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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商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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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婆做了六菜菜一汤,许绣忆胃口寡,吃不下太多,苏李氏和苏锦艺就劝着叫她多吃些。

    好歹吃了大半碗饭,郊外蛐蛐青蛙叫的欢实,晴丫头朝着要去抓萤火虫,许绣忆索性命人在停在里设了三把躺椅,去外头乘凉。

    城郊之外,繁星点点,天空黑的纯粹,星星也亮的耀眼,晴姑娘欢快的在花丛里扑萤火虫,丫鬟婆子跟在后头追着喊小祖宗,场面倒是让人愉悦起来,果然苏锦源的打算是不错的,许绣忆心情好了许多。

    “三弟妹,就到七夕了,你看那两颗星星,说是牛郎织女星,七夕那日就能撞面。”

    已是六月底了,再过几日确实就是七夕了。

    七夕,在现代渐渐的也发展成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有取代西方情人节的趋势,不过上辈子单了一世的许绣忆不管是个东方情人节还是西方情人节都没有过上过,还好这里的人不过七夕,不然今年又不知道要和谁过。

    苏锦源,委实那不是爱情。

    安承少,那早就是个过去式。

    “绣忆啊,我看你晚上气色好了些,你只管把心放宽,保宁堂有锦源呢,你要相信锦源,以前保宁堂的生意都是他打点的,苏锦艺也就是趁着锦源不在猴子称大王,锦源以来他知道敌不过,赶紧的把保安堂卖了。”说话的是苏锦业,听得出他对苏锦源是有些崇拜的。

    苏李氏也道:“可不是,和老二合伙的两个老板,以前都是锦源生意上的好朋友,这次锦源一回来私下就找了两人,两人卖他脸面,二话不说直接要退出保安堂,那老二是走投无路独木难成林,所以才聪明识相把保安堂卖了。”

    许绣忆其实也知道苏锦源在生意上一把好手,以前他人虽然混,但是苏家老爷却颇为器重他,大大小小的生意都让他去做,以前苏家两位的姑奶奶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苏家同宫里御药房也是有生意往来的,那样大的买卖,苏家老爷也是叫苏锦源去做。

    后来苏锦艺能到保宁堂柜面上帮衬,完全是因为苏锦源管着太多大生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生意顾不过来,才择了苏锦艺来帮衬。

    苏锦业那句猴子称大王说的倒是贴切,苏锦源死后,苏家老爷知道是嫡幺儿苏锦郁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恰苏锦艺在保宁堂也历练了许久,就开始放权给苏锦艺,苏锦艺实实在在的掌管保宁堂,也就只有是苏锦源死到许绣忆接手那几个月。

    他自以为厉害,想和保宁堂对着干,许绣忆有一万个法子弄死他,就算如今是安承少接手,许绣忆也从未怕过。

    “大嫂,我知道,锦源说了,让我相信他,我信。”

    苏李氏笑起来:“你二人,以前那样的不合,如今恩爱甜蜜的,叫大嫂我都妒嫉,你大哥这个木头疙瘩,半句情话都不会说,回头叫他道锦源那好好学学。”

    许绣忆轻笑起来。

    苏锦业结结巴巴:“我天生就这性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大嫂,你就别为难大哥了,你我就好比置身寒潭,锦源是一壶开水,滚烫滚烫能将寒潭转暖,但是持久的倒未免也会受不了。大哥,就是一壶温水,细水长流,百年无休。”

    这大约就是爱情,轰轰烈烈的来,到最后或许会灼的浑身是伤。

    温吞吞慢慢的来,才能沧海桑田,永垂不朽。

    许多时候,许绣忆都颇为羡慕苏蒋氏和苏锦业的爱情,她要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爱情,苏锦源显然不是那个适合的人选。

    被她说的,苏李氏娇羞起来,苏锦业却是颇为得意:“你瞧绣忆就是会说话。”

    苏李氏嗔了一句:“夸你两句你就飞上天了。”

