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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掌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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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溪叹口气,有点无奈的样子:“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转而对顾今笙说:“笙姐姐,我去去就来,您先小姐一会。”
“……”顾今笙没言语,她已经去了。
忽然就剩两个人了,她和皇甫羡。
顾今笙坐着不语,猜测着这顾云溪在搞什么鬼?她是不太相信她会请教她作画的事情,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势同水火了,她怎么可能会请教她。
就算真的是请教她,倒是把画先准备好搁在这儿呀?临时去取画,她的诚意呢?
正因为想不通,才觉得请她看画这事不可信。
暗暗压下心里的不悦,也想瞧她究竟在搞什么鬼,能搞出什么鬼。
“笙小姐。”忽然传来羡殿下柔和的声音。
顾今笙瞧他一言,他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
和这个人,她真的没话好说,想起三爷对她警告,让她绕着这个人走,她倒是想绕着他走。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人你可以绕着她走,但对方却不会绕着你走,还会缠着你不让你走。
想起那个小婢女对她的威胁,这么大胆的婢女,若不是怕云溪的责打,便是没把她这位小姐放在眼里了,以为事后可以安然无恙么?
片刻之间,她的心思也已是百转千回,听到羡殿下喊她,便起身回了话:“羡殿下有何指点?您请说。”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又疏离冷淡。
皇甫羡瞧着她,有点不喜,不喜欢她对自己的疏离冷淡。
“听说你的字画放在了翰林书画院,反响也挺好,以前倒是我偏听偏信的误会了你。”这是在承认他听了云溪的话,从一开始就对她存了偏见?
为什么忽然对她说这样的话?顾今笙想了想,没想明白。
“看来以后,我得从新认识你了,笙小姐。”
谁稀罕他的认识?最好不要认识!
“羡殿下,您在说什么呢?”她故作不懂,她需要懂他的话吗?
皇甫羡眸色微动,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但正是这样的不简单,让他莫名的着了迷。
这张单纯的面皮之下,隐藏着太多让人好奇的东西,其中有一样,便是妖女。
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对男人的勾引。
正在那时,侍立在外的奴婢匆匆过来:“苏大人到。”
羡殿下脸色微变,顾今笙神情也微微一变。
扭身,望去,就见苏长离已经大步流星的过来了。
~
他刚去顾今笙那边,便听奶娘说了她来这儿了,又听说是被羡殿下请过来的,他能不往这来么。
奶娘原是好意相告,没想到三爷心思复杂,想得多。
“三爷,您怎么来了。”顾今笙上前行礼。
苏长离便淡淡的扫她一眼,虽是一眼,顾今笙也本能的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意了。
他能不来么,他本就是来为秋后算帐的,昨日便在翰林书画院与羡殿下罗嗦了半天,他且忍了,后面又答应一个什么朱公子要再给他画一幅一模一样的画,他当时没说,也是打算过后来告诉她,画个别的。
两件事情一件还没和她算呢,不料,今日俩人竟又在一块了,还跑到顾云溪这来会面了,难道这也是偶遇?
早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早就不打算过问他们俩人之间的过往了,心里猜测着,就算有什么,最多也是笙儿曾经偷偷爱慕过羡殿下罢了,她现在才多大?就算是爱慕,那也是极单纯的爱慕,并不会太复杂,现在既然是他的人了,那些过往也就一笔勾销了。
他也警告过她看见羡殿下绕着走,他以为她会听,她倒好,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这个人面前。
“羡殿下也在呢。”他没有理会顾今笙,倒是和皇甫羡打了招呼。
“来给云溪送些药。”本不用解释的,皇甫羡还是刻意解释了一句,但这样的解释不就是欲盖弥彰么?
给顾云溪送药,怎么顾今笙也过来了?
顾今笙和顾云溪向来不和,若非必要,以他对了解,顾今笙是不会到这来的。
压下心里的那些猜测,苏长离也就说:“笙儿,我来问问字画的事情。”
“羡殿下,我还有些事,先告退了。”顾今笙立刻准备撤了,皇甫羡自然是不会留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与苏长离一块离去,袖中的拳头却下意识的握紧了。
好不容易单独把她叫过来见上一面,多看她一会,苏长离竟是又来了。
压下心里烦燥,就见顾云溪拿着画进来了,一瞧这里没了顾今笙了,便疑惑的问:“笙姐姐呢?”她当然知道她已经走了,她早过来了,只是瞧见苏大人来了,便刻意没有出来罢了。
皇甫羡扫了她一眼,问:“苏大人常来府上吗?”
