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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好当[金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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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晋王夫妻干过了受宠的大公主,使得大公主被罚了,才没能出席家宴?这可是大公主离京五年回来的第一个中秋家宴,竟然没能出席,怎么瞧都是大公主失宠了,晋王夫妻干翻了她上位了。
  
  比起无知的宗室之人,当时在场的嫔妃及诸王等想得更多,虽然大公主没能出席出乎意料之外,但正德帝难看的脸色,仍让他们不禁想到萧令殊先前对大公主说的“西北路河村”的事情,果然被抓住把柄了。
  
  如此一想,不禁又对晋王的手段有些惊疑。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次的中秋家宴估计是数年来最难吃的一次了,那种莫名让人不敢造次的气氛让人十分难熬,连平王这个平时喜欢和皇帝兄长打马虎眼的人此时也乖乖地低头吃着菜,像个闷声葫芦,没他带头活络气氛,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的,只有太妃偶尔说上两句罢了,但真是不顶个数啊。
  
  家宴终于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直到家宴结束,正德帝和皇后等人离开,在场诸人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姐弟打架的事情还未作出判决呢,好像皇帝一直没有下旨将胆敢踹伤大公主的晋王如何惩罚吧?虽说先前晋王已经罚了三十年俸禄,又被撸了所有的差事,但打伤亲姐不是应该受到处罚的么?依皇帝先前如此宠大公主的情况来看,不罚显得太不科学了啊。
  
  很快地,众人知道还有更不科学的事情存在,因为大公主被皇帝下命回公主府休养,没事就别出来了,这是变相地将她禁足了?皇帝不是最宠大公主,就算她捅破了天也会为她兜着么?
  
  带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众人离开皇宫,直到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也没有听说惩罚晋王的旨意,众人这才相信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那些是明天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终于平安离开皇宫后,也没见正德帝这偏心的渣爹有什么惩罚的旨意下来,阿宝心头是轻松的。
  
  “王爷,真是太好了!”阿宝高兴地抓着萧令殊的手,“父皇还是明理的。”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亏心,不过看在正德帝不知是遗忘了还是什么的,竟然没有再责罚萧令殊,阿宝不介意称赞他几句。
  
  萧令殊面上极冷淡,似乎根本没将之放在心上。阿宝很快便明白他的心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或者说是亲生父亲的无视,周围人的无视,所以不会再为此而有情绪,甚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高兴的,这让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难过。
  
  阿宝轻轻地抚着他手上的伤,不敢用力,就怕弄疼了他,那种莫名难过的心情让她突然有种冲动,忍不住脱口道:“萧令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好!”
  
  “……”
  
  阿宝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

☆、第 57 章

?  虽然宫里的中秋家宴让人不愉快;不过离开时没有听到惩罚的旨意阿宝还是开心的;加上一个冲动;说了类似的甜言蜜语;使得这一路上,马车里的气氛陷入一种飘满了甜腻死人的粉红泡泡的气氛中。
  
  阿宝心说;她嘴巴比脑子反应快是管不住了的,为毛这位爷也回答得如此顺溜呢?是不是他也希望她对他好?
  
  可耻的是;她脸红了,不敢看他,但偏偏对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又开始锁住她;看得她忐忑不安,这种既希望他别看了;又恨不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甜蜜心情到底肿么破?有木有人能帮她破啊啊!!
  
  于是回府的路上,阿宝陷在了粉红泡泡中各种甜蜜忧伤纠结,然后当他伸手扶她下马车时,看他依然稳定沉默的眼,发现自己完全白纠结了。
  
  该干嘛就干嘛吧!
  
  回到王府,已月上柳梢头了,管家带着仆人在门口迎接。
  
  甫一见到像颗发面包子一样的刘管家,阿宝便吩咐道:“管家,去半夏阁请解神医过来。”
  
  刘管家吓了一跳,急道:“主子身子不适?”视线扫过这两人,没看出谁身体不妥。
  
  “嗯,王爷的手受伤了,让解神医配些药过来。”虽然觉得宫里的太医医术不错,但他们都是有三分病说成七分,或者有所保留。阿宝知道他们有自己一套保命的法子,所以不知怎么地,觉得还是比较信任有话直说、就算被打死也要诚实地对得起自己良心的解神医比较可靠。
  
  回到正院,两人去换□上的正服,穿上比较轻便的衣服,阿宝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净脸,然后拧了干净的毛巾过去,示意男人坐到绣墎上,他为他擦脸擦手,坚决拒绝让他碰水,顺便叨念道:“王爷,太医说伤口不能碰水,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臣妾便是。”
  
  萧令殊点头,然后十分爽快地道:“洗漱沐浴更衣诸事……劳烦阿宝了。”
  
  “……”
  
  阿宝嘴角抽搐,很想说尼玛你也要含蓄一点儿啊,不是还有另一只手能用么?
  
