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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明皇-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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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俊要反驳道:“可……”
话还没说完整,就被皇后厉声打断道:“好了,本宫话还没有说完,你们虽是内阁大臣,但本宫是正宫皇后!你们不放心,就再设另一间偏殿,你们可以派大臣整日守在那,每日三次请安总可以了吧!没事就退下去!”
婉琴说完身子委顿在炕上,似乎用完了全身力气。下边的辅臣彼此对望了几眼,全都叩首道:“臣等告退!”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待殿里空空荡荡剩下她们三姐妹的时候,田妃拍了拍胸口,方才的情形将她吓蒙了。秀儿拉着婉琴道:“姐姐真是厉害,最后小妹都不知怎么答话!”
婉琴苦笑的摇摇头道:“妹妹,你说咱们这样将大臣的关系弄僵,是好,还是坏啊?!”
秀儿用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道:“姐姐,你看下今天来的臣子,全都齐心协力来对付我们,一个帮我们说话的都没有。这样我们怎么相信他们!不管怎样,我们只要等到皇上醒来就没事了!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
“嗯!”婉琴下意识点了点头。
秀儿想了一会,转而对外吩咐道:“咱们不住在这里也好,清儿,你回景仁宫收拾一下,等下我们过来给姐姐送饭,送汤!姐姐你好好休息下,妹妹待会再过来!”
说着,秀儿告辞出来忙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傅山归来
虽然群臣被皇后从乾清宫赶了出来,但他们对于自己取得的成果还是满意的。作为大明中兴的一代辅臣,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在临危之际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至于登基皇上年幼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中!现在大明虽然说危机没有解除,但财政上有了很大的好转,对外作战也是屡屡取胜,他们完全相信凭借着自己就可以让大明重新强大起来。
皇后允许他们在偏殿守候,一天早晚三次叩安,这已经足够让他们监控住皇上。有什么人进了东暖阁,哪位太医来看过,什么时候吃药,这些都可以在偏殿看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所有大臣就可以立刻进宫见驾!这一点让他们很放心!
在观察了几日后,偏殿轮值侍侯的大臣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皇上每日三次的药汁都是准时送往东暖阁,慧妃也每日准时送来参汤。虽然东暖阁给坤宁宫调来的侍女守住,但从他们叩安时的观察,皇上的病情没有什么变化。太医院的医正对此也是这么认为,每日的脉案写得千篇一律,让大臣们看了都烦。
如此又过了十数日,皇上已经卧病长达一个月多了。消息虽没有外传,但京中议论纷纷,都说天子现在是‘大豫’了,保不定哪天就驾崩。内阁大臣们拐弯抹角的听到这些话也是叹气不已,这十数日来他们曾经召集过名医会诊,可都没有一个能说得出所以然来。
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没有皇上理政的日子,现在大明的奏折全部由内阁批阅。实在不能批的,就发到乾清宫去,算是留中不发。而在乾清宫守护的皇后贵妃仍旧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皇上,她们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抹眼泪。只不过原先侍侯皇上身边的太监可就遭了罪,这十来天里都不敢乱走一步,每日就在二门上等着。因为皇后已经不出乾清宫,很多时候就是呆在东暖阁里,侍女们也吃住在宫里,所以常常有事情吩咐下来,甚至到了晚上还吩咐做饭菜的,把下面的太监磨得什么脾性都没有了。
如此奇怪的朝政局势,这在大明也是头一遭。好在内阁大臣们都尽心尽力,崇祯六年不多的时光有条不紊的消逝着。这一年的春节也是大明最为安静的一个春节,皇上龙体不适,取消了所有的庆典。京城里的百姓们,甚至鞭炮也少放了两串。皇上生病,你点炮仗岂不是有庆贺的嫌疑!所以顺天府发出公告,让百姓少放炮仗。
