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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门医娇-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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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却让许宓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冷笑道:“许夷光,你躲什么躲,怕本宫吃了你不成?你放心……”
  看向众服侍跟随之人,娇喝一声,“你们都给本宫远远的退开!”  待众人都应声退开后,方冷笑着继续道:“你放心,你可是有太子殿下撑腰的人,本宫不敢真把你怎么着的,也就只能嘴上骂骂你,鄙视鄙视你,过过干瘾而已。怎么样,是太子厉害,还是傅御厉害呢?单论床上,肯定是傅御厉害吧,可惜傅御再厉害,太子殿下要捏死他,也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里去,将来太子殿下更是坐用四海,唯我独尊,能给你的权势与富贵,就更是傅御比不了的了,也难怪
  你会这么快便抛夫弃子,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毕竟,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不是吗?”  许夷光听她说得露骨又恶心,怒极反笑,低声道:“不论是谁,反正都比你那几个有名无实,或是有名也终于有了实的男人强多了,怎么着,你很羡慕?应该很羡慕吧,毕竟无论是傅御,还是太子,这
  样的男人都是你终生都可望而不即的,我却唾手可得,叫你如何能不羡慕呢?”  “让我来猜猜啊,看你酸成这样,不会是已经妄图勾引过太子,以免将来无人可依,却被太子给狠狠的拒绝羞辱过了吧?不怪你羡慕又妒忌,可惜就跟我是正妻生的,你却是小老婆生的,我能有这么好
  的命,到哪儿都被人捧着宠着,你却得从泥淖里挣扎着求生,历尽千辛万苦才有今日一样,你再羡慕都是羡慕不来,再妒忌也是妒忌不来的。”
  哼,她自己脏了,就想把别人也拉下污泥潭里,与她一样的脏,简直就是做梦!  说完,眼见许宓被气得妆容精致的脸都扭曲了,又坏心的继续道:“对了,算着时间,许二老爷才死了几个月,你连热孝期都还没过吧?就这般穿红着绿,浓妆艳抹,还日日都在想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念
  头了,你就不怕许二老爷变成鬼,也不放过你,夜夜都回来找你吗?毕竟,若不是因为你,他至今可还活得好好儿的,而不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由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堆白骨了……”  许宓额头青筋直冒,再也忍不住尖声打断了许夷光:“贱人,你胡说八道!本宫要守什么热孝,那许二老爷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若本宫都要守了,你岂不是更得替他守了?何况害死他的人可不是本宫,本宫是接了他回京享福的,不像你,之前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等他好容易回了京,还不肯放过他,非要要了他的命,才肯甘心,他就算真变了鬼,第一个也该回去找你,让你日日夜夜都不能安
  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许夷光冷笑:“是吗?可惜我的父亲是永安伯汪思邈,我与许二老爷无论是从名分上说,还是从情感上说,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回来找我?我也没做过任何亏心事,自然不怕半夜鬼敲门。反倒是你许宓,好歹也蒙他疼爱了十几年,当了他的掌上明珠十几年,到头来却为了给一个外人添堵,便直接害死了他,听说他还死得极惨,死不瞑目呢,你真不怕他午夜梦回时,来找你,或者……他已经来找过你了?那你可就要自求多福,别真让恶鬼给缠得死于非命了!”


第1177章 江太医
  许宓脸白一阵青一阵的,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许夷光了。  因为她还真梦到过许明孝,且不止一次,但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他满头满脸是血,凄厉的问她为什么要害死他,他再不好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曾疼爱过她十几年,她为什么要害死他,她就不
  怕天打五雷轰吗?  每次许宓都会生生被吓醒,然后汗湿衣背的再也不敢睡,只能大睁着眼睛到天亮,这种做噩梦的经历,她已很久没有尝试过,而以往每多被噩梦惊醒一次,她心里只会多一分恨,并不会有任何的害怕
  或是心虚。  可如今,她心里的害怕与心虚却一次比一次多,让她都有些害怕夜晚,害怕睡觉了,她是恨着许明孝没错,恨他当初无情无义,可当初许明孝也是真的疼她,是真的把她当过眼珠子心尖子的,她自己
  岂能不知道,岂能感觉不到?
  也正是因为许明孝曾那样疼爱过她,她也曾全心全意的敬爱过他,后边儿才会那般的恨他,没有爱,又何来的恨呢?
