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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门医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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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也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她们姐妹,平时在府里倒还显不出太大的差距来,至少表面上看,大家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嫡庶的差距,还不算太分明。
可去了外面,嫡庶之间那种不用说出口,却比任何时候都能让人清楚分明感觉到的巨大差距,就真的很微妙,也很明显了。
尤其许宓还自来心高气傲,仗着许明孝的疼爱郭姨娘的得宠,还有在许老太太跟前儿的体面,在府里除了大姑娘许瑶光这个嫡长女,其他姐妹,她只怕一个也没放在眼里过,一个也觉得比不上她,忽然之间,现实却让她明白,她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现实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能承受得住,才真是奇了怪了。
许夷光能想到许宓当时的憋屈与耻辱,也能想到郭姨娘看到她为此哭得涕泪滂沱时的心疼与懊恼。
她的女儿,完美的继承了她和自家老爷相貌上的所有优势,漂亮得这府里哪个姑娘也及不上,尤其是她许夷光,何况许宓还不只是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真正的才女,除了一个嫡女的名头,她哪一样不比她许夷光强出十倍?
既然女儿只缺一个嫡女的身份,那就想方设法把女儿变成嫡出的就是。
反正太太也是除了一个正室的名头,什么也比不上她,她有老爷的宠爱,有老太太撑腰,有不算丰厚、却绝对远胜于太太的嫁妆,还有虽然只是过继来,却孝顺母亲,尊敬她这个姐姐,能干上进的弟弟,侄儿也进了学,指不定过几年就是秀才老爷举人老爷了,她哪一样不比太太一个罪臣之女、破落户强?
所以她为什么不能取太太而代之,成为二房真正的女主人,那样她的儿女,自然都是嫡出的了,不是吗?
许夷光想着,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所以郭姨娘才会忽然之间,再也忍不住打破了嫡庶两房之间,微妙的平衡?反正她娘也病着,指不定被她父亲一气之下,病情就越发的加重了,然后,一命呜呼了呢?
倒是打得好算盘,只可惜她忘了一件事,许家自诩清流人家,轻易是不会扶正妾室的,前世还是因为她在祖母病重时,割了自己的肉给祖母做药引,让祖母的病真的好了起来,祖母发了话,才扶正了她的。
这一世,有她许夷光在,郭姨娘是想再次割肉给祖母做药引也不可能,想以阴微的手段间接的害她娘也不可能了!
“姑娘,我回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谷雨的声音,许夷光应声回过神来,扬声道:“进来吧。”
谷雨便撩帘进来了。
许夷光见她热得两颊通红,忙道:“怎么不先回去换件衣裳,喝碗绿豆汤,凉快一下再来?”
谷雨笑道:“这不是怕姑娘等孙太医的回信等急了吗?”
说着,自怀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太医说了,里面除了他老人家的回信,还有一本他新近才得的古医书,他已看过,并让人抄录了一本了,让姑娘也抄录一本留着,平时无事时多看看,没准儿将来就有派上用场那一日呢?”
许夷光闻言,忙拆开了信封,果然里面除了她师父的回信,还有一本薄薄的,书页都发黄破损得有些不能看了的小册子。
她先顾不得看信,先翻起书来,见上面都是些至少她闻所未闻的病症与方子,知道得静下心来抄录钻研,便小心的收起来,看起信来。
孙太医先是肯定了她开的方子都对症,但也指出了她在剂量上的一些不足,另外让她后日去他家一趟,他要提前给她授课,然后他就要准备随御驾去承德的围场狩猎了,至少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许夷光也正打算出一趟门,一是去请问自家师父,有没有什么钱生钱的法子,二嘛,就是去郭姨娘兄弟的铺子上走一遭,看要怎么打蛇打七寸的好好“回敬”郭姨娘一番,恰好孙太医也让她后日去他家,倒是正合适了。
傍晚,许夷光前脚去了李氏屋里,后脚郭姨娘便带着许宓也过来了。
李氏吃了两次药,觉得身上好了些,便让人请了郭姨娘和许宓进来。
郭姨娘对李氏一如既往的恭敬,一进来屈膝行礼后,见吴妈妈正喂李氏吃粥,便立刻上前接过,自己喂起李氏的,服侍得十分的细致周到,一点也不比吴妈妈差。
许宓的养气功夫就要差多了,见郭姨娘这般谦恭,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心里承认了一个她从来也不愿意承认,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了的事实。
那就是正妻和妾之间,到底有怎样天差地别的不同,也就不怪那些夫人太太们正眼不看她了,一个“立女”生的庶女,怎么能聘回去做嫡亲的儿媳,就算要聘,也只能给同样“立女”生的庶子配,才算是门当户对,相得益彰!
