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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未央_十七帝-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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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字一出来叶小鱼的酒就醒了大半,伸出手去抓住了摇摇晃晃的巫灵就问了句:“小灵,我求何而不得?”
  “凄凄惨惨戚戚,纵使费尽心机,到底缘字缺一笔。”巫灵歪着头嘿嘿傻笑着,一只手指着叶小鱼,却是摇摇晃晃将面前的人看成了重影。
  缘字缺一笔……叶小鱼心中大恸,左胸口处是钻心得疼,抓住巫灵还想再问句什么,却发现巫灵早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叶小鱼抬起头来,看向仍旧在自斟自酌的魏央,刚一张嘴就泪流满面,“魏姑娘,你说……”
  “缘分与命运不可皆信,”魏央仰头去看那轮圆月,不叫自己看见叶小鱼斑驳的红妆,“总有一个要自己做主,叶夫人,缘字有十二笔,纵使缺了一笔,还有十一笔,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啊,没必要都追求个十全十美。”
  叶小鱼擦了脸上的泪水,执起酒壶仰头豪饮,末了抬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眼泪和酒滴,笑着说了句:“魏姑娘这话说得轻巧,想来从未有过求而不得的时候。”
  “求不得,到底还有所求。”魏央叹了口气,并不愿与叶小鱼多言,要她怎么在这中秋团圆夜里告诉别人,我爱的人啊,早就为了我葬身火海了……
  魏央进了屋子,又吩咐人将巫灵送了回去,叶小鱼却是不肯走,只坐在石凳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指着圆月不停地笑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不肯罢休。
  为求君心归,愿舍千轮回。
  若是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啊,我愿意转山转水转佛塔,我愿意求神求佛求菩萨,可奈何,君心不似妾心……
  叶小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魏央的院子里睡了过去,只是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躺在了自己的**上。昨日饮酒饮得多了些,今天早晨一醒就是一阵头疼,本想着翻个身再睡一会儿,谁料碧颜却推了门进来,将手中端着的盆子放在桌边,轻轻在**前说了一句:“夫人,该起身了。”
  “我头有些疼,你先下去吧,我再睡一会儿。”叶小鱼将头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答了句。
  平日里碧颜也是不敢轻易惹得叶小鱼生气,昨夜叶小鱼回来得晚,又喝了许多酒,今晨定然是会头疼,可是……
  碧颜想了想,还是福身说了一句:“夫人还是撑着起来吧……昨日纪侧妃来入府,若是今日不去请安到底说不过去,且奴婢听说……昨晚纪侧妃和殿下回来的时候,面上都是不好看。”
  叶小鱼听了碧颜的话就是陡然清醒起来,昨夜宿醉,她都忘了还有纪婉清这么一回事,赶忙撑着起**,虽是头疼眩晕,却还是忍着梳洗了一番,整理好了衣裳就往纪婉清的院子里去。
  离李千昊院子最近的两个院子分别是棠安院和娇姿院,原本纪婉清作为侧妃,自然该住那尊贵一点的东边院子,可是棠安院叫魏央占着,李千昊也没说叫魏央迁出来,是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纪婉清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对自己屈居西侧并没有什么看法,反而是说将来大殿下也会娶正妃,自己如果现在忝居东侧,到时候还是要搬。
  叶小鱼整理了一番便去了娇姿院,不知为何昨夜李千昊并未歇在这里,叶小鱼进去的时候方婉已经坐在了那里和纪婉清说着话。
  “妾身见过纪娘娘。”叶小鱼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虽是头痛难忍,可除了面色白一些,从她身上是看不出半分不适。
