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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当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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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还真是好运气,一来就寻到有用的了。”说着便取了镰刀来,递给了茵陈。

茵陈拿着镰刀将那一串串紫得可爱的枝桠割了下来。

景天有意想要考考她,便笑问着:“这个有些什么药效,可还记得?”

茵陈思忖了半晌才道:“我记得大爷教过的。说这个是上好的止血药。”

“是呢,可以通经活血,还能治风寒,调了麻油还能外敷用做缠蛇丹毒。”

“这些常用的,简单的药理大爷也时常教我,也记住了些。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爷指正。”

景天微微一笑:“倒实在难为你了。”

茵陈又笑说:“我听银花婶子说起过,这个还能拿来染布,说是染出来的颜色也是这般紫莹莹的,倒十分好看。”

连根带叶割了不少,又继续往前走。收获却不算多,等到要下山时,景天却突然在一带阴暗潮湿的地方发现了样好东西,便立马脱了外面罩着的褂子,往远处一扔,像是要罩住什么东西。

茵陈压根没看见,好奇的问道:“大爷,发现什么好东西呢?”

景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茵陈立马闭了嘴,过了一阵子,景天便向衣服处走去。再缓慢的揭开衣服来瞧。

茵陈也凑上前去,果见衣服下罩着东西。却是一大一小两只,带着鳞甲,长长的动物,她也不认得。只是见那小的一只趴在大的那只背上,见人围住了它们,立马缩成了一个球状。

景天蹑手蹑脚的,凝神屏息好一阵子,最后一个迅猛,终于将那两只小东西牢牢的抓住了。

“大爷不怕被蛰么?”

景天笑道:“穿山甲不蛰人。也不知今天撞见了什么好运气,竟然得了这么宝贵的东西。能换不少钱了。”说着便将它们收好了,也不再寻别的药材,而是叫上茵陈回家去。

茵陈从未见过这个,很是好奇。景天便给了她。茵陈将它们放在桌上,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它们看。

却见那只大的紧紧的将小的护住,不管茵陈喂什么东西,那只大的始终不屑一顾。只缩成一颗球,用尽自己的力量保护着那只小的。茵陈看得久了,突然眼睛湿润起来,心想说不定这是对母子,如今被他们给擒了来,只怕都活不成了。不免又想到自小没有母亲疼爱,倘或母亲还在的话,一定也和那只大的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会护着她。

景天走了来:“我拿去药铺里问问看,应该能换个好价钱。”

茵陈心里很是不忍,眼中蓄满了泪水,却也不阻挡景天的举动。不过景天瞧她这样,颇有些纳罕,忙道:“好好的,你哭什么?”

茵陈别过脸去道:“没哭。”

“还说没哭,眼圈都红了。心里不痛快么,和我说说吧。”

茵陈道:“我想我娘了。”

景天一怔,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团东西,顿时便明白过来。立马硬下心肠来:“你别伤心,我将它们带出去,这就放了它们。”

茵陈很是诧异,忙回过头说:“大爷好不容易得的,这又何必?”

景天眉间含笑:“我也是没爹妈疼的孩子,原和你是一样的。这个东西虽好,又不容易得,可是这样残忍的就将它们给杀害了,必定也有其他的要伤心。”景天说着,便用块帕子将它们包了,走出门去,打算去刚才发现它们的地方给放了。

茵陈也忙跟了上去。

“大爷,是我不好,不该有这些想法的。好不容易得的好东西,就这么放手了,实在可惜。”

景天却看着她的脸说:“有什么要紧的,白居易还曾说过‘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探母归。’你心地善良,原是好事,再说我也不愿看见你落泪。好了,你也别自责。由着它们去吧。”

