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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四季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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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雾愣了愣,完全想不起是哪日的事情了。她素日记性是极好的,可上回病了一场后,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许多事儿也就记不得太清楚了。
    楚懋的脸一阴,吓得阿雾一个哆嗦。虽说这些时日祈王殿下对她嘘寒问暖,连伺候她那什么都做了,可阿雾还是不敢再蹬鼻子上脸。上回祈王殿下翻脸不认人,不许她进冰雪林,还让她去看那劳什子棒刑,就把个贪生怕死的阿雾给吓着了。
    何况阿雾飘了那么久,所见的正元帝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可还连着另外的词儿呐,那就是喜怒无常,翻脸无情。
    “啊,前些日子病了所以没做,这两日又有些春困……”阿雾在楚懋阴沉的眼神下越说越小声。
    “我不喜人狡辩,忘了就是忘了。”楚懋冷冷地道。


☆、vip169
    阿雾低下头;嗫嚅道:“是。”
    “既然络子忘记打了,那就帮我做一套内衫吧。”楚懋又道。
    这是祈王殿下法外开恩,阿雾忙不迭地应了;恨不能立时就开工;以示诚意悔改。
    阿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先头嫁过来的时候还丝毫不惧楚懋;可如今待的时日越久就越是怕他,他对她好时;送她礼物时;她一边儿高兴一边儿害怕;归结到底还是害怕多一些。总有一种祈王殿下在养猪待杀的感觉。
    这世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便是父母对子女,那也是因为中间有着血缘,譬如她与长公主,如今没了血缘,那好也就断了。
    再看楚懋,阿雾虽然也知道男女之情,可在她听过的故事和看过的书里,什么海枯石烂,什么一心人,那都只存在于诗词歌赋里。至于荣老爹和崔氏,如果没有王姨娘那一茬事儿,阿雾心里可能还会有例外二字。
    世事无常,阿雾领受过教训后,就乖多了。她将楚懋对她的特殊归结于求而未得,暂时新鲜一类。
    楚懋起身往内室走,阿雾尽管满头雾水,但依然狗腿地跟了上去,然后便见楚懋背着他开始解腰带。
    需知楚懋近来因不在玉澜堂歇,所以并不在这儿换衣裳,阿雾见他如此,因问:“殿下要出门?”
    楚懋没理阿雾,继续脱衣裳,阿雾忙地上前接过他的腰带放好,又伺候楚懋脱了外裳,一时又想起还没为他准备要换上的出门的衣裳,转过身就想去开柜子,结果就见楚懋还在继续脱,片刻后,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玄色杭绸长裤了。
    阿雾这还是第一回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光裸的背脊,以往她飘的时候,也是极有格调的,正元帝沐浴的时候她从不看的。
    楚 懋肩宽腰细,不同于阿雾想象的瘦弱,反而十分遒劲,中间凹陷的脊梁,曲线实在是美,这种美不同于女子的柔美,而另有一种阿雾从没见过的阳刚英挺之美,让她 彻底体会到男女的不同。而随着他手里的动作,他背上、手臂上有肌肉在运动,这让阿雾不自觉地从里头看到了力量,属于男人的极强的力量。
    阿雾从没想过男人的身体居然会同美字连在一起。过了半天,阿雾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在盯着楚懋光裸的背脊看。
    阿雾赶紧垂下眼皮,结果眼光扫过楚懋精瘦的腰时,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傻愣着干什么?”楚懋转过头来问阿雾。
    “啊?”阿雾没反应过来。
    “尺子呢?”楚懋不耐地蹙了蹙眉头。
    “尺子?”阿雾就跟鹦鹉学舍似的。
    楚懋叹了一口气,极无奈的样子,“不是说要给我做内衫吗,你不用量尺寸?”