第10章 请安
许夷光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许宓。
十二岁的小姑娘,正是水葱一样的年纪,就算原本只有三分姿色的,也因为年轻娇嫩,能再平添五分姿色了,何况许宓本就有十分姿色呢?
也就不怪爱女心切的郭姨娘着急了,她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能只配一介庶子?
就是许宓比起郭姨娘来,显然忍功还差得远啊!
许夷光心里冷笑着,嘴上已笑着问起许宓来:“四妹妹,我上午还与姨娘说,正想问你,前儿去鄢侍郎府上做客,热不热闹,好不好玩儿呢?”
郭姨娘所谓的许宓‘中了暑’,其实也不是她真中暑了,而是气的吧?
那她还偏就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了,她重生以来,一直信奉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要犯她,就休怪她睚眦必报,斩草除根了!
果然许宓的脸色更难看了,片刻才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勉强说道:“也就那样吧,到底天气太热了,二姐姐若是想知道,鄢侍郎府才是祖母最近饮宴的第一家呢,后面几家,二姐姐也跟去,自然也就知道了。”
许夷光笑道:“娘病着呢,再说吧。”
是夜,许夷光还是让再三坚持不能过了病气给她的李氏,给撵回了自己院里去睡。
但有了昨晚的事,她怎么敢放心的睡?让胡妈妈一直关注着李氏院里的动静,只要许明孝去了,立刻告诉她,她好赶出去保护她娘。
好在许明孝虽跟昨夜一样,去了郭姨娘院里,但之后便再无动静,看来许夷光白日对郭姨娘的敲打,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许夷光方松了一口气,让值夜的谷雨熄灯睡觉,临睡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光对郭姨娘以牙还牙有什么用?
只要她父亲一日宠着郭姨娘母子几个,他们便一日不会停止蹦跶,还是得连她父亲也一起重惩一次,让他以后不但不敢再纵着自己的小妾给她娘气生,还得连他自己,也不敢再给她娘气受才是!
次日许夷光起了个大早,因为今日该是她去许老太太的松鹤堂,给许老太太请安的日子。
许老太太倒是发过话,许夷光要服侍李氏,五日去给她请一次安也就是了,她又不是那等苛待儿媳孙女之人。
可许夷光却知道,她如果真把许老太太这话听进去了,五天才去一次松鹤堂请安,那纵然许老太太一时半会儿不会对她怎么样,日后也一定会在李氏身上找补回来的。
所以她改为了隔日去一次松鹤堂,果然许老太太并没有再说让她五日去一次的话。
她就知道,她把自己这位口是心非的祖母的心思,还是摸准了的。
许夷光盥洗过后,觉得精神了些,便坐到镜台前,任由谷雨给她梳头妆扮。
十二岁已算是大姑娘了,不过是在家里,谷雨便只给许夷光梳了个双环髻,再点缀了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小簪到发间,然后换上一身湖蓝色的襦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袖口和领角也绣着淡粉色镶蓝边的花纹,整个人便立刻清雅起来。
“姑娘真漂亮!”谷雨不由由衷的赞叹起来。
姑娘虽还未彻底长成,但清丽的轮廓已可以看出将来的风华,也不知再过几年,会被哪家的公子好福气的得了去?那个幸运儿,一定会待她家姑娘如珠似宝吧?
许夷光约莫猜得到谷雨心里正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她娘不漂亮吗,单论相貌,郭姨娘尚且及不上她娘好吗?
可有什么用,她父亲照样宠妾灭妻,对她娘凉薄至极,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到一个男人最靠不住的宠爱上,真是愚蠢至极!