  像许夷光,便只会觉得无所谓,因为她与许明孝一开始便只有父女之名,从无父女之情,到后来,更是连名都没有了,说到底,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差别,当然不会害怕,内疚与心虚了!  许宓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压下了满腔的狂乱情绪,看向许夷光冷笑道:“贱人,你还有脸说你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当初若不是你和你那个贱人娘无情无义,害得父……许二老爷丢官又丢功名,若不是你们母女一心攀高枝儿,不留任何余地,他又岂会一步一步,落得一无所有,受尽屈辱的下场?他也不会被送到煤窑子里去,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他落得最后惨死的下场,都是你许夷光
  害的,你也无论如何否认,都否认不了他是你亲生父亲,他给了你生命,你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事实,你才该被恶鬼缠着死于非命,你才该天打五雷轰!”
  许夷光却只是淡淡一笑,“好啊,那我们就等着看,恶鬼到底会去缠谁,雷公又会劈谁便是,毕竟人能被威逼利诱,鬼和雷公却不能,不是吗?”
  顿了顿,继续道:“丽妃娘娘还有话说吗?若是没有,臣妾先告辞了。”
  说完欠身一礼,不待许宓叫起,已径自起身,带着大寒大步去了。
  剩下许宓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又是愤恨又是后悔。  愤恨的是许夷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与该死,竟一点已沦为阶下囚,只能任人宰割了的自觉都没有,真以为她这个从二品专宠丽妃是摆设,真以为她治不了她是不是?惹毛了她,待会儿就求皇上赐死
  她去,大不了大家都别活了!
  后悔的则是,她本来是想来与许夷光缓和关系的,太子摆明了对她是真心,不然也不能人都回宫这么久了,一直没动过她了,若不是看得太重,何以这般的小心谨慎,这般的瞻前顾后?  反观她,却是连生死都在太子一念之间,偏太子又对她不感兴趣,她除了强忍屈辱与恨意,试图从许夷光身上下手,让她将来替她向太子说几句好话,至少保她不死,保她还能安享富贵以外,还能怎
  么着?总不能真去死吧,她还没活够呢,怎么也能再活几十年,才肯甘心!  可惜她一见到许夷光,一见到她那副高傲无畏,好像什么都打不倒她,她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便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别说与她缓和关系了,分明已经又雪上
  加霜了——因着这个结果,许宓心里也越发后悔了,更多却是后悔的她竟然会想到来向许夷光低头,简直就是疯了!  许夷光与大寒一道走远后,大寒方低声道:“这丽妃到底图的什么,知道夫人根本不怕她,不买她的账,也知道自己是个色厉内荏的怂货,根本不敢真怎么样,却还是要来挑衅夫人,不是摆明了自取其
  辱吗?”  许夷光嗤笑一声,道:“她怕是以为我如今肯定会怕她,会求她,才会忍不住来我面前显摆的,毕竟她已经是丽妃了,这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和皇贵妃,也就她最大了,我怎么可能不怕她,不想求她呢
  ?”
  可惜她和许宓从来不是一路人,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回到东宫,许夷光先去看了刘良媛,给她诊了脉后,让她继续按自己昨日开的方子吃药,“……再吃个两日,药效应当就能彻底出来了,良媛不必害怕。”
  刘良媛对自家殿下的嫡亲舅母,当然十分的尊敬,加之又辗转听说了昨夜的事,约莫猜到了太子的心思,对许夷光就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了,强撑着对她谢了又谢后,方让人好生送了出去。
  许夷光回到自己院里,梳洗更衣后,总算可以歪在榻上歇息了。
  却是一闲下来,便满脑子都是傅御和两个孩子,心情如何还能轻松得起来?惟有托腮发呆了。
  如此到了傍晚,江太医蒙方皇后传召,提着药箱,到了凤仪宫,只当这一趟只是个寻常的请脉治病。
  不想由宫人引着进了方皇后的寝殿后,却见本该卧病在床,等着他诊治的方皇后,却衣妆齐整的端坐在靠窗的榻上,脸上哪有一丝的病容?