就在过年的前两天,左良玉终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师。不过此时已到春节,各部都放了假,三营授职的事自然要到明年才有着落。初到京师的左良玉也不着急,置办了些年货,安心的住在驿站里。等到新年初三,左良玉将全身收拾一新,带着年货把兵部各位堂官,中军督府的都督们都拜访个遍。原本京师里的大臣们都以为左良玉是个骄横跋扈的悍将,现在一看倒觉得传言有些不实了。言语虽不高雅,但恭恭敬敬没有武人的粗鲁,也懂得乘拜年的机会来走动。这让朝堂上的大佬们舒心不已:不管你在外边立了什么大功,到了京师这儿,还仍旧得像个孙子。
左良玉这一圈转下来,当然也有了收获。未过十五,就有兵部一纸文书让他到三营报到。此时三营久经训练,已经是大明的精锐部队。每营都有二万余人,设副、参、游、佐、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官。原本在三营之上只设总督一人,但袁崇焕给派往辽东后,只留下一个耿如杞。耿如杞方到三营没有多久,靠着原先营里的老人杨文岳才维持着。现在既然调了左良玉来,就干脆每营各设提督,然后由孙承宗兼着总督一职。兵部这样的调命,也是有据可考的,在隆庆年间就曾设过三提督,现在恢复下祖制也不为过。
当然左良玉的到来,不可避免的造成三营高层将领的一次人事变动。毕竟左良玉不是一个人来三营的,跟着他同时来的还有他的亲卫,几个已经有参将职衔的亲卫。好在三营方组建神武营没有多久,很多地方都还有空缺。渐渐的,左良玉提督的神行营上边将领换了个干净。
孙承宗虽然总管着三营,但毕竟回来休养没有多久。人老之后,伤了身体元气要养回来就得费一番功夫,所以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看住三营。而三营由三个不同出身,不同派系的提督领着,暗地里都较着劲,还时不时闹出些小摩擦。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全盯着皇上那头,没有闲心管这些小事,只是申斥他们三人约束好自己的手下。
就在春节期间,来京师过年的除了左良玉,还有一行人也是这个时候进的京。在年初二的那天,傅山带着已故大学士徐光启的孙女返回京师。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徐光启在天工学院,国子监都有很深的影响,他的弟子门生哪能不来拜访!一传十,十传百的,满京师的人都知道傅山回到了京师。
这对很多人来说,并不觉得怎样,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日午夜时分,
一个中年人进了书房门,静静的坐在***的阴影里也不知在思虑什么。他每日都有在书房静坐的习惯,没有他的允许,府中的人都不敢前来打搅。然而今夜他方坐下就有人敲门,一长两短,一共三下!
“进来!”中年人声音低沉而威严。
“奴才参见老爷!”一个神情冷漠的精悍年轻人走了进来行礼。他虽笔直的站在那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整个人都蓄势待发,像一头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猎豹。中年人打量后满意的点头道:
“有什么事情嘛?”
“奴才接到报告,傅山回来了!”
“傅山?!”中年人听到这名字神情一滞,继而向后仰靠着背椅,双目微闭!
刹那间书房变得很静,没有一点声音。
“要不要奴才去会一会他?” 年轻人眼中闪现一丝嗜血的热切。
“钟郁……”
“奴才在!”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还是不要去碰他!”
“是!”年轻人眼中的那丝热切湮灭继而又转为冷漠。
中年人似乎没有在意年轻人的变化,他坐起身,从书台上拿起枝狼毫,挥笔就写起字来。年轻人不闻不问,仍旧笔直站在那!
“你除了武功好,还要懂得用头脑!”中年人突然开口道。
“是!”
“傅山回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有玄机,有谁会在过年的时候呆在路上呢?!你去找他,等于将自己暴露出去!”
年轻人嘴角抽动,但还是没有出声。【歪*歪*书*屋*论*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中年人头都没抬。
“杀了他,一切都解决了!”
“钟郁,你跟你爹是本府的家生奴才,你的祖上在本府建牙的时候就在了,所以老夫很看重你们父子。你要明白,现在无论谁怀疑什么,都只还是怀疑。假如是有人将傅山叫来,你的出现就证明了他的推测。傅山有没这能力还是未知,咱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年轻人低下头道:“奴才知错!”
“嗯!”中年人将笔放下,拿起写了几个字的纸张吹了吹,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满意钟郁的表现,还是满意自己的书法。最后他将纸张递给钟郁道:
“傅山这头你就不要去盯了,你照着老夫的意思去做!最近也不要再过府里来!”
年轻人扫了一遍纸张上写的字,然后揉成一团吃了下去。
“奴才告退!”
待年轻人走了后,书房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一盏油灯闪烁着。中年人许久才发出一声长叹:
“是谁叫傅山回来的呢?!”
