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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未央_十七帝-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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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承微微一笑,褪去了几分严肃又换上了从前不正经的样子,“等到这事解决完了,儿臣****到母妃宫中蹭饭,再养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且儿臣……还给母妃带回来一个儿媳妇呢。”
“快给母妃瞧瞧,”馨贵妃欣喜地说完,才觉得此刻说这个似乎是有些不适合,便又小声说了句,“回头带给母妃瞧瞧。”
李千承刚点了头,就是有人传令叫众人往正殿去,说是唐献帝在那里等大家。
“惠仁皇后不惠不仁,与大皇子一党勾结,妄图谋权篡位,”唐献帝虽是面色苍白,可说出话的语气还是叫人感觉到了为君的威严,“着废为庶人,****在德安殿吃斋念佛,死后不可入葬黄陵,大皇子李千昊,不孝不仁,结党营私,以下犯上,逼宫篡位,着废为庶人,关押天牢,不死不出。”
唐献帝说完这些话,像是陡然老了十岁,叹气说了句:“行了,剩下的人就由勤王和老四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先虽朕来一趟。”
众人应声退下,李千昊和皇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太医也是来告诉了唐献帝,说是李千玟由于巨大的刺激已经是神志不清,不知是否还能恢复,唐献帝并未多说,只是吩咐叫人好生伺候着李千玟,平日里莫要叫她出府。
李千玟当时的确是神志不清,回府之后便好了许多,只可惜听了肖芃的话之后,她就再也不想清醒起来了。
至此南唐最受**的公主,就变成了一个再也没有出过门的疯子,有关于她的全部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偶尔有人拨开记忆的灰尘想起了这个公主,也不过是记得她是一个相貌很美的女子。
史书之上浓墨重笔地描述地这一场战乱,此次逼宫并没有多少流血,可是却影响了两个皇朝,自此次逼宫之事一出,言杀门彻底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他们的势力席卷南唐和北汉,彻底改变了这两个王朝的统治。
而李千玟,不过是这卷书中,最不起眼的一笔,便是后人翻阅这些章节,也不会为她发出一声叹息。
故而也就不曾有人知道,当年这个浪迹花丛,向来不将男人放在心上的公主,曾因为她心上人的一句话,就彻底癫狂。
肖芃说:“李千玟,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叶小鱼想要帮助三殿下,而我想要帮助叶小鱼,小鱼爱三殿下,可我爱小鱼。我愿意将我全部的生命献给她,只要她还会笑,我的身体就还有温度。可惜她不在了,公主,我再也不愿意陪你做戏了。”
叶小鱼是李千昊的侍妾,那个张扬跋扈没有半点地方讨人喜欢的贱婢。李千玟失去理智的前一秒只来得及记起这些,尔后的全部,她都不记得了。
唐献帝将李千承和李千封唤进了内殿,望着自己书桌后面挂着的画出神,而后笑了笑,转过身来和李千承二人说了句:“坐。”
“今日之事也是亏得你们二人,若不是早有准备,还真就被那个逆子得逞了。”唐献帝颔首一笑,瞧着其面上的神色像是对其二人所做的事情当真很满意。
可李千承和李千封都从唐献帝的话里听出来些不一样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李千封拱手说了句:“儿臣势力微薄,虽是猜出了大哥的意图也是不敢擅自妄动,这便赶忙给三哥传了信,只是儿臣不曾找到证据,不然早就该来父皇这里告发大哥了……只是………儿臣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也不愿意去相信大哥当真会这样做。如今造成这种局面,儿臣也有责任……”
“行了,那个逆子已经这样了,你们二哥虽然是个老实的,可朕到底不敢把这天下交给他,”唐献帝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们两个……朕还算放心……”
李千昊这一去,皇位之争便是不可避免地要在李千承和李千封之间展开,若是从前依着唐献帝的心思自然是更属意李千封一些,虽是他年纪较小,但瞧着也是个可塑之才,但是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李千承倒也不像其表面上看起来一般不正经,也是个有手段有本事的,若将天下传给他,自己想来也能放心。
李千封看了唐献帝一眼,见其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钱,赶忙拱手说了句:“父皇尚年轻,立储一事不必急在这一时,儿臣与三哥自然会多像父皇学习治国之道,为父皇解忧分担,还请父皇放心。”