“就算不是每天都来,但基本上隔个二天三天也会到府上的。”这话当然不实,苏长离最近为翰林书画院的事情忙着,来府上的次数相对少了许多,有时候七八天都没出现呢。
说这样的谎,自然是为了让羡殿下减少见顾今笙面的主意。
苏大人若常到府上,他便没有借口找顾今笙见面了。
~
且说,顾今笙可以说是灰溜溜的跟着苏长离走了。
虽说她并没有干什么对不起苏大人的事情,但苏大人一再警告她的话,她并没有忘记,让她见了羡殿下绕着走……
明知道他不喜欢她见羡殿下,她还是过来了,还让苏大人抓个正着,便有种被抓‘奸’的尴尬。所以,她是灰溜溜的跟着苏长离一块出来了。
他走在前头,身材秀雅又颀长。
她看不见他的脸,可从他的身上还是嗅到了丝丝的怒意。
一路上心里都在盘算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她真没想见羡殿下。
~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苏长离大步流星的离去,顾今笙几乎是小跑的才跟得上去。
这俩人一回来,不但脚下生风,这表情瞧起来都不对劲,奴婢也是大气不敢粗,立刻垂了眸,弯了腰,待主子们进了屋……
“三爷,去画室吧。”顾今笙忙出了声,匆匆走在了前头。
请他到琴房,那边说话比较隐秘一些,她怕三爷一会发了脾气,声音万一大了起来,让旁的奴婢听了去,总归是不太好看的,她也觉得难为情。
苏长离见她逃野似的跑去了那边的阁楼上去了,便也一声不响的跟了去,就是她平日练琴写字所在的阁楼上。
随着顾今笙进去了,苏长离也随之跟着进去。
砰的一声响……
跟着的袭人紫衣薄叶都被挡在了外面,吓得缩了一下肩膀,面面相觑,三爷这是发脾气了?为什么呀?她们这些奴婢还真不清楚。
门被重重的甩上了,顾今笙也吓了一跳,都能听见自己的檀木门颤抖的声音了。
她忙回身张口解释:“三爷,您听我说,我真不是有意要见羡殿下的。”
“我有问你这件事情吗?你急着解释什么?还是想掩饰什么?”苏长离的语气不太好,带着些许的讽刺。
“……”她急着解释也不对了?她不是怕他不高兴吗?
顾今笙有些头皮发麻,觉得三爷有点难搞了些。
哗……桌前的椅子被拉开了,苏长离坐了下来。
这么明显的生气,连桌椅门窗都成他的出气筒,跟着遭殃了。
顾今笙便站在那里发怔,他不让解释,她只好闭嘴。
“解释呀。”三爷冷不丁的又发了话,还让她解释?
顾今笙便没有先前那样急切了,当看见他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解释清楚,她没和羡殿下刻意说话,现在被他一惊一怒的动作震的,反镇定下来了,也不再向先前那样,在他面前好像一个做错事的犯人似的。
她这么急着解释,倒真是有点欲盖弥彰了,想通了,她也就清醒了。
遇着三爷的事情,总是莫名的有压力,思维都被他给搞混乱了。
抬步,她走了过去,拉了他面前的椅子准备坐下来好好和他谈一谈。
“站着说话。”
“……”
三爷不让她坐?让她站着说话?
这种说法本身就不公平,好像在惩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她又没做错事。
她还偏不站了,凭什么他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便像对待犯人似的对她?
