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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重华归-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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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此时容成聿应该先去同参加婚宴的亲贵大臣喝酒,接受众人的祝贺,散席之后才会回来揭盖头。但没想到,头顶的盖头在我猝不及防时被揭开,那张让我欢喜让我痛苦让我思念的脸,就在眼前。
“安安,你终于嫁给我了”,他说,接着,便又突然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直转得我头晕眼花,才把我放下。
“走,和咱们的喜酒去!”说完,他拉着我便要走出新房。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六二章往事如烟
第三六二章往事如烟
被他牵着,我的心早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连怎么到后花园的都不知道。
见到新郎和新娘一同出现,宴席上的亲贵皆是一顿。很快,欢呼声想起,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官员率先朗声道:“皇上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一时一刻也不得分离啊!”
众人皆是附和,很快又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老臣道:“李相说得对啊,瞧皇上和皇后娘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刚才说话的年轻官员便是大炎史上最年轻的丞相,继尹茂修之后手握重权的李泽?果然和我听说的一样,看上去为人直爽,心思却不见得简单。
据我所知,他正是容成聿肱股之臣中最有才学的一个,当年容成聿培养一干年轻臣子时,就数他最为出类拔萃。难怪尹老头死后登上相位的是他。
他刚才率先出言,其实也是变相的向我示好吧,毕竟,在所有人看来,他现在的这个相位,是从我父亲手里抢走的。
碍于君臣之礼,他自然不敢太直视我,我倒可以仔细打量他。
容成聿牵着我在主位上坐下,而后摆摆手道:“都入席吧”,众人拜谢了一番,开始依次坐下。偏过脸看了容成聿一眼,这是我见过的,他最开心的一次。
像是怕刺伤双眼,在他回望我之前,我忙将视线转开。环视众宾客,我看到了已经降为郡王的祀王,和他的王妃李思韵。看上去,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还是不怎么好,同坐一桌,两人间的距离却隔得很远,而目光也根本不在对方身上多做停留。
祀王一直在大口的饮酒,表情看上去丝毫没有沾染宴席上的喜气,李思韵则是不知在看哪里,表情冰冷。
许久不见这二人了,现在我已决定离去,再看见他们,不由感慨良多。其实,我倒是真心希望他们二人能好好过下去,祀王虽然性子有些急,有时候倔了点,但心却是很好的,被他照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到大被祖母和母亲严苛教育,面对贤王和容成聿还有睿王这样优秀的兄弟,他不得不像绷紧了弦一般度日。到后来,为了成全祖母帮助儿子造反的念头,他还不得不背上背叛父亲,背叛国家的罪名,最后竟直接被贬为了郡王。
而他的身世,才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草。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他,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没有皇族血统的孤儿,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韩太后和韩皇后的棋子。
我一直在心里暗暗为他心疼,但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李思韵,何尝不也是一个可怜人,年华正好,一心想要加入皇宫做太子妃,最后却只能成为政治联盟的牺牲品,在两人皆不情愿的情况下与祀王成婚。
李思韵从小到大被惯坏了,向来心高气傲,祀王又是个刀子嘴,二人打从认识起就互看不过眼。在祀王还是亲王的时候,李思韵想过和祀王好好生活,但祀王却始终放不下过去。后来祀王被降为郡王,她父亲更是受了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灾,由此,她便恨祀王不争气,帮不了她,二人势同水火,日子更是过不下去了。
都是可怜人,为什么不能互相怜惜呢?人这一辈子,究竟在追逐什么?如他们这般,如我这般,还不是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争不到。
