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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缠之庶女谋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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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儿,随我进屋瞧瞧,”片刻过后,宫行琰贪恋的在她脖颈间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将她松开。
    西晚卿微微的点了点头,轻答道:“嗯。”
    宫行琰迈开步子转身走在前面,夜幕之下,他依然一袭黑袍,纵使身处山野之中,脸上亦没有那面妖艳的焰纹面具,只是天生的王者之气,无论是何时何地都尽显无疑。
    西晚卿细细迈着步子,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顺着院子中的小道,慢慢的走过竹桥,走向竹屋。
    两人走到竹屋后,嘎吱一声,宫行琰伸手将竹屋的大门推开。
    推门而进,便是一处花厅,花厅不大且简洁明了,一眼便可以洞悉四周。
    西晚卿刚踏步走进屋,只觉得脚下似踩在云端,她低头一看,地面之上,全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
    花厅中的陈列很简单,中央上摆放着一面宽大的矮几,矮几之上陈列着几盘瓜果,糕点,香茶之类的吃食,几案之下,躺着几个蒲苇坐垫。
    矮几之上,一顶铜质镂空香炉之中正中熏着檀香,香炉之上青烟寥寥,香气缭绕,檀香的味道不浓烈,一股浅浅淡淡,似有若无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矮几背后,垂着一片紫色水晶珠帘,珠帘之后摆着一架古琴,几盆兰花吊在窗前,整个花厅的布置极其雅致。
    西晚卿踩着软绵绵的地毯走进花厅,然后盘膝坐在蒲苇垫上,宫行琰紧随她也走了进来。
    “你何时建造了这座小竹屋,”西晚卿扬眉,淡淡的问道。
    宫行琰未随她坐在蒲苇垫上,而是继续迈步朝珠帘走去。
    “自从那夜你对我说,你会努力发现我的好,感受我的好,会尽快的爱上我,我便开始着手建造这座小竹屋了,”温润如玉,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从西晚卿的身后传来。
    行了一路,西晚卿正端着一杯清茶润口,“着手建造”,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她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僵住,红唇微动问道:“这座小竹屋是你亲手建造的。”
    宫行琰已经走到珠帘背后的古琴前坐下,一袭黑袍倾洒而落在地毯之上,他修长的十指轻轻附在琴弦,两撇剑眉飞扬,玛瑙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柔情。
    “嗯,这座小竹屋是属于你我二人的天地,一花一草皆是我种,一竹一木,皆是我垒。”
    西晚卿侧脸,瞧着珠帘后面俊美无双,宛若天神的男子,如此王者气质的他居然亲手建造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堪比花娇的一抹笑容。
    宫行琰的视线至始至终都停留在西晚卿的身上,他瞧着西晚卿拨开内心的一层乌云,撇去以往对他的疏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心下一暖,甚是比西晚卿更加高兴。
    “小丫头,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他俊颜下,薄唇微动。
    西晚卿对视着宫行琰的目光,感受着他的柔情,莞尔一笑道:“好。”
    珠帘之后,亦可妖孽,亦可冷酷,亦可柔情,亦可温婉的男子坐在古琴前,他十指轻轻抚过琴弦,清幽的山野之上,雅致的小竹屋中,琴声起,悠扬悦耳。
    悠扬的琴声跃然于琴弦之上,透过紫色的珠帘,声声传入西晚卿的耳中。
    宫行琰修长骨节分明的十指灵动的拨动着琴弦,琴声自他指尖发出,声调舒缓,音色柔美,好似白云飘过天际,留下些飘飘渺渺的痕迹,又似迎风微拂的柳枝。莞尔间,曲调渐渐转变为优美、明快的格调,琴声仿若潺潺流过的溪水,和着百灵,黄莺般的鸣叫缓缓流过山野之间、音色圆润而细腻、让人陶醉不已。
