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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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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五抚着她的背,叹道:“我也不愿如此,只是行军打仗,误了一天便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甚至关系到天下兴亡……这件事,我只能亏欠你了。”
葛馨宁忍不住冷笑:“向来不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的韩大总管,什么时候也变成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忠臣良将了?”
韩五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许久才道:“宁儿,百姓是无辜的。这朝堂或许不干净,但这天下,这江山,是不容胡虏侵犯的。这……是我的底线。”
葛馨宁怔了半晌,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这番话,实在不像一个只懂得弄权的佞臣说出来的。她对韩五的了解,毕竟还是太少了。
韩五拥住葛馨宁的身子,不放心地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出门,尤其不许进宫。宫里好人少、坏人多,你难保不被人算计去……不管有多大的事,都等我回来再处理。”
葛馨宁不住地点头,实际上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韩五紧攥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里:“宁儿,我真想把你装在箱子里,当成行李寸步不离地带着……”
葛馨宁扁了扁嘴,不屑道:“鬼才信你!你巴不得离我远一点才好吧?”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韩五无奈地叹气,语气轻松,眼中却满是忧色,只是葛馨宁看不到而已。
沉默许久之后,葛馨宁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叹道:“我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更不懂什么天下兴亡……我只知道,我盼你好好的……”
没等她说完,韩五已笑了出来:“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葛馨宁顿时恼了,话是不肯再说,韩五的嘱咐她也不肯再听了。
韩五看见她使小性子,反而笑了起来。
只是笑过之后,心里又难免酸楚。一会儿记起一事,又忙嘱咐:“盼儿在淮南王府很安全,你尽量不要去看他,免得落了有心人的眼……等我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会一一解决。”
葛馨宁心里虽然难受,却也只得应着。















  

