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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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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看向王妃:“你别忘了,病者禁止入宫!就算你好好的,未有我许可,你也不能轻易见着太后,那一份心思你不用想!”
明珠一时气结,不自觉地滑坐桌旁,微侧了脸,嘟起嘴皱眉发楞。
安王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站起身背着手踱到门边,说道:“不让你知道有侧妃和侍妾,也是为你着想,你病着,不好见人。以后她们都会来向你问安,那四名妾侍你可以随意差遣,但林侧妃你不能对她无礼,她服侍我多年,我答应过给她高于侧妃名份的尊荣,绝不容人相欺。我可以应下你想要做的所有事,前提是你必须听话,与姬妾和平相处,善待林侧妃,今晚赏画试药而起的事也一笔勾消,永不再提!”
明珠以手支颌,歪着头欣赏安王挺拔俊逸的身姿,脑子里想的却是:永不再提?明显地想替林侧妃掩盖罪行,太过份了!
安王转过身来,对上明珠无邪的笑脸,明珠含笑问:“王爷,我很不听话么?可我母亲说我是最乖巧最听话的好孩子!”
安王垂眸,转了脸去吩咐知书:“服侍王妃睡下,明日王妃要早起!”
“要做什么?”明珠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安王深深地看着她:“你病了这几日,总算好些了,明早我带你去南郊白云寺,拜佛祈福,求一个平安符,保你安康!”
明珠这次没有躲开安王的眼睛,那眼里是一片清冷,毫无温度,她喜欢看这样的眼睛,能够不受影响地直看到人心里去,探寻到那心里的真正意图。
安王显然有防备,明珠在他眼里转来转去也寻不着门路去读他的心,最后败下阵来,眨了眨眼,收神!
她没看见安王唇角微萌的笑意,只顾着敛衽行礼:“谢王爷关心,我明早一准儿早起!”
出城?去郊外?最爱了!
管他真心假意,先出去透口闷气再说!
不再装粉嫩扮娇憨,端架子拿捏出王妃气派,吩咐知书:“这屋里药气儿浓,别熏坏了王爷,拿个灯笼,送王爷回……王爷回哪里?”
安王眼神闪了闪,咬了牙:“回德辉院!”
“哦对!德辉院!”明珠侧脸,吸气咬舌尖:迟早要把这烂王府搞清楚,什么院什么轩什么阁,谁谁住在哪里,不信它比宰相府还大!
“啊!王爷请等一下!”
安王已走出房门,明珠忽然追了出来。
“王妃还有何事?”口气难得温和,只有新婚夜和回门那会儿才有这样的语声。
明珠哪里知道,她又掉进了安王的圈套,明早的拜佛祈福,哪里是专门为她?利用她才是真的!
明珠低了头,轻声说道:“那个,前些时给您系上的那束串玉梅花同心络,您也没系着,可否还我?我想着那是母亲专为我求来的,我却不用,也许这病就是因为这个而来的吧!”
果然谎言越编越像!
安王想了想,说了一句:“明日再还你!”
转身看见久站在门外守候的阮妈妈,便随口吩咐交待了几句,说明以后芷蘅院的事王妃可自作主张,只管应她要求,满足需要。明早王妃要出门礼佛祈福,务必做好一应准备。
完了带上福至,快步离去。
明珠站在廊下,抿唇看着他们主仆渐行渐远,内心雀跃不已:终于可以走出王府这个闷罐子了,虽然只是一天时间,总强过呆在这里面十天百天!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丢失
安王和福至刚走过九曲桥,便看见香云和香织拿着灯笼,守在那里。
两名侍女急忙对着安王福了一福,香云求道:
“王爷请过芳华园看看我们娘娘吧,她、她快不行了!”
安王皱眉:“香云,我记得教过你们说话一定要实事求是,勿言过其实,否则重责不贷!”
香云忙跪了下去:“我们娘娘她、她身上烫得很厉害!”
