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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荣华(紫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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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牧揉了揉她的发顶,叹道:“傻丫头。”
    静默了小会,苏牧有些自责道:“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前些日子我想了许多办法,都……”
    “我知二哥尽力了,二哥如今即便再得圣上恩宠,又如何能撼动两位国公爷的地位,内廷的公公们哪有敢得罪苏何两家的。”苏靖荷打断。
    这个妹子心思通透,却也不知是福是祸,面对这般至亲,心中该是何等哀戚。
    “大伯也就罢了,我去了趟靖国公,也……”苏牧小心翼翼看了眼苏靖荷,见她面色如常,仿若知晓一般,才继续道:“沧州雪灾,靖国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已让人送了信去。”
    “可要我想办法找上何昭仪?”苏牧又问。
    苏靖荷摇头,何昭仪是姨母不假,心疼她也不假,可,终归与小舅舅才最亲,这次事情,怕也少不得她在中间出力。。。。。。
    “那你费尽心思出府,想去哪里?”
    苏靖荷握紧了手中的纸条,而后抬头,坚定说着:“我想见谢玉。”
    苏牧并不意外,这丫头喜欢谢玉不是一两日,他做哥哥的如何不知,遂道:“我打听好了,谢玉今日在醉云楼,我送你过去。”
    苏靖荷撩开帘子一角,发现马车正是往清池方向去,她的心思二哥果然一早猜到。
    …
    不多会,马车停在醉云楼下,苏牧却道:“我就不与你一同上去,衙门里还有事情,青丰会在这里等你,再送你回府,记得,别耽搁太久,怕府上瞒不住。”
    苏靖荷点头,下了马车后,毫不停顿地抬步往醉云楼去,不曾回首,看着她的背影,苏牧叹息一声,才是离去。

☆、第69章 雪地

室内,悬壶高冲,沸泉一注,霎时茶香袅袅,氤氲满室。
    “你说父皇可是偏心,好茶都往三哥府上送了,我说了好几回,今儿才尝到,也是借了子岩的光。”
    说罢,裕王满饮一杯,却有些烫口,恹恹不喜。
    子岩是谢玉的字,二人自□□好,说话也随意些。谢玉再替裕王斟满杯,道:“就你牛饮的架势,什么茶入口都是一样。”
    “是,不如你与三哥文雅,着大冷的天,若是来一壶酒,才更舒畅。”裕王说完,有动了心思,朝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成王道:“听说三哥府上的酒窖都是好酒,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咱们尝尝。”
    成王悠悠抿了小口茶,淡然说着:“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庆王府上了。”
    这话却是实话,自从胡兰山剿匪大胜,庆王回朝后便颇得陛下重用,连连恩赏,甚至将兵部交由他手中,庆王手下诸多将领擢升,风头渐盛,已为成王眼中刺。
    裕王却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他庆王是个什么东西,罪妃之子!当初永王想与三哥争斗,还不是被贬谪,况且庆王连个正常男人都不算,一个天残,即便父皇多些恩宠,还能将皇位相传不成,也不怕皇室绝后么。”
    皇子到了一定年岁,便有宫女开解人事,轮到庆王时,却是宫女惊吓出房,当时大家都不知缘由,没多久陛下便派了太医给庆王诊治,这事陛下虽不让传扬,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庆王那方面不行的消息却在宫中悄悄传开,不过庆王原本就不受宠,便也没人在意。
    “庆王与永王不同,看似没有结党营私,可朝堂却有几位重臣帮护,王爷切莫掉以轻心了。”谢玉在一旁出言提醒。
