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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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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李德说话的功夫, 陵徵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连忙将剑递给了一旁小太监, 这才过来向他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我儿免礼。”圣上道:“朕如今看见你这个样子, 朕心甚慰啊。”
陵徵道:“让父皇为儿臣担忧是儿臣不孝, 儿臣正值壮年, 没有道理总病怏怏躺在床上度日。”
“你能这样想朕很高兴, 你是个好孩子。”圣上越看他越是顺眼, “在朕的三个孩子当中,你是朕最钟意的儿子,更何况你也是朕的长子。”
“多谢父皇夸赞。”陵徵说道。
圣上微微颔首,随即看着他,道:“朕想起来先前你交上来的那些图册还有一些地方是有所缺漏的,待会儿朕会令李德给你送过来,你再好生修改修改。”
那些图纸原先是交在叶子知手中的,如今圣上又对了陵徵说了这样一番话,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陵徵顿时面露喜色,“儿臣叩谢父皇。”
待圣上走后,陵徵身边的宫人匆忙来扶住他左右,陵徵将他们推开,道:“谁都不准扶我。”
“可是……”小宫人顿时面露男色。
陵徵抬脚试图走上一步,却觉得头晕目眩。
“殿下为了让圣上对您改变固有的印象,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就让奴婢扶您回去吧,莫要在这个时候再生出了旁的事情来了,不然咱们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陵徵听了这话最终还是没在继续坚持,任由那小宫人将他半搀半扶的送了回去。
等陵玉觑看陵徵的时候,四下里已经有大半的人提前去恭维过了陵徵。
陵玉这边将将到了陵徵所在的宫殿大门之外,便瞧见里头走出来一个眼熟之人。
这人正是人憎狗嫌的小霸王江世锦。
“你去哪里?”江世锦将陵玉的去路拦住。
陵玉见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来见我自己的皇兄,与你何干?”
“二殿下可是忘记了我先前的警告了,我一早就同你说过了要离我那大侄子远一些,你怎还这般厚脸皮的缠了上来?”江世锦讥讽道。
陵玉见他那副可恶嘴脸,就恨不能跳起来揍他一顿,只是她忍了又忍,对他道:“现如今该是我来劝你一句的,你若是还有一点悔过之心,就该立刻将桃娘放了。”
江世锦突然听见她提到了桃娘的名字,还有些惊讶,“原来你也认识桃娘。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陵玉道:“整条京都大街谁不认识,且不说我同有没有关系,你若是再不将她放了,日后你必然会后悔。”
江世锦冷笑:“二皇子殿下可别将话说得这样难听,咱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虽然动不了你,但你也绝不可能管得到我头顶上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断袖,喜欢的是男人,这女人就算给了你你也不能让人家快活,所以我便是将那女人卖到窑子里去,也绝不会把她给你……嗷!”
陵玉忍无可忍,终于用拳头将江世锦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给中断。
初时她看着他那张脸听他说话,也仅是恼火,到后来听他说话愈发难听,着实是忍无可忍。
“你……!”小霸王捂着眼睛猛地扬起了拳头想要还手回去。
但陵玉就立在原地不躲不闪,那般漠然地看他。
江世锦不能还手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陵玉,你给我等着瞧!”
他说罢便带着脸上的一道青痕离开。
陵玉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才进了院子里头去。
这时陵徵似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还特意出来瞧了瞧情况。
“陵玉,你来了。”陵徵见她是孤身一人,便问道:“方才外面吵嚷得很,你在同谁说话?”
陵玉道;“我没有同谁说话,皇兄如何了,今日可有好一些?”
