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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脱]御前疯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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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茗渊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无比安宁,坐在了夏笙寒的身边,喃喃道:“其实……湘王殿下对你可真好呢。”

  听到这句话,他转头注视着她灿灿的笑容,侧脸是那般洁白美丽,与他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揽过她的肩。

  “这这这……这里可是湘王府!”

  傅茗渊急忙将他推开,可他却像没看见周围有人似的,径直将她往怀里拉,手还恰好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

  龙羽看见了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一副“我懂了”的神色,带着众人回避。

  不……不是这样的啊!

  傅茗渊涨红了脸,拼命摁住他的手,却闻他低声道:“好像……肚子真的比之前大了。”

  “……”

  这下她连耳根子都红了,闷着脑袋不说话。夏笙寒轻轻将她搂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怀里,安心地笑道:“在我脑袋被人砸了之后,王兄他……一度对我很不友善。曾经我以为,他是觉得我这个疯弟弟一无是处,后来才发觉……这不过是他保护人的方法。”

  这些话在心中埋藏多年,终于能够对她倾吐,他有些无力地笑了:“可惜在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了;王兄对于是非对错从不费神去解释,而王姐在青州呆了多年,更是对他有所误解。现在想想,我们还真是不称职的家人啊……”

  听着他的描述,傅茗渊不禁有些感慨,或许有些误会真的不过是一纸之隔,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却偏偏总是阴差阳错。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还真是个笨拙的人呐。”她喃喃笑道,“有时候我很好奇,湘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过……”提到这件事,夏笙寒的眸子黯了黯,而她却并未察觉,只听出他忽然改了口,“罢了,我们回去罢。”

  言罢他起身离开,傅茗渊却是摇了摇头:“呃……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罢,我一会儿就来。”

  夏笙寒心有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待他顺着廊道向外走,直至看不见身影,傅茗渊才敲了敲门,静候少顷,推门进了屋。房中四面轩窗,辉煌华丽,屏风之后隐约见得一个人影,似乎正靠在床上。

  “殿下……一直醒着的罢?”

  她并不再走动,只是站在门口轻轻地出声。屋内之人没有回答,紧接着是重又躺下的声响,只听他不悦道:“本王的屋子,傅大人也敢闯么?”

  “微臣不敢,臣只是有个疑问。”傅茗渊定了定神,续道,“湘军出现得太及时了,不像是从丘城赶来的。殿下召集那么多人马,原本是想做什么的?”

  听得此问,湘王默然不应,许久才道:“如果陛下沉迷玩乐,本王……便会采取措施。”

  “果然啊。”傅茗渊叹了口气,“殿下……也并非完全不想要皇位。”

  “不。”湘王沉闷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头传来,“如果这个江山真的落到了本王的头上,我会让阿寒成为皇帝。”

  傅茗渊闻言一怔,不可置信道:“可是……可是他不想要这些。”

  湘王又顿了少顷,“我知道……所以我将希望全都压在了陛□上,他毕竟是先帝所出,虽然谋略尚且不足,但看得懂人心,这便足够。”

  “……”

  傅茗渊许久未答,自始至终都未能明白湘王的想法,然而却又觉得,他是个如此好懂的人。

  心中的疑惑解开之后,她转身出了门,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湘王对她的态度始终这么恶劣,忽而闻他冷声道:“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

  “……”

  啊……她一时都忘了,这个人可是宫中出了名的爱用章法来教训人的啊。

  ***

  一战告捷之后,城中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李诉等人从天牢里被放出来后,十足可谓九死一生,一刀刺进了胸膛,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本就生得文弱,同傅茗渊齐名,是朝中出了名的弱质,百官都很是惊讶他居然还能活下来。傅茗渊觉得怎么说也应该去拜访一下,刚至府邸便瞧见一年迈老妇的忙上忙下,看也没看她一眼。

  “大娘是……?”

  “你是谁啊?”老妇停下来望她,哭得两眼红通通的。

  傅茗渊想这大约就是李诉的母亲了,大约是得知京中出事之后便赶了来,遂答道:“我是李大人的同僚,特地前来看看。”

  老妇点了点头,道是没工夫招待她,道了声歉便又去忙了,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叹道:“我家儿子还没娶妻呢,落下这等病根要怎么办才好啊……”

  傅茗渊一惊:“病根?”

