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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明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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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万之数呢?”

“此事容臣禀奏,去年末,知府召集平原八县的官员,就是为了这要缴纳的税额。平原府虽有田地,奈何耕作者只有十之四五,所受赋税已然不足,府台大人便商议增加其他税收,以补田赋不足。为此,商家们也闹了几次,都给府台大人赶了回去。这些小商小贩,往南走北的谋生,也是够个糊口,再科以重税便是涸泽而鱼。微臣以为不可!”

“怎么只有一半的人耕地?!”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顿了顿缓和下声音方道:“其他人都做什么去了?”

“皇上,自万历年末,各省府都有加税。北边土地较为贫瘠,但田税仍旧增加,许多耕农无以缴税,便给官吏收去值钱物事。成了破落户的流民,偷鸡摸狗无所不为。连着耕牛多被盗卖出境,也有官吏牵走耕牛抵税,无牛所以无佃。此是原因之一。另外,本府马户差役苛急,被报之人,不堪苦役,因此先卖牛弃其地,时间一长连人也逃走了。人户逃跑,则田无主人,所以弃耕。但人虽去而税粮仍在,则坐赔于本户,如户不堪赔,则又坐赔于本里,或坐赔于亲戚。这些被坐赔牵连之家,家境稍富者尚能代之补交,而贫穷者无力赔偿,则也只能弃户而逃。这就是村落为墟、田亩尽废的缘故。”

“那你既知晓,怎不组织百姓复种农田,如今税收已然不高。”

“朝廷天启年间屡屡增税,百姓对官府之言难信其一,再则,不少乡坤私下造谣,官府知晓也难以禁止。最末便是县里财政困难,耕农无牛,县里也无钱购买。如今新税之后,乡坤富贾对县上之事也不理会,往年义仓,县学都靠他们乐捐,现今几乎没有。县里拿不出钱,田赋又是定制,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增税。”

我听了不禁心里堵了一块东西,国库每每亏损,地方哪知更是不堪。要想免税,可朝廷又支撑不过来。北边还打着战,陕西又是灾害连年。

“地方就没有办法吗?这可怎么办!”

程豫知道自己说得太严重,把这年轻的天子惹急了,继续奏道:“臣以为朝廷,及其他各省盯得太急,只要皇上给些时间便可让百姓回来种地,新税改制确实让税收增多,只要能把这钱用于恢复农耕,臣相信两三年后,便可富庶起来。”

“两三年?!要是能治理好,朕有何等不得这两年!只要你所说属实,朕便免你这山西两年多收的税额。”

“臣以身家性命担保,句句属实。”

“好,你就任平原府同知,仍旧在代县,代县好了你再调任。这事朕会知会吏部。何从那,朕也会让人给他旨意。你好好办事,朕会为你作主。”

程豫没想到自己一番话,陡然升了两级,一下子做到了五品的同知。迷迷糊糊有点不敢相信,好容易才定下神来。

“臣谢皇上天恩,臣定当治好代县。”

“嗯,至于免税的事,等我到了太原跟袁继咸说,全省统一来。”我停顿了下,“对了,其他地方情况你了解吗?”

“臣别的地方不敢说清楚,但北边的州县,臣以前还到过,其中情形比起实行新政行省而言更是凋敝。”

“据实奏来。”

“臣尚未登科时,在各省多有走动。下边百姓不堪重赋多有逃亡,大片田地抛荒。富庶之处尚可维持,贫困之地却是捉襟见肘,县公又多属贡举出身,日暮途穷,难有晋升的机会,因此多以贪得为念。而且衙门弊多,这些官员也自知无力去其积弊,因此日操鞭扑,设法扳坐,只求粮完,哪有工夫去顾及人户之逃、田亩之荒呢?甚而至于有告理者反遭毒打,所以百姓虽怨声载道,但都不敢出声。长此以往,不堪重负的百姓,只能卖子鬻妻,逃亡他乡。而遗留下来的逋欠,又被加之于其宗族、亲戚头上……此外,不少污吏为中饱私囊,或为迎奉上司更是巧立名目,苛捐杂税多入牛毛。几年间,百姓造反者,都是因为如此。”