× × × × × × ×
不管别人是否欢迎傅山回来,反正他已经回来了。
傅山收到皇后跟秀儿的信件后不敢拖延,就在腊月时节匆匆忙忙的赶往京城。虽然信件是由田家快马递来,但内容却是让他心惊:皇上病重!他在上海的时候每日也看邸报,从没发现皇上生病的消息。皇后的信由私人转递过来,只能说事有跷蹊。
不过让傅山又稍微意外的是,自己回到京师两天了,也没有旨意让他进宫诊病。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才有宫里的太监出来宣旨意让他进宫。
当他走进乾清宫的时候,除了皇后跟慧妃,所有的内阁大臣都在,他们身后边还有太医院的医正们。钱龙锡首先出声道:
“傅大人善歧黄之术,又来京及时,如今皇上龙体不适,你进去看看究竟如何?”
傅山谦虚道:“下官略懂医术而已,有这么多太医在,下官不敢班门弄斧!”
钱龙锡还要再劝,张惟贤语气严峻,直接道:“傅大人,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你进去诊过脉再说!”
“是!”傅山不便再谦让。
慧妃突然上前一步道:“傅大人,群医无策,皇上可指望你了。”
“娘娘言重了!”傅山躬身进了暖阁,所有人尾随其后,都站在他的旁边盯着。
傅山娴熟的探了探皇上的左手脉,接着又探了右手。然后检查皇上的舌苔,眼睛,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做下来。最后是用金针刺穴,傅山在皇上手臂扎了一针后,不由沉思起来。
“皇上到底怎样?”钱龙锡忍不住问出了口。
傅山这才站起身,扫了眼两宫娘娘,见她们没有出声,便道:
“皇上的病症很是奇怪,最初应该是染上了风寒!”听到这话,旁边的太医都纷纷点头。
“既然是风寒,皇上为什么不醒过来?”
傅山解释道:“这就是下官觉得奇怪的地方。皇上的风寒之症没有侵入肺腑,反而郁结于心,这是第一点奇怪之处;第二点是,从皇上现在的脉象看来,风寒之症已去,太医们开的方子起到了效果,但皇上仍旧没有醒。”
“说你有没有办法吧!”张惟贤仍旧是那么直接!
傅山吞了口沫涎道:“下官也是无能为力,最多可以用‘开天门穴’推宫保持皇上现在这个状况,让皇上醒来,微臣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靠天意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同时叹了口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婉琴皇后这时才出声道:“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嘛?”
“下官无能……”
婉琴打断道:“那好吧,你照顾住皇上就行了。各位内阁大人,本宫要召告天下征求名医,你们以为如何?”皇后转过头对大臣们说。
“皇上病重的消息就……”
“皇上要紧,本宫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臣等遵旨!”众人应道。
没有多久,内阁发出公文,在邸报,《明刊》上征召名医。不过所登内容写得比较含糊,只说有天璜贵胄长期昏睡不醒,征集良医救治云云。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子监国
既然有‘第一神医’之称的傅山都束手无策,皇上的病情基本有了定论。朝中的臣子们都认为皇上不大好,征召名医不过作个样子罢了!这话虽讲不出口,但彼此都心中明白。礼部已经开始在准备一些礼仪上的事情,免得到时候仓促。作为被两宫指定的太医,傅山当然不会管这些闲言碎语。他虽曾诊断自己也无能为力,但每日还是尽心为皇上用金针开天门穴。两宫跟内阁大臣来问,他也只答是聊尽人事以待天下良医。
这日给皇上诊完病的傅山回来后还没有休息,就有两位内阁大臣登门拜访来了,傅山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相迎。
“成大人,贺大人,两位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两位里边请!”傅山在门口施礼道。
“傅大人不必多礼,我跟贺大人到访是想请傅大人过首辅府中一趟。”成基命开门见山道。
“傅兄,首辅大人卧病多时,朝中又正需重臣稳定局面,还望傅兄勿要介怀!”贺逢圣跟傅山年纪相仿,在铭心堂的时候又关系不错,所以没用官面上的礼节。
傅山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也好歹是举人出身,皇上钦封的五品观风使,现在居然被人当成了行医郎中,到处拉着去看病。不过他也知道,两位阁臣来请,韩鑛又是当朝首辅,这样的场面让他拒绝不得。他也不拖延,拱手道:
“两位大人信得过下官,那下官收拾一下就随大人过府。两位稍待!”
“那就有劳了!”