    晴丫头闻言,在花丛里咯咯的笑个不休,显然将大人的谈话都听的明白清楚:“娘,你可以抓住爹爹的手,你那么重,爹爹是飞不起来的。”

    “好你个小妮子,说你娘我肥呢,瞧我不收拾你。”

    苏蒋氏说着起来追着晴丫头跑,璀璨星空下,花园小院中,笑声欢语不绝于耳,这一夜,是这么久以来,许绣忆过的最舒心的一夜。

    *

    南郊庄园住了三日,许绣忆真有些流连忘返了,晚上赏月观星说笑嬉闹,白日里听晴丫头背诗弹琴和苏李氏说笑绣花,她的针黹功夫有良好的底子,就算前世不懂绣花,今生也将一个荷包绣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那上头的下山虎就像是要从荷包里跃出来一般。

    最后要封口,苏蒋氏却忽然拿起剪刀。

    “等等。”

    说这,揪了许绣忆一小撮头发,剪了一些,然后用红绳绑了一个漂亮的结,放入荷包的夹层里,道:“好了,这是送给锦源的吧,女子但凡送给心爱男子荷包,必要夹一截自己的秀发,寓意便是不能陪在你身边,我身体的某一部分也一直跟着你。”

    许绣忆怔怔的看着那一撮秀发,忽然想起某个人说过,给我绣一个荷包吧, 塞一缕你的秀发进去。

    “怎么了?傻眼了?”

    苏李氏拿手在许绣忆面前晃晃,许绣忆才缓过神,看着那一缕头发,道:“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说法,呵呵。”

    苏李氏道:“就是这几年兴起来的,我也是无意间听伙房的婆子说的,自己还私下里给你大哥做了一个,你大哥喜欢的紧,就是他一直带在身上那个,里头我还放了我们晴丫头的头发,最亲最亲的两个人,都会陪着他。你先缝口,等你孩子落地,再把荷包拆了塞一缕胎发进去,你们母子两人就都陪着老三,老三该幸福死。”

    说着催许绣忆缝口,许绣忆微微一笑,她要如何解释,这荷包,根本没有送出去的可能。

    封好了口子,苏李氏夸了几遍她的手艺,见她似乎有些神色疲倦,就道:“绣了一日了,眼睛累了吧,睡会儿吧,我正好也带着晴姑娘回家一趟,这孩子吵着要去拿玉笛,用琴谱了个新曲,非要用玉笛吹一遍。”

    许绣忆微微一笑:“恩,大嫂只管去,路上小心。”

    苏李氏诶了一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了,你二嫂回去了,老二大概不知道你二嫂这几日一直在保宁堂。”

    “回去了?”

    “恩,老二还没下休书,你二嫂终归是老二的正妻,总在外头老二面子上也过不去,你二嫂更是不好看,就回去了。”

    许绣忆想,恐怕没这么简单,关于苏蒋氏的事情,她又和苏锦源提起过一点,苏锦源此人,如今对苏锦艺早是势不两立,而且苏蒋氏那么恨苏锦艺,肯心甘情愿回去,里头必定有文章。

    或许,苏锦源和她动了一样的心思,先利用苏蒋氏,来对付苏锦艺。

    这,也是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

    苏李氏随后出去了,这日阴天,早上落了一场雨,天气沁凉,待在屋子里也是发闷,许绣忆索性叫金玉陪自己去后山走走。

    后山种的也是大片的金银花,看样子苏家老爷大约是极喜欢金银花的,也是虽然廉价药用价值却十分广泛,而且生殖能力强,还有美观装饰作用,许多人家的矮墙篱笆,都是用金银花做装饰。