听了之后,我感叹一声,原想着只要这样国库保持这样增收,过了两年便可跟满洲人硬拼,即使是一拚一个,也可以把满洲给夷平,没想到的是大明内部却是矛盾丛丛。

“难得你敢跟朕说实话,不愧是朕崇祯元年的进士。这里有个专用的奏折封印,以后有什么关系到民生吏治的事,可以直接写折子,盖上封印交与驿站传上来,这折子可是内阁都不能看,直接到大内的。你下去好好办差,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我顺手把奏折封印给了他。这个主意是我借用清朝雍正的办法,因为如果搞个盒子什么的,容易发现,也难于传送。于是我让尚宝监做了几十个特别的封印,每个印皆有不同,用以对应一地。只要写好折子,贴上封条,盖上封印便是一道密奏。驿站之人凭印鉴送折子,任何官员不得截留。

这个密奏的威慑力比那些锦衣卫还强,他们做官的就不敢官官相互,谁知道哪个手里有密奏之权的?见面嘻嘻哈哈,说不定转身就上折禀报了。这个办法还可以解决王承恩他们不能详细打探官员内幕的缺点,使得朝野内外的消息我都可以打探的到。此番出巡,我特地用来给那些信得过的地方官。

专奏之权!

要不是皇上还在上头,程豫估计就要跳起来大笑几声了。这样的恩宠,大明一千余的县令里面自己是头一个。程豫强忍兴奋行完礼告退出来,脚下象踩着棉花一样,一高一低地回他的县衙去了。

  第六十八章 太原

过了平原府,一路挨着一县一县到太原,发现程豫所言不虚。每个府县都或多或少的有这些问题,田赋不够就拿其他的加税来补。他们各个也是左右为难,丈量出田亩数越多,心里越是害怕,因为按照这新丈量的数字来缴税,根本就缴不齐。这些新的税田,不仅有从官绅那记录来的,还有很多是无主之田。耕农早就逃荒去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集体逃荒,这如何收税?甚至还有些乡坤地主私下卖地抛荒,使得形势更加紧张。对于义仓等乐捐更是无能为力,这些乡坤行事都没犯着国法,官员就是有心拿他们也没有借口,况且他们还有子弟在朝为官。

想想还真是头大,就算是我这个皇帝也不能朝令夕改的去惩治那些乡坤,更不用说那些小小的地方官。对于这些只能到了太原,跟巡抚袁继咸商量下方略。

山西的巡抚袁继咸是傅山的老师,做官清廉,为人耿直,敢于谏言,因得罪权贵魏忠贤之流,被贬为山西提学。等我登基后,看了吏部档案调他做了山西巡抚,由他主持山西的田赋改制。他们接到旨意圣驾要到太原,当日率着文武官员在离城十里处迎接。

因为太原是大府,所有随行兵马都进驻了城内。三营兵士一路护卫,风餐露宿的,颇有些劳顿。就是我和秀儿坐在銮驾里每日行路也觉得颠簸不堪。行宫是匆忙备下的,设在贡院,袁继咸知道皇上赶路劳累,到了第二天才过来求见。

经过一晚的休息,我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正在洗刷的时候方正华就过来禀报说山西巡抚,布政使等一批官员都在外候着。我洗了把脸,然后对外头道:

“让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儿,这里屋子小了,朕出去见他们。”

秀儿接过绸巾,在木盆里洗了洗道:“他们倒是急了,皇上连饭都还没吃。我看啊,他们是来找皇上撞木钟,好让自己日子好过点。”

我整了整领子,道:“秀儿,是不是看了各县的那些情况,以为他们办事不力?这事一时讲不清。等下你煲点米粥让方正华送过来。你就不要出来了。”

“秀儿知道了。”

等我从贡院主殿出来,方正华一声‘皇上驾到’,下面几十个官员劈劈啪啪的跪了一地,由巡抚袁继咸带着山呼万岁。

“好了,起来吧。谷刚,给大人们那些条凳过来,这里空旷,朕就在这和你们讨论下山西的改制情况!”

