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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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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锐利的眼睛。
小丫头又开始害怕了,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怀里还是依旧抱着一幅画,谨琮帝唇角微扬,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你怀里的是什么?”李听淡薄的嗓音响起,透着闲散和冷漠,问话间已然走到了桑莘的不远处,二人的距离不算近,却也不远。
桑莘知晓怀里的是画,却也还是垂眸看了眼看着它,垂眸的瞬间,脖颈随着像是白色的鹤折颈,脖颈处的围脖早已不见,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刚好刚不远处的男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烛火忽明忽暗倒映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光影若影若现。
还未等他移开视线,桑莘软绵绵的嗓音响起:“回皇上,是送给您的画。”
李听眉微抬,似乎对她就送他画这件事感到饶有兴趣,薄唇轻启道:“送给朕的?”
桑莘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头顶上,她没敢抬头,心中害怕又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总觉得这人是她的夫君,让她有些感觉到不现实。
她就这么垂着小脑袋,细臂伸出,将那副画颤抖着递给了不远处的男人。
李听看着有些距离的画,以及桑莘颤抖的手,他心中有种密密麻麻的酥软,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如此,依旧是清冷无比,他道:“你害怕朕?”
害怕?
那是肯定害怕的,一想到刚刚视线对上时他的眼神,那一刻就吓得她不敢再看他,身子都抖了不知多少次,现在还距离还这么近,更是不用说了,怕的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慌张地很。
心中是这么诚实的想,说出的话却不是如此,桑莘吹着眼眸,嗓音软软的道:“不。。。。。。不害怕的。。。。。。”
“既不害怕,那不如将画册亲自递给朕。”男人带着戏谑的嗓音响起,她能听见他喉间里的零星笑意。
桑莘心中微动,咽咽口水,颤颤巍巍的将手递上前,将那副画递到了他的跟前,细如蚊蝇的嗓音响起,细细软软:“那。。。。。。皇上。。。。。。给。。。。。。给你。。。。。。”
一句话,硬生生的给她拆成了好几段,李听眉眼微动,笑意盎然。
不远处的苏盛弯着腰,眼却是一直偷偷的往殿中间瞥,面上一副严肃样,心中早已了开了花。
苏盛心中竟有些欣慰,只恨桑小主太过于胆小,以往皇上可是并未对任何的妃子如此,就算在前天,林小主来了这里皇上也未有赐坐,更是未有赐茶,林小主说完那件事,皇上便打发她出去,更是未多留她,面上自林小主进来和离开,也未有一丝笑意。
哪像现在?
那眉眼处的笑意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李听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幅画,似不经意,又似故意,总之感觉有些旖旎,他居然将指尖触到了她攥着画的指尖。
两指相触,桑莘的身子蓦然一缩,竟恍惚间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未行礼,思及此,她一把将画册塞到了谨琮帝的怀里。
下一刻便跪在了地上,寂静的殿内顿时响起了桑莘的声音,“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音缭绕在殿内,回荡在谨琮帝的耳边,男人宽肩窄腰,背影高大,两首怀抱着桑莘刚刚塞进他怀里的画册,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小女子,他整个人竟有些微愣,一时之间,难以摸出桑莘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敛了敛神,看着跪在地上冒冒失失的女子,眼眸里那微弱的笑意收起,李听淡声道:“为何又忽然行礼了?”
桑莘垂着小脑袋,喃喃:“就。。。。。。刚刚进来时因为被皇上的。。。。。。的。。。。。。威严吓到,一时未行礼。。。。如今才想起,还望皇上莫要怪罪臣妾。。。。。。”
竟是如此,李听浅笑了声,见她跪在地上一小团,他无奈的开口道:“平身吧,朕没有怪罪你。”
声音中透着些许的无奈和笑意,桑莘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像说书人说的那般阴鸷清冷。
“臣妾谢过皇上。”桑莘道,心中对他的那股子莫名的恐惧心理居然也消散了些,小脑袋的里想着什么便也说出来,径直道:“皇上打开看看这幅画吧,这是清玄道长的真迹。。。”
“清玄道长?”李听似有些讶异,将这幅画打开,里头的字和画,栩栩如生,清玄道长是广德庙里位高权重的道长,所写的字画,五年才出一幅,且只送给有缘人。
他当时刚登基,也曾去过广德庙,本想求得一幅画,却被清玄道长告知今年刚出的那幅画,已经赠给了一个有缘人。
未曾想,这个有缘人竟是桑莘。
他笑了声,桑莘目光微滞,一双杏眼微抬,粉唇轻抿,对他的笑意不解,却因为害怕,不敢问出声。
“朕五年前也曾偶然路过广德庙。。。。。。”李听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简短的告诉了桑莘,她听完,咬了咬唇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臣妾。。。。。。”
“嗯?”李听勾唇,看着她垂着不敢直视他的小脑袋轻轻的问了句。
“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抢了。。。。。。抢了您的画吗?”。 。。 ,,
第7章
见他清冷的眼眸里有着一股子坚定,桑莘呆了,脑海里都是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抢了他的画?
