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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宠妾想逃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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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黛在想什么?”
回途路上,云柒将马交给仆人,又特意陪着妹妹坐的马车。
他打量她有了一会儿,却见她总捏着手里的兔子,秀眉微颦; 水眸里也正盛着愁苦困惑。
“莫不是兔子被磕坏了?”他缓声问道。
云黛摇头; 偏这件事情叫她难以启齿; 她便将这事情暂且压进心底。
“兔子倒没有磕坏; 只怕它往后再丢了,就真真找不回了。”云黛低声说道。
它若是再丢了,她也不敢再随意从别人手里去抢兔子了。
云柒笑了笑说:“待回去后给它编个结实的绳子就是了。”
这厢叶清隽回到宫中; 便又得了天子的召见。
夜珩景原要领着他去自己母妃那里; 见他被传唤; 心里生出几分妒忌; 面上却还是做出大方模样; 催他过去。
待他独自去了蒋贵妃那里,又听了一耳朵的啰嗦。
“你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竟也不争气; 可曾想过你父皇百年之后,你该如何?”蒋贵妃气道。
夜珩景脸色有几分难看,“母妃只管说我,我再不争气,还能比皇兄更不争气?
我与他同为父皇分忧,他做的事情,十回有八回都是烂摊子,即便如此他也能当上太子,母妃以为是什么原因?”
他这话顿时又将蒋贵妃余下的啰嗦给堵了回去。
天子若是要考量两个皇子的能力,怕是早几年就能选定太子了。
可他年纪大了,性子反而愈发叫人捉摸不清,选谁也全凭他的心情。
“若非是皇后做出了那般大的让步,你父皇何至于能答应……”蒋贵妃咬牙切齿,恨只恨自己没有皇后那般的权力与地位,来为自己儿子谋取什么。
“总之你先安抚好你的三皇弟,回头叫他与太子斗去,斗的两败俱伤了才好。”她又缓下声音安抚自己儿子。
夜珩景冷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天子在书房里作画,叶清隽到那里时,他一幅画已经大功告成。
天子见他过来,便将他叫来跟前,又与他道:“我才画了一副你母妃的画像,你过来瞧一瞧她和原来是不是一个模样了……”
叶清隽垂眸扫了那画一眼,笑说:“母妃在我一出生时便就死了,我实在不知母妃是什么样的。”
天子脸上的笑意凝了几分,四周的宫人也都纷纷压低了脑袋,恨不得没有听见叶清隽所说的话。
“是朕亏待了你们母子俩……”天子如今头发花白,俨然不是个长寿的面相。
旁人都说他是当年受了慕贵妃去世的刺激,才会如此。
叶清隽看向天子,仍是漫不经心道:“听闻当年是母妃放火烧死了自己,难道父皇连她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吗?”
天子低语道:“朕命人收集了她的骨灰,百年之后,与她合葬……”
叶清隽挑起唇角,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是么?”
待叶清隽告退后,天子身边总管太监庞德贵偷偷擦了擦掌心的冷汗,上前一步低声与天子道:“三皇子待您着实不算恭敬,又总提一些子虚乌有的往事来叫您伤心,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果真觉得他会是慕贵妃流落在外的孩子?”
天子摇了摇头,语气喟叹,“当初是朕疑心病太重,才害了凝烟,如今朕又岂能再重蹈覆辙去怀疑自己的孩子……”
他说着又端过茶水来抿了一口,放下时却手抖了一般将方才作好的画泼个正着。
庞德贵见状忙要去擦那画,岂料越擦越糊。
“奴才该死!”
庞德贵也不敢去打量天子的脸色,忙跪了下来。
天子并未理会。
只是他望着那画,目光里却一丝的情绪也无。
入了夜。
云黛因白日里奔波了一场,正觉困倦。
她才打算要歇下的时候,长粟却进来与她说道:“姑娘,老爷过来了。”
云黛眨了眨眼,思绪有些迟钝。
长粟又道:“姑娘若是困了,奴婢便去回了他,叫他明日再来。”
云黛忙阻了她,道:“爹爹来了便让他进来好了。”
长粟微微颔首,便让云瑞白进屋来了。
云黛起身给云瑞白见了个礼,云瑞白却叫她坐下。
“黛黛何必待爹爹也这般客气。”
云瑞白抱着一堆书道:“先前听说黛黛喜欢练字,竟与爹爹的爱好相同,爹爹特意把先前珍藏的字帖都拿过来给你用用……”
云黛忙打断道:“爹爹……”
云瑞白见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便生出了迟疑来。
“你不喜欢?”
