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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当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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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英用心记住了。

见他们已经挖了药,茵陈便催促着快走,生怕久留了招惹到老虎什么的。

“陆英呀,你真想学点本事的话,除了那几本著作要倒背如流以外,还得多接触病者,积累丰富的经验才行。这些毕竟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陆英立马一脸谦逊的样子,诚恳道:“只要师父肯教,我便愿学。多少年都行,将来出师的时候一定不会砸了师父的牌子。”

景天只是一笑,微微点头,带些赞许的样子。想想他这些年来,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自己没有成家,没有儿女,茵陈虽然也跟着自己学,可毕竟是女孩子家,将来要嫁人相夫教子的,很难说再有什么更广阔的前途。若是陆英将来能接过自己的衣钵,那么他毕生所学也能有个传承。只是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谁知道兴致能有多久,能不能出师,就得看陆英有几分的毅力了。

下了这座山坡,要穿过一条狭窄的谷底才能到达对面的山,对面的山比这边更高更险。景天有些担心茵陈吃不消,便回头和她道:“要不你先回去吧。前面可更不好走。”

茵陈哪里敢自己回去呢,忙道:“不,我跟你们一道,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景天见她这么说便没什么话,大家继续前行。下山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滚落下去。陆英一直想伸手扶茵陈,茵陈却拒绝了,自个儿慢慢的抓住旁边的草木,岩石等,小心翼翼的走着。

好不容易到了峡谷,只见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那半边山野的红杜鹃开得正是时候。

还真是一幅宜人的好景致,茵陈不免流连起来。景天便道:“那在这里歇息一下吧,吃些东西歇歇脚再往前走。”

茵陈更是巴不得听见这一句,就着溪水洗了手,将携带的干粮和水便拿了出来,却听突然听得身后的树丛中有响动。茵陈便以为是有凶猛的野兽向他们袭来了,大叫了一声,忙跳脚躲开。

这一叫,倒把景天和陆英也吓了一跳。两人忙奔来问茵陈:“怎么呢?”

“我们快走吧,招惹上那些大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着便紧紧的靠在景天身旁,一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景天见她吓得面容失色,不免觉得好笑:“哪里有什么大家伙,什么老虎呀、黑熊呀都是我编来吓唬你们的,这些东西压根没有。”

“是骗我们的?”亏得茵陈一直紧张害怕,见景天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的确不大正经,可她刚才明明听见了动静呀。

“是呀,都是我信口胡诌的。”景天示意茵陈别怕。

“大爷也真是的,好好的就要骗人,害得我一路都担惊受怕。”茵陈忙抚了抚胸口。

陆英两眼盯着那树丛,不敢转眼。此时没有风,正好看见了树枝摇动,那里面果然藏着什么东西。

景天见地上有一根大树杈,便拾起给了陆英。

陆英壮着胆子,缓缓的向那树丛靠近。茵陈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真害怕树丛里窜出什么东西来咬陆英一口,忙在后面道:“将它赶走就好,别抓它,说不定要咬人的。”

景天也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那一处,陆英缓缓的拨开了草丛,只见有一个小东西隐匿在树叶间,似乎已经注意到有人要靠近,本能就要逃跑,陆英照着它,提着树杈就扎了下去。

景天和茵陈都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景天也害怕什么咬伤了陆英便道:“你回来吧。”

陆英却和那小家伙斗上了,不将它擒来誓不罢休。陆英跟着跑了好一段路,最终将它擒到手了,提了那东西来向景天他们展示着:“你们看,我打到了一条野兔。”

茵陈心想好在是条野兔,不是狼呀什么的,总算是放下心来。陆英就一根树杈便逮来了野兔,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服。

景天见那只野兔后腿上早已经受了伤,难怪跑不快,才让陆英捡了大便宜。

陆英笑道:“我在这之前说什么来着,打野味吃,现在还真的实现了。血淋淋的东西妹妹自然不敢料理这个,等我来弄。”于是提了那只猎物便去溪水边处理起来。

景天摊手道:“哎,我看你们就是来玩的,哪里像个采药人。”

