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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复仇亡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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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事护法就暂时替孤处理,孤明日就回,有这么多护卫跟着,没人伤得了孤,放心吧。”墨亦凡耐着性子吩咐着,心早已飞到了幽昙谷去了。
郁寒也知他心意已决,难得地没有再拦他,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关那个女人的一切,她都拦不住他!咽下心头的不快,郁寒退到一旁,让开了路。
北澜国皇宫因青汐的忽然失踪闹得鸡飞狗跳,而从北澜国通往幽昙谷的路上,一辆马车飞快地向前奔去。
“殇月,加快些速度。”
马车里,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无力地斜靠在榻上,身子已经虚弱不堪,本就瘦弱的身躯如今更加盈盈不堪一握,似乎下一刻,这颠簸的马车就会将她的骨头摇散了架,然而,心急如焚的她,却不停地催促着。
“是,公主。到幽昙谷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赶路也赶了一天,现在天已经黑了,公主您先自己拿些东西吃了,先睡会吧。”殇月担忧地看了一眼马车里的青汐,举起的马鞭又收了回来。通往幽昙谷的路颠簸不平,公主刚刚醒来,而且身体一直未曾好转,怎么受得住。
“我现在又怎么睡得着,昏迷了这么久,我已经错过了亲自送红泪下葬的时间,明天是她的头七,我不能不赶不上去送她最后一程。”她现在只恨自己提不起内力,只能借用马车慢慢赶路。原来几个时辰便能到的距离,现在她只怕到明天都赶不上。
殇月闻言,不觉心下一酸,公主昏迷的时间越长,证明毒性越深入几分,可是她在醒来后,顾不得担心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红泪怎么样了,在明知自己身子经不起折腾的前提下,仍然固执地要自己送她去幽昙谷送红泪最后一程,她拗不过,只得带了她出来。
因为出来得急,来不及通知奕尧君,而且又怕出宫遭到阻拦,所以她们没告诉任何人就出来了。这些天墨亦凡对公主的关心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她们已经出来一天了,墨亦凡肯定发现公主不见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了。
一夜未眠,一夜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二日春日第一缕晨曦照进幽昙谷的时候,两人抵达了目的地。
临雪峰在晨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山脚之下,血昙花依旧无我无他地盛开,染了血一样的红色,像极了那个女子身上娇艳的红衣。而满谷的夜光蝶依旧不知昼夜地绕着红泪的墓飞舞着,仿佛也在哀悼这位风华绝代的传奇女子。
再次回到幽昙谷,心情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她累了倦了,只要回到这里,有那么多姐妹在这里迎接,而如今,物是人非,这幽昙谷再美,世上也再没有血昙阁、没有那个传奇的“红色夜妖”。
但是她不后悔解散血昙阁的决定,只要有血昙阁的存在,音攻便会成为各国争夺的焦点,以一敌百的武功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而言,总是有太大的吸引力。
复仇的路上,她已经错得太远,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也连累了血昙阁的姐妹们。
来不及等马车停下,青汐便撑着身子跳下了马车。她推开殇月搀扶着的手,强撑着疲惫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那个小小的坟包走去,坟头,不知是谁在她们来之前,奉上了一朵白菊花,在晨光的照射下,上面的露珠还反射着晶莹的光线。
青汐愕然抬眸,朝四周看了一眼,然而,什么也看不到。
“红泪,我来了……”收回目光,青汐跌坐在墓碑前,声音出奇地平静。干涸的双眼,再也涔不出一丝泪水,然而,那颗不堪重负的心,却早已崩溃。
可是,就是这毫无起伏的声线,让殇月的泪水无声跌落,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公主可以哭出来,她的心里承受了太多太多。
然而,青汐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墓前,双目空洞茫然地看着墓碑上刚刚漆上去的红泪的名字,惨笑无声。
☆、第187章 你的女人?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夜光蝶全都聚集在了青汐身边,给她无声安慰。
忽然想到什么,青汐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箫,唇边依旧挂着凄惨无比的笑意道:“红泪,这是你一直不离身的玉箫,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以后,就让她陪着你,待在这里。”
青汐看了一眼那支纯净的白菊花,笑了笑道:“虽然我将血昙阁的姐妹都解散了,但是你不会孤单,她们心里都记着你,还有血昙花和夜光蝶陪着你。”
“公主……”听着青汐的话,殇月的心如绞痛一般,轻轻唤了一声。
青汐却似乎没有听到,收回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继续道:“红泪,你等着我,五个月后,我也会来陪你了,我们丢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重新投胎,我们还做最好的姐妹。不过,下辈子,我当姐姐,你当妹妹。换我来照顾你,你要学着自私点,要对自己好点,不要再总是为我着想。你这辈子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这辈子无法偿还,下辈子就让我来补偿你!”