    西晚卿单手支起下巴,她微微将双眼闭上,凝神静气的细听着琴声,悠扬淡雅的琴声仿似清泉般流过她的心间,此刻她的心异常平静。
    鼻尖中充斥着好闻的淡淡香气,西晚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来了睡意。
    宫行琰手上抚琴的动作未停,他抬眉,透过珠帘瞧着西晚卿昏昏欲睡的模样,两边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宠溺的笑了笑。
    宫行琰宠溺的微微一笑,指尖一变,琴声的调子变得更加柔和,缠缠绵绵的曲调正如诱哄婴儿入睡的催眠曲一般,轻柔得像一片轻纱。
    花厅内,西晚卿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宫行琰两道柔和的视线透过珠帘落在那娇小身躯之上,再次宠溺一笑,十指一收,琴声戛然而止。
    紫月轩内……
    西晚卿再睁开双眼之时,她已经躺在了紫月轩自己的床上。
    “小姐,你醒了,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被饿醒,”莲心一边将吃食摆在桌上,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过不停。
    莫语也打了盆热水走进房间:“小姐醒啦。”
    “嗯,”西晚卿揉揉睡意惺惺的双眼,坐起身子准备下床。
    此时,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西晚卿的床前,见这阵仗此刻应该是中午了吧,她到底睡了多久。
    西晚卿蹙了蹙眉,额头之上,两叶柳眉险些扭在了一起,她记得昨夜和烈焰去了山间的小竹屋,她什么时候回到紫月轩的,她怎么完全没有意识。
    “莲心,莫语,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睡了多久了?”西晚卿一边着手穿衣,一边问道。
    莲心将吃食摆好,便走过来伺候西晚卿穿衣。
    “小姐,昨夜是烈门主将你送回来的,你当时窝在烈门主怀里睡得可香了,烈门主见你未醒,便直接将你抱进了房间,你已经睡了一夜一晌午了。”
    原来已经睡了那么久了,看来那曲高山流水吹眠效果不错,许久没有睡得这般舒坦了,莲心伺候西晚卿穿好衣裙后,西晚卿伸了伸懒腰,踱步走到水盆边准备梳洗。
    刚梳洗完毕,西晚卿的肚子很适时机的咕咕叫起来。
    西晚卿肚子饿得咕咕叫,莲心,莫语两个丫鬟可听得真真切切,两个小丫鬟同时捂嘴轻笑一下。
    “肚子饿叫了而已,两个小丫头片子真没见识,”西晚卿见两个小丫头捂嘴轻笑,丝毫不在意,她大步走到桌前坐下,一阵风卷残云。
    莫语,莲心二人这些日子,早习惯了西晚卿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习性,此刻见她风卷残云的吃相倒也不惊奇,两人都觉得,自家小姐乃是真性情之人,不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差分毫。
    昨日玄德帝给京兆府尹杨千下了圣旨,并赐了尚方宝剑,着即令杨千彻查萧云鹤贪污一案,杨千揣摩圣意之后,回到书房便写下了折子,并将折子与那账本一同上呈。
    那折子与账本被一级级的上呈,毫无阻拦被送到了玄德帝的御书房。
    “混账,简直是混账至极,”玄德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当他看到杨千上奏的折子与那账本之时,顿时龙颜震怒。
    啪,一声响彻御书房,玄德帝愤恨的将账本拍在龙案之上,他气得面部肌肉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咳咳咳,紧接着殿中响起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赵公公赶紧上前,替玄德帝抚了抚后背,轻声道:“皇上,您千万别动怒,免得伤了自个的身子。”
    玄德帝顺了气之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淡淡吩咐道:“赵全,伺候朕拟旨。”
    “是,皇上,”赵全赶紧收回手,笔墨伺候玄德帝。
    “赵全,你即刻带上一队御林军,前去户部尚书府宣读朕的旨意,”片刻功夫后,玄德帝将圣旨写好,并盖上了传国玉玺。
    “是,皇上,奴才即刻就去,”赵公公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