很快谷刚搬来贡院考试用的凳子,山西官员们按着品秩坐着,我也在张太师椅坐下,旁边的摆着张八仙桌,方正华端来碗茶侍侯。我清了清喉咙道:

“朕从京师一路到太原,就是担心你们这田赋,卫所改制出什么问题。山西靠近京畿,田地也不甚肥沃,北边接着蒙古,向来是四战之地。朕不希望这出什么乱子,你们尽力办好差。这边的卫所,朕也去看了,还不错,都井然有序。先前朕派卢象升在山西剿匪,他就做得很好。齐容,你当时在卢象升手下做副将吧。”

官员中一个武将站了起来,身上的盔甲铿锵有声,回奏道:“正是微臣!”

“你也做得不错,山西的卫所给整治得很有精神,你这都指挥使还称职。不过接下来还得努力,要确保山西的安定。”

“微臣明白,臣粉身碎骨也要保山西不受流民之乱。”

“你坐下,你也知我大明内政不稳在于流民。朕问你,如果山西境内流民四起,几十万人闹事,齐容,凭你三万多人马,如何保得山西不乱?”

齐容没有想到皇上会问得如此刁钻,竟是答不出来,一时脸胀的通红。我看他这爽朗汉子居然给几句话憋得说不出话来,不想给他难堪,便继续说道:

“你也别难为情,要真是山西流民四起,那也不是你的错。百姓们要是有的吃,有的穿又怎么作流民?!朕这次来便是和在座的各位商量,如何使山西生产得以恢复,怎么遏制住流民乱窜。如今啊,百姓为了逃税不愿再种田,都逃荒去了。你们要加大宣传朝廷的旨意,可以不妨也来个什么‘千金立柱’的带头效应。朝廷的政策是好的,你们别唱歪了。”

“臣等不敢。”下面的官员连声应道。我知道他们都有难处,接着说:

“山西的情况,我一路来都了解,也明白你们的难处。你们最重要的是把流民安置回乡,重新种地。所缺的种子,耕牛官府想想办法,大同有马市,可以换些马来耕种。至于银子的问题,朕在平原府就想着,把多收的留给你们,今年这次山西交给朝廷的索性就先减半,余下的用来恢复生产。山西商人暂时就不要重赋了,伤了根基不好,耕牛引进还要靠他们。李觉斯,你可要把这农耕搞好。”

李觉斯是新任的山西布政使,听到皇上点名便起身道:“臣知道这田赋是大明第一赋税,皇上给山西减税,臣便是不吃不喝也要让百姓种上地。”

“呵呵,不吃不喝,那你怎么给百姓办事!你们的心思朕也明白。”我正说着,方正华引着几个侍卫把我的早膳给端了上来。方正华边盛粥还边说上了:

“秀儿姑娘吩咐,说是让皇上早点吃,乘热可以暖暖身子。秀儿姑娘还说皇上议事一时停不下来,少不得要到了晌午,让皇上多吃点。”

方正华说话声音不大,但当时院子里一片安静,官员不曾出声,是以下面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我心里有些恼怒,在这个时候居然来打断议论政事。偏自己还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特别是空腹喝了茶后。这粥还是要吃的,不过火气就发不出来了,只好自我解嘲的笑道:

“民以食为天,朕尚未用早膳,你们有什么事就回奏,朕先听着。”

袁继咸干咳了一声,首先启奏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皇上对于商贾过于宽仁,这商贾倒卖货物,抬高物价,使得百姓更是雪上加霜。山西每年除自留二十万石左右的粮食,其余都要换成白银,官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白银折现,百姓只能卖给商家,这些贾人便乘机压低粮价,然后到城内高价抛售。臣以为需得严厉打击。”

