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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四季锦-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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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懋一把拉住阿雾,“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为了一个死人,而不顾活人?我是恨福惠,可是阿雾,只要你开口,我有什么是不能答应你的,何况我对元家、对先孝贞皇后、对先皇是什么样的态度,你难道不知道?”
    “可是我当初就是不知道啊。”阿雾哭道。“你从来都是那样喜怒无常,当时我们又已经生疏,不亲近了,你那样长的时间不到玉阑堂,因为郝嬷嬷的事情,你对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怎么敢跟你说?”
    那段时间也实在是凑巧了,楚懋先是因为没有药丸了,怕阿雾怀孕而疏远她,后来又诊断出她有些阴虚,更不能亲近,前前后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难怪阿雾没有信心。
    “而且当初在王府里,皇上的双鉴楼从没想过要让我进去,对我来说,那就像是皇上的心一样,我从来没有走进去过。”阿雾继续哭着,想将满腔的委屈都哭出来。
    “就因为这样?”楚懋愣愣地重新坐回榻上,“你现在难道就不怕我记恨你是杀母仇人的女儿?”
    阿雾的哭声停住了,透过被泪水迷蒙的眼睛看着楚懋,“我当然也怕,可是我再也不想隐瞒下去,我知道如果我不说,皇上的心里一辈子都会有疙瘩。可是说了……”也见不得好。
    楚懋无力地摇了摇手,“你先回去,朕需要静一静。”
    阿雾将眼泪擦干净,这才站起身,她永远是个爱面子的人,正想走出去,却被楚懋拦腰抱起,阿雾还以为有什么转机,结果,楚懋只是将她抱到暖阁的门外,避开了那一地的碎渣。
    阿雾自打回了长乐宫之后,就过上了盼星星盼月亮的日子,但乾元殿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从早等到晚,直到月上中梢也没有见着楚懋的身影。
    这可急坏了阿雾,这种事情越拖就越表示情况糟糕,阿雾不知道楚懋是不肯原谅自己,还是接受不了自己是两世为人,毕竟着实在匪夷所思,连她自己的母亲,长公主都接受不了。
    阿雾派明心和*两个人出去打探消息也无果,就在她都要绝望的时候,吕若兴的徒弟李德顺却偷偷给长乐宫传了消息,说是楚懋今天白天在见过臣工之后,就病倒了,这会儿正发着高烧。


☆、vip276
    阿雾当即就起身重新穿好衣裳;匆匆赶去了乾元殿。
    乾元殿里贺年方已经来替楚懋诊过脉了;这会儿正在煎药,阿雾进去时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吕若兴也在一旁伺候;见着阿雾进来,脸上明显有一丝惊讶,但旋即就了然了。
    吕若兴和李德顺的眼神在空中相接,李德顺躲闪了一下。
    “李德顺;皇上的病情如何了?”阿雾焦急地问道。
    “贺院正说皇上这是积劳成疾,加之上回连番受伤;损了元气;这才积邪入体。病情来得急,却需要缓缓调养;补元养气,否则怕会影响寿数。”亏得李德顺记性好,一大番话说下来,一点儿没有错。
    可后面的“影响寿数”着实吓到了阿雾,而她对楚懋的连番受伤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阿雾有些脚软地坐在楚懋床前,当吕若兴将楚懋的药端来后,阿雾道:“吕公公,让本宫来给皇上喂药吧。”
    吕若兴顿了顿,才将药碗递给阿雾。
    阿雾对吕若兴和李德顺的称呼完全不同,表面上算是给吕若兴面子称呼一句吕公公,实则是彼此生疏,对李德顺就完全不同了。
    阿雾接过药碗,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懋,面色赤红,嘴皮有些干裂,阿雾轻轻在他耳边道:“皇上,吃了药再睡好不好?”