安王静默了一会,说道:“去看看她吧——回去记得教导你们院里人:侧妃就是侧妃,不要一统称呼我们娘娘,你们哪一位娘娘?你们都是王府的奴婢,王妃不是你们娘娘吗?如今不同以往,有了王妃,怎么说也是王府后院至尊,虽说你们都是我从青州带来的,看着十分亲切,但若是做得过份了,被她抓一个正着,我也保不得你们!”
安王走得很快,香云和香织呆了一呆,险些儿跟不上。
芳华院,林侧妃躺靠在床上,面色稍微回缓了些,她慢慢地啜饮着香茗用银匙喂入她口中的蛋花甜酒,静静等待安王的到来。
她知道他会来,平日有个伤风咳嗽,他都会早晚来看看,这次晕倒了,怎么舍得不来!
遣香云和香织拿了灯笼去迎候着,这会也该到了吗?
没有听到传报,悄无声息地,安王一捺帐幔,出现在房内。
林侧妃嘴里还含了一口甜酒,眼睛瞬间放出异彩,忙摆手示意香茗不吃了,让她出去,自己掀了薄被要起来。
安王却没有像她意料中那样上前去按住她不让下床,而是坐到正对床铺的圆桌子旁,淡淡说了声:
“娴儿身子不好,不必起来了。”
林侧妃楞了一下,还是慢慢下床,慢慢走到桌子旁边,伸出戴了碧绿翡翠玉镯子的纤纤玉手,拿起桌上一把描金白玉茶壶斟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安王。
安王也不言语,伸手去接茶杯,他才留意到林侧妃的手确实算得上“纤纤玉手”,手指细瘦,似乎仅剩了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手背手心苍白毫无血色,青紫色的脉络纹路清晰可见,与方才芷蘅院里给他递茶的那双丰润柔腻的手相差太远。
安王并不渴,将茶杯放在桌上,叹口气说道:“坐吧!娴儿以后多注意保养身子,马太医给你开的那些慈补方子交待侍女们煎好,按时服用,药引子我让福至寻得齐全了,以前太子殿下送了许多贵重药材,其中就有……我希望你能恢复到从前初见时那般健康!”
林侧妃半垂眼帘:“娴儿这般病歪歪的样子,王爷不喜欢看了!”
安王笑笑:“谁喜欢看一个病歪歪的人?若是我总如此,你也不想看到吧!”
林侧妃含了泪,嘟着嘴说道:“娴儿又不是没见过王爷病痛的时候,无论王爷是什么样子,娴儿都是喜欢的——王爷现在是好了,若是一辈子病着,娴儿也甘心一辈子守护在您身边!”
安王默然,娴儿说的是实情,他以前受了瘟障之气,得了难治的瘟病,是娴儿衣不解带护理,不辞辛苦走街串巷寻了偏方医治好他,上次受重伤,被秘密连夜送回青州,贴身侍从福至被冲散,不知踪影,还是作为侧妃的娴儿,全心全力日夜陪护,事事亲为,从喂食喂药换药到擦洗,伤痛中他动弹不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经她这双手抚摸过,这一份恩情他是记着的,也自然而然地与她更加亲近,他从不怀疑娴儿对他的忠诚和真情。
安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记着你的好,你若总病着我自然也会守护着,只是既然有法子,总要千方百计争取治好吧?你健壮安康,好好儿的,我心里也欢喜啊!”
林侧妃抿嘴笑了:“王爷放心,娴儿会好起来的!”
想了想,又说道:“今夜的事……”
安王摆摆手打断她:“今夜的我已和王妃说清楚了,不再提起,那些汤药从此后不要再送……王妃饮食自有专人管,她芷蘅院的事,你不用过问,我已吩咐阮妈妈听候她的差遣,你只管养好身子,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她很年轻,很好说话,只要不越了礼,她会善待你的!”
安王没说另一番话,他其实不知道芳华院天天送药给王妃喝,他只说过隔三五天给她喝一次,那药毕竟是伤人的,而且今夜林侧妃还加大了剂量,还好是赏画喝了,若是王妃喝,又没及时找到太医,岂不是要出事?
