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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商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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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梦里,她也同安承少这般过,只是后来五王爷突然出现,吓醒了她的梦。
安承少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脑后,稍微用了用力气,两张唇贴的更紧。
他亲的笨拙,她没有回应,这个吻不持久,停下来的时候,两人却都烧红了脸。
“我……”
安承少先打破的沉默。
“不是有意冒犯,只是……”
“姑奶奶,你在里头吗?”
安承少的话叫许府一个丫鬟给打断了,许绣忆忙抹了抹嘴,只怕叫人看出端倪,然后面红心跳返身出了屋子。
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手里端着茶:“姑奶奶,清爷叫我们送茶水糕点来。”
许绣忆接了过来,语气急促的对丫鬟催促:“前头那么忙,赶紧去帮忙,这里有我招呼就行。”
“诶!”
索性丫鬟没看出什么来,乖巧的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许绣忆端着茶水糕点,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觉得脸烧的滚烫,方才安承少的吻,如梦似幻的,在脑子里有些飘飘忽忽的不真实起来。
“我来!”
安承少是几时走到她身边的她都不知道,手里的托盘叫安承少接了过去,她红着面孔跟着安承少进了屋子,然后,努力稳了稳神,给安承少布了糕点,沏了茶。
方才那一幕,许真是梦境而已,虽然嘴上还残余着一丝茶香味,虽然,安承少的脸,也红的如同府上到处张贴着的喜字一样。
“喝茶!”
气氛暧昧又尴尬,安承少也是极不自然。
比起来,还是许绣忆大方一些,对他微微一笑,找了话题化解尴尬:“你是不知道金玉满堂被偷了吗?我叫吕红帮我带了道歉给你。”
安承少握着茶杯,却没吃茶,闻言吃惊:“吕红那丫头没同我说,我只以为你是缺钱当了。”
“我便是再缺钱,也不会当了你送的东西。”
说完,只觉得空气里又多了几分暧昧,安承少一双黑眸,水样温柔的看着她。
许绣忆的心思,到底是怎样他是不大清楚,不过大抵明白。
他亲吻她,实属一时冲动,她靠的很近,施了粉妆的容颜美若天仙,红唇涂了唇脂,晶莹剔透的,他是情不自禁。
他亲吻的时候,以为少不得要挨个耳刮子,毕竟他这是亵渎了她,是轻薄,不想她居然露出这般娇羞神态,他心里明白了,许绣忆心里也是有他的。
想到那日在秦烟面前,许绣忆看着那朵金玉满堂,语气忽然就那样疏离,他当时就自作多情的以为许绣忆或许是生气了,今天他更加可以笃定,许绣忆那日必定是心里大不痛快着。
他没想到,她那样珍惜那朵金玉满堂。
他放下了茶杯,从袋子里掏出了那朵精致的小花,送到了许绣忆面前:“南家的二爷是我的旧识,这物件当到他当铺里了,他认得是我的贴身之物,就送回来了给我,那日,秦烟只是拿了玩,我没送她。”
他解释,她心里泛了甜蜜。
“哦!”
“绣儿!”
他忽然这样亲昵的喊她,便是家里人也只喊她绣忆,她瞬间有些适应不了,只听他道:“你心里可有我?”