    成王抿唇不语,如今朝堂形势他看在眼中,心中早已有数,庆王,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裕王没有这般深沉心思,吃了块糕点,才是说着:“昨儿我去了趟母妃处,姑母和母妃好像有些争执。”
    长公主下嫁陈家,与陈贵妃数十年同气连枝,从未有不和,能见长公主和贵妃娘娘争执,也难怪裕王放在了心上。他凑近谢玉,继续道:“我也听明白了,为的可是你心里那人,如此美人,送进宫可是委屈了。”
    谢玉微微一顿,而后神情恢复自如,可即便是细微的一瞬,成王也察觉到,他转着手中茶杯,缓缓说道:“你若舍不得,我让母妃想个法子,即便上了名册,入宫还有三关甄选,只要让她过不得便可。”
    话虽这般说,可陈贵妃与长公主意见不合,便是一个想将苏靖荷名字从内廷名册上除去,一个坚持保留,陈贵妃却是执意保留的那个。
    “不必,大丈夫何患无妻。”谢玉浅浅回了句。
    成王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放心下来。当初谢玉与苏靖荷的婚事,也不过为了拉拢安国公,谢玉是个明白人,比起裕王,他更能成大事,即便有情,也能割舍,遂道:“本王也觉着,她能进宫最好。”
    “怎么说?”裕王却是不明,挑眉问着。
    “你我都见过父皇瞧苏姑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这么些年,也只这么一个苏靖荷了。父皇心思莫测,咱们没必要因此去得罪了父皇,若她能入宫,未必不是当年曲贵妃第二,再为我所用,到时何惧庆王。”
    裕王却没有这般乐观,他摇了摇头:“怕是不能,我也听母妃说过,苏家姑娘的名字之所以入册,可是何昭仪使了大力气的,靖国公我不敢说,可他那弟弟与庆王相交甚密,摆明是庆王的人,他日苏姑娘入宫,难保帮的不是庆王。”
    成王摇头,轻笑:“你太不懂女人,虽安国公是只老狐狸,储君之位不定,他绝不会表态,可有谢玉在,苏靖荷就只会偏帮我们,一个舅舅又能奈何。”
    裕王恍悟,遂用手肘撞了撞谢玉:“你可有把握?”
    谢玉展颜一笑,答得随意:“自然,我昨日已让人送了信去安国公府,之后再会安排与她见上一面,告知她我正极力斡旋,我的话,她多半是不会疑心的,只会感念我的记挂。”
    “说到俘获女人心,倒真没有谁比得上你了。”裕王轻叹一声,难免想起琢磨不定的表妹,“想我长得也不差,怎就不如子岩了?”
    成王和谢玉都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裕王也不再自讨无趣,只道:“不过姑母甚至去找了太后,就为取消苏靖荷的入选资格,怕事情还会有变数。也不知姑母这件事情为何执着,若说是因为表妹与苏靖荷交好,也不至于如此啊。”
    “能让姑母这般的,除了宴表弟,还能有谁。”成王顺口接了一句,“无论她能否进宫,于我们都无损害,只待事态发展便可。”
    聊过这些闲事,之后几人就朝中形势做了些分析,也商讨了之后的部署,朝中势力多还在成王手中,庆王虽有兵部,可京城羽林军却掌管在谢玉手中,他也难有作为。
    茶也泡过三壶,言谈既毕,房门却突地被敲响,三人互望了一眼,成王裕王仍端坐内室品茶,只谢玉走出几步,在外间问着:“怎么了?”
    “是苏府二爷的小厮,想问爷您可见到了苏家的三姑娘?”
    谢玉眼皮凸跳,而后蹙眉,将门稍稍拉开,门口不远处站着的小厮他也认不得,只问着:“你家姑娘不是在府上,怎来此寻人?”
    青丰听罢,心有疑虑,若不是安国公府传出话,说苏老爷已发现小姐离府,正大发雷霆,他也不敢上来寻人,可他明明看见三小姐进了醉云楼,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谢三爷的话和刚才两位看门小厮的神情又不像作假,遂不敢将实情说出,只道:“我家少爷让人去国公府接了小姐出来,本约在醉云楼相见,少爷临时有事,命我来给小姐传话,却不见人,想是小姐没等着我家少爷,自行离开了,却不想打扰了谢三爷。”
    “靖荷来过?”谢玉眉头更深,交代着青丰:“你若看见你家姑娘,记得来给我传个话。”
    “劳谢三爷记挂,奴才记下了。”说罢,青丰行了个大礼,才是恭敬推开,之后在醉云楼里外寻了许久,也不见苏靖荷踪影,一时担心害怕,赶紧回去禀报苏牧。
    倒是谢玉听了青丰的回话,神色凝重,待人走远,才是询问着门口守着的二人:“刚才可有人靠近过?”