“顾今笙,反了你了。”
她臀部才刚挨着椅子,苏长离的声音已带着丝丝的冷气传了过来,连桌子都拍响了,顾今笙这次是真的直接吓得站起来了,没敢坐下了。
真是又气又委屈,三爷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倒吸一口冷气,顾今笙直视着他冷似寒星的眸子,心里有些屈辱,有点咬牙切齿的:“三爷,你是把我当成犯人来审的吗?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也没犯罪,这里还是我的地,我为什么不能坐下来。”
他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像个犯了罪的犯人似的被他审问。
他是官员,她是罪人。
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子。
苏长离一时之间没有言声,他确实是气极了。
的确,她不是犯人,就算犯了错,也不能归纳到犯人这一类。
“那你坐吧。”他允许她坐下来了,但声音冷淡依旧,好像是莫大的恩赐。
他让坐了,顾今笙反倒不坐了,站着和他说:“我还是站着吧,免得你一会生气把我桌子掀了,砸到我就不好了。”
冷睨她,没心情和她废话,等她解释。
顾今笙抿了一下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回来的路上已经整理半天了。
“三爷,我不知道羡殿下到府上了,是云溪派了个奴婢哄我过去,说羡殿下来了,我本是拒绝的,但那奴婢也是个大胆的,说了一些威胁我的话。”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她问心无愧,人也就坦然下来了。
“所以我就过去了一趟,过去之后才知道是云溪派了个奴婢以羡殿下的名义骗我过去罢了,她作了幅画,想请我看一看,因为在这之前,她和四妹妹打了个赌……”她又把这事说了一遍。
苏长离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说。
她的思路已经相当清楚了,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也没了先前的紧急和急切。
看得出来,在惊慌过后,她已经平静下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云溪想在画上胜过四妹妹,所以请我帮她看一看,你来的时候她刚好去拿画了,她本来是派奴婢帮她拿画了,但奴婢没找着,她便亲自过去了。”所以,他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她与羡殿下待在一个屋了。
“过程听起来滴水不漏,但爷一个字不信。”这是苏长离听完她的话之后给的第一句话。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对不起你。
想是这么想,顾今笙没敢真的说出来心里话。
“以你和三小姐的关系,她即使真的画得不如四小姐,也不会请你指点,请你指点说明了什么?承认她不如你的画作得好,据我所知,这三小姐向来自诩高你一等,在诗词字画上是瞧不上你的,我也听说你也就这半年多的时间才开始发奋图强,学习字画,在这半年之前,你确实不如她。”
倒是把她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了。
顾今笙抿唇不语,想看他怎么推测,她说的都是实话,他还能把她的话给推翻?
“既然三小姐根本不可能请你指点,而你又没说谎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是羡殿下逼三小姐请你过来的,再你来到时,三小姐便假意说请你指点她的画,令奴婢去取,如果她真心要请你指点,会在你来之前就把画准备妥当,放在你的面前了,而不是在你来了之后,派奴婢都取画,奴婢没有找到她的画,她又借故自己去取,留下你在这儿,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推测她先前也曾想过,但想不通。
现在三爷也这般推测了,她心里便有些吃惊了。
三爷也在怀疑云溪故意帮羡殿下约她前来?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呢?云溪喜欢羡殿下不是一二天了,她现在又是有未婚夫的人,云溪应该非常清楚,羡殿下的存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前世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她不会喜欢羡殿下,因为知道这中间的圈圈,反是冷笑:“三爷这想像力不是一般的丰富,不亏是殿前第一状元,但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顾今笙,爷知道你和他之前有些过往,本也不打算追究这些过往,但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宽容了些,你便可以肆无忌惮,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昨天、今天、你们已经见过两次了。”
“昨天的事情也怪我?”这可真是够蛮不讲理了。
“昨天你可以转身离开,假装不认识他,但你没有,你站在那里和他说什么。”
“他说你的画不好,我和他争辩几句。”所以也是为了三爷你呀。
“爷的画好与不好,不需要你去和他争辩,也不是他几句话能够诋毁得了的,我告诉过你,看见他绕着走,你当我是说说而已的?”
顾今笙忽然就无言以对了!她发现三爷的口才真的极好,思路更加清晰,没的都能说成有的,她根本就辩不过他。
昨天,她是可以绕着走,但听皇甫羡那样说他的画普通,她忍不住争辩。
她容不得这个人说三爷丝毫的不好!
她一片好心,他丝毫不领情,心里还为此怪上她了。
下次,再有人说他什么不是,她保证装听不见。
“昨天朱公子要的那幅画,我既然取了下来,便是不想再卖,你平日里瞧着也是个聪明的,怎么那会就变傻了?和人家说要再画一幅一样的,你觉得可以再画一幅一样的送过去?你又把脑子也摔了?傻了?”他有听说过今笙爬梯摔下来后,人就变了,故此今个有这一句话,又把脑子也摔了。
摔傻了。
最后一句,有点口不择言,骂得便是极重了。
顾今笙默了一会,被气的。
朱公子的事情,是她考虑不周了。
就算她有错,他至于这么凶的骂人?
