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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伊人怀-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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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面色一白,定睛一看,只见宫门处,他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气宇轩昂,眉目清贵而冷酷,周身气势肃杀霸道,带着一批人马,匆匆赶来。
    那支箭,就是他发的?
    太后神色惊恐,双眼难以置信,一只手攥着绣帕,微微颤抖。
    “太后,温公公。。。。。。”一人扶着受伤的温公公,忐忑地看向太后。
    “扶他下去,立刻让御医救治。”太后很快恢复了冷静。
    弓箭手们见皇上都来了,不敢再轻易动手,而是问道:“太后,要不要停止进攻?”
    太后看向逃窜的凤灵夜等人,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晚了,一切都晚了。”
    弓箭手们闻言,皆面面相觑。
    段懿轩赶来,御林军迅速停手,依照命令,改进攻为追赶,迅速包围整个京都。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
    凤灵夜跟着宫姬月仓皇逃窜,只听一道清亮的马蹄声,她匆忙回首。
    不远处,他策马而来,神色稳重,凤眸焦急,雨水打湿他的鬓发,漆黑如墨,嗓音低沉而慌张,“灵儿!”
    凤灵夜心中一痛,听着这道声音,反而抓紧宫姬月的手,加快了速度狂奔。
    他咬紧牙关,狠狠一甩马鞭,踏着尸骨,顶着大雨,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灵儿!灵儿。。。。。。”
    她不敢再往回看,也不回应,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跑出这座城市,远离这一切,再也不要回来!
    眼看就要被追上,宫姬月一把抱起她,使用轻功,跳上屋顶。
    勒紧缰绳的手指一紧,段懿轩沉声低吼道:“青染!”
    青染得令,现身一闪,飞快追上去,与宫姬月缠斗在了一起。
    凤灵夜身子失去平衡,猛地滚下屋檐。
    段懿轩赶来,急忙接住了她。
    她睁眼看着他,面无表情,“你来了?”
    他抿了抿唇,眉头紧蹙,嗓音低沉黯哑,“一切,都结束了。”
    她笑了笑,“是吗?”
    大雨磅礴中,他载着她,无声无息地走回安武门。
    看向被火浇灭的高台,段懿轩停了马,垂首默默地看着她,凤目深邃而透着忧伤。
    她翻了翻身,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他伸出手想要扶她,却僵在了半空。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高台,身影瘦小而单薄,踉踉跄跄地绕过脚下的尸体,最终停在了熄灭的火堆前。
    双手扒开烧了一半的柴火,她终于拔到了一团漆黑的凝固物,看着上面还未烧尽的玉石耳坠,她顿了片刻。
    双手颤抖地摘掉上面的柴块,动作轻柔而细致,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娘,你这样,灵儿还怎么医治你啊?”
    雨水顺着脸颊划过,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
    她拂了拂凝固在肉体里的耳坠,声色沙哑,“娘这是在考验灵儿的医术吗?”
    “娘真傻,你怎么。。。。。。怎么能用自己做试验呢?”她哽咽地抱着凤母轻轻摇晃,仿佛凤母只是睡着了一般。
    钟离云和贾茹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抱着一个黑漆漆的木块在那儿说话,都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头。
    凤母早就化成了灰烬,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还有尸体留下来?
    段懿轩下了马,拿着一把伞,走到她身后,默默地为她遮挡着大雨。
    她一看没了雨,突然一手将他推开了,厉声喊道:“没有雨,这火怎么熄灭,我娘怎么得救?!”
    他喉咙一紧,看着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凤锦绣最后也被追兵抓到,送了回来,看到凤灵夜抱着的黑色东西,以为是自己的娘亲,猛地冲过去,拼命夺了过来。
    凤灵夜怀里一空,急忙上去抢,却被凤锦绣一把推在了地上,大声哭骂道:“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娘怎么会死?我们又怎么会进宫?!”