    二人摇头:“少爷交代了不让人靠近,奴才都有格外注意。”
    这二人跟了谢玉多年,做事妥帖,谢玉才是放心,进屋后,两位王爷自然问了情形,谢玉只道:“苏家三姑娘不见了,我打算帮着寻找。”
    成王点头:“既已知晓,自然要找。”
    事情本就谈完,二人各自乘了马车回府,只谢玉一人留在醉云楼。他虽掌管京城羽林军,却不好明面上寻人,只得暗中吩咐可靠心腹全城搜寻,黄昏时分,才有苏牧派去的小厮给谢玉传话,说是三姑娘找着了,不过去了趟二爷的别院,如今已经送回安国公府。
    谢玉放心下来,却不知此时荣华院里人人自危,一众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只因苏靖荷迟迟未归。
    …
    入夜,开始漫天飞雪,整个京城都被簌簌白雪笼罩,街道上车马出行都少,而清池河畔,更是寂静无声。
    一袭墨色长袍穿过雪里,皑皑中颇为显眼,绣着金丝的黑靴在白雪地上踏出浅浅印记。那人走近黄槐树下,黄槐花已败,树下却卷缩着小小的身影,雪白的狐裘裹着周身,仿佛与白雪融为一体。
    解下身上大罩,覆在苏靖荷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盖住,这番动静,让原本埋头膝间的人惊动。她微微仰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依稀能看见道道干涸的泪迹,通红的双眼,迷惘的神情,尤显楚楚可怜。
    “你……”苏靖荷张嘴,却发觉声音沙哑,索性不再说话,继续低下头。
    “想将自己冻死,去见九泉下的母亲与姐姐?”周辰景身形高大,静静站在她跟前,俯身看着苏靖荷,道:“就怕你这般下去黄泉,得挨一顿好打。不是想替人好好活下去么,这般糟蹋自己给谁看。”
    苏靖荷再次抬头,眼睛有些木木的,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哪些,半晌才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
    “路过。”周辰景顺口接道。
    雪夜里,这里前后都没有人家,说是路过,未免可笑,而木然的苏靖荷却是轻轻“哦”了一声,
    她仰头看了看天空的飘雪,半晌才是恍悟:“竟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起身太急,又因为双腿麻木,瞬间又跌坐在雪地,重重一下,臀部摔得生疼,也将人摔清醒了,她不过想一个人在黄槐树下静一静,却不想过去这么久,竟挨到了雪夜。
    那一刻的又气又急又无助,眼眶不觉又蓄了泪,莫名地,却是伸手朝向庆王。
    这般理直气壮的动作让周辰景微微一愣,他与她虽有过数次交集,即便攸关性命,也都有礼有节,之后她知晓自己身份,二人便生疏得很,平时躲他还来不及,这是第一次,她毫无顾忌朝自己伸出手。庆王唇角下意识勾起,伸出手将人扶起,她的指尖冰凉,让人忍不住想多握一刻,却很快抑制住冲动,而后发觉自己的笑意,亦很快收敛。
    庆王先走了一步,却发现身后之人没有跟上,转身,只见她取下发间玉簪,乌黑秀发自头上倾泻而下,披散在脑后,夜风吹过,不少青丝飞扬,树下衣袂飘飘,单薄的身姿仿若散落雪夜的精灵。
    她微微抬头,一个用力将玉簪投入清池中,扑通一声后,又恢复宁静,苏靖荷站在河边,看着水纹,直至水面平静无波,才是转身:“走吧。”
    神情淡然,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庆王也没有出声询问。两人并肩走了好一会,已有马车在路边等候,赶马车的小厮有些面熟,在来人的搀扶下,苏靖荷坐进马车。马车里很是暖和,炭火嗤嗤,苏靖荷围着炭火边落座,才发现位上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暖手炉。
    苏靖荷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外头,因为厚重的帘子挡着,才收回了视线。而后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两只手早已没了知觉,只靠着手熏的温度,慢慢暖着。
    庆王并没有再跟,苏靖荷独自坐在马车内,待马车行驶的那一瞬,即便隔了厚厚的马车壁,她依稀听见外头他的声音:“你只管安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第70章 麻疹

“三姑娘回来了,三姑娘回来了。”
    声音响彻灯火通明的荣华院,划破院中的肃杀,众人匆匆从院中出来,在前院回廊里,才是看见被几位丫头搀扶着的苏靖荷,除了脚下行走有些异样,倒是衣着法师整齐,仿佛只是出去悠闲转了一圈回来。
    苏瑜走近,与她迎面相视,他眼神锐利、神情严肃,就这么静静盯着苏靖荷。苏瑜走在最前头,一家之长都不吭声,大家只得愣在当场,不敢有动作。
    只有送苏靖荷回来其中一位丫头回话:“国公老爷好!早前三姑娘就和我家小姐约好今日赏梅,本是大好心情,却因为我家的小少爷贪玩,害府上三姑娘扭了脚,才耽误了时辰,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但这几日都不能下地走动了。”
    苏瑜转眼看着说话丫头,很是面生,却有礼有节,通身的气派,一看便是贵家出来的上等丫头。还不待苏瑜说话,谢韵琴却抢先冷哼一声:“这是哪个府上的丫头,哪轮得到你说话!”