    走在金银花夹道的山间小路上,呼吸着微雨后夏日难得的沁凉空气,许绣忆心旷神怡,只是一个不妨,前头石阶松落,她竟是踩了空,整个人往下滑去,滚下了长阶。

    “奶奶!”金玉尖叫,歇斯底里,眼底一片惊恐,眼见着许绣忆顺着阶梯滑向一旁小峡谷,她发了疯一样的追下去,险险的,许绣忆叫一颗小树拦腰挡住,才没有继续下滚滑入更深谷底。

    便是如此,也足够叫金玉惊慌失措的了。

    “奶奶,奶奶,我来救你。”

    “别!”忍着剧痛,许绣忆撑着最后的力气道,“去喊人,别下来,快去喊人。”

    “奶奶!”金玉显然不敢离开,又知道自己必定是没这办法把许绣忆拖上来,一时分寸大乱。

    “快去。”许绣忆用力喊道,声音嘶哑。

    “好好,奶奶你等等,你等等。”

    金玉忙是提起裙子,发疯一样往庄园跑,边跑边喊救命。

    许绣忆强忍着痛楚,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那本是粉嫩的容颜,如今却一片惨白,腹部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那小树虽是救了她一命,可偏巧是拦腰挡在了她腹部上,那剧烈的痛楚,非人能够承受。

    她不明白,那石阶前几日还是好好的,就算雨后松动也不至于会松落到这等地步。

    可是她如今哪里还有心思追究到底石阶是怎么回事,剧烈的痛楚几乎要了她的性命,疼痛让她眼前一片迷糊,却努力告诉自己不能晕过去,最后的那点力气,死死的扣入泥地,如今四肢百骸连着小腹,痛到叫她晕厥。

    有一双温暖的手,用力将她拥在了怀中,她的意识有些涣散,迷蒙间,看到一张模糊的面孔,亦真亦幻的,似乎是安承少的,她伸手去触碰,手却无力的垂落。

    怎可能是他,如今的他,大约是巴不得她死。

    她的意识涣散的更浓,已是辨不清眼前的景物,她真是庆幸,清醒金玉去的那么快。

    还好来人了,不然恐怕是再多一分钟,她也撑不住了。

    “许绣忆,许绣忆,你醒醒,许绣忆,我不许你有事,许绣忆你听见没。”

    有急切到疯狂的呼喊声在耳畔响起,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这声音越渐遥远,到最后那个尾音,深深刻入心底,好似安承少在耳畔轻唤--“绣儿”。

第八十九章 母子平安开设分号

    许绣忆醒来,人躺在庄园的房间里,房间里熏着艾,眼前迷糊的有几道人影在走动,她稍稍动了动,浑身散架似的疼痛,手,忽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掌包入掌心。

    “绣忆,你醒了。”

    许绣忆眼前朦胧的雾开始渐渐消失,看的真切眼前的男人是苏锦源,依稀朦胧的,她似乎记得自己绝望之际有人伸手相助,那双大掌也是这般的宽厚,这般的温暖。

    她正要问是否是苏锦源救了自己,恍惚朦胧间,总觉得那是一个极熟悉的人,开口才觉得喉头一阵干哑疼痛,苏锦源忙叫金玉给她拿水,道:“别说话,你伤的太重,连着昏迷了好几日,烧的厉害,喝点水。”

    “孩子。”她嘶哑着嗓音,艰难吐出两个字,摔下去被小树拦腰救住,小腹重重顶上小树的那一刻,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此刻小腹隐隐的坠痛,叫她不安。

    苏锦源忙道:“孩子在,别担心,绣忆,你和孩子福大命大,都没事,这几日我熏艾替你胞胎,你只管放心,孩子一直都在这里。”

    说着,握着许绣忆的手,两只手交叠的抚上许绣忆的小腹,他眼眶有些微微湿润:“我真担心会失去你们母子,若是没有你们,我一人活着也没有意义,老天保佑幸好你们母子平安。”

    许绣忆心头感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苏锦源一心以为醉酒那夜她们已行周公之礼,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

