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宫:后妖娆-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是阁楼尽头的一间厢房,闲杂人等早已被遣了下去,只剩下李湛同赫连真两人。
李湛推开房门,一股馥郁芬芳的香味便传了过来,他噙着的笑意减了几分。
“梨花?”
赫连真闻了闻,心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寒冬腊月能够培养出梨花的容家人,可真是许久不见了。
“真贵妃,别来无恙。”
从珠帘处迎出来的女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身穿一袭素锦衣裙,外披水蓝色轻纱,青丝挽成了简单的堕马髻,只斜斜一枝梨花簪,垂着细细一缕流苏,眉目间,又比三年前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许冷傲。
“玉棠夫人,是你?”赫连真笑笑,五指握爪,速度极快的朝女子的喉咙抓去。
女子微微一惊,却也不惧,闪身躲过,又同赫连真过了几招,虽吃了一些小亏,倒也不像几年前一般,赫连真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了。
赫连真停了下来,稳稳的站定,似笑非笑,“不赖嘛,功夫增进了不少。”
“每日里闲着无事,也就练练,想着哪一日碰面了,可不能又被真贵妃用鞭子抽得没有丝毫还击之力了。”
☆、第七十五章 :荆州试听流莺语(5)
玉棠夫人说笑,整理了一番方才动手时弄乱的衣裙,笑问:“我是该叫你太后还是娘娘?”
赫连真的笑意敛了敛,问:“你想玩什么把戏?”
“哟,恼羞成怒了?”玉棠夫人丝毫没有察言观色的自觉,打趣,“若是先皇知道你同皇上的事,你说会不会气得从陵墓里跳出来?”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玉棠夫人,你说,我要不要将你灭了口,去地下继续伺候先皇呢?”
两人针锋相对,各自较量,丝毫不退让。
最后,还是玉棠夫人没忍住呵呵笑出声来,亲自为两人倒了一杯茶,语气和善了许多,“瞧你,不过是开个玩笑,能够出宫,还是托了你的福,你的‘大恩大德’,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呢,来,尝尝我亲自酿的梨花酒。”
“酒倒不用尝了,既然叙了旧,咱们也该离开了,娘娘。”
李湛开了口,拉过赫连真就要离开,却被玉棠夫人拦住。
“湛王爷,何必急着走,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二位呢。”
说着拍拍手,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正不解,脚下忽然松动,深知不好,想要闪身移开,却没能如愿,轰隆一声,掉了下去。
***
待两人悠悠醒来,处在一片昏暗之中。
赫连真摔得疼,揉揉手臂摸索着站起身来,检查了一番,初步确定这是一间地牢,想来是被玉棠夫人得了手,将他们关了起来。
目的何在?用来威胁左相亦或是李墨?不自量力!单凭大皇子那货色也想篡了江山?在她眼中,不论是玉棠夫人,亦或是大皇子,皆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足畏惧。
只不若,这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道儿,委实丢脸。
她所接触的,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而已。
说到茶,她脑子飞速的转着,再联系那一股浓厚的梨花香,不知是玉棠夫人手段高明,亦或是……
她慢悠悠走到李湛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模糊中依稀能瞧见他安睡如画,睡姿同他的为人一般,平和规矩,只是,她眼中的李湛从来不是规矩的。
摇摇头,怎么能怀疑他呢?
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李湛的脸颊,“阿湛,醒醒,醒醒。”
李湛呻/吟一声,还未开口,先咳嗽了起来。
赫连真暗骂了一声,李湛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常年用药吊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将他扶起来,替他拍拍背顺气,不免担忧,“有没有摔到哪里?”
终于缓过了劲儿,李湛拉下她忙碌的手,道:“无碍,老毛病罢了,娘娘可是受了伤?”