他叫的亲昵,问的直接。
许绣忆该如何回答,是用寡妇的身份矜持的保持沉默,还是用一个正常女性的身份,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许绣忆若是之前还不确定的自己对安承少的心,今日她心里也清楚明朗的很,她心里是有这个人的。
不然不会因为以为他是五王爷的男宠而觉着遗憾,也不会因为一个和他举止亲你的女子而不痛快的,今日,更不会由着他亲吻她。
她骨子里毕竟不是这个旧社会守旧的女性,是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所以,略微一迟疑,她点了点头。
安承少一下站起来,看那神色,像是欢喜坏了的,上来就将许绣忆紧紧的拥入了怀中:“绣儿。”
他语气甚是激动,似许绣忆这个点头,在他内心揭起了千层波浪似的。
许绣忆伸手,试探的也环住了他的腰肢,他的怀抱,很温暖。
这个胸膛,叫她贪恋,她微微一笑,闭上眼睛,靠在了上面。
*
今日之于许岚清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他心里头却半分也欢喜不起来,虽然脸上极力挂着笑容,笑容中却处处透着疲倦。
今日要娶的,是翰林院修正的幺女,二八芳华,人他没见过,但是他父亲见过,回来说声端庄秀美,亭亭玉立,容貌虽然不及他妹妹,但是也有三分可比。
能有他妹子三分美丽的女子,其实从长相上来说,已经算是可以的,毕竟世界上要找他妹子一样的极少的,便是宫里头的那些娘娘,在他妹子面前也是要逊色三分。
当年兴许是没叫她妹妹进宫选秀,不然以他妹妹的容颜,必定得宠,可他妹妹的性子,要在那尔虞我诈中生存下来着实也难。
如今这个女子,除了容颜能比她妹妹三分,媒婆来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在行,尤其能弹的一手好琴。
总归,父亲和媒婆嘴里的他的妻,算不上十全十美,也是个十全九美。
家里头又是和他父亲一起共事,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他父亲更是看的对眼这户人家。
何况这次,那五王爷没有再来横插一脚。
照理说,一切顺当,许岚清光棍了这些年,终于能躲过五王爷的魔爪,顺利的娶上媳妇,是该烧高香拜佛了,可是他却本分也提不起兴趣来。
小厮湄晨已经在他耳朵边说了好几次叫他笑的开心些,宾客都看着呢,他也只能一次次的打起精神来。
花轿在一片吹落打鼓声中到了,他按着媒婆的吩咐无趣的做了一些礼节上的事儿,然后背着新娘子进了喜堂。
拜三拜,跪三跪的,司礼的人唱诺了一句:礼成,送入洞房,他就像是叫人摆布的木偶一样,欠着新娘子进了新房。
着实无趣,他想象中的婚姻,就算不是情投意合,也不该是这样草草了事。
从说媒定亲到成亲,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知道家里迫不及待的给他娶亲是因为他年纪着实是有些大了,旁的同岁的人,都当了好几年的爹了。
他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得这次那五王爷不再重中作梗了,他可不要好好把握机会,抱着美娇娘,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也过上寻常男子寻常的生活。
可偏生,都进了洞房了,他还是提不起半分兴致来。
甚至看也不愿意看那蒙着红盖头女子,那是个有些高挑的女人,水蛇腰,胸脯不大也不小,一身喜气的红,从头盖到尾,身段算是可人,他想到晚上就要尽人事为人夫,也没什么期待和激情。
一切,就好像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而已,就像是已经画好了出路的迷宫,他只是在沿着那条路走而已。
把新娘子送到了洞房,他就出去陪酒,席间看到许绣忆和安承少低声说着什么,他倒是更有兴趣上去和两人说话,只是团团的宾客却把他围的水泄不通,争着要和他喝酒,朦胧中,他看到了那个人,心里轻轻痛了一下。
他也来喝酒了,这次,他没有再阻挠他的婚事,他成全了他。
许岚清听说了,他有了个新宠,疼爱的紧,形影不离。
他看他的时候,他也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如此淡薄,带他微笑,举杯遥遥祝他。
他错神,那心痛明显起来,他却不知道是为何,仰头饮尽,他开始来者不拒,喝的很凶,几桌下来,许岚清已经喝的有些不省人事,许家老太爷赶紧出来玩笑的叫大家放过的自己的宝贝孙子,说是这**一度,总不能睡过去。
大家卖护国公几分面子,也知道许岚清成个亲多么不容易,也就没再灌他,大家热热闹闹开始互相敬酒,许岚清喝到七分醉,老爷子让湄晨带他去院子里醒醒酒,不好耽误晚上洞房。
五月十五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清清冷冷的挂在天际,湄晨把许岚清搀到院子里,看他醉的几次要吐,就赶紧将他安顿在亭子里,去给他拿水漱口。
许岚清胃里实在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很多过往的片段在脑子里刷刷的闪。
其实许家人都不知道,当年五王爷堵着国公府门口,许家惊慌失搓的将他送去乡下亲戚那避五王爷的时候,其实五王爷也去了乡下。
他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亲吻了他,矮他半个头的五王爷,以王爷的身份命令他不许躲,然后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风起,麦浪阵阵,他当时憋红了眼,只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他却黯然神伤的对他说。
“岚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疯魔症了,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
这句话,在耳畔渐渐清晰起来,许岚清心里积了一股子难受,无处发泄,或许他是懊恼那天为何那么没骨气的就凭着他瞎闹,被他夺了初吻。也或许他在生气,生气为何的还记得那两片带着蔷薇花香气柔软的嘴唇。
“岚清。”
是他的声音,不阴不阳的,许岚清头疼的捂住了耳朵。
“别叫我。”
空气里,有许久的沉默,良久,才又响起那轻柔的呼唤:“岚清。”
这不是幻听,许岚清虽然醉的可以,习武之人却也不至于醉的七荤八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抬起头,他瞧见他一身锦衣,站在面前,喝了酒的脸,有些粉扑扑的红,狭长的丹凤眼,让本就阴柔的如同女子的容颜,更是美艳几分。
许岚清踉跄着站起来,没有像往常朝堂上遇见时候的恭敬请安,而是有些痛苦的看着那张脸:“这次怎不拦了?”
