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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门医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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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黑老三的老婆和小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住:“是啊,大老爷,我们可都亲眼看见的,还以为他们以银充金还想抵赖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嚣张到这个地步,连正房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老爷,我们和这位小姐才真是需要伸冤呢。”
  把郭圃气了个半死,嚷嚷道:“你们一个个的少落井下石,我娘她的确病了,方才的事我们也是被陷害的,那簪子明明不是我家的……”
  说完向老者跪下磕头不绝:“大老爷,您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千万要为我们家做主啊,便是我们家姑老爷知道了,也一定会感激您的。”
  抬出许明孝来,总算见老者的神情有所松动了,道:“令堂真个病了?”
  郭圃忙拼命点头:“真的真的,大老爷明察。”
  老者便捋须道:“若真是病了,胡言乱语倒也情有可原。”
  短短一句话,说得郭圃心下大松,春分却是忍不住说道:“这位老爷,这老婆子分明就是在装病,方才她攀扯我们姑娘,与人对骂时,精神可好可嚣张了,怎么可能是病人?不信您问大家伙儿啊。”
  老者遂看了春分一眼,又看了许夷光一眼,见她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悲愤,不过到底顾忌着人多嘴杂,一个字也没有说。
  却是许夷光心知对方必定是她师父安排的御史大人了,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事情看起来的确只是一个巧合,而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没什么可慌张,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消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就够了。
  老者果然面上带出几分不忍来,问春分:“你家姑娘便是许家二老爷的嫡出女儿了?若大家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家姑娘的确委屈了,不过若这家的老太太真是病人,那就也罢了。”
  郭圃忙接道:“我娘的确是病人,大老爷明察。”
  春分还待再说,人群里忽然响起个低沉冷清的声音:“是不是病人,让大夫瞧瞧不就知道了?正好在下虽不才,于医术上倒也有几分见解,就让在下替这位‘病人’瞧瞧吧!”
  声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越众而出,却是个极高大挺拔的男子,眼如星璨,面如刀裁,眉间桀骜,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接近。
  但饶是如此,人群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依然瞬间红了脸,如此俊俏,如此有气度与存在感的郎君,怎么刚才她们竟一直没发现呢?
  男子很快走到郭老太太身前,抬起她的手,把了一回脉后,沉声道:“这位老太太果然病得不轻,不过也不算是病,而是中了毒,现在,毒已全部被我逼到了她这只手上,得立刻把手砍了,才能活命,还请大老爷定夺。”说完看向那老者。
  老者却是立刻看向了郭圃:“这样的事,本官如何能替家属定夺,还是家属自己定夺吧,不过依本官说,手再重要,也没有命来得重要,若实在只能砍了手保命,那就砍吧,没了手,总比没了命强。”
  郭圃张口结舌,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
  正要说话,老者又道:“你虽是当儿子的,也别想着同意砍了母亲的手就是不孝,连圣人都云‘小受大走’,可见做子女的在父母遇到危难时,是可以权宜行事的,你既已同意了,那这位大夫,你就即刻动手吧。”
  他什么时候同意砍他娘的手了,回头老不死的不得生吞了他才怪……
  郭圃本能的觉得不对,可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那男子已利索的自靴筒里拔出了匕首,对着郭老太太的手腕比划起来,冰冷的触感,让郭老太太浑身是鸡皮疙瘩直冒。
  再也顾不得装晕了,猛地睁开眼睛就坐了起来:“我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你这庸医凭什么说我中毒了,还要砍我的手……”
  围观众人里有那聪明之人,先就反应过来了,立刻哄堂大笑起来,郭圃与郭娘子则摇摇欲坠。
  完蛋了,回头真出了什么大事,连以老娘‘年老体衰,病糊涂了’做借口来推脱都不成了。
  许夷光也已明白过来那老者为什么非要一再的在郭老太太到底有病没病上做文章了。
  人们对病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病人,多少总会多几分宽容,现在好了,把郭家与郭姨娘,甚至她父亲仅剩的退路也给堵死了,果然比她老道周全多了!
  就是那个男子,他忽然站出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帮自己的忙?
  关键他看起来真的好面熟,她确信自己一定见过他,他之前进了郭记的门后,好似也看了自己一眼,难道他也觉得曾见过她吗?