  “你还不知道啊。”老妇抹着眼泪道,“太医说那一刀虽不致命,但是伤到了肺,不一定能完全治好。”

  闻言,傅茗渊心中有些不忍,正想进屋去瞧瞧,怎知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吵闹,一看才知是丞相府的轿子停在外边,门前还有两人在争执,正是纪丞相与纪二小姐。

  “爹,我不去……”纪秋雪固执地挣脱开父亲的手,死活不肯进门。

  “李大人救你两回,你去感谢一下怎么了?”纪真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以前也没看你这般矜持,还老往人家博书斋里跑,还真是不及你姐姐半分。”

  “这话你都说了十几年了,真是不嫌……”她反驳到一半,才想起曾答应过决不顶嘴,只好硬生生地将话憋了回去。

  纪真甚是满意地眯眼笑了,转头看见傅茗渊,讶然唤道:“……傅大人?”

  傅茗渊略略尴尬地摊开手,而纪秋雪只是望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纪老无奈笑笑,却也没有去追的打算,只是道:“傅大人借一步说话罢。”

  傅茗渊会意,随他走了一段路,开口问道:“纪大人的祖辈……也是前朝遗臣罢?”

  纪真微微一愣,笑道:“原来傅大人已经知道了?”

  她摊开手道:“我一直想不出云重不让你老人家离开的理由,后来想想……事情大约如此。可我想知道……为何大人始终没有答应他?”

  纪真不答,笑而反问:“那傅大人又为何也要拒绝?倘若云太师叛变成功,他必然会拥护你为新帝,这样捡来的便宜,你又为何不应下呢?”

  二人同时一笑,傅茗渊也在这时停步。

  “盛世之下,臣子能做的就是维护这份太平。”纪老站在她前方,尽管已是迟暮,却是神采奕奕,“不过啊,奸臣才能活得更滋润不是?哈哈。”

  傅茗渊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别之后准备回府,却见雅馨一脸慌张地跑了来,急道:“……大人,陛下突然要见你。”

  “他忙不过来了?”

  “不、不是……”雅馨蹙眉道,“太傅刚刚苏醒了,然后……就找陛下说了什么。”

  傅茗渊听罢蓦地一愣,想起在云重逼她喝下那碗藏红花时,重伤的太傅就在旁边。那时她是豁出去什么也不顾了,哪晓得会成为极大的隐患。

  她连手心都捏出了汗,咬了咬牙,从身上取下一个信物:“把这个交给慧王,告诉他……我去见陛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开始对湘王的设定就是典型的封建贵族,礼法非常重要然后我去瞅了一眼我最初的人设,发现下面只写了哥哥!两个字加一个感叹号 哦买噶_(:з」∠)_

  现在看起来真特么高端洋气啊_(:з」∠)_


  第75章 「冬雪」


  宫中的守卫渐渐恢复了,整座皇城都像在一夜之间复苏了一般。寒冬腊月之中又下了一场大雪,几乎将京中装点得一片雪白。

  风雪渐渐停歇,白雪之上印着深深浅浅的脚印。傅茗渊入宫之时,迎面遇上了不少官员,但皆只是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忙各自的事去了。

  记得初初踏入这座朝堂,她还是个想法尚且简单的人;一晃多年过去,无论是人心还是局势都在逐渐改变。老首辅当年救她的理由,她已无心再去仔细推敲,心中只留下了感激。

  远方长庚初升,晚霞斑斓,她的步伐愈发缓慢——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本想在一切发生之前辞官离京,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啊。

  傅茗渊苦笑了一下,徐徐推开御书房的门,瞧见景帝如往常坐在里边,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幽幽打量着她。

  “老师不必拘谨。”似乎是叹了口气,景帝放下了笔,拾起手边的一封信,“太傅他老人家……都与朕说了。”

  傅茗渊觉察不出他的情绪,不确定他说这番话的用意,遂试探地问:“说了什么?”

  景帝不答,只是凝视着她道:“其实朕之前便有所怀疑老师的身份,但想想就算你有这个胆子,涂首辅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遂没有深究。”

  闻言,傅茗渊闭了闭眼,知晓他并非虚张声势,反而坦然了起来:“陛下是要处死微臣么?”