第四十九章 入伙

这日一早,景天本打算将这些药收拾了拿去药铺里换钱,才装好了口袋,便又有人上门来请景天出诊。

景天只好作罢,随那人而去。

茵陈照旧留下来看家。

这些天她知道大爷都在打听关于张屠户家卖地的事,据说要卖三四亩的样子。可是也不便宜,也要几两银子。大爷他对于买地已经动了心,茵陈自然也十分的赞成。心想置些地,不管种什么都是自己得。也不用这时常去街上买粮食,买菜。只要打理得好,三四亩地也足够他们俩吃了。只是那钱上的事似乎还差了点儿。

茵陈将平日里做的那些针线活都拿了出来,三四双鞋垫子、还有五六双棉袜、几张包头的帕子、几个荷包香囊,还有一对扇套。都是些零星的小物,只怕也换不到几个钱。心想要是做件大活就好了,像是屏风、被子之类。只是找不到买家,做了也白做。

茵陈将这些零碎的东西拿一块麻布一包,打算等景天回来时一并拿到街上去卖。卖了这些还得再买些零碎的布头、丝线什么的回来。对了,已经存了有将近二十来个鸡蛋,不如都卖了吧,凑了这些,说不定就能将地买下来。虽然茵陈也知道这些数目还远远不够。

收拾好东西,茵陈便坐在门槛上,静静的等景天回来。

过了好一阵也不见景天的身影。倒是莲心领着个人来了,说是要找茵陈。

茵陈正纳闷来着,举目一看来者她有几分面熟,不就是涂家当初摆酒席时请的顾大嫂么。心想她来做什么,对了,一定也是来找大爷给看病的。倒也堆了满脸的笑容,请了顾大嫂落座。

别人呼之顾大嫂,茵陈年幼,只跟着莲心以大娘呼之。

“顾大娘来得不巧,我们家大爷已经出诊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请顾大娘略等等。”

顾大嫂含笑着将茵陈上下打量了个遍,又让她坐在跟前。又见这院子虽然有些粗陋,不过收拾得却是整齐有致。又见茵陈利落的梳着对辫子,水蓝色的夹袄,松花色的褶子裙。虽然都有些陈旧了,不过却极是干净清爽,便笑眯眯的和她说话:“我来你们家,倒不是找徐大夫,而是来看你的。”

茵陈有些诧异,含笑道:“不知大娘有何事?”

当初在涂家帮忙时,茵陈的利索倒给顾大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细问了一回她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茵陈虽然不知缘故,但也如实回答道:“煮饭、洗衣、喂鸡、看家,这些都是我的事。大爷时常在外面忙,也顾不上这些。”顾大嫂笑道:“倒难为你了,没爹没娘的,却着实勤快。好了,我也不绕圈子,找你来是想让你和我们一道去帮别人做酒席,你愿不愿意?”

茵陈顿时便懵了,一时理不出头绪来,喃喃道:“大娘为何要找我加入你们呢,我又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得。”

顾大嫂一笑:“我喜欢你做事的那股麻利劲。冬天和明年开春我们生意都多,老实说早就有些忙不过来了。一直打算再请两个帮手来着。你放心,不是天天都有活儿的,东家结一次账,就付一次工钱。多少按比例分成,至少也有几十文的赚头。如何?”

茵陈听到自己也能赚钱,便有些心动了,只是不知徐大爷允许吗。忖度一阵才回道:“只怕我人笨不会帮上什么忙,那些酒席上的菜我却是弄不来的。”

顾大嫂呵呵笑道:“掌厨的是我大儿子,你放心吧。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摘菜、洗菜,帮忙添茶水,来回传话呀,洗碗筷什么的。就这些就足够烦腻了。”

茵陈想到怎么可能会请自己主厨呢,真是想过了,脸微微一红,带着几分羞涩:“难得大娘看得起我,只是还得和大爷商量。”

顾大嫂起身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决定了就来和我说一声。我家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茵陈仔细回忆了下,才又点头说:“我认得路。”

顾大嫂便说句告辞,也不多留。茵陈一直将她送到大槐树边才作罢。

这里等待景天回来,两人商议着将收拾好的草药一并拿到药铺里我卖,茵陈自然也带上了做的针线活儿,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期间茵陈便把顾大嫂的事说了,景天思量了一回:“你自己是想去的吧?”