“无。”赫连真并排挨着他坐下,沉思。
“娘娘莫要担忧,既然玉棠夫人只是抓了我们并未动手,想必另有目的,但凡她有所求,我们总会无虞。”
“恩。”赫连真点点头,只是心头躁得很,这破落地儿让她屈尊这么久,真是令人不痛快。
两人虽然算到对方有所求,却不曾想对方能耐住性子,足足关了他们三天,莫说吃喝,便是一滴水也未进。
赫连真舔舔干燥的嘴唇,愈发没了耐心,莫不是要饿死在这里?一时又恨了起来,李墨那厮只顾同高曼亲热,竟是连她一个大活人失了踪也不知晓,最混蛋的当属高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难道便不兴找找,说什么保护她的屁话!这男人没一个是靠得住的。
李湛这几日太过安静,实在不对劲儿。
她靠得更近,见他似乎没有半点反应,心下一凛,替他探了探脉,虚弱无力,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出。
“娘娘,我没事。”
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晦涩艰难,赫连真仔细嗅了嗅,隐约有血腥的味道。
她伸手摸上了他的唇畔,果然,触手温热,他吐血了。
因着赫连真这一突兀的动作,冰凉的指尖停在他的唇瓣上,李湛身子一僵,近乎贪婪的留恋她指尖的温度,气息一阵紊乱,蓦地尖锐的咳嗽起来,呕出的血沾上了她的手指。
“你是不是旧疾复发了,药呢?有没有吃药?”
赫连真又急又气,他什么身子,什么状况,竟然对她瞒着掖着,犯了病竟还死死忍着不让她知晓!她原以为经过阿婉的悉心照料与调理,该是好了许多才是,怎的又严重了。
李湛止住她伸进他袖子里找药的手,艰难道,“药应该是昏迷的时候被玉棠夫人拿走了,娘娘莫急,我没事,熬过这一阵子便好了。”
话这般说得漂亮,却又是剧烈咳嗽起来,听得赫连真心酸不已。
地牢的门突然开了,光亮照进来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赫连真缓了缓,定睛一看,倒是真看得起她,那扇铁门厚实着呢!
玉棠夫人带着一行人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望着她。
来得可真是时候。
众人来不及细看,赫连真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移到玉棠夫人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冽,“把药交出来!”
玉棠夫人的脸色由白转青转紫,便是知晓赫连真钳着她的力道有多狠,是有多想置她于死地!
可她不怕,竟是从容的笑,“你只管动手便是,当年没弄死我,这会子还怕你不成!你和先皇覆了我容家,我以一己之身拉湛王陪葬,划算得很。”
赫连真咬牙切齿,狠狠甩开她。
奔过去瞧李湛的情况,这时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如纸,倚在那里,便是连动也未动,白色锦衣上已是血迹点点,许多已干涸,这个傻子,不知忍了多久。
“条件!”
“爽快!”玉棠夫人笑赞,也不绕弯子,直接挑明,“我要皇帝从太守府拿到的账本儿。”
账本儿?赫连真蹙眉,不过是一本贪污的罪证,何以个个费尽心思想要得到?
却是不动声色,“你如何知账本儿在他手里?不过区区几百万银子,你容家也差这几个钱?”
“赫连真,不要妄想从我口里套话。”玉棠夫人冷哼一声,“你只要按我说得做便是,你该明白,若是不及时服药,湛王的命,可就只有一日光景。”
侧开身子,让出道路,“现在,你可以走了,明天这个时候,我想得到我要的东西。”
赫连真危险的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要让他如此难受下去?”
“只有你能救他,我的太后娘娘。”
“好,好,好得很。”赫连真点点头,“玉棠夫人,你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顿了顿,又道:“我亦希望,明日这个时候,你还我完好无损的阿湛,否则——我会让活着的容家子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死了的挫骨扬灰,永不安歇!”
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直到赫连真走远,玉棠夫人仍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赫连真从地牢里出来,却是俊云坊侧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
她往太守府而去,思量着如何向李墨解释这三日的事情,坦白相告,亦或是欺瞒?
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市坊变得混乱,几队官兵在搜查什么。
她不甚在意,突然一个阴影压过来,将她结实的抱在了怀中。
“师父,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
赫连真愣了愣,高尚抱得死紧,有些勒人。
“你放开我先。”
她费了大劲儿才推开抱住她不放的男人,一瞧,带着诧异,面容憔悴,眼眶通红,衣裳还是三日前穿得那身儿,这小子该不会是不分昼夜在找她吧?
心头微暖,拍拍他的肩,“走吧,先回府。”
“恩,好,好。”高尚忙不迭答应,他方才一眼就瞧出赫连真的狼狈,不知道这几天受了些什么苦,分明消瘦了许多,再多的恼怒恨意也抵不过对她的心疼。
回了太守府,赫连真匆忙梳洗了一番,又将高尚打发下去,才往李墨住的地方而去。
人不在,妙极。
她迅速闪了进去,关上房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她不敢弄乱,害怕李墨起疑,倒也不是惧他,只是,不能因着他的阻拦耽误了她救李湛。
所有角落都找遍了皆是没有,她停下了所有动作。
高太守老奸巨猾,定是不会完全信任李墨,而李墨深知这一点,又岂会将东西放在屋子里,如果她是李墨……
高曼!