  景帝仍旧不作答,续问:“朕想知道,老师既然明白朕叫你来的用意,又为何不逃跑?”

  “欺君之罪无法赦免,臣也不想逃亡一辈子。”她无可奈何地笑笑,“女子不比男子差多少,入朝为官又有何不可?微臣曾呈给陛下一份提纲,望你深思熟虑,这是我摘下乌纱帽之前的最后一个请求。”

  她一字一顿,坚定不移。若是在从前,她想过假使被发现了身份,大不了就是一死;如今她的肚子里还有另一个生命,令她怎也无法再作出这般毅然的抉择。

  夏笙寒那边大约已经收到了她的讯息,如若景帝真的要将她处死,唯有逃亡。

  然而,景帝只是望了她一会儿,转头对着身后道:“出来罢。”

  傅茗渊有些愕然,没想到御书房里还藏着其他人,只见年迈的太傅徐徐从帘后走出,身后还跟着……重伤初愈的云沐。

  “太傅与朕打了个赌,看你敢不敢来见朕。”景帝终于露出了笑容,松口气似的说,“他说只要你敢来,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傅茗渊讶了讶,抬头望向太傅,而对方只是耸耸肩:“老臣当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不过……傅大人是想挺着大肚子留在朝中么?”

  云沐闻言猛地抬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微微合眼。傅茗渊尴尬地抓抓脑袋道:“其实微臣这次来……也是想辞官离京的。”

  景帝与太傅都会意地点头,唯独云沐忽而开口:“不会……再回来了么?”

  她目光明亮,坚定道:“不会了。”

  “……”他陷入了默然。

  云重逃离失败,被殷哲带领的人马困在了城郊,最终选择了自尽;姚青及朱岭等人心知谋反无望,唯有一死,也毅然决然地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本以为景帝会将他也打入天牢秋后处斩,可对方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还答应了让他见傅茗渊最后一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愈发强烈地感觉到他离这个女子越来越远了。从前的他不理解她的想法,而当他尝试着去了解她时,一切都晚了。

  分明早就决定放手,却还是……无法真正地放下啊。

  ˇ

  “让我……送你出宫罢。”

  傅茗渊怔了怔,随后点点头。

  二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大雪之中,她本是想要回绝,但毕竟相识一场,往后大约再也不会相见,在这里彻底道个别也好。

  傅茗渊沉默不语,直至出了宫门才笑道:“多谢云大人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云沐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在她渐渐走远之时,才道:“珍重。”

  明日他就会被贬去关东,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傅茗渊并不知晓这些,只是以一个微笑回应,转身没走几步,猛然看见两个身影在眼前晃悠,果不其然是夏笙寒,不知藏了多久,冲殷哲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跟着他。”

  “王爷啊……你真的要这样么?”殷哲苦着脸道。

  “当然,矮子和宝宝怎么可以一直听他说话?”

  “……”

  傅茗渊的额上几乎要暴出青筋,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在有身孕时动怒,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恨恨地揪着夏笙寒的耳朵:“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像个孩子一样?!”

  夏笙寒微顿,慢慢抬起手拂去了她发上的落雪,凝眉道:“进宫都不与我商量?”

  “我不是让雅馨去找你了么?”她默默地低下头,露出了安然的笑容,“而且我觉得……陛下也不会真的杀了我的。”

  夏笙寒不再多言,只是走在她的前方,每迈一步都要再踏两下。傅茗渊起初不解,以为他是在玩,走了几步才发觉,他是在为她踏平那条路,让她走得不那么颠簸。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沉甸甸的,暖入心田,而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行走着。傅茗渊凝视着他的背影,踏实到仿佛是被什么人托在手心,双眼不自觉地有些发红,不作声地笑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夏笙寒转头看了看她,两手护住她冻红的小脸,道:“天越来越冷了,以后别穿这么少。”

  傅茗渊默默点头,脸颊更加红了,而后想起什么,问:“滕师兄如何了?”