    楚懋的眼皮动了动,但还是没有睁开,阿雾将碗搁在绣墩上,扶起楚懋的头,又在下面垫了一个枕头,这才开始喂他喝药。
    但是楚懋一点儿也不配合,嘴一直不张,阿雾将装着药汁的勺子搁在他唇边,他根本动也不动。
    阿雾轻叹一声,转头吩咐旁边伺候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本宫自会叫你们。”
    李德顺给旁边伺候的人使了眼色,都一一退了下去,吕若兴虽然留在了最后,但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阿雾等人都走光了,这才含了一口药汁,俯下、身喂到楚懋的唇边,他不张嘴,她就轻轻地在他唇上研磨,用舌尖去叩楚懋的嘴巴,好歹是吧药汁喂进去了。
    阿雾又低下头喝第二口药,这回刚碰到楚懋的唇,就见楚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阿雾一个惊吓,将药汁自己吞了下去,苦得让人烂脸。
    “皇上。”阿雾赶紧撑起身,离开楚懋的唇,脸瞬间红得比楚懋这个发烧的人还厉害。
    “把药给朕。”楚懋虚弱地道。
    阿雾端起药碗拿勺子喂楚懋,却只见他撇开头去。阿雾只好将药碗整个递给楚懋,他接过后一股脑儿地喝了,沙哑着嗓子道:“你走吧。”
    “我不走,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阿雾带着哭音地道,“你要是不肯原谅我,等你好了,我再也不来乾元殿,好不好?”
    这当然是阿雾的权宜之计,趁着楚懋生病,正是该她好好表现,赚回好感的时候。
    楚懋不说话,阿雾就当他是默许了。
    “我叫李德顺备水,你一身是汗,用温水洗一洗好不好?”阿雾殷勤地问着,“皇上嘴里苦,要不要吃一点儿樱桃脯?”
    “再苦有朕心里苦吗?”楚懋冷脸问阿雾。
    阿雾就不敢说话了,“我去让李德顺备水。”阿雾飞也似地跑了。
    乾元殿的浴池大得有些惊人,经过数代帝王的经营,已经弄得非常方便,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热水供应。
    阿雾当初在正元帝身边飘的时候,从没进过净室,她是非常守礼之人,讲求的是非礼勿视。所以今儿初见时还有些惊讶。
    阿雾看见这池子还是有些头晕,等放好了水,这才出去扶楚懋。
    “是不是等朕好了,你就不再来烦朕?”楚懋冷冷地看着阿雾。
    阿雾委屈地点了点头。
    楚懋甩开阿雾的手,自己走进了净室。
    阿雾赶紧跟上去,厚着脸皮主动上前替楚懋解亵衣的纽扣,脱到裤子时,阿雾伸手去拉裤带,却被楚懋一把抓住手腕。
    阿雾就愣愣地看着楚懋穿着裤子走下了浴池。
    阿雾完全不敢有任何意见,自己躲到屏风后头,将外衣脱了,又从旁边的叶式翡翠盘里取了香胰和擦澡巾,这才轻轻地走进浴池给楚懋擦澡。
    但是鉴于楚懋这样忌讳自己碰他的腰线以下,阿雾也就只敢在楚懋的背上擦擦抹抹,两个人都没有话说,净室里只有水声响起。
    最后楚懋转头看着阿雾,阿雾呆呆地望入他的眼睛,在看到楚懋的眼神逐渐变暗时,阿雾条件反射地扔下擦澡巾就想往外跑。
    虽然阿雾也想过两个人彼此和好之后,肯定会行、房,但她绝没有料到会发生在这个晚上,在楚懋病着的时候,在浴池里,而且阿雾的直觉极准,她看到楚懋的眼神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膝盖还没有,屁、股上的痂痕也没有脱落,实在不是好状态。她甚至还没有熏香沐浴。
    当然这都是阿雾给自己找的借口,实际上就是她对这种事请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当初在海上的那膄船上,楚懋就像疯了似的折腾她。
    阿雾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心结,又被楚懋那样先是毫无节制后却冷落对待过,她本身是害羞、内敛的性子,这件事情上尝过的甜头并不多,因此下意识就要逃。
    若是阿雾不逃,指不定皇帝陛下还不一定怎么着她,毕竟楚懋烧得还有些无力,但是阿雾的这个动作明显激怒了楚懋。