“公主,你不要这么说,你不会的,一定会找到解毒之法的……”连日来,她亲自将红泪下了葬,她的泪从没有停过,可是为了不让青汐担心,自昨天起,她拼命忍着,现在听到青汐的话,殇月的泪已经蓄满眼眶,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哭,不能勾起公主的伤心了。
青汐却是淡然一笑,轻轻道:“还去找那解药做什么,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应该死了的……”
若是那时便死了,就不必面对晨曦的万箭穿心而死,不用经历胎死腹中的苦,不用眼睁睁地看着红泪在自己面前死去。
殇月显然不知青汐所说的两年前就该死了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只以为是两年前被种下“情噬”之毒的那次,但是,见青汐这样心如死灰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来地难受,她不顾身份地抱住了双眼空洞的青汐,蓄在眼底一直未曾落下的泪,终于无可控制地落下:“公主,求你哭出来吧,殇月求求你……”
青汐僵硬地被她抱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盯着那块墓碑,许久后,勉强扯起唇角一抹笑意,道:“我答应过红泪,不能哭,要天天笑给她看,现在,她还看着呢,你别以为她不知道。”
“红泪希望公主笑,更希望公主好好地活着,公主你这个样子,让红泪九泉之下怎么能安得下心走……公主,你别灰心啊,你体内的毒一定会解了的,恒仲帝不是就是给公主下毒之人吗?红泪说过,只要以种毒之人之血为引,再以真气辅之,就能解毒啊。”
殇月语速极快地说着,似乎急切地想要将青汐死了的心拉回来。
“殇月,不要再为此劳神费力了,你可知道,红泪所说的以血为引,意味着什么?他是恒仲帝,青灵国的君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是璧心公主却可有可无,在他给我种下这毒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让我活。”
殇月这才想明白,所谓的以血为引,是需要他全部的血,瞬间愣住,他对公主,真的这么狠心吗?难道她以前听说的,皇上对公主的宠爱都是假的吗?
殇月不再说话,青汐也一言不发,两人就坐在红泪的墓前,从旭日东升,坐到日上中天,再到斜阳西下,直到夜光蝶再一次将幽昙谷装点得亮如白昼,殇月将身体早已扛不住的青汐送上了马车。
幽昙谷外的分岔路口,右方通往青灵国的皇宫,左边通往北澜国,而前方,是万宸国的方向。殇月停了许久,仍然做不出决定,然而疲惫不堪的青汐早已睡去,她不忍吵醒了她。
只能自己做决定了。万宸国的方向,想必公主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所以殇月第一个便否定了。然而左边的北澜国,墨亦凡虽然是有目的地接近公主,但是他对公主的好,她确实也看在眼里,但是,公主身上的毒既然是恒仲帝种下的,那么无论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
想着,殇月一拉缰绳,朝右方的官道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殇月以为只是过路人没有在意,然而,骑马之人快速越过马车,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殇月仓皇中拉住缰绳停下了马,险些撞了上去,不悦地抬起眸,看清来人,殇月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墨亦凡竟然这么快就赶了来。
风尘仆仆的墨亦凡面色疲惫,满眼血丝,见殇月赶着马车往青灵国的方向走,显然不悦,但是他以为是青汐的意思,所以并未为难,但是对于殇月私闯北澜国皇宫带走青汐一事,却依旧记着,直接弃了马上了马车,而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也有两人也面无表情地坐上赶马车的位置,对殇月视若不见。
殇月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赶下了马车,马车也瞬间掉了头,朝北澜国的方向走去。
“恒仲帝!公主体内的毒不能再拖下去,只有回青灵国才有一线生机!”殇月骑马跟上,大声朝轿子里喊。
半晌,马车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在殇月以为墨亦凡不会搭理她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以为你这样冒然地将她带回青灵国,恒仲帝就会替她解了毒吗?还是你以为,青灵国会愿意牺牲一个皇帝来救一个公主的性命?”