作为宰相女,安王妃,她的性命固然不能伤害,而作为他名份上的妻室,他也不能让她因此丧命!
他心里有那么点不高兴,生长在皇宫内苑,看惯宫妃争斗,今晚的事怎会让他没有想法?林侧妃跟了他三年,两年为侧妃,其纯良贤淑是无可置疑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药原是他要给王妃喝,他就当做是林侧妃没有听清他的意思,以至于天天给王妃喝药。
“王爷,王妃她拘了李妈妈!”林侧妃可怜兮兮地说。
倒忘记娴儿身边还有一个李妈妈,那个老奴才!
或许是她存了不良之心,天天提醒侧妃送药也未可知,娴儿这样的冰雪女子不可能有害人的想法!
“李妈妈吗?我明日教人替你找回来吧。”
安王说着站起身:“都快天亮了,闹了一夜,娴儿好好睡一觉吧!”
林侧妃也赶快站起来,伸手要为他解衣:“王爷累了一夜,让娴儿服侍您歇了吧!”
安王轻轻握了她的手,送回她身侧:“我还有事,这就回去收拾一下,天亮出城,你睡吧!”
说完转身,就像来时一样,帐幔一晃,人就消失掉了。
林侧妃抚着刚刚被安王握过的手,慢慢坐回绣墩上,细细想着安王方才说的话,怎么有点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起王妃时的口气,他以前总以不屑的口气提起她,可刚才他说:她很年轻,很好说话,只要不越了礼,她会善待你的!
分明是一种家人相护的口气!
林侧妃只觉得头又晕了,有一层细汗冒了出来。
她是知道安王的,他要保护谁,怜惜谁,那是绝不含糊。当年林侧妃初入王府,安王身边也有亲近的贴身侍女,安王对她们同样爱护,她一个一个地弄走她们,以年纪渐长,该嫁人的理由,安王自然不反对,还送给她们丰厚富足的嫁妆。就是香云等几个丫头,因为是她的侍女,也得安王另眼相看,这些她都不用顾虑。可要是安王对王妃动了爱护之心,那就不得了了,那毕竟是他原配的正室!他说了那女子品质不是很好,他并不爱她,不在意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经过这一夜反而对她好起来?
天色渐明,德辉院里,福至和安王还在到处翻找,那一束该死的梅花同心络就是找不着!
荆风来催行,问明原由,也跟着找,还是找不着。
福至呆站了一会,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那串梅花同心络王爷陪王妃去相府回门那天系了一次,晚上回来沐浴更衣,就一直不系了,放在衣柜挂件屉内,昨天王爷穿那件衣裳我瞅着还是这梅花同心络好配便给系在腰带上了,后来,后来昨晚又换了夜行服出去,我解了那同心络拿在手上,匆匆忙忙间连同两锭银子塞进您腰间系的夜行包里了,夜行包呢?”
安王楞住了:“夜行包?我回来也是你服侍沐浴更衣,你问我,我问谁去?”
福至张着嘴:“我的王爷,我只脱得你身上的夜行衣,没见夜行包!”
荆风说:“难道是弄掉了?我的倒在!”
两人忽地同时交换了个眼神:庆王府里那道闪光!显然是那个与他们同时潜入庆王府的江湖人捡去了,他在花架子后面闲得无聊,翻了一下那个夜行包,检看玉佩时不小心被星光照耀,闪出一道光亮。
安王一挥手:“不找了!看看我的那些玉佩有什么奇巧些的赔了她吧!”
福至笑道:“王爷的物件都不是小巧玲珑适合女子佩戴的,且大多是皇上太子爷赠送——您只说掉了不就结了?夫妻间有什么赔不赔的!”
安王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不懂!”