茵陈微笑着点头:“是呢,难得是个机会。挣多挣少,也能补贴一点家用。再说跟着去办酒席,自然也少不了好吃的。大爷就答应了吧。再有顾大娘说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干,家里我也会料理得好好的,不会让大爷赶到为难。”

景天拍拍她的脑袋:“你当我是怕家事没人干吗,是心疼你,怕你累着。做那么多的针线活你也舍不得自己用,还要卖了换钱补贴。我实在怕你熬坏了眼睛。你若喜欢要去就去吧。总比成日呆在家里的好。我也没别的要嘱咐你的,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做事千万得细心。知道吗?”

茵陈点点头,心想要是隔三差五就能做一笔就好了,那么收入也是可观的。

“大爷,我会努力学一些如何烧菜,以后就能给大爷做更好的饭菜了。”

景天听到这里,由衷的叹了声:“你不必事事都为我做想,也要好好的爱护自个儿。”

茵陈只甜甜一笑,她心里却是极愿意的。

到了街市上,两人便直奔镇上的药铺而去。铺子里的掌柜是极熟悉的了,见了景天自然满脸堆笑:“哟,徐太医又有什么好东西呀?”

景天打开了布袋子,将那些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草药一一拿了出来:“不过是些寻常药物。也不知掌柜缺不缺。”

掌柜扫了一眼,不用说收拾得皆是好的。只是都是些寻常东西,值不了许多钱,便笑道:“那还是老规矩吧。”说着又让店里的伙计来称重。

这里茵陈站在这家药铺的大堂里,四处打量着,两面墙皆立放着几排错落有致的药柜,装饰什么的倒也还平常,这是高跃最大的一家药铺闻安源,来往买药看病的倒也不少。心想要开这么家店面该要多少钱呢。这是大爷的梦想,心想迟早会实现的。

一口袋的草药,最后不过卖了百来文钱,实在是够低贱了。后来茵陈做的那些针线,因为都是些零碎小物,又算不得多么精巧。也差不多百来文的样子。

钱少也是钱,所谓积少成多。景天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第五十章 上工

下午的时候,茵陈便去回了顾大嫂的话。

顾大嫂很是喜欢,又给茵陈抓了一衣兜的枣子让她拿回去吃。

没几日,村里有人嫁女,自然请了顾大嫂他们过去帮忙办酒宴。这也是茵陈第一次过去帮忙,嫁女可比涂家做寿热闹多了,人也有许多。

听说新娘是要嫁到隔壁镇上去的。嫁妆都堆在堂屋里,堂屋里都还摆不下,连院子里也是。

茵陈见那些新打的漆成大红的家具、新做的棉被,新做的衣服鞋袜,甚至铁锅、水缸、碗筷、米仓等物都是娘家陪送的嫁妆,样样都是如此的光彩夺目。茵陈甚至私心里想,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天再等着她呢?

这里的酒席一共摆两天,头一日因为事多,顾大嫂这边人手明显有些紧缺,再加上茵陈是新来的,有些不大懂得。头晕眼花的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景天见她久久没回来,很是担心,本说要出门去接她的。后来见茵陈摸黑回来了这才放心:“你才去第一天就忙成这样,以后怎么办。”

茵陈累得小腿肚一阵阵的酸疼,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喉咙也是嘶哑的:“明天四更就得起,还有一堆事呢。不过大娘说过了中午就没多大的事了。”

景天见她这样不免有些心酸,让茵陈好好歇着,自己去烧了热水来,又泡了些陈艾,让茵陈好好的泡泡脚。

“幸好不是天天都这么忙,不然我哪里忍心。”

茵陈淡淡一笑:“忙些也好,多赚点钱大爷也轻松些。”

“你这话才让我不安,一个小丫头,家里的担子还轮不到你来担。张家那地也成了一半了,今天我去了一趟大姐家,问她暂时借点钱用用。大姐好像有些不大情愿,说什么要到年底了,事多。不过到后头也拿了二钱银子出来。再在别处的挪一挪,买地的钱也差不多了。等到过了年开春后,就该忙碌了。”

茵陈听说买地的事有着落了,也跟着高兴:“一共多少亩?”