    赵公公带着御林军来到户部尚书府,前脚刚到,几十名御林军便将整座户部尚书府给团团围了起来。
    事过两日,萧云鹤的病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今日勉强能下床走动,御林军闹出的动静过大,惊动了萧府上下,萧云鹤在秦氏的搀扶之下迎出府外。
    “赵公公,你这是……。”萧云鹤见到赵公公手端着圣旨,大门也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神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赵公公将手中浮尘移开一些,将圣旨端在正身前,尖声尖气道:“萧大人,接旨吧。”





     第086章 大夫人死
     更新时间:2014…6…6 10:15:49 本章字数:7195

    萧云鹤被秦氏搀扶着,虚弱得连身子都站不直,他身在朝堂多年,见多了朝堂之上的风云,眼看御林军大肆动作,赵公公来者不善的语气,已料到此道圣旨恐怕将是祸端降临。 
    “微臣,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云鹤颤颤巍巍的跪下了身子,秦氏紧随其而跪。
    赵公公抬高眼角,瞟了二人一眼,才将手中的圣旨展开,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萧云鹤,身居一品要职,深受皇恩浩汤,然则,身在户部尚书之高位,在其位却不谋其事,有愧天恩,朕已查明,户部尚书萧云鹤贪赃枉法,实乃国之蛀虫,百姓之大害,着即,撤掉户部尚书一职,即刻打入刑部大牢,择日问斩,其家人发配为官奴,永不得返回函阳城,后世之人永不得入朝为官,钦此。”
    赵公公刚宣读完圣旨,萧云鹤就吓得身子一哆嗦,犹如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坐在地上。
    虽然秦氏没有被吓得身子瘫软,但是她的神情却是恍恍惚惚的,脸上一副难以接受事实的样子。
    赵公公双手端着圣旨,见萧云鹤吓得瘫软倒地,未伸手接旨,再次低声道:“萧尚书接旨吧。”
    “赵公公,这不是真的,我家老爷为官多年,深得皇上的信任,皇上怎么会将我家老爷打入刑部大牢,你是不是拿错圣旨了,”秦氏终于缓过神来,她猛烈的摇晃着头,一双杏花目瞪得滚圆,还一边摇头,一边跪着前行几步,伸出双手去抓赵公公的袍子。
    秦氏的双手死死的将赵公公的袍子扭住,情绪接近疯狂:“赵公公,一定是你拿错圣旨了,皇上不会这么对待我家老爷的。”
    “放手,你赶快放手,”赵公公见自己的袍子被脚下的疯女人抓得皱吧皱吧的,十分不悦,他踢了踢腿,扯了扯自己的袍子,想将秦氏甩开。
    马上就要从高高在上的尚书夫人变成官奴,身份地位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秦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端庄,贤淑,她此刻堪比悍妇,情绪极致的疯狂,双手卯足力气的抓住赵公公不放。
    赵公公踢了几脚,硬是没有将秦氏给甩开,心下大怒。
    “来人,将这个疯婆子,给洒家拉开。”
    赵公公话音刚落,就从门口跃进来两名御林军,这两名御林军走到赵公公跟前,两把就将秦氏给拽离开。
    “萧大人接旨吧,”赵公公低头垂目瞧着萧云鹤的头顶,尖声尖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公公再三说话,终于令萧云鹤瘫软的身子动了动,他的眼神聚拢,终于有了一些焦距。
    “微臣接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萧云鹤伸出双手,说话的语气比以往苍凉了不下十倍。
    赵公公将圣旨递到萧云鹤的手中,刚才被秦氏这么一闹腾,他片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往户部尚书门外走去。
    “左统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洒家这就先回宫复命了,”赵公公行至户部尚书府的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对门口之人说了一句话。
    今日与赵公公一道前来抄办户部尚书府,并拿人的是御林军的左统领。