    许绣忆想告诉他,却又如何开口,她也有自私的一面,她也不想这孩子尚未出生再经历任何波折,苏锦源如今虽然爱她,却难保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许绣忆感激他,更是亏欠他,只能将错就错,心里头默想,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无论是谁欠了谁的,谁对不起谁,终究他们谁也没有彻底的忠于过谁,若是可以,那便就这样和苏锦源共度一世,其实他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苏锦源,有担当,又疼爱她们母子,说实话,他已是无可挑剔,只是她的心,始终没有办法将他放在爱的位置。

    有人说,爱和感动便是水和冰,其实是同一种物质,只要温度把握好了,冰会融化,感动也会变成爱,哪一日对许绣忆而言是在何时她不知,但是至少她愿意努力。

    她说不了话,苏锦源便给她说一些以前跟着苏家老爷做生意时候的趣事给她听,那些有趣的过往,可看得出苏锦源原本就是个生意高手,就是当时有苏家老爷在,苏家的顶梁柱未塌,他才过的那般恣意。

    他绝口不提这几日保宁堂的生意,他越是不提,许绣忆越是清楚,恐怕不大好。

    苏锦源说了会儿,天色也擦了黑,他出去说是有事,叫金玉伺候好许绣忆,金玉看着许绣忆,方才碍于苏锦源情绪不好激动,这会儿眼泪珠子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奶奶,你真的吓死奴婢了,这几日你一直昏迷,乱七八糟的说一些奇怪的话,奴婢以为奶奶你……奶奶,你终于醒过来了,三爷这几日衣不解带的在你床边守着,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过。”

    金玉哭泪珠子哗啦啦的落,许绣忆努力扯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艰难开口:“我这不是没事吗。”

    “奶奶快别说话了,听着嗓子,心疼死奴婢了,奴婢只巴不得替你疼替你难受,你从小至大,如何遭过这样的罪啊。奶奶你歇着,奴婢去给您把药拿来。”

    始终,她也没有问出口那日到底是谁救了她,不过这会儿醒来,她倒是重新又想起那日台阶松动的事情。

    那日上午下了雨,天气音量舒爽,走在后山的时候道路虽然还有些湿滑,但是地板都是浇筑过的,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唯独那一块石阶。

    那块石阶她只是轻轻踩了上去,就瞬间崩塌然后她整个人滚落了下去,前一日她饭后和苏李氏后山闲逛的时候,所有石阶都是好的,别说整个松动不堪一击,便是稍微有些摇晃的都没有。

    这块石阶,她有些不相信是雨水冲刷的缘故,就算雨水冲刷松动,也不至于松动至此,就好像一夜之间下面的泥基都被掏空了一样。

    正想着,金玉回来了,手里拿着汤药,搀扶起她来:“奶奶仔细别烫着。”

    “恩。”

    嗓子疼的厉害,她也开不了口说话,而且身上也乏也疼,折磨的她甚是难受,喝了汤药她就倦怠的睡去,再睁开眼睛,又见了日头,是第二日的清晨。

    苏锦源照例是第一个跃入眼帘的人,大约又守了她一个晚上,过了一夜,她嗓子已是缓和,身子虽然还痛,却还可以热忍受,见苏锦源在自己床边靠着窗栏睡着,便小声轻唤:“锦源,锦源。”

    “恩?醒了,绣忆,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早。”

    “上床睡会儿吧。”

    许绣忆着实也过意不去,总觉得对苏锦源心里有愧。

    苏锦源摇头,伸手抱了她坐起来,道:“我不累,你好一些没? 来,我给你把把脉。”

    许绣忆把手伸过去,苏锦源把了一通,点点头:“身上就一些皮外伤,孩子无恙,烧也退了,过几日就能好,只是你的脚踝扭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卧床休养,我会天天过来陪你。”

    “那保宁堂呢?”