    她回过头查看,却发现这只是一块木头,当即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突然划过雨幕。
    只见一宫婢指向凤灵夜,吓得躲在了一旁。
    段懿轩脸色一沉,急忙蹲下身去查看,凤目顿时一阵揪心的疼。
    只见她双眼充血,脸颊一片血红,血泪顺着雨水,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的衣裙。
    他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嗓音颤抖,轻声宽慰道:“没事的,灵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视线里一片血红,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靠在他怀里,听他不断安慰着自己,心里却一片麻木和死寂。
    接着,她的世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抱了起来,耳边一片嘈杂,有钟离云开路的声音,有贾茹的哭泣声,还有他紧张而清晰的心跳声。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看不见,只能听见一些零星又混乱的声响,闷闷的,很不清楚。
    她在想,也许自己是失明了。
    当她能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晓芳才告诉她,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你怎么出的天牢?”她问。
    晓芳说:“大理寺卿已经查明了真相,所以不追究我闯入天牢的罪名。”
    “真相?”她茫然地问。
    晓芳点了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于是又解释道:“凤夫人被关进天牢时,皇上就在早朝上让甄辰和大理寺卿开始调查了。”
    “这是哪儿?”她的脸转了一圈,仿佛能看见一样。
    晓芳叹了一口气,“这是皇上的寝宫,朝华宫。”
    “送我回凤懿宫。”她淡淡道。
    没过多久,就有人进了屋子。
    自从失了明,她的听力和嗅觉就提升了不少。
    “复明以前,你都要留在朕的身边。”他踏步而来,坐到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有外敷的药膏,也有熬好的内服药。
    取下她眼上的白纱,然后换了一个干净的白纱,摸上一层淡绿色的药草,重新又为她缚上。
    她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作为,只面向他,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很忙吗?”
    他手指一僵。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海公公已被朕赐死,那一日,他在朕的龙涎香里放了安神香。”
    原来,海公公是太后的人。
    “太后死了吗?”她问。
    他看向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脸,默了许久,“灵儿。。。。。。”
    她知道了答案,勾唇嘲讽一笑,躺回床上,翻了一个身,语气平静,仿佛真的累了,“你走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坐了一会儿,最后只好将药碗递给晓芳,缓缓离开了大殿。
    喝下药以后,晓芳又给凤灵夜取了些蜜饯。
    她嚼着蜜饯,味同嚼蜡,靠在床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期间,钟离云和贾茹也来探望过她,就连甄语蓉,也挺着肚子象征性地探望了一番。
    可唯独没有凤锦绣。
    凤灵夜失去了娘,凤锦绣同样也失去了至亲,心里的悲伤丝毫不亚于她,只是她将心里的痛转化成了对凤灵夜的恨,以及对这座皇宫的深恶痛绝。
    原本是三个人的小家庭,因为凤母的逝世,这个小家庭便也不复存在了。
    没有了视觉,便只能根据一日三餐来断定过了多少日。
    这一天,知道段懿轩要去早朝,凤灵夜让晓芳扶着她来到了窗前,而后,她面向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帮我杀一个人,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晓芳一愣,看向前方,除了一棵老槐树,什么也没有。
    明媚的阳光下,一阵微风拂过,老槐树叶徐徐飘动,竟送来了一道幽冷的回音。
    “带你出宫时,你便答应本座愿意做任何事。”
    晓芳闻声一看,透过层层叠叠的小绿叶,居然看到了半张冰冷苍白的脸,双眼半眯,犹可见深赤色的瞳。
    一阵风过,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凤灵夜手指微紧,“这一次,甚至是我的命。”
    树梢上传来一阵阴沉的笑声,很低很轻,原本和煦的春日也冷了几分,“本座要杀你,你早就死了。你的命,现在本座不想要了。”
    “你不是说会替他护我爱我吗?”她微微抬首,仿佛真能看见他一般。
    他赤眸一怔,幽幽投向她,“你还真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她唇角微微一扬,却了无笑意。
    “杀谁?”他嗓音淡漠。
    她朝着他勾了勾食指。
    一阵风扑面而来,一瞬间,他就站在了距离她只有一寸的地方,俯首。
    她靠近他的耳畔,红唇轻启,缓缓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微微挑眉,“不是太后?“
    “这样不更有趣吗?”她扬唇。
    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他渐渐靠了过去,二人距离十分暧昧,“你越来越合本座的口味了。”
    他说话时,气息落到了她脸上。
    冰冰凉凉的,并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点薄荷般幽凉的清香。
    凤灵夜如是想着。
    没想,唇上忽然一凉,他竟然真的吻了上来。
    她手指一紧,想要后退,他已如蜻蜓点水般离开了。
    “第一个条件扯平了。”她一脸漠然道。
    他微微一怔,继而轻笑了一声,嗓音黯哑低沉,“那如果本座的第二个条件,是你呢?”