    “赵公公尽管放心回宫,本官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御林军左统领虽然身居正三品要职,但是也要对玄德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客客气气的。
    “嗯,”赵公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带着几名小太监扬长而去。
    “你,你,你……去将户部尚书府的人押出来。”
    “你,你,你……守住各个门口,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你,你,你……跟随本官去抄家。”
    “是,大人,”御林军齐齐应声,个个皆是精壮的男儿,声音响彻整个户部尚书府。
    二三十名御林军领命之后,鱼贯跃入户部尚书府内,萧云鹤就瘫坐在府内,他手中握着圣旨,面色死一般的灰白,毫无生气。
    秦氏的情绪太过激动,之前那两名御林军只好一直将她押解住。
    “你们这些大胆的狗奴才,我乃是户部尚书夫人,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让你们不得好死,我让你们抄家灭族。”
    尽管秦氏被两名御林军押解住,但是也丝毫不安分,她正面红目赤的一阵怒骂。
    啪,一个响亮的耳瓜子,将秦氏的头都扇歪倒一边。
    “你这个疯女人,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哥两个对你不客气,”押解秦氏的其中一名御林军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赏了秦氏一个响亮的耳瓜子。
    那名御林军乃是卯足了力气打在秦氏的脸上,秦氏那张洁白无瑕的脸顿时肿得老高,五根手指印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脸上,她再不敢嚷骂,只是一双杏花目赤红,滴答滴答的滚着泪珠子。
    “你们这些狗奴才,这里是户部尚书府,你们居然敢抓本公子,”片刻过后,萧府的家生奴仆全都被驱赶到府门处,由于萧腾反抗,是被御林军给押解着出来。
    萧腾被押解出来,他第一眼便看见了萧云鹤与秦氏,见萧云鹤死鱼般瘫坐在地上,他便问向秦氏:“母亲,这是这么回事,这些御林军怎么会闯进府来拿人。”
    “呜呜……”秦氏盯着萧腾,话语未答,泪水却顺着她的脸颊直淌下来。
    “母亲,你先别哭啊,你倒是说这是怎么回事,”见秦氏不回答,萧腾心下急了,遂提高了嗓子,再次催问秦氏。
    秦是见到萧腾,情绪冷静了几分。
    “腾儿,你父亲丢了那账本,现在东窗事发了,皇上查出你父亲贪污,要将你父亲打入刑部大牢,还要……还要择日将你父亲问斩,咱们虽然免去了一死,但是……。但是将会被发配为官奴,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函阳城,后世子子孙孙也不得再入朝为官,”秦氏说话的语气断断续续,哀痛得有些说不下去,泪水决了堤,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滚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母亲你是不是听错了,”萧腾听了秦氏的话后,一双眸子瞪得滚圆,他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昨日还是户部尚书府的大公子,今日却沦落为最低贱的官奴,身份一日千里。
    从今往后,户部尚书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没了,香消玉软的美姬美妾,也没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是没了,此刻萧腾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他只要想到以后不能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能再寻欢作乐,就觉得难以接受。
    萧腾两只胳膊用力挣扎,他想摆脱御林军的束缚,扑向秦氏以及萧云鹤问个清楚,可是御林军是何许人也,那是护卫皇宫的精英,且是一个日日酒肉,日日寻欢的公子哥可以摆脱得了的。
    萧腾挣扎了一会儿,他没能将身边的御林军甩开,便识趣的不再乱动,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氏,声音低怒着道:“母亲,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倒是说话呀。”