“嗯,袁爱卿有什么建议?”我一边吃粥一边问到。

“臣以为目前只有朝廷发明诏,核定粮价,使奸商无机可乘。”

“这样吧,就由你们巡抚发文,明令商贾,按官府收粮价来算。胆敢违者,自然是要没收家产。这粮食是生存之根本,自然容不得任何人乱来。至于售出价,你们合计合计,市税三十取一,加上各种成本,你们定出来的价格让商家有些盈利便是了。对于守法的贾人,还是要支持的。少数的奸商,就一定要加以打击。还有什么事你们继续说。”

话说完,官员们都你看我,我看你,在等人说话,最后还是李觉斯出面道:

“皇上,山西各衙门,以及六府四十二县有近半的官员给按察使参了,还有不少给御史弹劾,就是微臣也被以‘虚报’被山西道御史参奏。臣等都是忠心为皇上办事,丈量土地总数是上来了,可田赋却不能按数收到,臣等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请皇上明察!”

那位按察使处境倒是很尴尬,他见到不合法制之事自然要参奏,否则便是渎职,可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很多同僚都对他不满,搞得他周身不安。我看在眼里,把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想了想便道:

“你们是来找朕求情吧!你们既然是忠心为国,就该把实情报上来。这样也不会给御史们找到借口弹劾。可你们是想着作出政绩,来讨好朕,才弄得遭御史弹劾!山西按察使做得很好,做官就是要行得正。对于这次被参的官员,朕就不追查了,你们要的旨意恩典朕全给了,以后不要搞些虚假的东西上报。有什么难处可以报上来,贪污受贿那是国法不容。你们要实实在在的做好,给其他省份的官员做个榜样。朕是信任你们才在山西试行田赋改制,做得好,以后你们还要派到别的地方去主持大局,明白吗?别给朕丢脸啊!”

官员们都在细心的体会皇上的一番话,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欢喜。虽然给皇上训斥了,但皇上说得如此体己,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一样,心里不由得一热,都躬身道:

“臣等誓死不负皇恩。”

山西观察使受到皇上亲口表彰,心里也是觉得大受鼓舞。至于皇上免除追究,那是恩自上出,何况他心里也明白同僚的难处,就没有再坚持。我见事情得以解决,心里甚是畅快。三两下吃完粥,就跟着官员商量一些招粜耕农的的细节问题。这次接见一直讲到午时方结束,到最后我一再强调:

“对于抛荒的田地,这样吧,只要不耕种又无人缴税的,便宣布归公。然后由官府发放给要田地种粮的人,种子农具可以先由官府出,耕牛不够,就先合着用。你们没什么意见吧,那就按朕和你们议定的实行。”

“皇上如此安排最好,也不怕人有意抛荒田地来为难臣等。”

“好,今天就议到这吧,你们有什么事情再过来回报,朕会在这多呆几天,太原也是座有名的古城,朕第一次来要好好看看。你们就别跟着了,现在快开春,那么多事情等着你们去办,朕的安全有护卫,你们不用操心。”

众官员见皇上下旨安排,便不好再劝谏,毕竟春耕是件大事。我心里搁着的几件事顺利议完章程,便在太原尽情地游玩起来。像崇善寺,天龙山石窟,晋祠,我都尚未到过,秀儿是难得我有空陪她游玩,也很有精神。边走边看,一行人紧走慢行的就离开了太原,继续往南。太原的一干官员,先前就没有给跟着,等銮驾出了太原府,才得到侍卫传信,说皇上已经离开太原南去了,搞得一群官员只能在南城门口遥拜。

