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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_徐风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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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微不由得笑道:“柳家很有诚意啊。”
  “庄贵妃起初是答应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理由是不认为慕玄懿能登上皇位。”庄文妃道:“于是,柳家就决定示好珺瑶公主的母后,两人多次谈判后,一拍即合。”
  阮清微轻哼道:“这是珺瑶公主所说?”
  “是的,”庄文妃道:“珺瑶公主说当庄贵妃起初答应时,与柳家拟了一份密据,现在这份密据,正在她手里。她说她不仅有物证,还有强有力的人证,足以证明柳家卖国叛国。”
  阮清微沉默不语。
  “卖国叛国是其一,珺瑶公主还透露了一件大事。”
  “嗯?”
  “在两军交战如火如荼时,朝廷供给到战场上的一大批粮草被劫,正是柳家联合珺瑶公主所为,那批粮草现在藏匿的地方,珺瑶公主一清二楚。”庄文妃道:“清微姑娘,你想一想,有这两件事去制裁柳家,柳家面临的是灭门大罪!”
  阮清微不置可否的笑道:“她能把两件事全盘托出,确实是很有诚意啊。”
  “说的是,”庄文妃道:“她说她实不屑于与柳家为伍,便来跟我做一个交易。她还说,这是我们摧毁柳家最好也是最后的一个机会。”
  阮清微挑眉,道:“她找娘娘来做这个交易,着实也是她最后的一个机会。”
  庄文妃轻道:“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她一定会……”
  “一定会联合柳家一起摧毁我们?”
  “是的,她是有此意。”
  阮清微不以为然的道:“我以为她在太子殿下不留余地的拒绝她时,她就已经开始实施摧毁计划了。”
  “她是给双方最后一次机会。”
  “那么,娘娘找清微前来的意思是?”
  庄文妃郑重的道:“我实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太子殿下娶了她,利大于弊,即使不为了拉一个同盟,也能减少一个敌人,何不就顺水推舟的娶了她,如果是担心她野心滔天,大可始终压制,必要的时候让她‘消失’就是了。”
  阮清微恍然般的道:“娘娘是想让清微去说服太子殿下接受?”
  “是,”庄文妃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但你也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将受到越来越多的磨难,对不对?”
  “并不为难。”
  庄文妃一喜。
  “是无能为力。”
  庄文妃一怔。
  阮清微道:“此事与清微无关,清微只想袖手旁观。”
  庄文妃伤心的道:“刺客一事也与你无关,你愿意出谋划策帮太子殿下与我解了围,此事,你怎就能袖手旁观。”
  “真正帮你们解了围的并不是清微,而是……”阮清微想了想,道:“即使没有清微,太子殿下也能轻松的解围,他远比你想象中的深谋远虑,你实在不必为他担忧。依然是清微曾说过的,人各有命,娘娘对他能否登上皇位过于紧张了。”
  庄文妃沉声道:“因为你以前是一介布衣,不知道宫廷争斗的残忍。”
  阮清微不语。
  “我过于紧张是因为我关心他的处境,你呢?你考虑过他的处境吗?”庄文妃痛心的质问:“你自恃被他喜爱,在关键时刻置身事外,是否太过自私!”
  阮清微淡然道:“娘娘是皇妃,他是太子,娘娘不觉得太过‘关心’了?”
  庄文妃惊愕的道:“你是在怀疑我跟太子?”
  “当然没有,清微能感觉到娘娘对太子的关心出于对太子生母的恩情,”阮清微道:“太子对娘娘的照顾,出于类似亲情。”
  庄文妃点头,道:“是的,如今我与他,像相依为命。”
  阮清微正色的道:“然而,娘娘过于关心他,若被别人发现异样,恐会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后果更糟。”
  “我不愿被人发现异样,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孤立无援,错失大好时机。”
  “是否是大好时机,他自有分析判断。”
  庄文妃极为失望的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出面劝他?”
  阮清微说得很坚定:“无能为力。”
  庄文妃深深的叹了口气,很悲哀的道:“你有能力,是不愿意罢了。”
  阮清微拧眉,道:“娘娘不知道他的秉性?”
  “我知道他,他遇到你之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多看过一眼,他能对你另眼相看,你肯定有办法能,”庄文妃一顿,“用说服或裹胁的法子,使他必须娶珺瑶公主。”
  裹胁?!
