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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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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核
只刀闯洛阳(修)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在隐隐烁烁的散着光亮。离近了看,那颗明珠被镶在一只玲珑金丝缠错柄上,外面只罩了一层薄薄的灯纸。珠光下,一个男子面戴半截玉质面具,从左脸的额角一直划到右侧的脸颊,只露出略显疲倦的双眼和冷漠的嘴唇。他头上挽着齐玉冠,瀑布一般的青丝从扣环里倾泻而出,洒在了苍墨色的衣袍上。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沉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剔透,每一声之后,四周就会传来一层层一声声深浅不一的回音,如同魔咒幻曲,搅人心神。“门主”。一个青衣女子跪在他面前,手捧锦盒,敛目微沉,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男子伸手接过锦盒,动作轻柔如同摘花一般。他把手中戒指对上锦盒的裂缝,咔哒一声,盒盖蹦开,他从里面取出锦书。只轻轻一眼扫过,他的嘴角便微微的上挑了。
女子心中焦急,她不敢在这房间里呆太久,这里的声音听久了,轻则心智受损,重则失魂落魄。她提起胆子匆匆的看了男子一眼,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百晓门门主玉面瑾君,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就算是门里够资格给他送锦盒的人,最多看到的也不过是这一枚玉质面具。但是仅仅如此,已经让人觉得有无限诱惑,想做一只飞蛾,纵身扑火。
她曾经听说门里有个女子,想摘下门主的面具,在这房间里呆了两个时辰。直到门主叫人把她带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是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了,只喃喃的说着,“水……水……救我……”。门主仁慈,并未处死她,还让人给她送一日三餐。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的,他知晓天下之事的细微末节,天下人却不知道他的一分一毫。任何荒唐至极龌龊至极的事情,这位神祗一般的男子都未曾动容,而此刻,他竟然笑了。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确实是笑了。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有如此兴致?
男子把锦盒放回她的手中,轻声说道,“让云琴继续跟着吧”。她心中一阵恍惚,他的声音如同仙韵魔障,让人心驰神往。
“是!”她定了定神色,起身出门。
男子看着手中的锦书,过了半晌,他拿起一旁的明珠杖,转身走进了无限的黑暗。
这屋子大的惊人,明珠的光怎么也照不到尽头,只能堪堪的照出个大概。周围是一排排一个个造型各异的柜子,摆放也是随意凌乱的,每个柜子上面都有大大小小的抽屉,上面分别写着人名,地名,门派,花草以及其他的词语,数量之浩大让人瞠目结舌无从着手。男子却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柜子边上,这个柜子没有任何分隔,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空间,其巨大甚至让“少林”的抽屉都相形见绌。男子把手中的锦书放了进去,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玩味的神色。
隐隐绰绰间,只见那柜子上用朱砂刻画着两个字——“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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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尚未消融,仍有梅花艳绽妆点人间。洛阳城内,人来人往十分繁华,酒肆商铺熙熙攘攘,处处显露出一股皇城的做派。只是在这拥挤的人流之中,却有一处显得十分空荡。只见一位身形中等的少年,身着灰色布袍,腰上别着一柄和瘦弱身材十分不符的玄铁重刀,正在这空荡的中间四处张望着。他一手摇着白色折扇,面色微霁,蹙眉之间却显清隽,一双漆目如含星点水,娇嫩的薄唇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娘,你快看啊!那个人这么冷的天还摇扇子呢!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终于,一旁有个小姑娘把周围所有人的心意大声的说了出来。
“不要乱说!”那位中年妇女见少年扭头看她们,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江湖人士,那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多有特别之处,这位估计是个奇人异侠呢!”她话虽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那少年腰上的一把大刀,加上他此刻正纠结的眉头,生怕他一个不痛快随手一劈,呜呼哀哉,一刀两命。
人群听她这么说,目光又都转向了那个少年。却没料到他眉头一展,咧嘴一笑,快步向那妇女走了过去。众人心中大呼不好——此人行事诡异,十分像西边的那个叫做什么“笑里藏刀”的邪人——杀人的时候总是面带笑容,恐怕这就是要下杀手了!
“姐姐,我想问一下,那个……公孙府怎么走啊?”少年一笑如同桃花初绽,美是美的,就是简单了点,可见此人心思之单薄。
“啊……啊?”妇女本来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女儿,此刻听见他竟然是在问路,还叫自己姐姐。想自己嫁为人妇已经多年,孩子都下地打酱油了,还得如此一位俊秀的少年叫自己姐姐,心中不由得瞬时乐开了花,“哪个公孙府?”
