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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仪公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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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带解开后,得往下拽才好脱。
“你先抬抬右手。”
宋竹往右一拉,右边的大袖被他脱下后,他又往左边的方向一拽,金凤大红嫁衣才从她身上扯下来。
云仪里面还穿了一件素色里衣,遮住了她的身子。
知她身上没有力气,宋竹蹲下身子背起她,带她出了牢房。
南浩穿了一身褐衣,抓了个昏迷的老女人守在外面。
宋竹吩咐他:“牢里有件嫁衣,你将它披在她身上扮作殿下。”
说完,他就背着云仪先走了。
南浩进了牢房,将嫁衣披在她身上后,将她的脸掰朝地下躺着,又拿出一条牢固的绳子绑住了她的双手。
地上那截断绳被他收到袖中后,他将这牢房锁好后,熟门熟路地去到了右间木房,取了一坛酒去了二楼。
二楼里的一群人都喝着酒醉倒在桌上,南浩打开酒坛,往醉里灌了半坛酒后,脸颊刹时就红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跟着倒在了桌上。
宋竹背着云仪出了这儿后,一把抱起她,将她带到了马车上。
洛城爆发疫病,动/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所管的澄县虽也有乱民,但没乱成洛城这副样子。
州内大城比州中小县还乱,不是州中的官员没能力就是州中的官员不想管,刻意让他们这样继续乱下去。
云仪嫁入清河王府第一天就被乱民劫持祭天,偏偏清河王一句话也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这些人这样做!
云仪一介公主,又是他从前心心念念想娶之人,惨遭清河王如此对待,宋竹心里早将清河王唾骂一百遍不止了。
他看云仪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估摸着是那些人将她关起来后,什么也没喂过。
宋竹心疼地望了他一眼,将小案上的食盒打开,柔声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你身上没力气,我来喂你吃。”
云仪靠在车壁上,由着他拿着勺子舀了粥一勺勺的喂给她。
泪水嘀嗒一声,又落了下来。
宋竹放下玉勺,替她抹开眼泪。
云仪再也不想忍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感觉到她哭得身子都颤抖了,宋竹只好拍着她的后背,不停柔声安抚她。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再紧绷后,宋竹将她的脸抬起来,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才哄着她先将那碗粥喝了。
她已经饿了一天了,不能空着肚子继续饿下去了,不然身体会挨不住的。
且洛城如今闹着瘟疫,她若是身子变虚了,容易染上疫症。
他找了个软枕放在马车上,扶着她的头靠下去,温声道:“你先闭上眼睛歇息,到了府里我又唤醒你!”
云仪摇头。
“嗯?怎么了,睡不着吗?”
云仪低声道:“我不想靠枕头,你借我你的肩膀靠着,我才睡得着。”
宋竹轻声问:“是这软枕你靠着不舒服吗?”
“不是,是我靠着它,觉得没有安全感。”
哪怕是抓着他的袖子,她也觉得比靠那软枕好得多。
宋竹轻轻一笑,将她从软枕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云仪这才放松地闭上眼睛,外面的车轮咕噜咕噜地响着,她靠在他身上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浅浅的呼吸声从颈上传来,宋竹低头一看,见她仍是紧皱着眉头后,伸手在她额上轻轻揉着。
她起先只是靠着他睡着,后来两只手又同时抓住了他的胳膊,牢牢不松手。
宋竹坐在马车里,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由她抱着他,连手臂酸了,都没将它抽出来。
“宋大人,到了!”
宋竹嗯了一声,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摇她肩膀,想要唤醒她。
云仪睡得深,他没能将她唤醒,宋竹只好又抱着她从马车里出去。
侍从一直低着头,替他开门后,随他入了小院。
马车由车夫牵着,去了马厩。
宋竹抱着她进屋里后,让侍女带云仪去浴室洗漱,重新换一套衣裙。
浴室里放了艾草熏着,云仪沐浴后,身上都是一阵艾草香。
宋竹今日出去了一天,接触了不少人,为免染上疫症,他也用艾草泡了药浴才出来。
云仪已经被侍女服侍着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躺在榻上歇息了,宋竹不放心,他沐浴完后,又去她屋里特意看了一遍。
见她安稳地睡着觉后,这才放心地离开她房中。
这院子是他到任后,在洛城买下的。宅里服侍的侍从都是他的人,不会乱嚼舌根。
第二日,天才大亮,就有侍从急急忙忙地到宋竹的屋里禀告,道昨日到府里的那位小姐病了。
宋竹连忙披起一件外袍起身,让人赶紧叫大夫,而后去到她房中。
他坐在床沿,替她把了脉,又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脸色渐沉。
云仪染上了疫症。
大夫把完脉后,和宋竹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大夫见宋竹面色沉沉,大着胆子道:“公子若想救你夫人,不妨去天师庙求一碗圣水,幸许还能救上夫人一命!”