茵陈笑说:“这有什么要紧的,打到了野味也是收获呀。再说这里景致不错,能在此处吃吃喝喝也是件美事。”

景天只淡淡一笑,心想此处挨着水,阴暗潮湿,应该也有用得上的草药生长。于是一个人沿着峡谷慢慢的寻了起来,别的没有找到,倒是发现了一大丛薄荷,还有好些半边莲。这些都是用得上的好东西,连忙采了好些,装进了背篓里。

第八十九章 遇蛇

篝火已经升了起来,陆英随身带着的小短刀已经将野兔处理干净,如今已架在了火上烤了起来。

茵陈说:“看着好,可这里连盐也没有,如何下得了口?”

陆英拿出个小纸包来,里面装着散碎的泛黑的盐块,在茵陈跟前一晃,笑道:“瞧瞧这是什么。”

茵陈忙说:“你倒是准备上了,真机灵,就料到用得上么?”

“这不是用上了么。”

景天则一人坐在别处,慢慢的将背篓里割来的那些药草,用铁线草一一的分门别类的扎好。

茵陈道:“你等着,我看见了藿香,去摘一些叶子过来。”说着便起身走开了。

这里陆英又回到了景天身边,缠着他问这些草药的一一用处和药理。景天有问有答,有时候怕他听不明白,还故意说得慢了一些。

陆英此时只恨手边没有个小本子可以记录,不过他记忆力本来就不错,待景天说了一两遍,他也能强行记住了。

不多时,茵陈采了好些东西来。可惜没有大钵、盆子、大碗之类。只好摘了块大叶子来,将采来的藿香叶洗净切碎了,又捣了木姜子、山茱萸、切了野葱,将这些在大叶子上拌匀了,又撒了一层盐,慢慢的腌了起来。

这里野兔已经烤得滋滋作响,油脂也沁了出来,滴在火炭上,发出噼啪的声音。肉香四溢,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

陆英走过来,将烤着的兔肉划开了一点瞧了瞧,外面倒熟了,只是里面多半还是生的。又见茵陈拌作料,不免夸赞了她几句:“倒是妹妹伶俐,这样的地方也能凑出这些东西来。不然只洒了盐,也不见得有多好吃。”

又烤了一阵子,陆英将兔子翻了个面继续接着烤。

景天在一旁见他们如此悠闲自在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心想以后出来采药还是不带他们的好。不然正事没做几件,就留心去玩了。

茵陈和陆英只留意烤着的兔肉,待倒俱熟时,忙从火上移了过来,这里茵陈赶着将火浇灭了。

陆英拿着短刀将肉解成了的小块,拌上了茵陈备好的佐料。看上去色泽虽不是很好,不过却芳香扑鼻。

陆英用叶子捧了几块。先请景天吃。

景天倒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先尝了一块:“味道不错,比想象中还要好吃。”外面的皮质已经烤得酥脆,里面的肉也刚刚好。拌着时鲜的调料。入口倒一点也不觉得腥膻,倒很有一番风味。

陆英见景天满意,便笑了:“都是妹妹灵巧,找来了这么多可以拌的东西。不然只撒盐的话,也没什么滋味。”

陆英是个懂事的人。将那些肉质厚的地方都分给了景天和茵陈,自己啃起骨头来。一只野兔能有多大,更何况还要三人来分食。

景天暗地里瞧着陆英的用心,忖道:他倒有一副好心肠,日后茵陈若是跟了他。必定也会疼爱有加,不至于受什么委屈。

第一次至于在野外烤东西吃,至于味道上茵陈已经尽全力了,倒也不错。美美的吃了几块肉,不免觉得有些腻,便将剩余的几块好肉让给了陆英。

“怎么,嫌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只是吃多了就觉得腻,我看你倒把好的部分都留给了我,自己却吃没肉的地方。真是难为你了。”