    许绣忆依旧心系着保宁堂,苏锦源微微一笑:“你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保宁堂……”

    “放心,保安堂这几日除了卖龟苓膏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如期推出另外四款凉茶,虽然不及龟苓膏卖得好,却也卖的不错,你不用担心,只管养病,如今四弟也在保宁堂帮衬我,不会有什么事。”

    “苏锦郁。”她喊出口,方觉得在苏锦源面前对苏锦郁表现了过分的敌意,忙是收敛了一些戾气,道:“那也好,你不用守着我,四弟毕竟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你还是多看着点店里,看着他,别叫他弄出什么乱子来。”

    苏锦源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唇角一勾,道:“你啊,就是个劳碌命,那好吧,那我先去店里,你好生歇息,我晚上就回来。”

    “恩,去吧。”

    苏锦源走了,许绣忆也下不得床,就想正好问问金玉那日自己是怎么得救的,正巧金玉奉了汤药进来,她便问起了当日之事。

    金玉听她问那日之事,依旧是心有余悸,面上几分心疼几分钦佩几分自责。

    “都怪奴婢当时没搀着您,而且在您掉下去后没下去救你,回去找人的路上太慌跌了几跤延误了些时间, 好在奶奶你坚强,自己爬了上来,撑着回到了庄园后山的凉亭。”

    “凉亭?”

    “奶奶记不得了吗?我们就是在后山凉亭找到奶奶的,不过大约奶奶那时候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奶奶福大命大,那样的斗坡陡能爬上来,小少爷也是命大,若是再耽搁一会儿,真的……呸呸呸,奴婢这张嘴,该打,奶奶,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时候算命的就说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她绝不是自己爬上来的,朦胧中有人救了她,虽然她看不清对方是谁,可是为何救了她没来苏家邀功呢?依稀的,一声温柔的呼唤在耳畔响起--绣儿。

    她一怔,难道是他,不可能,大约是她想多了。

    应该是弄松石板的人,一直在暗中跟随观望,原本大概只是想要给她个教训,没想到会差点弄的她一尸两命,怕事情弄大才救的她。

    这是她的猜测,但是比起被安承少所救的这个猜测来说,她感觉靠谱一些。

    “大奶奶呢,怎醒来后就没见过她。”

    金玉面色略略为难。

    许绣忆眉心一紧,有些不祥感觉:“怎么了?”

    金玉吸了吸鼻子:“大奶奶和大爷被赶走了。”

    “什么意思?”

    “是四爷赶走的大奶奶和大爷,说是那日若不是大奶奶没将您看顾好,顾自己回家拿什么玉箫,你也不能出事,老太太对您这身子也上心的很,知道您和孩子差点出事,一气之下听了四爷的话,让大奶奶大爷分了家,给了一些家产和一处宅邸,叫他们搬出去了。”

    “什么……啊!”她惊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金玉忙过来将她扶住,一个劲的劝:“奶奶你也别管这样多了,这是老太太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奶奶你还是把自己的身子顾好吧。”

    许绣忆心底郁结,她出事管苏李氏和苏锦业什么关系,且不说不至于将两人赶出家门,就说老四苏锦郁,要他掺和个什么劲,难怪许绣忆说让苏锦源看着苏锦郁别闹出什么乱子的时候,苏锦源脸色会一下有些沉默。

    原来这苏锦郁,已经给她折腾出了乱子。

    苏家大房,素来不得老太太欢心,虽然在苏家最落魄时候苏家大房出至少五分力,但恐怕就是因为如此,苏家老太太才想方设法要除掉这苏家大房。

    许绣忆与苏家老太相处着许多日,早就将苏家老太这人的脾性看的通透,苏家老太看上去和颜悦色慈眉善目, 身子也是羸弱不堪叫人没什么可防备的。

    可是她却城府极深,为了两个儿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锦源未曾回来之前她没有办法治许绣忆,所以才一再容忍许绣忆提拔苏家大房,却对她的儿子苏锦郁不闻不问,不放一点权利。