陵徵微微颔首,道:“我这几日每日早上都早起活动筋骨,身体已然是大好。”
陵玉道:“如此一来就太好了,我来时便听说父皇已经决意要将漓州之事交由皇兄来负责,说起这事情这可真是够一波三折的,叫我平白担心了不少的日子呢。”
陵徵对她道:“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我早说过一切都不必太过于执着。”
陵玉微微颔首,正要扶着他进屋去说话。
只是此时走到外墙外的江世锦却是怒火中烧,整个人几乎都要气炸。
他按着脸上的淤青之处,只要一想到自己会拿这个打了自己的人毫无办法的时候,他都恨不能直接抽出剑来将陵玉一剑穿心。
他站在墙角下狠狠踹了墙根一脚泄恨,偏生这个时候还能听见院子里传来陵玉的笑声。
那笑声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江世锦脸色骤然扭曲,他在地上捡起来一块巴掌大且分量十足的石块掂量了几次,面上终于露出了阴鸷的表情来。
他隔着那道墙便猛地发力,将手中的石块丢过了院墙,砰的一声落在了院子之中。
之后他便冷笑一声,也不管里头到底砸没砸到人,便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此地。
然而江世锦万万没有想到,只会拈花惹草招猫逗狗的他,竟然能够将发泄的石头命中目标。
只是天不遂他愿,被这石头命中的人不是陵玉,而是陵徵。
彼时陵徵昏过去不到一刻,竟大夫灌了汤药下去,又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陵玉红着眼睛望着自己,而自己果真又躺回去那张熟悉的床上去了。
陵徵支撑着想从床上爬起却被陵玉死死按住。
“皇兄,早些年我就害得你落水受了寒气身体伤了根本,但这回又是我害得你,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老天派来的灾星克你的……”陵玉愧疚不已道:“若是皇兄这回身体又因我之故而伤了根本,我这辈子都会与心不安,倒不如同皇后娘娘一般,出家去做个和尚忏悔余生。”
陵徵听她越说越是严重,只是他仍旧是一头雾水,“陵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陵玉一面惭愧,一面又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陵徵解释了一遍。
陵徵听罢面上没有立刻表露出任何表情,这反倒让陵玉更加难过了。
要知道她皇兄的脾气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好了,即便是他当下恨死了她,她也是无话可说的。
“皇兄,要不你也打我吧,都怪我不该在你这里惹事,给你添麻烦……”陵玉说着又忍不住想要红了眼眶。
陵徵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陵玉,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陵玉狐疑地问道。
陵徵扫了她一眼,道:“我在想,这个江世锦确实是该好好治理他一番了。”
“可是皇兄,方才是我惹的他,想来他丢那块石头也是想丢在我头上的……”陵玉低声道。
陵徵道:“你我骨肉相亲,他丢了你又同丢我又何区别,你是我的弟弟,我该庆幸他方才没有丢到了你,作为兄长,我有责任要保护你。”
他这一席话说得陵玉泪眼汪汪。
“皇兄待我这样的好……”
她刚要哭就被陵徵捏住了脸蛋。
“在我的床前可不能落泪,我可忌讳着呢。”陵徵面上浮出浅浅的笑意,如玉温润。
陵玉忙将眼泪憋了回去,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听陵徵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母后就该过来了。”
陵玉不是个傻子,她明白陵徵的提示,若是此刻她还站在这儿,皇后便会第一个迁怒于她。
另一边,江世锦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江府去,却不经意间看到江府大门前停着一座陌生的轿子,那轿子边上还站着数个随从,他们站的笔直,犹如军队里将士一般笔挺仔细,瞧着便不似寻常。
他指着那轿子问道:“那是谁家的?”
管事的看了一眼,道:“那似乎是高信侯府上的轿子……奇怪,高信侯怎么会来咱们府?”
江世锦一想到陵玉今日与自己所说的话,便抬脚踹开了那管事,道:“蠢货,盛钦定然是站在陵玉那边的,他该不会亲自上门来想要求我放了桃娘?”
江世锦眯着眼睛,冷笑一声 ,“他们全部都妄想!”
他说罢便一甩衣摆风风火火进了江府去了。
他平日里在外头就是横惯了的小霸王,在江家就更不必说,因而他一路冷着个脸闯到了会客厅去,竟也没有一个下人敢加以阻挠。
果真,在会客厅接见客人的正是江家的家主,他的大哥江世禄。
“大哥我回来了……”江世锦一副纨绔子弟作风,漫不经心的闯入了会客厅,丝毫没将那个“客人”放在眼中。
只是正当他打算转身在自家地盘嘲讽盛钦两句的时候,忽然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
“你不是盛钦?”江世锦惊讶道。
打他一进来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的江世禄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手里头满杯热茶的瓷杯朝对方后背砸了过去,令对方哀嚎着跳到了一遍去。
江世锦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道:“江世禄你疯了!”