    丫头低着头恭敬道:“奴婢是荣王府的,本来我家郡主想留姑娘在王府住下,王爷却怕国公老爷担心,加上三姑娘执意,便让奴婢们送回来了。”
    众人都是倒吸口气,荣王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早些年已经不问朝事,是个闲散王爷,却一直在朝堂举足轻重。荣王府上也确实有个知书识礼的小郡主,和苏靖荷年岁差不太多,一直被荣王爷疼宠,鲜少与各府走动,苏靖荷却是什么时候攀上这根高枝了?
    “劳烦这位姑娘了,替苏某向荣王致谢。”说完,让府上丫头将苏靖荷扶过,荣王府的下人便也告辞。
    三姑娘今日出府到底是不是为了与郡主赏梅,谁也不知,但既荣王府的下人亲自送来,并这么说了,这事便不好再追究。
    苏靖荷被搀着回到自己院子时,便看着跪了一地的丫头,这一日她们怕是受了不少惊吓,皮肉之苦难免。她步伐未停,让人一路扶着她回房,却被苏瑜叫住:“你不想与父亲说些什么?”
    苏靖荷顿住了脚步,身后的谢韵琴则拉着女儿在一旁准备看着好戏,只赵姨娘一人上前:“三姑娘脚还伤着,又这么晚了,先让姑娘回屋休息吧。”
    苏瑜却是将赵姨娘甩开:“靖荷既然回来了,你们都回去,动静小些,谁要是在老祖宗跟前嚼舌根,让老祖宗不得安宁,我决不轻饶。”
    重重的几句,大家都是惊吓住,只得一一应下,众人正要出荣华院,苏瑜的衣角却突然被拉着,他低头,却是看着苏正可怜巴巴站在跟前:“父亲,饶了姐姐。”
    苏瑜蹙眉,苛责看着赵姨娘:“怎么照顾孩子的,竟让正儿跟进来了!”
    赵姨娘赶紧上前把苏正抱着,不顾怀里孩子的折腾,不敢回头地出了院子。谢韵琴也有些悻悻然,今夜好戏是看不见,可瞧着苏靖荷也有今日窘境,也是畅快。
    …
    屋子里只剩下父女俩,苏瑜本想与女儿好生聊一回,哪晓得苏靖荷梗了脖子,道:“父亲若是气恼,请了家法便是,几个兄弟,谁没挨过父亲的板子,我也不是挨不起,只是,若是打出个好歹,父亲要送谁入宫甄选呢?”
    被苏靖荷话语一噎,苏瑜蹙眉,有些不悦:“你翅膀硬了,竟敢这么和父亲说话?”
    “父亲?”苏靖荷喃喃地重复了一声,而后冷笑:“除了给我一丝血脉,从小到大,您还有哪点,像个父亲?”