    阿雾几乎是被强行打开的,楚懋将她摁在岸边,行动起来时哪里像个病人,阿雾泪汪汪地还不敢哼哼,想着以前楚懋说她的话,什么矫情、什么别扭、什么动不动就逃避之类的,阿雾拿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阿雾还以为自己会疼得厉害,可不知道是心情变了,还是年纪大了,亦或者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她居然也开始渐渐得了趣,哪知道楚懋的动作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当阿雾回过头看着楚懋时,楚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紫,丰富得像调色盘一样,阿雾在楚懋的咬牙切齿下,吓得瑟瑟发抖。
    阿雾大概是知道这件事对男人的重要性的,因为以前她哭着叫着求饶的时候,楚懋会格外的高兴和激动,因而阿雾嗫嚅着安慰道:“你今天在生病。”
    阿雾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楚懋,反而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让楚懋的脸色从赤紫变成了要生吞阿雾的样子。
    阿雾蜷缩着腿,坐在汉白玉池子里,雪白的身子连玉色都衬得成了村色,她的眼睛是楚懋见过的最美的眼睛,仿佛漫天繁星都在她的眼里,眼波流转处,叫人意丧魂牵。纤细的腰肢、紧实的长腿,实在是老天爷最宠爱的人儿。
    可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楚懋觉得刚才的事情无法忍受。
    楚懋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了,阿雾错中出错地补了一句,“皇上,我不在乎的。”
    楚懋的额头青筋直跳。
    阿雾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光,“其实我是说,这样很好,非常好。”这绝对是阿雾的真心话。如此,楚懋也享受了,她也少受累。
    “你——给——我——出——去!”楚懋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阿雾真是说得多错得多,但是目前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解扣了,只能让楚懋自己消停一会儿,她抓起岸上被楚懋撕烂的湿漉漉的衣裳挡在胸口,堪堪遮住小腹下方两寸,飞也似地逃到屏风后面。胡乱穿了衣裳出去。
    乾元殿没有阿雾换洗的衣物和整理妆容的妆奁,只得让值守的内侍去唤了明心、*带了帷帽过来,她虽然未着内衫,但是从外面看还是整洁的。就这样匆匆上了凤辇回长乐宫。
    阿雾解了头发,重新洗过,用熏炉烘干,再重新梳妆着衣,取衣裳时,一时又想起楚懋刚才的样子来,阿雾心疼不过,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以前楚懋给她画的那几套内衫。
    阿雾红着脸去屏风后头换了,想着若是皇帝陛下如果还有雅兴,这衣裳或许可以提提他的兴致,免得又这样快就交代了,一会儿又急眉赤眼地凶她。
    阿雾去乾元殿时,居然见楚懋还没有睡下,这都交子时了。而且他居然还去了前殿披阅今日积压的奏折。
    阿雾受不了楚懋这样糟蹋他的身体,气匆匆地走到书房,直接从楚懋手里将奏章抽走。
    旁边伺候的李德顺倒抽了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皇后会这样强悍。要知道嘉和帝在处理政务时最忌讳人打扰,更遑论这样干涉了。
    再看楚懋的脸色,果然一沉,眼睛黑得能阴出水来。
    阿雾可不怕,“皇上就这样不顾惜龙体么,贺年方说你要是不调养好,会影响寿数的。”
    “朕自己的寿数用不着你操心。”楚懋冷冷看着阿雾。
    “可是我不想当太后啊!”阿雾焦急地道。


☆、vip277
    楚懋气得几乎一口血喷在阿雾的脸上。当然他也是发现了阿雾的改变的;若是换做从前,阿雾有一大堆虚情假意的漂亮话说;虽然也气人,但好歹听着顺耳。可如今;她讲实话;真的可以把死人都气活了。
