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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骄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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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长喘了几大口气,被池巧娘和林氏小心翼翼的扶到榻上倚好。
她的身体到底不中用了,哭了一场更是感觉头痛胸闷。然而她的脸色,此刻却变的平静无波的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唯独从她一双浑浊的眸子中,才可以看出老夫人愈发变得执着而疯狂的恨意。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她就将三房那几个碍眼的小畜生全都毁了!!
老夫人就目光沉沉的看着池巧娘道:“不急,母亲会为你报仇。呵,江氏倒是打的好算盘,还想将那小畜生嫁回到她娘家,她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呵,真当我老婆子是死的,能认她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随意的折腾,忠勇侯府的后院,可都在老太太我手里边捏着呢。”
池巧娘听懂了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却也迫不及待的说道:“母亲,那庆哥儿的亲事?”
“难不成你还想娶三房那小畜生进门?”老夫人语气中有着很锋利的冷冽,像刀子似的,割的人脸疼面疼。
池巧娘先是一怔,继而却恨得咬牙切齿的道:“娶,怎么不娶?!不娶她进庆哥儿的后院,我怎么折磨她,怎么去借她折腾三房那两翅膀硬了的两口子。”
冷冷的笑了两声,便又恨声道:“他们不是不认庆哥儿和那小畜生的亲事么,呵,她们越是不认,我越是要将那丫头弄进靖远伯府。不过,这次那丫头可没那么好的命做正房嫡妻了,我要那丫头做妾,做通房,我要把她们三房作践死!!”
“难不成你是想……”让三房那夫妻两个,将七丫头嫁给靖远伯府的长房嫡孙他们尚且不愿意,巧娘还想让那小畜生做妾,做通房,那唯独有……
池巧娘也不掩饰她的恶毒心思,很是光明正大的,一口对老夫人道:“我就是要坏了那小畜生的闺誉。私相授受,共处一室,肌肤之亲……呵,只要能成事,女儿不计较什么手段。”
池巧娘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在何时何地坏了池明瑄的闺誉,让她吃个哑巴亏,只能认了庆哥儿了。不仅如此,她还在尽可能的想着阴损恶毒的招数,不仅要报复三房那两夫妻,还要将江海和施氏也一道收拾了。
呵,敢在忠勇侯府撒野,她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翼州城的地头蛇!
二夫人林氏仍旧在漫不经心的喝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眼前这对母亲两的计较和预谋。然而在池巧娘说到要坏七丫头池明瑄的闺誉这句话时,二夫人林氏却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了一句,“江通判家里,中秋节前不是就发了帖子,两天之后请咱们去他家府上赏菊?”
江海任职翼州后,江家还没有安排过正式的宴饮。
到一地为官的官吏,宴请当地大户及有威望和影响力的人家,以及以后的同僚和上下级人员,打好关系,熟悉彼此是很必要的一项活动。
江家确实也向忠勇侯府,靖远伯府这些人家发了邀请帖,正是两日后的赏菊宴,……若是能在江家坏了池明瑄的闺誉,将她和庆哥儿凑成一堆,让池明瑄无路可走只能进庆哥儿的后院……
池巧娘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她已经在思考这件事儿的可行性了。
若是真的办成了这事儿,不仅作践了三房,还能恶化江氏和她那二哥二嫂的关系。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江氏也别想攀着她娘家的粗枝儿往上爬!
“娘。”池巧娘看向了老夫人,阴翳的双眸中闪烁着疯狂和兴奋的亮光。那光芒明亮至极,几乎能闪瞎人的眼。
老夫人微蹙着眉,手中的珠串转个不停,最后却也一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好,就这么办。”
池巧娘兴奋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像个几欲扑火的野兽一般。然而她还是强制抑制住心中沸腾的火热,一皱眉再次开口问老夫人道:“母亲,那我们之前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老夫人开口问道。老夫人还没转过来弯池巧娘在问什么,当初参与设计了那个计划的二夫人却是心神一跳。不觉就开口道:“妹妹说的可是……那件事儿?”
哪件事?
那件事儿!
老夫人脑中忽的灵光一闪,也想到了是什么事儿。
之前池巧娘还没对六丫头动心思,她更没有要让七丫头顶上六丫头,和庆哥儿凑成一对。然而,当时因为恼恨三房那庶子争气,又唯恐他这次真的中了举,出息了不再受她控制,她们没有办法改变池仲礼乡试的结果,但是老夫人却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池仲礼真的中了举,她们便要毁了他!
