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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门医娇-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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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夷光方叫了小寒去取骰子。
夫妻两个玩了一会儿,当然局势还是一边倒,弄得最后许夷光又恼羞成怒后,眼见时辰不早,方让小寒收了骰子,再让胡妈妈大寒领着人摆了午膳,傅御待会儿还得进宫当值,可耽搁不得。
也正是想着傅御今儿该当值,怕他进了宫后,因心情不佳,当值时出什么岔子,许夷光才一心想逗他开心的。
待送走了一身官服,挺拔威严的傅御后,许夷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
傅御虽放了狠话,也以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决心,她却直觉靖南侯太夫人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可傅御能把人送走一次,难道还真能次次都送走不成,他总不能真不顾及老母亲的身体,她也不想他夹在中间难做……不然,她先给弄一个有名无实的得了? 许夷光才把自己的这个想法与胡妈妈提了提,胡妈妈立刻说道:“不瞒夫人,您纵现下不说这事儿,回头我也要找机会劝您的。与其等太夫人赏人下来,您拒无可拒,倒不如您自己先提一个人起来,太
夫人总不好再赏了,便她老人家还要再赏,也自有您抬的人与太夫人赏的人打擂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别想有任何可乘之机,猫狗一般的东西,难道还要您亲自与她过招不成?那也忒掉价儿了。”
“至于四老爷肯不肯去她们屋里,那便只有四老爷自己才能控制了,太夫人总不能硬逼着四老爷去,不然就是硬逼着您逼四老爷去吧,说破了大天,也没有这样的理儿,您说是不是?”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许夷光迟疑。
可哪怕只是有名无实的,她心里也不得劲儿,更觉得是对她和傅御感情的亵渎。
况有名无实的哪是那么好找的,是人就有私心,也有贪心,她可不想亲手为自己埋下一颗炸弹,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炸得自己体无完肤。 胡妈妈见许夷光迟疑,忙又道:“夫人,您千万别因小失大啊,四老爷一颗心都在您身上,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能连您小日子……都仍歇在正房了,所以只是一个虚名而已,您有什么舍不
得的?”
许夷光沉默片刻,方道:“再说吧。” 暂时不欲多说这事儿了,的确是虚名不假,可既有了名,将来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再有了实,便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的事了,届时她才真是打落了牙齿还得和血吞了……可惜今日是不宜再去九芝堂了
,忙碌起来,时间总得过得快些,也就不必像现下这样,坐困愁城,度日如年了。
晚间傅御当值宫中,许夷光只得一个人去了清心堂问安。
靖南侯太夫人却摆明了正恼着她,直接让赵妈妈出来说:“太夫人说还想多活两年,所以让四夫人回去,也省得她老人家见了您,又得生一场大气,病情也要越发加重了。”
引得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拿异样的目光看许夷光,换个脸皮薄些的,怕是要羞愤欲死了。
许夷光却是满心的无所谓。
小寒低声替她抱不平:“这样的不给夫人留体面,也忒过分了吧,让夫人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何况夫人没脸,四老爷难道就面上有光么?” 她还劝起小寒来:“你这丫头,我都没生气呢,你有什么好气的?我的威信,也从来不是靠太夫人给不给体面来树立的,再者太夫人心里有气,难道还让她憋着不成,她都这个年纪了,又是老封君,这
世上还真没多少能让她憋气的人了。”
她反倒要感谢靖南侯太夫人不想见她,不然她还得当着众人的面儿,认错赔不是,伏低做小,大家来来回回的打机锋,相较之下,她宁愿靖南侯太夫人这样直接给她没脸。
靖南侯太夫人许是也想通了这样直接不见许夷光,反倒不痛不痒,称了她的意? 翌日早上许夷光再去清心堂问安时,她便让赵妈妈给了许夷光一本经书,让她跪在她的卧室外诵读,“……四夫人医术虽高明,到底有些病药石一时间起不了作用,所以今儿就劳烦四夫人替太夫人诵一
日的经吧,听着经文,太夫人一定能睡得好,睡好了,想来明儿身体就能大好了。”
这便是摆明了磨搓许夷光了,大冷的天儿,跪着诵一日的经,谁能受得了?