“天师庙?”宋竹微微皱眉。
大夫:“就是供奉天师的那个山庙,我见好多人喝了天师庙的圣水后,过了好几天都没死,听说今日天师让柔仪公主祭天后,庙中的圣水就能够救所有染上疫症的人,可灵了!公子,你要不要……”
宋竹大怒:“来人!将这庸医给我轰出去!”
大夫话未说完,就被宋竹让人给赶出去了,连他的药箱都被宋府仆从砸到了地上。
第60章 天罚
南浩是被人推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问:“怎么了?”
“柔仪公主不见了!”有人慌声道。
南浩面色一慌:“糟了,上面不会怪罪下来吧!”
“宵哥已经被上面的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南浩是最晚醒的,见众人都慌得不行,压低了声音:“宵哥怕是回不来了,要不我们早做打算,一起逃了吧!”
有人被他说动,三两个聚在一起讨论这事的可行性 ,毕竟公主一丢,天师今日都没法祭天了。
有胆小的出声:“就算逃,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是啊!洛城闹瘟疫,都封城了!”
南浩道:“我们若一直在洛城,不是会得疫症病死,就是会被上面的人带走,像宵哥一样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刘四被他说动,咬牙道:“反正这地方是不能待了,我宁愿跑去深山躲一辈子不出来,都不想就这么死了!我今天就跟浩哥走!”
“我也走!”
“我也走!”
……
惜命的几个都选择跟南浩走了,剩下两个害怕不敢走的,被刘四用刀砍了,倒在地上。
南浩望着刘四手中那把还滴着血的大刀,问:“你为何将他们都杀了?”
刘四用脏布擦去刀上的血后,将它扔到了地上,“我若不将他们杀了,他们转身就会去找上面的人告状,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四哥说的有道理。”季生躬着身子,递给刘四一张雪白的帕子。
刘四又重新擦了一遍手里的刀后,将它放进刀鞘里,抬头问南浩:“浩哥,这主意是你出的,你可知道有哪个地方可以暂时供我们几个兄弟躲一躲?”
“我是澄县人,对那里最熟。澄县山多,我们一直往山谷里走,出谷后就能出越州了。”
刘四下决定,“那就由你带路,带我们从山谷绕出去越州。”
***
方一山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急匆匆让人带他入了清河王府。
“王爷呢?”
管家直接命人拦住了他,“王爷在老王妃屋里说着话呢,你若有事先在聚合堂先等一等,待王爷从安和堂出来,我自会帮你通传。”
方一山着急道:“我有急事!烦请管家先去安和堂替我通传一下!”
见他十分着急的模样,管家又问:“你要向王爷禀告的是何事?”
“柔仪公主不见了!今日无法祭天了……”
“你怎么不早说!”管家瞪了他一眼,急忙带人往安和堂而去。
他还没踏进安和堂正屋,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玉碎之声,老王妃的声音提起来喝道:“邵钧!你疯了!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
清河王没被老王妃喝住,淡声道:“我没疯!我做了什么事情,我心里一直以来都清楚得很,就不用祖母随时随地提醒我了!”
老王妃握着手里的青玉拐杖,往他膝盖上重重一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再胡闹下去,到时候整个王府都会被你拉下去陪葬的!”
“收不住了,我已经联系了南部十二族,他们愿意跟着我……”
“你动了南部十二族!”老王妃手中一直扶着拐杖,才没有往地上倒下去,她揉着额头,坐到了正屋的黄木雕竹椅上,“若是陛下知道,你暗中联系南部十二族,恐会疑心我们有复辟前朝之心!”