一个举人,一个读书人,如果他的名节彻底坏了,想来也就要彻底与仕途无缘了!
到时候,哼哼……
老夫人不阴不阳的哼哼了两声,便也开口道:“事情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就安排在两日之后的傍晚。”
两日后恰好是江家菊花宴举办的那天,如果巧娘的安排成真,三房那两口子可就是丢了大脸;若是傍晚再上演上这么一出伤风败俗的闹剧,池仲礼声名尽毁,就又要从天堂跌入到地狱了。
一个庶子,没她老婆子的允许,就想飞,看她把他的翅膀折断了!!L
☆、061 花宴
池玲珑在听到,要随周氏、林氏、江氏三妯娌去江府参加花宴的消息的时候,脑中电石火光之下,倏然就闪过了许多之前被她忽略了的线索。
回了青岚院后仔细思量了好半天,将所有不合理的情节都理顺,才恍然大悟,兴许上一世池明瑄最后迫于无奈嫁给林庆,并不止是一场意外,完全是有心人预谋已久的设计。
上一世江府举行花宴的时候,她因为在庆阳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传出了“不安分”和“不知廉耻”的恶名,安国公府要退亲,忠勇侯府里周氏和林氏都想要各自的女儿,代替她换亲。那时正是她发了“恶疾”,要被送到别院静养之时,因而江府的花宴她是没有参加的。
记忆中好似就是这次花宴之后,年仅十一岁的池明瑄和年仅九岁的林庆火速仪了亲,在林庆满了十五岁后,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亲。
当时,忠勇侯池仲远因为当今圣上的爱重,前去京城任职,整个忠勇侯府也自此搬到了京城,三叔池仲礼更是在“三元及第”后,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的职位,自此带着江氏和三个儿女长居京城。在池明瑄成亲时,三叔池仲礼已经是正六品的内阁侍读。
池明瑄被嫁回翼州靖远伯府,曾落过三次胎,在第四次怀孕,好不容易熬到七月时,却被林庆的爱妾撞到了湖里,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因为破了羊水。婴儿又一直诞不下来,最后活活的落个一尸两命的结局。
池玲珑心有所思,去往江家的路途就感觉近了很多。好似才刚坐上马车。眨眼间已经听到外边人声鼎沸的喧哗和嘈杂声,江府到了。
施氏大老远看到忠勇侯府的马车到了,便欢喜不已的迎了上来。先是和周氏、林氏寒暄两句,吩咐大儿媳妇小施氏招待贵客,自己却挽着江氏的胳膊,让江氏帮忙迎客。
周氏便忙不迭的道:“都是自己人,那里用得着这许多礼数?”
又好笑的拍拍小施氏的胳膊。温和慈爱的笑着说道:“好孩子,只管忙你的去。咱们是姻亲。那里还用得着你这么客气,我们帮你们待客才是正经。”
姻亲姻亲,在这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朝代,姻亲的助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就说今天江府举行的花宴。作为翼州土著地头蛇的忠勇侯府,昨日便也送来了许多丫鬟婆子厨子小厮过来打下手,还送来了许多新鲜的时蔬瓜果,盏盘杯碟。
江府用不用得上这些人、物暂且不说,忠勇侯府若一点也不出面帮衬,才要被人说道不会办事,不讲情面,要被人说闲话呢。
江氏自然欢喜的应了施氏的要求,和施氏一道在二门处迎客。这对姑嫂还在闺中的时候。便是好闺蜜,等施氏嫁进了江府,两人更是处的跟亲姐妹差不多。
想来上一世若不是池明瑄在江府被人暗算。和林庆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嫁进靖远伯府那个虎狼窝,江氏也不至于恨上了二哥二嫂,江海和施氏,以至于连京城的江阁老都恨上了。即便后来定居在了京城,非逢年过节也不去江府。池明瑄死后更是彻底的和江府老死不相往来,好好的娘家做成了仇人。
周氏被小施氏迎进了待客的花厅。便让小施氏自己忙活去了,她则代替施氏,招待着今日前来江家做客的女眷。
二夫人林氏虽然暗恨周氏的左右逢源,也知道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便也冷哼几声,也找了相熟的夫人们说闲话去了。
池玲珑等姑娘被小施氏引去了江府的花园,去看菊花。
江府今日举办的是菊花宴,主打的花卉定然是菊花无疑。
时进九月,玉露生凉,丹桂飘香,如此金秋时节,江府后花园中摆着成百上千盆盛开的菊花,红黄绿墨白,五颜六色的菊花,缤纷绚丽的让所有第一眼看到这养宏伟艳丽场景的姑娘们,都忍不住爆发出兴奋而不敢置信的惊叹声。
