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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脱]御前疯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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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去了哪里?”云沐厉声质问道,“我听一心大师说你没有回来,以为你又遇到了刺客遭遇不测。你——到底去了哪里?”
傅茗渊张了张嘴,却没有作答,不愿吐露关于夏笙寒的事。
如果想要谋害他的人仍在朝中,那么在尘埃落定之前,决不能吐露他的踪迹。可是,倘若他再也不能从那间小屋里走出来……
她忽然不敢再往下想,定了定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云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去办一些事而已,我现在就去找一心大师。”
言罢她转身欲走,方一迈步,却闻云沐在她身后幽幽道:“你……见到了慧王,对么?”
傅茗渊怔了一下,没有回头。
“这些天来,我也越来越了解你。如果没有见到慧王,你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云沐的声音很平静,却又仿佛是失望,“他迟迟不出现,是不是你们……又在谋划什么事?”
傅茗渊闻声却并未作答,停步片刻后,再次向着慧王府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了夕阳之下一袭模糊的倩影,令云沐感到那般遥不可及。
或许……真的应该放手了。
洪灾后的重建陆续进行,百姓的生活也开始步上正轨,剩下的便是时间问题。
尽管傅茗渊没有开口,但她心里始终担心着夏笙寒的情况,一天要将阿寻找来好几次,然而询问之后却是无果。
“大人,这才过了一天,你都问了我不下十遍了。”阿寻嘟了嘟嘴,却目光明澈,“不过这也是好事,出来的越晚,希望越大不是么?”
傅茗渊点点头,只觉近来实在疲惫,连这个孩子都比她要想得通透,遂决定上街散心,恰好转到了上回那间锁着的屋子。
望着眼前那座空屋,她忽而想起什么,从胸前拽出一根绳子,上面还拴着一把钥匙,是当初夏笙寒在秣陵交给她的,只因那时走得太急,她一直没机会找到他究竟给她找了间什么样的房子。
她心里怪怪的,但还是伸出手对准那把锁,将钥匙插了进去,再一轴。
“啪”一声,锁开了。
……果然。
如此阴森森的屋子,也只有他……才敢买下来罢?
她无奈一笑,却又感到很温暖,走进后将门带上。这座房子虽然宽敞亮堂,但因尚未装修完全,连一张椅子也没有,倒是显得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寒酸,唯一有些奇特的便是前院的一角有一间半人大的小屋,看起来……倒真是有点像个狗窝。
傅茗渊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想将那间小门打开,谁知却封得很死。她使出吃奶的劲才好不容易拉开一角往里窥视,依稀看见了一摞摞卷轴似的东西,似乎已经放了很久了,大约是一幅幅画。
为什么……要藏在这里?
她心有不解,伸手抽出其中一卷展开,目光倏地一顿,讶然到发不出声。
话上是一个穿着氅衣的小少年,漫步在一片皑皑大雪之中,灯笼映着他明艳的脸颊,额外清秀好看。
再看另一幅,亦是同一个少年,正在一间茶楼里提笔写字;周围有许多人徘徊,独他一人最是显眼,一眼便能认出……
傅茗渊愕然道:“这是……”
这是她。
他并非只画景不画人,只因他画的人都被藏在了这里。
“神经病……”她捧着手里的画,一时是说不出的心酸,尽量维持平静,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又哭又笑,“直接送给我不就好了……”
她恍惚地抹干泪水,即刻奔向了那间苗寨,尽管知晓还有起码还要等一整天的时间,却丝毫不在意,搬了个椅子守在外边,手里还握着夏笙寒先前带在身上的骰子。
傅茗渊细细把玩着那个骰子,忽而伸手将它往上一抛,想看看究竟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而屋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只见一个身上沾着鲜血的人从里面缓缓走出,是蛊婆迈着沉重的脚步出屋,看见她时,忽而愣了一下,神色黯然。
“……!”傅茗渊霍然捂住了嘴巴,“这是……谁的血?”
蛊婆许久没有作答,只是凝视着她,叹息着摇头。一时间,她紧绷的那根弦在瞬间断裂,整个人都像崩溃了似的,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果然还是……失败了?