    说罢,强撑着一瘸一拐回了房间,留下呆愣的苏瑜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只叹息一声,家中所有孩子,只对着这个三姑娘,他有所亏欠。
    待苏瑜离去,沉香才敢敲响苏靖荷的房门。
    里头没有回应,又再次敲了一回:“姑娘,是奴婢,老爷已经走了。”
    得了应允,沉香走进,看着小姐站在烛火前,手中燃着不知什么东西,看着有些像庙中的平安符,她记着姑娘平日会随身带着大觉寺的福囊,里头求着什么,她却从没见过。
    想起姑娘腿脚不便,遂赶紧上前伺候,扶了姑娘坐在床榻上,轻轻退了鞋袜,脚踝果然肿了一大块,轻轻一碰,便能听着自家小姐的倒吸声,这么严重的扭伤,姑娘刚是怎么在老爷面前,一步步从厅堂走回屋子的?
    “荣王府的丫头有给我揉药酒。”苏靖荷说了句。
    沉香点头,遂替苏靖荷解了狐裘斗篷,散了长发,却忍不住问出:“姑娘可见着了三爷?”
    许久等不到回应,待床榻铺好,沉香讶异抬头,却看见自家小姐浅浅动了唇瓣,说了句:“没有见着。”
    沉香这才着了急:“怎么会!那小姐为何这么晚回来,入宫的事情,三爷是个什么主意?咱们该如何才好……”
    一连串说了许多,苏靖荷却是转身往棉被里躺下,闷声道:“说了是赏梅,然后扭了脚。没有人可以指望得上,从菏泽回来,咱们一直不都是靠着自己。”
    “可,这回不一样,这么大事情,三爷总比我们有法子的。”沉香还不死心说着。
    却惹恼了苏靖荷:“我累了,你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沉香愣了愣,只好抿了唇,替苏靖荷掖了掖被角,她本还想问,姑娘头上的玉簪哪里去了,刚才散发的时候并没有瞧见,而且姑娘的发髻梳得仔细又讲究,看着像是有人给精心梳理的。
    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咽回。正欲转身,苏靖荷却又突然将她叫住,她蹲下身,挨在床边听着小姐在她耳边低语,随即脸色大变,立刻伏地磕头:“万万使不得啊,小姐您受不住的。”
    “你果然知道了。”苏靖荷瞥了她一眼,见沉香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只叹息一声:“是我对不住姐姐,可如今只能一搏,若是进宫,我如何能活。”
    “姑娘……”沉香轻声喊了句,带着写哽咽,她怎么不知道,四姑娘和三姑娘总归不同,那样傲气的姑娘,自小千恩万宠,怎肯入宫。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音,沉香终是缓缓退了出去。
    …
    因为上次苏靖荷的出府,荣华院外头换了一批看守的下人,较之前更加谨慎了,不过苏靖荷也没再想出去,因为脚伤,她不能下地走动,整日也就靠几个丫头送来吃食,再无聊翻阅一些书籍,日子倒是过得宁静。
    哪晓得脚伤还没好,却又生了一场怪病。
    满身的红疹,瘙痒、灼热,可把伺候的丫头们吓坏了,赶紧让人请了张大夫来,病症像极了麻疹,怕会传染,绿萝和沉香将所有丫头都隔绝在屋外,不让进来,张大夫隔着帘子诊了许久的脉,约莫一刻钟,才是传出三姑娘得了麻疹。
    一时荣华院里闹翻了天,下人们不敢拿主意,第一时间去通禀了老爷。
    苏瑜来到荣华院,第一时间问出:“张大夫,你可做准了?”
    见苏瑜神色凝重,张大夫只点了点头:“老夫行医数十年,一个麻疹,怎会断错,只是……”而后有些为难看着苏瑜,还是说出:“三姑娘这病来得急,红疹发了全身,怕是……有性命之忧。”
    苏瑜惊得整个人站不稳,他自然知道麻疹是什么,可好好的,他家姑娘怎么会得了这个病,还是在如今紧要的时候,难免让人生疑,“怎么回事,前几日明明好好的。”
    “这病刚染上不一定会发作,尤其冬春交替的时候最适合发病,听说三姑娘前几天出过府,怕是在外头染上的。”张大夫解释着。
    苏瑜却还不能信,犹豫了会儿,转身就往里屋走去。
    绿萝赶紧上前拦住:“老爷,可是不得,这病会传染的。”
    苏瑜顿了顿脚步,他并没有得过麻疹,自有些胆怯,可最终还是推开绿萝,里间只有沉香在伺候,他隔着帷幔,仿佛也能闻着那股淡淡化脓的味道。
    “老爷,再不可靠近了,小姐病得厉害。”沉香跪地说着。
    苏瑜拧眉:“你不怕?”