“公孙……”少年心中打了三个滚,公孙什么呢,自己一直都是叫他公孙伯父,至于他叫什么,还真的是未曾深究。“他家有个儿子,叫做公孙朔渝。”
听见此名,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公孙朔渝公孙祸害,声动洛阳的风流纨绔公子,偷香窃玉勾引各种良家女子的妖魔,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是来找他的,定然是一丘之貉啊一丘之貉!这么想着,少年单纯的笑容在众人眼里硬生生的被扭曲成了猥亵下流的邪淫之笑。
“公孙朔渝?”妇女脸色大变,指着前方颤颤巍巍的说,“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左转再右转三百步再右转五百步。”说完,竟然领着女儿一溜烟的不见了。
“多谢姐姐指点,请问姐姐尊姓大名,来日小生……”卫闻冬正要多谢她指路之恩,行礼行到一半,竟然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京城的人就是活泼,连面部表情也是如此生动,由阴转晴不到须臾就又咧大了嘴,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和家里那几个扫扫地就互相抢功劳的家伙就是不一样。
她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一眼,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京城的女子真是少,怪不得公孙公子变成了断袖,想必是情感无处疏泄的原因,这么一想他也是怪可怜的。其实人群里本来有很多女子正在偷偷观察这位潇洒少年,却在听见公孙朔渝这个名字的时候无一例外的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然后和那妇女一样——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卫闻冬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正欲往前迈步走着,却突然被一个“波涛汹涌”的女子挡住了,她明明长了一张喜脸,此刻却是眼中带泪,卫闻冬心里又是一叹——好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小姐敢问有何指教?”他弯腰作揖,父亲教导,出门一定要有礼貌,遇见该叫大婶的叫姐姐,遇见该叫姐姐的叫小姐。
“你……你你你。”那女子用手帕一捂脸,泪水哗啦就下来了。
我……我我我,卫闻冬一蹙眉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话让人猜的人了,家里的那个戚白依就是,整天说话说到一半,以为人人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什么你?有话快说!”于是,他话语之中不带一点的客气,把所有对戚白依的怨恨都加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
“你去告诉那个公孙朔渝!我何平儿,今生今世是无论如何忘不了他了的!就算是做鬼,也要缠着他!”女子一边咬着手帕一边痛不欲生。众人皆明了,此女为公孙朔渝百花丛中过的一朵。
“噢噢,他是欠了你钱吗?你既然叫何平儿,就要和平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寻死觅活的。”卫闻冬此话一出,众人皆倒。
“你……你你你。”女子伸出食指,抖啊抖啊的,半晌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最讨厌说话不说完的人了。”卫闻冬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把她抛在脑后,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刚才那位大婶说的可是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左转再右转三百步再右转五百步?怎么她对公孙府地点如此了解,难道……难道……难道京城中的人都对邻里十分关心?
他其实不知,洛阳城中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和公孙府的距离,至少要保持三百步的距离,生怕会被那只有着敏锐异性嗅觉的公孙祸害给闻到。
“大侠请慢!”卫闻冬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如清风拂动柳叶,沙沙作响十分动听。
卫闻冬十分满意别人叫他大侠,脚下一滞,立刻转回身去,“你叫我?”他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脸上十分得意。
“正是。”男子身着玄色锦袍,身不着尘,冲他行了个礼。
卫闻冬见他一抬头,剑眉入鬓,丰神隽朗,深墨色的眸子宛若夜间天上繁星,高挺的鼻梁把人衬得十分桀骜,那两片薄唇也是十分的秀色可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片雍容。心里便是一跳,哎呀,京城不愧是京城啊,随便一个男子都长的和戚白依不相伯仲。哼哼,定要把这个人拉回家给他看看,让他再嚣张,等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翻。抱着这样的想法,卫闻冬的态度便十分的好,还礼道,“不知兄长所为何事?”
“你要去公孙府?”男子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离卫闻冬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身型挺拔,欣长如竹,本来身型中等的卫闻冬,在他的映衬之下,倒显得十分的瘦小了。
“正是。”
“何故?”
卫闻冬想了想,“报仇。”
男子皱了皱眉头,“就你一个?”
“正是。”卫闻冬紧了紧腰板,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你师出何门?来自何处?”
卫闻冬心中暗自不爽,敢成是个查户籍的,京城真是好地方,查户籍的也有这么好看的。“见了公孙朔渝,自有分晓,无需兄长为我挂心。”
男子一愣,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为你挂心?谁为你挂心了?“你有何冤仇?”