或许就不应该让他去尝试,或许……正如他说的那样,珍惜这最后的一个月,才是最好的选择?
自责与懊悔几乎要将她摧垮,眼前模糊了一片。蛊婆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道:“他昏迷前让我问你,大人和孩子……你选哪一个?”
第67章 「幻想」
“……什么意思?”傅茗渊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奇怪地望着她。
蛊婆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甚理解,只是又叹了口气。
这样的反应令傅茗渊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又是惊慌又是猜疑,连忙追问道:“夏笙寒他……怎么样了?”
“阴蛊已经解了,但是他吐了一大口血,后来就晕过去了。”蛊婆擦了擦手上沾着的血,“老身能治好阴蛊,不过治不好脑子……太可惜了。”
“……”
……逗她玩儿呢是吧!
傅茗渊咬了下牙,气得冷不丁发笑,不知夏笙寒又发什么疯,正欲冲进去教训人,然而在看到卧榻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时,又是一愣。
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年,他比初时看起来更加成熟俊朗了,面庞轮廓分明,温润如玉,经过那夜之后,仅是盯着看几眼也会让她不自觉地心突突跳。
她去打了点水给他擦拭身体,不一会儿便坐在床边睡着了,醒来之时已是晚间,屋中黑黢黢的,她遂转身点上了灯,方一抬眼,发觉夏笙寒正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已经这样看了多久了。
“……!”傅茗渊吓了一跳,又是高兴又是生气,在他脑袋上抽了一下,“你又发什么疯了?!”
夏笙寒冲她笑笑,转而盯着屋顶,似乎在仔细思考着什么。他难得露出这般沉思的模样,安静得出奇,倒是令傅茗渊不知所措了起来。
难不成……真的傻了?!
“矮子,一成的几率……不是那么小啊。”他的嗓子有些低哑,显得很虚弱,“在阿婆给我放血的时候,我……看到他了。”
“谁?”
“宝宝。”
“……”傅茗渊惊悚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笙寒顿了顿,续道:“然后我就在想,以后你若你要他们不要我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嗯?他们?”她咳了咳,轻轻为他梳理着长发,“你以为宝宝是路上捡的,随随便便就领回家了?”
“我知道不是。”他忽然撑着双臂起身,在傅茗渊未及阻拦之前,伸出手探向了她的肚子,“在这里。”
“……”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腹部,在极为轻柔地揉了一圈。掌心的温度令傅茗渊满脸涨红,惊得差点跳起来,大叫着退开:“不……不许耍流氓!”
夏笙寒失望地“哦”了一声,重又躺了回去,问:“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宝宝你选哪一个?”
“……”傅茗渊扶着额头,脸颊却不知何时红了一片,“我……都要行了吧。真是,一个大男人还跟自己的孩子吃醋……”
说到一半,她霍然意识到什么,忙不迭摇手:“不……谁跟你说有宝宝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好好养伤去!”
言罢,她转身出了屋子,却没有走远,倚在门上,如释负重地顺着门滑坐了下来,捧着心口止不住地流泪,又是哭又是笑,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那个疯子……终于回来了。
她不敢去想,倘若他真的不在,她会如何抉择。而今在尘埃落定之后,本是迷茫的前途却在她眼前清晰了起来。
从前,是他一直支持着她的所有决定,也从来不去干涉;然而她却不经意地,时常忽略了他。
或许……一切确实该走向结束了。
傅茗渊抬头凝视着那一轮明月,不知屋内的那个人此时是否怀着与她同样的心绪,低头望见先前被她掷出去的骰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弯腰将其拾起,却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面向着她的那一面,掷出的是一个“六”。
又过了数日,城中的情况有了大大的起色,夏笙寒也开始活蹦乱跳了起来,每天都去找村民闲扯,还拿着个小本本不知记了什么,后来还准备了一块布,说是要做襁褓。
他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准备了十个。
傅茗渊觉得他实在没救了,遂懒得在理他,有一日照例外出巡视,却收到了阿寻送来的一个包裹,好奇地打开一看,竟是一条杏红色的蝶纹褶裙,光从质地来看便是上等的佳品。
她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东西收了起来,捧去寨中将东西砸在夏笙寒的脸上,惊愕道:“你……怎么可以给我送这个来?!”