一时许夷光收拾妥帖了,便草草吃了两块点心,先去了李氏屋里,知道李氏昨夜睡得不错,一晚上都没怎么咳嗽过后,方放心的去了许老太太的松鹤堂。
松鹤堂作为许府辈分最高、最说一不二的人许老太太的居所,其精致华贵的程度,就远非李氏这个不得势的二太太的居所能比的了,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自不必说,就连丫头婆子们穿的衣裳,也要比二房丫头婆子们穿的,普遍好几个档次。
许夷光一路上目不斜视的穿过了松鹤堂的垂花门,又自抄手游廊经过了三间小厅,才终于抵达了松鹤堂的正房。
房里正热闹,大姑娘许瑶光,三姑娘许宁,四姑娘许宓,五姑娘许流光,六姑娘许宛都在,正众星捧月般的围着许老太太,在说过几日去城外庄子上避暑的事。
大太太闵氏则领着三太太沈氏,还有自己的长媳、许府大爷许诚光之妻林氏,在摆放早膳。
桌上已摆上了大大小小十几样小菜,还有几个丫鬟抬着没有开盖儿的食盒,侍立在一旁。
许夷光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半歪在榻上,圆脸盘,细眉细目,看起来很是慈祥的许老太太请安:“祖母,夷光给您请安了。”
许老太太一看是她来了,脸上的笑便淡了几分,道:“起来吧,你娘这两日可好些了?”
待许夷光依言起身后,瞧得她那张跟李氏十二三岁时,几乎一模一样的精致小脸,脸上的笑就又淡了几分。
许夷光却是一无所觉似的,笑道:“前夜吹了风,昨儿病情又加重了些,好在及时吃了药,今儿已经好些了,若之后再不意外的加重,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服侍老太太了。”
她就不信许老太太不知道前夜她父亲羞辱她娘的事。
许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我这里还缺服侍的人不成,你让你娘安心将养身子,她只要将身子将养得好好儿的,便是对我最好的孝顺了。”
又问许夷光,“明日兵部钱郎中家宴客,为他家老太太贺六十大寿,你姐姐妹妹们都要去,你要一起去吗?若要一起去,也好让你大伯母提前安排车马。”
许夷光对那些宴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知道,许老太太其实也一点不想她去,遂笑道:“祖母知道我向来怕热的,何况我娘病着,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就不去了吧,多谢祖母。”
许老太太点点头:“也是,哪有母亲病着,女儿还出门做客的,那你就留在家里服侍你母亲吧。”
第11章 父亲
许老太太是说者无心,许宓却是听者有意。
嫡姐没有‘母亲病着,女儿还出门做客的’,她难道不是一样?再想到之前在鄢侍郎府上受到的那微妙的歧视,再是盛大的宴会,她也没那个心情参加了,去干什么,上赶着找气受找脸丢么?
许宓遂也笑道:“祖母,我也留在家里和二姐姐一起,服侍母亲吧。”
这话说得许老太太心里不得劲儿了,道:“你母亲跟前儿那么多服侍的人,还有你二姐姐在,哪里就差你服侍了?你还是一起去吧,旁的不说,跟着开开眼界,学些眉高眼低也是好的。”
这些年许宓从来都是事事时时把许老太太放在第一位的,那叫一个知冷知热,善解人意。
不然许老太太也不能在六个孙女儿里,疼她仅次于嫡长孙女许瑶光了,纵然有郭姨娘再怎么说也算是她娘家人,还有她不待见李氏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谁不喜欢别人百般奉承讨好自己,把自己视为她的天啊?
可现在听许宓的意思,竟是要去讨好嫡母、她自来最不待见的儿媳了,许夷光也就罢了,那是李氏亲生的,母女天性没办法,可许宓又不是李氏生的,日常尽到面子情儿也就罢了,难道还真指望嫡母庶女宛若亲生不生?
许老太太在许府向来强势惯了,唯我独尊惯了的,听说许宓要留下来服侍李氏,心里能高兴,会对此喜闻乐见,才真是奇了怪了。
许宓见许老太太虽笑容不变,眉眼间却分明不高兴了,心里一凛,老太太可是她们母女在许府内宅最大的靠山,惹谁不高兴,也万万不能惹了她老人家不高兴。
因忙赔笑道:“宓儿也是见二姐姐连日来太辛苦,瞧着都瘦了一些,所以想为二姐姐分分忧解解劳罢了。”
许夷光暗自冷笑一声,你们要祖孙情深,且情深你们的去,别扯了我们母女做幌子……笑道:“四妹妹不用了,你就放心的跟祖母出去做客吧,娘那里有我呢。”
正说着,大太太过来笑道:“母亲,早膳已经摆好了,您要不先趁热用了,再与孩子们说话儿吧?”