若不是还有身为大家闺秀的体面提醒着她们,封建的礼仪教化约束着她们,这些小姑娘们当真要激动的尖叫起来了。
翼州虽然地处大魏腹地,位置偏南,且气候温润潮湿,最是适宜花卉的生长。勋贵门庭的世家大族,每年到了九月,各府上也都要举办一次菊花宴。然而,如此大手笔,如此大场面的菊花展,她们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就连一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六姑娘池明珠,冰冷的双眸中,也鲜见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而后也不和主家打招呼,却径直走到了一盆外表金黄,内里却一片殷红的紫龙窝雪菊花前,细细的观赏起来。
小施氏是施氏的娘家侄女,又是施氏的大儿媳,她身材婀娜纤细,面皮红润白嫩,脸庞略圆,笑起来一双杏眸弯成了月牙状,说起话来也是温声软语的,看起来便是一副贤妻良母作风的小妇。人。
“今日这些菊花,各位妹妹若是喜欢,待宴会散了,可挑选一盆自己喜欢的带回去。”小施氏话才刚落音,各个活泼的开始满场乱窜的姑娘们,便着实惊喜的抬头看着小施氏,欢快的叽叽喳喳叫嚷来来,“真的么?”“江家大嫂嫂这话可是真的?”
小施氏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出声:“这话自然是真的。各位妹妹若是喜欢,便带一盆回府养着便是,也算是咱们府上给各位妹妹们的一点小礼物。不过,有个小要求,每人最多只能挑一盆哦。”
江府这次摆出的菊花,花开的绚烂夺目,艳丽逼人,让人看了便欣喜,品种也齐全,虽然珍品不多,少说也有三、四十盆。
这也就是小施氏和已致仕的祖父施阁老,学了一手侍候花的好手艺,每年才能养出这么多名贵珍品,拿来当做人情挣面子不说,也没少给江府拉来助力。
也正是今日江府请来的客人多是贵客,小施氏听了公婆和相公的吩咐,才决定将今日摆出的菊花送出去做人情,不然,精心养育了好几年的心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赠出去,她还不得心疼死。
小施氏话落,一时间各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们,便再一次忍不住的欢呼雀跃起来。三、五成群结着伴,便往花海中寻觅心头好去了,当真是好热闹的一番场面。
池玲珑也随大流进了菊展区,才逛了不足一刻钟的功夫,便感觉身边有一人走近了,侧过头看一眼,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欢姐儿呢?”来的人正是庆阳伯府的二姑娘谢晖。
池玲珑之前和她打的交到也不多,虽然大家都是翼州土著,同是世家贵女,但是一方面因为池玲珑是庶女,周氏不乐意她出风头,谢晖又是庆阳伯府千娇万贵的二姑娘,她们两人的身份天差地远。
即便她是谢晖未来的三表嫂,在她和穆长尧的婚事没有真正的尘埃落定之前,她虽然能同庆阳伯府关系亲近,却不好太上赶着往上凑,以免落下逢迎讨好的名声,下了忠勇侯府的脸面。
二来,谢晖也不是能和人亲热的起来的人。她虽然不像池明珠那样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浑身上下却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池玲珑之前六、七年的时间都未能和谢晖交好,倒是没想到,就这么半个多月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却一日千里。
现在两人虽然还是话不多,但彼此之间却好像是相交了几十年的老友一般,有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池玲珑站起身,随谢晖往僻静处走去。
“欢姐儿找你们府上的七姑娘去了。”谢晖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若是寻常小姑娘被她这么对待,早委屈的鼓着腮帮子跑远了。反倒是池玲珑,不以为意的笑笑。
谢晖虽然为人冷清了点,但绝对不是难接触的女子,她只是生来如此,性情冷淡罢了。
池玲珑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倏然,谢晖竟是又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谢娴也来了。”
谢娴也来了?