“穿上罢。”他毫不在意地将衣服展开,那条雍容华贵的长裙展现在她眼前,“你穿着一定很好看。”
傅茗渊死活不应,才想起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去年的七夕在征战之中错过,若是再等到明年,他们便实在年纪不小了,遂约定在七夕那晚陪着他,条件是不许去外面捣乱。
七夕当日,傅茗渊本是时间充足,哪知工人那边出现了事故,砸伤了几个人。他们即刻前去处理,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一直拖到傍晚才得了空闲。
她将事情交代给了唐阔,出门时恰好撞见了云沐,闻他道:“你……要出去?”
她点点头,随后摆手道:“是一些私事罢了,云大人不必派人保护我。”
“……”云沐想要续说什么,但还是放下了手,目送她远去,恍然回忆起了当初的七夕,在茶楼里听到的那个故事,不觉竟已过了那么久。
“侯爷。”唐阔举着一封信,神色有些不好,“这是刚刚从京中得到的消息,末将尚未告诉傅大人。情况……不太好。”
云沐幽幽将信接过,却并未拆开,低声问:“有多糟糕?”
唐阔俯身揖手,恳切道:“末将劝侯爷暂时莫要回京。”
“……”云沐缓缓闭上了眼,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将那封信紧紧攥在手心。
村中的苗人不常入城,是以除阿寻之外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傅茗渊的身份。夏笙寒捧着那条长裙,甚是宝贝的模样,怎么说也要让她穿上,不肯穿就蹲在墙角,引得一干人都以为他被欺负了。
“外面还有朝廷的人马,我怎么可能穿着女装出去?”她揉揉眉心道,“我都多少年没碰过女装了!”
事实倒也并非如此,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尘偶尔会给她捎一些合身的衣服回来,傅茗渊也会躲在房里穿上试试,但毕竟不能让人看见,她每回都只好将衣服叠好封存在箱子里。
“不要你进城,就在这里穿给我看好了。”夏笙寒坚持道,“就穿一次。”
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令傅茗渊有些心软,念及他大病初愈,遂顺了他的意:“好,那就一次。”
他满目期待地将长裙递了过去,神采奕奕地坐在一旁盯着她,看得傅茗渊心里发毛:“你……不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啊?”夏笙寒疑惑地问,转而明白她的意思,憨憨笑道,“又不是没看过……”
话未说完,他被一个茶杯砸中了脸,捂着牙失望地出屋,和阿寻一同蹲在外衣看蚂蚁。
“大哥哥,你怎么了?”
“她欺负我。”
阿寻很是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
与此同时,屋内的傅茗渊很惆怅。即使知晓女子的衣服该怎么穿,她却是头一回见过这么难穿的华服,宽大的云袖和厚重的裙摆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裙上的流苏及丝带交缠在一起,她又不敢去扯,只好凭着想象将这件衣服穿上。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她依然未出来,蛊婆看不下去了,领着一个青年妇人进屋,为她套上了那条杏红长裙,不顾傅茗渊的挣扎,还替她梳起了发辫,又过了半个时辰将她放出去。
此时早已过了一更,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夹杂着花香的晚风沁人心脾,明亮的月光在整座苗寨撒上了一片银辉,惬意而又凉爽。
伴随着“吱呀”一声,屋门缓缓打开了,夏笙寒早就准备好泥巴往她脸上按,可在看见从屋中走出的那个女子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茗渊从未穿过这般艳丽的衣服,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走出。厚重的长裙拖在地上,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红润,乌黑的秀发垂在身后,云髻上还戴着一支玉做的簪子。娇小玲珑的身材,素雅的妆容,令他一时都不认得她了。
曾经的他完全没有想象过,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少年会是这般秀美。
阿寻同是惊了,揉了揉眼睛,以为见了鬼,哭着跑走了。
“看、看什么……”傅茗渊羞得脸红了,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下去,哪知刚一迈步就崴了一脚,差点脸朝地栽下,却被夏笙寒扶住了手臂。
“你还是不说话不走路比较好。”他叹了口气道。
“……滚。”傅茗渊咄了一句,“这衣服不像是新买的,料子大约是从宫里出来的,你哪里弄来的?”
