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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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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珊想做什么?就是想养小倌,想她往后都不再嫁人。
  这样的女人,不是荡妇是什么?就是不知廉耻,就是不要脸!
  然,宇文琰没有说出来!
  他今日给足了素妍脸面。也给足了崔珊面子。
  他只希望素妍不要再跟崔珊来往,救了崔珊一命,就足够了。
  崔珊若是个知恩图报的,更不应该再与素妍来往频繁,平白误了素妍的好名声。
  “你与崔珊那样的女人搅到一起。你让世人怎么看?要是他日有了女儿,整个皇城怎么看?”宇文琰言罢。吐出如箭刺心的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不想素妍被崔珊带坏了。
  看多了做郎倌的男人,万一有朝一日素妍动了心……
  不,他是害怕。
  素妍这样的好,他害怕失去,害怕有朝一日突然就变了模样。
  素妍没想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宇文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崔珊她……与那几位公子是清白的,她只是同情他们的遭遇,想要帮他们一把,穆林已经与她的丫头订亲了,只待调养好日子就要与丫头成亲;还有……”
  不等她说话,宇文琰大喝一声:“小安子!”
  有人应声。
  宇文琰厉声道:“吩咐外院的护卫与小厮,不许崔珊和那些玩意儿迈入琴瑟堂!吩咐看门的管事婆子,从即日起,不许崔珊再入王府!”
  素妍只觉他的话太过无情,挥着无力的双臂,“宇文琰,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是看你越来越不知轻重,你什么身份,她什么名声?本王不许她入府,不许任何人坏了王府的名声。”
  “你……你……”素妍气得嘴唇发颤。
  成亲以来,她与宇文琰有了生平第一次最激烈的争吵。
  不是为什么事,只是因为崔珊。
  素妍的解释,宇文琰一个字都不要听。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崔珊是自暴自弃,是荡妇,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他竟然视崔珊如山阴公主一类的女子。
  就在素妍与宇文琰发生争执的时候,崔珊就站在琴瑟堂外面,那些话语清晰地传到耳边,素妍信她,可是宇文琰却不许他的妻子与崔珊来往。
  崔珊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难过,泪珠儿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呆在青嬷嬷房里的翠嬷嬷在争吵声中出来,青嬷嬷也从翠嬷嬷嘴里知晓了实情,一脸尴尬地笑着:“翠妹子……你别怪我家王爷……”
  翠嬷嬷反有些不好意思,“郡主思虑不周,我该想到的……其实我家郡主……”
  但世人不会问其间的内情,只会说崔珊不知廉耻,不讲妇德,公然买小倌,养面首……即便,崔珊最初是因为寂寞买来陪自己说话、作乐的,可后来她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世人只会议论他们看到的、听到的表面。
  如果不是崔珊今儿带着三位做过小倌的公子上门,宇文琰和素妍就不会吵起来。

  ☆、784 争吵

  琴瑟堂外,崔珊静默流泪,泪水如决堤的洪,泛滥成灾。被困庵堂,她也没有这样痛苦过。心一阵阵的揪痛,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求今生有一、两个真心与共的朋友。
  而素妍是真心待她的。
  她感觉得到素妍的真心实意,也能体会到素妍给予的那份姐妹情深。
  翠嬷嬷走近,低唤“郡主”。
  崔珊抽泣着道:“我是真心喜欢素妍的,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和姐妹,可是……”
  翠嬷嬷道:“以后,你想她了就约到六福楼或旁处见面。”
  要她舍下素妍,从此不再来往,她做不到。
  她用命交往,没有利益权衡,只是用心交往的朋友,就只素妍了。
  当崔家荣宠时,素妍没有巴结她。
  当崔家门庭冷落时,素妍更没有疏远她,始终如一,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崔珊用一次生死劫难,看清了人心。
  耳旁,是宇文琰那高昂的怒吼声:“江素妍!无论崔珊有什么原因,不许你和她来往,不许她再来家里。”
  “宇文琰,你不讲理!我为什么不可以有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夫妻二人,各有各的理,宇文琰成亲这么久,第一次不愿让步,非不许素妍再与崔珊往来,还要逼素妍做出承诺,以后再不与崔珊说话、来往。
  素妍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两个人吵了一阵,耀东醒了。哭闹得厉害,素妍转身回了偏厅,抱着孩子,不再理睬宇文琰。
  宇文琰也气得够呛,气哼哼地坐在偏厅案前喝茶吃点心,“那几箱子黄金怎么回事?”
