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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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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玉闻言望着他的动作顿时若有所思。
  对哦,只有他一个人有些缺陷,陈玄颐这家伙虽然不怎么靠谱,却也是正正经经的男孩子呢。
  “你脱就是,你不嫌丢人,把裤子一起脱了也无妨。”陵玉揶揄道。
  他倒是真不介意呢,脱了裤子刚好也给他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陈玄颐的毛毛虫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陈玄颐被他的目光扫了一阵恶寒,只刚脱了外衫抬手丢开时,手里的衣服忽然一紧,被拽到了身后的木架子上了。
  陈玄颐下意识跳开,待他定睛一看,他那衣服竟然被一根尖头寒光闪闪的长箭钉在了木桩上。
  陵玉抬头,看到盛钦仍旧保持着举弓射箭的姿势,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目光透着几分寒意。
  陈玄颐抹了一把冷汗,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热了。
  “都怪你。”他小声地埋怨了陵玉一声,便去把钉在木桩子上的衣服扯下来,衣服被钉破一个洞,他正犹豫,却被身后那目光冻得不行,咬咬牙只好认怂地穿上了。
  陵玉略带遗憾地望着他胸口,顿时也打消了几分心思。
  “殿下,快些迎驾。”
  外面快步跑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对陵玉交代了一声。
  原是圣上下了朝,直接来了这校场巡视。
  陵玉闻言顿时多了几分紧张,刚把衣服褶皱理平,却见圣上径直走来。
  众人跪拜行礼。
  圣上近来信道,手中时常握着一串玉珠手链,垂眸扫去,目光恰好就落在了陵玉身上。
  倒不是他特意来看陵玉,而是在这满场的人中,只有陵玉穿得整整齐齐,衣服连一丝褶皱都不见得。
  圣上见状皱了皱眉,多少有些不悦。
  “那靶场上的靶子都是谁弄坏的?”圣上目光挪向靶场。
  他身旁太监李德忙道:“回陛下,是高信侯世子早上在此练习射箭时弄坏的。”
  圣上闻言,目光里顿时流露出些赞许,看向盛钦的时语态都和蔼了几分,“你这小子力气倒是不小。”
  盛钦闻言只恭敬道:“微臣鲁莽。”
  “在这里演习算不得什么鲁莽,你年纪尚轻不论武艺还是才艺都尚在修习中,能有这样的本事,也算是朝廷之幸,不虚你盛家英名,想来日后你也能出色继任你父亲的爵位。”圣上待盛钦向来都十分宠爱,每每见了对方必要夸赞一番。
  只是夸完了盛钦,对方转头视线又回到了陵玉身上。
  “陵玉,今日你在校场练习的什么?”圣上问道。
  陵玉忽然被点名,低着头有些心虚道:“父皇,我一早上在这里练了……射箭。”
  这句话勉强来说,也不算谎言。
  “射箭?”圣上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是啊陛下,有盛钦在,咱们一早上都想跟他学习一二呢。”陈玄颐干巴巴地接了一句,想帮陵玉解围。
  圣上抚着珠子,道:“没想到你们这般有上进心,那么不如再练习一遍给朕看看,也叫朕知道你们平日里练习的成果。”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把陵玉接下来要说的说辞实实地堵住,他恨不能一脚踹翻那多嘴的陈玄颐。
  陈玄颐接收到对方怨气满满的视线还觉无辜,他抬手拿了弓,便寻了个靶位站好。
  几个年轻后生笑嘻嘻的,倒也没有露怯,射箭的技法似模似样。
  陵玉握着轻弓,目光左右瞟了瞟愈发心虚。
  李德给每个人都派了十根箭来,眼看着旁人都射箭上靶,陵玉也管不得那么多,把箭挨个挨个射了出去。
  只是越到后面,他的脸色就愈发僵硬。
  李德笑嘻嘻地给陵玉递上了汗巾,接着便指使小太监去查看每个人的靶子了。
  在盛钦的靶子上,十支箭整整齐齐都挤在红心之内,他的神情不卑不亢,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其余人等几乎都是十支箭全中。
  只等那小太监数着陈玄颐箭靶上箭的时候就忍不住挠头了。
  “怎么了?”李德催促了一声,“十个手指头的数你也都数不过来啦?”