景天道:“两亩多的样子,虽然地势不大好,大都是沙土,不过离家近,就在大槐树下面。”

茵陈点点头。泡了脚,景天还说要吃点东西,她也一点都不饿,便说要**睡觉。

景天知道她要早起便不多言,于是各自归房。冬日里夜本来就漫长,景天却睡不着,随手拿了本医书翻了几页,又想到快年下了,总得攒些钱过这个年关。还有几处年礼是要送的,一想起这些便觉得头疼,以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爹娘为生计烦恼的时候,他还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呢。如今事事都要考虑起来了。

到了四更天时,外面又黑又冷。茵陈几乎爬不起来,后来还是景天来叫醒的她。又给她找了件自己以前穿过的长袄给披上了:“外面冷,你且穿厚些。”

茵陈赶着漱口梳头,两眼几乎睁不开。心想这大半夜的怪能折腾人,罢了,既然帮人做事也没挑拣的道理。匆匆的就要出门。

景天却极不放心,点了支小蜡,放在灯笼里,便说要送茵陈过去。

茵陈本有些胆小,见景天能送她,倒也高兴。

两人摸黑出了门,赶到新娘家。原来这一晚顾大嫂和她大儿子都没合眼,正忙着上蒸笼呢。见茵陈来了,道:“地上的那堆葱,要赶着用去理出来切了吧。”

茵陈也答应一声便去。

此刻正呼呼的刮着风,有些冰冷刺骨。她自己拾了张小凳子,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理着小葱。一抬头看时,却见景天依旧站在那棵树下,手里的灯笼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茵陈有些不忍心,丢下手中的活儿,大步走了去。

“大爷,您回去吧。”

景天却道:“好茵陈,等将来能周转了,我绝不让你在这里挨冻受苦。”

茵陈苦笑道:“大爷何苦来,要是让顾大娘听见了还以为我不愿意。没事的,别人都能坚持下来,我有何不能?”

过了两日,景天凑了二两七钱银子,将张屠户家那两亩多的地买了下来。种什么东西他也好好的想过了,茵陈前面说要种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种子、幼苗。偏偏这块地不肥,又管不住水,稻子断乎是种不了了。打算将坡上种些桑树,来年去买些蚕苗回来,一季下来也能卖点蚕茧,换些银钱。土质好些的地方打算种了大豆和玉米。这两样作物出来得也快,再说大豆的价钱也不错,玉米嘛则需要费一番心思好好的打理。

田契拿到手以后,景天便去涂家借了牛和犁头来,赶着将地都翻了一遍。到底有两亩多,光是犁地就花了他一天半的时间。接着就要细细的平整了,收拾好后,大豆和玉米是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播种,不过眼下却是栽种桑树的时机,景天平好了地也一并打听起哪里能找到合适的桑苗或桑枝。

当茵陈拿到了顾家大儿媳送来的七十二文钱时,茵陈喜欢得眉开眼笑:“大爷,您看。不过累了两天,这钱就到手了。”

景天莞尔:“这是你该得的,好好收着自个儿用吧。”

茵陈忙道:“我吃穿一切用度都是大爷给的,也没别的地方用钱,还是大爷收着吧。”

景天却不肯收,摇头道:“以后你是卖针线活得的钱,还是帮人家做事得的钱,你都自己存着。不需要再贴补家里了。这个家我担着,放心吧。”

茵陈心想她存这些钱做什么,偏偏大爷他还不肯收。罢了,暂时积攒起来,以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过了七八日,顾大嫂又让人带话来,看来活又来了。茵陈倒欢欢喜喜的随了顾家人过去帮忙。景天见她在兴头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备了许多陈艾,让茵陈每天晚上都能好好的泡泡脚。又想到这寒冬腊月的,她也没什么厚实点的衣服,便拿了钱去街上找人给茵陈做了身厚实的棉袄。

