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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云雁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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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商素院终于被解禁,护卫们全都离开了,傅音渺在商素院玩儿了一会儿后,就走了,傅新桐回房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跟萧氏说,这几天想去云熙山住住,萧氏知道傅新桐心里郁闷,谁无端端的被关了这么多天,心里都是不好受的,别说傅新桐了,就是她也觉得不该被这样欺负,若不是念着傅庆昭,萧氏也想跟傅新桐离开,哪怕住在山上,都比在这个家里窝着好受。
    难得没有劝,同意了傅新桐的要求。
    傅新桐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画屏和春桃在替他收拾东西,春桃似乎有点小情绪,跟画屏配合不太好,把一只盆给摔在了地上,傅新桐回头,只见春桃脸色不好的蹲在地上捡盆,还好盆里空的,没有水,只听她对画屏埋怨,说画屏没拿稳,画屏不想和她争吵,就白了她一眼,转身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春桃似乎很想吵架的样子,但碍于傅新桐在场却不好开口,捡起了盆子,就行礼出去了。
    春桃走了之后,傅新桐对画屏问:“她怎么了?”
    画屏看了一眼春桃消失的门边,努了努嘴:“谁知道呢,今早开始心情就不好,跟谁都欠了她钱似的。咱们都在说姑娘不用嫁去韩家了,都替姑娘高兴,偏她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想干嘛。”
    自从傅新桐重生之后,虽然房里依旧是画屏和春桃伺候,但很明显的,傅新桐更偏宠画屏一些,去比较隐秘的地方,都只让画屏陪同,春桃大多都是在家里看家的,而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原因。
    春桃她心太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今天早吧。。今天没有防盗章,嘿嘿。

  ☆、第104章

第104章
    傅新桐从傅家住到云熙山去了,只带了画屏,春桃如往昔一般留在青雀居看家。
    春桃把她们送上了马车,等马车启动之后,画屏才对傅新桐问:“姑娘,您是不是对春桃有什么想法?”
    傅新桐正在整理从房里拿出来的书籍,听了画屏的话,抬头看她,问道:“很明显吗?”
    画屏点头:“嗯,挺明显的。从前姑娘只是有意冷落春桃,可是最近,姑娘简直有点排斥她了。如果是因为奴婢之前跟姑娘抱怨的那些话,那奴婢就收回好了。”
    傅新桐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画屏,想起来上一世画屏的遭遇,她在自己身边没伺候多久,就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员外,但是这一世,画屏却似乎没有嫁人的心思,只是一心一意的待在自己身边伺候,想必上一世也正是因为傅新桐对她的冷落,确实如此,因为春桃活泼爱笑,总是能逗傅新桐开心,而画屏稍显逊色,只会埋头做事,傅新桐对画屏并不好,所以,画屏为了给自己寻出路,嫁给了一个足够做她父亲的老员外,虽然老员外对她的确很好,她后来日子过得也不错,但想必一开始的时候心里并不太甘愿,只是无可奈何罢了,若是不嫁给那老员外,跟着一个偏宠其他丫鬟的主子,将来还不知道会被指一个什么姻缘,与其受人摆布,她干脆自己脱身。
    而反观春桃,上一世跟着傅新桐嫁入了韩家,没过几天,春桃就爬上了韩进臣的床,被纳做了通房,尽管她并没有像袁欣纯那般害过傅新桐,后来也没有好下场,但不可否认,春桃还是背叛了她的。
    拉着画屏的手,说道:
    “不是因为你,你不用自责,是春桃自己的问题,她太容易被人左右了,并且心性不定,有很多事情,我不敢告诉她。”
    画屏也知道傅新桐对春桃有戒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春桃性子跳脱了些,但对姑娘还算尽心吧。”
    傅新桐看着她,沉声说道:“尽心不尽心的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看她自己怎么做吧。你无须觉得是自己抢了她的宠,身边用什么人,我自己有数的。”
    傅新桐说完这些之后,画屏也明白过来,点点头,觉得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春桃最近确实变得厉害,不怪姑娘信不过她。
    两人的马车到了云熙山,如今云熙别院已经颇成气候,傅新桐有了单独的房间和书房,不用跟人挤一间了,山上的花匠婆子们住在外院,她的房间在最后面,这几天因为韩家的事情,傅新桐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到了山上,就想先休息休息,让画屏去给烧水,自己就回了房。
    从包袱里拿出了这些天她一直放在枕头边上的盒子,盒子里装的自然就是顾歙给她的那串翡翠手钏,傅新桐不敢戴出手,怕被人询问,却又不愿离开视线,于是便走哪儿带哪儿,自己也觉得有点魔怔,可就是舍不下,打开盒子之后,里面除了翡翠手钏之外,还有一个小字条,伸手展开字条,这些天心情烦闷时,只要打开字条,看见里面的字,心情就会莫名的平静下来。
    见字如见人,傅新桐忍不住扯开了嘴角,拿着盒子正要转身,眼角余光就看见一道人影似乎站在她房间的西窗前,傅新桐立刻扭头去看,果然一道颀长如松的身影依靠在窗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傅新桐呆愣当场,直到顾歙走到她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没回都这样神出鬼没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我,我这才刚到,还没坐下,你就来了?”