昨天发生的事情,拿到今天才来说,看来三爷今天过来就是秋后算帐的,昨天一直忍着的呀?
以三爷的脾气,为什么要一直忍着?
不想让她难堪吗?不想破坏她昨天的兴致?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这么想来,便也不难明白他今个的暴脾气了。
本来就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找她算账了,又遇着了羡皇子的事情,这两天的事情加在一块,便触发了三爷的暴脾气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自己反而没那么气了,软声解释:“三爷,这事算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比较高兴,没想周全,您息怒好吗?”
她诚诚恳恳的道谦认错了,苏长离冷眼瞧她,讽刺:“你何错之有。”
顾今笙暗暗抹了把汗,竟是无言以对。
认错都不行?
第101章 三爷难求
顾今笙忽然就无言以对了,闭嘴不啃声了。
“无话可说了?”
顾今笙瞧他始终冷冷的盯着自己,心里也是气了,气过反倒冷笑一声:“这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您老到底要怎么样?
“不服?”
“服。”她说着违心的话,服他才怪,她认错,他也不依不饶,像审犯人一样,
苏长离冷冷的瞧她,问:“说说你和羡殿下的过往。”
“我和羡殿下没有过往。”有也是前世,没必要提起。
“倒是云溪常在羡殿下面前诋毁我,说我坏话,所以羡殿下对我的印象很不好,有些针对我,第一次见羡殿下的时候你是知道的,就是上灯节那天,楼道上有遇着,他莫名其妙的说了我几句。”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后来她跟着燕京上了楼,便见了他。
“羡殿下也到过府上几回,总是拿话针对我,你都知道的,不信你去查看,以三爷的本事,要想查清楚,应该不是难事吧。”
苏长离挑了眉:“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样冷淡,还是带着讽刺的味道。
“本来就是。”
“就算爷冤枉了你,也改变不了你从昨天到今天都和他说话的事实。”
“那三爷你想怎么办?”她已经说了,事情就是这样子,刚好还都让他看见了,她也没有办法了,和三爷为这事红脸,感觉像打了一仗,比和周姨娘、云溪周旋还要累。
心累。
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架式,苏长离很难不气。
他怎么办?他想了想,他能怎么办?
好像真不能把她怎么办!但如果不办了她,她还是会屡教不改,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下一次羡殿下到府上来,他们总能不期而遇。
她最后的解释貌似有些说得通,顾云溪常在羡殿下面前说她的不是,而后来羡殿下发现她并不是顾云溪所说的那样……
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很微妙的,他能觉察出一些异样来。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人被人掂记着,更不喜欢她总是有理由与他说上几句话。
他没再盯着顾今笙瞧,目光移向别处,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不能给他们一直相见的机会,笙儿没有任何意思,但羡殿下呢!
他应该把她早点娶回府,羡殿下便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那人定然是对笙儿有意图的,这一点,他能觉察到。
属于自己的宝贝被人一直窥视着,随时都想偷了去的感觉,并不爽。
~
沉默了一会,也是僵持了一会,苏长离忽然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三爷。”顾今笙下意识的便要拽他的胳膊,她没想到他会忽然要走。
他猛然就把她给甩开了,用力过猛,顾今笙踉跄几步,就听哗的一声,他拉开了门,直接甩门走了。
顾今笙站在原地,没敢再去追他,是想起上次端午节在船上的时候,他发脾气的样子。
这暴脾气,是想把她的门给摔坏吗?
气人。
默默的叹口气,三爷这脾气一发,搞得云溪和若圆画的事情她就不好开口了。
罢了,还是过几天吧,等三爷熄了火再说不迟。
若是三爷熄了火,一来她可以开口说书画之事,二来,还要趁机和他好好说教一番,不能动不动就因为羡殿下的事情和她发脾气,这又不是她的错,这样子她很冤枉的。
三来,她不想和三爷冷战!
让他带着一肚子气走了,他生气,她心里也不好受。
“小姐。”袭人紫衣和薄叶都匆忙进来了。
苏大人甩门而去,那么大的动静,怪吓人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怎么了?”