  “不太好。”提到这件事,夏笙寒的眸子黯了黯,“大夫说……他或许撑不下去。”

  她心中一紧。

  彼时云重封城,恰是滕宁在城中说动百姓,这一时的混乱为他们创造了进攻的时机,可算是功不可没,然而云重的手下却先一步找到了他。

  滕宁双腿瘫痪,无法逃离,被对方生擒,险些杀死,可救回来时,也只剩下了半条命,勉强撑了半个多月,如今情况在逐渐恶化。

  二人回到了慧王府,只见滕宁卧病在床,面色惨白,仿佛早已丧失了生存的意志,自顾自地笑道:“王爷,其实在报仇之后,我也没想过以后如何;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也是好的。如今能去陪我的妻子……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啊。”

  夏笙寒握住他的手,蹙眉道:“你……并非不能活下来。”

  “我知道啊……可我早就是废人一个,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滕宁轻笑,声音很微弱,仿佛已经看不见前方,“傅大人……我看得出,当年老师选择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可惜,你不能一直留在朝中啊……”

  傅茗渊正想出声回答,却发觉他的手垂了下来,眼睛也缓缓闭上,再也没有了呼吸。她默默叹了口气,有些哀然道:“把他……厚葬了罢。”

  夏笙寒点头应了应,见她迟迟不走,有些奇怪地望去,只见她正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长空,遂问:“在想什么?”

  傅茗渊背对着他,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显然流了泪:“我小的时候,住在江都附近的一座村子。当年傅连锦想要杀掉我,有一个叫丁晚的姐姐连夜带我离开,可惜我们还是被发现了,小晚姐姐为了我去和人拼命,死得很惨。”

  话毕之后是长长的叹息,她不禁回忆起了当初,尚且年幼的她躲在草丛之中,对于一切都是那般无能为力。

  “有时我会想,我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去牺牲,但当我有了想保护的人时……真的连命都不顾了。”她破涕为笑,暖暖道,“刚刚……我想好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傅茗渊尚未开口,眼前蓦地模糊了一下,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膨胀,连腹部都在隐隐作痛,竟是忽然晕了过去。

  腊月将至,转眼又快到了新的一年,博书斋中却是死气沉沉。

  那天傅茗渊突然之间晕了过去,众人大骇,又不敢去太医院,急忙从城中寻来了大夫,将傅茗渊裹了个严实就给送去了,至今尚无消息。

  小公主听说殷哲回来了,先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后来听说傅茗渊倒下了,又是急得痛哭。

  大夫的神色不好,不给他们进来,只留下阿尘与雅馨在里边。夏笙寒守了一天也不知情况如何,焦急得左右踱步,始终静不下心来。

  便在这时,门开了。

  首先跑出来的是雅馨,哭得梨花带雨,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众人吓傻了,想傅茗渊之前还好好的,没理由突然就归西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直到阿尘也神色凝重地走出,他们才知出事了。

  “她身子本就单薄,这头胎须得养得好,可却劳累过度……”大夫哀声叹了口气,还没说完,便见夏笙寒突然冲了进去。

  卧榻上正躺着一个人,一身洁白的素衣,却显得那般明净美丽。他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向前走,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他无法承受。

  分明……刚才还在他身边的不是?

  “矮子……”夏笙寒喃喃地唤了声,可眼前之人却始终没有动,像是再也听不到他的话了,“你给我起来。”

  他感到胸口闷到喘不过气,谁知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我起不来。”

  低头一看,傅茗渊正睁着眼睛望他,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笑容明媚:“可算耍了你一回了。”

  夏笙寒怔然片刻,蓦地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傅茗渊的脑袋还有些发晕,感到他抱得太紧了,正想说她脖子疼,却明显发觉他的身体在颤抖,一时惊慌了起来:“喂……你不会真吓到了罢?我不过是劳累加上落枕罢了……”

  他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在她的肩上,想起方才没听完大夫的话就冲了进来,有些烦闷地蹙了蹙眉:“到底怎么了?”

  见他严肃起来,傅茗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立即老实坐着不动:“就是近来太累了,再加上突然放松下来,体力不支了而已。”她抿了抿唇,笑着补充道,“宝宝没事。”

  夏笙寒闻言将她搂得更紧,此刻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屋中的药香沁人心脾,身边之人的身上也散发出他所熟悉的清香,令他一时沉醉其中。

  “以后不许耍我。”

  “那你也不许再买什么鞭炮。”

  “那要看心情。”

  “……滚!”