  江太医心里立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上前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敢问皇后娘娘哪里不适,能容微臣给您先请个脉吗?微臣观皇后娘娘的气色,倒不像是凤体有恙的样子,那微臣待会儿例行去给皇上请
  平安脉时,禀告了皇上娘娘并无大碍之事,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
  侧面告诉方皇后,他待会儿就要去给皇上请脉,可不是方皇后想把他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方皇后自然听出了江太医的言外之意,淡淡一笑,叫了一声:“方嬷嬷。”
  方嬷嬷便吩咐宫门的几个太监:“你们几个进来,关门!”
  那几个太监立刻应声进殿,关上了门。  江太医心里就更慌了,看向上首一脸威严的方皇后,强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微臣若能做到,定然无有不从。”


第1178章 审问
  方皇后闻言,脸上有了一丝笑模样,点头道:“你若真知无不言,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现在本宫问你,太子与皇贵妃到底让丽妃给皇上都吃了什么,才能让皇上那般言听计从,龙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的?
  你若敢有一个字的隐瞒,本宫保证明年的此时此刻,便是你的忌辰!”
  说完见江太医无论如何自持,脸色仍一下子变了,眼里的慌乱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心里终于有了底,看来康宁的怀疑果然不是无的放矢,那今日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江太医的确已是唬得魂飞魄散,衣袖下的手更是抖个不住。  那般隐秘的事,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的?既然敢这般问,可见是手里已经有证据了,自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谁都能轻易捏死他,他是不是马上就要身首异处,家破人亡
  了?  不对,皇后娘娘若真有证据了,大可直接拿了证据见皇上去,又怎么会巴巴的哄了他来,可见是在诈他,那他更得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承认了……想到这里,江太医一脸惊讶的开了口:“皇后娘娘这
  话是怎么说的,微臣一个字也听不懂啊,娘娘到底有何吩咐,还请明示,微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皇后凉凉一笑,“江太医,你是不是以为,你只要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本宫便奈何不得你了?还是你以为,本宫今非昔比,不再是大权独握,皇上也敬重有加的皇后娘娘,就连你一个小小的太医,
  都得忍了?方嬷嬷。”
  方嬷嬷忙应了一声“是”,看向江太医冷笑一声:“江太医既不肯吃敬酒,那就吃罚酒吧!”
  说完一挥手。  方才那几个太监便一窝蜂上前,不由分说把江太医给按到了地上,按得江太医动弹不得后,又不由分说将一张打湿了的桑皮纸,贴到了他脸上,不但把他的喊叫声:“皇后娘娘,您想干什么,您不能这
  般对微臣……”
  都给堵了回去,也让他很快便因窒息的痛苦,拼命的挣扎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江太医以为他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之时,他脸上的桑皮纸终于被揭走了,他立时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起新鲜空气来,那种窒息的痛苦,当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方皇后又凉凉开了口:“江太医,这下你明白方才本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江太医满脸的害怕与挣扎。
  他若不说,只怕今夜真要死在凤仪宫了,可他若说了,不但他,连他的妻儿亲人都得一块儿死……
  就只这一瞬间的犹豫,脸上便又被蒙上了桑皮纸,窒息的痛苦也再次袭来,让江太医再次本能的剧烈挣扎起来。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按着他的那些手都没有丝毫的松动,渐渐的,他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模糊,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真就这样死了吧,蝼蚁尚且贪生,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真就这样成了贵人们争斗的牺牲品吗?
  耳边恍惚听见方嬷嬷的声音:“娘娘,真把人弄死了,可不好善后啊,到底是太医,不是奴才。”
  然后是方皇后漫不经心的声音,“怎么不好善后了,就说天黑路暗,他一个不小心跌到了水里,难道谁还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太医来给本宫治病,回程却出了意外,便问本宫的罪不成?”