  正捧着洗漱用具的雁回雁声等丫鬟低下脑袋,无声地闷笑着,为她们嘴快的王妃默哀。
  
  当喝着丫鬟呈上来的菊花茶时,拎着药箱的解神医到来了。
  
  解神医依旧是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若不是脸庞手脚还算干净,这形象真的称得上是蓬头垢面,形象不雅了。当然,若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估计会让人忽略他不堪的形象,被那张难得的美颜给迷住。
  
  解神医有一张十分正点的美颜,斜眉如飞,修长宛然,眼形漂亮,湛然有神,鼻梁挺直,双唇嫣红,肌肤白净细腻,若是好好打扮一翻,出去一站,绝对能完败京中那些世家子弟。只可惜,这位神医生性…爱闲云野鹤,狂放不羁,加上一张管不住的贼嘴,也就那样了。
  
  解神医察看了萧令殊手上的伤势,说道:“谁这么大胆敢朝你挥鞭子?你没弄死他么?”边说边拿出药酒清洗伤口。
  
  阿宝心说,若是可以,估计他会真的弄死胆敢甩他鞭子的人,他那时的神色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令殊淡然道:“以后再弄死她!”
  
  解神医有些可惜道:“难得有个人敢甩你鞭子,何不留他活得久一点儿?人生嘛,总要留几个对手才有乐趣。同样的,若是人人都怕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萧令殊看向阿宝,阿宝马上露出一个笑容,表示她不怕他,其实心里已经习惯性地一抖。
  
  萧令殊满意了,说道:“阿宝不怕。”声音不觉有些上扬,听得阿宝暗暗感到好笑。
  
  解神医注意到这对夫妻俩的小动作,不禁一怔,然后双目发亮地看着阿宝,阿宝被这种闪亮到戳瞎人眼睛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萧令殊伸手一挡,冷硬的声音响起:“再看挖了你的眼珠。”
  
  解神医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咕嘟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等没品没德之人,才不会看上有夫之妇呢,只是觉得王妃真是个大好人罢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阿宝仍是莫名其妙,萧令殊脸色却发冷了,等解神医帮他绑好手上的伤后,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
  
  真可怜。
  
  席远扶着摔得流鼻血、那漂亮的鼻子都红通通的解神医,一边将他往半夏阁送去,一边忍不住劝说道:“你明知道王爷的性格,何必又刺激他呢?”
  
  解神医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我哪里刺激他了,称赞王妃几句不行么?而且王妃真的是个大好人啊,希望有这般好心肠的王妃规劝,那男人能收敛些,别太心狠手辣,免得损了阴德。例如说,能让我离开京城最好了……”
  
  经历了今日皇宫的事情,席远可不敢将个胆敢和嚣张的大公主作对,会玩鞭子的女人归类于贤良的女人一类中,而且看某人今日勇敢地挡在萧令殊面前接大公主的鞭子,也知道这位主不好惹,说不定最后还有可能被带坏,所以规劝什么的,席远觉得真心不靠谱。
  
  “今日是中秋佳节,反正也没甚大事,你就安心地过个节,现在天黑了,就别做白日梦了。”席远好心地道。
  
  “你——”解神医气得发抖,然后袖袍一甩,将他踢出了半夏阁。
  
  *****
  
  有句话说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要赏月,八月十六的月亮更明亮,不过人要的就是讨那个日子的好兆头。
  
  阿宝探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覆盖了大半的月亮,看久了,不知不觉中会有一种阴翳的心情,对萧令殊道:“王爷,咱们去赏月吧。”
  
