的茶盏,示意送客。
段御铖便笑着走了出去,到了廊下,又夸张地摇了摇头,大声叹道:“可叹痴儿终不悟啊,终不悟……”
葛馨宁回屋关上门,将那声音隔绝在了门外,心里却依然乱着,无论怎么努力都静不下来。
都怪韩五这次走得实在太仓促,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预备周全,否则她何必如此茫然无措?
他总得半年之后才能回来,也不知那时她还在不在……
他离开已经有几天了,为什么连一封书信也不传回来呢?是因为没有写家书的习惯么?
他或许有着征战沙场的豪情壮志,可是,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会想家吗?
回复(3)
第161章。随你
次日,小丫鬟来报说是“宫里的马车来了”的时候,葛馨宁依旧高睡不起。
兰姑见状,只得亲自出了大门,打算去跟来人解释,就说葛馨宁实在病得起不了身。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马车的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掀开,车里跳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来。
“莫……皇后!”兰姑慌忙跪地。
莫丢丢亲自搀扶兰姑起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
兰姑忙笑道:“实在没料到皇后会来,本该叫阖府上下一起出来迎接才是。”
莫丢丢浅笑道:“我只是回趟娘家,不必搞得那么热闹吧?”
兰姑闻言放下心来,笑道:“五爷若知道皇后把这里当娘家,定然倍感荣幸。”
莫丢丢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道:“他有什么可荣幸的,我记挂的又不是他!我只认从前的姐妹和教养嬷嬷们就够了,难道还要把那个拿我们的命运换前程的混蛋当亲人么?”
兰姑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重新灿烂起来:“是是是,不管怎么说,皇后不忘旧日的姐妹,都是我们的荣幸——可惜旧宅子已经烧了,从前园子里的那些姑娘们,也分散到各处做丫头了……这会儿可是要把她们召集起来,到花厅拜见?”
“不必了,我只见见宁儿就好。”莫丢丢淡淡地道。
兰姑慌忙应着,麻利地将莫丢丢带了进去。
葛馨宁听见动静,懒懒地翻了个身,嘟囔道:“她若不肯走,拿大棍打出去就是了,我是迟早要死的,何必忍气吞声!”
“宁儿,我好容易来一趟,你真的忍心打我么?”莫丢丢坐到葛馨宁的床边,装出伤心的样子来,叹息道。
葛馨宁听见她的声音,“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四下打量。
确认这里仍是自己的卧房之后,葛馨宁松了一口气,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莫丢丢撅起嘴,闷声道:“看子确实是不欢迎我了,一会儿要拿大棍打我出去,一会儿又说我不该来……”
葛馨宁慌忙攀住她肩膀,笑道:“我还没睡醒,在说梦话呢!你该不会凭两句梦话就给我定罪吧?”
莫丢丢推开她,没好气地道:“这会儿醒了没?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进宫去!”
“不去!”葛馨宁毫不犹豫地摇头。
莫丢丢板起面孔,一语不发。
先前葛馨宁初到园子里的时候,总是因为自作聪明而做错事情,所以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莫丢丢板起面孔,她就要乖乖服软,静听教诲。
可是这一次,她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也跟太后一伙了?”
莫丢丢抬手在葛馨宁的额头上敲了个爆栗:“我跟那个老妖婆一伙?你看清楚,本姑娘是来救你的!”
“咦?”葛馨宁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莫丢丢以为她要起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谁知葛馨宁忽然贼笑起来:“当了一年多皇后了,还是‘姑娘’啊?”
莫丢丢微微一怔,随后忽地跳了起来,拿枕头砸到了葛馨宁的头上:“你这小蹄子竟敢不学好,看我不打死你!”
葛馨宁便躲便笑,心里忽地轻松起来,连日以来心头的阴霾似乎散去了许多。
莫丢丢恨恨地在个性身上砸了几下,随后气喘吁吁地丢下枕头,住了手。
葛馨宁向她扮个鬼脸,大笑道:“不疼!”
莫丢丢咬牙道:“身上不疼么?我估摸着你心里可得疼得很!你倒不是‘姑娘’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你跟了小傻子那么久,他却眼睁睁看着你被韩五抢走,连个屁都不敢放!’”