  江太医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可不是吗,他一个小小的太医,便是死了也是白死,难道还能指望太子与皇贵妃替他报仇雪恨不成?只怕连他的家人,他们都得一并给灭了口,才能放心,那他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别说为家人换取安
  稳无忧的后半生了,反倒要连他们一并给害死……
  “唔唔唔……”
  江太医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力挣扎起来。
  方嬷嬷见状,与方皇后对视一眼,吩咐那些太监:“放开他吧。”
  江太医因此终于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手脚也终于得到了自由,却是瘫在地上,半日都缓不过来。
  方皇后也不着急,闲闲的喝着茶,等江太医喘息够了,方笑着温柔的道:“江太医现在明白本宫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江太医忙拼命抬头:“微臣明白,微臣都明白了,这便如实禀告皇后娘娘。”
  声音嘶哑,形容狼狈,甚至差点儿就失禁了,总之方才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方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赐座吧。”
  便有两个太监抬了张椅子来,不由分说让江太医坐了上去。  江太医哪里敢坐,却见方皇后满脸的讳莫如深,只得半身坐了,小心翼翼道:“回皇后娘娘,丽妃一开始给皇上吃的药,微臣真没能诊出来,想来应当只是些催情的,且剂量小,所以才会不止微臣,其他孙太医何太医等太医也没能诊出来。至于后来太子与皇贵妃让丽妃给皇上吃的,除了催情壮阳,还有些慢性的毒,据微臣看来,应当是信石马钱子之类,一开始还体现不出症状,时间一长,便会出现头
  痛头晕,烦躁,胸口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等症状,事实上,皇上如今已经有这些症状了……”
  方皇后眉头一跳,冷声道:“那皇上自己的身体,自己都没察觉到异样,不曾怀疑过吗?时间再一长,又会怎么样?”
  江太医吞了口口水,小声道:“时间再一长,皇上还会出现惊厥的症状,昏厥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那这个‘时间再一长’,到底是多长的时间?三年、两年、一年,还是只有几个月了?”方皇后声音越发的冷。
  江太医小声道:“多则一年,少则七八个月,甚至五六个月……”
  所以太子才敢那般的肆无忌惮,因为只要再等几个月,他便是皇上了,谁还能阻止他为所欲为,谁又还敢阻止他?
  如今不过是提前演习适应一下而已。  方皇后无声冷笑,皇上不是很看重信任他的太子,也一再的给皇贵妃体面,更是把丽妃快要宠上天了吗,就该让他看看,他全心信任宠爱的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货色,到底又是怎样在背后捅他刀子的!


第1179章 揭穿
  方皇后想着,看向江太医冷冷道:“本宫这便带你见皇上去,等见了皇上后,你把方才的话,都一五一十再与皇上学一遍,本宫力争保住你的家人,怎么样?”
  至于江太医自己,既敢参与欺君弑君,自然是活不成了,甚至连他的亲人家族,都要受牵连,但方皇后既答应了会力保他的家人,自然便会竭力替他争取。
  江太医如何想不到这一点,可立时就死与苟延残喘一阵后再死,到底不一样,且他现在纵后悔,也已经迟了,不想方皇后却愿意力保他的家人,总算他不会白死了。
  因忙跪下哽声道:“微臣多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等见了皇上,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皇后满意的“嗯”了一声,打发了方嬷嬷看家,然后带着几个体己的宫人太监,乘着夜色,径自去了乾清宫皇上的寝殿。
  皇上却去了许宓宫里,方皇后也不急,打发人去了许宓宫里请皇上即刻回来后,便安然坐下,静候起皇上回来了。
  却说皇上这些日子因为与许宓床笫之事颇多,自己都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了,虽心里委实不想接受这一点,却也不得不接受,是以连日来都听江太医的,开始在慢慢的保养了。
  正好太后病着,他连借口都是现成的,“朕忧心太后的病情,哪来旁的心思?”
  偏许宓又是个惯会撒娇卖痴的,每每都缠得皇上拒绝不得,当时倒是欢愉了,事后却越来越长的时间才能缓得过来,哪还敢再肆意而为?