  素妍不理。这男人越发不讲道理了,一棍子就把人给打死了。
  当年,老王妃就是皇城出名的贤妇。
  可带人搜她内室时。哪像一个贤妇会做的。
  这天下间,最不能信的就是声名。
  素妍不在乎,可宇文琰在乎,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因为交友不慎,累了家里的名声。
  宇文琰又追问了一遍。
  素妍还是不理,抱着耀东,嘴里轻声哄着:“耀东乖,不哭,不哭了。一会儿奶娘晒完尿片回来你就有奶吃了。”
  白芷见素妍不答,宇文琰又好奇地在一边追问,笑答:“几箱黄金是郑小姐送来的。郑小姐明儿离开皇城。郑小姐捐给卫州修渠、建路的五万两黄金。”
  宇文琰颇是意外。“真没瞧出来,郑晗原是一个情义之人,嘿嘿……”他恣意笑着,但见素妍根本不理他。
  白芷道:“郑小姐说王妃上回给的雪膏好使,跟王妃讨秘方来着,王妃给了。还分了三成干利给王妃,说她在江南买田种玫瑰、蔷薇,还有一家专做胭脂、水粉、凝露、雪膏的作坊呢……”
  宇文琰觉得郑晗这人不错,如果是男子,一定是很厉害的商人。可想到郑晗在江南开春秋馆的事。心里就堵得慌,“你该劝郑晗把春秋馆给转了。一个大家小姐做这种生意也不怕被人凿脊梁骨。”
  他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素妍翻了个白眼,并不接话。
  郑晗开春秋馆,只有她的计划和打算,素妍视对方是朋友,明了郑晗的不易,只会开解宽慰,哪有去左右别人行事的。
  宇文琰讨了个没趣,继续道:“听说郑晗被休之后,就与娘家脱了父女关系,这才单立了女户。”见素妍依旧不接话,道:“她是无夫无子无家人的人,你能与她比么?”
  素妍再也控抑不住,起身道:“是,你就想把我变成孤独之人。没有朋友,连个说真心话儿的都没有,你才高兴?整日里就守着你,守着你儿子过一辈子,你就更得意?好!只要你不再有朋友,不再有相好的兄弟,我便学你,也孤零零地过日子……”
  宇文琰不想与她吵,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他是男人,他自然得几个朋友。
  “我的朋友,你也可以当成朋友。像杨云简、像程小勇、陆康,还有江传远兄弟……”
  素妍一听,火冒三丈,“我拿他们当朋友,我与杨云简说,我生完孩子后,至今小日子都没来;我与杨云简说,怀耀东五月时,感觉到耀东在肚子动了……”
  宇文琰愣了又愣,“你们女人也太无聊了,怎么聚在一处就说这些。”
  要是素妍与一个男人讲这些,首先给人感觉,这也太奇怪了。
  素妍冷哼一声,“你们男人在一处谈的话,在我们女人眼里也一样无聊!”