  萧令殊自然没异意。
  
  下人很快便在花园的桂花树下摆好桌椅及各种吃食,其中有庄子里产的各种秋季水果及厨子做的各种馅的月饼,切成了块拼在青花瓷盘上,看起来十分漂亮。周围点上了宫灯,月色如水,使得整个世界十分明亮,阿宝甚至能瞧得清萧令殊脸上细微的神情,不禁对自己的视力十分满意。
  
  阿宝想要夫妻浪漫一下,说说得体话,便让伺候的丫鬟下去与她们姐妹们一起赏月,没留人在旁伺候。等花园里清了场子,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阿宝将银制的细嘴酒壶拿过来,倒了两杯酒。这酒是菊花酒,是宫里为了应景而赏赐各王府的,昨天由内务府的人送过来。阿宝估计,若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在昨天,估计这菊花酒他们是喝不到的了。
  
  “王爷,喝酒,咱们聊聊天。”阿宝有些兴奋地道。
  
  可能是气氛太好,也可能是今日在宫里经历了那些事情,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或者是发觉这男人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境遇——果然狗血悲惨的身世什么的,最能勾起女人心中柔软的感情了,阿宝心里上突然与这男人十分亲近,总想与他好好说说话,明一明心迹。
  
  可惜阿宝高估了宫里赏赐的菊花酒的度数,这酒是去年宫人收集的新鲜菊花酿的,经过了一年时间发醇,度数比新酿的那些都要高,阿宝这身体从小到大根本没怎么有机会喝酒,现在当家作主了,没人阻止,所以喝了半瓶子的酒,没说上两句话,就醉了。
  
  喝醉酒的阿宝看起来很乖巧,只是盯着萧令殊直笑,然后爬到他身边,窝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王爷,我会对你好的,所以你也要对我好。如果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嗝……所以你不准背叛我,不准有小三小四……嗝……”边说还边打酒嗝,没有比这更没形象了。
  
  萧令殊双手劳劳地抱着她,问道:“何谓小三小四?”
  
  阿宝又打了几个酒嗝,“小三小四就是夫妻间的第三者第四者……”
  
  萧令殊明白了,双手一紧,勒着她的腰道:“你也不准有小三小四!”
  
  阿宝若是清醒,绝逼会满脸黑线,可惜她现在脑子被酒精糊了,打着嗝说:“怎、怎么可能?我这么贤良淑德,最合群了,嗝,才不会做这种遭雷劈的事情……嗝,既然嫁了你,我早就认了,只盼着盼着……呜哇哇……”
  
  她突然埋到他胸前哭起来,哭得他眼里闪过惊慌,不知怎么办好,只好将她提起来,让她像个小人一样坐在他双腿上,像母亲哄孩子一样拍抚着她的背,“别哭,别哭……”
  
  阿宝呜呜哭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脸蛋说道:“为什么你总是不爱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嗝……你可以偶尔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嗝,不要总让我猜……呜呜呜……我猜不对的话,嗝,会怕你生气打我的……”说着,拎起他的袖子擦着鼻涕,擤鼻涕的声音实在是响亮,听起来实在是不雅。
  
  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我不打你!”萧令殊保证地说道。
  
  “对,你不打我……可是、可是你单是看着别人,就让人觉得很可怕了……你当初弄得我那么疼,我都怕死你了……”突然,又大声哭起来,“呜呜呜……你捏我?好痛……”手拍着他突然大力勒着她腰肢的铁臂,既愤怒又伤心的样子。
  
  男人稍微放松了一些手劲,有些不自在道:“你前先说不怕的。”
  
  “我没有说!”她斩钉截铁。
  
  “……”
  
  萧令殊明白了,喝醉酒后,她十分地不讲理,也大胆很多。不过能听到她的心理话,十分值得。
  
  阿宝见他没话了,又继续哭起来,哭得他不知如何时好后,她才打着嗝说:“怎、怎么?打、打嗝,停、停不下来了……嗝……好难受……嗝……”
  
  “……”
  
  最后,月也不赏了,月饼水果也不吃了,萧令殊起身,用抱小孩子的姿势将她抱回正院。
  
  原本应该放假去和几个姐妹一起赏月的雁回雁声等人看到她们家王爷抱着哭着打嗝的人回来时,皆吃了一惊,直觉王妃被家暴了,不然她怎么可能哭成这样?不过很快又否定这个猜测,因为阿宝嫁过来这么久,王爷如何待她的,她们都看在眼里,直觉王爷不会打王妃的。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雁回端来清水,拧干净了毛巾递给萧令殊。
  