第152章。等我回来



这一夜,二人笑一阵、气一阵、吵一阵、闹一阵,不知怎的便已经熬到了天亮。
仿佛要把这一辈子没说过的废话都说完一样。
天亮之后,韩五起身装束,葛馨宁躺在帐中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帮他。
韩五笑道:“成亲这么久,到今日才相信自己是真的有媳妇了。”
葛馨宁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嫌我不贤惠,你大可以娶十个八个温柔贤惠的去,每天晚上帮你宽衣解带添水搓背,早上帮你梳头洗面整装穿靴……”
韩五没等她说完,已将她整个人拢进了怀中。
葛馨宁未出口的抱怨便没有来得及说完。
韩五静静地拥着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小远在外面催出发,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葛馨宁笨拙地帮他将衣衫整好,狠下心催道:“你再不走,可能就要以贻误军情之罪论处了。”
韩五应了一声,只对葛馨宁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快步走出了房门,依旧是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葛馨宁忍不住在后面追了两步,随后自己觉得好笑,便停了下来。
兰姑在后面看着,笑吟吟地提醒她:“夫人若是想再送一程,不妨到城门口去。军队出城要经过那里,五爷必定也要从那里过。您在城门相送,五爷看见了必定高兴。”
葛馨宁听得十分心动,待看清兰姑的神情之后,却又迟疑了。
许久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再送一程?他高兴不高兴,与我何干?你要送他,自己去送好了!”
兰姑讨了个没趣,忍不住冷笑道:“不去就不去,话倒是说得多!五爷那么多心血,都是耗费在一个没良心的女人身上,也是可怜可叹!”
元哥儿在旁听得怒火满腔,胆子竟比平时分外大了起来,冲着兰姑便嚷:“喂,你怎么敢这样对夫人说话……”
葛馨宁慌忙拦住她,笑道:“兰姑说得对,没什么可辩解的。”
元哥儿还在生气,兰姑已扭着纤腰,摇摇摆摆地走了。
葛馨宁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夫人,您真的不去送一程吗?这样……确实不太好哎!五爷一定会很伤心的!”元哥儿跟在葛馨宁的身后,忍不住又开始絮叨。
葛馨宁微微冷笑:“我自然想去,可是我更希望留着性命,等他回来见我。”
元哥儿听得糊里糊涂的,好像有点明白了,却又有些想不通。
她一向并不十分聪明的。
此时天色才刚刚大亮,一夜未眠的葛馨宁依然毫无睡意。
元哥儿想劝她回房补眠,无果,只得陪她一起到了的园子里,去看韩五一直没有机会陪她欣赏的那些亭台花木。
园子自然是极具匠心的,可是此时的葛馨宁毫无兴致,看那亭台楼阁花木扶疏,也不过是满眼死物而已。
走到一处小池塘边,葛馨宁靠着太湖石站定,假装欣赏池边的风景。
等到日近中天的时候,元哥儿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走到葛馨宁的身旁笑道:“夫人,您已经盯着一块石头看了半个时辰了,真的有那么好看么?”
葛馨宁回过神来,不禁失笑。
元哥儿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葛馨宁只得讪讪地道:“这块石头的纹路还是很好看的,疏密有致色泽淡雅——你不觉得么?”
元哥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了一阵才低声道:“这个时辰,他们大概已经出城门了。”
葛馨宁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望向北方,喃喃道:“你说,他会回来么?”
“夫人,这是什么话!五爷当然会回来,他只是督军,又不是士兵!打仗的时候,五爷一定不会在战场上,他是要在军帐里运筹帷幄的!”
葛馨宁闻言不禁皱眉:“你倒知道得多,我只以为督军就是跟着将军们吃喝玩乐,得空向京城里告告小状使点儿坏什么的。”
元哥儿忍不住“扑哧”一笑,满脸阴霾终于散了。
葛馨宁却没有跟着笑。
他当然知道韩五不会直接到战场上去与人硬拼,可是刀剑无眼,战火难保不会烧到中军帐去。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不是来自匈奴的长刀利箭,而是来自背后……一些不知道身份的敌人。
她始终觉得,韩五这次的差事,有点儿不同寻常。
宦官督军,确实是早有先例,但并非必要。
这次出征既然稳操胜券,何必要有人督军?又为什么必须是韩五?要知道,朝中有大半官员唯韩五马首是瞻,他离了京城,朝中的政事必定会乱成一团糟!
如果不是朝中的人对韩五隐瞒了什么,就是韩五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总之,随军督战,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就是了。
行军打仗的辛苦艰险尚在其次,敌军的阴谋诡计凶狠彪悍也未必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最好……能够平安回来,否则,她该找谁去算这一笔笔细账呢?
等元哥儿笑够了,葛馨宁的心里也已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忽然正了脸色,冷然问道:“兰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么?”
“失火之后五六天,五爷刚开始叫人修缮宅子,兰姑便回来了。”元哥儿毫不迟疑地道。
葛馨宁细想了想,没什么头绪,只得又问:“她没说去了哪里?”
元哥儿皱了眉头,一边回想一边迟疑着道:“说是走水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她便跟着追出去想把那人抓回来,不想在巷子里迷了路,转到天亮还没转出来……”
“可是后来的几天呢?”葛馨宁忍不住打断道。
元哥儿续道:“……兰姑说,后来的几天,她觉得纵火那人或许还会来,就乔装成乞丐,在宅子周围蹲了几天,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葛馨宁点了点头,忍不住冷笑出声。
元哥儿忙解释道:“这些事情,兰姑都向五爷回禀过的,五爷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葛馨宁微微笑着,随手折过一根花枝把玩着,心情似乎好了起来。















  