葛馨宁的脸上忽地热了起来,半晌才低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
莫丢丢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闷声道:“宁儿,咱们两个的命运,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葛馨宁觉得这样的命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敢说出口,只得笑道:“还说我不学好,我看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莫丢丢笑了一阵,随后又拉起葛馨宁的手,急道:“别在这儿耽搁太多工夫了,有话咱们回宫去说!”
葛馨宁依旧摇头,莫丢丢恨得直咬牙,忍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筒,丢到了葛馨宁的手边。
葛馨宁认出这是信鸽腿上常见之物,不禁皱眉:“这是谁的?”
莫丢丢不答,示意她打开自己看。
葛馨宁用指甲挑出里面的纸卷,随手摊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见薄薄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随你。”
笔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不需要看第二眼,她便知道是韩五手书,无疑。
莫丢丢见她不解,急道:“你知道这是传给谁的么?”
葛馨宁当然不知道,只得随口乱猜:“太后?”
莫丢丢点了点头。
葛馨宁正觉得意,却见莫丢丢悲悯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怎么了?”葛馨宁大惑不解。
莫丢丢迟疑了很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
葛馨宁急得直摇她的肩膀,终于把莫丢丢晃得不耐烦起来,咬牙道:“先前太后给韩五传信,要他日日给宫中飞鸽传书,只要有一天间断,她便将韩宅所有女子,包括你,一起送往军营里去……韩五只回了这两个字,你细想想吧!”
莫丢丢的语气极其郑重,葛馨宁不禁头皮发麻。
“送到军营里去”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明白的。
把一个女人送到军营里去,这是比杀死她更严重百倍的侮辱。可是韩五却只漫不经心地回了两个字:“随你”。
有人说要把他的妻子送去做营妓,他却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吗?
葛馨宁不信,但这白纸黑字,却实实是他的笔迹。
此时再看那两个字的时候,葛馨宁忽然恍惚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韩五妖孽般的面容,他带着惯常的冷漠,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漠然转身离去……
“这不可能……”葛馨宁怔怔的,神色迷茫,喃喃自语。
莫丢丢怜悯地看着她,久久无语。
葛馨宁忽然跳了起来:“不对!他跟太后传书的内容,你如何会知道?你完全可以拿他从前写的字来骗我,只需要编一个故事就好了……”
“宁儿,除了他,你谁也不肯相信了么?”莫丢丢叹了一声,神色有些伤感。
第162章。我可赖定你了
葛馨宁久久无言,最后还是坚定地抬起头来:“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他会那样待我!这件事,你若不是成心哄我,就一定是被太后利用了!那个老妖婆的手段才多呢!”
莫丢丢无奈地摇头:“她的手段虽多,却也多不过我。寿康宫四下都是我的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鸽子落到我的手里当然易如反掌。现在太后还没有看到这两个字,我也没打算让她看到——你猜,如果她看到了,她会不会仁慈地放过你?”
葛馨宁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不信韩五会不管她的死活,可是她也不愿意相信莫丢丢会骗她啊!
莫丢丢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就算她看不惯韩五,也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挑拨!
“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葛馨宁只能这样想。
莫丢丢拉过她的手,叹息道:“我虽然看不惯韩五,可也不愿相信他会不管你的死活……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住了。跟我回昭阳宫去,那里都是我的人,太后的手够不到!”
葛馨宁瞪大眼睛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一直觉得莫丢丢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傻姑娘,可是听她的意思,进宫只一年多的她,竟然早已经到了太后都撼动不得的地步?
这时再回想她进宫三四个月就成为皇后这件事,葛馨宁忽然发现,这个“傻姑娘”只怕也未必是那么简单的!
莫丢丢看出她的心思,忍不住笑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可怕,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要不是莫老头惯会装神弄鬼,我这会儿能在宫里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小宫女也已经是上天开恩了!”
葛馨宁听得直皱眉:“莫老头又是谁?你家长辈么?”
莫丢丢冷笑道:“他说他是我爷爷——哼,谁稀罕那样没心没肺的爷爷?我老爹五岁就成了孤儿,到如今我都十八九岁了,半路上又忽然冒出个爷爷来!他要帮我,就由着他帮,我可没说我要认他做爷爷!”
葛馨宁听得云里雾里,想了许久才试探着问:“你说的莫老头,是国师?他是你祖父?”
莫丢丢哼了一声,摔帕子怒道:“我说了我不认他做爷爷!”