  “她喝醉了。”萧令殊平静地说道,接过毛巾边为怀里的人擦着哭得狼藉的脸。
  
  雁回雁声等人马上安心了,回了一个秒懂的眼神,皆觉得阿宝这又是抽风了,平时她抽风时都是在心里暗搓搓地脑补,现在喝醉了,借着酒精才敢表现出来。
  
  萧令殊坐在床前,阿宝仍窝在男人怀里边哭边打嗝,脸上的泪水被擦干净,皮肤没有那么紧绷了,舒服了很多,朦胧中看到面前的雁回等人,哭丧着脸打着嗝说:“雁、雁回,怎么办?嗝,打嗝停不下来,嗝……”
  
  “……”
  
  雁回很想说她活该,谁让她总爱暗搓搓地抽风?但到底是心疼占据上风,忙道:“奴婢这就去找解神医问问。”
  
  “哦……解神医,嗝,那个,嗝,那个美男子……”
  
  “……”
  
  雁回雁声皆露出一种“王妃你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称赞别的男人会死得很惨啊”的表情,悄悄地挤成一团,直到听到萧令殊让她们去请解神医的声音,马上飞快地出去了。
  
  两个雁不敢再呆了,但喝醉酒的人却感觉不到危机,平时的机警都丢到天边去了,仍在打着嗝,边哭边胡言乱语着,大多数都是废话,萧令殊很多时候听不懂那些分开来懂但组合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沉默地为她擦干净脸和手,又将她身上的衣服扒光换上寝衣,然后将她放到了床里,谁知她先是扒着他不放,紧紧地扯着他的袖子,呜咽着说:“阿爹,嗝,你这坏银,又不听女儿的话了……嗝,阿爹要保重身体,嗝,要多吃青菜,不准总是吃肉,嗝……”
  
  “本王不是你爹!”萧令殊一脸认真地纠正道。
  
  “嗝,阿爹,你不认我啦……”她一副又要哭的表情。
  
  “本王不是你爹!”继续认真纠正。
  
  “呜呜呜……阿爹你果然不爱我了,嗝,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嗝,阿爹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呜呜……嗝……”
  
  见她又打起嗝来,萧令殊忙将她抱入怀里,拍着她的背哄着,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才三岁,跟着威远侯夫人进宫给皇后祝寿,小小的人儿,雪团子一样,不知怎么的,甫一见之下,他便记在了心上,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哑巴公公外的第二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甚至那时候不知道应该称为“人”,或者“同类”,只是好奇,因为她长得白白净净的又可爱极了,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当时她蹲在冷宫外斑驳的墙角下,他已经不记得她那时在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生平第一次大胆地搬来椅子踏着翻过了冷宫的墙,手脚都弄伤了,站在她面前时,她朝他笑,和他说话,可恨他根本听不懂语言,也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从嘴巴里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听了心里十分欢喜,然后她从荷包里拿出香甜的糕点给他吃。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又甜又糯的东西,从此记在了心上,即便记忆不全,他也固执地记住了。
  
  后来,离开冷宫后,开始接触正常世界,学会了听说读写,学会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了当时的女童是谁。
  
  她的母亲生下她就去逝了,父亲一直久居边境,镇守边境要塞璟城,她独自一人呆在京城,每年会抽一些时间去边境探望父亲……
  
  突然发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扯着他衣服的手劲也弱下来。
  
  萧令殊再次将她放回床上,抽回袖子,又去拧了毛巾过来给她擦脸,等为她盖上被子后,看了眼袖子上那一片水渍,面色不变将之褪下,拿了件干净的寝衣换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安恬的睡颜。
  
  “王爷,解神医来了。”雁回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萧令殊摸了摸床上人的脸,说道:“让他明日再来。”
  
  “……”
  
  玩我呢这是!解神医捏了捏仍红肿的鼻梁,无视雁回等丫鬟歉意的眼神,恨恨地剜了眼卧室的方向,然后拎着自己的药箱跑了。
  
  *****
  
  夜渐渐深了,睡至半夜,萧令殊突然醒来,发现怀里的人像只猪崽一样拱来拱去,扰人清梦。
  
  “怎么了?”他撩开垂到颊边的发,眯着眼问。
  
  神智不太清醒的人口齿不清地道:“渴,水……”
  