许夷光却还只能应下,跪在靖南侯太夫人的卧室前,诵起经来。 孝道可是人之大伦,她自然不能让靖南侯太夫人把“不孝”的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只是本来她看在傅御份儿上,从没想过要算计靖南侯太夫人之类,也没想过要对傅御耍心眼儿的,如今看来,是不能
够了,她不能把自己的仁慈,变成别人嚣张的资本!
里边儿靖南侯太夫人听着许夷光一声一声的诵读经文,却是得意至极,哼,从来做婆婆的要磨搓儿媳,都是易如反掌的事,贱人还真当她治不了她了?
午间傅御下了值后,惦记着许夷光一个人在家,不知道靖南侯太夫人会怎么为难她,快马加鞭只用了往日一半的时间,便赶回了侯府。
不想却是刚回府,就得到消息,“太夫人让四夫人跪在自己卧室外,诵读一整日的经文。” 因忙忙赶到了清心堂,正好又看到许夷光再也撑不住,软软瘫倒在了地上的情形,立时赤红了眼睛,铁青着脸对着门帘扔下一句:“母亲,夷光就是我的命,您若再这样对她,我就带了她搬出去住,让
您眼不见心不烦,您总满意了吧?” 便抱起许夷光,一路回了清风堂。
第769章 各打五十
回清风堂的路上,小寒还惟恐傅御不够愧疚,又红着眼圈加了一把火:“自打那年为将军挡了那一箭后,县主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平时好生养着,还看不出什么来,她也从不许我们告诉将军,怕将军心里
过不去,可如今这么冷的天儿,地上那么凉,赵妈妈还连一个蒲团都不肯给县主,两个时辰跪下来,便是奴婢,只怕也要撑不住的,何况县主呢?”
说得傅御越发的心痛,也越发的懊恼,待稍后许夷光冰冷一片的身体终于回暖了不少,人也“醒转”了过来,顶着两个跪得青紫交加的膝盖,再三向他保证了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后,立时又出去了。
却是没再去清心堂,而是又去找了靖南侯。 许夷光待他离开后,方叫胡妈妈取了药油来,“快好生给我上了药揉揉,真是痛死了……这样揉,才能把淤血都揉开,也才能把寒气都发出来,但又能更青更紫,蔓延至更大一片,看起来越发的触目惊
心,总不能枉费了我特意不要蒲团,一整个上午,也一杯茶都不吃,水米不进的牺牲才是。”
赵妈妈虽狐假虎威,一直一副后娘脸,但她若开口要蒲团热茶,想来她还是不敢不给的,可她偏就不开口要,偏要如了赵妈妈和里边儿靖南侯太夫人乐得装忘记了的意,为的可不是折磨作践自己。
胡妈妈满脸的心疼,“夫人就算要让四老爷更心痛,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着了凉,坐下病根来可如何是好,您可还年轻,还没生小少爷小小姐呢,您就该好歹要个蒲团才是啊。”
又说小寒,“你也是,跟着胡闹,也不想想这是能闹着玩儿的吗?”
许夷光忙笑着替小寒开脱:“妈妈别说她了,当时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何况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然也不敢这样作了,你就放心吧。”
胡妈妈这才不说什么了,专心给她上药。
一时上完了药,又吃了大半碗热腾腾的鸡汤面,许夷光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又担心起傅御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看他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别真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才是。
傅御却回来得很快,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已。
回来便告诉了许夷光他的去向,“我方才去找大哥了,提出要分府出去单过。”
靖南侯自然不同意,靖南侯太夫人还在呢,现在就分家算怎么一回事?如今自家人可万万离不得心,不然安内都做不到了,还怎么一心攘外?
因问傅御原因,让傅御总要给他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虽然他心里约莫知道原因。 傅御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与靖南侯说了一遍,末了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打当初夷光替我挡箭,奋不顾身的救我一命开始,我便在心里暗暗起了誓,这辈子只会守着她一个人过,与她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如若辜负了她,必遭天打雷劈!何况我们才成亲半年而已,母亲到底在着急什么,当母亲的,难道不也该盼着儿子儿媳和和美美吗,可我瞧母亲,怎么却像是巴不得我们夫妻失和,同床异梦的架
势?” “我实在担心再这样下去,不是母亲见我们始终不肯如她的意,气坏身子,就是夷光真对我冷了心,我们夫妇再别想有和美恩爱可言,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们搬出去,让母亲眼不见心不烦,恳请
大哥成全。”
可惜靖南侯还是不肯松口,反倒把傅御骂了一顿。 说他完全可以换一种更缓和的方式,他一上来就那般激进,那般不留情面,母亲不生气才怪了,甚至本来只有三分气的,也要变作十分了,毕竟青蔷可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赏的,范妈妈更是跟了
她多年的老人儿,他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还说若是换了自己,把人就搁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养着便是,只要他自己不肯去青蔷屋里,谁能奈何得了他?