    “啊——哦——”阿雾先是一惊,然后才是恍然大悟。
    “殿下无需如此,我比着殿下现在穿的内衫尺寸做就可以了。”阿雾赶紧道,心里却在嘀咕,就是量尺寸也不用脱衣服噻。
    楚懋走上床榻前的脚踏,转过身高高在上地俯看了阿雾一眼,“那些都不合身。”然后转身坐下。
    不合身?阿雾心想,怎么可能,以祈王殿下独领风骚的着衣风格,谁敢给他穿不合身的衣裳。
    “我不会允许别人这样给我量尺寸的。”楚懋仿佛读出了阿雾的疑惑。
    这反而弄得阿雾不好意思了,是她狭隘了,内衫么,本来就是贴身衣物,自然是脱光了才好量。
    “去拿尺子吧——”阿雾揉了揉紧蹙的眉头道,那声音里充斥着无奈,仿佛在叹息阿雾就跟算盘珠子似的,要他说一下,她才动一下。
    阿雾为自己的笨拙而羞红了脸,赶紧转出去从针线笸箩里寻了软尺来。
    阿雾拿着软尺走进去后,一时又纠结了,只听楚懋更不耐地道:“还愣着做什么,是要叫我就这么凉着?”
    这几日天气还冷,玉澜堂虽然生着地龙,可也热不到需要打赤膊。
    阿雾不再纠结,赶紧走了上去,眼睛简直不敢看楚懋,可垂着眼皮吧,那眼光就跟自己有意识似的,就往楚懋胸口瞥去,胸口两颗红茱萸,颜色比自己深些,阿雾心想原来男人的胸就是这个模样,也不算很平嘛。
    再看到楚懋的腹部,居然有六块硬块,完全不同于女子柔软的肚腹,阿雾可算是长见识了。然后阿雾又想起了灯下剪影里的大肚腩和那腰间的赘肉,拿来同眼前的人比较,也是十分不同。
    阿雾将软尺环到楚懋的脖子上,量一量领围。阿雾从没给人做过内衫,所以也不知道尺寸需要量哪些,那就只能量全套了,省得以后拿不准还得找祈王殿下再量,那他还不得火得吃了自己,阿雾心想。
    阿雾绕到楚懋的背后红着脸为他量了肩宽、臂长,甚至还趁楚懋不注意,转过头无声地吐了一大口气出来。继而是胸围,再然后是腰围,下摆长度等等。
    这些都不费事儿,到楚懋站起身让阿雾量□的尺寸时,阿雾手都抖了。
    “快点儿。”楚懋不耐地催促。
    阿雾横了横心,咬着牙蹲下、身为楚懋量裤长,这个也不算太难。
    可后头的就实在太难了,阿雾憋气险些憋晕过去,这才将楚懋的臀围量好。
    “殿下,可以了。”阿雾红着脸,不敢抬头。
    楚懋道:“不量裤、裆长短?不量腿粗?你是目测就够了?”
    阿雾都快晕倒了,什么目测,她哪里敢目测。她连眼睛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她为什么要给他量裤裆的长短?阿雾真想一把把手上的软尺给扔掉,只可惜不敢,本来答应了的络子没打这就是错,何况她还给忘了。
    楚懋将两腿又略略分开了一些,阿雾只好蹲下给他量大腿的腿粗,心里头却想,怎么做个裤子这么麻烦。
    再到裤裆时,阿雾闭着眼把软尺的一头搁到楚懋的腰上,软尺自然下垂,她自欺欺人地只敢睁一只眼睛去看。
    这一看简直把阿雾吓了一大跳,那裆内有东西动了动,阿雾反射性地低了低头想看清读数,就被楚懋一把拉起身子,逼着她仰视他。
    “可以了,出去吧。”楚懋粗声粗气地道。
    阿雾只当楚懋是生气了,她手脚的确是慢了些,可这又不是她的专长,她哪里干过这种事情。阿雾转过屏风走了出去,急着去外头寻笔墨把刚才脑子里记得尺码记下来。