她眼睛里闪着精光,兴奋不已,任谁也无法想象会在高曼那里,高太守当真有一个好女儿。
她打开房门出去,一眼便瞧见刚进院落的俊男靓女。
显然的,两人也看见了她。
李墨明显的皱眉,目光往屋子里逡巡了一遍,才冷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赫连真抱胸,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坦荡,含讥带讽,“敢问沈大人,在我失踪这几日,你可曾担忧过?”
“没有。”
意料之中简洁而又锋利的答案,明明是装作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来打消男人的疑虑,可听了这两个字,心头依旧沉闷。
自找的不是么,如今这个节骨眼儿,当着高曼的面儿,为了他所谓的大业,必定得委屈她不是?
高曼自始至终保持沉默,高下瞬间明晰,男人的态度让她很是满意,连带看向赫连真的眼神儿都带着嘲讽以及似有似无的悲悯。
悲悯?呵!
赫连真没有半点留恋的出了院子,李墨的唇角动了动,终是没发一言。
怎会不忧心,派了大量人手,仍是半点消息也无,平日里倒是不妨,她自个儿的本事足够应付,可太守府高手如云,深不可测,就怕是高太守对她动了手,幸而,平安归来。
她该是知晓他同高曼不过做戏,怎的偏偏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且,她又岂是这般会争风吃醋的人?
若是换了以前,她吃味儿,他或许高兴,只是当下,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七十六章 :荆州试听流莺语(6)
已入深冬,再有半月便是除夕,荆州处南,虽不至于银装素裹,大雪飘飞,但也似柳絮般漫天飞扬,不比帝京寒风刺骨,冷冽干燥,这里却是冷湿阴冷,天气灰蒙蒙阴沉沉,一片儿的压了下来。
街上虽仍是市坊林立,吆喝往来,但行人总是匆匆,裹着大麾将头埋了进去,连带小贩们亦是愈发早的结束了买卖。
赫连真脚步匆匆,出门甚至忘了披上大麾,寒风袭来,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穿过长街,往约定的林子里赶,彼时,林木萧瑟,枯叶纷纷,踩在脚下吱吱作响,像是突然喜欢上这簌簌节奏,心头默默的打着节拍。
蓦地,脚步顿住,声响消失。
她平静的抬头,似乎对于面前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诧。
男人墨色的大麾上沾了点点白雪,本就冷峻的眉眼因着这寒冬腊月更显冰冷,对上赫连真单薄的身姿,他的眉微蹙,随后利落的解下大麾,霸道而又强势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赫连真摸摸大麾,甫一披上,便觉着暖和,指尖过处,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体温,虽然很淡,她却觉着踏实。
“赫连,把东西给我。”
男人启唇,清冷的嗓音便是连半点温度也无,赫连真的手指不知是冻住亦或是僵住,原本还握着他的体温,突然间抓不住一丝半毫。
她讪讪的收回手,早已没了方才那一瞬短暂的柔和,挑起一抹倔强的笑容,也不抵赖,诚实得让人愤怒。
“哦?不过是一本贪污受贿的小册子,引得你同大皇子都来索要,你莫告诉我这里头有军机秘要,便是有,现当下,我也是要取走的,阿湛等着这玩意儿救命呢。”
她瞧着男人了然的神色,想到什么,有些许不快,似讥似讽,“想来你这回定是要拦上我一拦了,什么兄弟情义,手足情深的,皇家从来不兴这些个,毕竟——没了湛王,对你最为有利不是?亦或许,你原本就知晓大皇子的意图,甚至暗里默许,借力使力,最好湛王死在大皇子手头,你便坐收渔利,不费一兵一卒,稳固你的江山社稷,是也不是?”
这般分析,又似有理有据,顺理成章的猜测便随之而来,她敛了嘲笑,面色忽沉,冷声质问:“便是我失踪三日,你也不曾上心,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倒真是深谋远虑,可是李墨,你便是如此笃定我不会出事,还是觉着我无足轻重,同一枚棋子般没有区别!”