武墨微微一笑,笑的苦涩:“终归我不该耽误你,外头都把你说成那样了,我知道于你名声来讲,是极大的损伤,你明年就要科考了,以后是……呜……”
这是一个泄愤一般的亲吻,许岚清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只是脑子里重复不断的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中,他带着蔷薇香气的柔软双唇。
武墨傻了眼了,红了眼,落了泪,伸手轻轻抱住了许岚清,错开他的唇,在他耳畔轻轻道:“岚清,其实我是女的。”
许岚清一怔。
武墨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承少说,我若是真喜欢你,就要同你说清楚,可是就算是说清楚了,我一辈子还是五王爷,你还是许岚清,岚清,这次,我是真的决定放开你了。”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再不是那不阴不阳的调调,那样柔美悦耳的女子声音,就像是黄鹂鸟儿一般。
许岚清的酒,醒了。
“你……”
“你答应我,别把这说出去,不然我母舅一族必遭大央,此事外人我只同你和承少说了,我信你人品,岚清,我祝福你。”
她抹干了泪水,嘴角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那是怎样绝美的容颜,即便不施粉黛,却足以让天下最美艳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许岚清其实很久以前就知道,五王爷很美。
只是他到现在才明白,原她美的堪比女人的容颜,真正就是红颜。
武墨已经转了身,她从出身那天开始,注定就不能够拥有爱情,若是没有她,她母舅一族都要死,是她的出生挽救了整个家族,兴旺了整个家族。
孝文帝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她身份的戳穿,依旧是顶着欺君之罪,是灭门之灾。
就算她曾经救过皇上又如何,就算她为了救皇上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左手臂上落下了一条极度丑陋的伤疤又如何。
她注定,一世孤独。
许岚清看着她离开,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忽然发疯了一样追了过去,却和迎面而来的湄晨撞个满怀,把湄晨撞的四脚朝天,湄晨手里的温水也全撒在他脸上,弄的他一头一脸的水,甚是狼狈。
他却不管不顾,往她消失的方向去,湄晨以为他发了酒疯,怕在宾客面前闹笑话,忙起来从后头死死抱住他:“爷,你这是要做什么,爷,爷,您喝了多少啊,怎醉成这样。”
“放开。”
他厉声道。
湄晨哪里肯放手,越发是笃定他喝醉了发疯了,因为平素里的许岚清对下人都是极温和的,湄晨跟着他这多年,在他嘴里,一句重话都没有听见过,今日却被凶了,所以他以为,许岚清是喝的甚至不清了,更不敢放手。
许岚清懊恼的很,眼看着武墨带着小厮从大门离开,头也不回。
从许家出来,武墨不许小厮跟着,说是要自己走走,转身拐入了一条小巷,已是泪流满面。
若不是外头那样说许岚清,她只愿就这样捉弄许岚清一辈子,她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拥有。
可是终归她心疼。
别人说许岚清不孝,说他不给许家添丁继承香火。
别人也说许岚清莫不是真是个断袖,不然许岚清就算娶不到小姐,也能和丫鬟生个娃子。
更难听的说,许岚清这些年不娶,其实是他身体有恙,行不了男女之事,所以婚事一拖再拖,对外却制造是五王爷从中作梗的假象。
她不能给他的,一直也不许别的女人给她的,这次,她终于决定退步了。
因为,她真是爱他到了骨子里。
第五十八章 绣儿要想我
许岚清成亲,许家老太爷甚是高兴,酒和的多了,就拉着许绣忆不叫许绣忆走。
许绣忆只能笑着让苏李氏回去同苏老太太说一句,她在家里过个夜再回去。
伺候了许家老太爷睡下,老太爷睡梦中喊喊着没梦儿梦儿,许绣忆问了老太爷身边的小厮才知道,梦儿是老太爷给未来玄孙女娶的名字,叫许梦。
许家老太爷看来是极喜欢女娃娃的,旁的人总是求子,他却心心念念着的想要个玄孙女。
许绣忆吩咐了下人熬点暖胃醒酒茶给许老太爷备着,一旦许老太爷醒来了,就喂了个他吃,免得他第二日起来胃里难受。
吩咐好了,她才出来,在门口就见着了满目焦急之色湄晨,见着许绣忆出来,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许绣忆道:“姑奶奶,你去看看,清爷发了酒疯,我拦也拦不住,把新奶奶都给吓跑出洞房了。”
什么情况。
许绣忆眉头一紧,看向湄晨:“通知我爹爹没?”