    阿雾也知道自己的实话实说糟糕了,她心里暗骂自己就是个棒槌,怎么能这样说话。
    “皇 上;我不是要咒你的意思。我是说;纵观古今,都是太后多;太上皇少,我们女人家又不用为国家大事夙夜操劳、宵衣旰食;况且你年纪又比我大上几年,上次我瞧 见皇上的鬓边都有银丝了(其实只有一根)。”阿雾一边说一边看楚懋的脸色,他的脸越来越阴沉,眼睛微眯着带着威胁的意思,阿雾越说越心慌,“总之就是,皇 上一定要保重龙体,否则没准儿我大夏朝也要出一位女帝了。”
    楚懋看着阿雾,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表达嫌弃自己老的意思。他比阿雾大了整整七岁,确实有些距离,再看阿雾,肌肤雪白如细瓷,颜色娇嫩似春菲,哪里像二十来岁的妇人,若是输姑娘头,只怕叫人以为她不过十五、六而已。
    但是楚懋绝对不承认银丝的事情,那不过是偶然之事,而且也都是被阿雾给气的。
    阿雾见楚懋脸色越发难看,换了表达道:“皇上勤政爱民是亿兆黎民之福,皇上还有那么多想做的功在千秋的事情想做,就更应该保重龙体,何况你今日本来就精神不济……”
    阿雾后面的话就被楚懋给堵在了唇舌之间。她被楚懋一把拉到怀里,固定在他和书桌之前,被他将屁、股一捧,就坐在了桌子上。
    至于楚懋之所以有这个冲动,完全是因为阿雾上下翻动、叽叽喳喳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吐血了,他觉得她的唇还是更适合亲吻。
    味道品尝起来是如此的甘甜、清润,这让楚懋有些欲罢不能。
    阿雾以前是迫于楚懋的威势,且心里存着将来有要求他的时候,所以那时才勉强配合,但实则是非常不喜欢这种唾沫相交的事情的。
    但如今心态换了,当楚懋吻着她的时候,阿雾有一种被珍惜和宠爱的满足感,而且有时候自然而然也很想亲近楚懋。
    不过皇帝陛下大约是余怒未消,亲吻不似以前那样循序渐进,轻怜□□,这当口仿佛恨不得吞了阿雾似的,阿雾怀疑自己的嘴唇都被咬坏了,而且完全无法呼吸,楚懋的舌头像龙卷风过境一般,卷走了她所有的理智。
    直到阿雾自己憋得红了脸,开始猛推楚懋,他这才松开。
    两个人就这样一俯一仰地对视着。阿雾眼里的春波像布满了牡丹花瓣的湖水,楚懋有些气息不稳。
    阿雾的胸上下起伏着喘气儿,惹得楚懋的气息更无法匀净。
    待阿雾稍微平静了一些,她也想表达自己对楚懋的喜欢,含羞带涩地重新圈住楚懋的脖子,身子前倾去寻他的唇。
    这一个吻绝对是最最明显的暗示和鼓励,加之楚懋本来就想证明,刚才在浴室的事情不过是一时失误,所以第二个吻的火热程度简直快将阿雾燃烧起来了。
    楚懋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解阿雾的腰带,因为一时解不开,阿雾为着显得腰肢更纤细,用了两掌宽的束腰,外头还系了一条粉、紫二色嵌金丝五福捧寿丝绦。
    楚懋急得不得了,直接大力地将阿雾的衣襟撕开,可是当他看见阿雾在衣裳里穿的亵衣后,鼻血却一下子流了出来。
    阿雾显然被吓到了,“皇上。”阿雾从桌子上跳下来,直接将楚懋往后一推,让他坐下,又扶着他的脑袋往后倾,轻声细气地安慰楚懋道:“这样等一下就不流鼻血了。”
    “殿下怎么会突然就流必须了?”阿雾又用额头碰了碰楚懋的额头,“你的热还没退呢,这是虚热上升,不行,还是叫贺年方来吧。”阿雾急得团团转。
    阿雾深恨自己,怎么就忘了贺年方说,楚懋需要缓缓调养,行房大概也是不宜的。
    阿雾的话叫楚懋如何回答?难道说看见她穿成这样,所以激动的流鼻血了,嘉和帝楚懋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用叫贺年方,我没事。”楚懋拉住欲往外叫人的阿雾。
    待楚懋的鼻血停住后,他看着阿雾还没来得及拉起来的衣襟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阿雾羞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楚懋这样问,她这辈子也没这样丢脸过。但是阿雾在自己心底曾经发过誓,那就是对楚懋再也不要有所隐瞒。