  此时也不例外,皇上又被许宓缠得动了火儿,却仍保存着理智,“朕今儿真的没有兴致,爱妃且别再调皮了。”
  许宓衣衫半遮半掩,面若桃李,着实勾人,闻言娇笑道:“皇上真的没有兴致吗?都这样了,还骗臣妾,莫不是不爱臣妾了,还是已经看上哪位新人了,那臣妾可就要伤心了……”
  一面说,眼角眉梢全是春情,心里却满是厌恶,一个糟老头子,当她很想与他翻云覆雨了,不过是领了太子和皇贵妃的命,必须尽可能多的缠着皇上鱼水之欢,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皇上让许宓勾得呼吸越发的急促,眼看就要敌不过理智,将人给压到身下,爽了又再说。
  就听得外面传来常公公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乾清宫立等着见您,说有很要紧之事禀告您,希望皇上能即刻回去一趟。”
  皇上好事被打断,却反倒复找回理智,松了一口气,道:“朕马上就回去。”
  然后与许宓道:“皇后病了这么些日子,朕一直不得空去看她,如今她又抱病到了乾清宫求见朕,定是要十分要紧之事,朕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瞧爱妃。”
  说完便起身,由得宫人上前,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径自去了。
  余下许宓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满腔都是怒火与心事,是真没那个兴致伺候皇上,如今皇上是自己走的,明儿皇贵妃便知道,也怪不着她了。并没多想方皇后大晚上的“抱病”来求见皇上,当中会否有蹊跷,反正她只是一个棋子,谁都可以摆布,管下棋的人彼此斗得你死我活呢——当然,也是因为许宓以为事情做得足够隐秘,太子与皇贵妃也足
  够强,压得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敢乱说,才会这般事不关己的,她哪里能想到,方皇后会使出那样的雷霆手段呢,方皇后叱咤后宫时,她还不知道在哪里!
  皇上由常公公一行簇拥着回了乾清宫自己的寝殿,果见方皇后已在等着他了。
  因方皇后都病好几日了,他也没去看过她,这会儿见了,不免有些讪讪的,道:“皇后说有十分要紧之事禀告朕,到底是什么事?你既身体不好,就不该自己来见朕,该打发人请了朕过去见你才是。”
  方皇后先给皇上行了礼,方道:“臣妾身体已无大碍了,之所以星夜前来求见皇上,是有一件攸关皇上安危与江山社稷的大事,要即刻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
  攸关他安危和江山社稷的大事?
  皇上见方皇后一脸的郑重,浑浊的双眼立时锐利起来,踱到榻前坐了,方看向方皇后沉声道:“你且说来朕听听。”
  方皇后应了一声“是”,吩咐自己的内侍,“带孙太医进来。”
  内侍忙应声而去,很快便带了江太医进来。
  江太医见皇上一脸的不怒自威,还是那句话,老虎纵老了、病了,依然是老虎,何况他还死到临头了,又岂能有不怕的?
  立时便跪在了皇上面前,颤声道:“微臣有罪,求皇上降罪。”
  皇上眼神越发的锐利,“哦,你何罪之有啊?”江太医抖得越发的厉害,却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只得颤声把事情一五一十都与皇上说了一遍,末了哭道:“微臣当初虽收受了皇贵妃娘娘大量的金银珠宝,却并不只是被那些金银珠宝给迷了眼,更多还是不得不收,否则微臣的妻儿和亲人,便都只有死路一条。微臣也是不得已,心里实是不敢做那样大逆不道之事的,不然也不会数次提醒皇上,一定要注意保养了……微臣自己罪无可赦,不敢再奢望皇上的
  宽宥,只求皇上能饶微臣的妻儿和亲人们一条贱命,只求皇上能开恩。”
  一面说,一面已捣蒜般给皇上磕起头来。
  皇上一张脸早已是黑如锅底,好半晌都不说话,也不动,屋里也因此越发充满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与压抑。
  不但唬得江太医越发的肝胆俱裂,殿内其他人也是两股战战,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根针。
  还是面上虽也一派小心翼翼,实则心里并不怕皇上,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方皇后最先发现了不对劲儿,急得迭声叫起“皇上”来,“您没事儿吧,您别吓臣妾啊……”
  皇上才身体一晃,直直往旁边栽去。
  唬得方皇后又是一声惊叫:“皇上——,江太医,别急着磕头了,快来给皇上瞧瞧,快!”
  皇上现在可不能有事儿,不然她别说扳倒太子和皇贵妃了,只怕还要白为他们做嫁衣。常公公也忙忙上前,帮着方皇后一起将皇上平放到了榻上。


第1180章 功亏一篑
  如此一阵忙乱后,皇上总算醒了过来。
  方皇后却犹不放心,再四的问江太医:“皇上真没有大碍吗?”吃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身体只怕早就垮了,真还经得起折腾吗?
  江太医也再四的保证:“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只是一时痰迷了心窍,真没有大碍。”
  只是趁众人都不理会时,又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补充了两个字儿‘暂时’,方皇后方松了一口气。
  皇上彼时也已缓过来了,却冷静得超乎想象,示意常公公扶了自己起来,然后吩咐他:“立刻传金远峰、郝奕明!”