“抱歉,我江家管教不严 ,让您见笑了。”江世禄对那人客气说道。
那人却看着江世锦露出一抹笑来,“无妨,这也不怪江小公子,按理说我们侯爷确实该带上礼物登门拜访的,只是侯爷着实是忙不开身,这才让我来代为传达。”
“你……”不待江世锦开腔,那人便起身对江世禄微微一拜,道:“该说的事情我也都说完了,侯爷的意思想来您也都知道了,若无旁的事情,我便先走一步了。”
江世禄连连点头,令人客客气气地将对方送走。
待会客厅里只剩下江世锦与江世禄二人的时候,江世锦忍着背上的痛,皱着眉道:“大哥 ,你方才为何要当着那人的面来砸我?可是又要同外人做一场戏了?”
江世禄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
“跪下——”
他猛地呵斥道。
江世锦先是一懵,却直直地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江世禄,你真的疯了?!”江世锦见他不似作伪,顿时也恼火道:“我瞧你还疯得不轻呢!”
江世禄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扯着嗓子便从外头喊进来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江世锦捆绑了起来。
江世锦见这事情不同以往,连忙求饶道:“我不就是抢了个女人回来玩玩而已,你至于吗……”
江世禄猛然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江世锦道:“我说我抢了一个女人回来玩玩……”
他话音刚落,便猛地被江世禄重重地抽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孽障!”江世禄气得满屋子团团转,最终从柜子里头掏出来一根黑色细长的鞭子拿起来便抽在了江世锦的身上。
“啊—”
江世锦惨叫连连,只是还不等江世禄抽解气,老远听到动静的老夫人又连忙赶了过来。
“你……你给我住手!”江老夫人一把抓住了那鞭子,险些没被江世禄气个仰倒。
“谁准你这样打你的弟弟!他倒是做错了什么?!”
江世禄扔掉了鞭子,累的坐到了圈椅上,满脸的颓丧。
“娘啊,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是吧,我这就告诉你。”江世禄重新端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便道:“一个月前,这畜生在街头骑马,踩死了一个六岁男童。”
江老夫人目光看向江世锦,冷声道:“谁人在世没有一个意外,这也值当你打你自家的亲弟弟来出气,你说出事的是哪户人家,叫他报上名来,我来赔钱就是了。”
江世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娘啊,他是故意逼着胯、下的马踩死那六岁男童的,就在城门口,满城的百姓都是证人,你可知道他为何要这也做?”
“因为他看上了人家的娘,那妇人不从,他便当着那妇人的面将对方的儿子活活给践踏死了,你说你当做宝贝疼的儿子还算是个人吗?”江世禄指着江世锦,唾沫星子都飞得老远。
江老夫人听了这话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转过身去走到江世锦面前问道:“你大哥说的可都是真的?”
江世锦咬了咬牙,哀声道:“母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我想帮他们……”
江老夫人对江世锦的性情再了解不过,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便狠狠甩了一耳光过去。
“你这个畜生,还不快向你大哥道歉!”
江世锦两边脸都高高肿着,知道自己现在是哪头都不讨好了,忙哭着同江世禄道:“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江世禄坐在那里宛如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江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随即细声道:“老大,你看你弟弟也都认错了,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江世禄终于忍无可忍地摔掉了第二个杯子。
“因为被他弄死的那对母子正是朝中一位官员的妻儿,那母子俩是上京来寻自己丈夫和父亲的,那人收到了一个月前的家书之后却不见自己的妻儿,这才起了疑心查了起来,谁知一查便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当即便写了一本奏折上去,如今这本奏折就在盛钦的手中,只怕如今就算把这个孽子弄死了,我们整个江家也要被他牵连!”
第57章 兄长的维护
想他江世锦横行霸道十几年, 突然有一天飞来了横祸,就犹如那块忽然找回了准头的石头砸在陵徵的头上一样, 也砸在了他的头上。只是前者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 后者会有断颈的可能性。
江世锦跪在地上, 左脸是他身为宰相的大哥赏的一耳光,右脸是他身为老国公夫人的娘赏的一耳光, 肩膀上还有一道鞭伤火辣辣的疼。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他会有性命之忧。
他是谁?