“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为了公主,也必须试试!”殇月坚决地道。
轿帘忽然被掀开,墨亦凡严肃的脸映入殇月的眼底,郑重其事地道:“你这叫赌,但是你的公主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她需要的是确定的答案,而不是在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上Lang费时间。”
闻言,殇月心下一喜:“难道你已经找到救公主的方法了?”
然而,忽然被放下的轿帘隔断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等到墨亦凡的回答。
而轿帘内,墨亦凡怜爱地看着沉睡中女子苍白的脸,心一寸一寸变得柔软:汐儿,就算这个方法确实是个下下策,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试一试。因为我赌不起,我必须让你活下来。你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血昙花,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想着,墨亦凡轻轻扶起她,给她传输真气。
就在这时,马车骤然停住。两人不受控制往前一倾,墨亦凡本能地将青汐抱紧怀里,猝不及防地抓住窗沿,才险险稳住身子,没有摔倒。
“怎么回事?”墨亦凡不悦地问道。
“不知道奕尧君要带着朕的妃子去哪里?”马车外,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若是细听,还能听出来气息有些虚弱。
夜宸旭!墨亦凡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心底没来由地一空。然而,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三国情势如此紧张,没想到天誉皇不好好练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让孤更没想到的是我们还能再见面。不过孤方才听错了吗?你的妃子?不知道天誉皇说的是谁?”墨亦凡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搂住青汐的手并未放开。
“奕尧君放心,朕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不过明人不说暗话,你一定要这样明知故问吗?”看到墨亦凡搂住青汐的手,夜宸旭拳头瞬间握紧,眼里也似要喷出火来。
“明知故问?”墨亦凡低头看了青汐一眼,故作夸张地问道:“难道天誉皇说的是她?”
夜宸旭未出声,脸上已有不耐之色。
“看来天誉皇中的这一箭伤得不轻,连这里都不太好使了。”墨亦凡不觉一笑,抬手指了指头,接着道:“似乎前不久,天誉皇已经下旨将璧心公主贬为连宫女都第一等的奴,如今却说她是你的妃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这么说,奕尧君是不打算把人交给朕了?”夜宸旭挑眉反问,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若纸,但是骨子里的王者气势和帝王威严却丝毫不减。
“孤不交难道天誉皇还想抢人不成?”墨亦凡看着孤身一人的夜宸旭,却没放松警惕,那个冷焰还有禁卫军,可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奕尧君此言差矣,朕只是将朕的女人带回去而已,又怎么能说是抢人呢?”说着,夜宸旭一声令下,如墨亦凡所料,一直暗中跟着他的冷焰立即出现在他身后,还带着上百个禁卫军。
墨亦凡心底不是没有担心的,夜宸旭亲自训练的禁卫军不好对付,而且,他出来得匆忙,并没带多少人,若真动起手来,只怕他也讨不到好处。
“你的女人?夜宸旭,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墨亦凡正担心着,怀中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其实,青汐早在马车忽然一停的时候就醒来了,只是不想醒来面对夜宸旭,想要小西打发了他罢了,可是夜宸旭纠缠不休,她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青汐的话不轻不重,甚至还带着些许慵懒和暗哑,然而,却似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夜宸旭的心里,然而,想到她就是暖阳,他心里又不自觉地欣喜万分,心底两种情绪交集,让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第188章 我是长生
青汐冷冷地看着他,不咸不淡地道:“既然天誉皇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小西,走吧。”青汐收回目光,朝墨亦凡软软一笑。
这一笑,让夜宸旭复杂的心里又多了一种情绪,顾不得墨亦凡在场,脱口而出便道:“暖暖!你别走!”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让青汐心头一震,身子瞬间僵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沉默许久,她缓缓转过眸,努力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到夜宸旭身上。苍白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意,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嘲讽而不屑:“天誉皇刚刚叫的,是两年前死去的暖妃娘娘吗?”