    “呜呜呜……”秦氏呜咽着,她完全不敢再去看萧腾,便将自己的头侧往一边。
    萧腾见秦氏将头侧过,不再看他,心下便凉了半截,腿脚也微微发软,幸好有御林军将他架着,否则他都不能站稳。
    御林军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户部尚书府几乎就被抄理得干干净净,户部尚书府的下人,被几名御林军编排成一队,并押解出了府门,主子们则是被单独编排在一起,也由几名御林军看押着离开。
    “老不死的,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萧腾紧随在秦氏身后,他路径萧云鹤身边之时,对着萧云鹤怒骂了一声。
    萧云鹤依然瘫软坐在地上,尽管萧腾对他大声怒骂,他都未将头抬起。
    秦氏落着泪,驻足瞧了萧云鹤一眼,从她的眼神中倒是可以看出她对萧云鹤的几分感情。
    “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押解的御林军见秦氏驻足有些不耐烦的嚷道。
    户部尚书府的一众人被御林军押解着离开,紧接着,萧云鹤也被打入了刑部大牢,繁荣昌盛几十年的萧府落败。
    户部尚书府被抄家,户部尚书萧云鹤被免职,并打入刑部大牢,择日问斩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函阳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酒楼,茶馆。
    桃院内,大夫人神形消瘦的半躺在床上,自从她被囚居在桃院后就一病不起,三姨娘掌家之后倒是没有苛待她的日常用度,仍然一如往常往桃院送东西。
    自从大夫人生病之后,林婆子去找过三姨娘多回,三姨娘前前后后倒是请了好几名郎中前来替大夫人诊脉,几名郎中看后,皆是同一说法,大夫人乃是忧思所致,遂开了几幅药,大夫人服用了郎中开的药,依然不见起色,神色也一日比一日消沉。
    桃院中充斥着浓烈的草药味。
    “咳咳咳……”大夫人艰难的咳嗽几声,她现在就连咳嗽都没有力气了。
    西逐烟今日刚好来桃院看望大夫人,她坐在床沿之上,一双美目瞧着大夫人,脸上隐现几分担心的神色。
    “咳咳咳……烟儿,母亲这病是不是很严重,”大夫人无力的靠在枕头之上,气若游丝的问道。
    被大夫人这一问,西逐烟的眼眶微红,赶紧宽慰道:“母亲,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西逐烟的话嫣然有几分作用,大夫人听后,形容枯槁的脸上微微浮出几丝浅笑。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秋桃急匆匆的大步走进房间。
    西逐烟见秋桃神色着急,吵吵嚷嚷的样子,瞪了她一眼,啐道:“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没瞧见母亲正在休息吗。”
    秋桃被西逐烟一阵怒喝,心下知道自己性急了些,将大夫人给吵到了,于是便将头低垂着,再不敢胡乱说话。
    大夫人用眼角余光瞧着秋桃,艰难的道:“什么事情,将你急成这样。”
    秋桃微微将头抬起,眼皮扬高,有些胆怯的瞧着西逐烟。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西逐烟见秋桃瞧着自己,便对秋桃淡淡道。
    今日大夫人一早便说想吃新鲜的金桔,而安国候府今日恰巧没有金桔,秋桃便去请示了三姨娘,出府去给大夫人买些金桔,三姨娘自从掌家之后,学聪明了不少,人前相当会做人,便很爽快的答应了秋桃。
    秋桃午时之前出府去买金桔,而户部尚书府被抄家之事,闹的函阳城尽人皆知,秋桃自然是从卖金桔的小商贩那里听得了消息。
    秋琴站在房中,双手揪着随身携带的丝绢,神色有些紧张道:“夫人,小姐,今日奴婢出府去买金桔,听见户部尚书府被抄家了,说是舅老爷贪污犯下重罪,皇上亲自下了圣旨,将舅老爷打入了刑部大牢,择日就要将舅老爷问斩,而舅夫人,表公子与户部尚书府的一众下人被发配充作了官奴。”
    “你是说,户部尚书府被抄家了,舅舅被打入刑部大牢择日问斩,”西逐烟听后秋桃的话,瞪得一双杏花目滚圆,粉面桃颜上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她身为安国候府的嫡出小姐,自小大夫人便教育她将来要嫁入皇室王侯之家,她岂能不知道户部尚书府乃是她与大夫人的后盾之援,如今大夫人失了掌家大权,户部尚书府在此时被抄家,就等于她与大夫人完全失去了依仗,如此这样,大夫人还能夺回掌家大权吗,她还能顺利嫁入皇室吗。