皇帝出巡自在,可京师里的刘鸿训忙得不行。因为皇上一离京,马上就有很多奏折上来。其他的都好说,可许多御史和下面言官递上来关于弹劾山西,浙江,广东,福建几省官员徇私舞弊,妄加关税,蒙蔽圣聪的奏折却连接不断。皇上离京的时候,已经交代除了军情,其他都由内阁商量处置,这个烫手的山羊芋头刘鸿训也只好接下来。

这日刘鸿训便在内阁大堂召集其他内阁大臣来商讨这件事。刘鸿训把捧着的折子放在桌上,开口道:

“各位,这些都是近几日弹劾改制田赋省份官员的奏折,大家看看,如何处置!商量个章程出来,皇上离京前,既然把政事托付给我们内阁大臣,总要把事情处理好。”

其他大臣闻言都从桌上的一堆折子中拿了一份来看,一时间都静默不语。其他大臣的养气功夫都很是到家,看着折子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贺逢圣忍不住看了一封又换一封。刘鸿训虽然心里也焦急,可没有表露出来,他细细的打量其他大臣的反应,思虑如何应付这一关。

  第六十九章 河南也是河难

内阁大堂里寂静一会后,刘鸿训首先打断大家的思绪。

“这次弹劾官员折子,关系到了户部,吏部,刑部。钱大人管着户部先说说如何处置好,大家也提提意见。”

钱龙锡闻言,把手中的奏折缓缓的放回桌面才道:

“各位大人,此次弹劾的官员有几十位,都是在田赋上出的事,按我大明例律,这些人至少都要给罢官。如果不办,则会使其他官员看到有机可乘,一旦开了先例,后面出现的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就不好办了。这样自皇上登基来,刷新的吏治就毁于一旦。但要是真的罢免,必定引起朝野震荡。几十个官员下马,后面还有谁敢去主持田赋改制。这对皇上的既定政策有很大的冲击,咱们要考虑清楚才能做决定,现在是动一发而牵全身。不可不慎重!”

孙慎行点了点头也道:“要想保住这些官员,只有恩从上出。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我们内阁大臣来做,恐怕不合体制。”

韩鑛为人老成,知道这事很难一时决定,就出言道:

“首辅大人何不先留着不发,要是御史们问起,就说兹事体大要等皇上回来才做定夺。然后六百里上奏给皇上,看皇上旨意如何再做定夺!”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处理办法,既可以封住御史之口,也可以使内阁不致被摆在遭攻讦的境地。韩鑛为官几十年,说出的方法自然四平八稳。孙承宗一干人也点头称是,他们心中想的处理办法也是相近。

贺逢圣听罢便道:“那我们快些上折子请旨,此事越快越好。”

刘鸿训摆了摆手道:“克繇说得对,这事拖延不得。眼看开春在即,要是不下个定论,恐怕那些被参的官员就坐不住了。前几日收到驿站回报说皇上的圣驾到了太原,现在恐怕已经往南去了。这请旨一个来回,加上内阁发文都要时间,这事不能等!”

其余五人想想也是,如今内阁所面临的难题是:请旨的话不够时间,内阁发公文则有些不合体制。而且也不知道皇上的意向,一旦发错,恐怕内阁大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堂又陷入寂静,一刻钟后,刘鸿训下定决心似的正声道:“皇上既然让我们内阁镇守京师,自然要替皇上分忧。本朝万历年间就纷争不断,朝廷再也不能再受动荡了。赋税改制是皇上自登基起就要实施的国策,本官既然身为首辅,不能让皇上的大业有半点闪失。本官打算以首辅名义发公文安抚下边被参的官员,以保证今年开春不出问题。有什么后果本官一力承担。”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一震。他们没有想到刘鸿训会如此不计得失,刘鸿训的忠直让在座之人心里五味俱翻。他们都是皇上登基后提上来的,这几年皇上信任他们,倚重他们,还保护着他们。他们不禁问自己,难道还要像前两朝一样只顾着自己吗?