邵钧讽刺一笑:“祖母,我和您不一样!您当年率领朝臣向太/祖皇帝投降,留下邵氏一族血脉,安居在洛城闭门不出。可我却做不到像您一样,一辈子就待在这个地方,受皇帝钳制一辈子。”
老王妃拿着手中的玉拐杖往地下重重一敲,“安安稳稳有何不好,你偏要做这些事情做什么?”
“祖母,您总是这样,您从小就爱逼我。我不喜欢练武,只想学医,偏您不让,所以我只能在私下里偷偷地学。我想娶的是夙儿,偏偏您也不让,跟着皇帝一起压着我,让我娶柔仪公主。夙儿被您送出王府,遇到山崩死了,我后来暗中派人去察了,那次山崩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老王妃握紧了手里的青玉拐杖,平声静气道:“钧儿,那真的只是件意外,只能怪练夙儿福气太薄,年纪轻轻就去了。”
“呵,那我也只能说这次也是意外,是柔仪公主福气太薄了,被乱民们害死了。”
“孽障!”老王妃面上从容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大喝道:“你当云安帝是吃素的,好好的嫡公主嫁到洛城,就这样死了!”
邵钧笑道:“那本王就换个说法,柔仪公主身子骨弱,到了洛城后患上疫症去了,反正如今洛城是本王说了算,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个造孽的东西!”老王妃从桌上抄了一茶杯,直接往他那里摔过去。
邵钧侧过身子,碎杯只飞到了他的右靴上方,根本没砸到他。
他朝正堂里跪着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祖母今日的火气太旺了,你扶她先回屋歇息。”
“邵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老王妃被婢女架住两个胳膊,扶去了后屋。
邵钧没回她,提步出了正屋,就见站在柱子旁的管家额上冒着汗。
“怎么将方一山也带到安和堂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管家躬下身子,“王爷!出大事了,柔仪公主不见了!”
邵钧凌厉的眼神,直接扫向方一山,沉声问:“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方一山慌得都说不出话来,柔仪公主被他手下的人弄丢了不说,刚才他随王府里的管家站在外面听了一耳朵的王府辛秘,也不知邵钧会不会留他继续做天师了。
邵钧眉头皱得更深:“让你说话又支支吾吾的,你是哑了吗?”
方一山被他一吓,结结巴巴道:“我手下的人……昨日喝醉了,今早去地牢一看,公主就被人换了!”
“没用的东西!你除了会装神弄鬼,糊弄百姓,还会做些什么事情?”邵钧怒其不争,可目前他还要留方一山一命,让他为他做事情,不好就这样直接杀了他。
他按耐住心里的火气,命人在洛城搜寻柔仪公主的下落。
方一山见邵钧留他一命,心里松了一口气。
程送刚从澄县连夜赶过来,跪在邵钧面前复命,“王爷,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找到宋杰。”
邵钧心里一阵烦躁,朝他摆手:“你换个地方再继续找!”
“是!”
方一山凑到邵钧身旁,“王爷,宋杰一跑,那药都断了好几天了。我这些日子在天师庙给他们的药就只是掺了些面粉,如果他们再吃下去,那些乱民过几天在我庙里一死,怕是会带着人闹起来!”
邵钧只觉方一山没脑子,平时糊弄人的本事都回到娘胎里去了。
“方一山,你遇事只会问本王,你自己不会想吗?你这个天师若是不会当,本王不介意重新扶持一个人!”
方一山心中一紧,跪在地上:“还请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对策,若是有人死在天师庙,我就和他们说是柔仪公主逃避祭天,瘟神大怒所致!”
邵钧稍加满意,“你就照着这个说法,让人往乱民那里散消息,待死的人更多后,就说是云安帝德不配位神降天罚,才让云国连年爆发瘟疫。”
“是。”方一山从地上起身,按照他的吩咐出了清河王府办事。
***
刘四一行人跟着南浩去到了澄县的落灵山,众人心想着绕过这片山,便能出越州,一个二个兴奋不已。
听到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后,季生紧张道:“不会是他们追上来了吧?”
刘四戒备地拿起手中的大刀。
“怎么都是官兵啊?”有人疑惑。
“将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带头的官兵挥手,便有衙役将他们围起来。
刘四想拿手里的大刀砍人,可却根本使不出力气,他以为是赶了一天路的原因,他提起大刀一晃,骂道:“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们轻轻松松就将这些人全绑了,刘四见南浩没被绑后,瞪大了眼睛:“你是这群狗官的人!”