其实要真这么说起来,或许真的是抢了,毕竟这幅画,要是没有给桑莘,他或许还有机会能拿到手,但却因为她先他一步,清玄道长便赠与了她。
李听看着面前的小女子,见她一脸愧疚与紧张,他竟将身为九五至尊的宽容和大度放在了一旁,说出的话,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他顺着她的话,道:“或许是呢,原本清玄道长是要送给朕的,被你抢先了一步。”
这听上去怎么有点怪怪的,桑莘目光微滞,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辩驳,就算有,也不敢说出口,于是只能将秀气的眉蹙起,粉嫩的唇抿了抿,左右衡量了一番,轻声道:“那。。。。。。臣妾给皇上赔个不是?”
谨琮帝闻言目光微滞,竟生生的愣了好一会,见她一脸的认真不是玩笑话,李听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唇角微扬,顺着她,逗她:“那你想怎么赔?”
怎么赔?
桑莘家中虽富可敌国,却也不能直戳了断的说:不如我给您点银子吧。。。。。。
那,还能是什么?
跟前这男人有权有势,国库更是充盈的很,她区区一个常在能用什么赔?怎么赔?
脑海里思绪万千,桑莘一张小脸因为想不出个所以然以至于皱皱巴巴的拧成了一个小包子,谨琮帝视线放在她脸上扫了眼,唇角笑意更盛,不细看看不出,坏心眼儿的就是不先开口。
二人都未说话,李听干脆一边欣赏她送给自己的画一边等着她的回答。
殿内的烛火台上小小簇的烛火在摇曳多姿,炭火响起“噼里啪啦”声,烛火倒映下,两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在末尾,影子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些亲密无间。
桑莘呆呆的,细算了算,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好像赔了夫人又折兵?
清玄道长赠的字画她送给了皇上,如今,却被他三言两语的就定了她的罪?
按道理说,桑莘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无罪啊,可是见男人一脸的认真,她忽然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的赔不是,见皇上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桑莘抿了抿唇,正在这时,苏盛走上前,小声道:“皇上,御膳房的送了宵夜来,可要用点?”
李听有吃宵夜的习惯,平日里批阅奏折太晚,便吃些点心和药膳汤,现在来的正是时候,李听开口道:“送上来吧。”
桑莘见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福了福身刚准备告退,却听见了男人下一句话:“摆两副碗筷。”
“。。。。。。”桑莘顺势福了福身将原本要告退的话在唇间转了个方向道:“臣妾谢过皇上。”
李听眉微抬,眼眸清冷的嗯了声,转身的瞬间唇角微扬。
邵阳宫是皇上居住的宫殿,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包括地龙也是,她平时在秀阖宫站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冷意,如今站在这里,竟觉得有些热的出汗。
桑莘翘挺的鼻尖溢出了细密的汗,原本在外头冻的发红的脸颊此刻依旧是红的,只是却是被热的。
她稍稍远离了炭火盆,背对着男人用手扇了扇风,却没点到殿内的烛火将她的影子倒映的完完全全,包括她用手擦汗的姿态都被影子细致的模仿了一遍。
桑莘未有所察觉,依旧如此,李听垂眸睨了一眼,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舔唇,淡薄的嗓音响起:“你很热?”