许老太太“嗯”了一声:“瑶儿留下来陪我用膳,其他人都散了,也回去用膳吧。”
生得杏眼桃腮,大气而明媚的许瑶光,便带着一众姐妹站了起来,齐齐应“是”,然后看着大家鱼贯退了出去。
许夷光出了许老太太的正房后,见许宓一脸的后悔与懊恼几乎快要遮掩不住,知道以往除了许瑶光,她一般也是有幸留下陪许老太太用膳的,可今日,许老太太却只留了许瑶光一人,也不怪她后悔懊恼。
许夷光懒得理她,跟大太太、三太太和大奶奶屈膝告了辞,便带着春分,先回了二房去。
李氏正用早膳,见女儿回来了,忙道:“饿了吧?吴妈妈,快让人把姑娘的早膳送上来,摆在外面服侍姑娘用,离我远一些,别过了病气。”
许夷光是知道许老太太绝不会留她用早膳的,她今日没有故意留她待长一些时间,饿久一些,就算是好的了,所以过去前才会特意吃两块点心先垫垫,听得李氏的话,笑道:“我还不饿,娘今儿胃口好些了?那吴妈妈,午膳做个火腿汤加些青菜,给娘吃吧。”
吴妈妈忙应了,许夷光方去了外间用自己的早膳。
到了午间,二房又开始按人头分发加冰绿豆汤了,这回人人都知道是太太和二姑娘的恩典,倒是没人再对郭姨娘歌功颂德。
许夷光屋里的小丫头和婆子们更是讪讪的,不知道二姑娘会怎么发落她们昨儿乱嚼舌根的“窃窃私语”。
许夷光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发落了一批还有下一批,只要郭姨娘一房得势一日,他们二房的风向,便会一日朝着他们那边吹,她才懒得费那个神,还不如想个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日晚间,许明孝终于来了正房看李氏。
他穿了件鸦青色的直裰,乌黑的头发以一根古朴的玉簪挽住,面容俊朗,温文尔雅,看着至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很是能吸引住女人的目光。
见李氏气色不错,并没有为那天晚上的事就病情加重,郁结于心什么的,许明孝本就不多的愧疚便也烟消云散了,妻为夫纲,做丈夫的,就算是打杀了妻子又如何,何况他只是轻轻拂了她一下,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不也没放在心上吗?
所以草草与李氏说了几句话,“……既然太太身体好多了,我也可以放心了,你继续安心将养身体,家里的琐事有郭氏,她自来是个妥帖人儿,你不必担心,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许明孝便想离开。
正好许夷光过来了,见她父亲一副风度翩翩,道貌岸然的样子,再听得他这些虚伪的话,简直恨不能吐他一脸的唾沫才好,知子莫若父,她祖父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不成?
祖父毁了她娘一辈子!
可见李氏一直拿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许夷光只得把满腔的悲愤都压下,上前屈膝给许明孝行起礼来:“父亲。”
许明孝回家后,不是在书房,就是在郭姨娘院里,一月也难得来正房一次,自然也就难得见许夷光一次,这会儿冷不防见长女又长高了些似的,才恍惚意识到,上次见她,好像已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
面上便微微带出了几分不自在来,假意咳嗽了一声,道:“夷光长高了,听说都是你近身服侍你娘,你娘这次才能这么快就好起来?不错,不错,我许家的女儿,就该这般孝顺才是。长安——”
说着向外一扬声,“把我前儿得的那套湖笔,送去二姑娘院里。”
一套湖笔?
父亲难道以为,区区一套湖笔,就能抵消他带给她娘的痛苦与羞辱了?