    “那就不止杀一个人了。”她平静地回道,仿佛在做一件交易。
    他懒懒地靠在窗台上,“你还真是一个不会吃亏的女人。”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檀木小桌走去,不多一步,不少一步,恰恰坐在了圆凳上,仿佛从未失明一样。
    他双眸微眯,方位感如此敏锐的女人,世间少见。
    又过了几日。
    凤灵夜让晓芳为自己穿戴整齐以后,竟然主动要求去给太后请早安。
    段懿轩看着她的样子,不太赞同,“双眼复明以前,你还是。。。。。。”
    她没有理会他,而是握着晓芳的手腕,二人绕过他,直接走出了大殿。
    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落寞而复杂。
    当乾明宫的女人们看到她时,原本热闹的客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全都神情各异地盯着她看。
    只见她在晓芳的指引下,从容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听着悄无声息的屋子,忽而笑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时,没人敢接茬。
    自从凤灵夜在安武门出事以后,皇上便将她接到了朝华宫亲自照顾,就连怀有身孕的甄语蓉也从未有此待遇。
    倘若是被冷落的时候,大家见她落魄了,还敢上去踩上一脚,如今她每日都在皇上身边,稍微一吹枕边风,她们的前途就不保,哪里还敢对她有小动作。
    “懿贵人今日不在朝华宫养病,怎么想起给哀家请安了?”太后眉眼含笑,一如从前般宽厚仁爱。
    不过凤灵夜如今是看不见了。
    她笑了笑,“一点小毛病,不可误了宫中的规矩。”
    “上次的事情多有不妥,是哀家一时冲动了,懿贵人不会怪罪吧?”太后了无诚意地说道。
    凤灵夜伸出手,精准地端起了茶托,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再放下茶托,没有说话。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座位上的贵人们,都摸不着头脑,这凤灵夜眼睛瞎了,难道耳朵也不好使了?
    太后被驳了脸,眼神闪过一抹沉色,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可惜,那场大雨带走了凤夫人的骨灰,遍布着安武门的每个角落,还要受着我们大理人世世代代的践踏。”
    凤灵夜面无表情,双手搭在扶手上,声色淡漠,“那日死了那么多人,孤魂野鬼齐聚在那儿,不知出入皇宫时,你们会不会害怕?”
    她话音一落,刚好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吓得几个胆小的女子脖子一缩,不安地四处张望。
    “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太后哀叹了一声,话中有话。
    凤灵夜手指轻轻击打着扶手,嘴角微弯,幽幽的语音让人不寒而栗,“该死的人总会死的。”
    权依柔和贾茹坐在靠前的位置,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言一语不带一个脏字,却刀刀捅在对方的伤痛处。
    由于凤灵夜的到来,平凡无聊的请安,突然变得压抑而沉闷,大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被卷入这场斗争中。
    所以,早安很快就结束了。
    凤灵夜最后一个走,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摘下了仁慈厚爱的面具,语气强势而冷漠,“哀家如今给你两条路,一是离开皇宫,二是死在冷宫。”
    闻言,她轻笑了一声。
    太后蹙眉,“你笑什么?”