“嘴太臭了!将他们的嘴全堵了带到牢里关起来!”南浩走到一个衙役身边,从他手里取过缰绳,“你们守好这些人,我去找宋大人复命!”
“是。”
……
南浩骑在马上,快马加鞭去到了别院找宋竹,他才刚从马上下来,就见宋竹抱着云仪去了马车里。
“公子,您吩咐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
宋竹已经坐在了马车里,他掀开车帘:“南浩,你做得很好,这些天你也累了,先回屋好好歇息。”
“那公子您呢?”南浩问。
“我去一趟天师庙。”
南浩心中一惊:“公子,你也信那个天师的药可以救人。”
宋竹伸手握住了云仪的手,“我带殿下去探一探,看看天师庙的药是否真如那些人所说的真能救人。”
“公子!”南浩心中有些担忧,天师庙附近聚集的病人是最多的,去那里很容易染上疫症。
“南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了殿下,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天师庙走一趟。”
宋竹将车帘放下,命车夫往天师庙的方向而去。
第61章 假药
天师庙每日都会聚集许多染上疫症的人到这里讨药,那药要连续喝上半月后,疫症才不会加重。
许多喝了药的乱民喝完药后,身上都不再发热,还有了力气。他们不像第一批染上疫病的人,因为没能喝上天师给的药,才过上几天就病死,尸体直接被人抬出去烧掉。
没有人想病死,所以洛城染上瘟疫的人都会到天师庙讨药,来为自己续命。
有天师给的药续命,天师的威望在乱民之中越来约高。
天师说什么,乱民就信什么,从没人忤逆过他。
这日,天师庙附近的乱民有几人陆陆续续的死了,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天师派道童到庙中传话,道这是柔仪公主逃避祭天,瘟神大怒才夺人性命的缘故。
若柔仪公主迟迟找不到,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乱民们见死的人逐渐增多后,越发信服天师说的话,他们为了活命,在洛城到处搜寻柔仪公主,想让她祭天平息瘟神的怒火。
宋竹见乱民们手持画像到处找人,便派人过去询问,才知这群乱民是想找到云仪祭天。
若祭天有用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宋竹越发觉得这些乱民为了活命魔怔了,天师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且这天师怪会煽动乱民的情绪,还说洛城爆发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是云安帝德不配位,上天才降罚。
云氏皇族当年本是前朝臣子,太/祖皇帝带着手下的武将起义后,才推翻前朝坐稳皇位。
云氏得位不正,上天不满的流言在洛城传得很凶,乱民身染疫症,听了这些流言后,对云氏越发怨恨,便将这些怒火发泄到了柔仪公主和云安帝身上。
这些流言也就唬弄得了那些乱民,宋竹却不信这些,那些流言的背后定是有人在刻意操纵,才传播出去的。
乱民信奉天师,天师就是这场流言最好的传播者,此事还涉及到了前朝,前朝的血脉如今尚还在云国,就是差点成为云仪夫婿的清河王。
洛城如今瘟疫横行,清河王还在背后搅动风云,他恐是想借这场瘟疫,让云安帝失去民心,自己好登位复国。云仪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恐她一出现,那些乱民就会疯了般抓她祭天,宋竹带云仪去天师庙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天师庙从前的药能压制疫病,可现在死了好多人后,天师就将原因丢到云仪头上,宋竹猜测是那药出了问题。
他得亲自去天师庙去看一看,至于云仪,他得将南浩召过来,让南浩替他照顾云仪。
南浩才休息了两天,便被宋竹叫回了洛城,他为惹麻烦,是易容后才从澄县过来的。
宋竹吩咐好南浩照顾云仪后,便一人去了天师庙。
他道自己的夫人染了疫症,他是来这讨药后,庙里的人给了他一碗汤药。
他尝了一下,里面就是掺杂了面粉和金钱草,连药都算不上。
宋竹直接将药倒在了地上。
有人大惊:“你做什么,这可是天师给的救命药啊!”
宋竹冷哼一声:“若是真能救命,那这些日子为何还会死那么多人!你们再好好尝一尝,这里面就只是擦了面粉和金钱草,能救人才怪!”