    傅新桐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才把包袱放下,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能料事如神,早早在这里等着了呢?现在已经不是他能不能出现在她房间的问题,而是他怎么能这样神速,简直让傅新桐十分费解。
    顾歙居高临下看着她,勾唇道:
    “原本是想去傅家找你的,看见你的马车出来,就一路随了过来。”
    傅新桐惊讶:“你,你还真是哪儿都敢去。”
    顾歙扬眉:“你在的地方,我有什么不敢去的?”
    傅新桐脸上一红,心忍不住激烈跳动起来,之前她就说过,这天下就没有能抵御顾歙这张脸的女人,只要他稍微动动嘴皮子,就足以女人为之倾倒,傅新桐盯着他发愣,没察觉自己手上的东西到了顾歙手里,直到顾歙将盒子里的字条拿出来,送到傅新桐面前,笑问:
    “这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探事司传递消息的第一要点就是,看见消息便毁之,徐枫没教过你吗?”
    傅新桐的脸刷的涨红,一把夺过了那张字条,然后又抢回了他手里的盒子,将字条放入盒内,将盒子盖好,转身送到自己枕头底下藏起来,转身对顾歙故作镇定说道:
    “我当然记得,可那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这字条又不是任务,我留着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是……被我看见了而已。”
    傅新桐从来没有觉得顾歙是个无赖,从前最多就是觉得他嘴巴毒了一点,可现在,他明知道自己藏了他写的字条是什么意思,却还非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让傅新桐纠结又生气。
    指着窗户,没好气道:
    “你看见了就看见了,想怎么样?治我罪吗?要治罪就出去,总是爬一个姑娘家的窗户,算怎么回事儿嘛,出去。”
    傅新桐脸上带着愠怒,顾歙却笑了:“怪不得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在外面为了你的事情奔走,一句谢都没听到,居然还这么没良心要赶我走,唉。”
    傅新桐咬唇,跺脚,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你为我什么事奔走了?”
    顾歙走到傅新桐跟前儿,缓缓弯下身子,将一条胳膊搭在傅新桐的肩膀之上,两人面对面,离得非常近,顾歙的声音听起来很低,在安静的房间内,别有一番诱惑人的意思:“小没良心的,什么时候学会过河拆桥了?”
    傅新桐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直觉不能跟他靠的这么近,近的都呼吸可闻了,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的:“我,我没有。”
    酝酿了半天,也就只敢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顾歙见她这表情,忍不住展颜笑了起来,眼睛里的光芒旋涡,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似的,再也不能转移目光,顾歙的一只手抚上傅新桐的脸颊,傅新桐吓得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抗拒又期待的矛盾感觉彻底封锁了她的活动能力。
    “还说没有?”顾歙将唇瓣凑到傅新桐的耳旁,低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傅新桐睁开双眼,因为耳廓发酥,所以本能的往后一缩,可身子一动,后腰就被人手掌拖住,将她继续送到跟前儿,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傅新桐想挣扎,可四肢偏偏软的跟浆糊似的,声音低若蚊蝇:“你放,放开我。”
    今天的顾歙似乎很不一样,陌生的感觉让傅新桐更是无力反击,顾歙伸手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傅新桐立刻瞪大了双眼,清楚的看见顾歙缓缓底下头,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耳朵。
    “若非我救你,把韩玉庸给送去了刑部,只怕你现在就是韩家的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觉得应该好好谢谢我吗?”