    她转过头,面向太后,神色淡然地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有两条路,而你,只有一条路。”
    “放肆!”太后猛地一拍桌案。
    她扬唇,满脸不屑地转过了身,徐徐往前走着。
    “哀家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太后感到被藐视,突然站起身气怒地吼道。
    她置若罔闻,继续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很快你就会明白,活着比死更痛苦。”
    太后双眼一紧,这才开始感觉到了危机。
    只是她却没有料到凤灵夜报复的方式,简单又粗暴,快到她根本来不及防御。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李医士匆匆赶到了乾明宫。
    大家都知道他是自己人,因此没有通传,便直接让他进了宫。
    太后看了一眼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禁斥责道:“在宫中行医几十年了,还改不掉你这一惊一乍的性子?”
    “太后,大事不好了!”李素闵哪里管得了她的责骂,一脸悲痛和凝重地大呼了一声。
    太后一看,终于正色道:“出何事了?”
    “小皇子。。。。。。”他说到这里,急忙捂住了嘴,看了一眼四周。
    “都是自己人,我皇儿怎么了?”太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哎!”李素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皇子昨夜突发高烧,老臣一夜为之诊治,却怎么也退不了烧,今日凌晨。。。。。。今日凌晨便撒手人寰了!”
    “什么?!”太后惊呼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第120章 她的天下

    “都是臣疏忽了,以为是寻常的高烧。。。。。。”李素闵一脸懊恼,“早知道就该让凤医士看看了。”
    “凤医士凤医士,她现在已经不是凤医士了!”太后大发雷霆,“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切就是这个贱人做的,她这是在报复哀家杀了她娘!”
    李素闵瞪大双眼,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只是一个大夫,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除了太后的任命以外,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所以他本能地以为,病人病了,大夫就有办法救治。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木然地站着,苦劝道,“嫡姐就不能放过凤医士吗?”
    “以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谁都休想劝哀家放过她!”太后气得在屋子里转圈,指向李素闵,“尤其是你,她是夏国人,你是大理国人,就算医术高明,也改变不了她卑劣的血统!”
    “夏国已经灭国了,这里没有夏国人,只有大理国人!”李素闵全力争辩道。
    “迂腐!”太后猛地一甩袖,指向他,顿了半响,声色哽咽,“好好埋葬我儿,退下吧!”
    李素闵垂下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收拾好心情,太后让宫婢整理好服饰以后,便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朝华殿。
    她就想知道,是不是凤灵夜派人做的。
    无故发烧,用尽一切办法也降不了体温,这绝不是普通婴儿该有的症状。
    她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满一岁了,要杀要剐朝着她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报复一个无辜的婴儿!
    朝华殿前,重兵把守,一看到她们的人影,当即全面戒备,“太后入朝华宫,可有皇上懿旨?”
    “哀家身为皇帝的母后,亦为后宫之首,去哪儿还需要懿旨?”太后一脸黑沉,甚觉荒谬。
    御林军头目也未多做争辩,只道了一句,“望太后恕罪,没有皇上懿旨,属下不能放您进去。”
    “放肆!”太后望着紧闭的大门,稳了稳自己激动的心情,“哀家有事找懿贵人,一会儿就出来。”
    御林军头目笔直地站在门旁,不再理会。
    看着重兵把守的朝华宫,连只苍蝇也飞不去,更别说她身后都是一群毫无武力的太监和嬷嬷。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段懿轩做这一切,果然都是为了凤灵夜。
    先是段君墨倒台,接着是她,不管是他的敌人,还是她的敌人,统统都将消失在这个世上。
    只要她一倒台,凤灵夜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当上皇后,而淑妃甄语蓉只是所有阴谋的一个幌子。
    她一定要阻止他们。
    看来今日是见不着她了,太后如是想着,明日请早安时,她自会问清楚。
    正当她转过身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吱呀”的一声开门声,她立刻转身一看。
    白色素裙,一头长发随意飘散,双眼白纱覆盖,面向前方,容颜清冷沉静。
    “太后找妾身,不知有何事?”