  阮清微心下一惊,迫使慕径偲去娶珺瑶公主而彼此折磨?不,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她沉声道:“我自私冷漠,爱莫能助,若没有其它事,我要回太子府了。”
  “你……”庄文妃叹道:“你果然如珺瑶公主所说,真的不肯答应。”
  阮清微本是要离开,闻言,问道:“她一定给娘娘出了对付我的主意?”
  “你们都聪明,真是狭路相逢,势均力敌。”庄文妃又是一叹道:“若能强强联手,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必定安然无忧。”
  阮清微直接问道:“她出了什么主意?”
  庄文妃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轻试了试水温,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将药捏在指间,深深的看了一眼,把药放进了嘴里。
  “娘娘!”阮清微猛得意识到不妙。
  见她靠近阻止,庄文妃赶紧喝了一口水,把药服入腹中。
  阮清微震惊的怔住。
  庄文妃笑得很凄凉,道:“她给了我一粒毒…药,让我设法使你服下。只要太子殿下今晚同意成为她的驸马,她明日就给解药。否则,明日毒发身亡。”
  阮清微暗暗的握了下拳。
  庄文妃坐在椅上,叹息道:“我不能让你服下,我自己服。”
  阮清微的心有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她充满悲悯的看了看庄文妃,所谓的关怀好意,不过就像是软肋一样,被敌人控制。
  忽然间,庄文妃的胸口一紧,呕出了一口血。
  阮清微膛目,刚要过去,庄文妃伸手制止,脸色苍白极了,气息微弱的道:“快叫太子殿下来。”
  是去叫太子殿下,还是直接去找珺瑶公主?阮清微犹豫了片刻,走到殿外,找到庄文妃的侍女道:“传娘娘的话,请太子殿下立刻到正殿。”
  阮清微回到殿中,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庄文妃颇为难受的捂着心口,很难理解她的行为。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她竟然敢吃?她到底有多傻?抑或是,她到底有多希望慕径偲能顺利登基?她不顾性命的危险,就为了裹胁慕径偲去做他不愿做的事,这简直……简直比被敌人直接捅刀子还要痛。
  庄文妃无怨无悔,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使她额头冒着冷汗,只要在今晚的宴席上,慕径偲同意成为驸马,明日珺瑶公主就会把解药给她。
  不多时,慕径偲就来了。
  阮清微径直朝外走,她不想看到慕径偲被裹胁的样子。
  当她经过慕径偲的身边时,手就被他握住了,他不轻不重的握着,不让她走。
  慕径偲看向神色异常的庄文妃,问:“发生了何事?”
  庄文妃气虚的道:“我自愿服了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只为了能威胁你同意娶珺瑶公主。”
  慕径偲眸色一凝,握着阮清微的力道加重了些。
  “她有能摧毁柳家的致命证据,我不想让你错过良机。”庄文妃急切的道:“你就答应吧!你若不答应,她明日不会给我解药,我必死无疑。”
  慕径偲沉重的说了两个字,“愚蠢。”
  “我是愚蠢,你可以怨我怪我,我……”庄文妃忽然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血。
  慕径偲疾步走到殿外,对在外候着的石竹道:“速让珺瑶公主到正殿。”随及,又对石竹轻声的交待了一句。
  尽管是庄文妃的咎由自取,阮清微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慕径偲在不悦之下的紧张,他终究是不忍,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疼惜。
  庄文妃轻声道:“如果你真的非常不愿意娶她,那就莫娶,让我死了即可。在死之前,请帮我把我的死嫁祸给珺瑶公主,她不嫁给你,我也不能让她让嫁给二皇子,不能让她跟柳家一起迫害你。”
  慕径偲神色不明的道:“你静心休息,一句话也别再说。”
  庄文妃欲言又止,眼眶有些湿润了,心里很复杂,也不知是悔还是不悔。
  慕径偲深深的看着阮清微,柔声道:“你回府等我。”
  他要独自应对?阮清微轻哼道:“有精彩刺激的事要发生了,我岂能不凑凑热闹。”
  慕径偲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外,正色的道:“我不能让她死。”
  阮清微挑眉,道:“只要有解药,她就死不了。”
  慕径偲低声道:“因为她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竹就奔至了,禀道:“珺瑶公主不肯前来,她说‘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解药,就让太子殿下倾心之人来取。’”
  慕径偲把未说完的话,附在阮清微的耳边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闻言,阮清微震惊,迎上慕径偲无比认真的眼睛,她难以置信的惊住。
  慕径偲很确定的道:“说来话长,改日我再跟你详说。”
  关于慕径偲对庄文妃的亲近,阮清微想过多种可能,但万不曾想是这个原因。
  慕径偲道:“你先回府。”
  “让我回府?”阮清微瞪了他一眼,“有人邀你倾心之人前往,难不成,我自作多情了?”