  小太监忙道:“倒也不是,就是这箭靶上多出来一根箭呢。”
  “嗯?”李德疑惑,上前去查看,笑了笑说:“嘿,还真是十一支箭呢。”
  圣上坐得远,看得不甚清明,只等李德把话给他一说,他也莫名地看向陈玄颐。
  就在陈玄颐被盯得满头大汗之时,另一个:“启禀陛下,二殿下的靶子上只有九支箭。”
  圣上听到陵玉顿时又皱起了眉,直接放下了茶碗,走去箭靶跟前查看。
  到底都是人中龙凤,这箭靶上漂亮的成绩比比皆是,只是到了最后两个,一个上面十一支箭不说,另一个上面九支箭愣是没有一支沾到了红心。
  最最不容易的是,他还射出去一支插在了旁人的箭靶上。
  陵玉被人盯得头皮都要发麻,连忙跪下认错。
  “儿臣愚钝,未能勤加练习……”
  “怎么会呢,我儿能够将九支箭全都避开靶心也极不容易啊。”圣上的语气几乎凉透了陵玉的心。
  “陛下……”李德到底是个有眼色的,见情况不对忙道:“二殿下年纪尚轻,想来也是时候送入那国子监去,只待他磨练段时日,定然也会习得陛下当年的才能。”
  圣上闻言将陵玉从头扫到了脚也没看出半分自己当年的影子,心底愈发恼火起来。
  “哼,不必了,他哪里都不必去,先回去把论语抄写个十遍好好反省反省!”圣上一甩袖子,转身便离了校场。
  陵玉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再抬。
  “殿下……”
  他身旁陈玄颐仍旧不安分地扯他袖子。
  陵玉不耐道:“做什么还扯我?”
  陈玄颐捂着嘴忍笑道:“你看……”
  他指着箭靶,陵玉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箭靶上的抖着箭羽正摇摇欲坠,微风拂过,竟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陵玉二话不说拿脚就蹬在了陈玄颐的屁股上。
  “奥哟,你又拿我撒气,我该去当值了,不和你说话了。”陈玄颐捂着屁股一骨碌就跑了。
  陵玉对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扬了扬拳头,却也无可奈何。
  正当他郁闷之时,身后一个高大阴影忽然将他笼罩。
  陵玉转身,看到盛钦过来,只当对方特意留下安慰自己,他心头微缓,又扯住了对方袖子,略委屈道:“二哥,旁人都欺负我,只有你对我好。”
  盛钦平静地望了他片刻,随即道:“陵玉,方才李德公公对我说了,圣上要我监督你抄写论语。”
  陵玉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凝固,连目光也呆滞了几分。


第5章 宴席
  诚然,抄书这样的事情对于陵玉来说并不陌生。
  可他也是真的不喜欢抄书。
  熬了个通宵,捎带上能识字的素春,两个人躲在屋里头整整抄了一个晚上,这才将罚抄的完成大半。
  陵玉一觉睡到下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
  “素春,我抄完了没有?”他一睁开眼睛就迷迷糊糊地问道。
  “抄完了,奴婢找了些人都帮忙抄了,殿下可别担心了。”素春安慰道。
  陵玉这才缓了口气,慢吞吞让人端来水洗漱起床,顺道派人将这堆罚抄送去了盛钦那儿交差。
  宫人送去,片刻就回,说盛钦去了皇后那边,陵玉这才知道江皇后回宫的消息。
  江皇后乃是太子陵徵嫡母,说起来对方此次去南山祈福也多半也正是为了陵徵的身体而诚心前往。
  去了约有三个月,这个时候回来,时间不长亦说不上短。
  “皇后先是召见了太子,又叫去高信侯世子,可到了今日,也没说过要召见您,您说您要不要主动去看望一番?”素春替他披了件氅衣,仍旧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陵玉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二哥也是皇后的表侄,见面三分亲,回来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先接见一番了。”
  “那您不去?”素春又问了一句。
  “皇后夜里设宴,必然也是有我的一份,你知道她对我的不喜欢都是光明正大的,我哪里敢去看她?”陵玉说道。
  素春道:“都说信佛之人最为仁慈,我瞧皇后这次回来,周身仿佛都渡了一层祥瑞之气呢。”
  陵玉听闻忍不住敲她脑袋道:“那她也只会把我当做歪魔邪道。”
  素春吐了吐舌头,也不再提这话。
  要说这江皇后对陵玉不喜,追究起来,也多少与太子体质虚弱有关。
  早在陵徵陵玉兄弟俩年纪都小的时候,陵徵是和陵玉一起玩捉迷藏的时候掉进了水里,这才使得对方的身体雪上加霜。
  当时与此事有关的宫人都被重罚了一番,即便如此,若非金贵妃在宫中深得圣宠,恐怕这位江皇后对付起陵玉来亦不会心慈手软。
  此后多年,江皇后待陵玉一直都不太友好,若非一旁有个盛钦,恐怕江皇后早就与他撕破了面皮。
  华灯初上,星河漫天。
  皇后在鸣凤厅设宴,一桌好席,在座皆是与她一个派系的。
  “儿臣荒诞,白日里竟未及时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宽恕。”陵玉恭恭敬敬地给江皇后行了大礼。