“去叫了,老爷在前面招呼宾客哪里走的开,后院安公子帮忙掣肘着少爷,新奶奶在院子里哭呢,老爷让我来找姑奶奶,去陪陪新奶奶。”
许绣忆点点头:“走,湄晨,往后就叫奶奶,别新奶奶新奶奶的,旁的人不知道的,以为我哥哥是续弦呢。”
湄晨受教:“是,记下了姑奶奶,姑奶奶您小心着点走路。”
两人往新房这走,远远就听见了新娘子的哭泣声,透过半敞开的门扉,可以看到许岚清一个劲的要往屋外走,安承少死死的抱着他,许绣忆叫湄晨去帮忙,自己走到了新娘子边上。
许绣忆的这位嫂子姓钟,如今的许钟氏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红盖头已经摘掉了,一张新娘脸,哭的花花绿绿的,两个眼泡肿成一圈,边上她陪嫁过来的丫鬟劝着,许绣忆过去,那丫鬟让到了一边,新娘子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哭的越发厉害了。
“嫂子,我是绣忆。”
这算是她和新娘子的头一糟见面,许钟氏大约是早知道湄晨去请的人是许绣忆,所以看到许绣忆的时候,才会哭的越发的委屈厉害。
她也是个美人胚子,五官生的小巧玲珑精致,如今哭成了一张花猫脸,着实是我见犹怜的。
她礼数也是周全,便是哭成这般,见到许绣忆还是起来对许绣忆行了个礼:“妹妹。”
许绣忆可受不起,忙搀她起来:“嫂子莫哭,我哥哥那今日高兴喝多了酒,他平素里并不如此,一会儿爹爹就过来了,嫂子您这样叫爹爹瞧见,爹爹非要打死我哥哥不可的。”
许钟氏闻言,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忙抽了帕子抹脸,瞧她心急擦脸的样子,足以见得她对许岚清,还是十分的看重。
也是,许绣忆不知自己人夸自己人,许岚清人品样貌,皆是出众,早年间五王爷还没有开始死缠烂打,说媒的是要踩破门槛了的。
那许钟氏样貌虽然也不俗,但是比起许岚清来,还是要差上一大截,再说家世背景,许钟氏更是不敌许岚清,她能嫁给许岚清,说句难听点的,算是祖上积德了。
自然,许绣忆也便是这样想想,这世上的缘分和爱情,岂能用门当户对来论断。
她从许钟氏的眼睛和动作里,敲出许钟氏对许岚清是生了爱慕的,所以趁势劝道:“嫂子不如去我房里,先把脸洗了,拾掇拾掇,回头我哥哥酒或许也醒了,我叫他给你行大礼赔罪。”
许绣忆极会说话,许钟氏的眼泪叫她说了回去,终于不再露出呜呜咽咽悲悲戚戚的神色,看了一眼还在发酒疯的许岚清,憋了一下嘴,眼底还透着几分委屈,终于是不再哭了。
“那我一会儿过来。”
“诶,这里走到头,就是我的闺房,亮着灯的,我的婢女金玉在里头,她梳妆是一等的好手,回头再给嫂子把粉匀一匀,妆扑一扑,新婚夜的,嫂子可要美美的才好。”
许钟氏叫说的红了脸,温顺的点了点头,就带着丫鬟下去。
她一走,许绣忆脸上堆着的笑容垮了下来,沉沉吐了一口气,总算是稳住了一个。
这个好说话,又是新来的,而且家里也是有规矩的人家,三言两语就能劝好,就是屋子里那个,不知道是发了哪门子神经,许绣忆自记忆力扒拉了许多个许岚清出来,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许岚清。
大约他今日是真的喝醉了,以后可不能叫他再喝酒,尽耽误好事,还惹哭了美娇妻。
许绣忆进屋子,顺道把门关上,安承少力气甚大,许岚清也是有武功底子,一个挣扎,一个的压制,湄晨在边上帮忙,总算是把许岚清给按到了床上,许岚清满嘴酒气,脸红的就和个猴子屁股似的,被压在床上嘟嘟囔囔。
“放开我,给我酒,放开我,都出去。”