    只有到最后的裤裆长短时,她拿捏不好,实在没看清是多少,阿雾拿手在尺子上比了比,还是有些不确定。这个裆部若是短了,穿起来可十分难受,长了呢,吊得多穿起来不合身,会十分难看。
    阿雾想了想,记了个中间数,若是不行,再改就是,反正她是不要再给楚懋量衣服尺寸了。凑得近,她几乎都能闻见他身上用的澡豆的香气,心也跳得嘭嘭嘭的,像生病了似的。
    阿雾把尺码记好,又让紫扇好好收起来,这个可不能丢了,指不定今后还得用多少回哩。
    “彤文,你去开箱子把我那匹上等松江三梭布拿来。”阿雾吩咐道。三梭布光洁细密,最适合做内衫,穿起来轻柔贴身,上等的三梭布可以卖到上百两银子一匹,比丝罗还贵。
    阿雾拉了彤文,让她从旁指点自己裁布,阿雾自己衣服都是彤文在管,她绣工好,又会裁制衣裳。
    到布都裁好了,楚懋才从内室出来,脸上一层薄红,头发还有些微润,像是沐浴了,可是阿雾旋即又想,不对呀,祈王殿下沐浴不可能不找人伺候。
    “早些歇着吧,又不是着急用的东西,不用熬夜。紫扇伺候你们主子去安置。”楚懋吩咐道。
    阿雾心里嗔怪道,既然不急,他急吼吼地把自己叫进去量什么尺寸,弄得她还以为他没内衫穿了呐。
    过得几日,祈王殿下的内衫就得了,阿雾提起来满意地看了看,针脚细密,很是不错,她的女红也是相当不错的。只是……
    阿雾又让彤文给她寻彩线来配色,配好了线,上了绷子,低着头开始在衣摆处绣起她最拿手的水鸭子。
    阿雾一边把针头穿过棉布,一边想,“叫你急啊,叫你穿啊,绣个鸭子,看你还穿不穿。”前仇旧恨涌上心头,阿雾又想起了那些她辛辛苦苦熬干了心血做出来的荷包、扇套、袜子、汗巾子等被楚懋锁到箱底不见天日的东西来。
    楚 懋的内衫一直做到三月里头才完工,这期间,阿雾的大哥荣玠由圣上钦点了探花,虽说没出一门双状元的佳话,可也是难得的喜事了。都说按荣玠的文章和才能论, 状元怎么也轮不着别人做,只可惜他命不好,这一回的三甲里头,一个长得肥头大耳,一个又老态龙钟,怎么看都跟“探花”两个字不沾边。
    这和当年的唐瑜唐秀瑾简直同病相怜,这也让两个原本不怎么熟悉的人莫名地熟络了起来。


☆、vip170
    “内衫还没有做好?”一贯淡然的祈王殿下都有些熬不住阿雾的乌龟速度了。
    “正要跟殿下说呢;今儿白天刚做完。”阿雾转过头,背着楚懋吐了口长气,亏得昨天有神灵庇佑;大清早的觉得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又把许久不成动过的内衫又拾起来继续做了。
    说来也不怪阿雾,这三月里头荣玠点了探花;荣府热闹了许久,崔氏那边又要忙着给荣玠准备五月迎亲;阿雾虽然是出嫁女;又贵为王妃;但她在祈王府就是个闲人,因此也时常不摆王妃一张地悄没声息地回荣府帮忙。
    一来二去,楚懋的内衫自然就耽搁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顶顶要紧的一条是,阿雾不知道做好了内衫要怎么送出去,估计祈王殿下看见那鸭子,准保得冷脸。
    阿雾将已经洗过的雪白的内衫捧过来,在楚懋的眼前一抖,“殿下瞧瞧可行?”