桑莘摇摇头又点点头,之后笔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她才垂着脑袋点点头:“热。。。热的。”
“热的话便把裘衣脱下。”李听说完转身便往走到了另一个门,苏盛弯着腰开门,里头是用膳的地方。
桑莘稍愣,心中虽有不愿,却也还是不敢忤逆皇上,纤细的指尖轻轻的解开了裘衣的系带,褪去了裘衣,里头穿着的是水蓝色的齐胸襦裙,长达至小巧的脚,她眼眸微垂,总感觉有些异样,苏盛喊道:“桑小主,随老奴进来。”
桑莘回神,踩着小碎步往里走,进了一道门,里头的桌子上已经布满了膳食,有许多精致的糕点,还有两碗汤。
李听坐在座位上,看向了桑莘,未曾想掩藏在裘衣底下的她身板子愈发的娇小,竟让人觉得不对她好些,像是会折了自己的福报。
“坐吧。”李听道,自己已然端起了汤喝了几口。
桑莘见状福了福身:“臣妾谢过皇上。”随后也坐在了他身旁,一靠近,他身上的寒气又往她身边逼近,吓得她又是一个哆嗦,又怕他发现异样,立刻端起碗也跟着喝了几口。
汤是滋补类的,红枣和参的香气很足,汤汁的浓郁味道流连在唇齿间,桑莘又喝了几口,余光看见了坐在身旁的男人,筷子一直往一道点心上夹去。
这道点心是艾叶糕,用艾叶制作成的,工序较为繁杂,但桑莘却眼前一亮,她自幼也爱吃,但一张嘴却极为的挑剔,总觉得旁人做的少了些味道,于是便自己动手制作,她不是自夸,味道是相当的不错。
思及此,她立刻夹了一块艾叶糕吃,味道和她的相比,的确是差了些什么。
桑莘杏眼微颤,嘴角上扬,蓦然转身看着李听,因为太高兴了,心里头居然有些不惧怕他,一口气便说完了一句话:“皇上,您不是让臣妾给您赔不是吗?”
李听眉抬了抬,他以为自己叫她用宵夜就是给她台阶下,让她莫要去纠结这件事了,未曾想她却还记着。
既如此,李听道:“嗯?”
“不如臣妾给您做个艾叶糕吧。”桑莘一双眼似乎泛着神采熠熠的光,因为找到了发子赔不是,以至于太开心,眼一弯,一颗小小的虎牙便露了出来。
少女笑的太欢乐,李听眼眸微暗,神色不明。
过了瞬,又主动开口问:“你会做艾叶糕吗?”
桑莘点点头,一双眼泛着光:“届时皇上想吃了就叫臣妾去做,我做的也是极好吃的,我爹爹娘亲都如此说,不输给外头的厨子。”
自然也不输给宫里的御厨。
李听难得的轻笑了下,从喉间溢出了细细的笑声,惹得坐在他身旁的桑莘蓦然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是在和皇上说话,脸色一红,转过身子葱白的指尖攥着筷子立刻夹了几片菜叶子往嘴里塞。
小嘴顿时鼓起一个小包,腮帮子两坨鼓鼓的,像是偷吃的小松鼠。
李听嘴角微扬,淡淡的嗯了声,道:“那朕便等着了。”
一直到用完了膳桑莘才红着一张小脸回去,走的有些快,一瞬间便不见了身影,苏盛拿着伞追出去,见已经没了影子,无奈的失声笑了下,拿着伞便往回走。
谨琮帝此刻正站在殿内,手里拿着一幅画,见了苏盛头也没抬,声音清冷,似早有预料:“没追上?”
苏盛讪讪的点点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心中也知晓皇上今夜脾气似乎格外的好,于是有些话也藏不住,便道:“小主走的太快,老奴没跟上,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李听的视线一直放在画上,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老奴觉得,桑小主是不是有点怕皇上您?”苏盛笑呵呵的:“您说老奴说的对不对?”
李听还以为是什么话呢,闻言,嘴角微扬,轻笑了声,道:“她怕朕?”
他手里的是桑莘送的清玄道长的字画,殿内的龙涎香气味很足,似乎夹杂着刚刚那小丫头身上的香气,清、淡,不细闻闻不出。
李听眼眸划过一抹笑,而后又点点头,不可置否,眉微扬道:“她是怕朕。”
苏盛笑的一脸的骄傲,看!他猜对了!