    太后走近她,压低声音狠狠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妾身不知道太后所指何事?”她说话时总是看着前方,让人有一种清高无视人的错觉。
    太后念在她眼瞎,便没有跟她计较,“你知道哀家所说为何事。”
    “妾身做了太多事,所以不知太后指的哪一件?”她淡淡地扬起唇,仿佛所有主动权都握在了她手中。
    太后见她与自己绕弯子,心里便料定了是她干的,当即放出狠话,“凤灵夜,哀家让你爬上高枝做凤凰,也能让你跌落谷底做贱泥!你伤我至亲,哀家一定会让你偿命!”
    “我只是拿回我曾经付出的东西,往后,我还会拿回更多属于我的。”她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如今她已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后宫里人人都不想她快乐,那她便让人人都不快乐。
    想要她下台的,她就先让他倒台,想要她命的,她就先让他死,想要借着她往上爬的,她就砍掉他的腿。
    娘已经死了,她守护的东西已经没了,除了死,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只剩下了复仇、战斗!
    得到答复以后,太后愤愤地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要当场掐死她,为自己的孩儿报仇。
    回到乾明宫,她一手推倒了桌椅,将屋里能砸的全部砸毁,一屋子的人跪在门外,都不敢靠近,这还是太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最后,她坐在满屋狼藉的地面上,不断回忆起小皇儿的笑脸,情不自禁地老泪纵横,那是她活在后宫里的唯一动力,每个月她们都会通过密道,悄悄见上一面,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凤灵夜杀死了她亲手接生的孩子。。。。。。
    收回了她亲手赋予的生命。
    朝华宫。
    太后没走多久,龙骨就出现在了凤灵夜的身后。
    没有与他绕弯子,她开门见山地问道:“想要什么条件?”
    “这一次,本座没有条件。”他走到她对面,坐在了茶几旁,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她微微挑眉,这不似平常的他。
    很快,就听见了他的下文,“因为,人不是本座杀的。”
    “什么?”她顿感意外,脸也微微抬了起来。
    他唇角一弯,勾起她的下巴,“虽然本座很想与你有肌肤之亲。”
    她打掉他的手,冷漠而疏离,“那是谁杀的?”
    “不知道。”他一口回道,端起茶盏,轻轻吹着上面的浮叶。
    她扬起一边的唇角,略带嘲讽,“还有你映天阁阁主不知道的事?”
    “本座不是神仙,调查可以,但是要有条件。”他补充道,意思想要知道答案,就得有利益交换,他不是她的属下,一句话就想让他无条件为她跑腿。
    “既然人已死,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怎么死的,是谁杀的,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不会与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多交涉。
    而且她总有一个感觉,他留在她身边,并非是为了帮她,而是有着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安武门那一次,倘若他真心想帮自己,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看出她的心思,他也没有强求,喝完半杯茶水以后,四周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离开了。
    没多久,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是段懿轩回来午休了。
    自从她出事以后,他便不再在御书房午休,而是用过午膳以后,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走到她身边时,他便停了下来。
    屋子,异样地安静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桌案上,龙骨喝过的茶盏还在,心中不禁漏了一拍。
    “是谁?”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以前的段懿轩,总会用温润如玉来伪装自己,而今,他会卸掉所有伪装,无悲无喜,让人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和行动。
    但她没了视觉以后,就能从一个人的声音和语气,判断出一个人的情绪。
    现在的段懿轩,很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她想着,便这么问了出来,“你在愤怒什么?”