  彼此的看法不同罢了,他觉得无聊,素妍还觉得男人说的话题无聊。
  宇文琰见她还气着,不敢再说,生怕她又跟着大吵起来。
  素妍垂首看着怀里低声抽泣的耀东,抱着轻颤,“耀东乖,娘带你去找奶娘!让你吃得饱饱的。”抱了孩子厅穿过花厅出门了,白芷与青嬷嬷跟了过来。
  青嬷嬷见素妍板着冷,笑道:“你也不必再气了,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呢。”
  “他就是不讲理,巴不得我没一个说话的朋友才得意呢。要我把杨云简、程小勇当朋友,男女七岁不同席,他懂不懂?”素妍懒得理宇文琰。
  在她看来,宇文琰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奶娘与白燕在无忧阁的三层无墙小阁顶上,晾晒耀东的尿布衣衫,生怕被风吹走了,素妍特意令人做了二百个小木夹子,每一件尿布、小衫都用夹子夹上,东、南两边晾的是耀东的,西、北又晾了文馨姐妹的。
  奶娘接了耀东,坐在一边的小条凳上喂奶。
  素妍拾了未晾晒完的。与青嬷嬷一起晾了起来。
  青嬷嬷道:“江家派下人递了信儿过来,二月二十是沐休日,几位爷、少爷要过府玩耍呢。听说七爷、八爷、九爷和大少爷、绮小姐、眉小姐都来,许是听说近来我们府里孩子多,热闹着,也想来凑凑趣。”
  素妍抖开尿布,搭放在绳索上,又取了夹子固定住。“你带上紫鹊,多准备几样孩子们爱吃的零嘴,每样不用太多,式样多些,弄得精致些。”
  青嬷嬷连连应声,瞧了瞧一边忙碌的丫头,轻声问:“凌夫人的事,你与王爷说了没。”
  素妍想到宇文琰,心头大不自在。“一直都没机会提。你去清心别苑那边,如何了?”
  青嬷嬷道:“慧娘去铺子上帮忙,每日都去。一去就是大半日。有时候在三家铺子里呆一天,学会了用算盘,二东家的派头十足,倒做得像模像样的。辛夫人、凌夫人帮她照看着苦儿,倒也过得舒心。她的病也好了七八成,还有些轻微咳嗽。正吃着药,瞧这样子,再吃上三五日就痊愈了。”
  素妍怎么就没与宇文琰提凌夫人的事,如今凌夫人听说老王妃住到王府,整日都揪着心。生怕老王妃都想着什么事儿来。
  老王妃住到王府,连带着紫霞郡主的三个儿女也住过来了。
  这还不算。隔三岔五的,紫霞郡主就来府里宿一晚才回去。
  叶浩在户部做了个小官,每日倒是像模像样去当差,忙忙碌碌,似乎还结识了几个一样是做小官的几位朋友,时不时就去六福楼吃饭、喝茶,倒也过得自在。
  青嬷嬷取了耀东盖的小锦衾,用手抖展开,“你倒与王爷说说,凌夫人写了信去德州,估计凌老爷很快就会来皇城,约了兄妹俩见面叙旧。”
  素妍刚与宇文琰吵了架,就让她去与宇文琰说,她着实懒得理宇文琰的,想到他不讲理的性子,连事情都没弄清,便直接说不许她与崔珊来往。这得多伤人,崔珊怎么了?就算崔珊真养了面首又如何,只要崔珊待她是好的。
  再则,崔珊是买了几个俊美小倌,可崔珊与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否则不会同意他们与她的丫头结为夫妻,还要把人留在她的田庄里过活。
  越从这些事,素妍越发瞧出了崔珊的不易与本性善良。
  素妍冷声道:“你瞧他那样子,我能与他说么?弄个不好,反成我的不是,刁蛮霸道不讲理的。”
  青嬷嬷笑了,“今儿这事儿,王爷也没错。”
  他没错,成她的错了?
  素妍停止晾晒,冷眼看着青嬷嬷,准备随时都要反驳。
  青嬷嬷道:“你也没错。”各自又取了衣裳晾晒,“你和王爷呀,各有各的理。珊瑚郡主心地善良,虽然性子泼辣、爱瞧热闹些,旁的也没甚。”
  田荷风风火火地跑上楼来,欠了一下腰,“王妃,江家报喜的下人到了。”
  素妍眨着眼睛,一脸茫色。
  青嬷嬷道:“什么事?”
  田荷道:“今晨三太太生了。”
  青嬷嬷忙问:“可是男孩?”