第153章。圣旨



韩五走后,葛馨宁过上了她从前无比歆羡的“米虫”生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人来扰她。
随着天气一天天和暖起来,她的身子终于有了几分起色,虽然大夫总说内里还虚,但至少不用每天喝那些苦得让人想吐的药汤了。
真正清静下来之后,她才知道这种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其实并不舒服。
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实在难以消遣。葛馨宁开始喜欢去书房,随便找一本书,一看便是一整天。
从前在旧宅子里的时候,她虽去过几次书房,却从未留意过里面的书籍。如今细细看下来,她才发现韩五所看的书,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里的书房很大,约有八九间,两层。
里面的书籍自然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从未翻阅过的——这也并不奇怪,主人才搬来不久,这书籍只怕也是前几日匆匆叫人赶着买来的吧?
葛馨宁在书架之间随意走了几圈,渐渐地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猜想。
那些诗词文章、儒家经义满满地摆了几个书架,确实完全没有翻看过的痕迹;可是那些稗官野史、市井杂谈,却已经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书架上,似乎并不是无人问津的样子。
最令葛馨宁意外的是,楼上几个不起眼的矮架子上面,乱七八糟地堆了许多书,有印刷的,有手抄的,甚至还有不知道什么朝代的竹简,磨得乌黑发亮,显见得不知被翻看了多少遍。
葛馨宁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窥见秘密的兴奋和紧张。
这些书籍,究竟是属于韩五的,还是属于这宅子的旧主人?
韩五说过,这宅子他已买下了一年多。如此说来,这些书籍是他所有,也并不奇怪。
韩五时常翻看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书呢?
葛馨宁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将最上面的一卷手抄古籍取了过来。
“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似曾相识的字句,让葛馨宁看得眉头大皱。
孙子兵法?
真的很难将韩五与兵法联系在一起。这么说,这几个矮架子上的书,是属于这宅子的旧主人了?
葛馨宁有些失望,但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翻看了几页。
细看之下,她却意外地在书叶的空白处,看到了韩五熟悉的笔迹。
竟然真的是他的书?
葛馨宁忍不住细细翻看了下去。
她虽然自幼识文断字,但读过的内容无非是诗词文章和《孝经》《列女传》之类,从不知有人会将兵法读得那样细致的。
只见书册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批注,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却显然是新加上去的。葛馨宁细看了看,发现书页上至少有十几种不同的笔迹,批注着一些释义和见解,竟然硬生生地将一部枯燥无味的兵书扩展成了一段既荡气回肠又妙趣横生的沙场传奇。
这是多少代武人的智慧结晶?这东西,应该珍藏在某位名将的兵器库中才对,为何会屈居在一个宦官的书房角落里?
葛馨宁忽然记起,成婚后第二日,韩五陪她去寿康宫的时候,太后似乎无意间提起过,韩五是武人出身。
这便越发不对劲了。
宫里怎么会允许一个武人出身的人侍奉在皇帝和太后左右?一个武人又如何能够甘心做那些低三下四的差事?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葛馨宁带着疑惑,又细细翻检了一阵子,发现这几个小架子上无一例外全部是兵书,除了其中几部略有耳闻之外,绝大多数都是葛馨宁闻所未闻的。
与楼下的那些“摆设”不同,这里的每一本书上,不仅有翻阅过的痕迹,更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批注,足以见得阅读者是认真下了功夫的。
葛馨宁越看越诧异,越看越心惊。
原本她一直以为,奉旨督军,韩五一定是无奈的、不情愿的,但如今看来,似乎未必是那么回事!
或许,征战沙场,正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呢!
葛馨宁捧着一本不知名的兵书,坐在书架旁边呆住了。
一种难言的失落和惶恐,一点点洇上她的心头。
她对韩五,实在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他的身份、他的喜好、他的过往、他的追求……没有一件是她知道的。
或许,她真的只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吧?虽然近来很受他的宠爱,还给他生过孩子,可是除了肌肤相亲的时候之外,他总是遥远的,而她,从未获准走近真实的他。
这真是一件很让人灰心的事。
葛馨宁丢下兵书,意兴阑珊地下了楼,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出了书房,元哥儿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夫人今日怎的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我正跟厨房的人说,干脆把今天的午饭送到书房来用呢!”
葛馨宁疲惫地道:“送到卧房来吧。”
元哥儿忙欢快地应了,葛馨宁想了一想,又吩咐道:“叫人把书房锁了,五爷回来之前,不必再打开。”
元哥儿虽有些纳闷,却还是笑嘻嘻地应了,习惯性地过来托起葛馨宁的臂弯,要搀着她走。
葛馨宁的心里忽然厌烦起来,随手推开她,闷声道:“不必扶我,我死不了!”
元哥儿被她吼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只得低头在她身后慢慢地走着。
这时兰姑忽然从前面迎了上来,老远就叫道:“宫里来人吩咐,要接你进宫去住,快些去收拾东西吧!”
葛馨宁站定了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兰姑走到近前,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宫里的人在小花厅里等着呢!那些人的脾气最是难以捉摸,惹恼了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说着便来挽葛馨宁的手,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葛馨宁奋力甩开她,冷声道:“我哪里也不去。”
兰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夫人,宫里的吩咐,那就是圣旨!你说不去,是打算抗旨不尊么?你自己要寻死没有人拦你,但你要拖着整个韩家给你陪葬,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梦中说梦 说:
今天的作业完成啦(^o^)/~!最近木有人催更,蠢梦既高兴又难过……你们一定是不爱俺了,偷偷地抛弃了俺……不过这也不怪旁人,都怪俺自己,谁让俺不舍得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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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试用一下新刑房