卫闻冬心中一转,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断袖拒婚,打算千里迢迢来暴打一顿公孙朔渝出口恶气吧,只得随口扯了一个谎,“私人恩怨,在下家中有位兄弟,被这个公孙朔渝强迫断袖了,在家寻死觅活,我正是来替这位兄弟出口恶气的。”
男子眼中的笑意更浓,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吐出一句,“想不到这个公孙朔渝竟然如此,我真是看错他了,我同你一起去!”
“啊?”卫闻冬张大了嘴,难不成这位长的十分英俊的男子竟是公孙朔渝现在的情人?自己这不成了挑拨是非之人吗?于是他立刻说道,“不必不必,小弟一人去就好了。”
“公孙府不会随便让你进的,你可认识公孙府里什么人吗?”
“我认识公孙……”那声伯父被卫闻冬硬生生的吞下,想他也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是个助纣为虐的,便说道,“府的没有人。”
公孙府的没有人?男子剑眉一挑,“那你如何进得去?随我来吧。”男子在他身前走了几步,见他仍然愣在原地,便回头看了看他。
卫闻冬无奈,只得跟着,一边心里想,一定是了,这个人长成如此,必定是公孙朔渝的心头好,所以才能够自由进出公孙府。到时候要是公孙朔渝不乖乖的束手就擒,自己就先挟持了这个人做人质,让公孙朔渝这个有眼无珠颠鸾倒凤的家伙自插双目,再向全武林宣告,是她卫闻冬不要他公孙朔渝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新文,轻松,哈哈,轻松
希望大家不要吝啬手中的收藏!!核桃是很勤奋的!!
尘缘之因
话说卫闻冬本是个妙龄少女,此次进京是为了寻找公孙朔渝一雪退婚之耻,这段孽缘要从卫闻冬的爹爹卫夜翎身上讲起。
卫夜翎二十年前曾经名动江湖,在江湖百晓生玉面瑾君的英雄谱上,从无人知晓到独霸第一仅用了一年不到,得罪了无数英雄豪杰正派人士。但其消失的速度也和成名一样,是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卫夜翎的神话。
卫夜翎二十一岁时初出江湖,偶然得见惊为天人的唐门大小姐唐昕紫,心里十分欢喜,便亲自上门提亲。同时来提亲的还有大商贾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慕远。唐门相较之下觉得卫夜翎是个无名小辈,便出了个难题给卫夜翎——如果他能两年之内在英雄谱上排上第一,便把唐昕紫许配于他。本来是想让卫夜翎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一年之内数挫各大门派高手,俯视群雄。唐门惊讶之余只能把唐昕紫许配于他,卫夜翎知道自己在江湖中树敌众多,本也无心留恋,便携带爱妻远赴西域大震关,不理世事。
后来公孙慕远偶然一次去西域做生意,却偏偏遇见了带着爱妻在市集中散步的卫夜翎。公孙慕远和卫夜翎月下把酒,相谈甚欢,当时唐昕紫正怀胎五月,而公孙慕远的夫人已经生了个大胖小子。公孙慕远不胜唏嘘,说当年要不是卫夜翎横插一脚,自己早已抱得美人归了。于是两人喝醉之后相互交换身携玉佩,定下誓约,如果唐昕紫生下的是个男孩,便要两个孩子结拜义兄弟,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就要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结为亲家。
卫闻冬三岁的时候唐昕紫因为身子孱弱离世,卫夜翎便把自己的一身外家功夫传给她,美其名曰“女孩子要会些功夫才不会被人欺负”,至于这个闻冬这个十分男性的名字,卫夜翎也笑称“女孩子的名字要硬朗一些身体才好”。
卫闻冬五岁的时候,大震关西抗吐蕃,卫夜翎出去两日,捡回来一个七岁的男孩叫做戚白依,卫夜翎对他的名字很满意,说是“人如其名,长大了以后一定又是个祸害武林诸多女子的”,也传其武功。在卫闻冬大震关的家里还有两个一直跟着卫夜翎和唐昕紫的小侍,一个叫做碧劫,一个叫做渊彻。说是小侍,两个人却日夜夜的相互拌嘴以及捉弄卫夜翎,早已经占山为王了,对卫闻冬却是格外的疼爱。
卫闻冬七岁的时候,卫夜翎给了她一把玄铁重刀,说是“女孩子用大刀会显得十分可爱”,其实只是为了满足他那奇怪的嗜好。说完之后便嘿嘿的笑着,自顾自的走了。同一时间,戚白依使的是一把寒冰利剑。
卫闻冬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把和自己切磋武功的卫夜翎打的趴在了地上。当然,卫夜翎为了不伤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一点内力未出,只用拳脚。