    因而阿雾虽然羞得欲钻地洞,但还是小声回答道:“皇上先才在净室时那样生气,我想着,我想着或许这样穿,你就能高兴一点儿,然后就可以……”阿雾的声音真是细如蚊呐。
    但楚懋因为离得近,还是听见了,他这回真是要吐血三升了。阿雾她根本就是什么也不懂,懵懵懂懂地尽干坏事儿,穿成这样,是让人能持续得更久么,这完全是让人丢第二次人的节奏。
    不过想来也是可以原谅的,阿雾和楚懋满打满算圆房之后也不过才过了半年的正常夫妻生活,而且每一次几乎都是楚懋主导,她则是被动的承受。虽然看了唐音给的册子,但那上头也没说什么流鼻血或者阴虚、阳虚之流。
    楚懋真心是想跟阿雾解释,刚才那一次且算不得不正常。毕竟他已经四年没碰过阿雾了,而她的身子又娇、又软,加之许久不行事,又紧涩得厉害,楚懋自以为,就是神仙遇到这种事,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这样的话楚懋绝对说不出口,他可以为阿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去死,但着实说不出这样丢人的话,而且如果真说了,阿雾以后估计能骄傲得鼻孔朝天了,对于她这种极擅长得寸进尺的人,楚懋以为是绝不能宠太过的。
    而且皇帝陛下至今心里头的火气都还没平。
    阿雾可想不到这些,她拉起楚懋的手,真诚又可怜地,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只是想着让你高兴,完全没有想过要害你,书里头都说女色是刮骨钢刀,我……”阿雾是绝对想做一代贤后的,要叫以后的子孙提起她来,心里就油然起敬。
    楚懋实在是不想再丢人,他今日的精神的确不济,被阿雾这样一闹腾,心上心下的,更是刺激得无力,他替阿雾将衣襟拉拢,“你先回去吧。”
    “让我留下来吧,我实在不放心。我保证不招惹你。”阿雾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保证,“我还得监督皇上喝药。”
    楚懋拿阿雾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阿雾兴奋地躺在乾元殿的龙床上,侧头看了看楚懋,想往他身边挪一点儿,最好能枕着他的手臂睡。
    结果被楚懋一眼给瞪回来,“你想做什么?”
    阿雾讪讪地往后退,天知道,她可是什么也没想要做的。
    到夜里,李德顺来报时辰叫楚懋起床时,阿雾用嘴唇试了试楚懋的额头,热已经退了,晚上他睡得也极好,连阿雾将腿搭在他腰上,他都没反应。
    今日不上朝,阿雾做主让楚懋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的功夫绝对不会耽误正事,身子垮了那才是耽误事儿。
    楚懋难得一夜睡到天明,这官员每旬还有一日休沐,但于他来说,全年都是无休的,连正月初一也一样照常起床,读史阅章。
    早晨楚懋睁开眼睛时,就见阿雾的一张笑脸出现在他眼前,然后只听见阿雾在他脸上的左右两侧都大声的“吧唧”了一口。
    “皇上醒了?”阿雾扶了楚懋起床,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妻子一般伺候他更衣洗漱。软玉温香,情意绵绵,绝对比吕若兴和李德顺伺候人舒服。
    “怎么不叫醒我?”楚懋虎着脸道。
    阿雾才不怕他,何况楚懋又习惯地对她称“我”而不是孤家寡人的“朕”了,因而抬头笑道:“见皇上睡得正香,你昨天发热,正需要休息,精神好了处理朝廷上那些事儿才有更快嘛。”阿雾替楚懋将荷包系上,不由又想起自己那辛苦绣出来却被扔入了火盆子的荷包来。
    楚懋也察觉到了阿雾的心事,只是那荷包最后捡起来也已经黑了一半了,戴是不可能的了。
    “再绣一个吧,别绣什么鸭子了,我一定天天都戴。”楚懋捉起阿雾的手道,又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
    阿雾忍不住湿润了眼眶,这还是这些年来楚懋第一次再亲吻她的手指,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亲昵了。不过、但是、还是不足以让她感动得再绣一次荷包。阿雾心里头想着,想得倒是美,当初扔的时候怎么那么爽快?