  萧令殊下床去给她倒了水,喂她喝完后,见她突然呆呆地看着他。
  
  屋内没有点灯,不过月色明亮,透过敞开的格子窗,一室透亮,可以将室内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
  
  “王爷……”阿宝幽幽地唤了一声。
  
  男人唔了一声,躺回床上,搂着她继续睡下。
  
  可是怀里的人竟然不配合,又扭来扭去的,摩擦得他身上起了火。
  
  一通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两人皆汗流浃背,男人只得起身,去打了水进来为她清理。
  
  桌上点了盏灯,灯光有些朦胧,视野里皆是一片暧昧的暖色,也将床前那个正在为她忙碌的男人的身影拉得疯长,倒影在帐幔上,烙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可是这黑影现下却令她无比的安心,只想着如此永远地走下去,彼此相伴,人间亦是天堂。
  
  直到他重新躺回床上,她伸手搂着他,低低地说道:“王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嗯。”
  
  随着这句话落,他将她紧密地拥入怀里,让她无需再言语。
  
  *****
  
  天亮了。
  
  天亮了,代表酒也应该醒了。
  
  阿宝捂着脸,像只驼鸟一样缩在被子里面不吭声,浑身上下都红透了。
  
  男人双手枕在脑后,清明的双眼高深莫测地看着像只虾米一样躲在被窝里的人,长长的黑发凌乱地垂落在赤…裸结实的胸膛前,乌黑的色泽与暗白的肌肤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
  
  半晌,感觉到她应该情绪收拾得差不多后,男人伸手将被子拉开,然后将她拎了出来。
  
  “别闷着,会生病。”他道。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便被裸着上半身的祼…男刺激得差点喷鼻血——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且禁欲型的男人刚好戳中她的萌点啊啊啊!!
  
  因为成了“闲”王,去不去早朝都无所谓,所以萧令殊完全没有早起的习惯了,与阿宝一般在床上赖着床,直到天色大亮,太阳升起来了,方慢腾腾地起床。
  
  阿宝心里有种绝望感,不敢相信自己的酒品会这么差,窘得差点要自抽一嘴巴。所以醒来后,她自我逃避了一会儿,逃不过现实后,像个小媳妇一样殷勤地伺候男人洗漱更衣,当然,见到捧着洗漱用具进来的几个雁同情的眼神,阿宝更绝望了。
  
  “吃完早膳后,咱们去北鸣山的庄子。”萧令殊突然说。
  
  阿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首饰匣子里的头面首饰,正暗暗地摸着自己酸疼的腰呢,这老腰太不争气了——或者说昨晚她自己作死地去勾引他,玩坏了腰,下床时感觉两条腿软绵绵的。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不禁回头看他,说道:“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了,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去不去都不要紧了吧。”
  
  萧令殊用一种逼迫的眼神盯着她,“葡萄酒。”
  
  庄子里的葡萄都成熟了,林管事命人留着等两位主子过去摘取酿葡萄酒呢。
  
  阿宝内流满面,表跟她提酒这玩意儿了,姐真的伤不起啊!
  
  不过,难得他有件坚持的事情,阿宝觉得挺不容易的——可能是人生经历不同,被忽视习惯了,萧令殊看起来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让阿宝真担心他哪天真的出家去了,幸好南山寺的大师说他煞气太重,佛祖也不收的=口=!
  
  所以,不就是想要喝姐亲自酿的葡萄酒么,姐满足他。
  
  然而,他们正准备出门时,门房拿了一张帖子过来,说威远侯府的老夫人过府来探望她这孙女儿了。
  
  阿宝背脊一凉,直觉祖母亲自过来准没啥好事,她可不信真的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来探望她这作王妃的孙女的。?