    傅新桐屏住的呼吸立刻松了出来,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这挨千刀的顾歙,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表现的这么暧昧,让她紧张的差点死掉,而跟她的紧张相比,顾歙的表现就极为镇定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不断平复自己心情的傅新桐,唇角始终勾着一抹魅惑的笑,让傅新桐气不打一处来,用渐渐回来的力气,推开了顾歙,转到一旁去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转过头,用还算稳定的声音对顾歙说道:
    “你把韩玉庸送去刑部,是因为韩玉庸做错了事,哪里就是特意为我做的了,更何况,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会嫁去韩家的。”
    顾歙被人推开了,见那先前还为自己意乱情迷的小丫头忽然正经起来,心头莫名的失落,他的行为确实有点孟浪,不像个君子,但平生第一次,顾歙不想做君子,总觉得,在这丫头面前装君子太累,比起两人一本正经的说话,他很显然更喜欢刚才那种方式,两人靠的那么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想到这里,顾歙下意识的再次往傅新桐靠近,口中问道:“若我不救,你待如何?”
    眼看就要到她面前,谁知这一回,那丫头却像是开了窍般,快他一步溜到了一边,对他的靠近露出了防备的目光,顾歙心中一紧,确定不喜欢她的防备,而接下来那丫头说出来的话,就更加让他想要亲自动手把她拉到身边来好好的教训一番。
    只听傅新桐无比认真的说道:
    “若韩家相逼,我就算拼的一死也不会从的,只要死了,韩家还能要个尸体回去吗?”
    顾歙被傅新桐的这句话震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丫头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不过一死……说的轻松,她若死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昨天拼了老命,终于把在榜的新文修好了,今天开始主更这一篇,之前在首页留言说是22号恢复更新,我没有食言,也请大家放心,自己的文,自己更心疼,我是一定不会坑的。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么么哒。

  ☆、第105章

第105章
    “你这个方法……”顾歙的眼睛微微眯起:“未免太笨了。”
    傅新桐一摊手:“笨虽笨,若无计可施的时候,只能如此。”
    顾歙盯着她,眼波一转:“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回不止是解救你出了火坑,还算是救了你的性命吧。”
    傅新桐哑口无言看着他,这人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顾歙不管她,再次走到她面前,在傅新桐的百般防备之下,并没有触碰她,而是弯下身,对傅新桐认真无比的说了一句:
    “所以说,你这条命今后是我的,若再遇上什么事情的话,一定得先告诉我,我同意之后,你才能动这些心思。”
    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因为顾歙这句话而变得凝滞起来,傅新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四目相对,再不能让她逃避这个问题,深吸一口气后,傅新桐抿唇轻声问道:
    “顾歙,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歙盯着她的双眸,郑重的说道:“我不太会说话,很多事,我做的比我说的多,我对你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吧。”
    傅新桐垂下目光,没有说话,只听顾歙又道:“我从未这般对一个姑娘的事情过多关注,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就只能看见你一个姑娘,我知道你很奇怪,身上有很多未解之谜,但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顾歙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出奇的认真,黑眸直戳傅新桐的心房,耳朵仿佛失去了听力一般,痴痴的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他说喜欢?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萦绕在傅新桐脑中好些时日了,从前只是她单方面的在脑中想顾歙,可自从顾歙从远方归来之后第二天就潜入她的房间送她东西开始,她的想法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那时候她就觉得,也许顾歙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但这只是她的臆想和猜测,藏在内心最深处,是午夜梦回时,拿出来细细品味的小羞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差别有多远,觉得臆想终归是臆想,但现在,她的臆想成真了,活生生的顾歙站在她面前,并且很认真的对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当我听说韩家要来跟你提亲时,心里的焦灼骗不了人,我好怕你被韩家要走,所以只能不分昼夜的审案,赶在你们定亲之前,把韩玉庸送入天牢之中。”
    傅新桐依旧沉默,可一双眼睛却怎样都不能从顾歙身上离开。
    难道说,这就是韩玉庸比上一世早了近一年落网的真正原因吗?竟然是因为自己吗?而这一切,还是顾歙为了她做的。
    “所以,我说了了这么多,你……是怎么想的?”