许绣忆对湄晨吩咐:“去厨房弄些醒酒茶来的,调的浓些,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个模样。”
“姑奶奶,酒席上爷就喝了许多了,之后不知道哪里弄了酒来,说是要进洞房不叫奴才跟着,等奶奶哭着跑出来的时候,奴才进去就看到爷这样了,地上歪七歪八都是酒瓶子。”
许绣忆明白了,许岚清这是喝了两顿酒,难怪身上这样重的酒气。
“赶紧去弄茶。”
“是。”湄晨出去。
安承少满头是汗,还压着许岚清,无奈对许绣忆道:“我这伤口都要给扯开了。”
许绣忆一惊,他见她着急模样,暖笑起来:“早已愈合了,你还真信。”
许绣忆嗔他一眼,亏得他还有这心思戏弄她。
许岚清还在嚷嚷,让安承少放开她,许绣忆蹲在他面前,眉心紧簇。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大婚日再高兴,也不该和这样多的酒啊。”
“你瞧着你哥是高兴,我看着却是借酒浇愁呢。”
其实,许绣忆也看出来了,不,她应该是早看出来了。
许岚清对这门亲事,并没有太大的欢喜,她之前在竹林催促许岚清去前面接新娘子的时候就从许岚清兴致阑珊的神色里敲出了一二分。
只是没想到,许岚清能不高兴成这样。
许岚清素来孝顺,但凡许家大人喜欢的,他从来都不会有微词,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原来的许绣忆,也是这样的个性,兄妹两人在严谨家教的熏陶下,从小就把自己的人生路,都交给了家里人安排。
许岚清若真心不想娶,早可以说,大也不必这样折磨自己接受,也折磨了可怜的新娘子。
许绣忆叹息了一口,看许岚清闭上眼睛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迷迷澄澄,就对安承少道:“放开他,估计是醉死过去了。”
安承少松了手,下了床,看着许岚清:“你哥哥以前就这样?”
许绣忆摇摇头:“我此生就见过这一次,你信不?”
安承少微微一笑:“你说什么我都信。”
许绣忆脸一红,嗔他一句:“我说我是男的你也信。”
他靠了过来,指尖抚上她的容颜,滑到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许绣忆只觉得他呼吸里带着酒气,喷的她也有点醉了。
“你不是,我见过。”
许绣忆脸刷的烧红了,想到那天晚上为了逗苏锦郁,她确实把衣衫拉了下来,虽然不至于露太多,但是胸脯的柔软曲线,还是透过肚兜招摇了出来。
他见她脸红,眼底更是一片柔情,俯身要亲她,她没躲,却被外头匆匆一阵脚步声,吓的两人立马分开,各自脸红。
许绣忆心里头当真是呜呼哀哉烦躁的很,分明是真心相爱,却要弄的偷偷摸摸像是奸夫淫fu一般,她期待的爱情,可不是一段人人唾弃的地下情,可如今身份所限,她又能做甚?
一行推门进来的,是许绣忆的父亲许愿。
许愿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许岚清,脸上一片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很大,语气里带着愠怒,前头宾客大约已经走光了,他忙碌了一天已经满脸倦色,眸子里丝丝血丝,可见已是连着几日没有好好歇息。
“清爷喝了不少酒,发了一通疯。”
湄晨已经拿了醒酒的茶回来,端着茶对许愿回道。
许愿从鼻子里吐出一个沉沉的气,脸上表情依旧是愠怒。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已经让你搀他出来醒酒了吗?怎酒没醒,反而醉成这样,雅琴呢?”