他可是生在荣华锦绣堆里的贵少爷, 普通人游手好闲那叫流氓地痞, 他游手好闲那叫纨绔膏粱。
普通人能干他干过的事情早就死一百回都不够,他只是强抢了一个民女, 怎么就该掉脑袋了?
“母亲,大哥不肯救我,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好了……”江世锦一边哭, 一边往柱子那边挪动。
江老夫人见状忙将他拦住,问那江世禄,“老大,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到底是救他还是不救?”
江世禄见自己老娘这个时候竟然仍旧无动于衷, 只如猪油蒙了心一般, 一门心思只想保住这个畜生, 他也只能叹了口气。
“娘, 恕孩儿不孝, 无能为力。”他说罢便一甩袖子离开了这厅内。
江老夫人看着他走,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别怕啊。”她扭过头来看到江世锦又连忙心疼道:“娘这就带你进宫去找你姐姐帮忙,有你姐姐在,这事情一定能摆平。”
江世锦这个时候也只能卖乖装巧,扯着他娘的袖子哭道:“孩儿若是大难不死,余生一定会好好孝敬母亲的。”
江老夫人听着都要落泪。
这孩子时她将近四十岁的时候生的,她可真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去了,哪里舍得他受半点委屈。
“傻孩子,听娘的话,娘现在就带你进宫去。”
江世锦从地上爬起来,仆人给他松了绑,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跟着他娘马不停蹄地递了牌子进宫去了。
这厢江皇后听闻江老夫人进了宫来,连忙令身边的嬷嬷亲自去夹道等候,将江老夫人与江世锦引入锦阳宫中。
江老夫人一见着江皇后就忍不住落泪。
当着江皇后的面把江世锦狠狠数落了一顿,又如同先前在江大面前那般模样,骂完了江世锦就开始哀求了起来。
“皇后娘娘,他是你的弟弟,不论他犯了多大的错,他也都只是个孩子,你可千万要将他保住啊。”江老夫人说道。
江皇后垂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世锦,面不改色道:“母亲疼惜自己孩子的心情本宫如何能不懂呢,本宫也是个母亲啊。”
江老夫人见她说到了点子上,忙道:“这就对了,皇后娘娘自个儿也有个孩子,将心比心,谁能忍心真的让自己孩子受半分委屈,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弟弟呢。”
江皇后道:“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他今日犯下的另一则事情,本宫且问母亲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江老夫人见她神情冷厉,先是一怔,随即想了想道:“可是他看中了一个民间女子的事情,这事情我知道,那女子名叫桃娘,是个抛头露面的,想来是自己在大街上勾引我儿的,不过这事情也好办,我回头便叫人拿些银子给她,将她送出府去……”
江皇后冷笑一声,道:“母亲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这好弟弟干了这样多的好事,只是本宫要说的事情,并非这一桩。”
江老夫人被她的话一噎,又回头狐疑地瞪了江世锦一眼,着实是猜不到对方又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祸事。
“您叫我来帮他,那您可知道,他今日跑进宫里头做了一件什么事情?”江皇后问道。
江老夫人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跳,抬头便见江皇后神情冷厉地对自己道:“他因徵儿不肯替他安排个肥差,他转身出了院子,便寻摸了块大石头,将我徵儿砸得头破血流,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这事情如若被圣上知道了,你可知道,往大了说去,谋害皇嗣的罪名,是可以抄家灭族的。”
江老夫人站在原地,前面的话一概如听天书一般觉得玄幻不已,最后抄家灭族四字却又如同一直陡然落下的铡刀一般将她猛地吓醒。
第58章 天道好轮回
江世锦听到这话时候表情甚是茫然。且不说他根本就预料不到那块代表他一时怨气的石头能够命中人, 更不要说会那样不长眼的命中了陵徵。
然而他当下还来不及回忆当时的画面,只是心下猛地一咯噔, 一抬头, 右脸便又被江老夫人抽了一个响亮的耳瓜。
“你这个畜生!我刚才真该让你大哥把你打死!”江老夫人气得头晕目眩, 整个人往后仰去。
一旁宫人手疾眼快,忙将她扶住, 令她没能摔在地上。
“母亲,你可还好?”江皇后站在原地步子都没曾挪动一下, 面上却一副情真意切模样, 甚为关怀。
江老夫人摆了摆手,眨着眼睛仔细对着帘子看了几回, 这才恢复几分清明。
“母亲,你相信我,我哪里敢伤害我自家的侄子, 得罪我的人是陵玉,我也只是想砸她一下出气而已……”江世锦急忙解释道。