夏笙寒憋了一会儿,才道:“你穿上就不许脱了。”
“……喂!”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坚持,傅茗渊满心疑惑,余光瞥见阿寻又跑了回来,慌慌张张的模样。
“大哥哥,还有傅大人……哦不傅姐姐,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来找你的。”
傅茗渊心中一惊,按理说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在此,忙问:“是什么人?”
“他说他叫云沐。”
“……”
二人同时有些怔然。
傅茗渊正在思考如何应对,一转头看见夏笙寒已经去搬斧头了,大惊失色地拦住他:“别别别……云大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尽管她这样说了,夏笙寒依然有些不高兴,瞧她似乎是想去见云沐,又跑去蹲在墙角。
傅茗渊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遂请阿寻将云沐带进来,然而毕竟对于寨子来说是陌生人,她只好寻了块人较少的地方,见到云沐时,他哑然许久,目光惊讶。
傍晚出去的时候还是男装,这会儿换上了一条裙子,傅茗渊以为是自己的模样吓到了他,正想解释,却听他道:“……很漂亮。”
“呃……多谢。”她略略尴尬地笑了笑,弯起的红唇显得那般秀丽好看。
云沐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沉声道:“我来找你,一是想确定你是否平安,二是有事想要告知于你。”
说到最后,他的面色明显严肃了起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事。傅茗渊猜测是京中出了情况,忙问:“何事?”
云沐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上,正欲开口,却忽然有些惊愕地看向她的身后。傅茗渊转头一看,只见有五六个孩子从不远处向着他们跑了过来,皆与阿寻一般年纪,大约是他的小伙伴们,其中有一个还经常上他家玩。
她微讶,尚未询问发生何事,裙子却骤然被其中一个孩子一拽,随后剩下几个也都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哭得一个比一个惨。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瞄了一眼云沐,随后凄惨无比地叫道:“——娘啊!你怎么忍心不要爹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一写到后面就卡出翔啊啊啊QAQ
第68章 「同归」
“……”傅茗渊愣了一会儿,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连忙看向了云沐,“啊……不是!不是这样……”
云沐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似乎是惊愕到了极致,却又很努力地想去理解这一状况,最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原来……”
他没说下去,只是笑得意味深长,神色越来越尴尬。傅茗渊涨红了脸,拼命想将这群猴在她身上的熊孩子给拽开,可几人皆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抱着她的大腿不肯松,仿佛真的是被她抛弃了很多年。
这演技……还真好啊。
躲在一旁的阿寻瞧见这一幕,十分满意地小跑着奔了回去,只见夏笙寒又聚集了一帮五六岁的孩子,围成了一个小圈,时而唏嘘时而叹惋。
“当年她许我一生一世,结果却无情地负了我。”他拍了拍其中一个在他身旁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说书似的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们看到那个穿黑衣服的有没有?”
小脑袋们一个个狂点。
“他对你们的娘图谋不轨……”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不解道:“我娘还在家给我爹烧饭呢……”
另一个年长些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嘘,小孩子别插嘴。”
……
村中的孩子们与外界接触的不多,本就对夏笙寒感到很好奇,对于他说的故事更是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这故事真是太虐心了,听后泪流满面——这傅茗渊简直就是个人神共愤的渣渣!他们的大哥哥简直遇人不淑!
“我们要去替天行道!”
哭得最凶的那个站了起来,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夏笙寒刚满意地点头,衣襟却被揪了起来,只见傅茗渊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气得七窍生烟,喘了好几口气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又在教坏小孩子!”她扶着额头,气得手都在发抖,“解了蛊毒就又开始发疯了?!”
夏笙寒似乎完全没看出她在生气,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向她身后看了看:“云沐走了?”