  慕径偲抿嘴笑道:“我的倾心之人唯有你。”
  “那么,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第二五章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宴,珺瑶公主将会在宴席之上宣布驸马的人选。
  寝宫中灯火通明,珺瑶公主身着一袭精美的华服,把她窈窕身姿衬托得更为玲珑有致,她薄施胭脂,静立于窗前,冷傲而明艳。
  窗外,阮清微在夜色中信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慕径偲不放心她一人,便让石竹和青苔寸步不离的同行。
  珺瑶公主的唇角挂上骄傲的笑容,就像是天生的赢家。
  阮清微轻快的步上石阶,与珺瑶公主隔着雕花窗棂对视,不等珺瑶公主的盛气凌人压过来,她就心平气和的微笑道:“这一次,你败了。”
  败?!
  这个字锋利无比,猛戳中珺瑶公主的骄傲。
  阮清微挑眉,换上一副得意的神色,直攻她的气势,一定要把她的气势攥住,轻描淡写的道:“也可以说,你失算了。”
  失算?确实!
  珺瑶公主原以为庄文妃可以利用,不曾想没能使阮清微服下毒…药,倒是庄文妃服下了。她眼神冷厉,扬起下巴,笑道:“虽然计划出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变化,但结果是一样的。你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庄文妃毒发身亡而不救,还是要来求赐解药。既然如此,本公主依然可以要挟你们。”
  “求赐?”阮清微露出诧异的神色,耸了耸肩,“哦,不,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要解药的。”
  “那你来干什么?”
  阮清微笑道:“你说让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前来,身为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即使有再多不想来的理由,也要抽出一点点的时间过来炫耀一下。”
  珺瑶公主的脸色一沉,随及冷笑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今日,只要你不跪下求本公主,本公主是绝不会把解药给你的。”
  “说不定是你跪下求着要给解药呢。”阮清微环抱着胳膊,闲适的倚在窗边,欣赏着她脸上时好时坏的表情,轻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珺瑶公主冷道:“不知道。”
  阮清微眨了眨眼睛,一针见血的告诉她道:“你高估了庄文妃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
  “不可能。”珺瑶公主能感觉得到慕径偲与庄文妃的关系非比寻常。
  阮清微先是心悦诚服的称赞道:“有一点你看得很准,那就是庄文妃对太子殿下的超乎寻常的关心。真正发自内心的爱护是藏不住的,庄文妃之所以在意太子殿下的处境,那是因为她知恩图报,感激太子殿下的母后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照顾她安慰她保护她。”
  珺瑶公主扬起下巴笑道:“不仅是爱护、感激那么简单吧。”
  “也可能她有不可告人的私心,才会害怕太子殿下震怒而不敢让我服下毒…药,只能不得已的自己服下了。”阮清微挑眉,笑道:“但是,至于太子殿下对庄文妃的态度,你可就过于自信了。”
  珺瑶公主断定道:“他们的关系,绝非是皇子与皇妃那么简单。”
  阮清微拧眉,惊讶的道:“难道你猜测他们之间有私情?”