云黛摇了摇头。
她是最讨厌练字了……
云瑞白见此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原是这样,你这点倒是同爹爹挺像,爹爹从前听说字如其人,又觉若不练得一手好字来,也配不上我这个人,这才刻苦练了好些年,才有了一手像样的字。”
他说着将那些书放到了一旁,颇是唏嘘:“亏得我是练成了的,所以才有不少女子没有被我的皮相所迷惑……”
云黛茫然地望着他,便瞧见他转头对着她璨然一笑,眼中仿佛含了温柔春波,烛光下鬓角整齐,面容如玉,与她颇是自豪道:“她们是拜倒在了我的文采之下。”
他说的分明是文采,可云黛的耳朵仿佛是听见了石榴裙这三个字。
“我的黛黛便不需要这般刻苦,将来必然也有得是人疼爱。”云瑞白望着她,又略有些惆怅。
云黛便如他掌上一颗光彩动人的明珠,却因他与牧虞之故,叫她离开了他们身边那般得久。
往后便是要嫁女儿,他又怎敢轻易将女儿托付出去。
至少要考量对方疼爱黛黛,保证不会少于他们待云黛的心思……
“爹爹,您盯着我作甚?”云黛抬起小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云瑞白回过神来,想时间不早了,又灵光一闪,“你长这么大爹爹都没有给你讲过床头故事,不如今日爹爹哄你睡吧?”
云黛晃了晃神,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起她那日给爹爹擦都擦不完的眼泪,还是决定迁就爹爹一回。
若不叫爹爹如愿,他会躲起来哭的吧……
云黛原就打算歇下了,便由着嬷嬷伺候上了榻,云瑞白这时在外面选好了一本志怪集,来到床边上,要念给云黛听。
念之前,他又问了一遍:“黛黛困了吗?”
云黛睁大了眼睛摇头,“爹爹,我还不困。”
云瑞白微微颔首,便翻了几页,仔细考量了一番,不是觉得这个故事恐怖了些,怕吓到女儿,便是觉得这个故事立意太过恶俗,怕带坏女儿。
等他好不容易选好了一篇,便温声道:“从前……”
他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便听见一阵细微的鼾声。
云瑞白转头,瞧见小姑娘早睡着了。
云瑞白面上多了些怅然,抬手给女儿掖了掖被角,又给女儿将脸侧的碎发拂到耳后,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他回了屋去,见牧虞正躺在床上看书,还未睡下。
他转而进了净室去洗沐了一番。
回来他再爬上床榻,见牧虞仍在看书。
“阿虞,我瞧你这几日精神都挺好的……”他缓声道。
牧虞看也不看他一眼,口吻冷淡道:“什么事情?”
云瑞白道:“你瞧我衣带系好没有?”
牧虞转头扫了他一眼,见他中衣敞着,她便皱了皱眉,抬手帮他系好了衣带。
“这样可以了?”牧虞问他。
云瑞白顿时一脸气恼,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牧虞眼角冷意散出。
云瑞白望着她冷笑道:“你敢说你当初没有贪图我年轻的肉、体,才非要嫁给我的?”
牧虞抿了抿唇……竟没有否认。
“所以?”
云瑞白抬脚将被子一脚揣到了地上,愈发恨自己不争气,竟忍不过她,先提出了这事情。
“所以我要干我爱干的事情——”
“可我这几日还要出门应酬……”她迟疑道。
难怪她能忍得……
云瑞白心道,若不是方才洗澡的时候检查过自己紧实的肌肉,他险些就以为自己是年老色衰了。
“你若是不咬我脖子叫我见不得人的话……”她缓缓勾起唇角,抬手解了一道系结。
云瑞白沉住了气。
直到她解开了第二道系结,旖旎美色若隐若现。
“我不咬便是了……”
他坚定的意志力被轻易摧毁,嘴巴不受控制地妥协了。
当天夜里,云瑞白饱餐一顿,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仿佛亏了。
第二天早上照了镜子他才懊恼地发觉是他自己被咬了一脖子的印子,见不得人了。
隔几日,太子生辰,在太子府上设宴。
牧虞前些时候进宫便早听皇后提起过,当日皇后便特意叮嘱她带上云黛,她便也早有准备。
云瑞白却对着镜子反复看,仍见有印,穿立领也遮挡不全,便揣着一肚子气温声交代云柒代自己去。
第55章
云柒与母亲和妹妹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去了。
至太子府; 好些车马皆堵在了门前。
牧虞便领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进了太子府去。
“母后; 今晚宫中亦设了宴; 您又何必亲自过来一趟?”