韩鑛首先坐不住了,听完便道:“老夫已历四朝,当今皇上乃明主。如今两权相害取其轻,老夫支持刘大人的决议。皇上命我等为内阁大臣,岂能置身事外。老夫愿和默承一同联名发文。”

孙慎行也道:“咱们既是同为内阁大臣,自然要同进退,我等联名发公文。 ”

“对,一起发文,稳住局势!”

正当他们一齐表态的时候,外边一个中书舍人过来禀报:“山西巡抚有折子到!”

刘鸿训接了过来,摊开折子一看,扫了几眼便面露微笑,然后把折子递给其他的内阁大臣,其他人看了折子后都相视大笑起来。

此时河南巡抚黄道周却在他的府邸焦急的来回走动,一个丫鬟来送茶水都给赶了下去。府里的下人都惶恐不安,不知道老爷生谁的气。黄道周伸长脖子望着门外的时候,好容易才有个家丁风尘仆仆的跑了回来。

黄道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怎么样?”

“老爷,没有看到圣驾。小的在几个渡口都没有看到,连驿站也说圣驾没有经过。”

“再去探,等等,另外叫人去把章道台叫来,本制台要和他一起去巡视和河堤。”

因为现在已经快三月了,黄河便有桃花汛。河南这两年都是勉强撑过河汛,黄道周是担心皇上啊!如今皇上来到河南,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要呆多久。要是河堤冲垮,犯到圣驾,他这个河南巡抚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他能不着急吗?!

他和治理河道的章道台一起到了开封城外的大堤上,现在水位没有上涨,黄浊的河水向着东边奔腾而去。堤上有不少的民工在挑土加筑,黄道周一路指指点点,这里要加高,那里要加厚。他跟章道台从两岸一路把这开封附近的地段一一察看过,任是在大堤上巡了一天一夜才回去。末了,还发公文通知沿河的州县,一定要在桃花汛到来前把河堤修好。

察看完一遍,黄道周带着一身的疲惫准备回开封府,在路上却发现有一队军马开来。他心里还正奇怪艾万年在搞什么鬼的时候,赫然发现为首的骑兵举着的是皇旗。

“皇上!”

他找寻了几天的皇上居然出现在开封城外,他心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惶恐,他赶忙挥鞭前去。

自离开了太原南行十余日便到了河南境内,我在黄河北岸仔细察看了下当地的情况。河南是最早实行改制的地方,可以说黄道周是在很努力的办差,河南每个县他都几乎去过。税田也成了定制,只是当地的百姓提起他们的巡抚却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后来侍卫们去打探才知,这都是当初黄道周刚上任时,为了恢复农耕,强制流民回原籍,否则一律拉到去做河工。当时正当寒冬,死了不少人。对于官绅的田地也是一体纳粮,抗税的便是拉到堤上作民工。黄道周的急进措施不仅得罪了河南的官绅地主,也让百姓心里有怨气。幸好河南都指挥使艾万年全力弹压,才没有出什么问题。后来,黄道周到的这几年,黄河没有什么大的决口,赋税没有那么重了,吏治也好了些,在百姓间才有点口碑。

我当初让黄道周在河南试行时收到很多弹劾奏折,我全部都留中了。今日看来还是急了些,不过现在河南已经能够把田赋整治好,便是给其他的省份立了榜样。河南境内的这条黄河却是难治,要不是黄道周这几年采取严厉的手段,恐怕黄河两岸早就遭灾了。

如何治理这条河呢?正当我坐在銮驾里思虑从后世的经验中搜寻这治河之道时,只听见一声大喊:

“河南巡抚黄道周迎接圣驾!”

此时车驾停了下来,方正华打起了车帘。只见远处跪着的黄道周脸颊内陷,头发近乎有些发白,这与我在登基时见到的黄道周相比像是老了十来年。这大概就是这几年在河南改制劳累得来的,看得我竟是眼睛有些发酸。

“方正华,快扶黄大人到朕这边来。”

方正华扶着黄道周近前,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身子,官服上挨满了水迹,脚下泥泞,便道:

“快上朕的车驾来,别在下面据礼了。”

黄道周抬头,看着年轻天子饱含关心的语气,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不,皇上,銮驾乃天子所乘,臣,不敢越礼。臣就在銮驾旁侍侯!”