那般的不留情面,看在当娘的人眼里,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什么,哪个当娘的人又得受得了!
不过骂完傅御之后,靖南侯也承认靖南侯太夫人此举的确不妥。
他们这样人家,嫡子是一定要生在庶子之前的,丫头婆子更是一大堆,通房姨娘说穿了不过玩意儿,真能服侍主子的衣食住行多少?
她果真抱孙心切,也该多督促许夷光才是,赏通房不是摆明了挑起矛盾么?
所以两边都该打五十大板,谁都不能说没错儿。 但靖南侯心里还是要恼靖南侯太夫人更多些,赏通房这样的小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婆媳间那些个鸡毛蒜皮他也可以当不知道,那她也不能那样大张旗鼓的罚许氏跪着念经书啊,许氏是一般的
儿媳妇,对待她能用一般人对待儿媳妇的方式吗?
自家都信不过许氏的医术,要让她跪着诵经来让病早些好了,还叫别人怎么敢信? 传了出去,之前自家费心经营的“宽仁无私”的好名声,还有“舍小家为大家”的高风亮节,也要自打嘴巴,成为一场笑话了,人只会说,分明靖南侯府就是沽名钓誉,嘴上一套背地一套么,不然靖南侯
太夫人怎么会一得了机会,立马磨搓康宁县主?
真是的,到底要他怎么说,才能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 正常婆婆又有谁跟她似的,巴不得儿子儿媳失和的,固然要拿捏儿媳,可本质上还是要盼着儿子儿媳好的吧,甘氏当初刚进门时,夫人做婆婆的,有这样做过吗,再这样下去,四弟不离心也得离心,
甚至还要动疑了……
靖南侯最后强忍怒火给傅御下了保,他会尽快去找靖南侯太夫人好生谈谈,等他谈过了,若靖南侯太夫人还没有改变,他再说搬出去的话也不迟。
但在那之前,他一丝意思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让太夫人知道了,真气坏了身子,后悔的还不是他自己么?
傅御想了想,到底同意了靖南侯的话,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又何尝真想搬出去,真想伤老母亲的心?
许夷光听得靖南侯下了保,心下稍松,叹道:“只盼大哥的话,母亲能听进去吧,只要母亲以后不再赏人给你了,咱们当着阖府上下的面儿,给她磕头赔礼又何妨?” 傅御“嗯”了一声,“我也做得不对,太激进太不留情面了些,等于是直接不给母亲面子,不怪她恼,是该好生赔个不是才是。”
第770章 善变
但若大哥都与母亲再次谈过了,他们也赔了不是,母亲还不肯打消念头,过段时间又故技重施的话,他也只能带着敏敏,搬出去了。 他早说过,他娶敏敏回家是为了给她爱与尊重,让她过好日子,可不是为了让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母亲也只是他的母亲,不是敏敏的,要尽孝他自己来就好,他也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尽孝,为什
么一定要用委屈自己妻子的方式来!
在这件事上,他更是坚决不能退让,上辈子傅烨一开始何尝没有替敏敏出过头的? 但在大嫂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下,到底还是退了第一步,然后便有了第二步,第三步,丈夫都退让了,敏敏能怎么样,只能跟着一次看似一小步,实则却是没有限度没有尽头的退让,以致终于到了退
无可退,香消玉殒的下场,这辈子他绝不会再让她重蹈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了!
傅御越想,便越是坚定了心里的念头。
等晚间临睡前,胡妈妈给许夷光上药时,他在一旁瞧得许夷光越发青紫一片,看着说不出触目惊心的膝盖后,他心里的念头就更坚定了。
上前自胡妈妈手里接过了药油,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给敏敏上药就好。”
胡妈妈闻言,看了一眼许夷光,见她点头后,方应了“是”,带着大寒小寒等人退了出去。
傅御方倒了药油在手,轻轻给许夷光揉起来,一面揉一面低声道:“敏敏,还痛吗?”