“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朕连自己的家事都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治国之道可以教给你们两个,”唐献帝苦笑一下,又说了句,“你们两个年岁也不小了,差不多也能担当一些事情了,朕只希望,你们二人不管是谁继承皇位,另一人都可悉心辅佐,兄弟齐心协力将我南唐振兴,另外,也要善待你们二哥。”
后面那句不过是白饶,莫说是李千封和李千承了,便是李千昊即位,也是会善待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李千钰,好做出一副仁君的样子,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李千承和李千封皆是沉默了一下,才说了句:“谨听父皇教导。”
“嗯,”唐献帝挥了挥手,示意站起来的两个人坐下,“你们两个,其实都很优秀,父皇也是很难抉择……”
“老四平日里是个稳重的,只可惜年纪尚小,历练不足,”唐献帝的话让李千封高高吊起的心又重重垂了下去,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老三身在边关倒是受了不少的历练,这天下若是………”
“这天下若是由儿臣帮着四弟来守想来父皇也能放心些,”未等唐献帝将话说完,李千承就是直接加了句,不管李千封和唐献帝面上流露出的惊异,又说了句,“虽是四弟年幼,但自小就表露出了不凡的才智,父皇也是对四弟多加赞赏,父皇既是疲了累了,儿臣自然要担起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帮着四弟守好这天下,真正做一个勤王,来日四弟年长,父皇与儿臣都可放心的时候,儿臣也可像四弟讨了赏,往封地去,也学学四弟从前的样子,**山水,潇洒一回。”
唐献帝没有想到李千承会这样说,更没想到李千承会这样想,不过惊讶之后唐献帝心中也是有几分了然,这皇位,于外人瞧起来是无上的富贵和荣耀,其实内里艰辛和苍凉却是只有自己懂。心爱人不能娶,枕边人不能信,兄弟儿女皆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的时候兴许这世上只能相信自己,有的时候……好像连自己也不能信……
“既是老三这么说,朕也就能放心了,”唐献帝没有错过李千封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和渴望,直接说了句,“今日朕实在是乏了,你们两个将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等择个吉日,朕就退位让贤了。”
唐献帝轻松地笑了笑,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李千封,“你们两个先退下。”
听唐献帝这样说,李千封和李千承也就只好告了退。待到屋中只剩下唐献帝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整个地瘫软在了椅子上,手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似乎是在哭泣。
李千承和李千封一起往外走,李千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他的脚步也是轻快起来,忽而听得李千承说了句:“恭喜四弟了。”
“三哥谦让,”李千封虽是心中欣喜,面上却没有半分倨傲,“三哥贤良多才,为弟万万不敢在三哥面前托大。”
李千承见李千封这般,却是咧唇一笑,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在父皇面前说的都是实话,我是当真无意于此,四弟也不必防着我,我至多不过辅佐四弟三年,三年之后,还希望四弟多赏我金银,叫我带着你四嫂,游历这大好河山。”
“来日为弟必定会给三弟一块最好最繁华的封地,来报答三哥。”李千封拱手说道,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真诚。
李千承抬手拍了拍李千封的肩,而后又摇头笑了笑,“我很是属意岐山那里,三弟便将那里赏给我做封地,到时候我会带着母妃一起过去,其实说起来……是四弟你成全了我。”
李千封不知道李千承的意思,李千承瞧起来也并不想叫李千封知道,拍着他的肩笑了笑,尔后便往前走去。李千封在身后看着李千承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卸下了一身的重担,整个人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馨贵妃知晓了李千承拒绝继承皇位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从前她和皇后较了一辈子的劲,如今皇后被贬为庶人,她暂时执掌后宫,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从前自由任性。