傅山略一收拾药箱,便吩咐一个小厮准备出门。
“大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一个少妇装扮的女子走了出来。
傅山回头微笑道:“嗯,我去下韩大人府中,一会子就回来。天气冷,你不要在风地里站着,快些回房。”
“哦,那早些回来!”那女子便要回转进房,看到外边站着的成基命跟贺逢圣,红着脸福了两福才进去。
贺逢圣眼尖,自然认得那是已故徐光启大人的宝贝孙女,看她模样已作婚嫁装扮,自然是跟傅山成其了好事。贺逢圣拱手高声笑道:
“恭喜,恭喜啊!傅兄成家立业娶得佳偶也不知会一声,难道是怕小弟拿不出贺礼?!”
傅山讪笑了一声,只得坦白道:“在上海之时,蒙徐老大人错爱,招为孙女婿。一是为了结大人遗愿,二来也有冲喜的念头。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成基命笑道:“傅大人才华出众,徐小姐端庄清秀,正是才子配佳人。你们若是在京城办婚事,老夫还要厚颜去作个主婚人呢!”
傅山道:“大人过誉了!下官成亲只是小事,有劳大人挂心!”
“好,咱们出发吧!” 成基命知现在皇上病重,臣子就是有天大的喜事也不好表露出来。难怪傅山回来对自己的婚事只字不提。贺逢圣却是在路上取笑个不停,任要傅山改日再摆酒席宴请他们铭心堂的一帮好友。傅山无言以对,只好答应才作罢。
待他们来到韩府门前,下了马车还没有敲门,就有一韩府下人匆忙出来。成基命也算是韩府的常客,下边的家丁都认识。那下人一见成基命,立刻上前躬身道:
“成大人来得巧了,我家老爷正唤小人去请大人过府,不想大人就在门前,小人这就去通报!”
那下人言语伶俐,礼还没行毕,话就说完了,把成基命也绕了个糊涂:“你家老爷?韩大人,韩大人的病好了吗?”
“托大人的福,我家老爷昨晚儿豁然痊愈,真是菩萨保佑。今儿就可以下地了,看来是我家老爷平日为善,夫人进庙烧香,才有满天的神佛保佑,你看这不是……”
那下人还要胡侃,成基命哪理得他这么多,大袖一挥,疾步往里走。贺逢圣跟傅山听得都暗暗称奇,也跟着往里边去看个究竟。
进了韩府内宅,果然见首辅韩鑛盖着褥子,正坐在暖炕上,看见成基命他们到来便要起身。成基命一把扶住道:
“大人不要起身,您坐好就是!”
韩鑛看到他们也很激动,连连道:“好,好,你们坐!唉,老夫一躺了这么多时日,朝中发生那么多事,正想找你们说说。”
成基命应道:“首辅大人身子刚痊愈,好生将养着,朝廷的事情下官待会再给大人禀报。下官跟贺大人正打算找傅大人过来给您诊脉,今日遇着了,那就再诊一脉好安心。”
韩鑛心中有事本想拒绝,但想到他们一片好意,只得答允。他伸出手来道:“有劳傅大人了!”
傅山上前,眯着眼睛诊了一会脉,皱着眉思虑了下问道:“大人的病情可是突然就有了好转?”
韩鑛回思后点头道:“正是,老夫昨儿晚上能说话,今早就感觉浑身有劲可以下床了!”
傅山面露微笑道:“大人的病已经无碍,只是以后多注意饮食清淡为主,同时少思,少怒,少熬夜就可以了。”
韩鑛“哦!”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
傅山心知他没有在意,微叹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出到偏室开了张药方便告辞回去了!成基命他们则陪着韩鑛,将这个月宫中,朝中发生的事情都禀报了个遍。韩鑛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更是坐不住,第二日便上朝主持议事。
韩鑛一早就到乾清宫给皇上叩安,看到皇上仍旧在昏睡中。想到自己跟皇上差不多同时生病,自己好了,皇上仍旧还在病中,韩鑛悲从心来,在御榻前哭咽了许久。最后是婉琴皇后让内侍扶他起身才算了事。
待韩鑛拜别皇后回到内阁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等着了。原本韩鑛病愈归来,大家应该说些祝贺的话,但皇上病情如此,大家也就不好说出口了。对于韩鑛回来,钱龙锡最为高兴。因为就在昨日还有一件事情压得他喘不了气,现在皇上病重,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奏折要求大皇子监国。虽然大臣们说得有道理,可这是为人臣子所能决定的?!上回立太子的事情给皇后和慧妃训了回来,他可不想再去碰钉子。韩鑛现在回来,他乐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首辅。所以待韩鑛一坐定,钱龙锡就将自己面前的一叠奏折递了过去。
“首辅大人,这是几日内朝中大臣们递上了的奏折,大人不在,我们也不好处置。请大人过目!”