葛馨宁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禁暗暗惊叹。
莫丢丢进宫之前,一定不知道那个被两代帝王敬若神明的国师就是自己的祖父吧?她的际遇之奇,编成话本子也差不多可以说遍全京城的茶馆酒楼了。
莫丢丢却没理会她的感慨,只急道:“现在你还不信我么?除了我,如今没有人能保得了你!韩五那个混蛋,临行前把宫里和朝中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却连你的生死都没有考虑到,你还不明白么?你还以为他在乎你么?”
“那是因为他走得匆忙……”葛馨宁下意识地为他辩解。
莫丢丢怜悯地看着她,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宁儿,你怎么还是那么傻?他走得匆忙?朝中的事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有什么可匆忙的?那几天他不过是陪着太后老妖婆在宫里瞎转,一会儿说要修凉亭,一会儿又要搭戏台……哪里忙过一件正事了?只有你傻乎乎地以为他在忙!”
“不可能的……朝中的事情那么多……”葛馨宁喃喃地低语,却再也没有了一分笃定。
莫丢丢攥紧她的手,叹道:“宁儿,就算是真的夫妻,还有‘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只是一个太监!他娶你只是为了羞辱皇上,或者也为了好玩、为了骗人骗己,假装自己跟正常的男人一样而已,他绝不可能把你当真正的家人,你懂不懂!这么长时间了,他折磨得你还不够吗?”
葛馨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莫丢丢叹了一口气,抱住葛馨宁的肩膀,叹道:“我一直想劝你快刀斩乱麻,别再被韩五那个妖孽蒙骗了,可你始终不愿意信我……宁儿,全天下都知道那个混蛋只是把你当玩物,你却还是傻乎乎地对他动了真心么?你一向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啊!”
葛馨宁连连苦笑,一肚子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莫丢丢见状,也便不再多话,只轻轻地拥住她,等她自己想通。
葛馨宁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想通的。韩五待她如何,她自认已经很清楚,她不信自己会为了旁人的几句言语,而去怀疑她自己的夫君。
可是……
莫丢丢的话,到底还是缠上了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从前的一些难解的疑惑,不受控制地一点点闪了出来,有点像傍晚时分丫鬟们点灯,这里一盏、那里一盏,园子里很快就亮堂起来,原本隐在暗处的花木楼阁,渐渐地像白昼一样清晰可见了。
她知道韩五是不喜欢她进宫的,可是他却又叫她到昭阳宫去陪伴莫丢丢。这是个矛盾,葛馨宁先前不解,现在忽然懂了。
莫丢丢的爷爷是国师,先前很不喜欢韩五,可是自从葛馨宁在昭阳宫见过他几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朝堂上跟韩五唱过对台戏了。
这似乎是个偶然。
可是,真的是个偶然么?
葛馨宁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国师认真地打量了她很久,还郑重地嘱咐她好好照顾莫丢丢。
这会不会正是韩五所期待的呢?
葛馨宁摇了摇头,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她相信莫丢丢是好心待她,却也不愿意把韩五想得那么坏。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吧?她想。
葛馨宁勉强挤出笑容,摇了摇莫丢丢的手:“既然你说要保护我,我可就赖定你了!他回来之前,我都要赖在你的昭阳宫,只要你和你家小皇帝别嫌我碍事就行!”
莫丢丢“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敢嫌你碍事,倒是你们嫌我碍事的话,我可以随时给你让位置!你别给我装清白无辜,那个小傻子对你的心可还没有死呢,说不定等韩五回来,你就成了他的主子了!哈哈,设想一下那时韩五的脸色,我就对他的凯旋充满了期待!”