  珺瑶公主笑了笑,不足为奇的道:“他们年龄相仿,相处的久了,暗自情愫,无可厚非。”
  “所以,我才说你过于自信了。”
  “本公主相信自己的感觉。”
  阮清微不由得笑了笑,道:“很精彩的自以为是。”
  珺瑶公主冷道:“本公主跟庄文妃聊了许久,看得出她对太子的情真意切,从她口中得知,太子对她也是情真意切。两人可谓是相依为命,对彼此之间的感情深信不疑。”
  “你能信以为真那真是太好了。”阮清微取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扬了扬眉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阮清微的话音一落就转身走了,不疾不徐,很快将要消失在夜色里。
  她竟然走了,不打算要解药?珺瑶公主隐隐不安,意识到事态已失控,不祥之感立刻涌上心头。
  这时,忽见阮清微停住了脚步,站在昏暗的烛光中,说道:“我差点忘记传达太子殿下的话了,他让我告诉你,毒…药一事,使你消耗尽了他该对你表现出的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如果你执意选他为驸马,将是自取其辱,你得不偿失。”
  说罢,阮清微做了一个很遗憾的表情,道:“他说的话可真狠,但绝不是只说说而已。他应该也消耗尽了你对他的耐心,尽管发狠的去摧毁他,别再心慈手软的以为还有机会。”
  珺瑶公主的眸光细碎,整个人止不住在颤抖,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最强烈的挫败感,自尊被撕碎踩在了地上,她依旧挺直了背脊,装着若无其事的道:“庄文妃中了剧毒,痛苦难忍,五个时辰内不服上解药,有性命之忧。”
  阮清微背着手,说道:“我仿佛看到了五个时辰后会发生的事。”
  珺瑶公主暗暗的紧咬牙关听着她说。
  阮清微轻描淡写的道:“庄文妃毒发身亡,调查之后,你就是凶手。”
  珺瑶公主冷道:“你能轻而易举的指认本公主是凶手?”
  “我能。”
  “如何指认?”
  “不高兴告诉你。”
  “信口开河。”
  阮清微漫不经心的道:“你且等着就是了。”
  珺瑶公主冷笑道:“即使你能指认我,我也有法子嫁祸给你。”
  阮清微耸耸肩,“我不妨告诉你,你这样做的胜算太小了。”
  “何妨一试。”
  “欢迎。”
  珺瑶公主看到她无所畏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杀气顿显。
  阮清微平静的道:“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你若冲动的做出了鲁莽的决定,使事态变得严重。放心,大慕国的太子绝不会允许别国之人在大慕国造次后安然离开。一旦你的计划败露,免不了两国关系紧张,可能会再次兵戎相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输不起。”
  珺瑶公主冷道:“你会好心的提醒本公主?”
  “谁让我深明大义知善知恶呢。”阮清微淡淡的一笑,转身便走。
  珺瑶公主极为不甘的道:“你忘了带走一样东西。”
  “嗯?”阮清微再次驻步。
  珺瑶公主对身旁的侍女道:“把解药拿给她。”
  “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拿解药的。”阮清微很介意的道:“况且,谁知道你给的解药是真的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经了我的手,万一她服用后立刻毒发身亡,我岂不遭殃。”
  珺瑶公主的脸色一变,想不到竟被她揭穿了。
  阮清微不再停留,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是亲自派人送去吧,庄文妃在正殿中。”
  珺瑶公主气极,却只得忍着,来日方长!
  出了寝宫不远,阮清微忽然发现了前方不远的慕玄懿,她想了想,示意石竹和青苔躲在暗处,独自快步走过去。
  “二皇子殿下。”
  见是阮清微,慕玄懿轻摇折扇,笑问:“特意找我有事?”
  阮清微挑眉道:“恰好看到你,就想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
  “你猜珺瑶公主心目中的驸马人选是谁?”
  慕玄懿胸有成竹,随口问道:“谁?”
  阮清微深深的叹道:“珺瑶公主被太子殿下迷住了,她执意要选太子殿下为驸马,非常坚决,我费尽口舌也劝不动她。”
  慕玄懿沉声道:“你的太子殿下成了驸马之后,实力大增,你不为他高兴?”
  “我是否高兴无济于事。”阮清微道:“是他不能娶。”
  “因为他要把正妃之位留给你?”
  “因为他是正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从不为了一己之私笼络势力,自然也不依仗别国的实力。”
  “我只承认他城府极深。”
  阮清微耸耸肩,道:“其实,也因为我心眼小,容不得他娶别人,忍不住想破坏。”说着,她压低了声音,“你如果有心当驸马……”
  慕玄懿满不在乎的道:“这种事,我不强求。”
  阮清微撇撇嘴,一副悻悻然的走开了,心中断定他会强求。
  见她走远,慕玄懿才匆忙去找珺瑶公主,一定要让珺瑶公主改变主意,‘驸马’的人选必须是他。
  阮清微回到正殿,看到慕径偲心事重重的等在殿外,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察觉到他如释重负。她走近他身边轻声道:“别担心,解药很快就能送到。”
  慕径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道:“我是在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阮清微轻哼了一声,心里暖暖的,她朝殿里看了一眼庄文妃,问道:“有没有查出她中了什么毒?”