    顾歙说完那一连串的话,见傅新桐仍然傻站着,一点回应也不给他,似乎有点不安,忐忑的问道:“嗯?别愣着呀,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我个响儿啊。”
    傅新桐深吸一口气,干咳一声:“那个,你,你要我说什么呀?”
    “说说你的看法,我跟你,这件事的看法。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顾歙一副‘如果不明确,我还可以再说明确一点’的表情,如果那番话再听一遍,她的心估计真的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所以傅新桐果断摇头,然后想想好像不对,又继续点头,可点头也不对,紧张了半天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明,明确的。”
    顾歙低头看着她:“既然明确,那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啊?”傅新桐目光闪躲,脑袋里轰轰的响,完全不能思考的感觉,只能很木讷的重复顾歙的话。
    顾歙见她磨磨蹭蹭,第一回体验了一把百爪挠心,但依旧克制住,想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傅新桐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站着,自己别说思考了,就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成问题,咬着唇瓣,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
    “我,我还小吧。现在定亲是不是太早了。”
    说完傅新桐就彻底惊呆了,她在说什么?定亲?顾歙从头到尾也没提到‘定亲’两个字啊,果然,顾歙也被她这句话惊呆了,难得发愣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灿烂到耀眼的笑。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说定亲,我,我就是,就是……”傅新桐简直想打死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说出那两个字来啊,人家问她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她却直接回答人家定亲不定亲,这,这都不算是自己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把所有想法全都掰开揉碎了送到他面前去了。
    越想越觉得丢人,傅新桐捂着脸,转过身,直接扑到枕头上,把被子裹到身上,哪怕只有一会儿的逃避,她觉得也好受一些。
    顾歙被她这自欺欺人的鹌鹑举动给逗笑了,低柔的笑声在被子外环绕着,无孔不入般钻进了傅新桐的耳朵里,笑的她心烦意乱,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声音:“你别笑了,你,你还是走吧,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下去,傅新桐真怕自己连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说出来,女人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时,脑子就不是自己的脑子了,万一再说出点什么出格的话,傅新桐就真的没脸再见顾歙了。
    感觉身上被人拍了两下,顾歙的声音在她脑袋外面响起:
    “你别闷着了,我不笑了,好不好?”
    说着就想把傅新桐给挖出来,但傅新桐抓紧了被子,怎么都不肯松手,语气都带着些微哀求:“哎呀,你,你先回去吧,我,我现在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也,也没法正经跟你说什么,你,你先回去,给我两天时间缓缓吧,我,我想好了之后,就去阮香楼找你。”
    顾歙听到她这些话,能够感觉的出傅新桐此刻心理上的障碍,并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反正从她这表现和说的话来看,心里肯定对自己也是有意的,知道这些就够了,一切还是要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无奈的摇头,在她被子外拍拍,安慰道:
    “好好好,我先回去,你别闷着了,出来吧。”
    “你先走吧,我,我现在出不来。”
    她现在一定很丑,不管不顾裹进了被子里,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肯定跟个鬼似的,这样子绝不能给顾歙看见,说是私心作祟也好,害羞也好,反正傅新桐一点都不希望顾歙看见自己不美好的形象。
    顾歙不知道她此刻内心到底有多挣扎,怕她在被子里憋坏了,不敢多留,只好留下一句:“那好吧,两天后我等你的消息,若你不去找我,我还是会去找你的,那时候,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考虑了啊。”
    说完,只见傅新桐的被子动了动,应该是在点头,顾歙被她这蠢蠢的模样逗笑了,转身走到窗前,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傅新桐在被子里似乎听见窗台开合的声音,怕顾歙是骗她的,又在被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隙,偷偷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将被子掀开,被子里憋了好长时间,让她一张脸给闷得通红通红的,新鲜空气吸入鼻腔,让她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伸出两只手在脸颊旁边不住扇动,想要把脸颊上的红潮驱除,两辈子的紧张加起来,也没有今天面对顾歙时的三成多,真是要了命,顾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这样,要是对她做了其他什么事情,难保她不会当场就假死过去,红颜祸水,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可是……傅新桐呼吸完了之后,脸上忍不住漾出了娇羞的笑,两只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越笑越甜蜜,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一个自己暗恋多时的人跟自己表白更加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顾歙,那谪仙一般的人,怎么会跟她表白呢?