新絮的棉花,崭新的布料。茵陈却有些舍不得穿,总想留着过年的时候穿一两回。

景天却说:“早出晚归的,可千万别受了凉。爱惜它做什么,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茵陈微微一笑:“大爷说得对,我一定会珍惜着穿,不会辜负大爷的一片心意。”

景天这才心满意足。

第五十一章 年礼

桑苗不易得,不过这桑枝却不是什么难事。乌家听说景天要种桑树,隔日便送了好些桑枝过来,又一一教给他如何栽种,间隔多远,挖多深的沟,施多少的肥。景天都记下了。

这里开好了沟,又担了粪肥来泼了地发了两日,便将那些桑枝垂直的埋在土里,又浇了一次水,将芽头留在外面。为了保持潮湿,便抱了些玉米秆覆盖了。

前前后后倒忙碌了几日,种了也有百十来棵,若长势都好的话,也足够喂上几钱蚕苗了。

眼见着已到了腊月中旬,家家户户开始置办起年货来。村里富裕的人家也早就杀羊宰鹅,裁新衣,准备过年了。

徐家却一直没有动静。前两年过年都是勉强应付过去的,景天上街买两三斤肉。或是再买尾三斤来重的鱼,徐氏也要送点东西过来,也能马马虎虎的过个像样的年。

可今年有些不同了,有几家的年礼景天打算要送,再有借大姐家买地的钱也该退还过去。毕竟这到了年底,用钱的地方也多。可是如今才买了地,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思来想去,家里还有一只大红公鸡,预备着祭祖用的,还有两只蛋鸡,隔三差五的总能产些蛋,也是家里的一笔经济来源,当然舍不得卖。便打算将喂了大半年的那头驴子给卖了。

茵陈听说要卖驴,有些不答应:“好好的,为什么要卖。又吃不了多少东西,再说就是干草什么的就打发了。”

景天道:“急着要用钱,还是卖了吧。以后要养再去买头小驴便是。”

茵陈听说,也不好再发言。吃过饭后,景天果然将那头养了大半年的驴子牵去卖,又叫上了茵陈背上了背篓。

两人来到集市上,因为正好遇上逢集,街上行人倒很多。景天牵着毛驴便往那牲**易的场所而去。茵陈见这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像别的那些小摊贩们操着嗓门吆喝,他们的议价更加的神秘。

这个时节卖得最俏的自然是黑山羊之类,也有交易耕牛的,那些年迈的耕牛干不了体力活,自然就被主人给淘汰了,剩下的命运便可想而知。至于毛驴、骡子之类的负重牲口从来都是有市场的。

他们才到,就有人来看驴子,又暗地里交换了彼此所能接受的价钱。

茵陈也插不上嘴,站在光秃秃的歪脖子杨柳树下看着这些来往的人群。只是有些寒风刺骨,一阵阵吹来的北风,弄乱了她的头发。黄泥矮墙的里面卖的是鸡鸭鹅、兔子之类的小家禽。据说还有私底下来往的一些马贩子,马匹向来有官府管理,像这些马贩子也只好暗中行事。

听说那些有大身手的马贩子们,好些手里是欠着人命的,也是官府们打击的对象。

茵陈看着景天与那些贩子们在地下递着手势,来往了好几拨人,最后总算是谈妥了。景天回头和茵陈道:“一起走吧。”

茵陈有些茫然的跟在后面,到了一小巷子,走进了一户人家。那麻子脸让景天他们稍等,这才进里屋去。

后来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戥子,又拿了个银剪子。当着他们的面称了三两四钱银子给他们。这就是那头驴子卖的价钱。

从麻子脸出来后,茵陈的心情微微的有些不快,毕竟这大半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在喂养驴子,总是有些感情的,这大刺刺的突然就卖就卖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拿到这笔钱,景天想的便是置办年礼,还得留一部分自己办年货,以及要将借大姐家那笔给换上。来年的种子也都是需要钱的。早在心中规划好了。

半边羊什么的不能想,再说两个人也吃不完,只好象过几天象征性的买两斤包点饺子应景。这里带着茵陈逛了几圈集市,去糕饼点买了四色精致荤素点心,并四色蜜饯果脯之类,又去粮油店秤了十斤上好的银丝面条,两疋青布。就这些就花了将近二两银子。

茵陈有些不大明白:“买这些做什么?”