夜璀玉见陈皇后来,嘴里又不免埋怨。
陈皇后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以为母后还能给你过几个生辰,今朝怕也就是最后一回了。”
夜璀玉顿时拧眉。
一旁嬷嬷忙打圆场道:“娘娘; 今日是太子的好日子,咱们不说这些晦气话。”
陈皇后这才轻笑了一声; 对夜璀玉道:“你快些去忙吧。”
待夜璀玉离开后,嬷嬷才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来:“您今日为了过来; 又喝了那伤身的汤药。”
陈皇后道:“你瞧我原先连床都起不来; 喝了不就精神了,哪里有伤身?”
嬷嬷道:“现在是精神了; 回去可就……”
她还要说,陈皇后却抬手制止; 见妇人们进来行礼; 便客气地让她们入座。
这厢牧虞领着云黛过来,陈皇后见她二人,待她们却要额外亲热几分。
旁边那些妇人瞧见了,想到上一任太子妃已去世一年有余; 太子妃位仍空着; 难免便生出了旁的心思。
陈皇后捉着云黛的手极是喜爱,又与牧虞道:“我瞧她仿佛与本宫投了缘分,不若今日随本宫回宫去住几日……”
云黛听她这些话总有些惶惑; 着实不能理解陈皇后待自己的这份喜爱。
牧虞哪里还能看不穿对方的意图,笑说:“皇后娘娘看得起黛黛是她的福气,只是这几日我恰也有好些话要与娘娘叙,您上回留我在宫里我未留,这回我抽出了时间来,倒是可以陪娘娘好生说话了。”
她说着便与云黛说道:“去告诉你哥哥,待会儿叫他回府的时候只带上你一人就行了。”
云黛闻言便与陈皇后福了一礼,这才离开。
陈皇后心中不满,可脸上笑意不减,又拍了拍牧虞的手背,无奈道:“你呀……”
云黛这厢去了,叫丫鬟帮她去探路,看看哥哥在何处。
末了她便在先时和云柒分开的岔道上瞧见了云柒。
这会儿云柒仍停留在那里,似乎正遇见了友人,那友人被一丛枝叶挡住,云黛也不上前去。
“哥哥……”
云柒转头瞧见云黛,便转身朝她走来。
“黛黛怎一人过来,母亲呢?”
云黛将母亲的话与他说了一遍,云柒记下这事,便抚了抚她脑袋,叮嘱她不要乱走,她才回去。
待云黛离开,云柒回头便瞧见友人正盯着云黛离开的背影。
“程兄?”云柒唤了他一声,程微景才回过神来。
“方才那是……”
云柒笑说:“方才那是舍妹。”
程微景神情错愕,倒叫云柒看出几分疑惑来。
云黛一人往回走去,想到母亲方才的交代,心里也是有些明白。
母亲是叫她避开皇后娘娘。
牧虞脾气就算再大,可也是受过教养的皇族公主,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公然反驳了皇后的脸面。
只是她不愿意的事情,便是皇后也不能做到。
她委婉拒绝,已经算是给陈皇后三分薄面。
云黛便慢下脚步,也不急着回去。
这时方才那个帮她去探路的丫鬟又气喘吁吁过来。
“姑娘……”
云黛缓下脚步。
“姑娘,您方才叫奴婢帮您寻云公子和三皇子……”
云黛心虚地压了压唇,“小声些……”
她说着便从荷包里抓了几只小金豆给对方。
“嗳……”丫鬟笑着接过来,也压低了声音,“三皇子就在您左手便的那条小路上,您要快些,不然待会儿……”
“待会儿他就走了?”云黛疑惑。
“自然不是。”丫鬟小声道:“待会儿就有其他姑娘也要过去了。”
云黛顿时一噎。
丫鬟却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收了东西便安静地离开了。
云黛摸出兜里的小玉兔,便顺着她丫鬟的方向过去。
没走多远,她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真一人在小径上。
云黛见这时四下无人正是还东西的好时机。
“殿下……”
云黛在他身后小声唤他,唤了几声他都恍若未闻。
眼见他便要走出这条小径,她顿时便有些急了,忙跨大了步子要追过去,岂料却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住。
前面的人顿足,便听见自己衣服下摆撕拉一声,有个软糯糯的小东西撞在了自己后腿上。
叶清隽垂眸,瞧云黛趴在自己脚边,手里还揪着的碎布隐隐有些眼熟。
若是这时有人看见这一幕,必然要以为这是哪家姑娘抱住了三皇子的脚死活都不肯放三皇子离开。
云黛摔了个大马哈,羞得面色微红。
她爬起来,捏着手里那块料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小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怎么……”叶清隽唇角紧绷,冷睨着她:“先抢了我的兔子,再撕坏我的衣服,云姑娘是觉得我这个三皇子很好欺负?”