  可到底两人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她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罢了,还是回去后慢慢想吧……
  许夷光想着,冲春分使了个眼色,春分便恨声说道:“姑娘,既然这老婆子没病,可见那些话不是胡言乱语,而是故意为之,我们这就回府,回了老太太,请老太太为太太和您做主去!”
  然后冷哼一声,扶着许夷光,出了郭记银楼,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第35章 晕倒
  主仆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并不知道有人一直灼灼的盯着她们的背影,确切的说,是一直在灼灼的盯着许夷光的背影看。
  从前世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她,再到刚才那一刻,他已经整整一世五年三个月零八天没有见过她了,没见之前,还能将那深沉到近乎疯狂的思念都强压在心底,如今见了,他才觉得不可思议,从他重生回来到现在,整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到底是怎么忍住了,一直没有去见她的?
  就算是为了能抢在她长大之前,先建下一番事业,做出一番成就,好让她夫荣妻贵,风光大嫁,最重要的是,嫁给自己后再不受一丝半点委屈,再不重蹈前世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香消玉殒的覆辙,他也到底是怎么才忍住了那蚀骨的思念与似箭的归心的?
  幸好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也幸好,他一回来就见到了她,好好活着、还没有与他那个喜新厌旧,没有担当的侄儿定亲的她,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夷光与春分借着人群的遮掩,很快出了正阳大街,然后穿过一条小巷,便与已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的孙行衍回合了。
  孙行衍一见许夷光,就问道:“师妹,怎么这么久啊,是不是事情不顺利?快上车,我送你们回去,我们边走边说。”
  许夷光便就着春分的手上了车,待春分也上了车,马车启动后,她才回答起孙行衍的问题来:“时间是久了些,但事情非常的顺利,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那位御史大人师父是怎么找来的,办事好生老道周全,回头我可得好生拜谢师父一番才是。”
  孙行衍听得事情顺利,笑起来:“那位御史大人可是御史台最有名的‘铁御史’黄大人,寻常人是请不动他的,但他刚好欠我爹一个人情,于是……师妹懂了吧?”
  许夷光也笑起来:“懂了,那我更得好生拜谢师父了,还有二师兄你也是,把事情替我安排得那般周密,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的,一定花了不少心力与银子吧?只可惜无论是银子还是心力,我暂时都还不了你,只能以后慢慢的还了,二师兄不会见怪吧?”
  “我怎么会见怪?”孙行衍忙道:“能帮上师妹的忙,我不知道多高兴,怎么会见怪,真的,师妹,我很高兴。”说着,忍不住傻笑起来,心里更是喝了蜜一样甜,不过隔着车帘子,许夷光当然看不到。
  孙行衍笑过之后,又道:“再说银子都是我爹出的,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主意也是我爹和娘一起拿的,所以我只出了一点力而已,师妹要是再客气,我就无地自容了啊。”
  许夷光点点头:“好,那我不说感激的话了,只等明儿见到师父师母时,再拜谢师父师母就是。”心里却是真的感激,师父一家这般为她出钱出力,殚精竭虑,她欠他们的,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不一时,马车到了许府,许夷光向孙行衍道了别,便带着春分进去了,换来下人们一路异样的目光——这二姑娘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怎么他们竟然一直不知道,难道是偷溜出去的?关键她还满脸的泪痕,难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不行,得立刻禀告老太太和大太太去。
  主仆二人在这样的目光中进了二门后,许夷光便双眼一翻,在春分夸张的哭喊声:“不好了,二姑娘晕倒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中,晕了过去。
  然后,自然引来了不少的人,倒是很快便将许夷光给抬回了二房李氏的屋里去。
  李氏本就大病未愈,哪能想到好好的女儿,不过出门一趟回来,就成了这样,面若金纸,呼吸微弱,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瞧着已死了大半个了?
  只凄厉的叫了一声:“敏敏,你别吓娘……”便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
  还是吴妈妈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含泪劝道:“太太,姑娘这会子成了这样,还不知道……您可千万要撑住,不能倒下啊,不然可叫姑娘怎么样呢?”