    楚懋的眼睛定格在衣摆下方那两只一大一小的水鸭身上,脸果然僵了僵。
    阿雾笑得极真诚地道:“内衫做好之后,我总觉得太素净了些,就又配了色想绣点儿东西,殿下是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就是画鸭子,您瞧我这两只绣得可有长进?”其实水鸭绣得不大,阿雾还是盼着楚懋能穿这内衫的,好歹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
    出乎阿雾意料的是,祈王殿下接过内衫,还真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最后中肯地评价道:“略有退步。”
    阿雾心虚地抽回内衫,这回绣鸭子的时候她的确是敷衍了事的,一来是自觉反正祈王殿下也不会喜欢,二来是没时间所以有些赶工。但就算是这样,阿雾也还是用了不少心的。可谁知道祈王殿下眼睛这么毒呢,略有退步也看得出来。
    “那我拆了重新做。”阿雾道。
    “唔,你再替我做一身儿,这一套先将就穿着吧。”楚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宽宏模样。
    “再做一身”?“将就”?阿雾心里头在喷血,脸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笑脸,“是。”
    “伺候我试试吧。”楚懋站起身往内室走。
    阿雾跟着走进去,发现祈王殿下自己脱衣裳的速度可真不慢,片刻间上身就未着寸缕了,阿雾抖开衣裳,提了衣领从背后伺候楚懋穿上。
    楚懋的唇角翘了翘,“挺合身的。”
    阿雾将裤子递给楚懋,他自己识趣地转过屏风换了出来,长短也合适,阿雾忍不住往他身下瞄了一眼,裆也差不多。
    不过阿雾不得不承认,祈王殿下穿着下摆绣着一对鸭子的内衫,颇有些让人忍俊,但却别添了一丝可爱。而这一丝可爱来自于,楚懋穿着阿雾自己做的衣裳,就一种他是属于她的错觉。
    “明日白家的人过来,你同郝嬷嬷一同见见吧。”楚懋对阿雾道。
    “唔。”阿雾点了点头,又伺候楚懋换了衣裳,她压根儿没发现自己对伺候祈王殿下换衣裳这件事好像熟练了不少,脸也不会再动不动就红了。
    第二日白家的人来了,且要同相思议亲的白家嫡次子白松若也来了,由此可见白家的诚意。
    阿雾今日因要见客,所以仔细收拾了一番,穿了一身丁香色洒金绣金合欢雪光缎宫裙,腰系粉色两掌宽束腰,垂着同色丝绦,并坠了一双碧玉环压裙。头戴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额间一条弯月金链,正中坠着小指大小的一粒灿莹莹的红宝石。
    白松若偷偷看了阿雾一眼,就一脸红晕地地垂下了头,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他完全没想到祈王妃会是这样一位天仙似的人物,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好看,甚至比他梦里头的女子都来得好看。且看年纪比他还小上几岁,却没想到这位可能就要成他嫂嫂了。
    整个过程阿雾一句话也没问,而郝嬷嬷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松若,又向白夫人打听了个仔细,最后向阿雾看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满意的意思。
    白夫人本还想看看相思,可是看祈王妃和郝嬷嬷都没这个意思,也就没敢贸然提出来。可心里多少有点儿觉得祈王府太高傲了些。若非她家老爷点头要做这门亲事,她也不见得能看上相思,不过是个孤女,虽说被祈王认了义妹,可到底不是正经小姐。
    这头阿雾和郝嬷嬷刚安顿了白家的人,那厢就传出相思闹着要削发出家的事儿。
    阿雾赶去红药山房的时候,相思正拿着剪刀在剪头发,一见阿雾进去,就扑上来跪在她脚下,只是阿雾身边的冰霜却一步挡在了阿雾的跟前。
    “把剪刀放下。”冰霜冷冷地道。
    相思愣了愣,看了看手中的剪刀,她身边的丫头赶紧上来夺了去。
    相 思泪出如雨地向着阿雾猛磕头,“王妃,相思不愿外嫁,姑姑年岁大了,又一身病痛,她将相思从小养大,没有姑姑,相思早就是孤魂一抹了,我要是只顾自己走 了,那就是忘恩负义,我宁愿从此削发出家,也不愿离开姑姑。只求王妃开恩,让相思能留在姑姑身边,相思从此缁衣茹素,日日为王妃诵经,为王妃祈福。”
    “相思,你个傻孩子。”郝嬷嬷在相思的身后又气又急,眼里也喊着泪。
    阿雾仿佛感动地那手绢拭了拭眼角道:“哎,真难为你是一片孝心,我便请殿下在府里建一座家庙,再请殿下向朝廷上表,以彰你的孝义。白家那边儿,你无需担心。”
    这下不仅相思傻了眼,就是郝嬷嬷也傻了眼,没想到阿雾居然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一口就应了相思的请求。
    “相思妹妹,你快起来吧,我已经应了你了。”阿雾好心地朝相思道。
    相思木着一张脸由丫头扶着站了起来,看阿雾的眼睛却跟淬了毒似的。
    “相思,你简直是胡闹,我有殿下和王妃顾看,哪里要你这样,你把殿下和王妃置于何处?”郝嬷嬷急斥道。
    “姑姑?”相思落着泪,摇摇欲坠,看起来如梨花带雨。
    “怎么回事?”楚懋的声音在阿雾背后响起。
    “勤煦哥哥。”相思垂着泪的大眼睛满含委屈地向楚懋望过去。
    阿雾可没有成全相思眉目传情的意思,她转过身挡住相思的视线,上前扶着楚懋的手臂娇嗔道:“殿下来得正好,相思妹妹不愿远嫁闹着要出家,郝嬷嬷舍不得正伤心着呢,我已经应了相思妹妹在家里建座家庙供奉她,白家哪里还请殿下……”
    “胡闹,年纪轻轻出什么家,你也由着她胡闹?”楚懋斥责阿雾道,但却并没有甩掉阿雾的手。
    这一幕看在在场每个人的眼里都令人惊讶无比。紫扇是惊讶于自家主子怎么会主动拉人的手,而郝嬷嬷她们则惊讶于,祈王殿下居然肯让人碰?