  江皇后唇角含笑,四十多岁的女人,岁月也仅是在她眼角留下了几条痕迹,可却依旧掩盖不了她年轻时候的美貌姿容。
  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和白日里圣上握着的道家玉珠倒好似分成了两派。
  “我儿不必多礼,本宫这些日子在太平寺修身养性,这些虚礼并不是很看重。”她虽是笑着,可唇角却十分压抑,“况且你与本宫命格天生犯冲,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本宫亦是不想有些不虞之事发生。”
  陵玉低头不语。
  早在先前他来给江皇后请安时,对方也是用了相同的理由将他晾在门外,过了午时这才派了个无关紧要的宫人将他打发走了。
  尤其是江皇后此刻心情大好,就格外排斥陵玉这种破坏心情的存在。
  “这是本宫先前在寺庙里让人给你求的符,上面加持了法师的念语,你随身携带,想必对你多少都会有些裨益。”江皇后让身旁的嬷嬷递出一张符纸。
  陵玉垂首接过,口中道谢。
  江皇后扭过头去与旁人说话,再不理会于他。
  陵玉微微吁了口气,回头看到盛钦,顿时心喜。
  “二哥,皇后方才赠了我符,你有没有?”陵玉问道。
  盛钦扫过他手中的符,道:“我也有。”
  不仅有,还是皇后亲自所求,和陵玉手里那个随意让宫人领来的,是不一样的。
  陵玉见他神情冷淡,忍不住凑近了道:“二哥,皇后那样不喜欢我,你可不会被她的话给影响了吧?”
  他冷不防靠近,盛钦毫无防备,耳根子有些热气,呼得有些痒意。
  “陵玉,离我远点。”盛钦面无表情道,说罢便抬步走离了陵玉身边。
  陵玉原本只是试探,却不想真试出了盛钦的疏离之意,一时怔愣在了原地。
  他往前迈了一步,却忽地被人挡住。
  那人眉眼与江皇后有几分相似,是个高出陵玉一头的男子,对方生得一双桃花眼,面对陵玉时的态度却很是倨傲。
  “二皇子殿下,你做什么总缠着盛钦?”
  说话这人名为江世锦,是江皇后的弟弟,为人十分骄横,在整个京都都是个出名的纨绔子弟。
  他父亲虽然一般,但大他二十岁的兄长乃是当朝宰相,他长姐是皇后,他又是家中最小一个,能横着走路不足为奇。
  陵玉对此人甚是不喜,一来是因他下流,总将陵玉形容成兔儿爷般存在,幼时陵玉告状,文淑妃也只是莞尔一笑,道是孩子不懂事的玩笑话。
  纵使陵玉勉强能接受这个理由,却也对对方反感极致。
  单单如此不论,此人回回入宫来,必要勾搭几个小宫人,甚至曾弄大过一个宫人的肚子,最终如何解决陵玉也未曾再听到风声。
  “我哪里有缠着他,饭席开始了,我倒奇怪江公子不入席去,还挡着我道做什么?”陵玉说道。
  江世锦掩唇笑说:“我就是听说某人昨日被圣上臭骂了一顿,甚是同情啊,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那么近的箭靶子,竟然一根箭都没有射到,呵,可真叫人笑破了肚皮。”
  旁边人的目光似乎都被江世锦的声音吸引而来,陵玉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了,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低声道:“那可得拿个盆子把你自个儿的肠子接好了,别掉在地上弄脏了。”
  他说罢便甩袖子走人。
  江世锦望着他纤细的身影脸上兴味反而愈发浓郁。
  “瞧我说过什么,我说了,这满京都的兔儿爷可都不如眼前这位来得有风味。”
  “公子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他可是皇族……”身边人听了这话吓得冷汗涔涔。
  “哼,他要不是皇族,你以为他还能在我面前跳脚?”江世锦摸了摸下巴,心情甚好地入了席。


第6章 女儿身
  这厢陵玉坐在宴席一隅,与一旁的人皆不搭话,看起来却是冷清许多。说起来他虽身体比长兄陵徵健康许多,但鲜少有人将他当做太子的威胁。
  他母妃金贵妃生前虽是宠妃,却是个独户,连半点娘家势力都无,便忽然暴毙,落得个凄惨收场。
  留下个皇子便犹如没毛的凤凰一般,空有个光鲜的皮囊,却没有任何实力可言。
  因而愿意主动结交陵玉的人几乎没有几个。
  好在陵玉是个粗线条的少年,吃着眼前的美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
  只是他今晚虽然想低调地吃了个饱,江皇后却并不打算如他所愿。
  “这几本经书都是本宫在太平寺里所抄所写,其中感悟之深,不枉费本宫此行,也因如此,本宫方明白抄写出来的东西与口中朗诵的区别领悟皆有所不同。”江皇后说道。
  陵玉听她这话粗略回忆了一番昨夜抄写的情形,他自个儿脑袋里只有枕头被子,困得都睁不开眼,要说什么感悟,那就是书里哪个字的笔画太多,可叫他累得够呛。
  陵玉想到这样的情形便垂首暗自偷笑,江皇后却好似察觉到了一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昨日圣上罚二殿下抄写,二殿下却是极为勤快地用一整晚时间就抄写好了,本宫白日里翻阅了一番,二殿下可知道本宫看见了什么?”