男人似是被猜中心思般冷了脸,薄唇紧抿,沉默以对。
赫连真死死盯住他,她需要一个解释,如此这般的猜测委实太过心寒,可这男人除了僵硬的五官,以及喷薄欲出的怒火,实在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凛然正色道:“账本儿我不会给你,阿湛我救定了,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这一剂猛药下得重,男人的表情松动,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她,对上她严肃且认真的神色,低低笑出了声,似无奈,似苦涩,似悲愤,又似心寒。
“阿湛?”
他低低呢喃这亲昵的二字,口舌似乎被冻得麻木,没有丝毫知觉,竟然宁愿死也要救李湛。
究竟要有多少个六年,她的心才会微微向他的那一端天平微微倾斜一下,他早说过,赫连真的心,从来都是长偏了的,亦或是,她的刀枪不入,坚硬如石,从来只对他一人,而不管是李湛,或是袁慕轩,哪怕是她身边的丫头她也能不吝啬她的情她的意。
自嘲般的弯了唇角,“原来,你便是这般看我的。”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承认,可这不包括用她的安危作代价,从来,她便是他的底线。
不可否认的是,李墨笑起来当真好看,替他的俊美又添了几分味道,总会让人眼前一亮,可他这般的笑容,竟让她胸口沉闷,甚至产生幻觉,是她错怪了他。
“我亦希望是自个儿误想了。”
她如此说,人已经低着头从李墨面前走过,而他到底没有阻拦她。
到了指定的林子,她眯眼,锐利的眸光扫过周围的一草一木,心头微沉,若是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发现,设着陷阱等着她,只怕,待她交了账本儿,救回李湛,他们二人也难以走出这片林子。
好个玉棠夫人,竟是要她有去无回,亏得她当年一时心软放她出宫。
不过一刻工夫,便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八名高手。
“竟然如约而来,赫连真,你同皇帝有染又与湛王也不干不净?又或者,你同他们俩都不清不楚,斡旋在他们之间?”
嘲弄的声音逐渐逼近,只听玉棠夫人又哧哧笑了两声,才好整以暇道:“你也真本事,他们父子兄弟,皆成了你的裙下之臣,偏又长了这一副狐媚人的小模样儿,倒也当得祸水二字。”
赫连真不为所动,忽略她的挑衅,只把目光凝在身形瘦削,面色苍白如纸的李湛身上,见他呼吸几不可闻,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便知晓,那玉棠夫人果然连一粒药丸也没有给他服下,心口微疼。
伸手,冷声:“把药给我。”
玉棠夫人冷嗤:“赫连真,还当是你说一不二的时候呐,我以为,你该学会识时务才是,如今,可由不得你讨价还价,药嘛,自然会给,毕竟我的目的本不在湛王爷,可前提是,我要的东西呢,你带来了吗?你一向诡计多端,若是耍了什么花样,我这亏只怕吃得大了,一个不慎,怕是小命都难保。”
赫连真嫌她聒噪,不耐烦的将账本儿扔了过去。
玉棠夫人接住,大略的翻了翻,确定真假后,倒也并未失信,将药瓶连带病怏怏的李湛通通推给了赫连真。
待李湛服下药,气色好转,如此,她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
她扶着李湛转身走人,却听见刀锋出鞘,瞬间便被包围了起来,入目所见,全是明晃晃的刀尖。
她权衡着彼此力量,若是她一人,逃出生天不难,可带着虚弱难行的李湛……
她朝远处望了望,早已嘱咐了高尚伺机而动,可为何却不见动静,关键时刻给她掉链子?
她哪里晓得,情况突变,她前脚出门,高尚点兵整装待发,却被高太守拦住,绑着他关了起来。
“赫连真,且不论旧怨,便是如今你知晓了大皇子的图谋,你觉得还能放你活着离开么?”
玉棠夫人拢了拢翠色的坎肩,妙丽多姿,嘴角噙着舒心的笑,“不妨告诉你,高太守已经知晓你同皇帝的身份,你觉得虎头铡都架在他头上了,他还能稳坐不动如山呐?莫说是高尚,便是皇帝自个儿都自身难保,你还能盼着谁来救你?”
赫连真面色巨变,大皇子竟然同高太守勾结,他们人在荆州,强龙终是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还有那时刻威胁着的燕云三十六骑,若李墨同李湛在这里有个闪失,大皇子便举事而起,除掉没有威胁的李玄轻而易举,狼子野心,可成矣。
只是,她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她信得过李墨,绝非这般无用之人,只是觉着好笑,李墨千方百计得到这账本儿,暗里算计着大皇子同李湛,顺水推舟,生了一局,却不想,大皇子又联合高太守,来个一网打尽,局中局,她的存在至关重要,若不是她,这两场局面便也生不成,偏偏,她的无心反而推波助澜,成就如此局面。
个个心思不轨,究竟谁算计了谁,谁又落了最终的好,还遥遥未知,而李湛,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布了一个怎样的局?