许愿口里的雅琴,就是许岚清的新婚期钟雅琴。
许绣忆忙道:“外头亭子里风大,哥哥闹成这样她也回不来房间,我叫她去我那坐会儿了。”
许愿眼底几分怒意的扫了床板上睡死过去许岚清,回头看见湄晨手里的醒酒汤,大声道:“还不喂下去。”
“是,老爷。”
湄晨和两个小厮,分别架起许岚清,然后把药喂了下去。
许愿看着许岚清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娶不到老婆发愁,娶到了又这模样,湄晨,去把你们奶奶给请回来,洞房花烛夜,像个什么样儿,传出去叫人笑话。”
许愿说完,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个外人,脸上一赧,对安承少拱手:“安公子,见笑了。”
安承少微微一笑:“许大人见外了,天色不早,我也要先回去了。”
“我送你!”
许绣忆脱口而出,旁人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许绣忆算是主,安承少算是客,主送客走,天经地义的吗。
只有安承少,眼底一片柔暖,他明白许绣忆的心思。
其实,许绣忆的心思,安承少未必明白,许绣忆提议送他,不仅仅是为了多相处一会儿,而是想问问安承少,今日五王爷怎么会来,她哥哥喝成这样,她直觉和五王爷脱不了干系。
方才她哥哥喝的七荤八素的被湄晨带去后院醒酒的时候,她正也去后院解手,回来路上瞧见了五王爷和她哥哥在亭子里,五王爷说了些什么转身走了,眼眶还红红的,她哥哥追了上去结果和湄晨撞了一个满怀。
许岚清醉的可以,再说问他他也未必肯说,许绣忆想安承少和五王爷走动的近,或许知道些什么。
两人行的慢,宾客散去后的许府,只剩下下人收拾着残羹冷炙和锅碗瓢盆,许绣忆走过,几个人向她问好,她点头示意,带着安承少,择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昏黄的灯光里,安承少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真好。”
他说。
许绣忆轻轻一笑:“好什么?”
“就是好。”
他掌心的温度,十分温暖,在这样微冷的五月夜里,让许绣忆生了贪恋。
“承少,你不介意我是个寡妇?”
她其实一早就想问了,如果是现代人,这个问题或许可以省略掉,毕竟在现代,二婚三婚四婚都不是问题,可是古代人思想守旧,她不明白安承少是想和她偷偷情呢,还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安承少却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许小姐。”
许绣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安承少道:“嘴儿还挺甜。——对了我问你,我哥哥先头几场姻缘,五王爷都是极力阻挠的,怎这次,反倒这样大方,还送了贺礼来?”
说道这个问题,安承少脸色有几分怜惜,轻声道:“她有说不出的苦,对你哥哥喜欢到了骨头里,我也不愿意瞒着你,这次她是要放走了你哥哥了,往后恐怕都不会来叨扰你们家。不知道之于你,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许绣忆未必这样想,她方才在暗处,看到五王爷那一圈红着的眼眶,她都莫名的生了几分疼惜。
看安承少的脸色,也足以见安承少也在可怜五王爷。
许绣忆想到夜色中许岚清急着追出去的脚步,便道:“我哥哥其实今天晚上见了五王爷,我只怕他喝的这样烂醉,和五王爷有关,不知道五王爷做了什么。”
安承少一怔。
“他们私下见面了?”
“我见五王爷哭着,我哥哥后来追了过去,不过没追上,叫湄晨给拖住了,你说是不是五王爷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事,我哥哥恼羞成怒才把自己喝成这样?”
许绣忆想许岚清绝对不会是个断袖,不然这几年五王爷死缠烂打她哥哥早就缴械投降了,所以应该不是情爱有关的事情,五王爷或许用别的事情打击了她哥哥。
譬如说告诉他哥哥,我成全你的婚姻,但是明年科考,你就别想中状元之类的。
可见过的那个五王爷,却也不是这样恶劣的人。
她着实不明白,那段无意间看到的情景,究竟可以演变出怎么样一个故事来。
安承少没有接她的话,其实安承少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这武墨,是不是发了傻,把自己身份给捅出去了。
安承少和许岚清因字画相识,有几分交情,他其实试探性的问过许岚清因为武墨阻挠而迟迟不得娶亲,心里是否痛恨武墨。
许岚清当时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却岔开了话题。
安承少从那时候开始就知道,许岚清对武墨,并非全无感情。
若真是无情,武墨这般作弄他耽误他,他早对武墨恨的牙痒痒,见着人就该吐一吐对武墨的不痛快,而许岚清,却是避讳着谈起武墨,声色很是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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