元哥儿忙过来扯扯葛馨宁的衣袖,低声劝道:“兰姑说得也有道理,如今五爷毕竟不在家……”
“正是因为他不在家,我才更不能四处乱走,以免中了旁人的圈套!”葛馨宁怒视着兰姑,冷声道。
兰姑露出惯常的冷笑来,斜睨着她:“这么说,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旨了?”
葛馨宁垂下眼睑,一语不发地从她身旁绕了过去。
“站住!”兰姑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了葛馨宁的面前。
葛馨宁勾起唇角,微微冷笑:“你想用强的?”
“夫人,冒犯了。”兰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完全没有让开路径的意思。
葛馨宁点了点头,神色平淡。
兰姑反倒有些迟疑:“我不想为难你,你还是自己收拾一下,到花厅里见客吧。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而枉送了性命?就算你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至少也要想想你的孩子!再者,你不会希望五爷回来之后,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吧?”
元哥儿在旁听着意思不对,吓得小脸都白了。
葛馨宁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兰姑看了很久,直到对方莫名地怯了下来,她才冷笑着移开了目光。
兰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僵了很久才重新站直了身子,长叹了一声:“夫人,五爷不在身边,你自己也该学会权衡才对。你进宫住着,太后和皇后定会善待于你;可你要是执意不肯进宫,到时候这宅子再烧一把火,你可真未必能逃得出去!”
“那就等这把火烧起来再说!”葛馨宁咬牙道。
兰姑还想说什么,葛馨宁已冷笑道:“花厅里的那位贵客,我不管他是谁的人,你只告诉他,我的命不值钱,谁想要尽管拿去!”
“你会后悔的!”兰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居然没有继续坚持。
只是她离开的时候,脚下踩得青石板“咚咚”直响,好像有一肚子的闷气要发泄出来一样。
元哥儿看兰姑走远,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吓人……自从五爷出京之后,兰姑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坏了。”
葛馨宁反倒一直很平静。
只有被捧在掌心里宠着的人,才有资格忧虑害怕、深思善怀。而她,在韩五离开京城之后,便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回到房间之后,葛馨宁并没有立刻躺下休息,反吩咐元哥儿和柔嘉把管事的人都集中到这个院子里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葛馨宁嫁给韩五已经半年有余,但除了近身伺候的几个丫头之外,实在并没有多少人把她当女主人看。
所以,一众管事的人不肯给她好脸色,也是意料之中的。
从正午时分等到日色西斜,各处十余名管事终于来齐了。这时候,先来的那几个人早已骂骂咧咧地吵闹了一整个下午,喧闹声几乎把正房的屋顶都掀翻了。
来得最迟的不是旁人,正是满脸倨傲的兰姑。
这一个下午,葛馨宁只静静地坐在桌旁喝茶吃点心,对这满屋子的喧闹声充耳不闻。
有静嘉和怜儿在旁伺候着,一众管事们虽然心里不服气,倒也没敢上前来冲撞,只是难免在口头上出出气而已。
兰姑进来之后,那些婆子们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立刻挺直了腰杆,将兰姑团团围在了中央:“兰姑娘,您可要给我们做主!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在这屋子里站了整整一下午,不给口水喝就算了,连凳子也不给搬一个!又不肯说叫我们来干什么,就为了耍威风,拿我们这些老人不当人使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么!”
葛馨宁用指尖敲着茶盘的边缘,在喧闹之中分辨出那一点微弱的瓷声,会心一笑。
这样人声鼎沸的状态持续了有一刻钟左右的样子,兰姑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到了葛馨宁的面前:“夫人,你这样做,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这些妈妈们都是各司其职的,平日里总忙得脚不沾地,你却叫她们在这里空站了一下午……就算你有事吩咐她们,告诉我就是了,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就是,就是!”
“还是兰姑说得有道理!”
“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什么规矩都不懂,就想硬充大瓣蒜,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
如果说两个女人的吵闹声可以抵得上一千只鸭子,那么此时这屋子里至少有八九千只鸭子,喧闹的程度可想而知。
葛馨宁只听耳中“嗡嗡”一片,震得她头昏脑涨,几乎坐都坐不稳。但她还是坚持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看着虚空,似乎这一屋子的“鸭子”们都不存在一样。
兰姑冷着脸在葛馨宁面前站了很久,终于还是被吵闹得不耐烦,挥手止住了婆子们的吵闹。
“夫人,这会儿人也齐了,你还是给个话吧!”兰姑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挑衅地看向葛馨宁。
“兰姑,你对夫人说话,最好尊重些,免得五爷回来,不好交代!”怜儿板起面孔,颇有气势地斥道。
兰姑“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葛馨宁静等婆子们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才放下茶盏,缓缓开口:“诸位都是有年纪的人了,我便是不肯敬贤,至少也得敬老。今日请大家过来,实在没有刁难的意思,若非大家有意刁难我,这会儿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众婆子们闻言,少不得又是一阵吵闹。
葛馨宁冷冷一笑:“不依规矩,不成方圆。我记得府里一直是不许大声喧哗的,尤其是在主子面前。静嘉,是么?”
静嘉忙躬身道:“正是这样,故意喧哗是要罚月银的,有意冲撞主子或对主子无礼,更要重重责打……这新宅子里的刑房在五爷出门前刚刚装设完成,还没有人进去试用过呢!”
葛馨宁朝她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回了婆子们的身上:“我想,今日该试用一下我们的新刑房了。”