    沉香摇头:“奴婢小时候得过麻疹,不碍事的。”
    “你掀开帘子,让我瞧瞧。”苏瑜吩咐道。
    “这……”沉香抬眼看了看老爷:“听说老爷不曾得过……”
    “我让你掀开帘子!”少了耐心,苏瑜冷声说着。
    沉香也不敢再耽搁,上前将帷幔轻轻卷起,床上的苏曼荷迷蒙昏睡着,身上遮盖在棉被之下,可露出的脸颊上满是红疹,密密麻麻,已看不出原形。
    苏瑜微微别开眼,沉香见他如此,赶紧将帘子打下:“老爷还是出去吧,奴婢会尽心伺候姑娘的,还有张大夫的方子。小姐心善,菩萨保佑,自会逢凶化吉。”
    出了荣华院,苏瑜总不能安心,虽张大夫在府上行医看诊多年,可万一诊错……又不敢去太医院请来太医,若这事传了出去,年后选妃一事便泡汤了,遂让荣华院上下封锁了消息,但凡有人多嘴传出,乱棍打死!
    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只能盼着苏靖荷早些病好。
    荣华院里选了些得过麻疹的丫头专心伺候苏靖荷,麻疹也不是不治之症,可日复一日,挨近过年了,苏靖荷的病情却总不见好转,反反复复地,身上的红斑刚消去一些,第二日却又会再发出更多,这般不同常人的怪症,连伺候的丫头们都是吓住,已有人背地里抹泪,觉着三姑娘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年关。
    最着急的莫过苏瑜,眼看年后初八就要进宫甄选,可自家姑娘这病不得好,怎么送去?张大夫更是年都没法过,就守着荣华院里头,一刻不离。
    …
    除夕当日,一大早便是鞭炮连天,一直闹腾到下午,也不消停。外头热热闹闹地,荣华院里却是格外冷清。
    沉香端了热水进屋,替苏靖荷擦了身子,看着满身的红斑,眼泪却忍不住流下,她知道自家小姐得的不是麻疹,即便有张大夫的帮忙,症状也不能作假,姑娘一直有癣症,平时发病也是一些红点,为了像麻疹,姑娘如今一日得吃上好几回蛋,莫说整日发热难受,就怕哪日一不注意,真害了性命。
    “好好的节庆日,你倒是哭什么?”苏靖荷斥责着,有气无力地。前些日子,她一直昏昏沉沉,今日因着是除夕,难得肯少吃些蛋,才能清醒片刻。
    “奴婢该死,奴婢心里实在难受。”沉香用帕子抹了泪,回着。
    “有什么难受的,等熬过了正月初八,便也没事了。”苏靖荷浅笑说着。
    沉香却不忍心告知,老爷不知想了什么办法,内廷许咱们姑娘晚些时日再入宫,只赶上正月十六的第一选便可。已熬了十来日,再有十来日……连张大夫都说,姑娘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最多再两三日折腾,不可再过,否则性命堪忧。
    “怎么了?”苏靖荷见她眼泪不止,问着。
    “没事,听着外边响亮的鞭炮声,有些感伤,让姑娘笑话了。”沉香将擦拭过的水端开,扶着自家小姐缓缓坐起身,道:“绿萝姐姐手巧,剪了许多窗花,姑娘瞧着可喜欢?”