景天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小妮子怎么就不懂陆英的一番心思呢,就这么给拒绝了,亏得陆英一番好意。

待他们吃完,景天已经在催促了:“赶快走了,耽搁不少时辰,还没采到多少药。歇也歇了,吃也吃了,这下总满意了吧。”

陆英和茵陈满脸堆笑的答应着。陆英要赶着背背篓,茵陈将地上略收拾了一下,确保火堆里没有火星,不会引发火灾什么的。又用水浇了一遍炭火,将短刀清洗干净包好了。

这里陆英和景天在前面走着,陆英兴致盎然又一路问了景天好些事:“师父什么时候教我把脉呀?”

“这个急不得,你先读几本医书在肚里吧。把脉可不简单,先看看《脉经》再说,还有穴位图要识得。”

陆英道:“看来这学医和读书都是一样,没个七八年是学不出来的。”

“可不是,得要下功夫才行。别急别躁,慢慢来。以后你跟着我多见些病例,知道些病案就好了。我当初入这一门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一直到差不多二十岁才算出师,我那师父名气高,又替我引荐过,跟着他入京正好赶上了太医院招考,便推荐了我去。没想到竟选中了。只是我那师父到了京城以后,因为水土不服,没几月就病死了。真是可惜。”

两人聊着,突然觉得茵陈没有跟上来。景天不免回头去看,却见茵陈坐在那大石头边,正拿着跟树枝正驱赶着什么。

“茵陈,该走了,你还磨蹭什么!”

“大爷,快来救我,这里有一条蛇。”茵陈几乎带着哭腔向景天求救。

景天心里一紧心想怎么就招惹上蛇呢。连忙奔了过去,陆英听说此事也大惊失色的跑了去。

那条蛇浑身翠绿,窸窸窣窣的正朝茵陈的方向爬来,任凭茵陈赶它也赶不走。茵陈极怕,瘫坐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见那条绿蛇正吐着信子,甚是骇人,趁其不备,迅速的往茵陈的脚上一咬,幸好景天和陆英及时赶到了。景天拿了块石头便向那条蛇砸去,竹叶青咬伤了茵陈便要逃跑。

景天更在意茵陈被咬伤的地方,想到这家伙兴许有毒,赶紧救治要紧。陆英将那条蛇给驱走了,也忙来观察茵陈的伤势。

“你将裤腿挽起来我看看。”

被咬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忍着挽高了裤腿,露出了伤口,牙印处正往外渗着血。景天忙问:“你身上有手绢吧,快拿来给我。”

茵陈赶紧取了下来,景天忙替她扎好了,让血液不至于流向别的地方。又吩咐陆英给捣些半枝莲来。这里见那血珠一个劲的往外冒,再看茵陈,一额头的汗,心想她定是怕极了,忙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呢。不会有什么事。”

茵陈点点头,她从来都相信大爷说的话。

景天伏下身来,便将那带毒的血给吸吮了出来。

这个举动让茵陈着实震惊,忙道:“有毒的东西,大爷染上毒了怎么办?别吸了!”

景天见她想将腿缩回去,自己早先一步给按住了不让茵陈乱动。陆英已经捣好了半枝莲,只见景天已经吸了好几口血出来,吐在一旁。他从未经过此事,不免有些担惊受怕,心想不会有什么事吧。

景天示意陆英将捣好的药给茵陈敷上,自己跑到溪水边,捧了几捧水大大的漱了几次口。又赶紧过来询问茵陈的情况:“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茵陈摇头:“除了有些刺疼,倒没什么。”她更关心的是景天忙问:“大爷替我吸血,不要紧吧?”