  武辰五年末,傅首辅劳累至死,追封为涂庸之后的又一大帝师,举国同丧。景帝大笔一挥,次年开春,云州的新任州牧也终于上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小天使


  第76章 「晚宁」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云州城气候湿润,又不算太热,春风宜人,分外惬意。

  一大早,州牧府前就围满了人,原因便是自上任州牧殷储入朝复职将军一位之后,在新任州牧到达之前,衙门的事情积压了一个多月,百姓们都感到很拙计。

  据说这位新任的州牧大人非常神勇,才刚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把堆积如山的公文解决了;春天还没结束,城中百姓的生活已然步上了正轨。

  百姓们笑逐颜开,纷纷围在那名州牧面前,只见其人一袭绯袍银冠,长身玉立,在官服之中显得威风而又潇洒。

  不少小姑娘看红了脸,娇滴滴地唤了声“傅大人”,却又被后方一个老头泼了冷水:“别痴心妄想了,人家傅大人早就娶了媳妇儿了,连孩子都有了。”老人眼珠子一转,“我看过咱州牧夫人,长得可水灵了,人家恩爱得很。”

  小姑娘失望地垂下头,可眼睛一直不停地往那青年男子身上扫。

  坐在家中的傅茗渊很惆怅。

  任职书上写的分明是她的名字,官印也是交给她的,哪知初到云州,这帮人就扑上来抱着夏笙寒的大腿,从捕快那打听到名字之后,一口一个“傅大人”地叫,叫了半天才看见她这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姑娘。

  “噢……那一定是傅夫人。”

  傅茗渊差点晕过去。

  最令她生气的是,夏笙寒也不解释,连缝制官服时都是他去试的,没事就穿着官服去衙门蹦跶,还大摇大摆地在公堂之上剥花生。

  百姓们全都当作没看见,觉得这位英俊潇洒又爱民如子的父母官简直是上天的恩赐,还时常会送点自家酿的酒或是点心来。

  傅茗渊抱着枕头大哭不止:我才是云州州牧!

  前来照顾她的老嬷知晓女子怀孕时阴晴不定,再加上她的肚子已经挺得老大了,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夫人怎么了?可是想娘家了?”

  傅茗渊不理她,继续抱着枕头哭,引得夏笙寒闻声进屋,关切地问:“温婆,她怎么了?”

  温嬷笑道:“大人不必担心,姑娘家怀孕的时候情绪都很不定,可夫人她……她怎么说她才是州牧呢?”

  夏笙寒笑若春风,却又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指了指头部:“她……脑袋有些问题。”

  温嬷闻言一怔,目光极为复杂,由惋惜转为了敬重,觉得他们的州牧大人真是个好男人!

  次日,云州传开了州牧夫人脑子不太好的秘密,据说她整日幻想自己才是州牧,可“傅大人”却对她不离不弃,始终没有抛弃她。

  傅茗渊哭得更凶了。

  ***

  谣言很快终止在了第二个月,很快人们发现他们的偶像、他们的州牧大人才是疯了的那个,一个个的玻璃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事情是这样的。

  产婆估计的日子快要到了,眼看着孩子要出生,二人也按照六礼成过亲拜过堂了,婚书却迟迟没有填,户籍那边也一直没时间准备,原因便是二人的身份比较微妙,又不想随便敷衍,遂一直这么拖着了。

  夏笙寒不乐意了。

  他对此感到很不满意,像没名分的小媳妇似的,三天两头就要提一次,傅茗渊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同去,由衙门的师爷当见证人,想着早办早了事,毕竟没有婚书便不算正式的夫妻,这一点她也明白。

  当天,她在纸上摁下手印之后,心中竟是莫名微妙了起来,一切的悲欢离合都变成了那般珍贵美好的回忆。如今孩子即将出生,再过许多年他们也会变老,下一代成长之后又会有再下一代;不知待到那时,她与他又会身在何处。

  心中的触动无法抑制,像暖流似的涌入她的心田,她转头看向了夏笙寒,不知他会是怎样的想法,可却发觉他并没有看她。

  夏笙寒手里握着婚书,上下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折了起来,塞进嘴里吃下去了。

  “……?”