那人不信,低头尝了几口碗中的药,越喝越觉得宋竹说的是对的。
庙外有人躬着身体喝完药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有人去到他鼻前一探,已经没了呼吸,他张口一叹:“又有人死了。”
他都不知道手里的这碗药,还有没有喝的必要了。
宋竹望着这些人越来越昏暗的眼神,继续道:“我自小学医,他们往里面煮的是什么,我还是尝得出来的,我若今日拿了这碗假药给我夫人喝,那才是害了她。你们若是不信我说的是真是假,便来几个人跟着我下山,我用面粉和金钱草煮给你们看看,我煮的和天师给你们的假药有何不同?”
有一群人半信半疑,跟着宋竹下了天师庙,尝了宋竹煮的东西确实和天师给他们喝的药味道一模一样。
当即有人拿着锄头和大刀去拆天师庙了,这些乱民从前视天师为救人的神使,眼下天师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坍塌,自然一个二个恼怒不已。
方一山闻讯赶来,看着自己的天师庙被乱民砸烧成废墟后,被气得胸口堵得慌。
他身上还穿着灰色道袍,站在乱民面前解释道:“你们听我解释,我给你们的药是真的,要不然为何你们之前喝了我的药,能够压制疫症呢?”
有人问:“那从前能,为何现在不能了?”
方一山叹道:“我不是说了吗?是因为公主逃避祭天,瘟神才大怒的。”
宋竹冷笑:“别听他胡扯!自古以来哪一场瘟疫,不是有人研制出药方来才解了疫症的。远的不说,就说去年邺州那场大疫,是宣州的宋杰制出药来,才救活了那儿的百姓的。你从前的药能救人不假,可如今不能救了,是那真正的药没了吧?”
方一山稳住心神:“什么药没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做的药从头到尾就没换过。”
宋竹猜出了他会狡辩,笑道:“天师总说自己是神使,是到洛城来解救百姓的。你若想证明自己的药不假,那你就待在这里染上疫病,喝你自己的药,看到底真的能不能救人了?”
“为什么我要以身试药?你怎么不试?”方一山只觉这人难缠,心虚地反问他。
宋竹轻声一笑:“这药是天师做的,又不是我做的,是你说这药能救人的,你总要证明给我们看看吧?”
“他说的对!”
“你要是不喝,就证明你说的是假的!”
……
乱民倒向了宋竹,要求天师喝药,证明药的真假。
方一山岂会和这些乱民一直待在这里染上瘟疫,他甩了甩身上宽大的道袍,“我做的药,你们爱喝不喝,不喝就等着死好了。”
有一半的人又犹犹豫豫起来。
宋竹道:“你是心虚了吧?因为吃了你的药,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你!”
方一山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今日这场闹剧,都是你这个刁民挑起来的,我这就去找州牧大人,说你妖言惑众,将你直接抓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刁民。”宋竹将自己身上的官印取下来,示意给周围的乱民看,“我是澄县县令,你们看清楚了。”
“小小县令罢了,待我找了州牧大人,看你在他面前还敢摆什么官威!”方一山毫不惧色,他背后站着的可是清河王。
他侧身对身旁的棕衣男子道:“去将此事告诉廖大人,就说澄县县令以势欺人,烧了我的天师庙,让他给我个说法。”
棕衣男子叩首,骑马离开了此处。
宋竹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袖子,站在原地与他对峙,“你尽管去找你的人过来,我在这儿等着。”
廖庆禾赶到后,方一山朝他迎过去,指着宋竹在那里颠倒黑白,说他的坏话。
方一山才说了几句,廖庆禾就举起右手,示意他别说了。
廖庆禾朝宋竹走过去,方一山以为他会替他出面训他,谁知他却握住宋竹的手叫起了贤侄。
方一山愣住了。
他听后才知,宋竹的出身不简单,他父亲同廖大人一样是州牧之职。
廖庆禾轻拿轻放,和宋竹聊了几句话,就让人送他走了。
方一山看着自己身后砸烧成废墟的天师庙,有些气不过:“大人,你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他刚才一直煽/动乱民,让我喝药,证明真假!”
廖庆禾暼了他一眼:“如今这药是真是假,你心里没有数吗?”