    阿雾道:“殿下是没见着相思妹妹那股子诚心,叫我如何拒绝得了。她又是一片孝心,可怜见的,额头都磕青了,我怎么能不答应。”阿雾一边说一边往楚懋靠,并对相思飞了飞眉毛,恨不能气死这个给自己添了不少堵的义妹。
    “殿下,这都是相思一时糊涂,舍不得老身而已,哪有做女儿的不出嫁的。”郝嬷嬷急道,相思看不明白形势,郝嬷嬷却清楚得很,楚懋为何会突然改口让相思远嫁,这里头的事情郝嬷嬷自知有愧。
    “姑姑!”相思不敢相信地看着郝嬷嬷,转头向楚懋跪下,“勤煦哥哥,求你别让相思走,难道偌大的祈王府还容不下相思一口饭吗?”
    相思这话可真是戳人心窝子了,这是指责阿雾容不下她呐。
    “相 思,祈王府一直有你的位置,哪怕你出嫁了也是我们府上的姑奶奶,我依然是你哥哥,你若喜欢,随时可以回来看姑姑。但是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姑姑最大的希 望就是看你欢欢喜喜的出嫁,你闹着要出家,让从小把你养大的姑姑作何想?难道孝敬就是每家的姑娘都要像你一样闹着出家么?”楚懋说话也够不留情面的。
    “勤煦哥哥。”相思满腔的情意和委屈在阿雾跟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若是此时阿雾不在,她还可以趁着情绪,一口道出自己对楚懋的情意,但偏偏在阿雾跟前,她死活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转过头,乞求地看着郝嬷嬷,求她帮自己说一句。
    但郝嬷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从小看着楚懋长大,如何不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就更改不了。其实郝嬷嬷知道,相思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出嫁,其实当时她和楚懋之间彼此心照不宣地都默认了将来楚懋会纳相思的事。
    之所以一直没有纳娶,是楚懋不愿意郝嬷嬷有一个在府上做妾的义女,这无疑会降低郝嬷嬷的身份。所以彼此都知道,在郝嬷嬷生前,相思是绝无可能成为楚懋的侍妾的。哪知道后来阿雾这位王妃嫁进来,会让楚懋彻底改变了主意。先头是说在京城找一户人家,到现在却又要远嫁。
    郝嬷嬷叹息一声,有些事她到底是料错了,没想到这位王妃在楚懋的心里会如此的举足轻重。
    郝嬷嬷劝了相思一阵,总算是把这场闹剧压了下去,白家那边一丝风声也听不到。阿雾也不知道最后郝嬷嬷和楚懋是如何说服了相思,她居然点头应了白家的亲事。


☆、vip171
    “王妃;郝嬷嬷来了。”紫扇进来回阿雾道。
    阿雾搁下手里正在为楚懋缝制的内衫,“请她进来。”打从上回红药山房观刑之后,阿雾同郝嬷嬷便剩下点儿面子情了;等闲是轻易不来往的。
    “给王妃请安。”郝嬷嬷福了福身道。
    阿雾坐着受了全礼;楚懋虽然敬着她尊着她,可阿雾不打算也这样;先时她敬着红药山房,倒让郝嬷嬷生出了一股子以为可以随便拿捏她的心;阿雾如今可再不打算给郝嬷嬷那份尊荣了。
    “嬷嬷请坐;紫扇去给嬷嬷沏茶;我记得嬷嬷喜欢吃云雾茶。”阿雾道。
    “多谢王妃还记得老身的喜好。”郝嬷嬷肃着一张脸道,等了半天也不见阿雾再继续接话,只好老着一张脸道:“今日来,是想请王妃示下,相思的嫁妆是按多少银子准备合适?”