云黛忙摇头,“没有的事儿。”
叶清隽漆黑的眸子便忽然落在了她的脸上。
云黛正是疑惑,他便又缓缓开口:“想来这里四下无人,我轻薄了你,之后也学着你这样否认,是不是一样可以?”
云黛听出了他口吻中的嘲讽,愈是汗颜。
她拿出手里的兔子,低声嗫嚅道:“您信我么……我这回特意是来把兔子还给您,顺便给您赔礼道歉的。”
她说着张开了手,露出了手里那只被磕成了两截的兔子。
云黛傻住了。
叶清隽目光落在她掌心里,挑起了眉头。
“所以,日后若是夜某不长眼再得罪了你,下场就犹如这兔子一般?”
云黛一手捏着碎兔子,一手捏着他衣摆的碎片,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赔礼道歉的诚意。
“不是的……”
她心虚地打量了一眼他被撕裂的衣摆,这会儿却又怕有旁人过来,她就更说不清了。
待小姑娘羞愧地离开,青衣才从暗处出现。
“殿下……”青衣有些迟疑:“您既早料到她今日的身份,如今为何又待她……”
叶清隽淡声问道:“你可知道她是属什么的?”
青衣自然不能知道了。
叶清隽扫了他一眼,便又往前走去。
她若是个省心的,先前哪里还能整日里想着离开他身边。
偏她是属驴的,还是一头牵着不走打着退的蠢驴。
他从前牵不动她,打也就打了,还能把眼睛哭得通红的小兔子困在掌心里搓圆捏扁,叫她昧着良心喜欢自己。
偏如今这只傻兔子有了个强势的靠山。
他再想强人所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要他亲口告诉她可以。
只要兔子乖乖进了瓮,他自然就能叫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谁……
第56章
云黛回到母亲身边; 心里的感受真真是一言难尽。
便如叶清隽所料,她因着羞愧的心情; 便连先前怀疑他身份的事情也都忘了。
直到宴席结束,陈皇后也因着牧虞的缘由,根本就没法再提云黛。
是以陈皇后回宫时也未有好脸色,更别提叫牧虞进宫做陪。
牧虞便若无其事领云黛回府。
陈皇后上了马车之后; 却愈发掩不住虚弱,她身边的嬷嬷拿来了一个痰盂,她才忍无可忍地呕了口鲜血。
嬷嬷瞧见了都觉心慌。
“这定然是您先前喝那汤药耗了精气的缘故……”
陈皇后气虚道:“莫要叫太子知晓了。”
嬷嬷颇是不忍:“您总这样护着太子,他又何时能自己长大。”
陈皇后推开她的手,道:“你懂什么,本宫不过是想在活着的时候再多帮他一些,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嬷嬷听她这么说,便也闭上了嘴巴。
这厢牧虞回到府里; 却是添了桩心事。
“黛黛如今年纪不小了,又正被皇后看中; 她如今身子不济事了,怕就怕她再不顾霁国公府的情面,去天子跟前求他做主赐婚。”
云瑞白想到太子的模样,眉心微拢; “竟有此事……”
莫要说太子如今还只是太子; 就算他日后果真登基了,他们霁国公府也不曾想过要将女儿送入宫中。
“也是时候给黛黛寻个合适的人家了。”牧虞与他说道。
云瑞白道:“这件事情便交与我。”
牧虞扫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
云瑞白顿时露出羞恼的神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将这般重要的事情交到你手中?”牧虞冷笑。
云瑞白沉着脸道:“我且问你,女儿生得这么好看像谁?”
牧虞抿了抿唇,未答此话。
云瑞白又充满了自信问她:“我且再问你,女儿讨厌写字读书,这般好吃懒做,又像谁?”