“自然有用处,一年到头,给过我们帮助的,相互来往的,总得有些表示。前两年是真穷什么也拿不出来,这里稍微有些起色了,再这样只收不送可不行了。”

买回来的这些小东西,景天给分成了三份。四色点心和两色蜜饯并四斤银丝面条,找了个盒子装了,预备给陆家的礼。还有以前对景天时常有帮助的曾家,打算送疋青布,四斤面。另外茵陈入伙的顾家景天也想过,多少有点表示,那顾大嫂说不定还能对茵陈照看着些。便将另一疋布,和两斤面分好了。色色备好,曾家是景天亲自去送的,陆家和顾家的那份景天打算让茵陈去送。还省些蜜饯果脯,便准备送给涂家的三个小孩子。

礼还没送到陆家去,陆家却已经派了个老婆子来,说是给徐家送年礼来着。柳条编的篮子,盖着大红的棉布。茵陈忙着给那老婆子倒水。老婆子却坐也不肯坐,只笑道:“奶奶吩咐的,东西送到了老身就告辞了。”

茵陈后来揭开大红布一看,里面有两条熏鱼,两块风干的肉,还有一个麻布袋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袋子的栗子。茵陈看毕后笑道:“我们的东西还没送去,他们家倒送来了。又是肉又是栗子的,倒也丰盛。”

景天也瞅了两眼,心想他们要送的东西是不是显得寒酸了些。

另外两家的礼都相继送去,各家也都有多少的回礼。涂家也十分的热情,忙道:“说来都是邻里,怎么也客气起来。相互关照是正该的。”

眼瞅着就到腊月二十七了,一大早就开始下雪,天气愈发的寒冷。等到茵陈起来时,房顶上、树枝上已经稀稀疏疏的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那雪似乎还没有停息的迹象,继续洋洋洒洒的纷飞着。茵陈不得不披了那身新做的棉袄。

这天徐家倒迎来了客人,一切都是景天的预料之中。

第五十二章 祭祀

这一日巳时过,徐家迎来了几位客人。这些客人不是别人,是已经搬到隔壁镇上居住的兄长徐景初一家子。

据说是坐了大骡车过来的,妻女三人,皆裹着厚实的棉袄,可经不住寒风凛冽,更兼雪花飘落,一个个脸蛋冻得通红。景初膝下只两个女儿,长名紫萍,次名紫葳。紫萍十四岁,紫葳七岁。两人面容一个肖父亲,一个肖母亲。据说紫萍已经定下了亲事,未婚夫在外地经商还没归来,只等一两年,两人完婚便了事。

紫萍或许要年长几岁,行事倒还算稳重,话也不多。紫葳却依旧是副小丫头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爱说爱笑,没个停歇。

景初带着一家大小是祭祖来着,不多时,徐氏也领着两个孩子来了。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清的家,此刻添了这些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茵陈却格外的繁忙,景天要帮着招呼来的这些人。她却在灶下要忙着煮祭祀要用的鸡、鱼几样食物。院子里四个孩子们早已经欢声笑语一片了。

对于孩子们的喜乐,大人们则显得有些冷漠。景初住得不远,却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两次,现在倒像是上门女婿一般。与姐姐和弟弟自然也算不得多么亲近,这还是同胞姐弟。

景天心里挂记着灶房里的事,陪着说了会儿话,便说要去看看。

这里留下了景初夫妇和徐氏。徐氏倒好久没见大弟妹何氏,见她身上穿着厚实的衣裳,倒裹得圆滚滚的,越发的趁着一张圆圆的脸盘更添了几分富态,不免含了笑道:“大弟妹倒越发的看着出富贵相了,双亲可还好?”