“安安,在想什么?”见我走神,容成聿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我怔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容成聿笑了:“也对,从你入主东宫后,还未接受百官朝见,会紧张也是自然。没关系,有我在,你想怎样都行。”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我点点头,心里却仍是戚戚然。
有臣子起身敬酒祝贺,容成聿同他说话,我的视线滑到了与祀王夫妻邻座的具王。
容成具,我是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他了,印象中,连皇帝出殡的那一日他也没有来。
听说,具王一直就是病怏怏的,空有一个四皇子的名号,却是很少出现。
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年前,我们几人一同前往琼鸾峰的时候,那时的他似乎并不像现在这般病弱。说起来,他也是个心思极重的人,去琼鸾峰的一路上,他很少与我们交流,眼神也总是很阴鹜。
当年在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我直觉他是个极不好相与的人,眼里总是充满了算计,为人处事也总是没什么气量,一副成不了大事的样子。当年他的母家在朝廷里还说的上话,朝中也的确有一小部分势力支持他夺嫡,只是终不成气候。
从琼鸾峰回来不久,我便听说他病了,一病便病了几年,总也不见他好转。先帝对于他生病的事似乎也是淡淡的,很少在我们面前提及,慢慢地他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对于皇位,他应该是最野心勃勃,也最不择手段的一个,若是不被这一身病体所拖,想来他会是容成聿继位的一个极大阻碍。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即便病着,也一时一刻都没有放弃过对皇位的打算,只不过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被容成聿看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睿王就坐在具王邻座,他和祀王一样,也在低头喝闷酒,我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雅,这丫头果然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眼里满是担心,手指把手绢都卷皱了。
暗暗摇头,我只求小遥能与睿王有个好结果,或许那结果和我想象的不同,但只要他们二人互相有个照应,我便放心了。
突然感应到一道目光,我顺势望过去,看到止郡王正举着杯向我示意。勉强牵起笑容,我端起酒杯回敬他。
如果说在所有人中我最羡慕谁的话,那一定是止郡王。他一生不为名利所累,真正的自由自在,来去如风。我很羡慕他能随心所欲地游历天下,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更羡慕他那颗自由的心,不为任何事而转移。那张小几只有他一人坐着,看样子陵嫣还没有回来,只怕,正跟着桑庾闯荡江湖呢。
那两个孩子,虽然性子是一样的直,但都很善良可爱,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喜结连理,我实在是遗憾。不过,陵嫣这丫头一心想要做个江湖人士,能与桑庾这个琼鸾派掌门结成爱侣,也算成全她的一颗向往江湖的心了。
在我所见之人中,少有能得偿所愿的,所以我真心希望桑庾和陵嫣的感情可以修成正果,不要像我和容成聿一样,走到这般万劫不复之地。
这次我的逃离计划,除了王居璟的大力帮助,止郡王的接应也是弥足重要。虽然根本没有机会面谈,但方才他那一举杯,正是在告诉我,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真心感谢他所做的一切,他是我在这世上最纯粹的朋友。
从前我一直自诩为贤王的知己,认为我与他之间是最纯粹的友谊,可当我那日为了容成聿而对他心存隐瞒时,当他带着夕湘雪义无反顾地离开时,我便知道,在我心里,我将再也不配是他的知己了。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一开始选择了和贤王合作,会不会现在一切都简单得多?纵然或许还是会有一个夕湘雪存在,威胁着贤王的帝位,但至少我和贤王之间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不会像我和容成聿这样互相伤害。
上次设计送他和夕湘雪离开,一别便是年余,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过得如何。
在从前,我还对和容成聿的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曾坚定的认为,我与容成聿的婚礼一定要由贤王来主婚。如今,婚礼和我想象的一样盛大,但我的心境却已全然不同,而贤王,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虽然离去或许是贤王最好的结果,但我将终生背负着伤害挚友的内疚与自责,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没能让贤王与先帝见最后一面。