她只觉得,疲倦。
理不清这其间的弯弯绕绕,更识不得这隔了几重的人心。
“玉棠夫人,你必输无疑。”
话音刚落,只闻几声闷哼,刀光剑影闪过,方才还气势凌然用刀剑指着她的护卫们跪地倒下,而身后,是动作划一,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刀尖还滴着护卫们鲜热的血液。
侍卫们让开道,李墨在阴沉的天色下踏步而来,目光定在倚靠在赫连真身上的李湛,心思难测。
如此大费周章,他又岂能让李湛如愿以偿,不消这一刻,便是这一生,江山美人儿,他决不拱手送人,尤其是李湛!
他定要让李湛满腹心思付诸流水,白忙活一场才好。
赫连真眼见着胜券在握,却不想,马蹄阵阵,挟着风雪而来的是燕云三十六骑,杀气凛冽,个个顶尖高手,又岂是大内侍卫能阻挡一二。
她担忧的望向李墨,而男人回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第七十七章 :荆州试听流莺语(7)
狂风起,枯叶翻飞,伴随着噗噗声响是应声而倒的侍卫,燕云三十六骑以雷霆之势所向披靡,林间愈发萧瑟。
李墨早已同燕云三十六骑缠斗在一起,对方招招狠厉,意在置他于死地,众人围攻,已成颓势。
扑哧一声响,又是谁皮开肉绽?赫连真护住李湛,对面缠斗的众人招式变幻莫测,她一时竟也瞧不仔细,只觉黑压压一群人,快要将那抹冷峻挺拔的身姿掩没。
再也无法坐以待毙,将要动身,手腕却被李湛紧紧扣住。
“娘娘,危险。”
来不及反驳,已有几名高手朝她袭来。
推开李湛,忙应付起来,她本无内力护身,又无轻功傍体,所依仗的不过是近身间的快、狠、准罢,若是单个来战,她定是应对自如,群起而攻,她则吃力难捱。
李墨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尽管□□乏术,亦杀出血路护到她身边,他的目光冷冽而又夹着阴狠定在掩唇咳嗽的李湛身上,杀意弥漫。
两人杀红了眼,并未注意到一旁玉棠夫人的动作。
彼时,李墨近身到了李湛身旁,凌厉的剑锋直直刺了过去,到了如此这般田地,他倒要看看李湛要藏拙到什么时候,竟然能置那个女人的安危于不顾,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他命丧于此?
李湛从容不迫,甚至勾起了一个算得上春风如意的微笑。
“小心,是炸药!”赫连真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李墨只见那如玉的面容越过他,扑倒在李湛身上,滚了几滚,然后轰隆一声,大地震了几震。
他本能毫发无损躲过这劫,却在原地愣了一愣,待再闪身移开,便又晚了那么一瞬。
“李墨!”
女人尖锐得几乎变了音色,她急急起身,待那浓烟滚滚散尽,依稀能辨认出那长身玉立的男人,微微狼狈。
她悬着的心还未落到实处,便被男人那凉薄到刺骨寒冷的眼神定得动弹不得。
她的嘴唇开了又合,在清楚瞧见男人唇畔逸出的点点血迹之后,似乎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
她方才只是见李墨用剑指着李湛,那时玉棠夫人点燃炸药,李湛身体虚弱,若没有外力,根本躲不过,而李墨,明明可以避过的,不是么?
炸药埋得足,连带燕云三十六骑也损失了一大半。
赫连真咬牙,好毒的心思,竟是要所有人葬身于此!