卫闻冬十五岁的时候,在卫夜翎的偷偷让步之下,已经每次和他切磋功夫时都能把他打的趴在地上了。卫夜翎撅着嘴十分不悦的说,“早知道当初教闻冬就不那么全心全意了,以后想再把她揽到怀里亲亲抱抱什么的都不行了”。
卫闻冬最讨厌的人是戚白依,因为他总是淡淡地看着自己,为人冷漠不喜言辞,不像碧劫渊彻那么有趣,也不像卫夜翎那么欠扁。尤其不爽的是,他总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让自己一身气力没有地方发泄。
卫闻冬最害怕的人是碧劫,因为她总是把一些粉啊花啊的给自己戴,一边折腾一边说,“哎呀哎呀,闻冬你这样子真是像极了盛年的你妈妈,一瞥眼一微嗔都能让人失掉魂魄啊”。
卫闻冬最喜欢的人是渊彻,因为他每次都能把正在折磨自己的碧劫弄走,然后给自己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卫闻冬最无奈的人是卫夜翎,因为他对女儿的喜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有一次渊彻看见被碧劫打扮的十分可人的闻冬之后,略微挑了一下眉尾,不知怎么被卫夜翎看到了。第二天渊彻便蒙着面罩买了很多东西给卫闻冬,说是赔罪。碧劫把他的面罩扯了下来,看见的是被卫夜翎揍的鼻青脸肿的渊彻。
卫闻冬从小听卫夜翎说自己的母亲温柔可人性格柔婉,真是天下最好的妻子。于是,卫闻冬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一个性格比卫夜翎和戚白依都正常,长相比卫夜翎和戚白依都英俊的男子,然后做一个温柔的家庭主妇,和他长相厮守。
终于到了卫闻冬十八岁,卫夜翎十分不情愿的吩咐渊彻去洛阳寻找公孙慕远提起曾经的儿女亲事,一边咂摸着嘴说,“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闻冬落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渊彻笑着出门,苦着脸回来,说是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朔渝是个断袖,不能娶女子。卫夜翎听了之后反而大喜,决定晚上大吃一顿来庆祝。
卫闻冬从小的愿望在一瞬间破灭了,据她从多方面打探出来的消息,卫闻冬知道公孙朔渝是洛阳第一美男,喜欢他的女子无数,自己也一直津津乐道,像是捡到宝了。本来她经常喜滋滋的的跟大震关每一个熟识的人说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位长相英俊性格正常的男子。结果等到的答复竟然是对方是个断袖!!!易炸毛如她,是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名声受损,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第二天上街时周围人的鄙夷目光和指指点点了。
于是……在一系列的思量之下,卫闻冬决定,只身前往洛阳,找到公孙朔渝暴打一顿,然后逼迫他公告天下——是她卫闻冬不要自己公孙朔渝的,还自己清白。
临走的那一晚,她给大家都下了迷药,趁几个人晕的昏天暗地的,便偷偷摸摸的收拾好东西溜了出来。她好像仓惶出逃之间看见了戚白依的影子,但是想想他此刻也应该趴在桌上,便没有多理。
卫闻冬在来的路上看见有人卖折扇,那卖折扇的人告诉她说世间所有儒雅的公子都人手一把,像她这样初出茅庐的俊秀少年更是应该添这么一柄。卫闻冬从小在蛮荒长大,未曾有人告诉她扇子虽然好用,但却只能在夏天用。她只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为了增加自己女扮男装的真实程度,她便买了一把随手扇扇,果然一路上的回头率变的高了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突然回头问她。
“啊?”卫闻冬本来想编一个名字,但是实在麻烦,于是她便老老实实的说,“小弟姓卫,名闻冬。不知兄长尊姓大名?”
“严卓。”
“眼拙?”
男子微咳一声,“严肃的严,卓越的卓。”
“哦……”卫闻冬不觉自己说话唐突,点了点头,“字是不错,就是念起来奇奇怪怪的。”
两人走到了严府附近,严卓冲她招了招手,“我们不走正门。”
“不行不行,我爹爹说了,要走就得走正门,所谓君子之道。”
“你要是进不去呢?”