梦中说梦 说:
今天的作业一次交上来了,晚上木有啦!因为蠢梦的蠢妈又把自己的手弄伤了,所以蠢梦需要回老家看看,明天白天应该也木有更新!当然晚上还是会保证三更的,不要想俺!╮(╯_╰)╭
回复(6)
163章节 那个混蛋要回来了
葛馨宁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得收拾一下随身衣物,跟着莫丢丢进了昭阳宫。
丫鬟们自然是极力阻拦的,尤其是怜儿和元哥儿,简直已经把她当作了背夫出逃的女人了。
倒是兰姑神色淡淡,非但没有说风凉话,反倒嘱咐她在宫里事事小心,又说府中一切有她照应,定然不会出错。
葛馨宁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已经把韩家这棵大树的枝枝叶叶都剪掉了,应当没有招风的道理。除非真有人不嫌麻烦,想要劳师动众地来把它挖出来,否则韩家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
只是,她所真正担忧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昭阳宫中,其实一直是很繁华热闹的。莫丢丢性情洒脱、不拘小节,故而此处的宫女也极少拘谨,无事的时候往往聚在一处,笑闹成一团。
小皇帝如今也常来,于是热闹之外再添一重忙乱,每天都过得像闹剧。
葛馨宁时时劝自己看开些,却总是在笑闹之中,不由自主地便出了神。
心里总觉得有一块地方是空的,笑着笑着,便觉得失落起来。
莫丢丢还是不死心,想撺掇她跟小皇帝“鸳梦重温”。葛馨宁无法解释,只有时时小心躲避。
小皇帝倒也有意思,嬉笑打闹的时候,总是往葛馨宁这边蹭,可是一旦莫丢丢避让出去,他便会有意无意地离葛馨宁远一些,有时还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自然,当葛馨宁留意到他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个只会呵呵笑的小傻子。
于是这一段时日一直相安无事,葛馨宁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悠闲的日子。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葛馨宁每日差人回府去问有没有韩五的书信回来,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没有”。
倒是宫里常常有韩五的消息,何日行军到了何处,何日在何处安营扎寨,何日在何处与敌军短兵相接,何日何时攻城,何时何地与何人会师……
时日长了,葛馨宁才渐渐明白,韩五未必真的忙碌到没有时间写信的地步,他只是没有时间给家中写信而已。
或许,对他而言,那也不算是“家”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葛馨宁反倒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了。她只是越来越习惯安静,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刺绣,一整天都不需要说一句话。
莫丢丢想了很多法子试图帮她,却总是药不对症,往往只能把葛馨宁搞得哭笑不得,随后一切仍然如旧。
这日,昭阳宫的小太监照旧把传往寿康宫的公文截了下来,送到莫丢丢的手中;莫丢丢也照旧叫人去喊了葛馨宁过来,一起拆看。
其实,葛馨宁已对这些公文没了兴致。
漠北来的公文,大约十天左右才会有一次,无非说些战事胜败的公事,末了程式化地颂扬一下皇帝的圣明,表达一下对太后安康的祝愿,也就是了。
倒是信鸽每两三天就会来一只,那是直接飞往寿康宫去的。莫丢丢时常会截下那些鸽子,却从未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那些小小的纸卷上面,永远只会说些日常饮食、穿衣行路之类的小事。
可是,葛馨宁在意的,偏偏就是那样的小事啊!
莫丢丢熟练地将公文的袋子拆开,取出来交给了葛馨宁。
依然是熟悉的字迹,葛馨宁却已渐渐地不怎么在意了。
麻木地读完了上面的内容,莫丢丢没什么反应,小皇帝却已喜形于色:“咱们要打胜仗了?那些坏人是不是要屁滚尿流落花流水了?”
葛馨宁勉强笑了一笑,敷衍道:“正是,只要这一次大获全胜,咱们的军队就可以班师回朝了。敌人吃了这一次的亏,至少有几十年不敢犯我边境。”
小皇帝拍着手跳了起来。
莫丢丢却撅起了嘴:“这么说,韩五那个混蛋要回来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葛馨宁配合着笑了一笑,心里竟没有多少波动。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数着日子盼他回来的,谁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她竟已经学会不在意了。
这时小皇帝忽然笑了一声,葛馨宁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却见小皇帝恰好也在看着她,神色竟似乎有些悲悯。
葛馨宁疑心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时,果然只能看见一张气鼓鼓的脸:“如果韩五晚几个月回来就好了——最好他明年再回来,这样姐姐就可以在咱们这儿住到明年了!”
他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短暂的停顿,葛馨宁的心头忽然跳了一下,生出了一个莫名的念头。
有一瞬间,她以为小皇帝会说“最好他永远不回来”。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可是小皇帝已经开始如常笑闹起来,莫丢丢将公文封好,依旧叫人送到寿康宫去,随后便叫人取了棋盘出来,要葛馨宁陪她下棋。
葛馨宁借口头痛,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暗中却叫了个小宫女过来,让她到霞影殿去传话,吩咐那里的小太监留心小皇帝的一举一动。
这也算是葛馨宁的一个小小心机,连莫丢丢都不知道的。
上次进宫“陪伴”莫丢丢的时候,韩五曾经将自己在各处宫殿里安插的心腹说了几个给她知道,其中便有霞影殿的小安子。葛馨宁以为自己永远用不到这些人,此时却莫名地觉得非用不可了。
女人的直觉,是一种毫无道理的东西,可是事实往往会证明,那种玄妙的东西是很准的。
这就是葛馨宁这一次莫名焦躁起来的原因。
当然,这种“直觉”还是不准的好,可是,万一呢?