余下的人马,眼尖的发现李墨受了内伤,再一次拔剑相向,群起而攻之。
赫连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却见李墨不为所动,深邃如海的眸光紧紧缠在她的身上。
寒风中箭矢簌簌破空而来,密密层层的箭海网住了蠢蠢欲动的燕云骑,随后马蹄阵阵,竟似地动山摇。
赫连真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名长相精致,身穿铠甲的少年将军,与之齐头并进的乃是冷漠如霜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身后,竟是兵甲凛凛的一方军队。
燕云骑死伤大半,余下生还者也全权拿下,如此,这一场生死浩劫总算渡了过去。
只可惜,那玉棠夫人审时度势,早已没了踪迹。
“臣弟救驾来迟,望皇兄恕罪。”
李玄下马,单膝跪地,身姿挺拔,那一身银色铠甲,替这少年郎添了几分威严,让原本过于精致艳冶的容颜多了三分浩然正气。
三呼万岁的声音在军人的口中喊出来,别是一般声势浩大,激动人心。
“玄王有功,当赏。”李墨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颇为欣慰。
阿凝的注意力早就凝在赫连真身上,这般紧赶过来,就怕她有个闪失,如此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那头李墨交代完正事,李玄才过来这边,抱着头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挨个儿唤人,“母后,二哥。”
“小六真是出息了。”
李湛尽管面容惨白没有血色,却仍是扬起和煦的微笑,只是没想到,疑心颇重的李墨竟然会将兵符交给小六……
“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哥又怎么会在这里?”
“湛王私自出京,有负朕重托,罔顾皇命,该当何罪!”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几人的叙话。
“臣知罪。”掀袍,跪地,不辩,不怒。
“既如此,朕便削你爵位,贬为郡王。”目光扫过低头不语,并未开口求情的赫连真,又道:“既然你身体欠妥,便留在帝京好好将养一段时日,济州大小事务朕自会着人替你分忧,湛王妃已在来京途中,很是惦念,郡王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让太后同朕时时挂心。”
这样一番连消带打,架了湛王的权,扣了他的人,明上冠冕堂皇养病为由,实则监视为质,甚至祸及湛王妃。
赫连真无法坐视不理,终是启唇,端了太后的架子,“湛王有过却也情有可原,皇帝小惩大诫一番便是,何至于动怒削其爵位,且湛王由来病弱,济州山清水秀也好将养,何苦留在帝京受政事所累,皇帝万寿已过,藩王长久滞留京中终不妥当,哀家的意思,便送湛王回济州,也免了王妃的车马劳顿。”
一时静悄,李墨沉着眉,并未言语,只是本就清冷的表情愈发下了几分,心中冷笑连连,如此维护,话却漂亮得紧,让人拿捏不了半分错处,还没回宫,便又同他虚与委蛇,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两人僵持间,几枚暗器以迅雷之势朝两人射/了过来,众人惊呼。
李墨轻易闪过,倏尔脸色蓦然大变,手指截住两枚,旋身挡在还未反应过来的女人面前,闷哼一声,身子一僵,随即软了下来,整个人扑在女人身上。
赫连真承受不了重量,两人双双倒地。
阿凝反应过来,刀光剑影一过,那身负重伤拼着最后力气洒出暗器的燕云骑已然身首异处。
“赫连,你的心当真如此偏妥。”方才受了内伤,现下又替她挡了暗器,伤在要害,可即使到了如此地步,男人终究道出了心头的郁结不平。
从他口中溢出的血迹不断滴落在她身上,而男人胸口处血迹亦是不断蔓延,染了一片,她突然间失了力气般,无法推开身上的男人,抓着他袖子的手微微发着抖,“李墨……”
“赫连,爱上我真的就这么难么?我到底哪里比不得李湛,比不得他?”
底气已然不足,气息急促而无力,他的质问那般的苍白,表情却又凄楚黯然,这年轻帝王,要江山,运筹帷幄,百般计谋,千般算计,却义无反顾替她挡住血雨腥风,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李墨,那样纯粹而不掺异色的情爱,如同起初那几年般,在心惊心惧的同时,又怎能抵挡住那魔怔,她早已弃械投降,否则,她那样的心性又怎会冒着危险替他生下惜贝。
赫连真,这个男人爱惨了你,即使如今没了从前的记忆,又有了帝王的枷锁,可他能为你出生入死不是么?信他一回又何妨,放任自己一回又怎样,六年,便这般不清不楚过了,还想继续欺负他下去么?
见她白着脸闪了神,失望之色从男人脸上一闪而过。
这番是切切的痛楚,“罢了,便是这般死在你怀里也足了。”
“不要胡说!”赫连真急急忙忙用手堵他的唇,眸间隐隐闪着波光,“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她总算聚起力道,想要扶他起来,李玄等人见状,也着了急,连忙过来搭把手,却被李墨推开。
一贯冷清严肃不苟言笑的帝王这时却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