    如今苏锦源回来了,她就有了依靠,终于可以拿出苏家老太太的威风,为所欲为。

    赶走大房,二房又自己独立了门户,整个苏家如今就是苏锦源和苏锦郁的天下了,谁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她精打细算,将苏锦郁安排到保宁堂,说是让苏锦郁来学习,说白了无非就是让苏锦郁来监督苏锦源,而苏锦郁对苏锦源能监督的只有一点--她许绣忆。

    苏家老太太是怕苏锦源给许绣忆牵着鼻子走,才派放一个苏锦郁来看着。

    苏家老太太,甚至连许绣忆以私人名义开的牡丹绣庄都想收回去给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大概是神不清了,忘记了当家的钥匙还在许绣忆的手里,许绣忆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要放弃当家权。

    把苏家大房赶走,她倒真是大胆了,居然敢越过她这个当家人。的

    “给我纸笔。”

    她命令,金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却是赶紧的给她拿来。

    垫了小桌子,许绣忆忍着腹部的疼痛,一气儿写了整整三页书信,对金玉道:“送去给大爷。”

    金玉点点头,过来心疼的搀扶许绣忆躺下:“就知道奶奶不会不管,奴婢不该多嘴现在就告诉奶奶,若是奶奶气着了,奴婢就罪过了。”

    “去送信,我没事。”

    “那奶奶歇着,我叫银玉进来伺候,奴婢去送信了。”

    “恩!”

    挥挥手,金玉便走了,许绣忆眉目深锁,眼底一片清冷。

    *

    苏家外宅,栗子弄三号。

    有琴声悠扬,宅邸虽是老旧,却因着这清雅的琴音平添了几分高贵,金玉叩响门环,苏李氏来开的门,见到是金玉,开口忙不迭问:“绣忆如何了,身子可好,醒转了没有,孩子可好?”

    金玉一一回答,晴姑娘也凑了过来,眼睛红红:“三叔母想晴儿了吗?”

    金玉温柔的点头,本就和晴儿私交甚笃的,揉了揉晴儿的秀发:“我家奶奶很是记挂你们,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气红了眼,当即写了书信,叫奴婢送过来。”

    苏李氏闻言,眼眶微红,虽然也是自立门户,可是比起苏锦艺而言他们又逊一筹,苏锦艺是自己走的,她们却是被赶走的,这几日他们日日家门紧闭,就是丢不起这个脸,怕外人说三道四。

    苏锦业又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从小打大虽被冷待却也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这几日更是日日以酒为伴醉的不省人事的。

    如今见到了许绣忆的信,苏李氏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是接过去,对苏晴英道:“给你爹爹送去。”

    苏晴英欢快一声,拿着信和雀儿一样的往里屋跑,苏李氏让了金玉进来,金玉环顾着老宅,不禁几分难受:“老太太这如何也给你们安个好住处,栗子弄这里的老宅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修修补补都无数次,后院去年还叫风给刮倒了,这哪里能住人。”

    倒是苏李氏稍微豁达些:“绣忆心里惦记着我们,我们这暂时的委屈也还能受。”

    “大奶奶,苦尽甘会来,旁人不知道,奴婢是亲眼见着我家奶奶最困难的时候您和大爷怎么帮助她的,我家奶奶是念恩的人,心怀又慈悲,她绝对不会不管你们的。”

    苏李氏点点头:“我自己不盼什么就盼着我们家丫头以后能许个好人家,可是如此的家境,怎么许个好人家,就算不接我和你大爷回去,总归晴丫头是苏家孙女,也希望老太太能网开一面将她接回去。”

    金玉宽慰:“我家奶奶不会看着你们受这样委屈的,大奶奶,我得回去了,奶奶身边就银玉一人,我不太放心。”

    “那你路上仔细,刚下了雨,有些滑。”

    “恩,大奶奶甭送了,也去看看信吧。”

    是这样说,可是苏李氏还是将金玉送到了门口。

    折反身关上门,她是一刻都不耽搁,欢喜的就往屋子里跑,一进去却是几分傻眼,见苏锦业抱着信,呜呜的啼哭。

    “这,这是怎么了?”