但接下来谨琮帝的话让苏盛愣了好一会。
李听道:“但是她的小脑袋聪明的很,不然你以为这小丫头白白的送朕画作甚?”。 。。 ,,
第8章
殿内烛火摇曳生姿,在烛火台上忽明忽暗,恰恰好,照到了谨琮帝的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淡薄的模样,冷冽的眉,仿佛刚刚桑常在还在时,那个谨琮帝不是苏盛认识的谨琮帝,那个谨琮帝眉眼不会蹙着,有种别样的放松的感觉。
苏盛的脑海里止不住的回荡着谨琮帝的那句话?他有点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手持着拂尘呆呆的看着谨琮帝。
殿内的龙涎香香味蔓延开来,一些白色的烟徐徐升起,像一条细小的龙,盘旋在空中,半晌便消失。
李听手里持着画,心中有些想法,半晌便勾唇笑了下。
他觉得这么多年来遇见的各个人都是如他一般,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人,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自生在皇宫就遇见了许许多多不一样性子的人,却从未遇见过一个像桑莘这样的小人儿。
她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找小丫头麻烦了?”李听似不经意一提,苏盛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这似提醒又似盘问的话,苏盛自然是立刻明白为何今夜桑小主会来找皇上了。
难道是想利用皇上帮她找丽嫔的麻烦?
可。。。。。。
可。。。。。。可是,桑小主一看也不是这么胆大之人,那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原因了。
苏盛:“老奴不才,还望皇上指点一二。。。。。。”
“小丫头给欺负了,想送画讨好朕,叫朕帮帮她呢。”李听轻声笑了下,手里摩挲着画卷的柄。
苏盛愣了好一会,才懵懵的回了句:“啊?”
—
邵阳宫回去的路上,宫人们点着灯笼走在前头,燕儿跟在桑莘的身边,憋了一路终于回到了秀阖宫内,燕儿立刻合上了门,转身看着坐在主位上抿着热茶的桑莘道:“小姐,皇上怎么说?”
荞麦茶的苦香沁入了喉咙流入了胃里,将热茶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将她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被冻的发红过了头的唇瓣此刻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粉嫩嫩的,让人一看有种一亲芳泽的感觉。
直到身子彻底的暖和起来,燕儿急的快崩溃了,桑莘才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什么皇上怎么说?”
“什么事?!”燕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桑莘,声音提高:“还能是什么事,就是丽嫔欺负我们的事啊!”
桑莘咧嘴笑了下,眉眼弯弯,眼眸里似乎没有玩笑的意味,见状,燕儿眯着眼,问:“小姐,该不会你是忘了这回事吧?”
见燕儿真的急了,桑莘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言归正传的道:“燕儿,我没忘,但是我也没说,因为我相信皇上是能懂的。”
见桑莘说的极认真不似闹着玩的模样,燕儿降低了声音,弱弱的反问了句:“真的没忘记?”
“忘不了!”桑莘牵过燕儿的手,莞尔一笑,眼里的认真和坚定是从却有过的,她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为了你,你受她的欺负,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或许还不能打倒她,但有朝一日,我定然会越过她头上,帮你把这些委屈都给尽数讨回来!”
此刻已是夜里亥时,夜深人静的,宫里各处都关上了宫门,秀阖宫的南殿内有点冷,主仆二人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见有人大半夜的按耐不住,又走过来了。
桑莘正穿了一件薄薄的鹅黄色的内衫,三千青丝垂下,披散在单薄纤细的背部,她眼眸微动,似有流光划过,眼眸轻颤的瞬间,已然能估计知道来人是丽嫔。
桑莘披了件外衫,粉唇轻启:“是丽嫔吗?”
燕儿摇摇头、附身靠近:“是林小主,要见吗?”
“林芸?”桑莘蹙眉,虽说知晓她心中定有不服,如今这夜深人静的,她倒是不客气,直直的来这里打扰人。
见了没觉睡,不见的话明日倒是会落得人口舌,说她升了位份倒是目中无人了,桑莘最烦这些,杏眼微垂,轻抿一声道:“还能不见吗?”
她可不想明日盛传她目中无人,届时一后宫的女人都不会给她安生日子过,现在本就因为去了一趟皇上那处被视为眼中钉了,如此一来,便是给她们一个挑她刺的借口。
燕儿往门口走,桑莘披了件裘衣,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隔着暖炉的袄子暖烘烘的温度传入了手掌处,她心中烦躁的感觉渐失,心头忽然有些惆怅,是自己先卷进这一场宫斗里,如此一来,自己一生都要如此下去吗?
因为一个皇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牵扯着?
余生只能像后宫里的女人那般,只为他而活吗?
桑莘垂眸,人已经走到了殿内,正巧看见了林芸,她此刻坐在殿内,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儒裙,手里端着一杯茶,自来熟的端着就喝,见了桑莘也只是笑笑,道:“妹妹,听说今日你去了皇上那处?”