许夷光见他满脸的心痛与怜惜,忙笑道:“你揉得这么轻,怎么会痛,就算揉重点,也不会很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何况你不揉重点,淤血可散不去,所以,你还是加大点力道吧,别怕我痛。”
傅御无声应了,吸一口气,稍稍加重了力道,许夷光果然没嚷痛,脸上也不像痛苦的样子,他方放心又加重了力道。
这样揉了一会儿,确定已经给她把伤处都揉透后,他才松了手,却是一抬头,就对上许夷光还来不及掩饰因为疼痛,和强忍疼痛而几乎扭曲变形的脸。
见他看过来,她还立时强挤出了一抹笑来:“比刚才好多了呢,可见让你这半个行家来揉,比胡妈妈一个完全的外行靠谱多了。”
傅御见她眼圈红红的,额间甚至还有细汗渗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痛、自责、怜惜、歉然、愧疚……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涌上了心头,让他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偏偏伤害她,带给她痛苦的人是他的亲娘,他除了心痛她,连为她原样讨回来都做不到,亏他当初还有脸当着她和她亲人们的面儿承诺,婚后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许夷光见傅御眉头深锁,面部僵硬,伸手抚上他的眉心,笑道:“我真的没事儿,至少远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所以你别再自责了。”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又说道:“其实,我这膝盖看着吓人,实则并没有看到的那么严重。我皮肤小气,轻轻一碰一擦,就能青几日你是知道的,我白日里晕倒,也是算着时间你该回来了,本来只有三分晕乎,直接给放大到了八分的,就是想让你越发的心痛,也越发的恼怒……甚至,我还是故意遂母亲意的,不然一句‘小受大走’,便能堵得母亲发作不得了,我也是故意不要蒲团,不要热茶的
……” 越说越是不好意思,“可我这会儿看你这样,我又后悔了,我不该这样的,你待我那么好,爱我胜过一切,我却还要对你使心眼子,这般相爱了,还使心眼子,是因为彼此还不够爱,还不够信任么?这
话我自你下午走后,就一直憋在心里,这会儿总算说出来了,心里也总算好受了些,你要骂要生气,就来吧,我做好准备了,受得住。”
憋在心里不好受是真,挣扎也是真,只因她实在不想为算计靖南侯太夫人,就寒了傅御的心,他又不是傻子,慢慢儿的总会回过味儿来的,到时候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对她很失望,也会很后悔?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必须迷途知返,连蚁穴都给消灭掉,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她也才对得起他的这番深情与维护。 至于靖南侯太夫人和她之间,她也相信他总能找到那个平衡点,总能让两边儿都满意的,他自来就是那么能干的人,没道理这么点小事就能难住他,何况他还一心想做好这事儿,只要铁了心,就更不
难了。 傅御闻言,片刻方无奈的勾起一抹笑来,揉着她的头道:“没看到的那般严重,并不代表就不严重了,你可真是个傻丫头,这些话,能给自己的夫君说么,就该烂在心里才是啊,你倒好,还添油加醋的
说,惟恐我不恼似的。” 许夷光偏头嘟嘴道:“烂在心里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你总会明白的,毕竟鸡毛永远当不了令箭,何况人家不想对你耍心眼儿么,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慢慢的就同床异梦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我决
定嫁给你之初,就是奔着与你一辈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的。”
傅御让她说得心下大是感动,忍不住将她拥进了自己怀里,这么好的敏敏,母亲为什么就看不到她的好,为什么就非要给他们添堵呢,他是绝不会委屈她,也绝不会辜负她的,至死也不!