    他凤眸微讶,继而一沉。
    说完,她便起了身,还没走两步,手腕却被他紧紧握住了,“你的仇,朕来替你报,你想谁死,朕就让她死,朕只求你。。。。。。”
    “甄语蓉呢?”她没有回头,平淡地问道。
    手腕的力道加重,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沉默了半响,最终妥协道:“等她生下孩子,随你处置。”
    “你瞒了我那么多,凭什么要我对你坦白如水?”她嗓音冷漠,一手甩开他的手,按照记忆,毫无阻碍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她记忆了得以后,段懿轩便让人不再随意挪动家具,更不能添置物件,就怕她摔倒。
    看着她冰冷的神情,一切也早已在他的预料中,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后,心里还是会感到难受。
    到了晚上。
    凤灵夜一般都会比段懿轩早睡很多,因为他实在太忙了,在桌案前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不是批阅奏折,就是在处理一些官员升迁和贬责的问题。
    他这么拼命工作,仿佛要将往后数十年的工作都做完一样。
    所以在深更半夜,她偶尔翻身的时候,就总能听到他躺到软榻上时,疲惫而压抑的出气声,他总是和衣而眠,鸡鸣时分,就又起来洗漱上早朝去了。
    如果换做以前,她见到他这么辛苦,一定会理解,可是凤母死去以后,她便再也不会理解任何人。
    倘若不是他刻意的回避她,太后就不会趁机做局,娘也不会被烈火焚烧,甚至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这一切,他不是主谋,却是帮凶!
    这一天,她却有些睡不着,听着毛笔传来的沙沙声,辗转难眠。
    “吵到你了?”他转身问。
    她翻身背对着他,没有任何感情,“小皇子死了,你知道吗?”
    他抿了抿唇,半响,叹息了一声,“他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是我杀的。”她沉声道。
    他握着毛笔的手指,握紧又放开了,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显然,她的报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泄气地拉过蚕丝薄被,盖在了身子,不愿再与他多交流一句话。
    凤懿宫。
    自从海棠被暗杀,凤母一死,凤灵夜也搬了出去,便只剩下了凤锦绣孤孤单单的一人。
    她从安武门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冷沉和不说话,也没有去朝华宫看凤灵夜一眼。
    宫里的下人除了送上一日三餐,都是能躲就躲,就怕撞上枪口,被当成泄气的对象。
    这日,她难得出宫一趟,走在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中,竟与甄语蓉不期而遇,于是按照规矩,便行了一礼,“见过淑妃娘娘。”
    “起身吧。”甄语蓉也毫无架子,清冷的外表下,性子却又平易近人。
    凤锦绣起了身,正欲离开,她却关切地问道:“懿贵人最近如何了?”
    凤灵夜在朝华宫,不是她经常走动的朋友,那里重兵把守,根本没法进入。
    凤锦绣没什么表情,“我没去过朝华宫。”
    甄语蓉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别人的隐私,只点了点头,然后抬步欲离开。
    此时,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却见凤锦绣竟然笔直地跪在了自己身后,她诧异地上前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
    凤锦绣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磕头道:“娘娘身边还没有什么可信的贴身丫鬟吧?刚好锦绣在宫中没有谋职,不如娘娘将锦绣收为宫婢吧!”
    甄语蓉闻言,有些迷惑,“你这是为何?”
    “我想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请娘娘给我一个机会!”她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一跪不起。
    “这。。。。。。”甄语蓉感到为难,思量了许久,才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吧。”
    凤锦绣闻言,立即感谢道:“多谢娘娘。”
    甄语蓉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扶了起来。
    边塞。
    黄沙漫天,由于是春季,偶尔会有一些坚强耐寒的绿植。
    段君墨一身黑色披风,银色铠甲,坐在城墙上,一脚悬在半空,一脚踩在石头上,望着京都的方向,目色悠远,而充满了留恋。
    冷鸢笔直地站在城头上,跟着他望着远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主子,咱们这样。。。。。。像不像闺中怨妇啊?”
    段君墨嘴角一抽,没有搭理他。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遐想,“凤姑娘在后宫争斗抗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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