    阿雾看了郝嬷嬷一眼,相思的亲事她都交给了郝嬷嬷打理,至于嫁妆么,阿雾不是那吝啬的人,郝嬷嬷既然管理内院,她便是默认由郝嬷嬷自行安排的。
    想来这么些年郝嬷嬷和相思自己恐怕都存下了不少嫁妆,哪怕真如她所愿留在了祈王府,但女儿家必定要嫁妆丰厚才说得起话。
    不 过郝嬷嬷既然一副秉公询问的意思,阿雾也就不得不头疼地考虑一下相思的嫁妆银子问题了。“殿下一直将相思视作亲妹妹,咱们府里也没有多的姑娘,家里又难得 有这样的喜事,她又是远嫁,咱们自然要多疼疼相思,不过也不宜太过铺张,我想,相思的嫁妆比照和真县主出嫁的嫁妆准备,嬷嬷以为如何?”
    和真县主是静端公主的女儿,出嫁时十里红妆可是羡煞了人。相思以郝嬷嬷义女的身份能这样置办嫁妆,外头人就算再怎么嚼舌根也嚼不到阿雾这个嫂嫂头上了。
    郝嬷嬷没想到阿雾会如此大方,“会不会太多了些,相思哪里能和和真县主比?”和真公主的嫁妆那可是三万两银子。
    阿雾心里叹息,郝嬷嬷倒是一心为相思考虑,“嬷嬷说的是,白家是书香门第,不重媳妇的嫁妆,不过女儿家嫁出去,嫁妆丰厚才挺得起腰板说话,我瞧着,嫁妆还是只做三十二抬,别的咱们用银票给她压箱底,岂不两便?”
    白家是书香门第,可不愿意别人在别后指点说他们是为了王爷义妹的嫁妆才去高攀的。阿雾这样一说,郝嬷嬷就再没有不满意的了。私底下郝嬷嬷不得不承认,这位王妃气度端雅、做派大方,说话有时候刻薄了些,但心地实在不坏。
    到晚上楚懋回玉澜堂用饭,阿雾把今日郝嬷嬷问相思嫁妆的事儿告诉了他,他只道:“一切你安排了就是,若是不够,你便从庄子上的收益里拿就是。”
    说起庄子,阿雾又想起了自己京郊那一个用来种菜的温泉庄子,当时是为了和郝嬷嬷打擂台,也为了自己的小厨房准备的,不过如今郝嬷嬷被架空,花妈妈对玉澜堂又奉承得紧,那些菜倒是用不着了,便寻思着该种些什么新鲜的来吃吃。
    阿雾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说给了楚懋听,“殿下替我拿拿主意吧。”
    楚懋自然知道阿雾不缺那几个钱,“既然是温泉庄子,寻些工匠搭个温棚,种些瓜果,再养些温水鱼,到冬天吃个新奇也好。”
    “殿下说得容易,那种什么瓜什么果,又养什么鱼呢,我可是一头雾水,也没个可用的趁手的人。”楚懋说的这些,阿雾何尝没想过。
    “吴翰永手头有几个精通农事的,你找他派个人去你庄子上看看,若用得上,你留下就是了。”楚懋道。
    阿雾笑着谢了楚懋,又道:“过两日我准备去北大街逛逛,想给相思打一套首饰添装,五月里头我大哥也要娶嫂子了,我想着给新嫂子也打一套。”
    楚懋不仅耐心地听了阿雾说的这些琐碎之事,还道:“听说宝生堂的首饰不错,后日我陪你去吧,上回应了要带你去聚芳园吃一回的,正好一趟去了。”
    阿雾一听“聚芳园”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她还以为楚懋忘记了哩,“这么急,那聚芳园订得到座儿吗?”