“嗯!”韩鑛没有觉察出钱龙锡的‘私心’,拿起一本奏折便打开来看,其他人也就在自己位置上忙碌起来。过了一阵,韩鑛看完所有奏折后,便开声道:
“这些奏折各位都看过吧,大臣们为了稳定大明朝政,想依照祖制请大皇子监国,各位以为如何?”
郑三俊将手中的奏折‘啪’一声合上,道:“既然是祖制,当然可以依照而行。”
其他人也是存了这般心思都点了点头。只有张惟贤出声道:“请大皇子监国乃国之典制,然皇子年幼,内阁不能决者又该如何处置?”【歪…歪…书…屋】
张惟贤这么一说又给韩鑛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因为皇子年幼,监国的必然后果是后宫干政。本朝的司礼监的权力削减,递上中宫的奏折要盖上玉玺就得经过皇后那一关。也就是说,皇子监国实际上是后宫监国。但若是内阁乘着皇上年幼包办一切,那就是篡越!
韩鑛毕竟是朝中的老臣,对于大明数朝的典故了然于心,他思虑了一会后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大皇子既然年幼监国,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英宗,神宗皇帝都是年幼登基,全赖太后跟内阁主持,这些都是有例子可考的。内阁不能决,自然皇后是要看的。但咱们可以劝说皇后暂时取消中旨,有什么不妥可以让通政司跟六科给事驳回。”
中旨是指由皇上直接发出,不经过内阁而是直接发到六部的旨意,具有皇权独断的特性。韩鑛的建议就是想一切旨意的下发都经过内阁。
大家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张惟贤笑了笑道:“首辅大人的主意虽好,但不知皇后心意如何?!”
韩鑛断然道:“请大皇子监国,乃当务之急,今日下午各位便随老夫进宫见驾,老夫亲自跟皇后娘娘说。”
韩鑛说做就做,下午召集了三公六卿在偏殿求见皇后。这一次他们避开了‘立太子’这个不臣的主张,而是单请大皇子监国。当然这里边影射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大明几朝监国的都是太子,也是后来的皇位继承人。请大皇子监国也就是等于在立太子。
高坐在垂帘后边的婉琴皇后似乎早料到如此,她没有象上次那般提出反对,而是淡淡道:“众位卿家都想着立本宫皇儿监国?”
众大臣都拜倒道:“臣等为大明江山社稷,请立大皇子监国。”
众人喊得异口同声,自然是早先做了准备。他们看不到皇后什么表情,喊完之后,只能跪着等皇后发话。过了一会,只听见皇后幽幽叹了一声:
“唉,炜儿年幼监国实属无奈,各位卿家既然提了出来,那就讲下监国是什么样的章程!”
首辅韩鑛出声答道:“因大皇子年幼,臣等请朝廷内外奏折由内阁蓝批,暂停中旨。内阁不能决者,由九卿公议,九卿公议不能决者,请大皇子处之。”
“就这样?”
“是!”韩鑛应了一声。
婉琴冷哼道:“这就是皇子监国嘛?!简直就是内阁监国!不发中旨,所有奏折由内阁批复,这在大明历朝何曾有过。本宫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知晓大明的典故。向来奏折都是内阁拟票,皇上盖印方可下发。今日皇上病了,特许你等可蓝批回复,居然还要得寸进尺。你们想要炜儿监国,再慢慢议来!”
婉琴皇后犀利的言词早就让众人见识过了,只有首辅韩鑛正在纳闷,他只听说慧妃伶牙俐齿,想不到皇后也是这般有主见。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能不议下去。
“那依皇后娘娘的意思,又当如何?”