“可他这一闹,那些乱民都不信我的话了,我这天师还怎么坐得下去了?今日这事,王爷若是知道了……”
“方一山,不要出了什么事,尽推到我们这里,让我们替你擦屁股。你这药这么快就被宋竹揭出来,是你自己没本事瞒住,怪不得他人头上。”廖庆禾说完,又交代了他几句:“本官不动宋竹,不止是因为他父亲与本官相识同为州牧,还因为他三叔在京里的关系。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别让你的人去动他,省得拖我们下水。”
廖庆禾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方一山做的事被人揭出来,如今已算是废棋了,不值得他出手保住他。
他今晚就去找清河王,将这事和他说说,看他打算怎么处理方一山。
廖庆禾一走,方一山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怕那群乱民扑上来将他打了。
宋竹由着廖庆禾的人将他送到了澄县,他手下的人得廖庆禾吩咐一直盯着县衙大门,看宋竹有什么动静。
宋竹自然注意到廖庆禾的人在盯着他,他只能等那些人走后,再去洛城找南浩。
他如往常般在县衙里处理公务,这日他在整理案卷时,有人替他添了桌上的茶水后,便一直没出去。
宋竹淡声道:“添完茶就出去吧!本官这里不用人伺候。”
那人没动。
宋竹抬头看他,看清他的面容后,激动地唤道:“二叔!”
第62章 救人
宋杰从前都是不蓄胡的,如今不仅下巴上有了胡须,而且连两颊上也蓄了长须,他比从前黑多了。
宋竹是看了好久,才认出他的。
“二叔,家里的人一直找你很久了。”
宋竹有很多想问他的话,想问他为何忽然出现在了这里,为何他迟迟不给家里回封信……
宋杰声音嘶哑,且低得都有些让人听不出来他说了什么,“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被人关起来了。”
他的声音一出,宋竹就听出了不对劲:“二叔,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被人毒坏了。”
那人还想着继续利用他,所以没将他直接弄死,而是将他关起来毒哑了。他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后,才给自己治嗓子。
可他治得太晚了,嗓子也只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宋竹走到他那儿,掀开了他的袖子,手臂上都是鞭痕,他愤愤咬牙:“这些都是谁做的!”
他沉沉一叹:“说起来,你也可能知道,是清河王。”
清河王又怎和他二叔扯上关系了?
宋竹问:“二叔,你是如何认识清河王的?他又为何将你关起来,伤成这样?”
宋杰嗓子才恢复了些,说话有些不顺,断断续续道:“我与你们告别后,去找跋虫草时遇到了他。他化名柳琰……我当时与他志同道合,与他同去邺州……想制出解疫症的药方。因我之前找到跋虫草,倒是机缘巧合制出了药,救了邺州的百姓。跋虫草世间少有……那场大疫过后,它便只剩下四株了。”
“我一直在找能替它的药草,他给我寄了一封信,邀我去洛城一起寻药,我后来找到了能替跋虫草的药后,他就将我关了起来。”
“洛城忽然爆发瘟疫,也不是偶然,是他将邺州从前患疫症人的尸体……埋到了栎水村的水井旁,这才爆发疫症的。”
“他简直是散尽天良、惨无人道!亏我从前遇到他时,还以为他是个良善之人。”宋竹听到这这里,都忍不住握紧拳头。
“二叔,清河王化名柳琰时,我和小仪都见过他,他还救了小仪,小仪胳膊被狼咬伤后,那药还是他给的。”宋竹当时心里有多感激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云安帝下旨让云仪嫁给清河王,宋竹阻止不了。朝廷来了旨意,让他远赴澄县做县令,他都已经做好了云仪嫁给清河王后,他在澄县看着她过得好后,就从此放下一切的打算。
可他心中珍爱之人嫁到洛城后,还没嫁进清河王府,就被一群乱民抓起来祭天,清河王身为她将嫁之人,却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宋杰也有些意外,宋竹竟认得化名为柳琰的清河王。
宋竹倒了杯茶,让宋杰润嗓子,并和他说了云仪的真实身份。
“你说小仪是柔仪公主!”宋杰更意外了,还怜她可怜。
他抿了一口茶问宋竹:“你可听到了近日洛城传的流言?”
宋竹点头:“自然。”
宋杰道:“洛城这场瘟疫是清河王弄出来的,而这流言也是他刻意让人散播出去的。”
宋竹之前便猜测到了几分,如今宋杰的话佐证了这个事实,“我会写封折子呈上去,道清河王有不轨之心,意图复辟前朝。”
“洛城已经乱了,你的折子怕是呈不上去。我从清河王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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