这样陌生的笑,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让夜宸旭心头一慌,急忙道:“暖暖,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暖暖,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的……”
“天誉皇!”
青汐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看来,奕尧君说的不错,你那天被那一箭伤得不轻,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我是青灵国的璧心公主青汐,不是你所谓的暖暖,看来你是伤得太重,劝你回去找太医好好看看。那日,天誉皇替青汐挡了一箭,青汐在此谢过。天誉皇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青汐收回目光对墨亦凡道:“我们走吧,快点!”
青汐话音一落,墨亦凡便放下了轿帘,命人赶车。然而,夜宸旭死死地挡住去路,丝毫不让。
“暖暖,你忘了吗?我是长生啊……我知道你没忘,你一直没忘对不对?两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两年来,我日日夜夜被自责所折磨,我恨不得杀了自己!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就算我拥有了全天下又如何!暖暖,暖暖……”
说到最后,夜宸旭几乎泣不成声,最后,只能像当年一样,一声一声唤着那个深深烙印在自己心底的名字。身子的起伏拉扯着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他感觉得到刚结的痂再次裂开,渗出温热的液体,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这痛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那个骄傲如松、睥睨天下天下的一代帝王,如今不惜在敌国的君主面前,放下所有尊严和骄傲,只为挽回自己唯一最爱的女子。
一张薄薄的帘子,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夜宸旭没有看到,马车内的青汐,惨笑无声。
说什么至死不渝,说什么生死相依,可是当初,是谁为了皇权将我舍弃?是谁将我打入地牢承受彻骨绝望?是谁斩我手足、杀我姐妹?是谁亲手杀我腹中骨肉让我痛不欲生?是谁一次又一次将我逼入绝路?
我在你身边时,你不知珍惜,待失去之后,却又惦记着寻回,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别说你许我一生矢志不渝,就算你许我生生世世也唤不回我的心。
再不会为你虚妄的承诺而傻,再不会为你华而不实的爱而痴,青汐不会,暖阳更不会!
咬紧牙关,将蓄满眼眶的泪水和心底翻涌的情绪一同咽下,青汐将自己窝在榻上,闭上双目,她不会再为他落一滴泪,绝不会!
“回宫。”墨亦凡沉声吩咐,不容抗拒。
外头的侍卫会意,不再理会夜宸旭挡在马车前,高高扬起的马鞭狠狠地落了下去。骏马凄厉地惨叫一声,毫无顾忌地朝挡在面前的夜宸旭冲了过去。
“皇上,小心!”冷焰目光一沉,快速扑了过去,抱着早已崩溃的夜宸旭跌入路边的草丛里。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冷焰感觉到,抱着皇上的手臂湿润而粘稠。
糟糕,皇上的伤口裂开了!冷焰七手八脚地给他止血,然而,夜宸旭却恍若未觉,蚀心般的绝望和痛楚从心底渐渐蔓延至全身,让他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心痛到麻木,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然而,这点痛对于自己带给她的苦难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补偿自己的过错,怎么做,才能奢求她的原谅?