再瞧着唐献帝因着李千昊之事而憔悴的样子,她也是不想叫李千承将来也有这么一日。不过更重要的是,李千承给她带回来了一个儿媳妇。
杨蔷薇在馨贵妃面前并不像在李千承面前一样粗狂豪放,陡然进了宫的她也是有几分紧张,从前她虽然在岐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也是被杨二爷捧在手心里长大,到底也不曾见过这样繁华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像是攒着金子一样,瞧着就很是值钱的样子。
“蔷薇今年多大了?”杨蔷薇长得浓眉大眼,肤如凝脂,馨贵妃瞧着她心里是欢喜得很,觉得李千承的眼光很是一个好,“快过来给本宫瞧一瞧。”
馨贵妃朝杨蔷薇伸出手去,杨蔷薇并不懂这宫里的规矩,赶忙看了李千承一眼,见李千承点了点头,才上前一步说了句:“见过娘娘,我……民女今年十四了。”
“叫什么娘娘啊,”馨贵妃瞧着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拍了拍杨蔷薇的手,“长得可真好,等母妃找个时间啊,就安排你们两个成亲,蔷薇啊,你可要早点给母妃生个孙子啊。”
饶是杨蔷薇脸皮再厚,此刻也是红了脸,低着头瞥了李千承一眼,再不敢抬起头来,李千承这便上前,握住了杨蔷薇的手,对着馨贵妃笑道:“母妃这是说什么呢,蔷薇都叫母妃说羞了呢。”
“瞧瞧,这还没成亲呢,就偏袒着媳妇了!”馨贵妃佯怒,面上却尽是笑意。
杨蔷薇和馨贵妃说了一会儿的话,两个人熟络起来之后杨蔷薇也就不像原来那样拘束,天真活泼的性子也是将馨贵妃逗得很是开心。
“千承啊,你带蔷薇出去转转,母妃去瞧瞧你父皇。”不管怎么说馨贵妃心里还是放不下唐献帝,于是便起身说了句。
这宫中虽是规矩太多又拘束人,不过好看好玩的还是有很多,这已经是十一月里,后花园里还是开着不少的花,李千承牵着杨蔷薇的手一路走一路看,还兴致勃勃地摘了花往杨蔷薇的发间插。
“千承,你母妃会不会不喜欢我……”杨蔷薇瞧着却不像李千承一样开心,拧着衣角说了句,“我不懂规矩,这宫里……”
李千承拉住了杨蔷薇的手,杨蔷薇的脚步也就顿了下来,回头看着李千承,只见他弯唇一笑,和着这阳光一起晃花了杨蔷薇的眼,“蔷薇,别怕,过不了几天四弟就即位了,到时候我就会出宫分府另住,母妃可能会和父皇一起住也可能会和咱们一起住,母妃是个好相处的,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她会喜欢你的。”
“可是,我听他们说你将来要当皇上,”杨蔷薇说着就扬起了唇角,虽是已经知道了李千承的答案,却还是因为心中不放心而问了一句,“所以,你不做了是吗?”
李千承忽然冲上前去抱住了杨蔷薇,将她原地抱起打了个转,尔后鼻子贴着鼻子地说了句:“是啊,为了我的蔷薇,为了我的自由,这劳什子的皇位谁想坐谁就坐,本大爷才不做呢!”
杨蔷薇咯咯的笑声在这十一月的阳光下入耳动听,清脆脆地响了很多年,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李千承想起那天,还是会忍不住弯起唇角,然后往自己的左手边看,那个虽比当年老了一些,却仍旧笑容明媚的杨蔷薇,一直都在。
馨贵妃去找唐献帝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并不在,馨贵妃本想转身离去,但却忽然想起了皇后的话来。这宫中的确是有一个宫殿,从来不曾有人住过,可是唐献帝每隔三日便会去一趟。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唐献帝也不会**了她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曾问过唐献帝关于那个宫殿的事情,可是今日,她却无端端地想去看一看。
此时的唐献帝正坐在桌子边和魏央说话,他把玩着从前他送给苏锦绣的玉镯,说了句:“还是你留着。”
“皇上受的伤严重吗?”魏央问了一句,接过了唐献帝递过来的镯子。
唐献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然后摇头笑了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句父皇。”
“魏央心中对您并没有恨,”魏央浅浅一笑说道,“正如我猜母亲心中对您也没有恨一样,我将您看作父亲,更将您看成皇上,如今我也不想再生事端,今日之后,还请皇上放我走。”
唐献帝叹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抚上魏央的发却终究是在半途就落下,“你要去哪里?朕想北汉的魏大人对你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任由李千昊将你带回来。你若是不介意,便留在南唐,也叫为父再为你做一回慈父。”
“不必了,”魏央摇了摇头,“您的生活在南唐,而我的在北汉,且我已经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您请放心……父亲。”
魏央最后的一句“父亲”让唐献帝禁不住红了眼睛,眨了几下眼睛才是没有在魏央面前哭了出来,只深呼吸了一下问了句:“不知道是谁?”