“走了,他是给我送信来的。”傅茗渊将手里的一封信扬了扬,叹了口气道,“你……以后别捣乱了。”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转身向着屋子走去,却因仍是不太习惯这一装扮,走路歪歪斜斜的,看起来极不协调。
一双手轻轻地从后扶住了她,这样的实感仿佛回到了往昔,没有多么轰轰烈烈,也没有多么惊心动魄,只是他扶着她,抱着她,很安心,也很满足。
“我与云大人很早就说明白了,我不会、也不可能同他在一起。”她像是有些累了,一歪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合双眼,笑容淡而柔美,“你若是再发疯,我就真不要你了。”
她本就生得白皙清丽,配上这素雅的妆容,倒真真像是个成熟女子。夏笙寒将她搂得很紧,沉思片刻,在她耳边呢喃道:“不——行——”
第69章 「动荡」
“……”傅茗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望着那柄染血的银枪,震惊到不能言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们也收到了探子的情报,因此派人去刺探楚国那边的情况,谁知还没得到结果,失踪了好几年的姚将军突然出现,联合宋副将一同封锁了消息。”副将蹙了蹙眉,似乎尚不能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宋将军手握兵符,又深得军心,似乎还联合了楚国,将意见相左的人全部杀了,我们差一步就逃不出来了。”
尽管只是描述,傅茗渊却听得心惊肉跳。
姚青的失踪在多年前便让她觉得蹊跷,但朝中始终没有一点风声,她遂没有过多关注此事;况且,上一回豫王造反,左军之中的奸细应当皆已被拔除,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大帮人没有被发现,难道……
难道朝中还有另一股势力?
她的心中隐隐泛起不好的猜测,忽闻身后一个侍女大呼一声,竟是信阳公主晕了过去。小公主常年住在深宫,又是自小被人宠着,怎也受不得这等惊吓。
傅茗渊神色一凛,命令那些惊慌失措的宫女:“快送公主回宫,去传太医!”
她的双手几乎要捏出血来,默默命人将那柄银枪收回,前往宫中之时,景帝已派兵前往边关。楚国一事可大可小,无人知晓这其中矛盾究竟是什么,无论是通敌叛国还是蓄意谋反,此事的背后必定不简单。
哭得最惨的就是那位刚上任没几年的左将军,手下一个接着一个反了,被勒令停职在家,别说是乌纱帽,连脑袋都快保不住了。
傅茗渊当天前往御书房,与景帝道:“微臣想起一件事,曾有人来找微臣,说是想向姚将军取走左军的部署。倘若他是将微臣误认成了傅连锦,那么此事……极有可能牵扯到潭王。”
景帝望了望她,忽然笑得有些无力:“八皇叔这是铁了心要杀了朕啊。只是朕想不明白,联合外敌,就算他将朕的江山给夺去了,他准备如何收场?”
傅茗渊皱了皱眉,捏紧衣袖:“微臣与潭王最后打照面时,他光是从京城金蝉脱壳就能埋下不下三个埋伏,难以想象他的目的会这么简单。”
景帝负手眺望着窗外,目光落定在遥远的彼方,不知不觉已从当初的那个少年蜕变为了而今的君王:“从小就有人盼着朕死,皇位真的这么好么?”
傅茗渊没有接话。
同月,早就想戴罪立功的关东军前去平叛,很快控制了局势,却没有在边关找到罪魁祸首的姚青等人。士兵们大多曾是姚青麾下,誓死不肯投降,再加上楚国的援助,一战在所难免,不论是成是败,朝中必定元气大伤。
不久后,扬国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上回的败仗本就让他们死不甘心,这下终于找到了机会,紧接着发兵,几乎每个数日,八百里加急的军情便火速送往京中。
景帝睡得一日比一日少,气得火冒三丈:“这些人不会贸然与朕开战,必定是受潭王唆使。你们就一点方法都想不出么?!”