马车扬尘而去,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夜宸旭的目光却依旧不肯从她离开的方向移开。
而马车里,墨亦凡痴痴地看着将自己包在衾被里的女子,落寞而凄然。这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不知道她是安暖阳转世重生的事实,因为这样,他还能骗自己,她从来没有爱过他。现在,连骗都骗不了,所以心底才抑制不住地痛。
他看到了,她听到夜宸旭叫出那一声“暖暖”的时候,身子猛然一僵。他也看到了,她大声命人快些赶车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惊慌失措。他更看到了,在听到夜宸旭说“我是长生”时,倔强如她死死地忍住眼底的泪。
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再多听夜宸旭一句话,她就控制不住落下泪,她害怕,心底那恨意席卷之后残留的爱意,会让她再一次动摇。
当初何其爱之深,今朝才这般恨之切?就算如今她对他满心恨意,可是却无可否认,夜宸旭早已深深扎入了她的心底。他这一刻竟然也在害怕,她的心装得太满,再容不下一个墨亦凡。
悲伤的情绪将他淹没,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喊着什么,是啊,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就算她心里没有自己,他的爱也无法停止,就算她不爱他,他也要守着她,一直,一直,守下去……
被墨亦凡带回北澜国之后,青汐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总是连日连日地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而让墨亦凡更担心的,是她自红泪死后,明明连骨子里都散发着哀伤,却总拉扯着唇角一抹牵强的笑意,虽然她的笑是墨亦凡希望的,但是,他想要的,是她开心的笑,而不是强颜欢笑,而不是这样的故作坚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痛哭一场,可是她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泪。
这天,青汐从昏睡中醒来,看着头顶绣着暗纹的素白鲛绡帐,口中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殇月……”
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带着微微的嘶哑,也让青汐回了神,转而自嘲一笑。血昙阁已经被她解散,殇月自然走了的,一念及此,青汐自己强撑着无力的身子,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撩起床帐,分挂在两旁的白玉勾上,在青汐看清自己的脸前,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也瞬间湮去,浮起浅淡而温暖的笑意:“公主,殇月在。”
“你怎么还在这里?”青汐微微一愣后,被殇月扶着从床上起来,语气里虽然有几分责备之意,但是心底却有一个角落安定了些。
“殇月是公主从青灵国带来的陪嫁侍女,自然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殇月边给青汐披上外袍,边道。
“死心眼的丫头。”青汐深深地看了殇月一眼,浅浅一笑,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她现在待在北澜国,终究是寄人篱下,就算小西再怎么护着她,她终究是个外人,只怕殇月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己也就五个月的时间了,再怎么耽误,也只有五个月了,就让她自私一回,留下殇月陪着自己吧。
见她醒来,立即有宫人端来洗漱用品,随即又按墨亦凡的吩咐端来了清淡的早点,青汐并没有食欲,可是见殇月神色担忧,也勉强吃了一点。
“公主,你闷在这屋子里已经一天两夜了,再不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要生病的,殇月扶您出去走走。”
一天两夜……青汐苦笑,原来自己又睡了这么久。
出了殿,青汐才发现,北澜国的皇宫,竟然是一座地下宫殿。北澜国是以盗墓而兴起的国家,虽然国家强大起来以后,已经没有再盗墓,但是祖上留下的古玩珍宝,却多不胜数,诺大的宫殿,随处可见。
宫殿的天花,都是用水晶制成,开阔的视野,绝佳的采光,流线型的设计,精致而特别,别有一番水月洞天。
青汐找个地方坐下,却无意欣赏周围的一切,目光定在自己刚刚走出的宫殿门上,匾上“龙泽宫”那三个字,让青汐心头一颤,龙?只有天子才能称之为龙,难道这么久以来,小西竟然一直让自己住在他自己的寝宫?
“汐儿,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墨亦凡如往常一样,下了朝来不及换下龙袍,便急匆匆地赶来,看到青汐竟然已经醒了,心底自然欢喜,抬手探了探青汐的额头,动作自然而娴熟。见没有异常,又伸手去握青汐一直冰凉的手。
“已经好多了。”青汐不露痕迹地缩回手,浅笑着回了话,目光不自觉地从他身上移开。
墨亦凡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龙袍,似乎察觉到什么,快步走进殿,换下身上的龙袍,又向宫女询问了一番,才坐回青汐身边。
他深深地看了青汐一眼,迟疑片刻,还是说道:“恒仲帝明日会来北澜国,你……要不要见他?”
听到恒仲帝这三个字,心口处又是不受控制地一痛,青汐奇怪道:“他来做什么?和你商讨如何对付万宸国一事?”
墨亦凡点点头。然而,青汐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眸底的闪烁,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第189章 鸿门一宴
见青汐的表情有些狐疑,墨亦凡又解释道:“是我邀请他来的,听说你醒了,说要借这机会来看看你。”
对上青汐打量的目光,墨亦凡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坦然一些。见青汐并没有见他之意,墨亦凡又笑了笑道:“若你不想见他,我可以帮你推了。”
青汐收回目光,心底的疑问还没消去,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回道:“推了吧,你们讨论国事,我也不好在场。更何况,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虽然对墨亦凡的目的很好奇,而且,以她的身份,现在并不适合住在北澜国皇宫,但是她不想见青之奕或者跟他回青灵国,为了权势连亲妹妹都不顾的薄情之人,没什么好见的。而且他来看她,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她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些虚情假意。
墨亦凡无声点头,困意袭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青汐才注意到他眼底浓黑的乌青,不由问道:“你……昨晚又没睡?”