何氏微微欠着身子说:“大姐倒是一点都没变。”

徐氏道:“哪里没变,更加老了才是。”

这里姑姐和弟媳说着些散话,一旁的景初倒没怎么插嘴,又四处打量起这曾经住了二十几年的屋子,还是这样的颓败,家具也没新增什么,唇角不免微微的下撇,颇有些不屑的和徐氏道:“这屋子如何能长久住人,亏兄弟能住下去。怎么也不将屋子翻修翻修。”

徐氏道:“说得轻巧,倒是要钱的。”

景初道:“以前都夸他好本事来着,连这个钱也没有,我可不信?当真会委屈自己。”景初想起父母健在时,对于这个弟弟多有偏爱,什么好的都留给他,还花了一大笔钱供他学医,上京,自己却什么都没得到,不免有些愤愤的。

徐氏也叹了一声:“当初听说他进了太医院,以为我们也能跟着沾点光,当初爹爹可是喜得还招待了村里人两天的流水席,以为我们徐家总算要出个人才了。哪知却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家里没有地,又没什么本钱,不过是帮人四处做点活,自己采些药来卖,偶尔给人看点病,勉强能够过活下去。这不,瞅着个时机买了两亩多的地,种了些桑树。日子是要一步步的过。”

景初听着,心想他现在虽然在岳母那边,但日子过得却比这个弟弟滋润得多。于是脸上多了几分瞧不上的意思,嗤笑一声:“那也是他自个儿没本事。这来钱的路子多着呢,自己不会想办法,怨不得人。怪不得快要三十的人了,还是老光棍一个。”

“你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说到成家,当真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每每夜里想起此事都会睡不好。我当大姐的没有照看好这个家,只怕爹娘也会怪罪我的。”

何氏听到这里便是一笑:“大姐有什么错,这不都是小叔子自找的日子么。等会儿大姐在爹娘的坟头上多磕几个头,想来他们也怪罪不起来。”

何氏的话让徐氏听着不大顺耳,微微的皱了皱眉。

关于堂屋里的谈话,景天偶尔经过时也听见了几句,但也没多想。

这里好不容易将要祭品的东西都备齐全了,一家子大小便往徐家父母的墓地而去。雪依旧没有停息的迹象,景天背着背篓,景初提着个篮子。后面跟着女人和小孩们。大人们则一句话也没说,小孩子们倒十分的欢喜,一路上叽叽喳喳,只有茵陈只顾着埋头赶路,也没人和她搭话。

好不容易来到了墓地,大家忙着上祭品的上祭品,几个小孩子则凑在一堆帮着撕纸钱。景天拿着锄头修葺了下坟头,景初却傻站在柏树边,倒不怎么插手。

紫葳看见那白白的大馒头还冒着热气,忍不住就想抓来吃。何氏打了下她的手:“这是给你阿公,阿婆的。猴急什么的,一会儿让你吃个够。”

紫葳歪嘴道:“我这会儿又饿又冷,干嘛不让我吃。一会儿请我吃,我还不见得要吃。”

徐氏在一旁拈香,见紫葳也不算小了,还是个混孩子,便有些不喜欢。

上了香烛,焚上了纸钱,按着大小一一磕头祭拜过。最后轮到了茵陈,那紫葳和紫萍在一旁说:“她一个外姓人,干嘛还磕头呀。又不是我们徐家的。”

紫萍只略一笑,没说什么话。

这些话茵陈以前也听见过,如今只当没听见一般。里面埋着的是大爷的双亲,她自然也是当是自己的亲人了。当初烧纸钱的时候,她还特意在别处烧了一堆,心里默念着父母、弟弟来领钱。其实每逢这些日子,景天都会让茵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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