桑莘眉微抬,眼眸微敛,坐在了主位上,燕儿递过来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桑莘轻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慢道:“嗯,是去了。”
林芸莞尔,手里把玩着玉镯子,似不经意的问道:“聊了什么?我听宫人道你在邵阳宫里呆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呢。”
桑莘眼眸微垂,葱白的指尖捻了捻裘衣的边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身子回了暖,她轻声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吃了个宵夜。”
“什么?”林芸提高声音,语气有些急切地问:“你和皇上吃了宵夜?”
桑莘被她蓦然提高的嗓音吓的微微的愣了下,后才点点头,眸光看向了林芸,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林芸看着桑莘,她的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连她一个女子都颇为的羡慕和嫉妒她的美貌,也难怪皇上会注意到她,还留她吃宵夜。
她那日皇上别说赐宵夜了,连座也没赐,甚至连一杯茶都没有给,听她说完了丽嫔抢了桑莘炭火的事后便叫她退了下去,她说话间,皇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如此一来,林芸心中更是不舒服,都是他的妾,为何桑莘总是比自己特别。
明明是一道进宫的,凭什么她现在还是一个秀女,而桑莘已经是一个常在了,思及此,林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跟着变了调,她语气不善,道:“妹妹,那日我在皇上那里也呆了一会儿,但据我所知,皇上这人不是个喜爱热闹的,你是做什么了?让皇上留你吃宵夜?”
她是笑着,桑莘却能看见她眼里的某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她目光微滞,旋即道:“瞧姐姐说的话,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常在,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不成?”
不等林芸回答,过了一瞬,桑莘纤细的手指抚了抚自己鬓边的秀发,轻声细语道:“而且姐姐不是也说了吗?前几日你也去了皇上那处,凭姐姐的本事都不能左右皇上,我一个当妹妹的,能比得过姐姐吗?”
桑莘的话回得让林芸哑口无言,林芸现在只想咬一咬自己的舌头,让她自己占便宜,就为了让她叫她姐姐,如今因为这个称呼,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林芸呆愣,旋即莞尔笑笑,好一会儿才想到什么话回她:“瞧妹妹说的,我叫你叫妹妹,不过是看你年轻罢了,但按照位份来说,你可是常在,自然是比姐姐我高些的,本事嘛。。。。。。”
林芸停在这里,只是一味的笑着,眼眸看着桑莘,半晌才接着刚才断掉的话说:“本事嘛。。。。。。自然是比我好的。”
殿内林芸的回声似乎还在,桑莘觉得有些刺耳,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见状,桑莘也没打算忍着,微微笑道:“林姐姐说的也是,既然按照你说的,我是常在,那为何,方才进门时,林姐姐为何不像我请安呢?”。 。。 ,,
第9章
林芸怎么也想不到桑莘会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缓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目光有片刻的微滞,眼眸中有些闪躲的意味,不敢去直视桑莘那双似笑非笑的杏眼。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桑莘话里有话,却又觉得她此刻笑的一脸的纯真模样,不是那种心机颇盛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不想和她彻底的撕破脸皮,林芸敛了敛神,莞尔道:“瞧姐姐说的,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彼此之间哪这么生疏,还用得着行礼。”
桑莘没有回答,在林芸瞧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指尖捻着杯子边沿轻轻的摩挲着,过了半晌,等林芸有些心慌的时候,她才不温不火的吐了一句:“姐姐说的有点道理。。。。。。”
既然林芸不想撕破脸,桑莘也不会去主动挑明了说,在这后宫里,除非必要,能当朋友的都尽量当“朋友”,对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听见桑莘的回答,林芸悬着的心蓦然松懈下来,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自认为桑莘未听见,殊不知桑莘早已将她一举一动都用余光看在眼里,见她叹气,桑莘嘴角微微上扬。
林芸没敢再耽搁,站起身莞尔道:“那妹妹,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过来和你一道聊天。”
桑莘眉抬了抬,允了。
林芸头也没回,也没福身转身就走了。
桑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无奈的扯了扯。
丽嫔好歹是个嫔,所以才敢如此嚣张,而如今,林芸不过是一个小主,也敢对她如此,看来,她在这后宫,位份还是极为重要的。
桑莘不要求太高,嫔以上便可,桑莘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等她到了嫔位以上,她便高枕无忧了!