  田荷的脸立时就拉下来了,“说是又添了一个小姐。”
  素妍估计,这会子何氏一定扒在内室里嚎啕大哭,上回生了一对双胎胎,哭得那个凄惨,好些日子都不看那对姐妹一眼,后来还是何家太太上门,将何氏恨恨地训骂了一顿,这才有了好转。
  一边喂奶的奶娘听到,道:“怎么又生在二月了,在我老家江南可最是讲究了。”
  青嬷嬷道:“我们三晋人可不大讲究这个。”
  其实也有一些人讲究,二老爷江书鲲就是生在二月的,小时候也有人说要送出去养大,要不是江舜诚的母亲拦着,就真送走了,人没送走,却拜了个寺庙老和尚为师傅,这也江书鲲后来从武的缘故。

  ☆、785 搜查

  奶娘不再说话,她是听说过二房九公主生的长女也是在二月。
  素妍吐了口气,“二月十六,玄玉满周岁,府里来了几个孩子,忙得走不开身,也没去瞧热闹。”
  田荷笑道:“紫鹊姐姐做主,打赏了来报信儿的一两银子。我多问了几句,说玄玉小姐抓周那天,抓了个算盘。五爷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夸她长大了,指定能帮衬上他一把。”
  九公主与江传达两口子,一天都想着怎么赚钱、做生意。而今,晋阳那边的拍卖行、杂货行都开起来了,听说生意也不错,他们二人整日坐在家里算银子就成。
  青嬷嬷问:“晋阳那边来信,三奶奶可有喜讯了?”
  田荷摇头。
  李碧菱想要孩子,只怕都快要想疯了,同时进江家门的几个,一个个都生了儿子,九公主还比她远进门,如今有了女儿,又怀了第二胎。
  田荷知素妍与宇文琰吵架的事儿,这会儿兴趣盎然地讲着何氏又添了个闺女的事儿,当作是笑话一般地讲着。
  何氏听到孩子呱呱落地的哭,问稳婆“是儿子吗?”,稳婆答“恭喜太太,是位娇滴滴的千金。”听说是女儿,何氏有些不信,非要亲眼看看,一看是女儿,先是一愣,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大声哭道:“小姑子害我啊!原说是儿子的,怎么变成女儿了?”
  何氏要生了,江家老太太知何氏是个泼辣性子,一早请了何太太来坐镇。在她娘家母亲在,何氏总会安静些。
  何太太没想,她这是怎么,一入江家门生了儿子,这后头接二连三都是清一色的闺女,偏何氏只想要儿子,想给七爷再添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偏次次都不顺心。
  何太太厉声道:“你小姑子说的是,三姑爷命里女儿比儿子多,听听,这话可不对了。六爷、七爷,可不都是他儿子。如今四女二男,你若再生一个,许就是儿子了。”
  何氏呆怔一会儿,当时她算来算去,就是忘了江传堂这个儿子,他又不是她生的。她干嘛要时时记着。顿时又嚎啕大哭一场。
  何太太都有些烦了,上回生了孪生女儿哭,如今生了一位五小姐。又再哭一场。
  “我的娘啊!这可怎么叫我在江家立足,都是这几月生的,大房的两个儿媳妇,个个都生的儿子。轮到我这儿,怎么就生女儿?还是个二月出生的扫把星,呜呜……这孩子我不要,要是儿子,我好歹厚着脸皮留在家里,如今生个女儿,让我有什么脸面留下她。”
  何太太没想她又说混账话。厉声训斥道:“女儿是你的,江家不讲究这些,你瞧二房五爷的长女,也是二月的,人家不也好好的。偏你倒嫌弃了,寻常把孩子生在二月,就怕别人说,江家上下没人说,个个都欢喜,你倒嫌弃起自个的骨血女儿了。”
  何氏也是听说过的,九公主生了玄玉,当时就听府里有人说要送到庙里养,是老太太说二老爷也生在二月,只拜了道姑师父就把人留在府里了。
  何氏想到心里就烦,“我可不管!要是我这一家子上上下下平安便罢,但凡有半分不顺,我就将她送到庙里去。”
  就是湘眉、湘君,都稍大些了,何氏才看入了眼。
  如今再添个女儿,一看就寒了她的心,再不愿多看一眼。
  何太太气得无语,“没见过你这个当亲娘的,旁人不说,你倒先嫌上了。二月怎了,二月出生的多了,二月出生的能干儿子、贤惠女子也多的是……”
  正要教训她几句,何氏连连摆手,“把她给我抱走,再别在我跟前,让奶娘抱回自个屋里养着吧。”
  素妍听罢,有些不相信地道:“三太太真不理五姐儿了?”