  陵玉缓缓抬起头来,没想到自己昨日大庭广众之下被圣上点了名,今日又在宴席中被皇后点名,这运气可真是背到家了。
  “不知母后看见了什么?”陵玉问道。
  江皇后微微一笑,“本宫见你抄写的工整,字迹清秀,初来看着赏心悦目,可越到后面,本宫便发现那字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陵玉闻言心下顿时一个咯噔,忙道:“母后明鉴,我抄写了一整夜,后半夜难免困倦,抄写起字来也难免不成形,若是仔细追究起来,也怪我急于求成,这才把好好的字抄出了别的花样。”
  江皇后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道:“是么……”
  陵玉暗想自己该是被对方看破,连忙起身端起了酒杯,道:“是孩儿不争气了,但也确实不该因这事情在母后的宴席上搅扰母后的好心情,陵玉敬您一杯。”
  他说罢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江皇后勾着唇,身旁嬷嬷想要做声却被她阻拦。
  “你做事虽不成熟,但心性终究是好,这一杯,本宫来敬你。”江皇后端着手中泛着淡黄色的茶水说道。
  “不敢不敢……”陵玉匆匆饮尽,又倒了一杯回敬,几个来回,他的脸上就已然一片绯红。
  “殿下……”素春见他已经坐不端正,偷偷推了推他道:“殿下,您可醉了?”
  陵玉打了个酒嗝,摇头道:“没醉。”
  接着又是一杯酒水下肚,素春顿时扶额。
  江皇后看他不顺眼,哪里真的用得着告状圣上,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让陵玉哑巴吃黄连了。
  宴席末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陵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有人正抱着自己在黑暗中行走。
  他想发出声音,却因为嗓子过于干涩而止住。
  他当下的意识便犹如大海中的一片轻舟忽醒忽睡,难以掌控。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鼻息间尽是一股浓郁的香气。
  那种香气和寻常的香不同,掺着花香,又透着甜味,闻着这香,他原本不甚清醒的脑子就更加迷糊了,同时周身也渐渐有了几分暖意。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陵玉费了老大的力气将眼皮子揭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一个年轻姝丽的女子正低头替他解开衣带,对方衣衫不整,穿着甚为暴露,就连胸沟都是若隐若现。
  陵玉抓住她解腰带的手无力道:“你快些退下,我不要你伺候……”
  那女子娇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将陵玉毫无力气的手拨到了一旁。
  “殿下怕是还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待奴婢伺候得您舒服了,您就知道这个中滋味的妙处了。”
  她说话的时间便将陵玉的外衫剥下。
  陵玉想要挣扎,却连床都起不来,心下又好似火烧般难受,几乎折腾了一身的汗。
  “你快出去,不要……”
  陵玉话未说完,身上最后蔽体的衣物落地。
  他见那女子怔愣的神情,顿时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这下可好,他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人发现,只怕往后旁人不拿石头丢他,也得喷口唾沫在他脸上了。
  “你……你你是谁?”
  那女子怔怔地看着陵玉的脸,那副漂亮的面孔忽然就变了种味道。
  那种漂亮是属于一个女子的!