“既然是监国,那就按照成例来办。皇上准你们蓝批发奏折,本宫断无取消之理。但六部大臣的折子,各地方的密奏折都不是你们内阁能处置的,自然要交到中宫来。”
韩鑛急道:“可大皇子毕竟年幼……”
皇后截然打断道:“这不是你们内阁考虑的事情,所发中旨还有通政司跟六科给事,若皇儿胡闹,他们自然会驳回来的。”
“这……”
整个局面都出乎大臣们的意料之外,这哪是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啊,简直就是经历宦海沉浮的政客!连消带打,内阁大臣们丝毫没有占到便宜。朝中的大臣们不禁在想大皇子监国是否真的有利大明?皇后如此精明强干,历史上的‘女祸’会不会在大明出现呢?要真如此,那自己死后真是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就在他们都还在思虑如何遏制皇后干政的可能性,大臣里边意外出现了分裂。第一个出来说话的自然是礼部左侍郎温体仁。
“老臣以为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监国之事既然有祖制在,咱们为臣子的就按着祖制办才是正理。取消中旨也不是为臣者所能做的。”
温体仁刚说完,马上招来同僚的白眼。帘子后边的婉琴却赞道:“温卿家果然熟知典故,难怪昔日皇上对你也赞誉不绝。”
“臣愧不敢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边温体仁说完,他的死党周延儒自然也紧跟其后出来维护一通。刑部尚书张至发也认为毕竟有祖制在,一切还是按照祖制来稳妥点,六部其他的老臣多少也有点这个意思。这让内阁很下不来台。以前都是他们用祖制来压皇上,不想今日却是给皇后挑动着,用祖制来压他们。
支持内阁这边的人不得不拿起‘此一时彼一时’的论调来迎战,结果两边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辩起来。婉琴皇后隐在帘后不再言语,但下边的争论却激烈起来。温体仁他们甚至叫嚣完完全全按祖制来,取消内阁蓝批的权力。内阁中平日说话较有分量的郑三俊跟张惟贤此时却没有出声,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鑛见事情越辩越糟,只得喝停道:“大家不要只逞口舌之利,要真有益于大明才是!”
温体仁还想说话反驳,婉琴皇后适时的说道:“完全恢复祖制,本宫也不去想这些。皇上还在,陛下所立的新政,本宫也无权更改。本宫还是原先的提议,韩首辅以为如何呢?”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老臣没有异议!”
韩鑛见好就收,知道再讲下去结果更难预料。内阁掌有蓝批的权力,又无太监乱国,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皇后跟首辅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提什么异议。大皇子监国之后,其实大明朝政跟以前的没有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内阁用蓝批理政算是法定下来。也就是说,即便皇上大行了,大皇子登基,他们仍旧拥有蓝批的权力。只有皇子成年以后,才有收回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大臣们急着让大皇子监国的一个原因,毕竟没人知道,在后边的皇权交接过程中会出什么意外。
在商议完这件大事后,韩鑛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大皇子监国,皇上又在病中,为避免有人招摇撞骗,又或鼓动人心闹出事来。老臣恳请皇后娘娘:皇上若有旨意,需得有内阁大臣与娘娘在旁才好!”
韩鑛的意思最明白无误了,也就是说皇上的遗旨需得到内阁大臣的确认才有效。韩鑛这也是为了防备有人拿皇上的旨意作文章。
这一回,大臣们倒是统一了战线都没有说话,顿时整个偏殿鸦雀无声,全在等婉琴皇后的回答。
皇后沉吟了半晌后慢慢道:“首辅大人心细,本宫答应便是!”
崇祯七年正月己丑,大皇子监国诏书发下,各地大臣都别有一番心思!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招妙棋
虽然现在是大皇子监国,但仍旧不敢耽误皇上的医治。过完了冷清的十五元宵节,贴出去的告示终于起了作用。这一日,顺天府的衙门有个行走江湖的郎中揭了皇榜。府伊杨延麟不敢怠慢,问了些出身来历,又请来几个病人试探。这郎中自称蕲州人氏,姓荆名厚,是名医李时珍的后传弟子。游医到京师,看到榜文才来应征的。当然他也不是凭空白说,杨延麟找来的病人给他三下五去二就辨明病因,诊脉,开方,抓药都在眨眼之间。杨延鳞见他并非招摇撞骗之人,便立刻向内阁禀报。
韩鑛知道后马上将这个叫荆厚的郎中送到太医院,准备让医正们考核后再派去给皇上看病。谁知太医们各个推脱,都说自己才疏学浅摸不清这江湖郎中的底细。他们推脱自然是不敢担上干系,万一这郎中弄出问题来,他们这些考核过的医官可都有罪。
这点把戏韩鑛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骂这些混帐东西。没有太医也行,还有傅山在。只要经过傅山验证,就知道这郎中是不是真有水平,所以他又急急忙忙让人找来傅山。
傅山来后,对荆厚稍作考核便出来了。
韩鑛在旁等得有些着急,他上前的问道:“傅大人,这个郎中可靠吗?”
傅山笑了笑:“首辅大人,此时群医无策,这人胆敢来,自然有些手段。让他医治皇上总比我们什么都不做的好。”
韩鑛听他这么一说急了,有些口齿不清道:“那……他要是个庸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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