转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乌紫色雕花细密,周身散发着温润微光的乌木小匣子,打开,里面却是几样女人的首饰,或精美奇巧,或古香雅致,他面带神往之色,唇边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一样一样拿在手上看过,又不舍地放进盒子里,盖上,想一想又打开,如此反复三次才下定决心般拿了其中一对通体莹白的蝴蝶玉佩,收进袖笼,再把小匣子亲自收藏好,这才起身出去。
福至和荆风在旁默默看着,又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拜佛祈福(一)
明珠梳洗打扮好,吃过早饭,带了四侍和秦妈妈,在前厅画堂上等候安王过来。
通灵宝箱里面的药丸真不是盖的,五毒净一颗就把体内的毒素驱尽,她感觉身体似乎比以前还要清爽健朗,精力充沛。虽然有事需要解决,但想着要去郊游,心里一兴奋,没良心地把寻找秋痕和雪儿先放一放——让我出去透口气,爽一爽回来再让你们爽!
笑咪咪地看了一眼赏画,那妞儿也是眉开眼笑,身体没事,又可以外出秋游,心情就是好。
竟然主仆都没把安王好心为王妃安排的祈福计划当大事件放眼里,一门心思就想着游玩呢。
安王来了,画堂前四侍环肥燕瘦,衣饰装束清新可人,簇拥着为了出行而尽量简装、又不得不顾着体面,仍是一身珠光宝气霓裳华服的王妃,俏生生站在那里,晃花了他的眼:那一份活色生香的靓丽,毫不掩饰的喜悦心情,衬托出飞扬的青春气息,令他都禁不住振奋了一下。
“都准备好了?那么走吧——王妃身子弱,抬舆等在院门口!”
安王背着手侧身让过一边,意思是叫她们快走吧。
明珠甜甜一笑:“我好着呢,只要不吃药,什么事都没有!”
安王皱了眉:还提那药呢!她要记挂到什么时候?
出到院门,明珠从抬舆旁边绕过去:“秦妈妈您坐吧,我不用,走走挺好!”
众人发呆,秦妈妈哪里敢坐,急慌慌地跟上四侍。
安王站在那里不动:“从这里到二门,要走很远,王妃还是坐抬舆吧,不要误了时辰!”
不坐就是不听话吗?明珠看他一眼,此处看美男,角度不错,那人在晨光中,虽是蹙眉抿唇,一脸冷色,却端的帅酷!
“我想走走,王府里景致秀美,我都没看过呢,一路看过去,应该很快就到二门了!”
叫我听话,也得看你怎么说,说的是什么!
明珠领了四侍率先走开,又不走大道,专挑小径穿行,几个女孩子拈花拂柳,走得飞快,还一路吱吱喳喳说着话,竟不顾晨间露水打湿衣裳,急得秦妈妈直叫唤:
“哎!哎!你们且顾着王妃娘娘,露水湿了衣裳却又不好了!”
明珠回头一笑:“妈妈放心,我如今不会轻易得病了!花间露水最是清凉芬芳,我们玩会儿,您慢点,看脚下!”
秦妈妈果然一个趔趄,裙脚绊在一圈竹插篱上,险些儿摔倒。
福至忙伸手扶了她一把,笑道:“妈妈且顾着自己走好吧!”
安王看着明珠在琴棋书画陪侍下,边走边玩,还比他们快了一截,心里一动,问秦妈妈:
“王妃看起来却是好了,她几时开始不用吃药的?”
秦妈妈答:“回王爷话:娘娘却也是从昨夜起才真正好了,原先那脸色可青白吓人,神志不清,每日只知道昏睡,吃些白粥养命,药是天天吃着。前天娘娘睡醒来,忽然不高兴了,晚上李妈妈送药来就不吃了,谁想竟好些,昨儿早上多吃了一碗粥,就有了力气。可怜娘娘病糊涂了,昨晚才想起原来出嫁前宰相夫人给过她一些药丸,也是见赏画痛得不行,她情急之下才记起来的,进内室一通乱翻乱找,竟给她找着了,给赏画吃了一颗,自己吃了一颗,这不两人都好了!”
秦妈妈笑得开心,安王却脸色暗沉:娴儿,最知此药药性,让王妃天天饮用,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道吗?
他是太放心她,还是太相信她?