  才让李氏堪堪撑住了,没有晕过去,但也是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别提吩咐下人们请大夫打热水来之类的了。
  闻讯赶来的郭姨娘见状,只得忍泪强作镇定,一条一条的下起命令来:“快去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请大夫,再请老太太和大太太过来一趟,这二姑娘和太太都病着,我一个上不得高台盘的,如何应付得来?再打热水来,给二姑娘先擦擦。”
  “还有,大家都散开一点,无事的最好都先出去,在廊下候着,本就大热的天儿,还都窝在房间里,又挤又热的,连正常人都受不了了,何况太太和二姑娘还病着……吴妈妈,劳你先扶太太进屋去躺躺,好好好,太太既不放心二姑娘,就在这里守着也是一样,只您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伤心与担心,咱们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一叠声的把该安排的安排下去后,最后一拍额头:“看我糊涂的,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该立刻打发人去请老爷回来才是。来人!”
  虽忙得团团转,心里却是称愿不已,她正愁找不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对付太太和二姑娘呢,谁知道大好的机会就自动送上门来了,二姑娘一个姑娘家,青天白日的竟然私自溜出府去,不管太太事先知不知道,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都跑不掉。
  这也还罢了,偏二姑娘还是晕倒了让人抬回来的,看起来就一副饱受摧残与打击的样子,谁知道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指不定被人占了便宜去呢?
  那就真是天助她也,二姑娘这次纵不死也得脱层皮,太太更是在疾病与急痛的双重夹击下,指不定不用老爷将她送去庄子上,甚至是休了她,她先就得一命呜呼了!
  郭姨娘简直得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许老太太与大太太来得比郭姨娘想象的还要快,因为许夷光与春分才进门不久,便有人去禀告了她们,等知道二房这边母女两个都倒下了时,到底人命关天,许老太太纵再生气许夷光的不规矩,再不待见李氏,也只能带着大太太,急匆匆的赶到了二房来。


第36章 跳坑
  许老太太带着大太太急匆匆的赶到二房李氏的屋子,果然就见许夷光躺在靠窗的榻上,脸色惨白,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已是死了一多半了。
  到底是嫡亲孙女,平日里再不待见,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许老太太当下也顾不得追究许夷光私自出府的事了,立刻厉声问道:“二姑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成了这样?打发人去请大夫了吗?再立刻打发人去回了大老爷和二老爷,让他们设法儿请个太医回来。”
  说完顿了顿,又吩咐贴身嬷嬷,“你立刻回去,把我库里那支百年的野山参取来,以防万一。”
  郭姨娘等许老太太的贴身嬷嬷去了,才恭声回起许老太太的话来:“回老太太,才妾身已打发人去请大夫,也打发人去请我们老爷回来了,想来很快大夫就能到了,老太太也别太担心,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您老人家要不还是坐着歇一会儿罢,妾身虽拙,帮着跑跑腿儿还是做得到的。”
  许老太太闻言,见郭姨娘虽红着眼圈,却十分的镇定,才自己过来时,见到二房的下人们也是忙而不乱,知道都是她的功劳,面色稍缓。
  正要说话,就见李氏一直靠在吴妈妈怀里哭,哪有半分为人母、也为二房主母应有的坚韧与刚强,竟连郭姨娘一个做妾的都比她强十倍!
  立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也是诗书人家的女儿,也活了三十年了,旁的不知道,总不能连‘女子本弱,为母则强’都不知道吧?你女儿现在都快死了,你除了哭,还知道什么,还不给我闭嘴,本来好好儿的,不会有事的,也要让你哭出事来了!”
  本身娘家就落败了,自己还立不起来,成日跟个病西施似的,叫她做婆婆的,怎么喜欢看重得她起来?
  李氏让许老太太当众给了没脸,是既哭不下去,也再坐不住了,只能扶着吴妈妈的手站了起来,怯怯的说了一句:“都是儿媳不好,请母亲息怒。”
  脚步蹒跚的走到榻前,默默的守起许夷光来。
  好在大夫很快便来了,给许夷光诊过脉后,道:“小姐只是一时急怒攻心,又天热身体不受用,才会晕倒的,瞧着虽险,其实并无大碍,待老朽给小姐扎一针,醒来后再吃几日清心静气的药,也就有望大愈了。”
  说完取出银针,在许夷光的人中和虎口各扎了一针。
  果然不多一会儿,许夷光便幽幽醒转了过来,满脸茫然的问李氏:“娘,我这是怎么了,浑身都好痛,胸口尤其痛……怎么祖母和大伯母,还有大家伙儿都来了?”