    不过这节骨眼儿上阿雾是不敢和楚懋硬顶的,毕竟楚懋还没算原谅透她呢。阿雾只能低头不答话,两个人一起用了冰糖燕窝粥,阿雾又替楚懋梳了头发,等李德顺送了药来时,阿雾捧了来喂楚懋。
    楚懋自然又是一口喝下去,这样反而还不那么苦,阿雾捡了一粒甜杏脯喂到楚懋嘴里,“甜一甜嘴巴。”
    “我一个大男人喝了药吃什么果脯?”楚懋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吃了那杏脯。
    “谁说男人就不能吃果脯了,我二哥每回喝药都要吃好几粒呢。”阿雾说完脸色就变了。


☆、vip278
    她说的二哥是顾廷易,而非荣珢。只是她脸色不变还好;这一变就叫楚懋看出了端倪。
    彼此之间和乐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楚懋冷哼一声;虽然如今搞明白了一切,都是个误会;但是顾廷易对阿雾是个什么心思;楚懋可是一清二楚的;只有她一个傻子才惦记着什么上辈子,要知道这辈子她可是荣六,和顾廷易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阿雾看见楚懋的脸色,不得不补充道:“顾二哥在我心里就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阿雾也知道越解释可能越糟糕,但是如果此时不解释;就更糟糕。
    楚懋乜斜眼看了阿雾一下,“他可未必这样想。你这样子,你们算哪门子的一母同胞?”
    “可我心里就当他是,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阿雾都恨不能将心肝剖出来给楚懋看了。
    “好,且不提他,唐瑜又是怎么一回事?”楚懋可不是傻子,不趁着这个时候清算旧账,将来埋在肚子里,心肝肠都得郁结成块。
    阿雾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急转着,不知道该如何和楚懋说,可是她又发过誓再也不隐瞒他,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呐。
    楚懋一见阿雾这个样子就来气,“你继续想,回长乐宫把故事编好了再回来。哦,对了,你也不用回来了,你是答应过朕的,朕病好了,你就再也不来乾元殿。”
    即使阿雾自觉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和耐性在对待楚懋,但也还是被他气得肝疼。
    “你舍得我不来啊?”阿雾腆着脸凑近楚懋。
    楚懋压根儿不搭理阿雾的谄媚示好,“朕要去前殿了。”
    阿雾无可奈何地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委屈地嘟着嘴道:“我真不该多嘴,我今后再也不说话了。”
    楚懋冷哼一声就要往外走。
    阿雾死活拽着他的袖子不让,“皇上怎么忽然问起唐瑜了?”