    噗……这厢西逐烟独自担心困扰之时,大夫人突然口吐一口鲜血,鲜红欲滴的血喷洒在床前,甚至有几滴血溅在了西逐烟白色的衣裙之上。
    大夫人吐了一口血后,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枯瘦如柴的脸上失去了生气,她倒在床上,气若游丝,双目微微的闭着。
    “母亲,”大夫人突然吐血,西逐烟有些被吓到了,惊得高声喊了出来。
    “母亲,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睁开眼睛看看烟儿啊,”西逐烟见大夫人双目微微闭着,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伸手轻轻摇晃着大夫人的身子,一边晃,一边呼喊。
    西逐烟喊了半天,也不见大夫人醒过来,心下有些着急了:“快去,快去请郎中,快去叫父亲过来。”
    “是,小姐,”大夫人的房中,林婆子,秋桃,秋琴皆在,大夫人突然吐血,三人也被吓到了,听西逐烟吩咐,三人赶紧应了声,皆是脚步匆忙的奔出房间。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西博坚打头,身后跟了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奔进桃院,三姨娘,西逐画皆都到齐了。
    西博坚率先抬步走进大夫人的房间,三姨娘,西逐画二人紧随其后,两人刚走到门口,一阵浓烈的药草味就扑面而来,两人闻着浓烈的草药味,皆是不悦的蹙起眉头。
    “烟儿,你母亲怎么样了?”西博坚走到大夫人床前,他见大夫人昏迷不醒,便轻声的问向西逐烟。
    西逐烟拭了拭泪,若泪盈盈道:“父亲,你快来瞧瞧母亲吧,母亲,母亲她刚才吐血了,如今昏迷不醒。”
    三姨娘与西逐画忍着难闻的草药味,二人进了大夫人的房间,便立在大夫人床前不远处,三姨娘瞧着大夫人形容枯槁,面如纸色,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心下暗自高兴,只要大夫人去了,那正室的位置便非她莫属了。
    三姨娘瞧完大夫人,又悄悄的将视线移到大夫人房中的那盆雪鸢花之上。
    雪鸢花乃是来年生长的植物,花期一过,连花带枝都会枯萎,时至冬日,即使大夫人房中再暖和,那盆雪鸢花依然是枯萎得一根枝条不剩。
    三姨娘见那盆雪鸢花已经枯萎,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夫人去之后,她命下人将花盆移走,那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茹儿,你醒醒,”西博坚微微将腰弯着,在大夫人的头顶轻轻的唤了一声。
    大夫人听到西博坚的轻唤,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她艰难的睁开双眼:“侯爷,你终于来看妾身了。”
    西博坚听见大夫人细若游丝,有气无力的话语,内心微微动容了一下:“茹儿,本候来看你了,你别说话,郎中一会儿就到。”
    “姐姐,这短短时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都是妹妹照顾不周啊,”三姨娘瞧着西博坚对大夫人仍有几分情谊,便努力挤下几滴泪水,装出一副极为伤痛的样子。
    大夫人的房间内响起两个微微的抽泣声,一个是西逐烟,另一个便是三姨娘。
    大夫人听见三姨娘的声音,瞬间,身上突然多了几分力气,她侧头,视线落在三姨娘的身上,神色苍白道:“柳双蝶,你这个贱人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本夫人如今变成这样,不正好如了你的意么。”
    “姐姐,妹妹今日是真心随侯爷过来看望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话,”三姨娘说话间,一双杏目微红,泪点一滴一滴的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看上去委屈至极,随着她的抽泣,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西博坚见着大夫人都这般模样了,说话还如此尖刻,三姨娘抖着身子抽泣,他早疼到了心里去:“萧如,双蝶今日本是好意,随本候过来探望你,你怎么还如此不知好歹,亏得双蝶时常还在本候面前替你求情,让本候早日放你出桃院。”
    “呵呵呵……”大夫人枯瘦的脸上露出几分癫狂,她没有力气狂笑,便只能冷冷的轻笑几声。