她怨他、恨他,却依然无法不为他而担忧焦虑……
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吧?她只能这样欺骗自己。
傍晚时分,小皇帝出了昭阳宫之后,果然照例去了霞影殿。
葛馨宁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小皇帝那个悲悯的眼神,无数次在她的眼前闪现,像一个噩梦,挥之不去。
她越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心里的忧虑,成倍地增长起来。
天亮之后,霞影殿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第164章。千里寻夫
葛馨宁支走了所有的小丫头们,看着眼前这个极不起眼的小太监,手心里渐渐开始冒汗。
小安子给葛馨宁磕了个头,爬起来恭恭敬敬地道:“昨晚二更时分,皇上在霞影殿外面的芍药圃中跟几个侍卫说了一会子话,除此之外就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了。不知道夫人问的是什么事。”
“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葛馨宁急问。
小安子想了想,笑道:“不外乎一些疯言疯语,侍卫们没有多说话的,只有皇上自己说个不休,好像说什么挖陷阱捉狮子之类的,还说捉狮子最好趁它刚刚吃饱的时候,趁它高兴,一箭就结果了它的性命……”
葛馨宁的胸口倏地疼了一下,好像真的有一支箭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一样。
“夫人,有什么不妥吗?”小安子见她脸色不善,慌忙问道。
葛馨宁缓缓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想必小皇帝贪玩,惦记着秋天里打猎的事呢。”
小安子赶忙附和,葛馨宁打发他下去,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紧紧攥着半边衣袖,早已经湿透了。
虽然小皇帝一向言语疯癫,但这几句话,由不得她不深思。
漠北战场上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即将大获全胜,这不是恰恰相当于狮子找到了猎物,很快就可以饱餐一顿么?
小皇帝说要趁它刚吃饱的时候射杀它,那岂不是……
葛馨宁越想越害怕,虽已竭力劝自己平静,却再也无法安坐。
她知道小皇帝是一直想置韩五于死地的,只苦于韩五在朝中势力太大,无从下手。
而这一次,韩五远在军中,朝中纵有再多的同党也使不上力气。
何况,军中刀剑无眼,被流矢所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到时候就算是有人疑心,也很难证实事情与宫中有关。
小皇帝只需要作一副悲痛的模样,大办一场丧事,给死者极尽哀荣,旁人便无话可说了。
这样计策,实在再完美不过了!
葛馨宁越想越怕,坐立难安,连小丫鬟送过早点来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才是清晨呢……她要趁着夜色逃出去,至少还要等整整一天才行!
逃出去?!
葛馨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仔细想想,她似乎也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她能用到的人实在不多。韩五的几个心腹分散在各宫里,没有一个能走得出去,而韩宅之中……
小皇帝既然打了这个主意,怎么会不关注韩家?这会儿韩家宅子四周,只怕早已布满了小皇帝的眼线吧?
葛馨宁十分后悔当日赌气没把怜儿和元哥儿两人带出来,否则她至少还可以有个人商量,可是现在,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既然宫里的人不能用,韩宅回不去,她能用的,只有自己一身一力而已。
葛馨宁想了一会儿,确信自己已经等不到晚上,索性便不再等,起身到箱笼里找出积攒的银银两塞进怀里,又用纸包了几块点心带上,着意妆扮一番,笑吟吟地出了门。
早有小宫女迎上来伺候,见她难得开颜,自然也跟着高兴:“皇后刚刚还在念叨您呢,夫人可是要去找皇后说话?”