两者都有,可是如果连娴儿都不能放心,不能相信,那他身边就再没有可信赖的、贴心的人了!
不,只是没有可信赖的、贴心的女人了!
安王下意识地往芳华院方向看了一眼,朝福至等人说道:
“快走,不要反而落在后面了!”
来到二门,一大一小两乘马车早已等候着,女眷就只有王妃带着侍女们,侍女和秦妈妈自然坐着那乘小的,说是小,里面却能容下六七个人同坐,那大车就更不必说了,那是王妃制式,里面虽然宽阔富余,也只是王爷和王妃坐着,若是王爷骑马,王妃就自个儿坐,在里面打滚翻筋斗都成。
众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明珠开始以为四侍会扶她上车,虽然她并不需要,不是要做样子嘛?可那四侍跟了秦妈妈陆续上车去了,竟不管她,她只好拂一拂衣袖,走到车旁低头提裙就要登车,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左手,安王用那惑人的温和语气说道:
“王妃慢些儿!”
明珠抬眼看了他一下:原来换了这人来做戏给大家看,也好,一起装!
当下唇角一翘,笑得眉眼弯弯:“谢王爷!”
谁知她上来后不久安王也上来了,和她并排坐着,不免偏头看他:
“王爷怎不骑马?”
“王妃第一次出远门,怎能让你独自坐车,本王自然是要陪着!”
明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只可惜一路上有人在旁,为顾着形象,只怕不能尽兴观赏窗外美景了。
车马从侧门出来,早有大队侍卫打起安王府仪仗旗号,列队等候在大门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缓缓而行。
明珠从窗纱内往外瞧,街道显然被清肃过,一个人影不见,沿路尚有侍卫骑马来回巡棱,有不及躲闪的早行人唯有侧身垂首,远远站开。
这情形让明珠想起前世闹市中常有的可笑场面:某某领导出行,警车呼啸开道,喇叭警笛大作,指挥行人闪开的吼叫声声震人耳膜……
明珠忽然笑了一声,戏谑地问道:“不是还有锣鼓开道吗?”
安王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却故意说:“锣鼓开道确实热闹,王妃想看看?那就叫他们取来!”
“别!”明珠赶紧摆手:“还是不要了吧,只怕会误了时辰!”
出了城门,一行车马才加速,越走越快,明珠轻吐口气,脸上自然现出欢畅明媚的笑容。
安王静静坐着,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明珠受不了,身边不然就干脆没人,有人就总得说点什么吧?又不是不认识。
“王爷?”
“何事?”
“你昨晚没怎么睡吧?不如趁现在闭目养神,或者睡着也可以,我在这看着呢!”
明珠有点窘,话说出口变成这样子了?
她本想说:你不如睡去吧,我好趴窗上看风景!
“唔,我在想些事情。”安王回答。
就是说,他不想睡!
咬牙,这都什么人!
“那,我坐过窗边去看看?”
不管他了,反正又不说话,你想事情我看风景,井水不犯河水。
“不必!”
安王侧身倾往明珠这边,明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自我防护,不吸收他人身上气息!
安王伸手在明珠左侧什么地方动了一下,只听啪卡两声,车子左右厢壁自动往后移转,同时自车顶棚处垂下素白飘逸却不失沉实的镂花纱帘,代替了车厢壁,车内人可以清楚明白地看见外边景物,外边的人却未必能看清里面的人。
明珠脸上的表情可用三变来形容:先是口瞪口呆,再是惊喜莫名,最后一拍手,笑得灿烂如一朵盛放的花儿!
“太妙了!这是何方高人设计?太了不起了!”
安王看着她,没长全的小女孩,一点点事就乐成这样!口气平淡地说道:
“这算什么?宫中奇巧物事多了,能人巧匠,数不胜数!”
明珠被打击到:敢情她的盛赞没份量,人家不领情!
还笑话我孤陋寡闻?我要跟你说起飞机大炮汽车轮船宇航飞船,不吓死你才怪!