池玲珑眉头一蹙,脚步在原地顿住。看见谢晖面色平静的回头看她,池玲珑却不由双眸一弯,继续迈步跟上谢晖的步伐,往前走。
“她怎么过来了?”池玲珑笑笑问道。
之前在庆阳伯府的寿宴上,谢晖胆大妄为的坑了谢娴一把,手段虽然粗暴了些,风险也很大,索性谢晖赌对了母亲高氏的心思,最后还是成功了。且就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给了谢娴最凌厉猛烈难以承受的一击。
——连亲生母亲都要在关键时刻抛弃她,池玲珑可以想象当时谢娴的心如死灰。
只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不过都是谢娴咎由自取罢了。
她没有时间同情谢娴,也没那个闲心。同样的苦“她”也吃过,甚至比谢娴背负的恶名更大。L
☆、062 私。会
当时“她”被千夫所指,受尽了屈辱和谩骂也没有人同情“她”。
一切都是因为谢娴的谋害……
这一次,也要让谢娴尝一下那样的苦果。也让她明白一下,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欠了的债,总是要还的……
谢欢听了池玲珑的问话,却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扑哧一声冷笑了出来。“还能怎么样?不过是不肯束手待毙,非要负隅顽抗一番,才肯任命罢了。”
语气轻微,话到最后,却成了呢喃。若不是此处是僻静之地,池玲珑险些听不清,谢晖发飘的语气,在说些什么。
“谢娴”坏了闺誉,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外男“私相授受”,庆阳伯府为了维护府上的声誉,只有将她嫁到靖远伯府,嫁给林恒,这是谢娴唯一的出路。
只可惜,谢娴一门心思要嫁给池晟瑾,要做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区区一个没落的,和破落户穷酸人家有的一比的靖远伯府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尤其林恒还不是长房嫡孙,还不能袭爵,她作为庆阳伯府的大姑娘,心高气傲的狠,怎么可能看上那样的人家?
谢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池玲珑已经明白了谢娴今日出来的预谋。想来,八成是想要见上池晟瑾一面,让池晟瑾明白她对他的满腔爱恋,好让池晟瑾心动之下去庆阳伯府求亲?!
只是。这也就是谢娴的一厢情愿罢了。
池晟瑾?呵,她可不觉得她那个大哥,能看得上谢娴那样坏了名声。对他仕途还没有丝毫帮助的嫡妻。
池玲珑颇觉好笑,便又问谢晖道:“你母亲也任由她这般……作为?”
谢晖冷嗤一声,“她做梦。”微顿一顿,便又说,“她今天来江府的打算,母亲虽然不清楚,心里也有所计较。只是觉得心里对她有所亏欠,便允‘她’出来散心。……也仅只是散心而已。她身边的丫鬟被母亲的贴身大丫鬟替换下来了,今日她无论想做什么,都不太可能。”
谢娴不认命,自从知道高氏要将她许配给林恒开始。便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凶的甚至开始绝食。
高氏被她气的没办法,尽管心中不喜这个女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才无可奈何之下,答应了让她今日过来江府参加花宴。
池玲珑又点点头,看向走在她身侧的谢晖。谢晖面上的神情一直都是温润的,然而,只有在提到谢娴的时候,浑身才会散发出抑制不住的冷气。
这姐妹两确实是不死不休了。
“你下巴处的伤那儿来的?”
谢晖下巴处有三道抓伤。虽然涂了脂粉,还是可以看出红色的淤痕,看着像是指甲刮伤的。
池玲珑问出这句话方才觉得不妥。庆阳伯府里,即便是世子爷谢坤,也不如谢晖在庆阳伯府受到的重视大。谢娴和她对上,只有被炮灰的份儿。然而,谢晖在庆阳伯府向来是个宝贝疙瘩,能伤她。还舍得伤她的,没有第二个人选。肯定是谢娴无疑。
谢晖在庆阳伯府里被千娇万宠的优待,是一直都有的。
想当初谢晖方出生,便成了祖父老伯爷的“福星”,之后又因为高氏生产时,她在娘胎里憋的时间太长了,身子弱,几次三番更是差点没熬过来,庆阳伯府上下出于怜惜,对她更是宠爱。
当时,庆阳伯夫人高氏请了高僧给谢晖诵了七七四十九天佛经,才让谢晖平安长到抓周。之后,谢晖身子也一直没好,直到当初给谢晖诵经的高僧明确指出,须得谢晖在佛前养上十年,方可保谢晖平安长大。
高氏哪里舍得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离了自己的视线,自然不会同意。
然而为了女儿的身体康健,到底是在翼州城买了几个孤身的小姑娘,送到了佛院里清修,算是替谢晖积福。
谢晖是宝,谢娴是草,高氏舍得让谢娴当炮灰,可谢娴伤了谢晖,高氏也只能对谢娴更恨更厌一些,却不能亲手要了她的命。
做母亲的,虽然自从谢娴生下来便落了个克六亲的名声,她还是本着一腔慈母心思,对谢娴多加疼宠;甚至因为谢娴不受祖父母和父亲的待见,她对这个女儿更是多了三分怜惜,比宠爱谢晖更宠爱她。
直到她知道谢娴八岁的时候就敢放毒蛇,预害死午休的亲妹,高氏对谢娴心冷了,之后也多有疏远,才更加导致谢娴一步步沦落变态起来。
池玲珑和谢晖越走越远,花园处的喧闹早已被两人抛在身后。
前边没有人带路,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丫鬟婆子又都被两人远远的落在后边,池玲珑不觉就和谢晖走的迷了路。
正想叫住谢晖,按照原路往回走,池玲珑一抬头,却猛然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侯府里的二姑娘,她的二姐姐池明琬,刚才还言说头痛不适,被小施氏安排小丫鬟送去厢房休息的池明琬,竟是出现在了这里。
池玲珑眉头微蹙,对同样蹙着眉头,一脸平静之色看着她的谢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不知二姑娘约在下来此,有何见教?”