“上来吧,朕同你一道回开封。你在河南这几年,辛苦了!朕知道你作为第一个改制的巡抚,吃了不少的亏,朝中的官弹劾你,下边的百姓骂你。但作为改制者,岂能不受委屈。只要你做得好,朕会支撑你,补偿你。现在就让天下人看看,作为朕的第一改制巡抚,便有跟朕同驾的荣耀。上来!”

黄道周颤巍巍的上了銮驾,忍不住热泪满盈的匐身喊道:“皇上”,彷佛这几年的委屈都在此刻宣泄干净。我默默地看着这位臣子,等他平复了情绪,才起驾到开封城。

在开封府几日,吏部尚书李长庚给我派去到周围各府走了一圈,考察下民生吏治,然后再跟黄道周商讨河南的事宜。黄道周听了山西的情况,以及皇上免税的旨意,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叹。要是当年皇上也是给他这样的旨意,恐怕河南会治理得更好,自己也不用这么为难。我仍旧细细询问了下河南其他地方的情况,黄道周倒下了苦功,每项数据都答得详细。

正当君臣和睦议事的时候,却听见巡抚衙门外面一片鼓噪的声音,我心里暗自惊疑,不一会,一个侍卫回来禀报:

“皇上,府衙外有开封府及附近的生员击鼓要上万言书,与衙门的差役起了争执!”

“万言书?”我有点纳闷,看来这河南一省也是平和之下暗波汹涌。

“叫他们几个带头的生员上来,其他人不可鼓噪。朕倒要看看,他们上什么万言书?!”

侍卫应了一声便去拉人进来,只见几个圆领裳的举人随着侍卫从偏门进来。为首的那个举人还算清秀,方脸鹰鼻,可能是少年得志,让人觉得有些轻佻。他们虽然身负才名,但这次却是击鼓见驾,心里不由忐忑,连着走路都有些摇摆。

“开封举子周亮工(***)叩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人都神情紧张,行礼也是参差不齐。

“你们要上万言书给朕所谓何事?读书之人应该明理,不在书院读书却聚众在府衙闹事,这可是圣贤所教?”

这为首的举人便是周亮工,他才华横溢,少年时代便崭露头角,十六岁便中了举人,为人又急公好义,是以给众学子推为带头人。他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就给皇上扣了一个大帽,心里顿时一黯。但想到这是外面大家的心血努力,不由鼓起勇气咬牙道:

“皇上,这是开封府及附近州县三千两百二十一名生员的联名信,要求罢免巡抚黄道周!”

此语一出,石破天惊。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帮生员这么大胆,当着巡抚老爷的面,上书皇上,要求罢免一省的最高长官巡抚大人。这周亮工的胆量之大,让我不禁对他们这些学子有了兴趣。旁边下首站着的黄道周可就面上挂不住了,他两手紧抓着拳头,一脸的阴沉。要不是皇上在场,他便立马就要发作出来。

方正华把万言书拿了上来,我摊开一看,都是记录黄道周在河南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上任初强行筑堤的铁血行为,让不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后来的丈量土地更是对官绅打击过重,并且对富户富贾强行征税,万言书里面都有详细的记载和举例。我略略一看便合上,要是在太平盛世,这万言书里的罪名已经足够把黄道周满门抄斩了。但现在却是不能,且不说黄道周首先改制的不得已,就是为了立住改制的大旗,我也要保住黄道周。其他还没有改制的各省官员恐怕比这些罪名还要重的大把。黄道周好歹还是为民为改制,很多下面的官员贪污腐化,征暴敛却是为自己。我心里有了定见便道:

“周亮工,你们肆意弹劾朝廷命官,是何居心?”

“开封府众学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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