  慕径偲道:“没有,宁神医说是一种罕见的毒。”
  阮清微连饮了数口酒,便听到庄文妃气息虚弱的唤道:“清微姑娘。”
  “嗯?”
  庄文妃极为痛苦的伏在桌上,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阮清微背着手,一想到她的真实身份,便很严肃的道:“你的一时糊涂非同小可,不应该得到原谅。除非你真的醒悟,能安分守己,不再自作主张的给他惹事。”
  “我此后会安分守己。”庄文妃默默的拭去眼泪,方才太子殿下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她深感懊悔。
  在这时,珺瑶公主的贴身侍女求见,送来了解药,并道:“珺瑶公主身体突然不适,不能赴晚宴,恳请庄文妃娘娘和诸位皇子见谅。珺瑶公主已经选定了驸马,明日一早与庄文妃娘娘一同面见皇上时,再向皇上禀告。”
  庄文妃问道:“珺瑶公主选定了谁?”
  侍女道:“明日便知分晓。”

☆、第二六章

    一觉睡到晌午,阮清微才舒舒服服睁开眼睛。只觉口干舌燥,她穿着里衣光着脚丫下了床榻,拎起桌上的酒坛,连饮了数口女儿红。
  天气太过炎热,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走到窗前,随手将窗户打开,有一股轻微的风吹进。她顺势朝屋外一看,看到了候在檐下的青苔,也看到了慕径偲。
  慕径偲端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翻阅着羊皮古籍。静谧的阳光轻柔的笼罩着他,他是那么的恬静高远,宛如空谷中的幽兰,隐没在世外之境,不动声色的泛着淡雅的兰香。
  阮清微的眼睛里全是他,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质,干净而纯粹,使人不知不觉的沉醒其中,愿意为他深陷到不可自拔。不由得,她看得有些痴了。
  檐下的青苔轻道:“管家大人醒了?”
  闻言,慕径偲侧目看过去,他的目光温柔极了,如同一缕能使冰雪消融的春风。
  他合上古籍,站起身朝她走去,刚走出两步,便看清了她睡眼惺忪,只穿着宽松的里衣,如瀑黑发披散在肩,那模样比她平日里更显出几分温柔和甜美,他忍不住抿嘴笑了。
  阮清微忽然想到自己还穿着里衣,不禁双颊羞红,连忙从窗边闪开,急不择步的奔回床榻上,钻进了被窝里,心怦怦的跳着。缓了半晌,她才平复了心情。
  穿好了衣裳,梳了妆后,阮清微若无其事的走到屋外,看向又坐回在藤椅上翻阅古籍的慕径偲,轻哼道:“今日珺瑶公主宣布驸马人选,你不进宫去听听?”
  慕径偲道:“在等你一起去。”
  阮清微耸了耸肩,道:“我有别的事要做,不能与你进宫了。”
  “什么事?”
  “今日是魏晏的祖母的寿辰,我要去给她老人家祝寿。”
  慕径偲对青苔道:“去备一份寿礼。”
  “不用了。”阮清微笑道:“她想收的寿礼你肯定猜不着。”
  “是什么?”
  阮清微眨眨眼,道:“是我当她的孙媳妇儿。”
  慕径偲的眸色一变,转瞬间,抿嘴笑道:“帮忙转告,就说与阮清微情投意合的慕径偲,祝她老人家福寿绵长。”
  阮清微哼道:“不帮。”
  “求你。”
  “我可能会帮你说。”
  慕径偲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道:“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吩咐下去。”
  “好。”
  阮清微只要了一匹马,正午时,骑马出了太子府。她在市集上买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驮在马背上,进了魏将军府。
  将军府中很安静,一点也不热闹。府里倒是装饰了一番,只有些许寿辰的祥和喜庆的气氛。
  阮清微并不觉得奇怪,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张扬,也不喜欢应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就其乐无穷。
  “清微,你怎么才来,我娘念叨你半天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怀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她是魏晏的姐姐魏喻,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说话轻声细语。她的夫君是其父亲麾下的副将,入赘为婿,在与大越国的战争中战死沙场,成了寡妇。同年,其父魏大将军也战死沙场。
  阮清微笑容灿然的走过去,唤道:“阿姐。”
  “你快到后院里去找我娘,她给你裁了很多新衣裳,在等着你试呢。”魏喻打量着她,半年不见,她出落得愈加亭亭玉立了。
  “我飞快的去。”阮清微熟门熟路的去往后院。
  刚进后院,就听到了欢声笑语,一群人围着老太太,有人给老太太扇扇子,有人搓腿,有人在讲着什么逗老太太开心,很融洽的一家人。
  “祖母,”阮清微笑嘻嘻的奔过去,又唤道:“伯母。”
  魏晏喜道:“清微。”
  魏晏的母亲许夫人松了口气似的道:“清微啊,你怎么才来,老太太念叨你半天了。”
  阮清微道:“我保证以后早些来。”
  “好好。”许夫人看着阮清微,怎么看怎么喜欢,刚要说带她去试新裁的衣裳,就听到慈祥刚毅的老太太发话了。
  “好什么?”