葛馨宁想了一想,轻轻摇头:“先不必了。我有事要回家去一趟,不必告诉她。”
昭阳宫的宫女一直都是韩五直接安排的,对葛馨宁的吩咐自然不肯怠慢。
故而,在葛馨宁保证一天之内一定回宫之后,小宫女便也不再坚持告知莫丢丢,葛馨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小尾巴是少不得要带一条的。
到了宫门口,照例要被拦住。
这次葛馨宁没有冒充什么寿康宫的小宫女,而是大大方方地亮明了身份,只说回府去取些东西,侍卫便痛快地放行了。
随行的小宫女见状,彻底放下心来。
出了宫门之后没多久,葛馨宁便说累了,坚持要下车喝茶,小宫女自然只得依她。
前几日从莫丢丢那里顺来的一点儿好东西又派上了用场。小宫女喝完一盏茶之后,便伏在桌上睡着了。
葛馨宁慌忙站起,片刻也不敢耽搁。
莫丢丢说过,宫中材料有限,这药比先前用在小皇帝身上的那种可差远了。
所以葛馨宁没有半点儿迟疑,丢下茶钱,一路奔出茶楼,重新雇了一辆马车,往北疾驰而去。
这一路颠簸实在辛苦,葛馨宁几次要吐,都只得咬牙忍着,片刻也不敢耽搁。
幸而并没有人追来,出了城门口之后,葛馨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车夫外外面听见,笑问道:“姑娘这么急着赶路,莫不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
葛馨宁喘了两口气,也笑着回道:“我若说是从婆家跑出来的,老伯还肯送我么?”
那车夫笑道:“那更该送了!你是跑出来的,要被他们抓了回去,那不是要打断你的腿?”
葛馨宁笑了一声,半真半假地道:“断腿算仁慈的,我看他们多半要砍掉我的脑袋!”
车夫没有应声,只手中的鞭子挥得越发紧了。
葛馨宁心下有些纳闷,却无心多问。
过了一会儿,车夫忽然大声喊道:“姑娘,往北的路可不好走,除了风就是沙,你去那边做什么?”
葛馨宁想不出该如何回答,那车夫已笑道:“你别哄我,人家都说往好地方跑,你偏忘穷乡僻壤走?依我看,你是去投奔什么人吧?你有相好的约在北边?”
葛馨宁脸上一热,几乎忍不住要发怒,却又不敢得罪车夫,只得勉强笑道:“老伯说笑了,其实……我只是觉得不会有人往这个方向追罢了。”
车夫“嘿”地笑了一声,摆明了不信,却也没有多问。
葛馨宁听着“得得”的马蹄声,思绪万千,没有一刻安宁。
平生第一次出城门,便是独自奔赴数千里之外的边关,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此时她却毫不迟疑地这样做了。
至于未来有可能遭遇的种种凶险,她并不愿去设想。她甚至不太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韩五。
她只知道,哪怕是死在去见他的路上,也比在宫中静等他的消息来得安心些!
第165章。狼毫难书一寸心
遥远的漠北战场上,风沙漫漫。
虽是六月天气,风中却仍有寒意,偏那阳光又分外炽烈,晃得人头晕眼花。
京城里的将士来此数月,一个个都黑瘦得厉害,脸上手上俱是皮肤皴裂,沟壑纵横,便是家人见了,只怕也未必认得出来了。
战场中心几乎寸草不生,只有猎猎旌旗,随风呼啸着,发出“啪啪”的响声。
对面山头上隐隐可以看到人影晃动,偶有马嘶声随风传过来,平添几分凄凉萧瑟之意。
大帐之中,十数人团团围坐,气氛倒还算轻松自在。
作为主帅的是朝中一员年轻的武官,人称穆小将军的。这次征战十分顺利,他算是捡了个天大的功劳,回宫之后必定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其余的众将领也少不得各有封赏,故而此时人人都难掩兴奋之情,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之所以不敢太过兴奋,是因为主位之上,除了穆小将军之外,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他自始至终神色冷峻,全无半分胜券在握的喜色。
穆小将军忍了很久,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韩总管,这一战莫非还有什么变数不成?”
韩五下意识地敲了敲桌沿,淡淡道:“不会有。”
穆小将军松了口气,笑道:“这两个月多亏韩总管智谋超群,运筹帷幄,咱们才能如此顺利,回朝之后,下官定然向皇上和太后奏明,此战首功,当归韩总管无疑。”
韩五轻描淡写地回了声“不必”,脸上的神情依然未变,只管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儿,对众人的探究和忧虑全不放在心上。
如果此时葛馨宁在,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韩五的手中把玩着的,正是那柄早已被他亲手丢进了池中的短匕。
这短匕葛馨宁随身佩戴了很长一段时日,最近这几个月却一直是韩五手中的装饰。穆小将军等人对此物好奇已久,只无人敢于开口询问。
它看上去实在太过寻常,很难想象见过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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