  田荷捂着嘴笑,“来报信的是三房的婆子,要不是何太太在,只怕当真送庙里去了。”
  青嬷嬷也是微愣,真是孩子多,疼不过来,七爷何传鉴如今是何氏心头上的宝贝,因着眉姐儿许了荣国公府的世孙程长勇,而今对眉姐儿也高看几眼,对湘月、湘君姐妹俩,好几日不见也不会想着。
  素妍当真没见过这样的亲娘,居然说不管就不管了,把新出生的孩子丢给奶娘就不理了。
  她又忆起了前世的事儿,那时江书鹏娶的是夏氏女为续弦,夏氏女也同何氏一样,见大房有三个儿子、二房两个儿子,兄弟相助,羡慕得跟什么似的,夏氏赌咒发誓也要再生一个儿子,偏接二连三都生的是闺女,后来江家落难,她倒如愿生了个儿子,却是生在监狱里。
  素妍想到了江书鹏几个闺女的结局,眉姐儿在菜市被卖时,只得三两银子,她只看到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大家婆子卖走了她,而这对孪生姐妹,好似被人牙子给卖走了,可怜的五姐儿,跟着父母在监牢里,加上夏氏生了儿子,无人照料,最后也……
  想到深处,她浑身一颤,脸上逾显苍白。
  青嬷嬷一把扶住素妍:“王妃。”
  素妍坐到长凳上,阁楼上风大,奶娘抱了耀东下楼,几个丫头晾完尿布、衣裳也逐一离去。
  “刚才都好好的,怎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哪里不适么?”
  素妍摇了摇头,拉青嬷嬷坐下,“这几日,我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老觉得会出什么事。你亲自回趟江家,找老候爷说话。”
  青嬷嬷静默地听着。
  素妍道:“我担心有人会加害江家,让老候爷寻个机会把各处各房、屋里屋外挖地三尺搜上一遍。”
  青嬷嬷逾发迷糊了。
  素妍又不便解释得太细,微微一笑,道:“还记得那回,府里丢了东西,各处都挖出一些晦气东西,把我的话如实递给老候爷。不光江家,左肩王府我也得细细地搜上一搜……”
  青嬷嬷若有所思,问:“王府要搜查一遍,那理由呢?”
  “明日再搜也不迟,你就想个合适的理由,或失了贵重东西,或其他什么都成。”
  素妍坐了一阵,见近晌午时分,回到琴瑟堂。
  文馨姐妹每至中午就过来用饭,午后跟着素妍在小书房读书识字。
  叶卿卿姐弟三人,自在静心苑那边用膳。
  *
  江舜诚得了素妍递来的话,赶在二月十九日,江舜诚以大书房丢了件素妍赠送的名贵宝砚为由,让各房都细细地寻找。
  又有家奴禀报,说某夜瞧见婆子府里埋东西,自然就顺理在府里细搜了一遍。
  江舜诚更加顺理成章地府里挖地三尺,大肆搜索。
  待得天黑,各房儿孙过来,说没有寻到江舜诚丢的宝砚。
  江舜诚打发几个孙儿离开,只留了江书鸿、江书鹏下来,脸上肃冷成冰,似要随时都要爆发起来。
  江书鹏瞧着不对劲,道:“爹,到底怎么回事?”
  江舜诚拿出一封秘函,“可恶!到底是谁竟要暗中加害江家!这大书房里居然出现这等东西,要是传扬出去,我们江家会惹来一场灭顶之灾!”
  江书鹏接过,看过之后,顿时一脸苍白。
  江书鸿也伸手一探,“这……怎么会?”