    想着想着,傅新桐就觉得兴奋的想打滚,说滚就滚,被子缠绕在身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出了止不住的大笑声。
    连在外面烧水的画屏都听见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来到傅新桐的窗外,贴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傅新桐房里有很奇怪的笑声,不同于正常的笑,画屏紧张的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就看见傅新桐把自己卷成了蚕,横卧在床铺之上,推门时她还在床上蠕动,现在却不动了。
    画屏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姑娘?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问了半晌过后,傅新桐才从蚕蛹里伸出一只手,然后是另外一只,再然后就把头也伸了出来,披头散发的姿态把华评估给吓了一跳,扑上去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傅新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可笑,强忍住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对画屏沉声说了一句:
    “我没事儿,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画屏将脑袋往门的方向探了探,天上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盖,她先前在院子里烧水还特意把炉子搬回了廊上,就是怕一会儿下雨,扭头看着自家姑娘,画屏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纳闷道:
    “没什么毛病啊。天气好吗?”
    傅新桐盯着她,认真的点头:
    “嗯,好,非常好。”
    她心里的天气,几乎能用‘阳光灿烂’四个字来形容,只可惜画屏没有透视眼,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106章

第106章
    画屏觉得自家姑娘像是中邪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笑起来,有时候是微笑,有时候是突然开怀的大笑,捂着嘴弯腰笑一会儿,然后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不时还能看见她耳朵根子都红扑扑的,画屏觉得太奇怪,过去问她,自家姑娘也都永远一句‘没事啊’给她打发了,可画屏说句不该说的,姑娘那样可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正满心犹豫着要不要回府把这情况告诉夫人知道的时候,府里就派人来山上传话来了。
    傅新桐正在兰园里跟花儿们交流感情,问问它们在山上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那边画屏就来了,拉着傅新桐就要回去。
    “姑娘,府里来人了,说是老爷回来了。”
    傅新桐惊讶,止住了脚步:“谁回来了?”
    “二老爷呀!夫人让您赶紧的回去呢。”先前府里来人态度比较着急,自然感染到了画屏。
    傅新桐几乎是被画屏拉着下山去的,山下守卫早就把马车给套好了,等着傅新桐,直到坐上了马车傅新桐的理智才稍稍回来一点。
    傅庆昭回来了?他怎会……片刻的疑惑之后,傅新桐便想到了原因,定是因为她的事情回来的吧,自从韩家来傅家提亲之后,萧氏和她就被关在了商素院中,萧氏就算是写了信也没法寄出去,所以,不会是萧氏写信给傅庆昭的,如果不是萧氏,自然只有傅远一人了,而傅远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就是不想傅庆昭回来太过怪他,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傅远如果独断专行定下来,傅庆昭将来必会与他生气,但他提前写了信,就算傅庆昭反对,信件一来一回也要很多时日,那时候,傅家已经收了韩家的聘礼,换了庚帖,傅庆昭的反对就没有用了,不得不说,傅远可真是算盘打的响,既要用她为傅家谋前程,还要傅庆昭感恩于他。
    但是可能连傅远都没想到,傅庆昭接了信之后,不是急着回信,而是从肃州直接回来了吧。
    马车疾驰回到了傅家,傅新桐下了马车就冲进了府里,到了商素院,果真看见了略显清瘦的傅庆昭,看样子已经换了衣裳,洗过澡,精神还不错的样子,傅新桐大声喊了一声:“爹!”