☆、第 58 章

?  原本应该起启去庄子的;因为老夫人的到来不得不推后。
  
  阿宝让人去请老夫人进门;自己同时也迎了出去;萧令殊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让人忽视不得。
  
  “王爷,您……”
  
  萧令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阿宝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虽然那张表情冷硬的脸看不出来,可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感觉。可能是昨天喝了酒胡闹一通;阿宝可耻地生不起丝毫害怕的感觉,在他看过来时,将欲要出口的话咽下去。
  
  算了;就算呆会他会吓着祖母,估计以祖母的心性也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而且……阿宝瞄了眼身旁男子冷峻的侧脸;觉得有他在,反而安心许多,面对一直颇有威信的祖母,阿宝也觉得自己能板直了腰。
  
  带着某种微妙的心情,阿宝和萧令殊一起去迎接老夫人。
  
  今日上门的除了老夫人外,还有威远侯夫人陪着,两人见到萧令殊竟然亲自出来迎接(介是个误会),自然受宠若惊。当然,这受宠若惊在看到萧令殊不识相地坐在一旁听着她们女人们的谈话时,老夫人心里扭曲了,威远侯夫人诧异了。
  
  将老夫人迎到正堂后,阿宝和萧令殊坐在首位上,老夫人坐于客座上,威远侯夫人次之,等丫鬟上了茶水后,开始寒暄。
  
  “祖母,您的精神看着不太好,可是夜里没歇好?”阿宝关切地问道。
  
  老夫人笑了笑,道:“多谢王妃关心,人老了,夜里容易惊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阿宝点头,十分乖巧地对老夫人虚寒问暖,老夫人也耐着心地一一回答,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萧令殊一眼,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既不开口也不搭腔,不知道他要干嘛,真是急死个人了。
  
  老夫人心里不免有些埋怨他不识相,她们今日上门来找孙女自然是有事情相询的,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作为男主人,不是应该识情识趣地空出时间让妻子与娘家女性长辈们说说得已话,交流交流一下情报么?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忤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先前我瞧着王府的下人在准备车驾,王爷和王妃可是要出门?”威远侯夫人在老夫人快要不知道怎么办时,突然问道。
  
  这时,萧令殊终于给个反应了,看了威远侯夫人一眼,这一眼看得威远侯夫人背脊发寒。
  
  阿宝笑道:“王爷说今日看着天气好,秋高气爽的,适合到郊外走走,去爬爬山,也当散散心。”至于去庄子酿葡萄酒什么的,这种让人发笑的原因,阿宝坚决不自暴其短,要维持萧令殊高冷的形象。
  
  果然,老夫人和威远侯夫人听罢,马上秒懂了,顿时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老夫人知道今日上门来的时机不对,但是谁知道原本应该闭门谢客收起尾巴过日子的晋王会有如此好心情,还想带着老婆出门去郊游赏秋景呢?从方才开始,老夫人便暗中观察两人的神色,晋王那张脸自然看不出什么的,但这孙女看起来仍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完全不像传言中敢和大公主对上的彪悍模样,也没有被斥责时的难过落漠,难道威远侯府得到的消息有误?
  
  老夫人确实是为了昨日中秋皇宫家宴之事来的,因昨日是皇家的家宴,所以进宫与宴的都是萧氏子弟,他们得到消息时,天已经黑了,当知道晋王夫妻与备受宠爱的大公主对上,威远侯府上下都不好了,连赏月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宿翻来复去无法成眠后,今日一大早,老夫人便让威远侯夫人给晋王府递帖子,带着大儿媳妇直接杀过来了。想到先前这孙女还询问她是否没休息好,老夫人心里有些膈应,昨天发生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休息好啊啊啊!!
  
  说来,威远侯府得到的消息和其他人差不多,但人都有一个惯性,就是他们认为大公主是个受宠的,而晋王是个不爱宠的,听说昨日在宫里,大公主与晋王起了龃龉,而阿宝这晋王妃也同样对大公主不敬,这足以教他们紧张了。
  
  大公主的德行大邺皇朝里谁人不知,那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谁若惹上她,都要担心一下的。老夫人听说这事情后,要比旁人更要担心,因为大公主是个喜欢迁怒的,谁知道大公主会不会迁怒到威远侯府来?而且大公主的驸马是忠武将军的长子,现在威远侯府与忠武将军成了姻亲,大公主也算是即将嫁过去的李明凤的长嫂了,经过这一事,也不知道李明凤将来在忠武将军府会有怎样的境遇呢。
  
  老夫人倒不是真的担心李明凤今后会如何,孙女虽然也是疼的,但到底比不上威远侯府的存亡,老夫人担心的是大公主迁怒到威远侯府,她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谁知道她会不会跑去皇帝那儿给威远侯府上眼药,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威远侯府?虽然威远侯府出了个李继尧,可李继尧远在天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如此,老夫人不免有些埋怨起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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