    噗,大夫人一阵轻笑过后,又突然吐了一口血,这次吐的血比之前那一口还要多。
    “母亲,”西逐烟整颗心都提在节骨眼上了,她担忧的叫了一声。
    大夫人吐完血之后,脸色更加惨白,几乎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无力的瞧了西逐烟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移到西博坚身上:“侯爷,你千万别被那女人给骗了,那女人面上柔弱,实则是内心狠毒。”
    “哼,”西博坚冷哼一声:“双蝶是什么样的人,本候自是知道,你果真是不知好歹,这些日子你被关在桃院内,双蝶好吃好喝好用的皆往你桃院送,你不但不领情,还如此污蔑她,真是令本候失望得很。”
    听西博坚如此说,大夫人的一颗心早已冰冷,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双眼闭上,再不愿意开口。
    三姨娘立在床前,眼泪一直不断的往下落,果然是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尤其是像三姨娘这样的女人。
    三姨娘面上抽泣,可内心实则高兴至极,这些日子她使出浑身解数讨西博坚喜欢,此刻见西博坚至始至终都维护她,她这些日子下的功夫果然是没有白费。
    西逐画立在房中,挑眼瞧着大夫人形容枯槁,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撒手西去的样子,她就连悲伤的神色都懒得去装,只要大夫人去了,三姨娘就很可能被抬为平妻,那她摇身一变就成了安国候府的嫡女,再也不用屈身在西逐烟之下。
    “侯爷,郎中到了,”正当一屋子人心思各异之时,候在门外的侯府管事毕野轻轻通报了一声。
    “将郎中请进来吧,”西博坚的话从房间内传出。
    毕野将那郎中请进了大夫人的房间,郎中提着药箱,微微弯着腰抬步走进了屋子。
    “小人见过侯爷,”郎中进了大夫人的房间,先是给西博坚行了礼。
    西博坚抬了抬手,示意郎中不必拘礼:“赶紧去给夫人看看。”
    “是,侯爷,”郎中应了声,随手将药箱放在房中,便走去床前替大夫人把脉。
    郎中将几根手指轻轻搭在大夫人的手腕之上,只是郎中把脉之后久久未说话,时间越久那郎中的脸色就越沉。
    西逐烟在一侧看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忍不住问道:“大夫,我母亲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郎中收了手,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后,回道:“侯爷,小姐,请恕小人医术浅薄,怕是救不了夫人。”





     第087章 雪下温情
     更新时间:2014…6…7 10:31:27 本章字数:7159

    西博坚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西逐烟听了郎中的话后,瞬间脸色惨白,神色激动得一把拉住郎中的手臂道:“怎么可能,我母亲的身体一向来都很好,这次生病怎么会如此严重,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
    西博坚也没有料到大夫人的病情会如此严重,听西逐烟如此问,他也挑眼将郎中盯着。
    诶,郎中再次轻叹一口气:“侯爷,小姐,小人已经细细为夫人把过脉了,夫人的脉象极为细微,几乎是摸不到脉象,夫人的身子本来就赢弱不堪,如今加上气血攻心,吐了几口鲜血,怕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恕小人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呜呜呜……母亲,”西逐烟再次确定后,嘤嘤的抽泣起来,同时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
    西博坚瞧着西逐烟悲伤痛苦的神色,一时心里不忍:“烟儿,别哭了,让你母亲安心的去吧。”
    “来人,将郎中送出府去,”西博坚劝慰西逐烟一句之后,又转而吩咐下人送郎中出门。
    “是,侯爷,”候在门外的一名下人应了声,郎中提着药箱跟随那下人一道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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