  “……!”

  傅茗渊与师爷同时疯了。

  “等等等等……那不是吃的啊!”她不顾还挺着大肚子,连忙扼住他的手,“你又发疯了是不是,还不快点吐出来!”

  夏笙寒不听她的话,始终摇头。受不得惊吓的师爷像打开了新世界,嘴巴张得老大,连口水都吓得流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州牧大人将婚书在嘴里嚼了嚼,然后……

  咽下去了。

  “……”

  “……”

  傅茗渊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一情况,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什么时候染上了吃纸的癖好?”

  “真……难吃。”夏笙寒清了清嗓子,从师爷那边捎来一个茶杯,连喝了三杯水才舒服些,像大功告成了似的,与她笑道,“走吧。”

  他说着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完全不像方才那个把师爷吓傻了的疯子。傅茗渊扶了扶额,终于忍不住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吃纸啊!”

  夏笙寒停步望她,目光明澈,暖暖笑道:“没了这个,就不能和离了。”

  “……”傅茗渊怔了许久,叹口气道,“其实你烧了也可以的……”

  “吃了比较保险。”他竟能如此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傅茗渊哭笑不得,然而一颗心却像被他捧了起来,暖到痒痒的。

  “回去吃点助消化的东西。”

  “好。”夏笙寒笑着应道。

  “刚才我看到师爷晕过去了,回头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师爷的身体不好么?”

  “人家那是被你给吓的!”

  “……”

  ***

  很快,宝宝在春末之时诞生,是个女儿,长得果真是更像夏笙寒,唯独眼睛和傅茗渊几乎一模一样。二人在离京之前便选好了名字,取名夏晚宁。

  傅茗渊的身体恢复得还算快,每日除了忙里忙外就是让严吉与安珞看着夏笙寒。他看着细心,实则对带孩子一窍不通,她曾亲眼看见他把小晚宁抛起来举高高,吓得魂都要没了。

  小晚宁很乖巧,见人便笑,十分讨喜。傅茗渊心里高兴,想将她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每日在她面前朗诵诗文,尽管知晓她听不懂,但总是乐此不疲。

  然而,小晚宁却不是很感兴趣,经常爬上爬下,还特别喜欢去瞧夏笙寒珍藏的一柄银枪,一摸到枪柄就笑得合不拢嘴,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爹爹”也不是“娘亲”,而是“枪枪”。

  傅茗渊很惶恐。

  孩子渐渐长大,夏笙寒这个州牧的位子也算是坐实了,而京城那边也起了很大的变化。

  景帝在数年前提出了女子科举的制度,引来不少官员的反感,然而神奇的是,二相却表示赞同,道是要在告老怀乡之前再做一桩大事。

  如今小晚宁已经四岁多了,听闻京城那边的新制度开始有了起步,但具体情况尚不知晓。傅茗渊对此并不深究,毕竟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很满意了,本来就没指望这件事在她这一代能实现。至于朝中的局势如何,她是更加懒得操心了。

  她时而帮助夏笙寒批公文,时而去帮着打发那群话唠百姓,某天身体又觉得有些不对头,可这回她有经验了,晓得是害喜的症状,去大夫那一查,果不其然有了第二胎。

  夏笙寒对此感到很兴奋,又开始琢磨起了名字;傅茗渊懒得理他,抽空将府邸重新修整一番。

  “外面那间厅的朝向不太好,找个机会重修。”她在屋中环视四周,与安珞道,“再去街上找几个手艺好的雕花师傅,讨几个好看的雕花来。”

  安珞点点头,一条一条提笔记下,又闻她道:“对了,给我准备一架梯子。”

  “……梯子?”他不解道,“大人要梯子作甚?”

  傅茗渊摊开手道:“那个死疯子一闯祸就爬树,以为我逮不着他;哪天他再这么干,我得把他揪下来。”

  “那多麻烦啊。”安珞奇怪道,“衙门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个来去把王爷带下来不就好了?”

  “谁准许外人碰他了?”傅茗渊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什么,脸有些不自然地红了。

  安珞会意一笑,方一出门便看见有人在外求见,竟是多年未见的梁太傅,连忙将人请进门。

  “太傅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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