    楚懋笑道:“祈王妃要去吃,那是他们荣幸,怎么能没有座儿,变也得变一个出来。”
    阿雾笑着啐了楚懋一声。这要是在几个月前,她简直是想也不敢想能同楚懋这样闲话家常的。只如今楚懋便是再忙,每日也回来陪她用晚饭,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久了,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连阿雾自己都觉得他们有点儿像一对夫妻了。
    到后日阿雾穿了一袭荼白绣粉桃花织金软罗襦裙,楚懋亲手帮她戴了白纱幂蓠,两个人一同登车去了北大街。
    宝生堂的艾掌柜的一看二人打扮,就知道是贵客,特别是楚懋,白玉冠、织金袍,一身的尊贵儒雅,风神秀异,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这样容貌的男子就是女子见了都自愧不如,真不知何人能配。
    直到阿雾微微掀开幂蓠上的白纱,艾掌柜在楚懋威慑的眼神里多看一眼都不敢地赶紧垂下了头,心头只道,好一对神仙眷侣。
    艾掌柜赶紧命人上茶,又抬了几案到二人跟前,上头摆着宝生堂最昂贵和最有特色的首饰,另有两本花样册子奉上。
    阿雾淡淡地扫了一眼几案上的首饰,就翻起了册子,拿捏不定时,便探过身去问楚懋,楚懋给的意见十分中肯,毫无敷衍,这让阿雾颇为满意。她在宝生堂订了一套金嵌宝石头面,和一套金嵌玉头面。
    出了宝生堂,阿雾本不打算再看,倒是楚懋道:“难得出来一趟,你不多看几家,不给自己选两套么?”
    阿雾身为女子,本来就喜欢衣服、首饰,难得出来逛街,心里自然是喜欢多逛逛的,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不是楚懋非要跟来的话,不过如今听楚懋这样说,她自然喜道:“好啊,就怕殿下嫌我烦。”
    两人接下来又去了几家首饰铺子,店家捧来的首饰和花样子,都是楚懋在替阿雾仔细挑选,还真别说,祈王殿下配出来的,阿雾便是想挑刺都挑不出。一趟下来,就花了两、三千两银子,花得阿雾都有些手发抖了,祈王殿下却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去聚芳园的时候,路过东大街的成衣铺子和布庄时,楚懋还带着阿雾去挑了衣裳。
    千 金坊的衣裳一件千金,等闲人连进门都不敢进的。饶是见惯了纨绔阔少的春三娘都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道:“我春三娘开这么多年的店可从没见过比林四爷更疼娘子的 了,出手阔绰的我可见多了,但从没见过亲自给娘子挑颜色、款式,还搭配得这么好的。那些男人啊,就算是挑,那都是敷衍了事,娘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春三娘 虽然是跟阿雾在说话,可声音大得楚懋在一边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春三娘经营千金方七、八年了,早已经炼得一双火眼金睛,还有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过这回倒没说鬼话,不过显然那位林四爷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楚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春三娘守寡这么些年,有身份有背景的姘头也有好几个,但看了他,一颗心也忍不住碰碰地跳。且不提楚懋的阔绰和清隽绝伦,光是他这般温柔体贴娘子的作派就让春三娘心痒难耐。忍不住借给楚懋推荐款样的时候,抛了几个媚眼。
    春三娘今年年纪其实不大,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比楚懋也就大个几岁,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皮一戳就能流出水来,最是解人口腹之欲。她身边一大把的男人不爱那青涩的酸果子,就喜欢她这种风韵正盛的艳娘,陪其他女人到千金坊来买衣裳的男人被她勾搭了好几个。
    春三娘最爱楚懋这种儒雅体贴的男子,心头想到爱处,简直忍不住拿鼓鼓囊囊的胸脯贴了上去。虽说这位林四爷的娘子看起来天仙下凡似的,但在春三娘眼里那依然是一颗青涩果子,就拿nai子来说,才不过小桃的大小,哪里能跟她比。
    只不过春三娘那熟透了的果子还没贴上去,一把就被对方推得退了好远,狼别地跌坐在地上。
    阿雾惊讶地回头看了看楚懋,又看了看春三娘,心里已经了然是怎么回事儿了。
    倒 是春三娘还兀自不敢相信,这天下的猫哪有不偷腥的,虽说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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