虽说瑜贵妃在今日宴席上的一些细节表现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起码没有针对自己,桑莘心中甚是明确。
但她心中却想,要是有个贵妃可以当当那当然是更好的了,如此一来,她便在这后宫里可以安享晚年,日日看着新进宫的那些新人们为了博得皇上的宠爱,挣得你死我活,她就悠闲的呆在自己的宫里,闭门捣鼓自己的小天地。
思及此,桑莘轻轻的笑出声,她竟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外人传的冷清冷性的皇上,今日一见,第一印象竟也真是如此,她只觉得他眉眼处甚是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吓人。
该怎么说呢,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像是在用冷暴力,让你看一眼心头便慌乱。
桑莘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冷,打住了想起那人的感觉,转身便往床榻上走,殿内点了几盏烛火,火光燃起,光线忽明忽暗,桑莘葱白的指尖攥着被褥的一角,心头不禁喃喃道:他会不会明白自己送为何好端端的送他那幅画?
会不会帮自己做主?
桑莘想了好一会,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也未想出个所以然,她有些烦闷的用被子盖住了小脑袋,心头有些隐隐作痛,那幅画是真的贵重,要是他不帮她做主,这幅画不是白送了?
寒冬里入了夜冷的更甚,半夜里寒风凛冽,冷风敲打着窗,桑莘睡到一半时,迷迷糊糊的听见了燕儿的声音,貌似是有人敲门。
但桑莘着实有些累,看了一眼燕儿端着一盆东西进来,尽管很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却也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往常这秀阖宫的南殿尽管有地龙却也还是睡的有些冷,今夜却是格外的舒适,暖洋洋的,以至于桑莘瓷白都脸蛋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翻个身,嘀嘀咕咕的问燕儿:“燕儿,今个儿怎么这么热?”
睡梦中只能听见燕儿嘀嘀咕咕的回了句什么苏公公,什么送的。。。。。。
反正后面的一串话她听不大清楚,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难得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桑莘醒来时,竟好心情的伸了伸懒腰,薄衫渐松下来,将细薄的瓷白香肩露出,刚睡醒的桑莘像是出水的芙蓉那般,恬静淡雅。
燕儿听见声响,端着盆子送了水进来,瞧见了桑莘这幅闲散慵懒的模样,嘴角扬起,笑道:“小主,今个儿看上去可比往日高兴的多了,是不是因为昨个夜里暖和了些?”
桑莘目光微滞,稍愣了片刻才想起昨个夜里的事,随口便问道:“昨个夜里是怎么了?殿内怎么暖和了这么多?”
“这还多亏了苏公公。”燕儿笑笑道:“他昨夜里说内务府来了新的一批炭火,想着今日去到殿内的时候,桑小主可是怕冷的很,心头瞬间就想到了小主您,于是便送到了这里。”
桑莘蹙眉,心头忽然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
而同时心头怪异的还有燕儿,苏盛是谁?苏盛可是皇上眼中的一等一的红人,平日里后宫的娘娘小主们可是巴结着想要送点礼给苏盛,就是为了想要在苏盛的口中取得皇上的一些事情。
而如今,这皇上跟前的红人竟然主动送了东西给自家小主,着实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但不管怎么说,照苏盛的意思,小主以后可是有些不一般的。
燕儿心里头开心,桑莘却心有千般变化,她第一瞬间想得是这个炭是皇上送来的,但仔细一想,若真是皇上送来的,苏盛肯定是不可能以自己的名义,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想是皇上眼里的红人能做的。
那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上知晓了她送画的意思,所以知她委屈,用一盆炭打发了她?
却又不好意思拿人手短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以苏盛的名义送了过来?
思及此,桑莘秀气的眉微蹙,小嘴扁了扁,心头着实是委屈,这幅画就换来了一盆炭火?早知如此,她还不如随便挑了一件小物件送过去得了,毕竟清玄道长的那幅画,她可真是忍痛割爱的!
桑莘一早醒来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小粉拳泄气似的捶打了下床褥,心中嘀嘀咕咕的全是骂皇上一点儿也不公正廉明的话。
这会子正这么说,而那头得知昨夜桑莘见了皇上的丽嫔气的可比上次更重,平常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竟硬生生的将一双木筷子给单手掰断了。
丽嫔怒火攻心,自我消化了好一会情绪非但没有降下,反倒是愈发的高涨,这桑莘就是来专门和她作对的是吗?
丽嫔深呼吸了一口气,胸口涨疼的厉害,她早在三年前就进了宫,当时也以为会获得圣上的宠爱,却未想到,一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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