  江舜诚想到这次要不是素妍派人递话过来,江家真有一场大劫。
  江舜诚起身,负手而立,冷声道:“把这东西烧毁了。既然有人神鬼不知地将这等东西藏在大书房,只怕还有后招,老夫倒要瞧瞧,究竟是谁敢打我江家的主意?就在原来的地方,还放一封家书去。”
  他吐了一口气,“你们兄弟俩再帮我把这大书房细细地搜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书鸿把传嗣、传业也叫来帮忙,另外,各房寻到晦气东西,必须立马毁掉,几年前有过一回,几年后又有人埋小人、扎稻人,必须严查!否则,我江家好好的门风都被坏了。”
  除了大书房莫名多出来的一封秘函,显在不是江家的东西,江舜诚敢保证,江家儿子也不敢背着他与敌国来往,更不敢把这样的东西夹在书里。
  江氏子孙们忙乎了一大晚上,将偌大的大书房细细地清查了一遍,江传嗣虽知有事,又不敢细问,直至在一部书里再次寻出一封秘函,正拿着看,江书鸿冷声夺过:“幸好一早有人得了消息,要诬陷我们江家,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到底是谁,居然将这等东西藏到大书房来!”
  江舜诚厉声道:“再搜,一定要搜,今儿一个不小心,明儿就可能被人陷害丢了性命。”
  众人搜寻了一夜,从每本书,到每幅字画都细细地查看过,确定无误,江舜诚才吐了一口气,接过那封秘函,只余了中间的几项笔迹,前头、最后立时在蜡火中化成了灰烬。
  江传业道:“祖父留下这几个做甚?”
  江书鹏道:“查出是谁诬陷我江家。真是奇了,我们家从未与大辽人有过接触,哪来的大辽信函?”
  江舜诚微眯了眯眼睛,当年素妍说过,江家太过富有,给了皇帝要抄家灭门的理由,而的江家,虽是公候之家,日子倒也过得去,并没有多少富贵,江家多行善事,求的就是有一个善终。
  江舜诚道:“明儿府里的几个孩子要去左肩王府?”

  ☆、786 巫术

  江书鹏应答,“小七几个听说左肩王府这些日子倒也热闹,想过府凑凑趣,小八、小九也要过去玩耍。”
  江舜诚看了看江书鹏,“你陪为父一起送孩子们过去。”回想这些年,每到危急时候,替江家解危的都是素妍,江舜诚倒吸了一口寒气,“是妍儿派青嬷嬷递的消息,她那儿许是听到了什么。”
  江传嗣面露惊色:“我们府守卫森严,又有姑姑布的阵法、机关,什么人竟悄无声息地把这些东西搁到大书房了?”
  这些年江舜诚转了性子,一心只想过太平日子,也没了党羽,虽有几个好友,那也是谈谈诗词歌赋、书法丹青,大书房这儿,几乎没再让外人进入过,除了他的子孙便是两名专门负责打扫大书房的丫头。
  江书鸿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栽赃江家的人是内贼,早就被人买通了;二,是一等一的高手,此人武功之高,令人难以想像。”
  两者相比,前者更为可怕。
  因为他在江家,稍有不慎,就能让江家满门抄斩。
  江舜诚道:“此事就交给书鸿来查,定要查出是谁把这些东西藏在江家大书房里。书鹏回头写信给老二、老五、老六几个,让他们谨慎小心,尤其是老二那里,让他把自个家里也好好的搜查一番。”
  全家人的性命系挂于此,稍有不慎就是满门被斩。
  由不得他们掉以轻心。
  江传业道:“那人为什么要害我们江家?”