也不知道靖南侯到底什么时候去见的靖南侯太夫人,又是怎么与她说的,总之次日下午许夷光再去清心堂请安时,终于见到了靖南侯太夫人。 她的态度也再次有了大变化:“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当都是昨日老四媳妇你替我跪地诵经的功劳,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好几日没去九芝堂了,九芝堂忙得过来么?虽说如今伯爷回京了,到底人忙
事多,伯府又才喜添麟儿,伯爷正是该多陪陪亲家夫人与小舅爷的时候,老四媳妇你还是去九芝堂继续替伯爷分忧吧,府里有你嫂嫂和侄儿媳妇侄女们料理年事呢,足够应付得开了。”
竟是轻描淡写间,就把前事都揭过去的架势。
这也还罢了,竟还主动提了让许夷光继续去九芝堂,不用留在府里所谓帮着嫂子们操办年事,承欢膝下了,莫不是委实厌恶透了自己,又再发作不得,所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那倒真是好事了,大家仍跟之前一样,只早晚打个照面儿,客客气气的多好……
第771章 不死心
许夷光想着,笑道:“只要母亲能大安,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敢当母亲这‘难为’二字,倒是九芝堂,年底了一般都较往常更忙碌,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既母亲开恩,让我继续去帮忙,那我就恭敬
不如从命,多谢母亲了,等忙过了这一阵,回头过大年时,再好生尽孝于您老人家膝下。”
于是又是好一副“婆慈媳孝”的画面,就跟前几日的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压根儿没发生过似的。
看得众人是直撇嘴,还以为真能有一场好戏看呢,到头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也忒扫兴了。
不过看太夫人从头至尾都皮笑肉不笑的,便知道这事儿没完,终归她们还是能看上戏的,差别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也就继续等着吧,好饭不怕晚,茶吃后来酽么!
话虽如此,一个个儿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这便是有男人撑腰的好了,当真是把天捅破了都不带怕的,不过话说回来,人自己的腰杆子本来就够硬,她们除了羡慕妒忌恨,还能怎么样呢?
靖南侯太夫人等稍后打发了众人后,方沉下了脸来,捶着床恨声道:“贱人,一次次的给我添堵,让我不痛快,看我将来怎么收拾她!” 赵妈妈忙道:“太夫人仔细手疼,四老爷如今是色迷心窍,还在新鲜劲儿上,侯爷则是一家之主,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等过些时候四老爷的新鲜劲儿过了,不用您发话,自己也会往屋里拉人的,这男人
就跟猫一样,还能改得了偷吃的本性不成?到那时就够她喝一壶了,再等到咱们家五殿下……还不是您想让她上刀山,她就得上刀山,您想让她下火海,她就得下火海啊?” 靖南侯太夫人冷笑,“就怕还没等到那一日,我先让她给气死了!老四色迷心窍,忤逆不孝就不说了,连老大也次次都站在他们一边儿,与他们合起伙儿来气我,着实可恨,还说什么‘母亲现在有什么可急的,便许氏真生了孩子,将来当闲人一般养着便是,咱们家难道还缺那一碗饭不成?’,呸,许家当初临门娶李氏时,难道不是这样想的么,横竖也不缺李氏一双筷子,便是后来李氏生下了贱人,也只是
想着不过一个女儿,多一双筷子罢了,结果如何,被贱人弄得家破人散,我看不会那么蠢,给自己和自己的儿孙留后患,所以许氏是一定要死的,她也休想生下我们傅家的孩子来!”
她暂时不能动作了,不还有宫里娘娘么,娘娘赏的人,看她还敢不敢再挑唆了傅御送人,还真当她治不了她了!
许夷光自不知道靖南侯太夫人怎么想的,翌日一早,等送过傅御去上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后,她算着时间到清心堂应过卯——自然靖南侯太夫人还没起身,便去了侯府二门外上车,直奔九芝堂而去。
等马车出了靖南侯府的大门后,她撩起车窗帘才吸了外边儿一口气,已觉着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总算是出来了,再让她待在侯府,她得疯,果然她的八字与靖南侯府犯冲,两辈子都一样么?
一时到得九芝堂,汪思邈还没来,掌柜的等人见了许夷光,都是又惊又喜,“伯爷不是说这些日子县主都不会来了吗,怎么今儿来了,这是吹的什么风呢?”
许夷光只觉九芝堂从人到物哪哪儿都亲切,笑道:“当然是东风了,我在家闲着没事儿,想着年底了大家都忙,所以特地来帮忙的,这几日没有做手术的产妇吧?”
大家说着话儿,不多一会儿汪思邈也到了,瞧得许夷光,也是一怔,随即笑道:“你今儿怎么来了,你婆婆病好了?我还当你过年前,能再过来一次,逗留一盏茶的功夫了不得了呢。”
一面打发了众人,这才敛了笑,蹙眉低声道:“敏敏,我瞧你气色不大好,走路也不大对,倒像是伤了膝盖似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许夷光心里一紧,这师叔的眼睛也忒利了吧? 忙笑道:“能出什么事儿,我婆婆本来就是小病,我当日回去时,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让我来医馆帮忙呢,反正家里人多,也不用我帮着操持家务……倒是师叔,这几日听说都是一早来医馆,天
快黑了才回去,怎么也不说多在家陪陪娘和弟弟啊?”