  金远峰是金吾卫指挥使,郝奕明是锦衣卫指挥使。
  方皇后心里一喜,知道皇上这会儿虽免不得恼羞成怒,但对性命和大权的在乎,还是占了上风,所以他暂时不会计较旁的,只会想着怎么把那竟敢欺瞒甚至是谋杀他的人碎尸万段!
  果然,皇上下一个命令,便是:“把丽妃那个贱人,立刻给朕拖去慎刑司,朕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给了她一切,富贵、尊荣还有无上的宠爱,她却是这样回报他的,甚至她以非常手段来争宠,以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来迷惑他,他都能饶恕他,唯一不能饶恕的,便是她竟然敢与太子皇贵妃狼狈为
  奸,给他下慢性毒药,摧残缩短他的生命,竟敢弑君弑夫,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常公公听得这个命令,却是有些犹豫,片刻方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不要先……先问一问丽妃娘娘,万一、万一当中有所误会呢,届时那个、再后悔……只怕、只怕伤感情……”
  之前皇上那般宠爱丽妃娘娘,怎么可能光是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的“功劳”,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上对她是有真感情的?
  那现下这般的不留余地,回头想再回圜,可就难了,皇上若真恨毒了丽妃娘娘,怎么不直接下旨赐死了她,仍要留她一条性命呢?不就是心里还是舍不得吗……  常公公话虽说得半含半露,方皇后还是听明白了,深知许宓就是个祸害,虽是小人物,坏不了大事,留着将来万一再给自己添堵也是没必要,什么生不如死,在她看来,都没有死来得惩罚重,毕竟活
  着就有希望,死了才真是任何希望都没有了。  于是抢在皇上之前开了口:“皇上,其实还有一件事,臣妾没有告诉您,怕告诉了您,您会气坏了龙体,可臣妾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您,还请皇上先答应臣妾,待会儿别生气,您若是气坏了龙体,可
  叫臣妾怎么办,又让您千千万万的子民怎么办?”
  皇上闻言,立时便知道方皇后只怕还隐瞒了自己一些不堪的事,他倒要看看,那个逆子和那两个贱人,还敢狗胆包天到什么地步!
  皇上因沉声道:“你说吧,朕答应你,不生气。”  方皇后这才应了“是”,又吞吞吐吐把许宓的来历,和她在跟皇上之前,都跟过谁……都说了一遍,末了满脸通红的低声道:“这样的事情,臣妾实在是难以启齿,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再被那个贱人给
  蒙蔽下去了,她心里指不定还怎生得意,连堂堂一国之君,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了……皇上别生气,都是臣妾失言了,求皇上千万息怒……皇上……”
  皇上一张脸这回由锅底黑,变成了猪肝红,等不到方皇后把话说完,已捂着胸口,再次往后倒去。
  这回江太医便有经验了,虽隔着幔帐,远远的跪在外面,里面的动静一概听不真切,依然一听得方皇后的惊呼,便忙忙进了殿内,驾轻就熟的又给皇上诊治起来。
  常公公则早吓得跪在了一旁。
  都怪他多嘴,若不然,皇上也不会气成这样,可他若不多那个嘴,到头来,皇上还是会怪他,如今更好,连皇后娘娘一并给得罪了,他都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还是马失前蹄了……
  方皇后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与常公公计较,直接低喝他:“还愣着做什么,皇上方才不是让你传金大人郝大人吗,怎么还不去?”
  常公公这才如蒙大赦,忙忙起身却行退出去,传两位指挥使去了。  不多一会儿,皇上再次苏醒了,这次说话就没方才那般利索了,手也有些发抖,第一句话便是喝命常公公:“把孙奎那个狗奴才,给朕五马分尸!立刻去办!再把丽妃……不,把那个贱人,给朕拖到慎
  刑司,所有酷刑都给朕来一遍,朕要让她活活被折磨致死,快去——回来,给朕把那贱人送去最下贱的青楼,她不是离不得男人,什么男人都瞧得上吗,那朕便让她千人骑万人枕,快去!”
  方皇后听得皇上连这样粗俗的话都说出来了,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可见是气得狠了。
  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皇家就要成为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笑柄,所有男人也都会以为皇上的女人人尽可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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