牧虞瞪着他,许久方道:“你少得意——”
云瑞白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是为自己挣回了几分面子,又大言不惭了一番,不许牧虞插手。
因这事情,云瑞白当夜又特意将自己好友以及好友之子都列了一遍,第二日早,他抚着下巴才冒头的胡茬子,选出了一个颇合他心意的男子。
这男子乃是他一好友的儿子,如今在朝中担了份武职,为人忠厚纯良,与黛黛单纯的性子极是匹配。
况且他家离他们霁国公府极近,即便黛黛嫁了过去,只要大喊一声,霁国公府的人都能立马赶到。
云瑞白越想,越是钟意。
这日云黛在府中花园散步。
外面起了些风,丫鬟回去给她拿件披风。
云黛便坐在凉亭里等丫鬟回来。
片刻凉亭里忽然又来一人,云黛愣了愣,见是个不认识的,不免又坐直了身体,颇是疑惑地打量来人。
“你便是云妹妹?”
他一副熟稔的口吻,打量着云黛的模样,愈发有些紧张。
云黛迟疑得很,他却又红着脸道:“你必然不认得我,但我父亲与云世叔乃是好友,若是你不曾走丢过,我们必然也该是青梅竹马才对……”
他前几日才在太子府门口见过云黛一眼,那时便觉小姑娘生得极是可人,像是天边莹美的月色,叫人可见而不可触碰。
只是没几日,云瑞白见了他便委婉与他暗示了几句。
虽只是叫他与云黛结识一番,可这无疑就是在告诉他,云瑞白想招他为婿。
是以今日严硕特意准备了一番,才来府上见小姑娘。
“是么……”云黛口中讷讷,却是一头的雾水,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严硕见她面上有些不安,便温声道:“云妹妹莫要害怕,我今日来,便是想与妹妹结识一番。”
他说着便又掏出块方方正正的碧玉出来,递给云黛。
“初次见面,我并未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望妹妹能够收下。”
云黛见那碧玉如他巴掌般大,若是交在了她的手里,必然也跟个沉甸甸的砖头似的。
她愈发觉得窘迫,见四下无人,又隐隐有些心慌。
他简直人如其名,生得也健硕,说话的时候脸上肌肉还会跟着抽动,仿佛下一瞬便能做出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来。
云黛怕得很,又庆幸还好自己小时候不曾见过他,不然被吓哭了该多丢人。
“不必了……”
她推拒了一番,见丫鬟还未回来,便想离开。
严硕原就是个直白性子,见她要走,心想着见面礼总得给人家姑娘留下,便跨出一步,铁塔似的影子将云黛整个罩住。
云黛抬眸便瞧见他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怒视着自己,吓得忙后退了两步。
严硕心道这正是个好机会,便将砖头大的玉塞给云黛,嘴里仍温柔道:“妹妹收下吧。”
他唯恐她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又略羞涩道:“此乃我家传之物,我母亲说要传给以后的儿媳妇的……”
云黛听了他这些恍若“威胁”的话语,忍了又忍,一听他这竟是强买强卖,非要自己收下,便吓得小脸发白。
“我不要……”她害怕地声音打颤,推着那玉,眼里含了水光,几乎要凝下泪珠子来了。
也亏得今日碰巧,云柒路过了花园,正好瞧见妹妹在凉亭里受到惊吓的模样,还有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正将妹妹堵着。
“哪里来的狂徒!”
云黛一瞧见了哥哥,泪珠子也忍不得了,忙躲到了哥哥身边。
“哥哥……”云黛长睫上沾着泪珠,极是委屈道:“他……他要我做他的媳妇,还不许我走。”
云柒脸色蓦地一阴哪里能忍得,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玉砖拍在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的严硕脸上。
“住手——”
云瑞白见状立马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那位颇受他赏识的贤侄脸上登时淌下了两管鼻血。
末了云瑞白领着云柒与严硕赔了不是,又给对方处理了脸上的伤,这才客气将人送出府去。
云瑞白坐在屋里喝着茶,一声不吭,云黛就坐在他边上打量他脸色。
云柒面露疑惑,“父亲为何会认为妹妹喜欢这样的男子?”