  

第155章。忍气吞声



提到“刑房”,最先有反应的是兰姑。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葛馨宁的时候,目光便带了几分冷意。
葛馨宁没有看她,只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一众忽然安静下来的婆子们,冷声道:“有想试试的,尽管吵闹!”
婆子们齐齐低下了头,一时鸦雀无声。
葛馨宁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众人中间。
一众婆子们下意识地让出一条小道,低眉顺眼地缩到一旁。
葛馨宁冷笑道:“你们确实都是有年纪的人了——年纪大了,精力难免不足,便不要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了!静嘉,把府里各处管事的册子拿出来,有谁不想做了的,给她一百两银子,好好地送出府去,自己回家养老吧!”
静嘉慌忙应了,众婆子们的脸色却难看起来,一个个都争着往后退,生怕被退得慢了,便被葛馨宁叫出来打发回家。
一百两银子虽说不少,但哪里比得上在韩家做差事的风光?这些人的夫主、子侄,无一不是因为韩家的关系才鸡犬升天的,一时哪里舍得下这样的美差!
静嘉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出来后向葛馨宁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似的。
葛馨宁见了,便冷笑道:“居然无人要走?这可就怪了,刚才不是还都说这里的差事不把你们当人么?”
静了半晌,一个婆子小心翼翼地道:“老姐妹们做这些差事做久了,自然还是愿意当差的,只是……夫人年纪尚轻,半路上冷不丁杀出来说要管我们,这可真难以服众!我们平日各司其职,也不见误了什么差事,何苦又来折腾我们!”
此话一处,立时有人附和,只声音疏疏落落的,也不似先前那般喧闹了。
葛馨宁看向兰姑,见她靠在窗前站着,眼睛似睁非睁,似是在闭目养神。
静嘉走到葛馨宁的身旁,递过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葛馨宁向她微微一笑,随后冷眼扫过众人,提高了声音:“上一座宅子化作飞灰,距今尚不足两月,诸位觉得,韩家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灾难?”
众婆子们一时凛然,就连兰姑也瞪大了眼睛。
葛馨宁冷笑道:“想必大家也都猜得到了,上一次书房走水,绝非偶然!那次我们失去了两个年轻的小厮,下一次,我们准备失去谁?”
“夫人,你不要危言耸听!”兰姑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葛馨宁凛然地对上她的目光,语气反沉了下来:“是不是危言耸听,似乎没有人比兰姑你更清楚了吧?那天夜里,闯进咱们宅子里来杀人放火的,究竟是谁?”
兰姑倨傲的脸,霎时凝固。
葛馨宁并没有多看她,只是依旧转向中婆子们,放缓了语气:“这宅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诸位心里多半也都有数。他在的时候,你们可以狐假虎威,在京城里横行无忌,可是现在他远在天边,若有人想收拾你们,再也不会有什么忌惮了。”
“夫人,不至于吧……”先前那个喊得最大声的婆子再一次开了口,声音却没了原先的底气。
葛馨宁冷冷一笑:“至于不至于,诸位都是明白人。我年轻识浅,见事未必清楚,不便多说。”
众婆子们一时沉默下来,兰姑仍是靠窗站着,脸上却渐渐失了血色。
许久之后,一个婆子怯怯地开了口:“夫人,我们应该怎么做,请您吩咐。”
葛馨宁缓缓走回原处坐下,神色端严:“我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有人盯着,从前是这样,今后依然如此。”
这时一众婆子们顿时骚乱起来,兰姑却依然垂着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葛馨宁叫静嘉打开了窗,看着廊下的花木,正色道:“记住四个字:忍气吞声。”
婆子们虽然不敢争辩,但人人脸上都露出不忿的神色,就连怜儿也十分不以为然。
这也并不奇怪,向来横行惯了的人,如何能做到忍气吞声?