抬起头看看夜空,先帝死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他一直是最看透我的那个,我一路走来,无不在他的视线之下,安排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敬他更多,还是怨他更多。
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他至死都没能再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最后一面,至死都在被他最爱的儿子误会着。我知道,虽然他死之前,对我那样温和,还将容成聿和这万里河山托付给我,但他其实在心里,是恨我的。
他恨我在贤王和容成聿之间选择了容成聿,打破了他运筹一生的计划,更让他不得不传位给容成聿。恨我让他与贤王终生嫌隙。但我也知道,他对我同样有愧疚。
我对他,亦是有恨的,有自己的恨,也有为德妃的不平。但这些恨与不平,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他是那样睿智的一个帝王,终生殚精竭虑,到死去时,却只能满腹遗憾。果然,人算计一生,终逃不过一个命字。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六三章沉溺
第三六三章沉溺
“皇嫂,这一杯我敬你!祝你与皇兄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就在我出神之际,祀王突然站起身,举杯相祝。我怔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容成聿却已端起酒杯,“祀郡王的心意孤感受到了,”说完,便痛快将酒饮下,而后转头看向我。
方才祀王的祝词是对着我讲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敬一番。
容成聿替我添了酒,笑着看我,我点点头,端起桌上的酒杯,本想起身,却被容成聿不着痕迹地按住。
是了,作为皇后回敬皇弟的酒,是不必站起身来举杯的。
坐稳身子,我牵起嘴角,对祀王遥遥一敬:“多谢祀郡王的祝福……”后面本想加一句,也祝你与祀王妃恩爱长久,但最终却并未说出口。他与李思韵到现在这般田地,要想恩爱也难,我说出来反倒不好听。
本以为祀王会就此坐下,哪料他仍是站着,又倒了一杯酒,再次道:“这一杯,再敬皇嫂,祝皇嫂与皇兄瓜瓞绵延,早生贵子。”
此话一出,我手中的酒杯顿时跌落在桌上。
如今祀王已是郡王,加上各方面势利的边缘化,对于宫中之事,想来他也并不清楚。不光是他,只怕连在座的大多数亲贵大臣都不知道我已不能再孕的事。
如此的祝福之语,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恰如其分的,只有少数知情者,在听到这话之后,面色大变。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看到睿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止郡王紧皱着眉头,具王露出一抹奸笑。
只听具王悠悠开口道:“祀郡王此话说的,恐怕有失偏颇吧!”虽未言尽,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别有意味。
“你这是何意?”祀王对具王怒目而视。
具王还是笑得一脸阴鹜:“没什么,只是,祝词都讲究宾客尽欢,你此话一出,让我们的皇嫂如何能展颜欢笑呢?”
“臣弟这一杯,敬皇兄与皇嫂!单看皇嫂这一身喜服,便知二人何其恩爱了。臣弟听闻,此喜服是由二十一名织娘昼夜不休制了七日才做好的,料子是上好的云锦,其上的凤凰更是用金线绣制,正反两面双绣而成,很是金贵。这样一身喜服穿在皇嫂身上,实在是相得益彰,美不胜收!娶妻如此,皇兄实在是有福之人。”
止郡王突然起身敬酒,及时救场,总算没有让祀王和具王再争执下去。方才的情形,若是不及时制止,在座亲贵一定会心存狐疑,到时我不能有孕的事大白于天下,不仅会伤及我的颜面,更会动摇朝臣之心,乃至伤及国本。
具王果然不存好心,他一早打听到此事,却始终没有泄露出去,就是打算在这样的场合,借他人之口,以柔和的方式公布于众。其心何其歹毒。
感慨于止郡王所介绍的我身上这件喜服的名贵,众亲贵大臣开始纷纷讨论起这件事,祀王与具王的小摩擦便被人们忽略了。
见此话题被揭过去,容成聿随即举杯回敬,笑说:“陵止莫不是羡慕了?说来你也的确该娶亲了,不如,改日孤为你留意一下,亲贵中可有适龄的好姑娘,能与你结一段姻缘,省得你一人寂寞吃味。”
止郡王忙笑着摇头:“皇兄还是快饶了臣弟吧,你又不是不了解臣弟,臣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游山玩水,一年到头没有几日在府中,哪个姑娘受得了自家夫君成天见不到人的?姑娘家又很娇弱,即便臣弟想带着她一同出游,只怕她也不乐意啊。所以,皇兄若是不想让臣弟受苦,便由着臣弟如此寂寞吃味下去吧!”
止郡王一番真真假假的笑答,引得席间众人皆是大笑,刚才的小摩擦立刻烟消云散。
和众人一起笑了一会儿,容成聿道:“既然陵止你都这么说了,孤怎么好再做这个恶人?罢了罢了,便由着你罢!”