墨亦凡笑了笑道:“你一睡就是这么久,我怎么睡得着。”
墨亦凡抬眼看了看她,脸上的笑意依然干净温暖,然而满是血丝的眸子里写满担忧,方才在议政大殿威严不可侵犯的君主,如今,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表现得有些忧心忡忡。
“小西,放心吧,姐姐暂时不会有事的。”青汐刻意咬重了“姐姐”这两个字,只因不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又不至于太伤了他。
这段时间,若不是有他在,她或许已经死了。而且,自己昏迷时,他不顾政事和战事,整日整夜不合眼地守在自己身旁,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不过,感动归感动,自遇到他开始,她就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墨亦凡自然懂她用意,却又再次强调道:“汐儿,我比你大,你不是姐姐。”继而,他又轻咳两声,红着脸道:“而且,现在我也不是小西了,要知道,小西可是个太监的名字,怎么说也不符合我一个君上的形象吧?以后,你就叫我亦凡,如何?”
听到他打趣自己来哄她开心,青汐也配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沉默片刻,目光落回“龙泽宫”上,道:“现在我的身子也好些了,能不能帮我另外安排一个住处?”
“好,我会命人收拾好一处宫殿,等收拾好再……”
“不必了。”青汐浅笑着打断他:“我意思是,在宫外找个住处,以我的身份,住在宫里不好。”
闻言,墨亦凡笑意湮去,眼底闪过些许慌乱:“为什么?住在宫里不好吗?是下人伺候不好,还是……”
“小西,不是宫里不好。只是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养伤。”
无论青灵国、万宸国还是北澜国,每个国家的皇宫富丽堂皇、金雕玉琢,世间所有的人都趋之若鹜,然而她不想她的生命就是从一个皇宫转向另一个皇宫,她也不想,最后的五个月时间,她还要被这皇宫的牢笼所束缚。
她已经将话说到这地步,墨亦凡只能点头答应。或者说,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无法拒绝。
墨亦凡看着她唇边浅淡而疏离的笑意,忽然很怀念那段在万宸国皇宫的日子,虽然那时她还是夜宸旭的妃,但是她对自己的好,还有唇边的笑,毫无保留亦毫无顾忌,那样温暖的宠溺让他无比怀念。
但是,他现在却怎么也不喜欢她叫自己小西。因为,这个名字,不仅记录着那段温暖的日子,更加意味着他有目的接近和利用。
那晚在客栈,她说的话他深深地记在心里,她的质问也深深刺痛他的心。不可否认,最开始,从昭阳宫的相遇,到后来被她带回琉月宫去,他都是有目的地接近她,因为早知她是暖阳转世重生,想借她之手杀了夜宸旭,然后,让万宸国和青灵国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本来,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是,他的心却不受自己控制,在努力取得她信任的同时,不知不觉中,他的心也步步沦陷,爱上一颗棋子,等到要舍弃之时才知道,他早已放不下。
然而,她是这样倔强傲然的女子,怎么能容得下被利用?她何其聪明,在那日在地牢外得知自己的身份时,就知道他的目的,可是她依旧说“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是你的姐姐。”
她一语成谶,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逃不开这个魔咒。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会努力,也会替她与命运搏斗,他决不能让她五个月后便离开自己,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君上……”是夜,墨亦凡正在批阅奏折,郁寒忽然求见。
“事情都准备好了?”墨亦凡连头都没抬,奋笔疾书地书写着。
“准备好了,不过……”郁寒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今三国战事吃紧,君上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你也是来阻止孤的?”墨亦凡放下朱笔,慵懒地靠在靠背上,半眯着双眼给人无形的压力。一个“也”自,说明今日前来劝阻他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郁寒不自觉地低下头,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斗胆提醒君上,明日一旦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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