    楚懋扯开阿雾的手道:“那日在长乐宫,你二嫂和你说的话,朕都听见了。”
    阿雾简直想跺脚了,明明就什么也没有的事情,被唐音那样一说,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用想着狡辩,当日朕带你去虚白斋时,你心虚得连唐瑜的眼睛都不敢看,又是为什么?”楚懋又问。
    这件事阿雾完全想不起来,也没想到楚懋对这么点儿细芝麻会记得如此清楚。楚懋一直拿着顾廷易做文章,阿雾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因为她问心无愧。但是唐瑜可就不同了。
    阿雾低着头道:“这辈子真没什么呢。就是上辈子偷偷喜欢过他。”阿雾看着楚懋的脸色,又立马改口道:“只是有好感而已,毕竟他人长得俊秀不说,又有文采……”阿雾自动地把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
    “我这就回长乐宫。”阿雾在心里,自己给自己烧了一炷香。
    楚懋拉住阿雾的手腕道:“你行啊,荣璇,康宁去的时候才十岁,就知道什么叫、春心萌动了,可真是叫朕大开眼界。”
    阿雾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但还是将上一世她是二十岁左右才去的话说了出来。又捡前辈子要紧的事情告诉了楚懋。
    “你是说你在这宫里陪了朕一辈子?”楚懋喃喃地问道。
    “也不是,皇上出家后,我就醒了。”阿雾道。
    对于阿雾的话,楚懋是有一些相信的,因为他对他最终会出家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惊奇,在他以为阿雾再也不会回心转意之后,也曾认真考虑了皈依的事情。
    至于阿雾所说的,他会举兵谋逆的事情,楚懋是最清楚的。在他娶妻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往那个方向奋斗。离京就藩正是他的打算。
    但是在阿雾昏迷不醒,楚懋意识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后,就全面改了谋划,当时也是因为那样才会忙得不可开交,也才会去洛北。
    依楚懋对他的父亲隆庆帝的厌恶,和这阖宫上下的厌恶,他一心就想血洗禁宫,在一片废墟上重建属于自己的大夏朝。但是为了阿雾,他却有了另外的打算。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后世史家对他“谋逆篡位,手戮至亲”的评语,但是他不能让阿雾嫁给有这样名声的自己。
    而且阿雾本来就有些阴气重,若是血染大地,楚懋也是生怕他的戾气太重,而害了阿雾。他若是失败了,也不过是孤身一人,可他有了阿雾,就有太多的顾虑了。
    这些事情阿雾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楚懋也从没打算要告诉她。
    “上辈子朕的年号是正元,这辈子是嘉和,你知道原因吗,阿雾?”楚懋看着阿雾道。
    阿雾点点头,“皇上是希望家和万事兴。”
    楚懋的眼神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别以为你绕了这一大通,朕就会原谅你。”
    阿雾很委屈很无奈地看着楚懋,无声地问着:你老人家究竟要怎么样?
    “去重新给我绣一只荷包,我就可以考虑既往不咎。”楚懋道,然后赶紧补充,“再不许绣鸭子了啊。”
    看来楚懋一只就没忘记荷包的事情,阿雾还以为自己躲过了,她只能皱着鼻子道:“那我给皇上绣一只大白鹅吧。”
    楚懋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可以回去了,你敢绣大白鹅试试。”
    阿雾回到长乐宫时,她可顾不上绣什么大白鹅,她心里头焦急地惦记着另一件事。
    在楚懋见臣工的空隙里,李德顺觑隙向楚懋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召了贺院正去长乐宫。”
    楚懋先是不以为然,只当阿雾是让贺年方以后负责给她请平安脉,虽然贺年方只负责给皇帝诊脉,但即使阿雾自己不要求,楚懋也是要派贺年方去照看她的身子骨的。
    但是楚懋往里深思了一点点,脸色勃然一变,站起身就往外走,还越走越快,像一阵风似的,李德顺就是跑步都赶不上皇帝陛下。
    楚懋旋进长乐宫的时候,贺年方正准备告退,见他进来,连忙跪地请安,被叫起后也不敢看楚懋。这本是很正常的,皇帝不叫抬头,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抬头打量皇帝。
    但是因为楚懋心里有鬼,他就觉得是贺年方在逃避。
    再看阿雾,她和贺年方说话时,面前拉着帘子,显然不似在诊脉,而明显只是谈话,而且阿雾还不愿意贺年方看见她的脸色。
    “皇上。”阿雾奇怪于早晨还气冲冲的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匆匆来长乐宫。
    贺年方机警地退下后,楚懋就知道肯定不好。
    “身体不舒服吗,召贺年方来做什么?”楚懋的重点是在第二句。
    阿 雾也正想和楚懋说这件事情。“皇上昨晚不是无缘无故的流鼻血了吗,你以前受过重伤,昨天又发热,我觉得再小的事情也不该忽视。扁鹊说:疾在腠理,汤熨之所 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我想着怕皇上讳疾忌医……”
    楚懋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会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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