席间一片和乐,具王还想说什么,却他身后的亲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他便一脸愤恨地灌了一杯酒,就此作罢。
想起他所说的话,我心里一阵发凉,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容成聿不着痕迹地在桌下轻轻握住我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我自然知道,在这样的场合,由不得我失态,于是强装言笑,举起酒杯。
“这一杯,本宫敬在座的各位亲族大臣,皇上国事繁忙,多亏各位从旁协助,忠心辅佐,作为一个妻子,本宫敬谢各位。以后,希望各位能一如既往地支持和辅佐皇上,共举我大炎的辉煌盛世!”
我话音一落,众臣子皆站起身来,举杯齐声道:“共举我大炎的辉煌盛世!”
容成聿适时开口:“有如此贤德的皇后坐镇后/宫,有如此忠诚的亲贵大臣辅佐前朝,何愁不能让大炎辉煌,何愁造不出一个盛世!”
一时间,群情激昂,众人举杯共饮,一片和乐。
月上中天,喜宴散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容成聿再次将我抱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我回到新房。
“都退下吧”并退了左右伺候的宫女太监,容成聿将我放下,而后把门闩好。
隔着一步的距离,我今夜第一次正面打量容成聿。
和我的喜服相呼应,容成聿的喜服上则是用金线绣出龙纹,针脚细密,片片龙鳞金光熠熠。
在我的印象里,容成聿总是一袭白衣,看着他身着红色喜服,眉目含喜,我的心又开始不听话地跳个不停。
这样的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让我心动。
向我迈出一步,牵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他吻了又吻:“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十日不能见面,可是让我苦等了三十年之久,如此长的别离,你可要好好补给我!”
看着他笑得弯弯的眼角,我张了张嘴,却是哽咽。
只怕以后的分离,便是一生了。
我实在不敢与他对面,只要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便会忍不住的动摇。我怕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会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下。
但是,现实容不得我不顾一切
“怎么,哪里不开心?是不是祀……”我摇摇头,忙用手指按住他的唇。
我很怕他会提起祀王,提起席间的那个风波,提起我再也无法生子的事实。
我想我永远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与他讨论此事。
“你不是已经处理了么”,我指的是具王。刚才具王的亲随在他耳边说的话,大抵是容成聿的授意。具王之所以不敢大肆散播此事,而只是含沙射影的说说,正是因为如今容成聿已坐在了皇位上,只要容成聿愿意,让一个小小的具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是件容易的事。
只要容成聿稍加警告,他必然不敢再惹事。
“也对,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理那些人做什么!来,为夫今日亲自为你梳头发。”说着,他便拉我到镜子前面坐下。
我看到镜中的他,轻轻取下我发髻上的金簪步摇,用梳子温柔地一下一下理顺我的发丝。他是那样认真,认真得那样好看。
低下头,他在我耳边看着镜子道:“靥笑春桃兮,云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宜嗔宜喜,若飞若扬。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大炎无双。”
我心中一颤,未及反应,他已轻轻吻在我的颊边。
“我的安安,我的安安。”他每吻一下,便会轻声念着,仿佛思念我已是百年,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吻得那样轻,轻得让我心疼。
眼泪大滴滑落,却被他轻轻吻干。
“哭什么,不欢喜么?”他抬起头,轻声问。
我摇摇头:“我很欢喜,很欢喜”,一边说又一边用力的点起头来,随着我点头的动作,泪珠掉得更加厉害。
是啊,我是那样欢喜,嫁给他,做他的新娘,这是我盼了多久的事。即便如今已是这般境地,可与他同穿喜服,共剪花烛,却仍是让我幸福得不能自已。
看着他的双眼,我忍不住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一次,仅仅这一次,放下所有的一切吧,好好享受和眼前自己最爱的这个人,度过最幸福的,最后的一个夜晚。
转过身,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慕渊,嫁给你,我很欢喜,真的,我很欢喜。”说完,我轻轻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容成聿猝不及防,顿了顿,而后,最炽热的吻袭来,我沉溺地环住他的颈子,认真享受着这睽违已久的幸福。”