“言杀门的……门主,”魏央笑了笑,在唐献帝伸过来的手上蹭了蹭自己的头,“我猜,您应该也知道,我曾经在北汉有过婚约,只是大皇子和众人都以为他去了,我也这样以为,却是不肯相信,幸而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唐献帝下意识地想要叫魏央将她的心上人带过来给自己瞧一瞧,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微微有几分哽咽地说了句:“你和你母亲很像,父亲相信你的认人能力,将来若是有什么用得到父亲的,尽管来找我,这个镯子,就算是没有了里面的东西,也一样好用。”
像是和唐献帝天生的默契一般,魏央也并没有问唐献帝那个镯子之中本来放着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唐献帝和魏央说了一会子话之后,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虽是原本出了李千昊的事情让他像是吞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此刻这块石头却是落了下去,坠着难受,却不再卡着心疼。
馨贵妃知道李千昊一定是来了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唐献帝并不许其他人进去,于是她便连上前都不曾,只是在魏央的殿外不远处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一直等到天色微黑,整个夕阳都落了下去的时候,才听到了身后唐献帝的声音。
“馨儿,你怎么在这,”唐献帝走上前来,将馨贵妃冻得通红的手收在了自己的手心,呵着气搓着,“这天儿晚上已经开始冷了,你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馨贵妃眼睛一红,“臣妾等着皇上一起用晚饭呢。”
“走,”唐献帝将馨贵妃的手拢进了自己的袖子,拉着她一起往前走,“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影拖得很长,两个人的话语声却是慢慢消散在了晚风里,一恍惚就是沧海桑田,从前的那个人啊,她那么好,后来去了哪里?还好啊,还有你……
☆、第156章 我喜欢你
魏央离宫的那日,唐献帝并未来送,他已经决定十一月十五就将皇位传给李千封,然后隐居钟翠山,从此不问政事。
李千承仍旧做着他的勤王,帮着李千封处理一国之事,二人约好了三年之后放李千承去自己的封地,将岐山一带尽数划给李千承管辖。
李千封和魏央并不熟,却也是从唐献帝那里知道了魏央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魏央离开皇宫的那天,李千承和杨蔷薇因为布置自己的宅邸并没有来,唯李千封一人前来相送。
“魏姑娘,我还是无法唤你一声妹妹。”李千封负手而立,秋风卷起他长袍的衣角,扑落落地像是要展翅飞起的鸟,可是魏央却突然觉得,也许李千封的翅膀已经被折断在这皇宫里了,他曾用脚丈量过的大好河山,都将就此掩埋在他的记忆里,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魏央忽然心中就生出了一丝悲怆之感,她抿唇一笑说了句:“殿下不愿叫,不叫便是,唤什么都是一样的。”
李千封站在台阶的高处,望向远方的时候整个眸子都是灰暗的,可是忽然之间他就松开了紧皱着的眉头,粲然一笑道:“魏姑娘,我们整个皇族都不曾获得真正的幸福,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因为一句‘妹妹’而毁了你今后的幸福,若是可以啊,你回了北汉,就好好过吧。”
“多谢殿下,”魏央不知道说句什么,只好福身说了句,“殿下终于坐拥了这如画江山,以后……也尽可安眠了。”
李千封听了魏央的话,只是微微抿唇,虽是勾了勾唇角,魏央却明显听到了空气中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大哥已经是这般光景,二哥算是咱们兄弟中最幸福的了,却是因为其天资……”李千封顿了顿,而后又弯唇苦笑说了句,“若是大哥即位,以二哥的本事,可未必能护得千隽找一门好婚事,便是我,也未必能……千玟也疯了,三哥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其自小就失了亲生母妃,本就是个命苦的,天家之命如此,却叫我如何安眠。”
魏央听着李千封的话也是觉得心酸,可这世上之事,本就是有舍有得,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势必会拥有无上的富贵和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压力和忧愁。
“四殿下,从前**山水,想来是一段很美好的岁月,”魏央弯唇一笑,“民女住过的屋子中留下了一幅画,就当是谢殿下这相送之谊,惟愿殿下今后余生,烦忧时有酒有肉,梦中有山有水,酒醒梦归,又是一代明君。”
李千封的面上终于是绽开了一个微笑,并不曾和魏央道谢,反而是亲昵而**溺地说了句:“去吧,宫门处……应该有人在等你呢。”
魏央忽然就粲然一笑,明眸皓齿,将这秋日光景忽然就衬成了盛夏。
李千封负手而立,望着魏央远去的背影出神,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衣角翻飞像是一只即将翩跹起舞的蝴蝶。
李千封后来将魏央送给自己的那幅山河残荷图挂在了书房的墙上,每每心情郁结时便会起身看上一会儿,可浮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却不是从前游历过的大好河山,而是那年魏央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绽开的那个明晃晃的笑容。
真好啊,真好,自己的妹妹获得了幸福,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是一个好兄长,一个好君王?