“可能有点误会。”她慢慢坐了下来,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和三爷一番争辩简直是伤神伤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三爷那甩门的声音……恐怕是误会很深了。
“都出去吧,不用守在这儿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几个奴婢应声,默默退下。
她静坐了一会,揉了眉心,觉得甚是头疼。
“小姐,三小姐来了。”薄叶这时在门口喊她。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便是一肚子的火:“让她进来。”
她果然是不肯安静下来的,之前三爷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她本来也心存疑惑,这顾云溪怎么可能会请她去指点什么画,既然请了她,画又不曾在手,绕了一大圈,反是自己跑去拿了画。
单独留下她和羡殿下,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前世的时候,她不傍的鼓动她示爱羡殿下,一直说羡殿下如何的不错,但这一世,她没有这个机会来鼓励她,她又是有未婚夫的女子,顾云溪还这样做,是图个什么?难不成她以为羡殿下魅力无穷?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会舍弃三爷移情别恋不成?
压下心里的疑惑,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了,不通!
顾云溪这时便走了进来,拿了她的画,弯腰:“笙姐姐,你怎么就走了呢?这画我已经拿来了,请您指点。”既然要演戏,自然是要做戏作足的,所以她在羡殿下立刻后便立刻把画送来了。
顾今笙瞧她一眼,抬步走到她的面前便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顾云溪被打得眼冒金星不说,心里也是火冒三丈,她最近怎么老是被打?明明她已经表现得很柔顺了,多半都是顺着她的。
之前被顾若圆打的脸还疼着,现在又在原地挨了一个巴掌,更疼了。
她抬眸看着顾今笙,压下心里头的怒意,眼里便蓄满了水:“笙姐姐,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顾今笙冷冷的看她:“顾云溪,少在我面前演戏,那样只会让你更可笑,我早说过,我已不是从前的顾今笙了,你的可怜丝毫打动不了我,只会让我恶心,你倒不如到羡殿下面前去做做戏,说不定他还能怜惜你一分。”
顾云溪眸色便沉了下来,收起自己可怜样,瞪着她不说话。
怎么忽然就翻脸了?她心里没想明白。
“我看最近是待你太仁慈了些,你倒是敢拿话骗我了,你以为骗我过去后,我会不追究你?”
原来是因为骗她过去的事情生气了?这好办,她道个谦便是了:“笙姐姐,都是我的错。”她诚诚恳恳的道谦。
“当然是你的错,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拿羡殿下的身份威胁我,回去之后,把那丫头给我杖责二十大板。”
“笙姐姐,这会要了冬草的命。”关键是打完后,冬草便不能服侍她了,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既然你心疼她,那就由你来领这二十大板吧。”
“笙姐姐,我这就责罚她。”顾云溪转身,匆匆离去。
她当然不想挨板子,她知道顾今笙是做得出来的。
所以,回去之后,顾云溪就命人打了冬草二十大板子。
奴婢的命向来不值钱,冬草惨叫了一会,挨过二十板子后被院里的奴婢抬到她寝室休息去了。
万没想到这事情为小姐办成了还是要挨板子。
~
那厢,苏长离是真的离开了。
现在迎娶顾今笙是不恰当的,时机不对,她正在守孝,这事就这么算了,也说不过去,一次次算了,她日后会总有找不完的借口,这一来二去的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不可能天天盯着她,像犯人一样监视她!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坐在马车里,他轻轻抚额,揉了一下眉心。
气得人头疼。
~
这事之后,顾今笙消沉了一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屋里哪也没去了,画也没有作,字也没有写,毕竟和三爷吵架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她的心情是会受影响的。
过了一日,她强打起精神,开始作画。
答应十天给朱公子作的画,还是要完成的。只是,她已经没再画原来那幅画了。