“进不去?”卫闻冬眼睛一转,叹息道,“我已经遵守君子之道,他们若是不让我进,我便只能硬闯了。”
严卓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不过你要是从正门硬闯了进去,只怕报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如和我走侧门,离公孙朔渝的屋子也近一些,你看如何?”
卫闻冬想了片刻,只觉得报仇之事不能意气,何况自己是女子,又不是君子,便抬头笑道,“多谢严兄提点。”
严卓见她这么冷的天手上还拿着把扇子轻轻扇动,举止奇怪,但却如此轻信于人,不问自己和公孙朔渝什么关系,为什么能随便进出公孙府,若非成竹在胸就是心无城府。想想公孙朔渝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要有个人来找找他的晦气了,于是他便带着一股瞧好戏的态度,领着闻冬从一旁的偏门进了公孙府。两人七转八折的走到了一处青石拱门外,严卓冲里指了指,“这个时辰,公孙朔渝就应该在这庭院里了。”
卫闻冬早已被公孙府的占地之宏大和置之精妙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听严卓向自己指明方向,连忙行礼,“多谢严兄,要不是你领我进来,我恐怕是真的找不到公孙朔渝的所在了。”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公孙朔渝见到你之后定然欢喜,到时候我便抓你来要挟他。可是严兄你为人如此豁达开明,我这些小心思反而显得有些龌龊了。我听说公孙朔渝此人长的十分的俊俏,不管男的女的见到他都会觉得欢喜,可是严兄你如此人才,怎么能和他混在一起呢?闻冬今日冒昧奉劝严兄一句,男男之事毕竟有违天伦,严兄还是早些回头吧,回头是岸啊。”
严卓一愣,“男男之事?”
“恩。”卫闻冬笃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严兄定是有些苦衷,才被这个魔王逼迫做出此事,以后只要有我卫闻冬在的一天,保证公孙朔渝不会对你如何!”
“被公孙朔渝逼迫?”
“也罢也罢,严兄既然不想被人念叨此事,以后闻冬不说便是。”卫闻冬觉得严卓装出一副不肯承认的样子,定然为了堂堂八尺男儿的面子,便自觉十分和蔼可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都明白的。”
严卓只觉得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人以为是断袖,正欲解释,就听见拱门内有个慵懒男声响起,“外面的可是严兄?”
仇敌见面
卫闻冬随着严卓走进拱门,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青翠竹林,清风微拂而过,竹叶沙沙作响。竹林之前是一条小溪,涓涓清流,水滟净泚。溪水之上有一截断桥,石料虽然残破,却显出主人的别具匠心和闲朴之意。四周整理的干净,未曾有多余的闲花野株,但又不让人觉得造作。天淡云闲,园中□斑斓,点点桃花脱瓣。竹叶上,断桥上,桃蕊上,皆是积雪送寒,映水翩翩。
在这熙熙攘攘洛阳城中的世外桃源,隽挺碧竹之中,有一绿釉陶桌,桌上双耳圆底金缕香炉碧缕篆霭。透着烟雾,卫闻冬看见席上斜靠着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身罩水色轻纱外套,上面点点落花翠竹。他淡淡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双目斜飞,眼神慵懒空濛,一头青丝用桃枝绾在头后,几缕发丝凌乱于前,更添妖媚。
卫闻冬看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此人很美很美,但苦于言辞有限,无法描述。
“严兄,这位小兄弟是谁啊?”美人懒洋洋的仰了仰头,用下巴点了点卫闻冬。此举虽然无礼,但鉴于他的美貌,卫闻冬已经自动忽略了。
严卓轻敛锦袍,飞身而去,足尖轻点断桥,眨眼间已经到了美人的身边。卫闻冬见他轻功了得,谪仙人般隽挺如竹,和这美人倒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让人艳羡。她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被公孙朔渝那个混账退婚的事情,便也施展轻功向着断桥那侧飞去。
“对了,严兄,你有好久没来了。前些日子有人来向我提亲呢,说是曾经的父母之约,他们定下约定的时候我才一岁多一点,那家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谁也不知道长的是个什么样子。万一是个癞蛤蟆葡萄眼地包天怎么办啊。公孙老头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美人一边摇头,一边向严卓诉苦。
严卓一挑眉尾,“哦?这么说你不是快要成婚了吗?公孙伯父向来严守约定,只怕你是不想也不成了。只可惜这位女子倒是舍己为天下了。”
卫闻冬一听有人要逼迫这位美人成婚,对象还不是严卓,立刻在一旁帮腔道,“谁说的!女子嫁人就是要找一个相貌英俊的,起码自己得看着顺眼。”她拍了拍美人的肩膀,“我看你这么美,和严大哥倒是一对,只可惜了……唉。”
一旁的两人微微一愣,美人笑着问道,“哦?可惜什么?”