    苏靖荷看了看窗户上喜庆的大红窗花,笑着点头:“可惜今年不能亲手写春联。”
    “今年送来的是三爷的字,听说老祖宗还夸三爷长进不少呢,奴婢也瞧了,写得很好。”
    苏靖荷眉角却是微微一抽,沉香自然没觉出主子的不悦,只道:“五爷也长进了不少,五爷进不来院子,让下人送进来一本他誊抄的诗经,非说要给姑娘您看。”
    说完,从桌上拿过本子递给苏靖荷,苏靖荷手脚无力,有些拿不住,还是沉香帮着她翻页。看字体,确实长进不少,想来这些日子没少下功夫。
    怕苏靖荷精神头不足,没有一页页往下翻,沉香正要收起来,却发觉最后几页有些不同,索性往后翻开给苏靖荷看。竟是一幅幅用笔描画的小人儿,神态各异,将苏靖荷逗笑。
    “还是五爷有心,怕姑娘在院子里闷得慌呢。”沉香收起本子,笑说着:“看来五爷在赵姨娘处被教养得很好,姑娘可以放心了。”
    苏靖荷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着:“若再有一碗饺子,便最好了。”
    “知道姑娘嘴馋,哪里少得了。”外头愈来愈近的声音,是绿萝。
    见她端了两盘子饺子往床榻边走来,摆了饺子在一旁桌上,道:“是白菜馅的,姑娘最喜欢。”
    原本还不觉着饿,如今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肚子倒是打起鼓来,苏靖荷笑笑,冲二人道:“一起坐着陪我吃吧。”
    “可使不得,奴婢们是下人,得在外头吃的。”沉香替苏靖荷布筷,说着。
    苏靖荷却是浅浅说道:“往年在老祖宗院子里一家人热闹也便罢了,今年年夜饭只我一个人吃,怪冷清的,你们二人我也不当外人,便算是陪陪我,可好?”
    绿萝和沉香对视了一眼,眼眶都有些红,这个点,暖心院里肯定热闹,却可怜她家姑娘了。
    二人点了点头,苏靖荷才是笑开,又嘱咐着:“姐姐也爱吃饺子,多给她夹一点。”
    绿萝听了吩咐,往桌上一只空碗里夹了好些饺子,除开苏靖荷和沉香绿萝的碗筷,还多了两副,是留给大太太和三姑娘的,年夜饭得一家人吃,即便二人不在了,四姑娘却也总记得给她们留筷。
    几人说说笑笑,也算赶了回过年,一旁笼子里的白兔却不得安分,绿萝端了盘子,将剩下的饺子送了过去。三人正看着阿白吃饺子,外头突然有丫头前来回话,说是老爷突然将院子外头守着的家丁全部撤了回去。

☆、第71章 身世

莫名撤了守院,苏靖荷绝不相信是父亲大发慈悲许她过个好年,让丫头出去打听,才知道刚刚府上发生了件大事情。
    除夕夜素来有圣上赐菜的传统,今儿也不例外,圣上让内侍给安国公府送了道金丝酥雀,却也传来话,说是安国公府的五姑娘家承钟鼎,心标婉淑,当送内廷候选,按祖宗规矩,一个府上当年只能有一人送入宫甄选,既是陛下钦点苏菀,苏靖荷的名字只当从内廷选册除名。
    这番情形却是众人万万想不到的,若说陛下钦点三姑娘还情有可原,毕竟陛下数次夸赞姑娘琴音天籁,五姑娘鲜少入宫,不曾见过陛下,怎就莫名被看中?
    对于苏靖荷而言,无论怎般不合常理,却也是放下心中大石,可西院里却是翻天覆地,谢韵琴自己搬起的石头,本想砸死苏靖荷,却砸着了自家的姑娘,怎不怄悔。
    然而西院如何委屈难过,苏靖荷却管不着,这个年她过得舒心,守了岁,便是安心睡下。
    或许是人逢喜事,病了半月的苏靖荷,正月里醒来,身上红疹却是少了大半,只是还不能见风遇人,初一的拜年便也都省了,不过从丫头们嬉闹的玩笑话里,却是听说今儿府里大伙都没法拜年,西院里母女俩一大早就跑到老祖宗跟前哭诉去了。
    午后,突然出了太阳,冷了一冬,终是见了好天气。苏靖荷趴伏在窗前,仍由阳光暖暖晒着,却听见院子里吵吵囔囔。
    “五爷,您可不能进去,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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