  她吓得抱住衣服摔倒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陵玉看她被吓得可怜模样,一时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若他还是个完整的好人该多好啊,至少也不会吓到旁人才是。
  女子发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的秘密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便冲出了房门。
  陵玉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给自己盖个被子遮羞都做不到了。
  他鼻头顿时一酸,忽然想到盛钦说过的话,顿时又把泪意给吞了下去。
  “吱呀——”
  方才阖上的门忽然又被人打开。
  陵玉紧紧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死了算了。
  却不想那人远远看上一眼还不够,竟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立在了他身前。
  “陵玉,睁开眼睛。”
  陵玉猛地睁眼,看到来人竟是盛钦。
  “二哥,真的是你?”陵玉语气甚是激动。
  盛钦不答他的话,只问道:“你自己可起得来?”
  陵玉委屈地摇头,道:“我起不来,二哥,她都看到了,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我是个怪胎。”
  他方才还能忍住的眼泪再遇到盛钦后顿时又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汪汪地看着对方,十分可怜。
  盛钦背在身后的手却捏得骨节泛白。
  眼前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情态落在旁人眼中是怎样情形。
  床上的少女扭动着腰肢想要遮掩着身体却愈发暴露了身段的曲线,长腿纤腰,皮肤莹白,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衾枕肩胸之处,用一种极为柔软楚楚可怜的姿态去撩拨一个男人。
  她的脸上尽是天真与迷茫,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畸形缺陷。
  然而这并非是具丑陋的身体,而是一具掺杂着青涩却极为撩人的少女胴体。
  早在七年前的那天夜里盛钦便忽然生出了这样可怕的念头,既然金贵妃那么想要一个皇子,那么他便帮她,让她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
  让对方永远活在惊恐中,永远的只能依附于自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只是无知孩童终究会长大,陵玉……也许终有一天会真正成熟起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谎言。
  即便如此,那也仅是以后,而当下,她的目光仍旧毫无杂质,清澈纯洁,宛若鹿眸。
  “不会有人知道的。”盛钦说。
  陵玉眨了眨眼睛,渐渐生出了喜意,“一定是二哥帮的我,她不会去告诉别人了是不是?”
  收买了对方,或是将对方送出宫去,对方便不会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盛钦俯下身来,阴影落在了陵玉的脸上,听见他低沉地对她道:“对。”
  那名宫人永远都不会再以一个活人的身份出现。
  陵玉心头大患落地,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又忍不住抱怨道:“二哥,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替我把衣服穿上行吗?”
  她往后可不敢再乱喝酒了,也不知这酒怎就这般奇特,竟叫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盛钦错开目光扯过床上的被子替她盖了个严实,道:“睡一觉便有力气了。”
  陵玉缩在被子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困意一下子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她眼睛闭上又睁不开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念叨道:“先前二哥在酒席上不理会我,我还以为……二哥真的讨厌我了……”
  盛钦望着她陷入梦境,伸出手替她捋顺颊侧的碎发。
  也许金贵妃该感谢他,感谢他让她的女儿能够活到今日。


第7章 癸水至
  锦阳宫内,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便被人悄悄抬进了大殿。白色的布被揭开一角,随即又被人丢了开去。
  “娘娘还是不要看了,这宫人死得甚为凄惨。”江嬷嬷恶寒道。
  江皇后垂眸掠过那抹血色,抚了抚手中的佛珠暗念了一句佛号。
  “盛钦,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您要对付那二殿下,世子却总要护着对方,实在枉费您的栽培。”江嬷嬷叹了口气,颇为不忿。
  江皇后抿唇,抬手让对方扶起,缓声道:“你以为他待陵玉如何?”