葛馨宁装着没看见她们的脸色,依旧冷冷地道:“府里若是出事,我自认没有本事保你们周全,你们的性命只在你们自己手里,是安分几个月等五爷回来,还是耀武扬威直到横死街头,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众婆子们还在沉默,元哥儿已飞快地道:“我才不要横死街头……不就是夹着尾巴做人么?谁不会?”
有她带头,几个活泛些的婆子也陆续点头应下了。
葛馨宁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大家都答应,自今日起,我便不想再听到有人说韩家横行霸道……若再有先前那般仗势欺人的,我亲自押送他到京兆大人那里受审!”
她一向病着,素日轻言软语惯了,此时忽然严厉起来,众婆子竟齐齐震悚。
见目的已达到,葛馨宁便向静嘉点了点头,后者忙大声道:“今后府中众人,无事不得轻易进出府门,确有要事需要出门的,要说给兰姑知道,府中的饮食用度也要缩减,具体事宜仍由原主负责,统归兰姑调度……”
一条条新规矩念下来,众人无不气得嘴歪眼斜,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多言。
众人心里多多少少地都在想着,既然还是各人管原来的事情,那便依旧照着旧例来,面上答应着就是了。
葛馨宁明知她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也不揭破,等静嘉念罢,便吩咐众人散去了。
兰姑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很久,等到葛馨宁忍不住想开口赶人的时候,她才失魂落魄似的,慢慢地抬脚走了。
等她出门,元哥儿便叫了起来:“今儿兰姑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她会跟您吵呢!”
葛馨宁缓缓躺倒在软榻上,面露忧色:“我倒宁愿她跟我吵,总强似这样一语不发。”
元哥儿似懂非懂,却不敢多问,只得作罢。
这时静嘉凑过来道:“宅子里这些人并不难管束,难的是外面的铺子……不管咱们再怎么小心谨慎,那些铺子都难免惹眼。若是被人说一句‘富可敌国’,就难免找人嫉恨……”
葛馨宁淡淡地道:“放心,再过几日,京城里便不会再有韩家的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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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他自然知道



葛馨宁果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让所有带韩家标志的铺子,在全京城销声匿迹了。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兰姑的眼皮底下安排和谋划的,甚至有些时候,葛馨宁会特地差遣元哥儿去向兰姑请教一些管束下人的办法,以及铺子里撤下来的那些人该如何安排……
到了第四天上,兰姑终于忍不住支开元哥儿和怜儿,冷着脸站在了葛馨宁的面前。
“有话说么?”葛馨宁面带微笑,气定神闲。
兰姑反倒显得有些沉不住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脸色也红得异常。
事实上,这几日她明显比从前憔悴了许多,原本便偏瘦的身子越发纤细,下巴明显比从前更尖了。
在葛馨宁的面前,兰姑显得十分不自在,半晌才冷笑道:“夫人难道没有话要审问我吗?”
葛馨宁轻轻摇头:“自然没有。不是你来找我的么?应该是你有话问我才对。”
兰姑“哼”了一声,决定开门见山:“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叫人打死我!还有,你叫人假装盘出铺子,其实不过是左手换右手,都是坑骗人的手段!我若是报给上面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岂不都是白费心思?”
葛馨宁指指身边的锦凳,吩咐兰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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