“好在不是什么剧毒蛇,也不是竹叶青,只是条翠花蛇。不碍事的。”

这下该如何是好,茵陈遭了蛇咬,看样子是无法再爬山了。他更不放心让茵陈独自待在谷底,便决定回家去,好好的观察茵陈有没有其他的反应,再接着替她治疗。

“好在这附近有半枝莲,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回去吧。”

陆英便自告奋勇要背茵陈回去,茵陈哪里肯呢,拿着树杈当拐杖,慢慢走着,扭头和他们说:“我自己能走的。”

景天倒知道茵陈的心思,便蹲下来说:“你就别逞强了,不要乱动,虽然敷了药可到底不放心,也不知毒都吸出来没有。你这样乱动,当心流窜到身体别处。来吧,我背你。”

听得景天这样说,茵陈知道坚持自己走的话,肯定是更加拖累他们,只好乖乖答应了。

陆英背着背篓,拿着锄头又一手拿了根大树杈好预备突然情况出现。

“师父,怎么就会招来蛇呢?”

景天道:“这个季节蛇本来就出来了,再说这山野里也看不见。兴许它是寻着热气找上来的。幸而只是一条翠花蛇,不是什么竹叶青,要是遇上是五步蛇、银环蛇什么的更是了不得。”

茵陈便道:“以后我不随你们出来爬山找药了,到头来竟连累你们。”

景天也不是很在意,不过微微一笑:“你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自然也好。”

回去的路不好走,更何况茵陈行动不便。好在景天有一身的力气,又上山下山惯了,也不觉得十分吃力。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毕竟是被蛇咬过,景天自是不放心,再三叮嘱着茵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立马告诉我,知道吗?”

茵陈点点头。

这事倒把陆英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才知道野外是凶险重重,以前住在府里,出入别处身边总是有人跟从,几时见过这些。又见景天遇上这样的事一点也不慌张,处理起来有条不紊,陆英倒心生敬佩,忙念弥陀,希望保佑茵陈无事。

第九十章 出阁

观察了两日,好在茵陈身上并没出现别的症状。景天和陆英虚惊一场,没什么事自然是最好不过。

被蛇咬过的地方自然就留下了两个疤痕,好在不渗血了。只是摸上去还是有些疼。景天又亲自配了药,熬了药膏,让茵陈自己擦药。

用淡盐水清洗过,拿了布巾来轻轻的将水迹擦干,抚摸着伤口,茵陈突然回想起景天没有过多的犹豫,替自己吸吮血迹的事来。幸而是没毒的蛇,要是遇上毒蛇那还了得。不过茵陈想,在那一刻他肯定是没有时间来考虑那么多,脑中只有一个救她的念头。想到这里,茵陈的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热,心想这世上只有大爷一人,会为了她全然不顾一切的危险。这些年来始终如此。

药膏黑乎乎的,擦上好自然得包一层纱布,不然连裤子也要弄脏。绑好后,景天站在门外问她:“方便进来吗?”

茵陈忙道:“大爷请进。”

景天进得门来,只见茵陈坐在床沿边,正将裤腿往下放,关切道:“还疼吧,结痂了没?”

茵陈道:“不大疼了,还是大爷的药管效。”

景天点点头,又问她:“你莲心姐姐出嫁,打算送点什么?”

茵陈想了想笑说:“我做了两对枕套,一幅床裙,还有两挂绣帘。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都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茵陈说着,忙将那些针线活拿出来给景天瞧,景天瞥了一眼,只见样样都很精致,看得出狠狠的下了番功夫,又道:“她和你倒聊得来,还真如一对小姐妹。这一旦她出嫁了,你倒落了单。”

茵陈微笑道:“可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不能让人家不嫁吧,就算是亲姐妹也没一辈子陪我的道理。更何况她也算嫁得不错。我也替她高兴。”

景天笑道:“是这个理。两家是邻居,平时又多有照顾,这个礼钱,你替我出了吧。”说着拿出块手绢来,里面包裹着两块碎银子。大约有二两的样子。不过成色只有七成。

茵陈接了去,又问:“大爷是不准备赴宴的么?”