默默叹口气,当时只顾着自己的画有人中意了,没考虑周全,才会答应画幅与人一模一样的画来。
三爷在这件事情上骂她是对的,他都把画取下来不肯卖了,她还在犯蠢。
这种错误,实属不该。
说是十天完成这画,其实她也就花了六七日的时间,最后派薄叶把画送到了朱府上,只是临去前交待了薄叶:“和朱公子说我已没了当时的心境,作不出同样的画了,这画算我送他的,只要他喜欢就好,不收银钱,若不喜欢,便再拿回。”
薄叶领命去了,快马夹鞭的把画送到了朱府上。
回来的时候和今笙说:朱公子喜欢得不得了呢,收下了,只是交代奴婢说,他想要一幅百寿图,不知道小姐可否愿意再为他作一幅,若是愿意,回他个话,他会把定金送到,价钱随小姐出。
价钱随她出吗?这话听起来相当令人满意,朱家是富商之家,自然也是不差银子的,想了想,这朱公子可真看得起她,百寿图她可从未作过,因为太过复杂,但还是对薄叶讲了:“你明个再跑一趟,回他个话,让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定金就不必了,到时候如果他满意的话,再给银钱。”
“是。”自家小姐才艺出众,还有人要请她作画写字,这是好事,薄叶也跟着高兴。
顾今笙此事是应下来了,但也知道那百寿图可不是好画的,在写字的功夫上,虽然年数长些,前世的时候也是练过些年的,但百寿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画。
这种事情,如果三爷在,请教他一下,所有的难题也便迎刃而解了吧。
只是,这么久了,三爷并没有来找过她。
三爷不来找她,她找三爷便是了。
她心里盘算一番,自是有了主意。
隔了一日,午后,主仆几个人便又穿起了先前准备的男装。
笙小姐着了男装自然是为了去翰林书画院,这也不是什么奇事了,府里看见过的仆人都清楚这一点,倒也不稀奇。
她一身蓝袍加身,手里拿了上次的那把象牙扇子,瞧起来虽是男女难辨,但看这装扮便是一位十足的翩翩公子形象。
主仆一行上了马车,驾马出了府,先直奔翰林书画院去了。
这个季节,正是三伏的天气,出了门,即使是坐在马车里不动,也把人热出一身的汗来了,顾今笙只能不停的拿着扇子摇着,两个奴婢也在身边拿帕子给她不时的擦试一下脸上的汗。
坐着都能把人汗透了,谁都不好受。
“小姐,这外面热得很,要不奴婢先去前面探探路?打探一下大人在哪个地方?”
“不用了。”只要他人还在京城,不是在内阁便是在翰林,若是在翰林书画院,刚好,若是在内阁,她便在他府前等一等,他总会回来的。
她心里早有盘算好了,才没有刻意去打探他这个时间人会在何处。
既然出来了,翰林书画院她是想作为第一站,去瞧瞧的。
这个时候的翰林书画院,由于是午后了,虽是热了些,但并不影响某些才子们在翰林书画院中的长亭里三五成群的坐着吟诗作对,念一些自己的酸诗。
顾今笙径直进了书画院的室内,里面依旧是人来人往。
她四下瞧了一眼,假装和旁人一样四处欣赏,后来就遇着了上次取画的那人,便忙喊了他询问:“请问三爷在这儿吗?”
那人瞧了她一眼,认出来她是上次跟着三爷一块过来的那位公子,还是个画师,便恭恭敬敬的回了她:“三爷今日没来。”
竟然没来?在这里没见着人,说不上有太多的失望,反正下一站总会遇着的,但还是下意识的打探:“知道三爷在哪吗?”
“小的不知。”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透露三爷的行踪给旁人的,若真是三爷身边亲密之人,自然会知道三爷在哪儿。
不知道三爷的行踪,说明关系一般。
“公子您慢慢看。”那人弯腰退下。
顾今笙忽然有些意兴澜珊,便往外走了,顺便拿帕子抹了把额上的汗。
真是热死人了,这种天气是不应该出来的,连风都透着热气。
“画师,顾画师。”
才刚迈出翰林书画院的大门槛,迎面就遇着了朱公子,身边跟了几个奴才。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车,摇着扇子潇潇洒洒的走了来,沐浴在这阳光下,连鼻尖上的细汗都显得分外俊俏起来了。
顾今笙不得不停下来,且郑重的解释一句:“朱公子,我现在还不是画师,您别这么称呼。”
“您真是太谦虚了,就算您现在不是画师,但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画师的。”
这么看好她?顾今笙干笑:“借朱公子吉言了。”
“诶,别朱公子这么叫,太见外了,以后我就叫你重楼弟吧,你叫我云雀兄便可。”朱公子明显的甚是健谈,毕竟是商人之家,嘴巴自然也是能说会道的。
顾今笙知道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便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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