魏央那日恨不能乘风飞起来,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冀镡。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的时候,魏央感觉到自己的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喉咙口,她往外看去的时候,正好也有一个袭着一身白衫的颀长身影转过了头来。
那一刻万物复苏,百鸟齐鸣,久违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屹立千年的冰山轰然倒塌,径直化成了一汪温泉。
冀镡张开双臂,魏央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如一只飞鸟一般钻入了他的怀里。
冀镡紧紧地拥着魏央,似乎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二人久久不言,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不知今夕何夕。
我们终于重相聚,从此再也不分离。
待到上了马车往回走的时候,冀镡仍旧是一手揽着魏央,魏央抬手欲揭下冀镡脸上的面具,却还是顿了顿。冀镡却只是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魏央摘下面具,冀镡面上仍旧挂着从前的笑容。
还是从前的眉眼,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冀镡弯唇浅笑,轻轻唤了一声:“央儿。”
魏央的泪水终于是决堤而下,积攒了这么久的委屈和懦弱在冀镡的面前终于是尽数暴露了出来,她一头栽进了冀镡的怀里,冀镡揽住魏央,任由她的泪水一点点打湿自己的衣衫。
“央儿……”冀镡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得魏央在自己怀中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冀镡,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啊,再也不分开。”冀镡的话很快就消散在了秋风里,可是之后魏央偶尔再梦到这段时光,梦中惊醒时总是躺在冀镡的怀里。
再后来,她连梦中都是安逸的,自此一生,得偿所愿。
冀镡带着魏央毁了府,与沈万良见了面之后,三人便商量了一下,决定稍作整顿,便回北汉。
魏央也是问过了沈万良沈若近来如何,得知她在北汉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很是安逸舒心,病也都是差不多好了,魏央也就松了一口气。
“五殿下手中大约有五千兵马,”几人休息了一会儿,沈万良便和冀镡商量起回北汉的具体事宜来,“等咱们到了北汉的时候,五殿下差不多也就回去了,苏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咱们回去就将冀烨从皇位上推下来。”
冀镡点了点头,察觉到魏央打量自己的目光,下意识收起了全部的严肃,弯唇对她笑了笑。魏央正撞上冀镡含笑的眸子里,蓦地就红了脸,匆匆低下了头去。
“咱们手中也有不少人马,冀烨现在在北汉也甚是不得人心,到时候咱们辅佐老五上位,简直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冀镡面上的神情是魏央从前不曾见到过的,他嘴角含着不屑的一抹笑,似乎是将这天下万物都不看在眼里,恍若掌握掌握世间之人生死荣辱的神。
沈万良听了冀镡的话却是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魏央方才叹气说了句:“冀家先祖隐忍这么多年终究是有了成事的希望,你当真是要把这天下拱手让给他人?其实……”沈万良又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魏央,轻声说了句,“你若是登上皇位,将来为了魏姑娘后宫只设一人也不是不可……”
“自古帝王多薄幸,不是因为他们自生下来就这般薄情,”冀镡摇了摇头,弯着唇角说了句,“为君者,再享受无上荣华的同时势必也要担负不小的责任,我若当真做了这北汉之主,到时候这后宫中到底有多少人,有哪些人,怕就由不得我做主了。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我不想让自己为难,更不愿意叫央儿为难,索性也就不坐这劳什子皇位,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带着央儿游山玩水祸国殃民,岂不快哉。左右我已经替当年白白丧命的兄弟们报了仇,想来冀家先祖见惯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也早就不再执着于这皇位了。”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魏央心中想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魏央发现自己和冀镡重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哭也忍不住笑,最终她还是红着眼睛笑着啐了冀镡一口说了句:“没脸没皮的,谁要和你一起祸国殃民。”