“不去了,我这里走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替我去也是一样,趁此好好的和你姐姐多聊聊。”

茵陈又道:“只怕没那么多的闲功夫,他们家请了顾大嫂来做席,我自然也要帮忙的。”

涂家嫁女,自然是件大事,更何况就只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格外的重视。村里人只要有来往的都凑了份子要来讨杯喜酒喝。涂家预备了三十桌流水席,接连摆两天的流水席。这个排场已经够大的了。

要摆流水席,辛苦的自然是他们这些帮忙做席的人。好在两家挨得近,有时候累了,茵陈还能回家偷个闲,或是到莲心房里与她说说话。

当茵陈看见莲心的床上堆满了新做的被子,新做的鞋袜等等,便不由得羡慕:“你娘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嫁妆果然丰厚。”

莲心却道:“哪里算得上了。他们还想借我出嫁能够捞上一笔,供两个弟弟。从来都是偏心的。只怨我自己命苦罢了。”

妆奁盒里摆放着好几件银饰,也有一两件金饰,大都是新打的,只有一只金镯子是银花外祖母传下来的。如今女儿要出嫁了,自然她又传给了女儿。

旁边是村里专门给人梳头的小媳妇,正在给莲心试发式。茵陈见这屋里也忙,没说上几句话便要出去,莲心却叫住了她,又对跟前的梳头人说:“嫂子,我有点私房话要和茵陈妹妹说,你过会儿再来吧。”

梳头媳妇会意,含笑着便出去了。

茵陈见莲心的妆台上放着一小匣胭脂,忍不住用指腹沾染了一点,拿近鼻尖轻嗅,有一股淡淡的紫茉莉花的芬芳,粉末细腻色泽也红润。

“姐姐要和我说什么?”

莲心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陆家小爷真的在我们村住下了吗?”

“是呀,他还说要呆个七八年的,要跟着我家大爷学医。没想到大爷他还真的收了他做徒弟。”

“七八年,他是不回陆家了么?”

“谁知道呢。大爷说兴许他只是一时兴起呢,也未可知。对了,怎么聊起他来,姐姐有什么要紧的话,连给你梳头的人都支出去呢?”

莲心垂着眉,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在陆家宅子里的那些日子,曾经的那些钦羡也都烟消云散了,可如今都要嫁做人妇,多想无益,含笑道:“兴许这个陆家小爷不仅是为学医而来。”

“那他来做什么,这乡下可不是什么享福的地方,什么都不方便。”

“或许是为了你。”

茵陈惊呼:“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不差什么,他肯为了你来我们乡下吃苦,自然是他的诚意。你呢,是怎么想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的心思我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去问。如今他跟着大爷学医,大爷也是真心教他,比教我还仔细。他称我一声妹妹,我答应着也拿他当哥哥吧。”茵陈低了头,只抚着衣服上的褶子。男女之事,或许她还没有开窍,不过对陆英心里是如何的看法,她却是明明白白的。

“你没娘家人依靠,日后婚配若能得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也不小了,过个一两年,或是三五年的总要出这个门子,那时候我再来送你出嫁。”

茵陈的脸上笼上了一层红晕,眼里也水汪汪的,似笑非笑的说:“我将来才不要嫁他那样的人,至少也得找一个和大爷相近的,能给我依靠和呵护的人……”说到这里又急忙打住了,推着莲心说:“莲心姐姐的好日子,就不说我了吧。将来的事谁知道会怎样。”

莲心家里只有两个弟弟,这些年和茵陈倒还算亲密,要出嫁了,也想将这些知心话和她好好的聊聊,自然也希望茵陈日后能有个好归宿。

这里还没说上几句话,顾家人便在找茵陈,茵陈忙答应了一声,又和莲心说:“姐姐,我先去了。”

茵陈拉了拉莲心的手,含笑说:“莲心姐姐,希望你幸福。”

这里顾大嫂忙得脚不沾地,她已挽了衣袖亲自来洗菜,见茵陈好不容易来了便道:“上哪里去了,这些洗出来,正等着用呢。”

茵陈便蹲下来慢慢的洗着大盆子里的蒜苗,脑中却浮现出刚才莲心和她说的那些话。

“小妮子,你见别人嫁人自个儿也思春起来了么?”