    她以为信上说了什么不好的,却被苏锦业一把抱入怀中。

    “我平生所愿,平生所愿啊,绣忆的恩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晴丫头过来抱住自己的父母,对有些缓不过神来苏李氏道:“三叔母说,祖母处处针对爹爹,四叔叔又不会放过爹爹,爹爹的性子不是两人的对手,就算三叔叔愿意护佑爹爹,但是三叔叔是个孝子……”

    “你个罗嗦的小丫头,我自己和你娘说,绣忆说了,给我开一个医馆,伙计从保宁堂给我派,以后新医馆,全权交由我打理。”

    闻言,苏李氏感动的泪水纵横,夫妻两人相识对望,皆是泪眼婆娑,眼泪之中,既是感激,又是兴奋,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吗?

    *

    许绣忆已是成熟想过,既然要开连锁医馆,不如现在就把计划提前。

    她毋庸置疑是保宁堂的董事长,保有绝对权利,当家的钥匙,以苏老太太目前的态度,休想她交给苏锦源。

    原来的保宁堂,总经理就是苏锦源 ,副经理就是苏锦郁,正如苏家老太太所愿。

    而第一家分号,她决定交给苏锦业和苏李氏全权负责,伙计都从保宁堂出,她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语气让自己的一手培养出来的伙计在苏锦郁整个草包手里受气,不如调拨去帮衬苏锦业,原先大家都在一起共事,这些人对苏锦业也颇为信服和尊重,正好给苏锦业一些优越感。

    连锁医馆的计划提前,全因为苏家老太太的欺人太甚,许绣忆心底清楚,以苏家老太太的性子,就算她说的动苏锦源把大房重新召回苏家大院,把苏锦业重新弄回去保宁堂,有苏锦郁压着,苏锦业注定悲催。

    许绣忆信得过自己的伙计,也信得过苏锦业以及苏李氏,这双夫妻虽然性子都弱,但是苏锦业为人真诚,苏李氏又能得娘家帮衬,等到哪日若是分号做的比原来的保宁堂还好,那就是生生抽死苏家老太太的嘴巴。

    她这是给苏锦业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也想给苏家老太太一个警告,警告苏家老太太不要以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

    对于苏锦业夫妻,住在那个大宅院里处处被打压,地位连苏老太太身边一个大丫鬟都及不上,还不如住在外头,一心拼事业来的舒坦。

    她打定了主意,只等苏锦源回来和他商量,不过就算苏锦源不同意,她打定主意的事情谁也别想改变,别忘记了苏家当家的,还是她许绣忆。

    *

    是夜,保安堂内厅,看着眼前一枚精致的发簪,安承少有几分慌神。

    伙计进来喊他,说是外头有一个叫做秦烟的姑娘求见。

    安承少将发簪收起,脸色极为冷漠:“不见。”

    之前为躲避秦烟,他亲自押车送货去关外,回来之后尉淑芬就来报告说许绣忆去找过他的事情,从尉淑芬还原的两人对话,安承少就知道许绣忆已经怀疑锦娘绣庄是他的,那把火也是他烧的。

    后来他回家,发现放账本柜子被翻动过,能够进他家却没有撬锁痕迹的人只有一个--秦烟,他去追问秦烟,秦烟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承认,最后全部和他坦诚,坦诚她告诉了许绣忆他的身份,并且告诉了许绣忆他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告诉许绣忆他接近许绣忆的目的便是毁了苏家。

    自此后,他彻底和秦烟决裂,秦烟多番求见他都避而不见,甚至为了不见她,雇佣了无数家丁,日夜守门,不许秦烟靠近半步,医馆这里也是如此。

    “我要见他,承少,承少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死给你看。”

    安承少没心一拢,这是她的老戏码,若是以前他必定还有几分疼惜,可是如今,却是越发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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