  要说钱财,江家如今都是本分度日,各房太太、奶奶虽有些嫁妆。与其他各府相比,算不得如何耀眼,便是九公主昔日嫁入江家,也只是五处田庄,不到二千亩良田,又有十几家铺子,统共加起来也只是二三品官员嫁嫡女的规模。也不算抢眼。
  二房有些钱,那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赚来的。
  江书鹏冥思苦想,“爹,我觉得如果那人想对付江家,难道是我们仇敌。”
  江舜诚为官三十余年。难免在朝臣上得罪几个人,可他虽在背后算计人,却也没有害过人的性命,不过是让对方官路不顺,难以高升罢了。
  江传嗣道:“祖父还记得,姑姑待字闺中时。常常念叨‘二龙夺帝’么?姑姑一直参悟不透。”
  江舜诚沉吟着“二龙夺帝”四字,反反复复,“如果真是那人干的。他陷害江家,就是要剪除忠于皇上的臣子,只怕不止我们江家一家会有这些东西,还有其他重臣。”
  “那人是谁?”江传业一片懞懂。
  江传嗣低斥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与皇帝争抢帝位之人,连祖父和父亲、三叔都猜不出这人是谁,我们又如何猜得出来?”
  那人如此大手笔,陷害当场一干重臣,这心也太过狠毒!令人胆颤心惊,让人防不胜防。
  江舜诚道:“无论是各房挖出的小人、血衣等物,还是旁的什么。此次必须一查到底,若有牵涉的下人,重者报官,轻者贱卖,不可纵容!”
  这一次,触及了江舜诚的逆鳞,江舜诚不会再纵容姑息。
  “大书房丢了东西,将两位大丫头与管家交给大太太严加盘查,一定要查出个眉目来。各处下人,没有差使,任何人不得四处乱走,若有发现者严惩不怠。”
  江书鸿连连应是。
  江传嗣兄弟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光是书房里冒出那么一封“通敌判国”的秘函就让他们胆颤心惊了,要是被朝廷知道,江家上下再无活路。
  江家男人们聚在大书房里搜查忙碌,素妍此刻领着丫头也在小书房翻寻。
  今儿一早,宇文琰就听说素妍丢了件极心爱的凤珠钗子,领着青嬷嬷与众丫头翻箱倒柜地寻了一整天,连府里其他地方也寻了个遍,这一寻还真是热闹起来。
  静堂里,挖出了扎满针的小稻人,上面有块带血的布条,居然写着“江素妍”几字,宇文琰惊得跳了起来,他没有姬妾,居然有人诅咒素妍。
  更热闹的是,在曾经的惜月阁,如今的畅意阁里也挖出写有宇文琰名字的木头人,更让宇文琰胆颤心惊的是,那上面的字迹熟悉非常,细瞧之下,他竟猜出了埋下木头人的主人。
  让众人啼笑皆非的是,在后花园里还挖出了两个绑在一处的小人儿,分别写着“杨文雅”与“叶相”两个名字。
  虽有三样,已足够让人意外的了。
  老王妃不许下人们搜查静心苑,可宇文琰还是多了份心,派护卫盯着老王妃,这会子,宇文琰疑上老王妃。
  上午,宇文琰在练功房呆着,近晌午才结束,一进琴瑟堂就听说素妍丢了东西,大丫头和青嬷嬷屋里屋外寻了个遍,紧接着就有了诅咒素妍的稻草人,又有了咒他的木头人。
  素妍还领着丫头们在小书房里翻寻,不厌其烦地,时不时传来声响。
  宇文琰坐在偏厅上,昨晚素妍就不理他,还不他碰,素妍自个抱了被子睡在内室的小榻上。宇文琰想与她说话,素妍不理不接话,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支声,蒙头睡觉。
  已经是夜里近四更天了,素妍还没有要睡的意思,琴瑟堂内院服侍的婆子、丫头个个都生气,因着有人诅咒王爷、王妃的事。
  窦勇站在花厅与偏厅间相隔的珠帘间,抱拳禀道:“属下去静心苑瞧过了,不……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宇文琰不耐烦地吐了一个字,他今儿的心情很烦,着实不明白,青霞怎么就恨上他了,居然要诅咒他,恨不得他早死。
  窦勇垂下眼帘,“属下在静心苑的屋顶上呆了许久,三更时,老王妃拿了一个小人出来,上面居然写着……写着……”
  小安子记道:“你倒是说呀!”
  窦勇小心而快速地道:“属下看到老王妃的小人写着辉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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