  许老太太见她总算醒了,松了一口气,忙叫贴身嬷嬷带了大夫去外面开药,方看向许夷光道:“醒了就好,这几日便好生将养着,省得回头坐下病根来,如今年纪小时还不觉得,等将来年纪大了,吃了苦头,后悔也迟了。”
  大太太附和道:“可不是,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不过二弟妹也病着,怕是照顾不过来夷丫头,娘,您看要不将夷丫头挪去我那儿暂住一阵子,等她大好了,再让她回来也是一样?”
  许老太太道:“你那儿成日人来人往的,哪适合将养身子,何况也得防着过了病气给诚哥儿媳妇,你不是说她可能……还是将人挪去我那儿住几日吧,反正我屋里服侍的人多,照顾起二丫头来也更经心,她也能好得更快些。”
  “到底还是娘考虑得周全。”大太太便笑着点头应了,转向李氏,“那二弟妹就快安排人给夷丫头收拾一下东西吧,等晚些时辰凉快些了,便将人给挪去娘那儿,也省得你……”
  话没说完,一旁与姐妹们站在一起,一直都没说话的许宓忽然道:“祖母,好容易二姐姐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有些话孙女儿本不该说的,可孙女儿只要一想到刚才只差一点点,二姐姐便极有可能救不回来了,孙女儿便心有余悸,纵知道现下旁的都是次要的,只二姐姐的身体最重要,也不得不说了。”
  看向春分,“孙女儿听说,就是这个丫头,挑唆了二姐姐大热的天私自出府的,否则,二姐姐又何必吃这番苦头,祖母与母亲、大伯母,还有我们大家伙儿,又何至于急成这样?所以,祖母一定要重罚这个丫头,以儆效尤才是。”
  郭姨娘眼见哪怕许夷光已经醒来,没有生命危险了,许老太太依然满脸的心疼,还提出要将她挪到自己院里去养病,果然血浓于水,素日再不待见儿媳,孙女儿却是亲生的,真到了紧要关头,岂能不心疼的?
  心里自然再称愿不起来了,她的宓儿那般做小伏低,尚且没能让老太太发话住进松鹤居去,为她的宓儿镀一层‘养在祖母跟前儿’的金,将来说亲时也能更容易些,她怎么能让许夷光专美于前?
  可郭姨娘也知道,现下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只得趁众人不注意时,偷偷冲许宓使了个眼色,有些话她说不得,她的宓儿却是说得的。
  恰许宓也正满心的不自在,果然祖母素日说疼她都是假的,如今许夷光不过才一病,她老人家立马心疼得什么似的,她在她心里比不过大姐姐也就罢了,如今竟连许夷光也比不过了?
  凭什么啊,难道许夷光带着丫头没规没矩的私自出府,还出的对,还因祸得福了?
  所以许宓接收到郭姨娘的眼色后,哪里还忍得住,今儿她纵奈何不得许夷光,也得把她的一条臂膀给砍下来,让她知道她的厉害,让祖母不能疼她灭过她的次序去才是!
  果然听了许宓的话,许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冷冷的看向春分沉声道:“四姑娘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都是你这贱婢挑唆得主子私自出府,差点儿丢了性命的。我们许家积善之家,我自然不会伤你的性命,但府里也是留你不得了,老大媳妇,打她二十大板,连同她的老子娘一并卖得远远的,看以后还有哪个下人敢挑唆主子!”
  因为许宓的提醒,也想到了许夷光是怎么才会忽然病倒的,对她本就不多,方才不过是一时情之所至而起的怜惜,也瞬间大打折扣了,吩咐脸色比方才好看了不少的李氏:“不必给二丫头收拾东西了,她本就病着,还是别挪动的好。”


第37章 辱我至厮!