茵陈把脸一红,惊讶的抬头一看,却见是顾家大儿媳,正逮了鸡要去杀,不由得啐了句:“大嫂子取笑我做什么。”

顾家大儿媳只是一笑:“这里忙得走不开,却不见你人影在哪。难道不是躲起来思春去了么。你也大了,明儿我帮你托媒去。”

茵陈红着脸忙道:“好嫂子,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您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

顾家大儿媳取笑了一阵,又见茵陈害羞。也不好继续打趣下去。

莲心出嫁,虽然夫婿不是什么尊贵富裕之人,但和涂家也还算门当户对。夫婿也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人,今后日子也还过得。生在涂家十六七载,这一旦说要出嫁了,不免哭哭啼啼,万般不舍。

银花眼圈也红了,只是嘱咐着她:“给人做媳妇,自然比不得在家做女儿娇宠。服侍夫婿,孝敬公婆是你的本分。”

银花说一句,莲心答应一句。

莲心出嫁前,又拉着两个弟弟说:“我这一走了,爹娘跟前就只好交给你们,凡事要懂事,手脚也要勤快些。二弟晚上读书不可太晚,仔细伤神。”

文元擦着眼泪道:“姐姐别哭,家里的事情放心。”

天冬虽不至于落泪,但眼睛也湿了,却道:“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姐姐这一嫁又不是不回来了,嫁得又不算远,怕什么呢。”

夫家雇了大红花轿,又一路敲锣打鼓的来迎亲。莲心被蒙上了大红绣巾,由表姐妹搀扶着上了花轿。

银花夫妻眼含热泪,亲友们都来说着祝福的话,这里送亲的人也坐车的坐车,骑驴的骑驴,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出了涂家门。当时喜乐四起,又兼着热闹的鞭炮声。庄子上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灶下的事基本忙完了,看着好姐妹出嫁,茵陈一半是欢喜,一半是落寞。想想今后有个什么私房话也无处找人说,也没人陪她一起上街逛庙会。

忙完了涂家这边的事,还得备景天和陆英的晚饭。回到家里时,陆英已经回来了,正在窗下翻弄草药。

“妹妹今天去喝喜酒,怎么不叫上我呀?”

“我去帮忙来着,再说莲心姐姐也曾是你们家的丫鬟,她出嫁了,你也该封一份礼给她。”

陆英现在哪里还拿得出礼钱,呵呵笑了两声:“师父他今天怎么还不回来?”

“太阳都还没落坡,早着呢。”

陆英见跟前没人,很想问茵陈一句将来愿不愿意跟着他。只是又一想,如今他还只是个学徒,什么都没有,又拿什么底气来让茵陈跟着自己,便就不开口了。

第九十一章 决定

陆英跟着徐景天学医,倒很勤恳踏实,不出半年的时间,已将几部重要医书读完,药也识了大半。只是实践经验还差了许多,不过景天每次出诊都将他带在身边,耐心教导着,看样子是真心想培养出一个好徒弟出来。

过完了这个夏天,茵陈就正式年满十五岁,已是及笄之年。村里人倒时常有人来打听要给茵陈说媒的。每次景天知道了,都会回去问茵陈的意思。茵陈却只有一个态度,不管是说的哪家儿郎,都一个劲的摇头,口中又说年纪还小,要多帮这个家里做些事,等到铺子开起来了,稳定了再谈。景天心想茵陈说这些只是借口,她心里应该有陆英的,自然再也看不上别人,因此也替茵陈回绝了几门前来提亲的人。