“我看你在公孙府里也是一位千金,但是相比少主公孙朔渝来说,地位自然是稍逊。严大哥他已经和你的兄长公孙朔渝有了感情,只怕……他不肯轻易放手啊。”卫闻冬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两人又是一愣,美人指着闻冬问道,“这人……严兄你认识吗?”
严卓点了点头,“刚才在路上遇见的,他说要来找你的‘兄长’公孙朔渝报仇,便领了他来。”
“报仇?”美人的妙目转了一转。
严卓微咳一声,“我听说是他的兄弟被你的‘兄长’强迫断袖,在家苦苦寻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兄长’也有了龙阳之好了?”
“胡说!”美人突然坐起,一拍陶桌,“我就是前不久为了逃婚才谎称自己是断袖的!不然以公孙老头的脾气,我怎么跑得掉!严兄你是不知道啊,那个逼我娶她的女子叫做卫闻冬,闻冬,多么男人的名字啊!一个女孩子没有闺阁的秀名,想是人也漂亮不到哪里去,举止也不会温柔体贴。想我公孙朔渝纵横情场多年,难道最后要落在一个如此男人的女人手里吗?!”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卫闻冬和严卓,只见严卓一脸笑意像是满的要溢出来了,卫闻冬的脸则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青。他一时不明就里,便转头对卫闻冬说,“所以你家的那个什么被我强迫短袖的兄弟,想必是听闻了我的美貌,便有心折辱于我,你放心吧,我公孙朔渝绝对不是断袖,绝对不会对男人感兴趣!”
卫闻冬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公孙朔渝绝对不是断袖,绝对不会对男人感兴趣!”
“你就是公孙朔渝?”卫闻冬的手已经轻轻的搭在了腰间悬挂的刀柄之上。
“是啊。刚才是你自己以为我是女子的,我可没说我是啊。”公孙朔渝见她面色不善,却也不知何故。
“很好很好,这么说你就是觉得卫闻冬这个名字太男人了,才以断袖为由拒婚的?”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些日子要扮的像个女子,否则难以说服公孙老头啊。”美人义愤填膺,刚才身上的那股女子娇柔的感觉顿然没有了,这样看上去,倒是一个十分俊秀的公子。
“我就是那个卫闻冬!我的名字就算不济,也比那些和平儿百香散什么的好!”卫闻冬呛啠б簧阎氐栋瘟顺隼矗宄宓耐厣弦徊澹昂茫∥铱茨愠さ牟淮恚筒挥帽鳎〉没肆四愕牧常〉潜┐蛞欢伲闶悄烟恿耍 彼底牛阃炱鹦渥永醋魇埔松先ァ
“哎?你是卫闻冬?”卫闻冬左拳冲上,公孙朔渝一偏头,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就说一直觉得你不像个男子,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呢。”
卫闻冬右手一格,夺出左臂,又向公孙朔渝的小腹上击去。她此刻已经恼羞成怒,难以冷静,是以出拳粗俗没有招式,全是市井野夫的打法。“今天你非得给我个说法不行!”
“什么说法?”公孙朔渝轻轻点地,身子错开三寸,一双眼睛惊喜的看着卫闻冬,“你想让我娶你?”
“不用你娶!”卫闻冬俯身上前,右脚一勾。
“你又不要我娶,干嘛还来打我?”
“你要和天下说清楚,是我不要你的,不是你不娶我!”
“我都说了自己是断袖,自然是没有办法娶你,还需要我说些什么吗?”
卫闻冬一时语塞,想想也是没错,他既然说自己是断袖,便也维护了自己的名声,并不是因为自己品行不端才被退婚的。但是事已至此,如果不能做点什么再回去,岂不是会被碧劫和渊彻笑话。她虽这么想着,手里却微微有些停滞。“那你以后也不能娶别人家的姑娘!”
“为什么我不能娶?”
“你娶了不就承认你不是断袖了吗?”
公孙朔渝略一沉吟,笑道,“说的没错,那好吧,我以后就不娶别人家的姑娘了。”
“真的?”卫闻冬停下拳头,抬头问他。
“那是自然。”公孙朔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何况我今日见了你之后,知道你并非长相不堪,反而让人心动的很,虽然说举止有些男儿气,但却不失为另一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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