  许宓听得大喜,看来祖母对许夷光的怜惜与心疼,也不过尔尔。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正待再说,春分已先哭起来:“老太太,奴婢冤枉,并非是奴婢挑唆了二姑娘私自出府的,而是二姑娘想着下个月就是您老人家的生辰了,她和二太太都不知道该送您老人家什么贺礼,才能聊表对您的孺慕和感激之情,所以才会偷偷出府去,想提前置办好了贺礼,届时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真不是奴婢挑唆的,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次……”
  一边哭求,一边磕头如捣蒜,很快便磕得额头一片通红。
  许夷光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听得春分的话,忙强撑着坐起来,虚弱的向许老太太道:“祖母,春分并没有一字虚言,孙女儿偷偷出府,真是想给您老人家置办寿礼,一来就像春分说的,希望能借寿礼聊表我和我娘对您的孺慕感激之情,二来,便是希望您老人家,能因此多喜欢我娘几分了,谁知道,谁知道孙女儿竟会遭受那样的屈辱……这才会一回家便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的,您可一定要为孙女儿和我娘做主啊……”
  话没说完,已忍不住拿帕子遮脸,大哭了起来,显然是真委屈得狠了。
  看得许老太太稍稍缓和了面色,总归是为了给她置办寿礼,才会引出今日之事来的,且先问问她到底受了什么屈辱,再多定夺吧。
  遂沉声问道:“不管什么原因,你私自出府都不对,不过你既受了委屈,且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该为你做主的做主,该罚你的罚你,也不迟,说吧。”
  许夷光却只是哭着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便是李氏小声催她:“敏敏,你倒是快说啊,你不说老太太怎么为你做主啊?”,依然什么都不肯说。
  许老太太便不耐烦起来,大太太看在眼里,只得喝命春分:“二姑娘哭得说不出话来,你的嘴难道被缝住了,也说不出话来吗?还不快一五一十把事情都禀了老太太,指不定老太太看你识相,就饶了你这一次呢?”
  春分闻言,忙收了泪,道:“奴婢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都禀了老太太,只是一点,老太太听了后,可千万别生气,不然奴婢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许老太太眉毛直跳,片刻才沉沉道:“你说,我不生气便是。”
  春分这才娓娓说道起来:“奴婢和我们姑娘出了府后,想着正阳大街上好东西多,便径自去了正阳大街,进了就近的一家银楼。那银楼的老板娘好生殷勤会做生意,我们姑娘便听她的,进了雅阁里慢慢挑选,想给老太太挑个孔雀的宝结,我们姑娘说前儿看着靖南侯夫人戴了好生华贵,虽说孔雀按制只有一品夫人才戴得,但大老爷与二老爷都那般能干,给老太太挣个一品的诰命回来,那还不是迟早的事?不想才挑了一会儿,便有人在外面说那家店以银充金,欺瞒顾客,砸场子来了……”
  把当时的情形事无巨细,全部描述了一遍。
  讲到郭老太太忽然冲进店里,说自己的女婿是‘侍郎府的老爷,正经五品的官’,又说那银楼是她女儿女婿的本钱时,许老太太与大太太,还有李氏的脸色,都已是难看至极,显然该明白的,都已明白了。
  便是三太太与许瑶光姐妹几个,心里也约莫都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情。
  再看郭姨娘与许宓,更是早已满脸惨白,摇摇欲坠了,只恨不能冲上去捂住春分的嘴,让她不能再说下去。
  可春分早得了许夷光的吩咐,就算是许老太太开口让她不许说下去了,也得继续说下去的。
  何况这会儿还没人开口不让她说了,自然仍是说个不停:“当时银楼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自然有知道银楼底细的,便嚷嚷说那老太太的女儿只是给人做妾的,哪来的女婿?那老太太却说、说‘她女儿的男人,怎么不是她女婿了’?还说她女儿为夫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等她女婿来了,一定让所有人都好看。”
  “我们姑娘听到这里,哪里还在雅阁里呆得住,带了面纱,便由奴婢扶着去了外面,问那老太太什么时候我们太太改姓了郭,不叫许李氏,而叫许郭氏了?什么时候我们姑娘的外家又由李家成了郭家?谁知道,那老太太得知了我们姑娘的身份后,竟然说、说她是我们姑娘的姥姥,一口一个‘好外孙女儿’的叫我们姑娘不说,还、还说我们太太除了一身的病,什么都没有,迟早要给她女儿让位子,我们姑娘迟早要在她女儿手底下讨生活的……”
  “我们姑娘气不过,就让奴婢给了她一巴掌,她便要死要活的,说我们姑娘竟然敢打长辈,她儿子儿媳也帮着威胁我们姑娘,说要让老爷休了我们太太,还让我们姑娘给她磕头认错……”
  春分说到这里,终于一副悲愤至极的样子,再说不下去了。
  屋里也瞬间落针可闻,只听得见众人压抑的呼吸声,还有许夷光低低的啜泣声。
  半晌,许夷光终于哽咽着低低开了口:“我只是想给祖母好生准备一份寿礼而已,谁知道偏就这么巧,去了……那家店里,还偏就这么巧,遇上了这样的事!可见那掌柜的一家扯着虎皮做大旗,招摇撞骗早非一日两日了,也可见,他们是多么的有底气,而他们的底气,都来自于谁,不言而喻,叫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如何能不急怒攻心?祖母,您老人家向来最是慈爱,也最重规矩礼体的,可千万要给我娘做主,给我做主啊……”
  许老太太面沉如水,嘴巴抿紧成了一道长长的直线,不怒自威。
  清了清嗓子,她正要说话,李氏忽然挣脱吴妈妈的手,脚步虚浮却速度极快的走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便先满脸悲愤的开了口:“郭氏竟辱我至厮!郭氏及其娘家人的底气从哪里来,自然是从老爷那儿来,没有老爷的钱权放纵,没有老爷的宠妾灭妻,他们岂敢嚣张至厮!既然老爷如此不待见我,还请老太太做主,赐我一纸和离书,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干!”