不过她马上又继续高兴起来,自得其乐地观赏自然风光:还是郊外好啊,空气清新,氧气充足,山山水水,树木花草,一切皆天然,不经修饰雕琢,纯美朴拙,还有那莺啼虫鸣,风起泉音……且赏心悦目吧!
正笑咪咪暗暗陶醉,安王递过来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什么东东?接在手里一阵冰凉润滑,身子有点微僵:最怕凉凉滑滑的小动物,不会是……
忽地想起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找死啊?什么都敢接!
赶紧看一眼,松口气:好东西啊,一对通体莹白,漂亮精美的蝴蝶玉佩。
“很好啊,玉质上等,很贵重的!”
又把这东东递还给他,又不是玉石鉴赏家,憋出这句已经不错了。
安王不看她:“赔给你的——你的那个梅花同心结,我不小心弄不见了!”
“你……”明珠瞪着他,真真欺人太甚!好歹也算新婚,一点面子不给,你不要还我嘛,干嘛丢了!
“并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
他居然面色平和,还能安静地看着她,不显半点愧疚。
能奈他何?
只好装无所谓地笑笑:“不见就不见了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想收回来也只因为是母亲所赐,而且上面玉佩刻有我的名字!”
又把那对玉蝴蝶递回去:“不用你还,我的玉佩很多,我也不喜欢蝴蝶!”
鸳鸯蝴蝶,才不稀罕!本王妃有趣好玩的玉佩多得不得了。
安王接了回去,收进袖笼,目光投视前方:“其实我也舍不得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明珠眼睛睁得超大,且内有闪电纵横,安王感应到了,看过来,好歹微笑了一下:
“这是我母后遗下的物件,七岁那年有一次我生病,母后在我身边陪护一晚上,沐浴更衣之后妆盒子就留下来了,后来母后没有再来我宫中,这些就留在我手里……年岁久了,这个玉佩上的丝穗早已断开,我想你会打络子,就为它配上一束,戴着玩也无不可!”
安王语气一惯的清冷平淡,不带感情,听在明珠耳里却似有无限的悲凉意韵。
明珠垂下眼帘,长长微卷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又扬起:她不算是那种自作多情、没事伤秋的女子,但她性格里却有着悲天悯人的柔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就觉得这安王虽然薄情,却也可怜,属于没妈的孩子那类,拿着妈妈的遗物玉蝴蝶,惨兮兮说:“我妈的玉蝴蝶,没有络子丝穗系住!”
一种大爱回荡在胸腔,她轻轻说道:“我不要你赔。既是皇后娘娘的遗物,我可以帮你打一束好看的络子,将它系起来,免得丢失了任何一只,就不好了!”
怎么没有回应?明珠那点大爱很快被风吹雨打飘零掉,多情反被无情恼之后的结果应该就是恼羞成怒吧,猛一回头:
人家双目紧闭,睡着了!
那个气啊,一阵张牙舞爪,很快又泄气了,无端端做了一回皮球!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揍他一顿,趁他睡着,明珠现在有这个力气。
还是算了,人家是王,自己是妃,王妃王妃,王在前,妃在后。
看美景散心去,再也不回头!
没脸!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拜佛祈福(二)
安王只是假寐。
他忽然不愿意把玉蝴蝶交给明珠,虽然他清楚明白地听见她说,可以帮他打一束好看的络子将它们拴起来。
不要赔,只是帮,自然是结好了络子就还回来,不会占了他的——他母后的玉蝴蝶去。
他在她转过头那瞬间闭上眼睛假睡着,就是拒绝了她的好意——一束络子而已嘛,王府巧手的绣娘众多,谁不可以?
隔着眼皮子,感觉到光影舞动,还有软绸衣袖掠过面颊,带起一阵香风……是她吗?想干什么?她该不会……有些紧张,差点绷不住要睁开眼。
知道董明珠心里有怨,新婚十多天,病了十多天,新郎不见行踪,这种事确实不多见,如果此时她想泄愤打他一巴掌或掐他一下怎么办?原先看她似乎柔弱文雅,肯听任摆布,昨夜才察觉她性格里竟有那么点要强,她若真那么干的话,还能装睡吗?难道要维护尊严打回她?