清朗的男声听在耳中有一丝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感。池玲珑的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
她和谢晖此刻正处在一处茂密的桂花树丛中,从稀稀落落的枝杈中间,只能看见一脸羞意的池明琬;而另一个说话的少年郎,因为身子恰好掩映在假山背后,她一时之间猜不到是谁。
池玲珑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瞳孔抑制不住的收缩,正想弄出点动静,将假山外“私。会”的一对野鸳鸯吓飞,以免因为池明琬一人行事不慎,牵连了整个侯府姑娘们的名声。
然而,在看到谢晖身体倏然一僵,甚至还皱紧了眉头,双唇轻启,无声的对她说出了几个字后,池玲珑整个人的身体也僵硬住了。
谢晖做出的唇形是……三表哥?
三表哥?穆长尧!
池玲珑脑中轰然一响,也记起了穆长尧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汗颜。
她倒不觉的未婚夫和,呃,池明琬在这里“私。会”让她多么伤心欲绝,她只是觉得尴尬。
池玲珑面颊滚烫,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现在倒有些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正踟蹰不定间,谢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对她做出了一个静听的动作。
果然,就听到那厢的池明琬婉转柔美的声音,羞涩的开口说道:“阿琬性好抚琴,闻说三公子亦是同道中人,且自幼拜得名师,琴艺非凡。阿琬前日里从古琴谱中,偶然看到一篇九州先生谱写的《燕台曲》,只可以那本琴谱因年代久远,曲谱残缺不全,且其中多有损坏。阿琬能力有限,不能将曲谱修持完整,特来恳请公子出手相助。”
池明琬今日穿着一件迷离繁华丝锦制成的石榴红广袖宽身曳地长裙,绣梅花花纹,点缀在每朵梅花花蕊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黄色琉璃珠子,臂上挽迤着仗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碎珠流苏如星闪烁,光艳如流霞,别有一番风情。
她身侧是一株株的四季秋海棠,正开着娇艳的话,花姿优美,妖娆柔媚。彩蝶在花丛中翩跹,引得花枝颤颤,似斜插了步摇、逶迤而行的佳人。
秋风里透着凉意,将她的衣袂吹得翩跹起舞,映衬的如此盛装打扮的池明琬更是飘飘欲仙,整个人潋滟妩媚的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丽人一般。
池玲珑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倏然用了大力气,不觉扭头看过去,却正好看见谢晖眸中一闪而逝的怜悯的光芒,当下喉中一哽,而后却又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一个男人而已,还是个她厌弃了、不要了的男人,丢了也没什么可惜……
池明琬的话落,掩映在假山后的少年郎却是没有出声,好似在思量这件事是否合规矩?又好似在忖度,他能借机发挥,在其中谋取到什么好处?