过完立冬没几天,天气骤然变冷,到了十月十三这日大早,竟然下起雪来。

高跃比较靠南,十月就下雪的天气似乎不多,可以预见今年冬天一定比往年都冷。

茵陈说该新买些棉花,弹两床厚实的被褥,还得备两身冬衣。陆英如今虽在别处住着,可跟前也没个人照料,只好茵陈替他想着了。当她将这些想法告诉景天时,景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如今跟着做事,也没给他工钱,吃饭穿衣倒还勉强管得起。我明日就支钱给你,你去采办吧。”

第二日一早,景天便给了茵陈钱。茵陈先去找到了村里种棉花的人家,打听了价格,买了差不多二十斤棉花,又到街上找弹棉花的工匠,让给弹一床六斤重。两床四斤重的棉絮。又买了两疋土布,一疋石青的二梭布,秤了两斤棉线。景天给的钱还有些不够,少不得要自己贴上一些。

土布的颜色织染得不怎样,又不得不重新染一回。下雪天气,还得谨防染料冻结,一有要冻结的迹象就不得不加热。等到颜色都染透以后也不敢拿到外面晾晒,只搭在竹竿上希望屋里的热气。不至于结冰。

这里又抽空,一心一意的赶起针线来。终于赶在冬月初,赶了两身棉袍,做了两双棉鞋。这两样都是陆英和景天一人一份,新做的被子褥子则都给了陆英。

“我说你呀,就是事多。大家住在一起相互照料也方便一些。偏偏还要一人住在外面。你说是不是自己找罪受呢,又没人管你。”

陆英乐呵呵一笑:“不是妹妹在管么?”

茵陈白了他一眼:“那得也瞅着我高兴不高兴,倘或不高兴了。我才懒得理你。”

陆英听着茵陈这话心里舒坦,在府的时候虽然也有丫鬟婆子给他弄这些,不过哪里有茵陈做的好呢,他也格外的珍惜。

“我听师父说一到冬天,你的手都会长冻疮,给我看看长了没?”

“冻疮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稀奇古怪。”茵陈将手背到了身后,就是不给陆英看。

陆英却偏要看,最后终于捉住了茵陈的手,细看之下。果见右手的三根指头上都又红又肿,陆英看得眼睛发热。忙说要给茵陈捂捂。

茵陈满脸红晕的别过头去,想要将手抽回来,陆英却捉住不放。

“让人看见算什么。”

“你为了我弄成这样,哪里有不心疼的。好妹妹,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待你,绝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也会尽自己的所能让你过上安心的日子。”陆英说着情不自禁的想要将茵陈揽在怀里。

茵陈身子一颤抖,忙避开了。这辈子除了大爷她从未和异性如此接触过,又羞又臊,急急的要出去,哪知却一头撞进了站在门口的景天身上。

“大爷,你怎么在这?”茵陈抬头一眼,脸上犹如一块红布一般。

“我……找陆英有点事。”没想到他就看见了屋里小儿女情态的这一幕,走也不是,叫也不是。

茵陈埋着头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陆英看见了他师父,脸上也有些尴尬。

“师父,我不是有意要欺辱妹妹……我,只是心疼她……她那手又红又肿,和胡萝卜没两样。”

景天却并不谈论关于他和茵陈的事,而是道:“我让你做的功课呢,都有了吗?”

陆英忙道:“有了,都做出来了。”说着便将自己整理出来的医案给景天瞧。

陆英迟疑了一下,却给景天跪下了。景天一怔,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师父,等两三年,我有出息了,您将谢妹妹许给我吧,好不好?”

景天一笑,又去拉他起来,并说:“那得看你有什么出息,茵陈她瞧不瞧得上了。你若肯真心待她,我自然不会拦着。”

“当真,那师父是允准了我和她的事?”

“高兴个什么劲,这事要慢慢的谋划。倘或她瞧不上你,我也是没办法。在目前看来,我是站在茵陈这一方的,完全看她自己的意愿,绝对不会委屈她。”

陆英自信满满的说:“我一定能赢得她心思。”

“傻小子,别将全部身心都放在茵陈身上。好好的学医才是正经,要是学个三五年都还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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