许夷光冷笑着,屈膝向许明孝道了谢:“多谢父亲。”便再无他话。
一点也没有许宓在许明孝面前的娇俏与活泼,就跟她娘一个样,许明孝思忖着,这就怪不得他偏疼次女了,都是次女可人疼嘛,他每天在外面已经够累够烦了,回了家难道还要他做夫君做父亲的,想方设法的讨妻女的欢心不成?当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于是又坐了片刻,便借口自己还有公事,离开了正房。
第12章 门路
翌日,等许老太太带着大太太、三太太和孙女儿们出了门后,许夷光便也乔装一番,经角门出了门,径自去了孙太医府上。
孙太医四十余岁的年纪,又高又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医术高明的太医。
一见许夷光来了,他便道:“时间紧急,开始吧。”
惹得孙太太在一旁嗔道:“孩子刚来,连气都还没喘匀呢,何况大热的天儿,你让她先喝碗绿豆汤解解暑怎么了?别以为就你们胖子才会觉得热,我们瘦子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没你们出的汗多罢了,敏敏,别理你师父,先跟师母喝绿豆汤歇息去。”
与孙太医高高胖胖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孙太太却是又瘦又小,不过她脸上有一对酒窝,让她不笑时看起来也像是笑着的,十分的随和可亲。
许夷光每次来了孙府,都会觉得说不出的自在,甚至连呼吸都顺畅了似的,若不是李氏还在许府,她都想待在孙府,再也不回那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牢笼了。
她任孙太太牵着自己的手,径自去了后面,因为知道她师父说是说时间紧急,至多也就会念一句‘慈母多败儿’而已,绝不会真生她和师母的气。
果然刚转过通往后堂的月亮门,就听见她师父念起来:“哪有你这样的,还每次都这样,真是慈母多败儿!”
孙太太与许夷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孙太太更是撇嘴:“每次都是这一句,能换句有点新意的吗?”
孙府不大,孙太医虽说是从五品,但太医的从五品跟真正的从五品,哪能同日而语?所以很快孙太太与许夷光便到了后堂,孙太太一声令下,就有丫鬟捧了加冰的绿豆汤和冰镇过的西瓜上来。
“敏敏,吃吧,千万别跟师母客气,师母瞧着,你比上次又瘦了些,都是服侍你娘累的吧?”孙太太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亲后,给她生的也是孙子,所以稀罕女儿得不得了,自然对许夷光这个又漂亮又聪明还能吃苦的弟子,喜欢得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差别。
许夷光吃了一块西瓜,才笑道:“服侍我娘并不累,应该是苦夏闹的,再就是抽条了,师母难道没觉着,我比上次长高了?”
孙太太闻言,让她起身认真看了一回,点头道:“是像长高了一点,很快就要成一个真正的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昔日才那么高点的小丫头,竟已长得比她还高,很快就该嫁人了,可她家的傻儿子,却念不进去书,于学医上也不算太有天赋,只怕三十岁之前,都别想在太医院熬过七品的大关,哪有资格求取侍郎府的小姐呢?
所以她今儿一早就把小儿子打发了,是再明智不过的。
许夷光陪着孙太太拉了一会儿家常,觉得凉快多了,便去了前面,跟着孙太医学医。
心无旁骛的学了一个多时辰,孙太医终于擦着额头上的汗,发了话:“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回去后你再仔细揣摩一下,我明后日应该就会让人送病陈过去你开方子,可惜你就算学了针灸,也没有病人给你学以致用,不然以你的天赋,一定能在短时间内便突飞猛进。”
“没事的师父,我先学着,指不定哪日就有机会了呢?”
许夷光说着,想起那本古医书,忙道:“师父,那本古医书您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我瞧着,好些病例我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所以抄录起来也慢,只得再过几日才送还给您了。”
孙太医道:“连我都好些病例闻所未闻,何况你,你才活了多大?是我师弟不知道怎么弄来的,要不是我是他师兄,我就算再磨他一个月,他也未必肯借给我。”
“您还有个师弟呢?”许夷光讶然,她只听说过师父有个师兄,是江南一带的名医,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师弟。
孙太医点头:“是啊,我的确有个师弟,平心而论,他虽是小的,医术却比我和师兄两个早入门的都强,不过他脾气孤拐得很,日常也是居无定所,这次若非非进京不可,我还别想知道他的下落,自然就更别想借到他的宝贝了。”
许夷光忙道:“既然师叔那般看重那医书,我今儿回家后,就立刻全部抄录完了,打发人给师父送回来,暂时看不懂不明白的,就依葫芦画瓢誊下来,以后慢慢的看就是了。”
孙太医摆摆手:“倒是不急在三五日的,你师叔这次进京,是想拉了我和几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的所谓‘旧友’,大家都出一些银子,由他带着去苗疆贩当地的一些珍稀药材回来卖,等赚了银子,他才能至少三五年内,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专心钻研他那些旁门左道的医术。”
“旁门左道?”许夷光有些好奇。
既然同出一门,为什么师父要说师叔的医术是旁门左道呢?