在我耳边,他轻轻念着:“安安,我想你,很想你。你一定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几乎都是夜不能寐,我恨不能这十日一眨眼便过去,一眨眼,我便能将你娶回来,永远留在身边。”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六四章帐暖
第三六四章帐暖
他说永远。
闭着眼,我暗暗想,这一刻,便是我们的永远了。
“来”,容成聿牵着我走到桌边,桌上正摆了一壶酒,两个酒杯。
将酒满上,递了一杯给我,容成聿笑了笑:“喝下这杯酒,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你可要想好。”
接下酒杯,我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容成聿牵起笑容,眼睛弯弯的,我从未见过他笑得这样柔软。
喝下交杯酒,我刚把酒杯放回桌上,突然天旋地转,被容成聿抱了起来。走进内室,容成聿解下帷帐,将我搁在床上,我本来正笑他孩子气,突然被身下的东西隔得一怔。
“怎么?”容成聿顿时紧张起来。我摇摇头,揭开床单一看,不知谁这么“好心”,在床单下面铺了许多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容成聿一看,顿时皱了眉:“具王当真放肆!”我想了想,会支使人这么做的也就只有他了,这些年来卧病在床,想来他没少算计我们,好容易身体好些了,如何不出来给自己找点存在感。只是,他未免太傻了些,用这样的方式激怒容成聿,后果使他无法承受的。
何必呢,拖着一身病体还要和别人争天下,而且还是已经被人家收入囊中的天下。真是以卵击石。
“安安……”容成聿温声道,似是想要安慰我,我笑着摇摇头:“一个病秧子,不好好在家养病,恁的这样闲,跑出来惹人白眼,真真是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容成聿见我没有露出伤心的模样,高兴到:“我的安安生气起来,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来,让为夫瞧瞧,是哪颗牙齿这样锋利!”说着,一把将那些花生莲子之类的挥在地上,笑着将我压倒在榻上。
我大方地迎合他,趁他不备,轻轻抽掉了他的发簪,得意地在他面前晃晃。他笑了笑,突然袭上我的腰,惹得我一边笑一边躲,连自己的头发也弄散了。
手持玉簪,我轻轻用玉簪圆滑的那一边,沿着容成聿的胸口,经由颈子,滑到下颌,而后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风流无限地调笑:“哟,这是哪家的公子,生得这般俊俏,来人啊,给本宫绑回宫里,留用伺候!”
容成聿也不躲开,由着我挑着他的下巴,笑意更深,道:“娘娘风华绝代,能伴娘娘左右,是在下的福气。不如就让娘娘验一验,在下伺候娘娘的本事,如何?”
说着,从我手里夺下发簪,不知丢到了哪里去,而后饿狼扑食般地压了下来……
夜半,我从容成聿的怀里醒来,借着跳动的烛光,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似乎我真的很喜欢就这样静静欣赏他的睡颜,看着他躺在身边,我总会感觉到深深的温暖和安全,或许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拥有他的。一旦他醒来,便有许多事要做,他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生怕吵醒他,指尖传来只属于他的温度,让我几乎颤抖。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正滴在他的颊边。忙替他轻轻擦去,我缩进他的怀里,仿佛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下心来睡去。
我本以为,第二日醒来时,容成聿应该已经去上朝了,睁开眼却发现,他仍躺在我身边,只是头发束得很整齐。
“你没去上朝?”我惊讶道。
容成聿笑着捏捏我的鼻尖:“新婚第一日,对夫君说的第一句话,就不能温柔婉转些?一开口便是朝事,当真是个挂心社稷的好皇后。”
“不是……”我一时气弱,还没说完,他便笑道:“放心吧,昨儿我便告诉群臣,今日早朝的时间提前一个时辰。我是下了朝才来的。”
还好还好,我放下心来。若是新婚第一日便不早朝,传出去,言官定又会多嘴,说容成聿因色误国了。
不过……“只怕大臣们都该私底下说我媚主,连累得他们还得早起一个时辰来上朝。”笑了笑,我状似无奈地道。
“他们敢!”容成聿佯怒道。
“还累不累,要不要起来?”装得一脸正经,容成聿问我。
顿时红了脸,一把推开他,我道:“出去出去,本宫要更衣了。”哪料却被他抓住手腕,拉进怀里:“娘娘这是要宽衣?此等小事何须娘娘亲自动手。”说着手便伸了过来。
与他又厮混了一个时辰,待我整理好形容与他一同出房门时,已是快到用午膳的时候。
刚一打开房门,便见到毓淑宫中的一干宫女太监,整整齐齐地在门外站了两排。
“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祝皇上与皇后恩爱万年,白首不离!”站在最前面的小遥笑得一脸灿烂,画竹画柳也是喜气洋洋的。
“你们伺候皇后有功,便赏每人一年的俸禄吧”,容成聿心情极佳,一开口便是大赏,众人听了立刻跪下谢恩。
也不知是不是太高兴了,小遥这丫头又开始没边儿了,仰着头笑问:“皇上,您光赏了我们,怎的不赏我家小姐呢!”