正惴惴间,忽尔没有了动静,感觉身边一空,明珠似乎离开了,睁开眼,果然见她坐到最外边去了,背对自己,朝着车外景致张望,头上的双翅金毡镶翠串珠步摇晃晃颤颤,不停地摇晃,把他的心晃得生乱。
他真困了,再也撑不住,串珠步摇轻晃,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彻底闭上,临入梦那点残存的意识还在挣扎:仓促上山,务必要与庆王相遇,相关事宜还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好好想想,不应该睡……可眼睛睁不开……为什么每次在她身边都能够很轻易地安心睡去?
正午过两刻钟这样,安王一行来到白云山脚下,白云寺修在白云山左侧山腰,要上到寺里,还得沿着山路上行,然后登上青石条铺就的三百八十八多层阶梯,进入寺内。
安王早在半个时辰前醒了,前方密探回来报信,府史遣侍卫来请,将他唤醒了,他下车之前按动机括,又将王妃车驾恢复回原来的样子,明珠没说什么,她也看够了,少个人在车上,她身心自由,爱怎样就怎样,不介意封闭车厢。
明珠被扶下车,眼前看到的情形让她暗吃一惊:龙凤辇驾、黄金镶顶华盖、皇印幡幅,还有一排排一列列身着鲜亮软甲、佩挂金刀的御前侍卫,一对对仪容整洁、表情端肃的太监内侍,还有许多衣饰明艳的宫娥彩女……这不是,天子仪仗、皇后驾阵来着?
安王扶着她并排而行,在她耳边轻声道:“刚刚才得知:庆王与庆王妃今日奉皇命,禀持天子、皇后仪仗来为父皇祈福——倒是我们没事先打听好,冲撞了圣驾!”
他说着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昨夜只探得庆王要来白云寺拜佛祈福,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排场!半路上接到密报他也暗吃了一惊:刘皇后依仗着服侍皇榻的便利,说服得皇上降谕,让庆王代皇帝去寺院进香许愿也就罢了,竟然还争取到天子仪仗!可知这天子仪仗却不是轻易许给诸皇子的,唯有太子,才有资格受授,可叹太子都没用过一次,庆王今天却用上了。
寺庙在白云山脚搭建了两排供香客游人歇息的凉亭,此时也尽被先期到来的庆王府的人占着,庆王早带了庆王妃,在侍卫们的护卫下上山,余下这些都只是一般的随从。
御前侍卫自然认得安王旗号,也有认得安王本人的,让飞报上山,但安王与安王妃却不能直接进入侍卫设下的戒备线,要得了庆王许可才行。
安王妃明珠好不耐烦,拿了手帕子直扇,虽说是秋季了,这山谷里却是不透风的,闷得很。
早有侍从撑起华盖,琴棋书画四侍女也上来服侍,为王爷和王妃打起了长柄扇,阵阵轻风涌动,明珠舒了口气。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然我们回去算了,改天再来吧!”
明珠想既然是天子仪仗在此,就不麻烦跟人家争这地皮,出来一趟不容易,不拜佛到别处去转转也是好玩的。
“不要多久,王妃请耐心等待!”
安王给了明珠一个几近温柔的笑容,他心里想的是:庆王心里有你,就必然不会让你久等。
果然不出所料,庆王一听说安王妃刚病愈,也来拜佛祈福,不但用了极快速的传音式传报下来,请安王、安王妃上山,还特意让侍卫带了一副肩抬式软椅跑步下来迎接,说安王妃体弱不能远行,请坐了软椅上来。
安王当然不用等那软椅,他只要庆王准予上山就可以了。
一招手,两名安王府侍卫走来,卡嚓打开一物,明珠又一次开了眼界:居然有折叠式抬舆,还是纯金丝楠木制造!
事不宜迟,抓紧时间,安王可容不得她发呆,做出体贴入微的样子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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