孙太医像是明白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们虽然师出一门,但你师叔从来就更爱钻研那些偏门冷门,甚至常人听着匪夷所思的医术,譬如剖腹取子,开颅治病什么的,总之我是接受不了的,可他钻研这些,必须得大量的银子支撑,所以他说这次苗疆之行,他非去不可,让我一定要支持他,可我哪有那个余钱啊……”
正说着,孙太太出来了,听得这话,道:“是啊,我们哪有那个余钱啊,充其量能凑个两千两顶天了,不然虽有风险,但的确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孙太太这话说得许夷光心里一动,她正找钱生钱的门路呢。
想了想,道:“师父,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与师叔说一声,让我也参一股吗?就是我银子不多,撑死也就只能凑个一千两……”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搀和这些事做什么,你难道还缺银子不成?”孙太医皱起了眉头,侍郎府是不待见他徒弟母女两个,可他知道,至少她的吃穿用度,他们是从来没短过的。
许夷光苦笑了一下,道:“师父,我是不缺银子,可我娘缺,我外祖家的情形,您也是知道的,这些年几乎全靠许家接济度日,可……”
顿了顿,“您和师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我父亲,前儿因为银子的事,拿言语羞辱我娘也就罢了,甚至,还对我娘动了手,我娘气得当天晚上病情就加重了,跟贴身的嬷嬷说,但凡她还有别的法子,她绝不会再接受许家一分一毫的施舍,甚至连早前的,也要一并还给他们,我做女儿的,自然要尽可能的,为我娘达成心愿了。”
第13章 钱是人的胆
孙太医与孙太太听了许夷光的话,都是一脸的愕然与气愤:“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尤其孙太医,那许大人,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看起来也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谁知道竟然跟那等市井糙汉一样打老婆,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斯文扫地!
孙太医因忙道:“那你娘的病情,不是因此又加重了?”
“怎么可能不加重?”孙太太忿忿接道,“哪个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敏敏,你放心,入股的事儿,就包在你师父身上了,他一定会替你说动你师叔答应的,只是一点,从京城到苗疆,千里迢迢,路上会遇上怎样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所以收益虽大,风险却也大,万一……你的银子,没准儿可就拿不回来了,你要不,还是先回去与你娘商量商量?”
本来母女俩就手紧了,敏敏这一千两,还不定是怎样凑出来的,万一再没了,于她们母女来说,不是雪上加霜么?
孙太医瞪了孙太太一眼,才道:“敏敏,你师母说得对,此事收益虽大,风险却也并存,要不,咱们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不然,你拿了这钱,租个铺子,做点小本生意?虽然来钱慢,但细水长流,长远来看,反倒更强些。”
许夷光闻言,又是一个苦笑:“师父,我何尝不知道高收益从来都是与高风险并存的?可我实在太需要短期内,就能钱生钱了,开铺子做小本生意固然细水长流,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师父,请您就帮我与师叔说说吧。”
马上就七月了,许府每年最迟十一月,就得打发人去碾伯所送东西和银子,不然李家众人便连年都过不好,所以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筹银子,四个月,来回一趟苗疆应该够了,可若是开铺子做生意,前四个月能保本都是好的,她哪有那个时间细水长流?只能冒险博一把了。
孙太医就不说话了,他出身底层,能挣到今天委实不易,当然知道一文钱有时候便能难倒英雄汉,想了想,道:“行,我替你与你师叔说,不过,你娘病着,你们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多,还是留点银子,凑八百两送来即可,剩下的二百两,当师父借给你的,反正如果一切顺利,很快你就能还给我了。”
“可是师父,您和师母本就不宽裕……”许夷光大是感动,想也不想便要婉拒孙太医的好意。
孙太太已道:“我们再不宽裕,那也比你和你娘强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哎,这便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坏处了,你师父当了太医,便连家里的人也不许开药铺,不然,你大师兄开个药铺,咱们什么时候都不会缺银子使。”
正说着,丫鬟来回午膳已经得了,大奶奶问太太摆在哪里?
孙太太便领着许夷光去了后堂用膳,许夷光少不得又与大师兄孙少衍之妻贺氏寒暄了一回,逗弄了他们的孩子一回,待用过午膳后,便辞了孙太医与孙太太,要回许府了。
不想刚要动身,二师兄孙行衍回来了,见许夷光要回去了,立刻自告奋勇的要送她。
许夷光与这个浓眉大眼,长相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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