“为夫生得这般好看,本就是会祸国殃民的。”冀镡笑了笑,将魏央的手拉过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再也不想松开。
南唐这边已经重归平静,李千昊逼宫之事如同一块投入了平静湖泊中的大石头,虽是溅起了不小的浪花,可待到涟漪消散之后,湖面也就如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恢复了平静。
可是北汉却是像前些日子的南唐一样风波不停,冀烨自称帝以来愈发高傲和脾气暴躁,而且性子甚是不可捉摸,心眼小且多疑,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引发他的怒火,后宫的嫔妃和朝堂上大臣都是尽可能地不和冀烨说话,若是非说不可也多半是歌颂其贤明厚德。
可今日苏梓椋偏偏就不管不顾地进了宫,无视冀烨铁青的面容,直接说了句:“禀告陛下,家父年纪已大,甚是思念幼子,故而特遣臣前来和陛下求一个恩典,求陛下恩准苏梓榆返乡。”
“不可能,”冀烨直接甩袖说道,望向苏梓椋时像是在看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朕不会同意的,若没有旁的事你就先退下吧。”
苏梓椋却只做没有听见冀烨的话,虽是拱手笔直的脊梁却没有弯曲半分,只说了句:“家父为国四十载,到老却是连瞧见一家人团聚这一个小小的心愿都达不成,陛下这样做,不怕寒了众臣的心吗!”
“朕倒是想看看哪个敢!”冀烨一张脸几乎能拧出铁水来,拂袖怒道,“苏老将军身子骨尚硬朗,怎么就不能再等上一等,又不是明日就要去了,做什么这么急,这就是你们苏家的一生忠诚为国?!”
苏梓椋仍旧是挺直着脊梁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冀烨,朗声说了句:“陛下还请慎言,我们苏家世代为国,不过是因为国亦善待苏家,家父虽是身子硬朗,可身子眼见着就是一日不如一日,臣拼得抗旨不尊也是要让家弟回来尽孝。况且臣今日本就是来通知陛下一声,并非是为了取得陛下的首肯。”
“你……”冀烨被苏梓椋一句话气得喘不上气来,平稳了一下气息才拍桌怒道,“放肆!你这何止是抗旨不尊,简直就是犯上作乱!”
苏梓椋丝毫没有被冀烨的气势震慑道,只说了句:“该说的臣已经说了,若是陛下没有别的事,臣就先退下了。”
“放肆!”冀烨厉声说道,显然已经是气极,“如今边关尚不安稳,怎可轻易唤边关将帅归京,到时候群龙无首,众兵士却是要由谁来领导,到时候若是起了战事,岂不是生生将我北汉国土拱手让人,白白为别人打开了边关大门,由着旁人挥刀厮杀,犹入无人之境!”
冀烨就是再昏庸,到底也是不愿意将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苏家镇守边关多年,因着苏家军勇猛,这才保得边关平稳,使得北汉数十年来一帆风顺,故而冀烨虽是生气,可这话说到后面,到底还是加了几分服软的意味。
“南唐新换皇帝,想来自己的事情还没料理完也是不会惦记着北汉,大秦路途遥远,一月二月根本就赶不过来,便是西夏有心想犯,也是要翻山越岭才能到北汉与南唐的边界,且陛下想来与西夏交好,想来不会出现此等状况,”苏梓椋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却是叫冀烨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只听得他又说了句,“至于陛下的顾虑,臣也与家父和家弟商量过了,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将,故而家弟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两万大军一起归来,到时候就驻扎在晋阳城外,且守着陛下,陛下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冀烨若不是碍着苏家那些势力,此刻真想直接将手头上的东西尽数砸到苏梓椋的身上,两万大军就驻扎在晋阳城外,还叫他如何高枕无忧?
“该说的臣都说完了,”苏梓椋这厢才真正弯了弯腰,朝冀烨拱了拱手说了句,“多谢陛下恩典,臣这就退下了。”
待到苏梓椋出了殿之后,冀烨就一个人在殿中生着气,噼里啪啦将自己能看见能够得着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任凭玉器瓷器碎了一地,他也是不管,扯过墙上挂着的名人诗画就直接撕扯了扔在地上。
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苏家是将他看成了什么?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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