我正想说她,却见容成聿笑道:“谁说不赏!不如这样,孤就赏她,无论做错什么,孤也绝不惩罚于她,如何?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小遥这丫头是在替我求平安……我心里一暖。
小遥一听,高兴得使劲儿点头:“好好好,这个赏赐好!我家小姐命苦,总是被人欺负陷害,现在好了,以后就算有人陷害我家小姐也不成了!”
容成聿牵了我的手,当着众人的面,认真道:“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了。从今日起,孤要让天下人知道,孤有多疼自己的皇后。”我听了身体一顿,略略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和我一起用过午膳,容成聿便去书房批折子了。他走后不久,王居璟便来例行请脉。
“小遥,你先下去吧”王居璟进屋后,我对小遥道。
“小姐你最近怪怪的,每次王御医来,都要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连我都避着,为什么啊!莫非你身子哪里不舒服,还不肯让我们知道?”小遥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
我一怔,才想起自己的确没能及时安抚好她们几个丫头,倒惹得她们担心。
笑了笑,我道:“傻丫头,净胡说!是王御医研究出一套新的医治方法,给我调理身子。这法子比较精细,不宜有人在旁,你就别瞎想了,给画竹帮忙去吧!上次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要多跟画竹学学如何持家,不然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被我堵得没话说,小遥只好撅着嘴出去了。
听到门被掩好,顿了顿,王居璟道:“娘娘,您要的药,已经做好了。”
听到此话,我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直到王居璟来之前,我还沉溺于和容成聿的恩爱缱绻中,不可自拔。如今他一来,告诉我助我离开的药已经制好,我随时可以计划离开,如此的落差,让我实在一时难以接受。
见我不说话,王居璟接着道:“此药与娘娘的要求相差无几,服下此药后半个时辰内,您便会呼吸全无,与死去毫无二致,一般太医皆无法查出原因,只会判成是猝死。
此假死状态会持续五日,足以支撑到一切祭祀事宜结束。待到娘娘的棺木离宫,再运往黄陵的路上,止郡王会设计,将棺木李代桃僵,把您带到一处已经准备好的民屋中。之后的事全凭娘娘自己做主,不论娘娘是打算留在墨都,寻一处隐秘的地方隐居,还是离开墨都到别处去,都可以。”
想了想,我淡淡道:“以后的事我还没有想好,先离开皇宫再说吧。”
王居璟听了,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娘娘是打算什么时候实行呢?止郡王那边还有一些细节要打点,时间要定得片刻不差,否则便是功败垂成,到时皇上怪罪,便不是我等可以承受得了。”
点点头,我道:“我明白……”
王居璟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我,“此药只有一粒,丢失损毁便只能再等十日了,娘娘切要保存好。至于时间……若是娘娘一时还无法决定,便等到下次再说吧。”
我还是点头,怔怔望着瓷瓶。
如果说王居璟来之前我还不确定的话,当我真正触摸到这瓶药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自己有多沉溺于这短暂的幸福。
我很清楚,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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