百官纷纷不作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诉壮着胆子道:“微臣认为,潭王或许从少年时就开始谋反篡位一事,仅凭一两句话便想让一个等待了将近二十年的人罢手,不太可能,除了硬拼之外别无他法。再者,或许他在朝中还留了什么别的手段。”
这话当着百官的面讲,令所有人都有些愕然。潭王究竟在朝中安排了多少人,大家的心里都没有底,换句话说便是,谁都有可能,谁都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根本无暇去怀疑。
交战的地点逐渐扩大到两地,楚国那边倒是尚不用担心,可实力相当的扬国却尤其棘手。藩王之中有的立即派兵支援,有的则是明哲保身按兵不动,装作没听见。
景帝一拂袖子道:“把这些聋子都给我记下来,日后全部拉出去斩了。”
尽管如此,他也不是不了解局势。倘若天下真的易了主,正是这些明哲保身的人才能活下来。墙头草的好处便是,纵然得不到信任,至少可以暂且保住小命。
可笑至极。
傅茗渊曾向边关的人打听殷哲的情况,可是无人见过他;不少与他们同时出逃的将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都不曾被找到。
望着那一封接着一封染血的遗书,还闻到了血腥的恶臭,她莫名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竟是扶着屋门便呕吐了起来。
阿尘惊慌不已将她扶到床上,发觉她的身体有些发热,以为她是压力太大,一探她的脉象,霍然一怔。
九月初九,重阳。姚青占领青州,随后宣陵沦陷,与乔钰带领的右军陷入了胶着。
因敌军调兵太过仓促,景帝这边反而占了优势,但由于兵力分散,情况仍旧不太乐观。京城中的百姓都是一片惶然,虽然谁也不敢说,但到底认为景帝扛不住了,连过节也像奔丧似的。
景帝随后下令:在城中开庙会,像往年一样过。
礼部的官员纷纷傻了,就算真的要被人打下来,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自暴自弃罢?可是二相表示没有意见,他们遂灰头土脸地去办了。
这日,京城之中繁荣红火,百姓们都暂时忘却了战事,携着家人出来看花灯。每一幕每一景都令人回忆起了往昔,然而谁都知晓在七国之中,这份安宁很是脆弱。
景帝下令谁也不见,烦闷得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问:“老师呢?”
辛公公给他倒了杯茶,答道:“傅大人今日请了病假。”
“病假?”景帝揉了揉眉心,一时竟忘了傅茗渊从前便是个经常请病假的主儿,不由感到他近来也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遂起身道,“朕要去一趟马场。”
辛公公有些尴尬道:“这……国难当头,这不太好罢?”
“朕已经一个月没有踏出过御书房了,你是想让朕死在这里?”景帝莫名发了火,令辛公公不敢再多言,只好随他去了马场。
然而这一行,却是十分出乎意料。
他拒绝了步辇,只随便找了辆马车,谁知在半途遭到一对人马的劫持,径直将他带离了皇城,还将亲卫甩开老远。
景帝心叫不好,几乎是作好了必死的准备,却不甘心地想要拼一把,取出藏在身上许久的短剑,静待对方的动作。
他的武功不算出众,但自幼学习了不少,加上近几年跟着云沐修炼,只要人数不算太多,他与辛公公两个人应该是能拼出一条生路的。
尽管如此,马车一直驶了半日才停下。景帝口干舌燥又很是疲惫,告知自己要冷静,从窗户一看,只见他们一行人停在了一座陌生的府邸前,他甚至还瞥见了一袭靓丽的红裙。
“……皇兄?”
信阳公主惊喜却又有些恐惧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令他霍然一僵。
……他的妹妹也被绑架了?!
景帝连忙奔下了马车,瞧见不止是小公主,连连城大长公主都站在他的对面,周围是一队约莫四五十人的侍卫,铁马银枪,装备精良,领头之人正是龙羽,想必这群人是湘王的亲卫军。
“六皇叔他……”景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尚未说出下一个字,却骤然看见了血光闪现在他的眼前,喷洒在他的脸上,尤为慎人。
他怔然转头,只见龙羽正面无表情地收回长枪,而被刺的辛公公也在这时倒了下去,目光中满是惶恐,鲜血四溅,死不瞑目。
连城公主见状,连忙遮住小公主的眼睛,神色亦是充满了恐惧。
便在这时,远处有一传信之人策马而来,还未站定便“噗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道:“陛下,右军的朱岭副将突然率人逼宫,劫持了纪丞相等一干人,皇城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傅茗渊醒来的时候,感到脑袋很沉。
她近来很容易疲惫,总觉得朝中还有许多事在暗中变化,遂命令阿尘带着雅馨与乔旭暂时去城中避难。三人皆不肯走,要带着她同行,她只笑道人多太惹人注目,随后再来接她便可。
她诚然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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