  江嬷嬷想了想道:“那是极好了。”
  这么些年来,陵玉失去了金贵妃的庇佑还能毫发无损,这其中至少有一大半得是盛钦的功劳。
  江皇后扬唇,笑说:“连你也都这么认为,怕是没有人不这么认为了。”
  “娘娘此话何解?”江嬷嬷问道。
  江皇后笑得颇为神秘:“你只需明白,本宫若恨那陵玉三分,盛钦就该恨对方七分。”
  江嬷嬷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再提。
  在这后宫之中本就有许多的秘密,就算主子肯说,她们做下人的也未必敢听。
  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名宫人,所有人都神情如常,仿佛都戴了一层淡然的假面,一切都风平浪静。
  宫廷画师送来了名门贵女的画像,江皇后一早便仔细挑选起来,想要替太子陵徵挑选出一位家世合宜的太子妃来,偏巧在此时,太子宫殿匆匆来人传报太子晨练时昏倒一事。
  江皇后闻言神色惊变,连忙赶了过去,却见陵徵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上也不甚温暖。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情的,太子身上这样冷,还不把门窗关上!”皇后怒道。
  宫人们听了呵斥忙去关窗烧水。
  “娘娘,殿下的身体总是这个样子,终究不是个好事。”江嬷嬷说道。
  “本宫又何尝不知,本想给他选门好亲事为他冲喜,却不曾料想他反应这样大,竟不愿意娶妻,这个傻孩子。”江皇后口吻心疼。
  这事情说起来,她前几日与陵徵提及的时候,陵徵当时的态度已经很是反对。
  “那不如缓缓,殿下身子骨弱,冲喜本就是个好事,若叫他情绪过于激动影响了身体,也是与娘娘的意愿背道而驰了。”江嬷嬷劝道。
  皇后替对方掖好被角,道:“不论如何,本宫会说服他的。”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江嬷嬷深知江皇后的性情,见此情形也只能叹息。
  这厢陵玉听说了陵徵病倒了的消息,也忙来探望。
  她刚一进屋,便见江皇后坐在床边手握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二殿下,我们娘娘正为太子殿下祈福。”江嬷嬷说道。
  陵玉对江皇后那张慈祥的脸仍旧心有余悸,立在一旁也不吭声,只等江皇后念叨完后睁开了眼。
  “二殿下竟如此好心看望太子。”江皇后连笑的表情都无,显然为太子担忧已经令她费劲心力,无暇再对着烂泥一样的陵玉伪装了。
  “皇兄病重,我特地带来了去年生辰旁人所赠的五十年人参来给他,母后,皇兄当下如何?”陵玉面上俱是关心。
  江皇后幽幽扫过了他带来的老参,道:“殿下好意本宫替太子谢过了,只是太子当下需要精心修养。”
  言下之意便是要赶陵玉离开了。
  陵玉垂眸,看到陵徵搁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一动,抿了抿唇道:“母后有所不知,皇兄心情大好时候能逛两圈御花园,心情郁郁时,食不下饭,神情惨白,晕倒更不足为奇,儿臣虽不讨喜,却和皇兄感情甚笃,母后让儿臣陪皇兄说说话,也好安抚他一番才是。”
  江皇后听他说这些话心中颇不耐烦,但回头看到太子的脸色,心中又何尝不明白。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纵使她再讨厌陵玉,也不愿过分抑制陵徵。
  她掩了掩唇角道:“也罢,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自然是好事,这里自有宫人照应,殿下也无须打扰他太久了。”
  陵玉霎时露出了笑容,道:“谢谢母后。”
  江皇后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随即便由江嬷嬷扶着离开了太子寝殿。
  等人走得远了,陵玉这才蹑手蹑脚将门阖上,待她回到床榻边上,捏着发梢正要挠对方的鼻子,却见陵徵蓦地睁开了眼睛。
  “陵玉,你莫要胡来。”陵徵笑着抬手将她的举动挡住。
  陵玉道:“皇兄倒是装得轻车熟路了。”
  陵徵扶额,甚为无奈,“母后总有诸多好意令人难以接受。”
  “皇后可是又出了什么难题给你?”陵玉见一向温润的皇兄吃瘪模样几乎忍不住掩唇偷笑。
  陵徵道:“她想将她娘家的侄女许配给我,我拗不过她,便只能出此下策装病了。”
  “娶妻本就是乐事,皇兄竟还不乐意?”陵玉睁大了眼睛颇为惊奇。
  要知道她身边的小伙伴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媳妇暖炕了。
  陵玉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远大志向,但自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人之后,就自卑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陵徵道:“陵玉,你年纪还小,不会懂的,娶妻不同于纳妾,结发之妻,我想郑重一些。”
  陵玉似懂非懂,又道:“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若我替你去问问二哥,让他给你出出主意?”
  在她看来,天底下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盛钦解决不了的。
  陵徵听见盛钦名字的时候,唇角的笑容顿时敛了几分,看着陵玉单纯的脸,露出了几分犹疑。
  “陵玉,你如今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再如此依赖那盛钦,未免太过于亲密……”陵徵说道。
  “皇兄,这话可不止你一人说过,可二哥待我向来都好,我如何能疏离呢。”陵玉语气理所当然。
  陵徵道:“他并非事事待你都好,你可知母后先前为何会在你罚抄的文章上刁难于你?”
  “为何?”陵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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