池玲珑透过疏漏的花枝,看到池明琬无意识的将手中的帕子几乎绞烂了。她一双明亮的星眸灼灼的看着她对面的少年,眸光水色潋滟,平添几分妩媚。
良久之后,就在池玲珑都忍不住为池明琬捏一把汗,甚至觉得无趣的想要退走的时候,就又听到那道雍容华贵的声音,带着高贵优雅的腔调,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一句话,“二姑娘有命,但敢不从。姑娘明日便将琴谱送到庆阳伯府吧……”
池玲珑看着面前的花枝,双眸空洞,思绪却跑远了去。她好似又看见了,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到穆长尧的场景……
玄衣银边长袍的英俊男子,手持折扇,身形修长,长眉凤目,端坐在高大骏马上。
他背脊挺得笔直,浑身的气质却柔和干净,笑容温文尔雅,君子如玉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端看风姿仪态,便知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秀颀人物。
她一度以为这样气质超然,干净无暇的少年郎会是她的如意郎君,没想到,他的笑能暖心无欲,却也是把杀人的刀……L
☆、063 狗血满天飞
在没有惊动幽会的野鸳鸯的情况下,池玲珑和谢晖踮着脚尖离开了是非之地。
池玲珑是尴尬的,倒不是觉得被谢晖看见未婚夫和“好姐姐”私会,觉得脸面上挂不住;
她纯粹是觉得,就只因为一个池明琬,拉低了侯府所有姑娘们的修养水平、道德下限,这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说到底,她在这个时空生活了七年之久,已经很习惯这里的“诛族连坐”之法了。
——一个家族的名声,会影响到族中所有女子的婚姻,男子的仕途;同样的,一个家族中任何一个人身上背负了污点,影响的都不仅是他自己,他会牵连到整个家族。
池玲珑抿紧了唇,眉目一片幽深。
她不在乎穆长尧,不在乎他们两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妻名分,更不在意他和她的“好姐姐们”厮混在一起。
但是,她希望他们可以将一切苟且和龌龊进行在暗地里,不要让他们自以为顺理成章和隐秘的勾当,被他人看在眼里,成了嘲笑和作践忠勇侯府的把柄。
谢晖走在池玲珑身侧,眉头也是紧蹙的。她似乎想要开解池玲珑什么,然而,到底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尽管谢晖性情偏冷,也不在乎婚嫁,更一心想做个老姑娘,在庆阳伯府荣养一辈子。但是,她知道女儿家对于亲事和未婚夫的看重。那不是三言两语说劝慰就劝慰的好的。
每一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梦,这个梦倏然破灭已经足够让人绝望。
更遑论,还是自己亲眼目睹了这场肮脏污秽自以为是的私会。更遑论其中挖墙脚的“贱。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姐妹?
这事情简直狗血又恶毒的,让人狼狈窘迫的恨不能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自舔伤口。
两个人就这般没有目的的走着,谢晖前一刻还在为池玲珑惋惜不值,然而,当她下一刻。看到站在池晟瑾面前卖。弄。风。骚的谢娴的时候,谢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方才她还言之凿凿的和池玲珑说,谢娴身边有母亲高氏派遣的大丫鬟看守,今天不会做出什么丢脸面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个在池晟瑾面前笑的一脸春。情。泛。滥的谢娴。却让谢晖止不住的面颊涨红一片,疼的好似被人闪了两个耳光,让她无地自容。
远处的木棉花树背后,谢娴上身穿着一件茜红色折枝花褙子,下穿金枝绿叶百花曳地裙,头上凤凰吐珠步摇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闪烁。
木棉花树开的如火如荼,那妖艳的似血惊心的木棉花,更映衬的她身姿婀娜纤细。
她带着几分刚刚长成的风情,殷殷的注视着背靠木棉花树的池晟瑾。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目勾魂夺魄。饶是池玲珑和谢晖这等同性别的姑娘看见了,此刻也不由的心头狠狠一颤。
池玲珑将呼吸都放的轻轻的,双目狠狠一闭。随后再睁开,眸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险些被谢娴迷惑住了……
若不是谢晖下巴处尚且有三道红肿的淤痕,“池玲珑”上辈子在要去别院静养时,谢娴为她“送行”,却又用尖酸刻薄的话语羞辱的她当场吐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无限柔媚恬静。柔顺的好似水做的甜美姑娘,竟是那个好似飞蛾扑火一般决绝执拗。心性完全扭曲了的谢娴。
这次换成池玲珑拉住了浑身颤抖的谢晖,对她做出了一个立即撤走的手势。
池晟瑾不比从小长在富贵朱门中穆长尧,他早年便虽父亲池仲远入了翼州水军,习的一身好武艺,她们随时有可能惊动他。
谢晖浑身抖个不停,却仍是任由池玲珑牵着她的手,小步小步的往后退……
“世子爷……”
凉风习习,一道娇弱弱,带着几分幽怨的女声传到了正要离去的池玲珑和谢晖耳中,让她们两个当场便喉头一梗,浑身一哆嗦,脚步便不可抑制的停了下来。
那方池晟瑾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原来是娴姑娘。不知娴姑娘在此,晟瑾唐突了。”池晟瑾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硬刚烈,好似丝毫没有被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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