    然后便鹞子一般飞入了傅庆昭的怀里,没有看见之前,傅新桐都没有在意,原来自己居然这样思念傅庆昭,投入他怀中,有种安心的感觉,眼眶没说话就红了。
    傅庆昭抱着傅新桐,笑着拍她的后背,虽然很高兴,但口中还忍不住埋怨:“这么个姑娘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可这么说,却又不舍得推开傅新桐,见她眼泪汪汪,更是心疼极了,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刚把你娘哄好了,怎么又轮到你了。”
    傅新桐看了一眼似乎刚洗了脸从内室走出来的萧氏,眼睛红红的,很显然是大哭了好一阵儿了,正好听见傅庆昭的这句话,当即就红了脸,埋怨的横了他一眼,傅新桐看萧氏那样,破涕而笑,从傅庆昭的怀中出来,问道:
    “爹你怎么回来了?是偷偷回来的吗?”
    外放官员私自回京,若被人告发,那可是大罪,傅新桐不得不担忧。如果傅庆昭因为她的事情而犯了大错误,那她可就愧疚了。
    还好,傅庆昭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摇头说:“不是偷偷回来的,肃州干旱多年,我去之后挖渠灌水,干旱稍事缓解,第一批粮食种了出来,我早前便上书皇上,要将第一批粮食送来京里,皇上大喜,便允了我,收到家里的信之后,我便提了行程,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傅新桐听后才放心下来,傅庆昭看她懂事的模样,不禁叹道:
    “唉,真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韩家出了问题,让你真和他家订了亲,就算我现在回来,也没什么用了。除非悔婚,可悔婚之后,你若再想找个好人家也难了。”
    傅新桐听傅庆昭说话,自然颇有感触,傅庆昭都感觉这样鲜明,更别说她这个当事人了,如果不是因为顾歙的话,她此刻也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想起顾歙,傅新桐的心中再次漾起了甜蜜,却很快收敛心神,不敢去想,生怕在萧氏和傅庆昭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她和顾歙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实在不能曝光太早,以免节外生枝。
    傅新桐发现自己真的很想保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想让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影响。
    “爹,我还以为您会和老太爷一样,巴不得咱们傅家跟韩家结亲呢。”
    傅新桐这般说,的确是发自真心相问的,因为在韩家没有出事之前,凭韩玉庸的身份,他就算是想给韩进臣娶王公贵族之女也不足为奇,如今看上了一个文臣的孙女,一般人家都不会拒绝这好事,可看傅庆昭的表情就知道,他日夜兼程赶回来,为的应该就是阻止这亲事的发生,所以傅新桐很好奇傅庆昭是怎么想的。
    “跟韩家结亲,有什么好的?韩玉庸为人很有手段,心狠手辣,在朝中党羽遍布,我素不愿与他多交往,更别提做什么儿女亲家了,如今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韩玉庸出事了,恰到好处救了你,真是老天有眼啊。”
    傅庆昭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对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上一世让他只做个商人,确实屈才了,而又想起那位顾老天,傅新桐的心上更加甜蜜。
    “你瞧瞧你,一回来就缠着你爹说话,快别说了,我让人备饭,你风尘仆仆这些天,歇歇吧。”
    傅庆昭颔首:“你先备饭,我去主院露个脸,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这个,傅庆昭便在傅新桐鼻子上刮了刮,然后掀袍子跨出门槛,往主院去,萧氏一路送他到门口,仍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傅新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氏回头怒瞪:
    “笑什么笑?你爹为了你,日夜兼程骑马回来,腿上都磨破了皮,待会儿吃饭可要乖乖的,不许惹你爹不高兴,听见没有?”
    傅新桐心中感激傅庆昭,对萧氏反驳:“我怎么会惹爹不高兴呢,娘多虑了。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恩爱了这么多年,这才一年没见吧,居然还这么腻歪,也不害臊。”
    原以为萧氏会娇羞的啐她,谁料萧氏却理所当然的得意一笑:“我们就是恩爱呀,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嫁对了人,怎么腻歪都不嫌多。”
    傅新桐嘿嘿嘿的傻笑,心里羡慕极了,在她看来,萧氏的确是嫁对了人,不说傅庆昭多有本事,有多能干,单就他对妻儿子女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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