  见刚才还开心的老太太,这会突然严肃了,众人都恭首而立,尊敬一家之长的威严。
  老太太念道:“晏儿。”
  魏晏上前,道:“孙儿在。”
  老太太喝问道:“你知错吗?”
  魏晏赶紧跪下道:“孙儿不知何错之有?”
  老太太道:“你还打算让清微等多久才过门?”
  魏晏与阮清微对视了一眼,说道:“祖母,想必您有所误会。”
  “误会什么?”老太太表态道:“你们关系亲近,我和你娘、你姐,早就把清微当我们魏家媳妇了。”
  “孙儿跟清微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魏晏道:“去年清微及笄时,娘曾提过一句,清微当即婉拒,孙儿也婉拒了,娘却以为我们是羞涩。”
  老太太一脸的茫然。
  阮清微并不意外,前些日,魏晏就说过,老太太的寿辰上免不了要提起此事,请她多担待。她上前道:“魏大哥说得没错,我跟魏大哥似朋友似兄妹。”
  许夫人不解的问:“晏儿不合你的心意?”
  阮清微道:“我已有与我情投意合之人,魏大哥知道是谁。”
  “是谁?”老太太和许夫人异口同声。
  魏晏看了看阮清微,得到允许后,才道:“当朝的太子殿下。”
  顿时,气氛一怔。
  老太太发现阮清微很坦然,再看魏晏一副正常的神色,他们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遮掩,难不成真的是有所误会?
  察觉到老太太和许夫人的失落,阮清微道:“对不起,让你们误会了。你们不嫌我是孤儿,多年以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三生有幸。”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孤儿。你是魏府的养女,晏儿的妹妹。”
  阮清微一惊。
  “你跟太子殿下只是情投意合可不行啊,要在他身边有个像样的名份,还是要有门第。”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满慈爱,“依魏家的名望,你改姓魏,可为妃。”
  阮清微诧异极了,她知道老太太对魏淑妃一直忧心忡忡,颇为后悔当年让女儿进宫为妃。一荣不见得全家族能荣的体面,一损则全家族损得彻底。老太太坚信,比起在皇宫中获宠得到的荣耀,还是在战场上得功勋的荣耀更踏实。
  然而,老太太却要给她一个身份,岂不是更加忧心忡忡?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阮清微缓缓而坚决的说道:“感激不尽,但,非我所愿。”
  换作老太太一惊,阮清微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家’不抱渴求,才会死心塌地的让自己当孤儿,才会始终给人一种悠然自在的感觉,像是此生会一直风平浪静,再不会大喜大悲。
  一片惋惜的神色。
  许夫人轻道:“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魏晏也劝道:“你再考虑考虑。”
  “好。”阮清微实在不忍心拒绝了,魏家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家,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心在滴血,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疼,使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曾拥有过的,和极为痛苦失去的。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我会再考虑。”
  在这时,家丁奔至道:“魏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前去迎接,把魏淑淑迎接进了后院中。
  宫里的随从全被打发在前院,见全是自家人了,魏淑妃才放下皇妃的架子,亲昵的挽上了老太太的胳膊,叫道:“娘。”
  不经意间,魏淑妃看到了阮清微,先是一愣,恍然道:“我说怎么面熟,去年你是在魏家过的除夕,是不是?”
  阮清微笑道:“正是。”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以后你们免不了会有来往,你们要相互帮衬。”
  “相互帮衬?有太子殿下护她纵她,她可用不着我帮衬。”魏淑妃心直口快的道:“这些日,宫里对她议论纷纷,可不得了了。娘,您知道太子殿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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