第38章 泥人尚有血性
  李氏这么多年来别说在许老太太面前了,便是在下人面前,也从没有过这般疾言厉色,这般决绝的时候,可见是真气得狠了。
  话说回来,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何况李氏还不是泥人,被如此羞辱,她若还能隐忍不发,当没发生过这回事,她也不必活着了!
  倒弄得许老太太一时有些个下不来台了。
  她还以为,李氏也会跟许夷光一样,哭着求自己为她们母女做主呢,本来就是儿子理亏,郭氏狐媚子更是胆大包天可恶至极,她这次当然要重罚他们,再好生抚慰儿媳和孙女。
  谁知道,李氏竟一开口就是要和离,再是恼儿子,许老太太也见不得李氏这般打儿子的脸,当年若不是她儿子愿意娶她,她早跟着父母家人去了碾伯所,嫁给当地的土包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又岂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偏她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儿子不过犯了点小错,立刻嚷嚷着要和离,以为自家会怕她不成,她有本事就真和离,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然而生气归生气,许老太太却知道,李氏除非死了,否则就只能一直是自家的媳妇儿,和离不可能,休妻更不可能,不然这些年来许家苦苦经营积累起来的好名声都将毁于一旦,何况当年老太爷临死前,她还答应过老太爷,会善待李氏母女的。
  许老太太只得看了一眼大太太,示意大太太先劝劝李氏。
  大太太却也正满心的恼怒,不过恼怒的不是许明孝的宠妻灭妻,而是郭姨娘竟在正阳大街上有一间银楼这个事实。
  呸,郭氏一个做妾的,至多也就是像大家一直以来以为的,在京城偏僻的地方有家不起眼的小店,一年撑死也就几百银子的收益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厚的“嫁妆”?
  她如果真有那么厚的嫁妆,当年也不会在老家待不下去,孤女寡母的千里迢迢进京来投奔老太太了。
  可见都是许明孝给她的本钱,让她慢慢将“嫁妆”发展壮大成了如今这般局面的。
  难怪许明孝每年除了俸禄,几乎再没有任何进项充入公中,几乎所有官员都有的冰敬碳敬,他也是寥寥无几,还以为他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清廉无私,再不然就是暗地里补贴给了李氏,再让李氏补贴给了自己的娘家,——这也是许老太太和大太太自来不待见李氏的另一个原因,哪有她那样补贴娘家的,那已经不是补贴了,而是一直供养着整个娘家好吗?
  却原来,李氏只是个背黑锅的,许明孝把自己收入的大头,都悄悄儿给了自己的小老婆!
  大太太越想越气。
  三房可至今都没分家,除了各房媳妇嫁妆的收益,照理一应收入都必须充入公中才是,他许明孝凭什么挖公中的墙角,去补贴自己的小老婆,从来只见过费尽心思挖别人家墙角的,谁能想来还有这样挖自家墙角的,自家可真是养了好大一只硕鼠!
  大太太因着心里有气,接收到许老太太的眼色后,虽然到底还是开了口劝解李氏,那话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二弟妹千万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生气难过,可再生气难过,也不能做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何况你还有夷丫头呢,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她想吗,你要是真去了,她指不定就真得被逼着叫一个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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