江皇后道:“果真是无巧不成书,本宫便说你怎么每回都那般凑巧, 不是无心就是无意, 恰逢陵徵不肯帮你, 你就无心砸到了他, 也不知道你有心的时候该是怎么个做派了。”
这句话说得诛心, 江老夫人再听不下去。
“慧卿, 你真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只是我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可容不得你这样诋毁你弟弟!”江老夫人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小字。
江皇后怔了一怔, 见江老夫人面上阴云密布,俨然是发了脾气。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心疼儿子,我也心疼儿子,可您要这样同我说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江皇后说罢便叫了江嬷嬷进来。
“母亲既然都来了,那就先看过你那可怜的外孙子再说吧。”
江皇后说罢便让人引路,等江老夫人同江世锦到了陵徵的寝居时,便看到陵徵病恹恹躺在床上,脑袋还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江皇后一想到自己儿子好不容易恢复到活蹦乱跳模样,一转眼便被一块石头砸回了原形,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她就愈发地心痛。
“徵儿,外祖母来瞧你了。”江老夫人坐在床边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陵徵被唤了几声,眼皮微颤,半晌睁开了条缝。
不等江老夫人露出喜色,便听他小声念叨:“母后……”
江皇后见他念着自己,忙上前侧耳去听,却听得他道:“孩儿不孝,往后怕是不能伺候在母后身边了……”
江皇后脸色顿时一变,抱住儿子脸上再挂不住了。
“我的徵啊……”
江老夫人见状嘴巴如同被人用泥糊住了一般,再没脸开口为江世锦求半个好字。
这厢江世禄在府里头等了没半个时辰,便瞧见江老夫人带着肿着脸的江世锦从宫里回来。
江老夫人整个人都灰溜溜的,一面痛心疾首,一面还是舍不得江世锦。
“母亲,你说的对,他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他。”江世禄一转眼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语气和缓地对江老夫人说道。
江老夫人此刻已经是身心俱疲,只摆了摆手,道:“你能想出办法就替这孽子想想,想不出来……娘也都不怪你们了。”
江世锦在一旁连个屁都不敢放,只听见大哥有办法救自己,悬着许久的心又掉回了原地。
江世禄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出府去了。
江世锦不敢多话,直到对方将自己带进了盛府去时,他才猛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江世锦紧张问道。
“如今那本奏折就在侯爷的手中,若是我亲自求上一求,也许能为你博得一线生机。”江世禄说道。
江世锦道:“他同那陵玉是一丘之貉,大哥上回也是知道,他为了替陵玉出头还用箭伤了我……”
“你还有脸说,若是这事情抖落了出去,你以为你就不是谋害皇嗣了吗?”江世禄斥责道。
江世锦见他又一副要指责自己的模样,这才闭上了嘴巴。
待管家将他二人引去大堂,江世锦这才收敛了几分,战战兢兢地跟在江世禄身后。
正当江世禄要开口之时,他二人便见外头进来一个丫鬟,道:“侯爷,桃娘已经将桃花饼做好了。”
盛钦道:“趁热送去宫中罢。”
丫鬟闻言便退出大堂,江世锦听得反而一愣。
难怪他大哥要带他过来这里,原来对方趁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将桃娘送来了盛府。
正当他脸色阴晴不定之时,江世禄已经与盛钦说起了话来。
“您不必同我来说,那人并非钱财好处可以收买,他以命相搏,只是为了妻儿两条性命。”盛钦说道。
江世禄沉默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弟弟。
“如此,我再此便谢过侯爷了。”
他说罢便又起身,江世锦屁股还没坐热只能跟着他一同起身,谁知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盛府,令江世锦更是一头雾水。