回去得再次叮嘱胡妈妈几个一番,能让师叔和娘知道的,他们才能说,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则千万不能说才是,省得他们听了担心生气。 汪思邈道:“你娘有老太太和你舅母们照顾,崧哥儿则有吴妈妈和奶娘照顾,我倒是想留在家里陪他们呢,你娘却说好容易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在家服侍熠之,承欢婆婆膝下了,不能让你难得清闲下
来也不安心,所以每日都催我呢,我能怎么办啊?”
许夷光听得笑起来:“果然还是娘最疼我,那我午后回去看娘和弟弟,反正医馆有师叔么,几日不见,弟弟又长大,长好看些了吧?”
汪思邈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来,笑道:“必须的啊,也不看看你娘和我都长什么样儿,这么好看的父母,能生出难看来的孩子么?”
许夷光越发好笑,“也是,姐姐都这么好看了,弟弟能难看到哪里去?那我先忙去了啊,忙完了好早些回去,指不定还能赶上午膳呢。”说完抬脚要走。 汪思邈却叫住了她,“真没事儿吗?你那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次又只管你娘,没管她,她怎么可能不找你的茬儿?是不是罚你跪了?你放心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娘知道的,我自己就把腰给你撑了
。”
许夷光心里暖暖的,只得再次保证:“师叔放心吧,真没事儿,我也不是那等能忍气吞声的人啊,至于婆婆罚我跪,就更是没有的事儿了,不过是、不过是……总归您就别再问了……”
说完跺脚进了后堂去,为了不让师叔继续追问,也只好让他往歪处想了。 果然汪思邈很快便“明白”过来了,老脸一红,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哈,以后要不要自己也跟李璇试试……东想西想着,也忙自己的去了。
第772章 眼利
事实证明,眼利的人可不止汪思邈一个。
等许夷光忙到午时,眼见汪思邈和大家伙儿足够应付得开,加之心里也实在惦记李氏和崧哥儿,母子两个自九芝堂回家后,她还一次都没回去看过呢,心里总觉得欠欠的。
遂与汪思邈打过招呼后,坐车回了伯府去。
正好便赶上午膳,就摆在李氏正房的西次间,与她的卧室一帘之隔,因屋里烧了地龙,很是暖和,门帘便一直撩着,方便李氏与大家伙儿说话,也方便大家伙儿随时都能兼顾屋里母子两个的情况。
李老太太瞧得许夷光忽然回来,又惊又喜,嗔道:“要回来也不提前打发个人来说一声,是从家里过来的,还是从医馆过来的呢?” 李大太太则迭声吩咐人添菜:“得亏如今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敏敏你不想龙肝凤髓吃,其他东西倒是不难。你师叔惟恐你娘吃不好,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搜罗,偏你娘顿顿就喝点儿鱼汤鸡汤,吃两
个酒糟卧蛋就饱了,我告诉她坐月子的时候可不能客套,要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她也只是笑着说自己饱了,吃不下了,于是只好都便宜我们了。” 许夷光先回答了李老太太的话:“从医馆过来的,我婆婆说师叔人忙事多,娘又坐月子,怕师叔忙不过来,反正府里人多,不怕年事应付不开,所以又让我回医馆继续帮忙了,我就趁便回来看娘和弟弟
来了。”
再笑着答了李大太太的话:“大舅母,娘既说自己饱了,也不必硬劝她多吃,坐月子虽要补,却不能盲目的大补,不然反倒于身体无益,先进去给娘把把脉,再看看弟弟吧。”
便进了李氏的卧室去。
李氏早听见她来了,见她进来,立刻笑道:“敏敏,我还以为你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呢,熠之知道你回来不?”说着,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让许夷光忙忙给摁住了,嗔道:“娘,我又不是外人,您躺着便是,起来做什么,仔细伤口疼,我给您把个脉,再瞧瞧伤口的恢复情况吧?虽说师叔也是行家里手,不亲眼看看,我终归不放心。”
李氏点头应了,许夷光便先给她诊起脉来,诊完后又仔细看了一回伤口,方笑道:“娘恢复得还不错,可见都是外祖母与大舅母二舅母照顾得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李老太太已经跟了进来,听得这话,笑道:“原本做梦都不敢想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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