云瑞白扫了云黛一眼,想到女儿方才都吓哭了,顿时为自己的失算惭愧不已。
“当初你们的母亲也是这样待我的……”
云柒脸色微僵,可妹妹弱小无助的模样,却叫他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他只好委婉提示道:“父亲是男子,自然欣赏伟岸的男子,可黛黛是个女孩子,与父亲再像,想法也是不一样的。”
云瑞白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又抚了抚云黛的脑袋。
至夜里头,云瑞白正要上铺,却被牧虞一个冷眼给定住。
“呵,不准我插手?”牧虞露出冷笑。
云瑞白心里正是理亏,却仍梗着脖子道:“我乃一家之主……”
他话未说完,便见牧虞一拳捶在他瓷枕上,将他瓷枕砸烂。
云瑞白双膝一软,玉容失色,竟十分娴熟地跪在了脚踏上。
牧虞见状,只冷哼了一声,便翻身睡去。
第二日牧虞特意又安抚了云黛一顿,见女儿心里头确实没有对男人留下什么阴影,这才松了口气。
“母亲是不是生爹爹的气了?”云黛低声问道。
牧虞面无表情道:“没有的事情。”
“那您怎不理他了……”云黛想起父亲早上委屈可怜又没人理会的模样,便愈发同情。
牧虞笑说:“你年纪小,还不懂,如他这样的男人就该好生管教,若不然,日后养成了水性杨花的性子还得了。”
她见云黛茫然的模样,便与她道:“待你日后嫁了人,母亲便教你如何管教男人。”
云黛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若能有母亲一半的威风,那也是极好的。
这日牧虞正好约了雁平长公主,便领着云黛一道去了。
雁平瞧见了云黛甚是喜爱,又夸牧虞是个有眼光的。
“还是你聪明,寻个皮相好的夫君,便生了个皮相好的丫头。”
牧虞望着云黛一眼,又与雁平道:“我今日只能陪你少饮一些,叫黛黛来你这里玩一圈,我便要带她府里去。”
雁平掩唇一笑,“你这女人,愈发不爽快了。”
她也只是心里不痛快时才会特意叫牧虞来喝酒,即便如此,某些人也总要不乐意。
雁平猜这回必然也是某些人惹得牧虞心情不畅了。
因她二人饮酒言语无忌,让小姑娘再旁瞧着总是不好。
雁平目光微转,在云黛面上凝了一瞬,叫来个下人照顾好云黛。
云黛离开了母亲身边,跟着那下人去另一间房,那下人温声道:“我家公主平日里唤我柳儿,姑娘也唤我柳儿就好。”
云黛这时才打量这人一眼,发觉这人是个男子,竟还化了妆。
只是那妆容在他脸上并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风情。
“嗯……”
云黛淡淡地应了他一声。
霁国公府
得知牧虞又跑去了雁平长公主府里,云瑞白却有些坐不住了。
“柒儿。”云瑞白沉着脸,叫来了云柒。
云柒恭敬道:“父亲,马车已经备好了。”
云瑞白点了点头道:“你与我一道去,你妹妹也在那里。”
待二人到了长公主府,云瑞白脸色便愈发阴沉,甚是熟悉地往长公主院子的方向杀去。
云柒揉了揉眉心,缓声问了下人,云黛在何处,便又随下人过去。
云柒这会儿正想爹娘没一个省心的,亏得他们生了个乖巧可人的妹妹,叫他有些慰藉……
他走到门前,便透过门缝瞧见云黛被人捉住了纤白的小手。
“姑娘疼么?”
“柳儿给姑娘吹吹……”
云黛羞得面色微红,眼见着柳儿要贴着自己小手,便见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柳儿见有人来,与云黛温柔一笑,便退到了一旁去。
云黛见哥哥来,忙又起身。
“哥哥……”她脸上余温未散。
云柒与父亲的脸色一般阴沉,叫妹妹回家。
待云黛坐上了马车,才想起母亲和爹爹都没捎上。
云柒道:“他们待会儿自己能回来。”
“哦……”
云黛怯怯地望着他。
云柒扫了她一眼,生怕她被雁平长公主给带坏了,认真与她道:“黛黛,男女授受不亲。”
云黛听他说起这个,便顿时又红了脸。
“方才我是被茶水烫着了,他帮我揉了些药膏,我竟不疼了……”
她又小声道:“他极是温柔,生得好看,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气,与旁人真真极是不同……”
云柒心道,他是被雁平长公主调、教过的面首,自然是个极品了。
“罢了,今日也不该让母亲带你去的……”他叹息道。
云黛这时想起另一桩事情,便又极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上回我那兔子果真不小心被摔坏了,哥哥可知道哪里还能买到?”
云柒问她:“兔子在何处?”
云黛便从荷包里倒出摔成两半的碎兔子,神情愈发惭愧。
“我不是有意的……”
云柒笑说:“本就不是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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