“大哥,你来此地就是为了谢他一声?”江世锦气得恨不得骂娘,但此刻自己身在弱势,也只能换了话说:“照我看来,你同我娘也别再求爷爷告奶奶了,咱们江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既然那人敢上奏圣上,那就等他告到圣上面前,咱们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到时候先把他弄死,或者把他老子娘绑走,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对于这点,江世锦是极为自信的,只要让他知道对方是谁,他就定能叫对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不定还得自己跑到圣上面前收回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江世禄微微颔首,道:“你不必着急,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江世锦见他大哥果真不似之前那般焦虑,也没再苛责于他,一颗心顿时安了下来。
马车在途中微微颠簸,江世锦躺在软垫上抵不住困意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大人,咱们到了。”车夫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吵醒了江世锦。
江世禄挥了挥手,道:“动作利索一点。”
此刻天色已然昏黄,湖面的水不似白日那般清碧,反而透着一股黄浊之色。
等到天黑下来时候,江府的丫鬟才匆匆跑去回话。
“老夫人,大人回来了。”
“少爷呢,少爷回来没有?”江老夫人忙问道。
那丫鬟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面上确实欲言又止。
江老夫人犹如生出了感应一般,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待她冲到门外时,看到的却是一具惨白尸体。
江世锦躺在地上,满身的潮湿淅淅沥沥仍在滴水。
江老夫人当即一个仰倒,一头昏死了过去。
江世禄冷眼瞧着,本已迈进院子的脚忽然就收了回去。
“想来我也是病了,派人去叫族里的叔公来帮忙吧,回头……给他多烧点纸钱。”江世禄说道。
管家只叠声应下,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半点隐秘都不敢去问。
至此,小霸王江世锦的一生就此惨淡收场。
想来他至死都都没能明白,自己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里,只是一觉睡了过去,他就再没能睁开眼睛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深究其缘由,到底还是归咎于一句老话。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待陵玉从陵徵处听闻这事情的时候自然是大为惊奇。
“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就能失足落水死了?”
这于陵玉而言,不亚于是天方夜谭。
“许是我在母后面前装得过了些……”陵徵若有所思道。
陵玉又忍不住生出几分自责,道:“想来都是因为我的缘由……”
“他本该死,若是因你的缘由,那你确实是为民除害了,他若不死,只怕死的都是那些无辜善良的百姓了。”陵徵开解她道。
陵玉摇了摇头,道:“照皇兄这样说法,我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呢……”
“只是我却并非因那江世锦的事情而觉得有所自责,而是因为皇兄的身体,不知又被我拖累了几成。”
陵徵听罢一笑,便抬手掀了被子下了地。
“皇兄这是做什么?”陵玉吓了一跳,却见他下地行走如常人一般,无任何异样。
“你瞧着我哪里有半分病怏模样?”陵徵张开手臂说道。
陵玉顿时惊喜不已:“皇兄的身体都大好了?”
陵徵对她说道:“我早同你说过了,我的身体无碍,只是借此机会替你教训那个江世锦罢了。”
陵玉心下一颗重石落地,内心无不欣慰,“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陵徵微微一笑,甚是无奈地望着她。
待陵玉走后,宫人连忙上前来又要扶着他躺下。
“母后上回给我的药方果真于调养身体是极好的。”陵徵说道。
宫人微微颔首,道:“奴婢瞧着您也比先前好了一些,想来那西域僧人果真是个有神通的。”
陵徵笑着点了点头,在这一瞬内心深处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
第59章 深夜轻薄人
长街热闹, 来往的行人忽然就多了起来。死了一个江世锦,不少年轻女子都不再害怕出来抛头露面。
桃娘的饼摊子刚收拾好重新开张, 就有一大群老熟客过来捧场, 顺道关心她的近况。
陵玉混在其中听他们大骂江世锦, 诉说对方种种恶行,心里头倒也是十分痛快。
这时桃娘端来一碗豆腐花放在了陵玉面前。
“小公子这回没有和哥哥一起来?”桃娘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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