  纪婉清瞧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虽是贵为侧妃,却不像从前的宋黎一样趾高气扬,见叶小鱼行礼,竟是要起身去扶她,还是叶小鱼先起了身,谢了纪婉清的恩典。
  “我刚入府,对这府里的事情也是不如两位姐姐熟悉,”纪婉清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叫人觉得疏远,也不至于太过熟稔而模糊了尊卑,“这才特意给姐姐们准备了些礼物,好来贿赂一下姐姐们呢。”
  纪婉清同二人打着哈哈,对身后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便上前一人端了一个托盘给叶小鱼和方婉,那托盘之上是两支上好的血玉簪花,艳红如血,不掺杂质,当真是好东西。
  “这……娘娘如此大礼,妾身何德何能,当真是无颜接过。”方婉和叶小鱼都是起身一福,方婉客气道。
  纪婉清抬手示意二人坐下,弯了唇角说了句:“姐姐这便是不愿帮我了,我一人在这府里,可就指着二位姐姐相助呢。”
  这东西虽好,到底纪婉清也是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想要敲打叶小鱼和方婉一下,叫她们两个知道她纪婉清的母家是有势力的,别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况且这大皇子府没有正妃,这纪婉清进了门也算是当家主母,主母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接就是打了主母的脸,故而叶小鱼赶忙接了过来,含着笑说了句:“既是娘娘这么说,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娘娘是这当家主母,妾身若有能帮得上娘娘的也是妾身的福气,万万是担不起娘娘这‘姐姐’二字,娘娘可别折煞了妾身。”
  “我刚来这府上,也是不知道,这府上的事务从前都是谁在管?”纪婉清同叶小鱼和方婉随意说了几句话,就将话头转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上去,“这府上的财务,还有丫鬟婆子的管理,都是谁在管?”
  方婉忙回了句:“回娘娘的话,从前这些都是宋夫人在管着,万夫人帮衬着,自宋夫人出了事情之后,就是巫姑娘管着,只姑娘年轻,大小事情也都是张管事和万夫人一起帮衬着。”
  “我听说万夫人的身子不大好,”纪婉清提起万洛洛时面上神色并不好看,显然是并不看好自己刚进府万洛洛却连面都不露这一行径,“再忙着这些事情更是对养身子不利,且这巫姑娘虽说是大巫医的女儿,懂得多能力大,到底现在还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这事情啊,还是叫自家人来管才好,二位姐姐怎么看?”
  纪婉清这是想迅速将势力收归己有,方婉和叶小鱼如何不知,可这种事情李千昊不发话纪婉清也不好腆着脸去要,况且昨夜在宫中也是不愉快,李千昊居然连进自己的院子都不曾,就让自己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纪婉清心里也是有气的。可这些话方婉和叶小鱼去说就更是出力不讨好,到头来说不定还要弄个两头不是人,方婉在心里这样忖度着,便慢慢低下了头,不与纪婉清递过来的目光相撞。
  “娘娘所言极是,”纪婉清没想到刚刚对自己百般谄媚的方婉故作闪躲,倒是这听闻不是甚好相处的叶小鱼开了口,“若是娘娘不嫌妾身多事,妾身便去同殿下讲讲这个道理,虽是不及娘娘的话好用,到底也能叫殿下听上一听。”
  纪婉清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出头,赶忙笑着应了一句:“早听说姐姐甚是受殿下的**爱,想来姐姐的心思,就是殿下的心思了。”
  三人在这里说了一会儿的话,门外的小丫鬟却是禀告万夫人来了,纪婉清闻言虽是愣了愣,不过还是扬起一张笑脸吩咐人赶快将万洛洛迎进来。
  “妾身见过纪娘娘。”万洛洛身子还是不好,面色惨白不说,整个人也像是一张纸片一样,似乎吹口气就飞走了。台丰丽弟。
  纪婉清瞧着万洛洛这副样子就很是晦气,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更觉得这万洛洛就是来存心恶心自己,面上的笑容虽是散了几分,却还是好声好气地唤了身边的人给万洛洛看座。
  万洛洛一来整个屋子就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听着万洛洛轻轻的咳嗽声。最终还是万洛洛打破了沉默,将怀中的账本掏了出来,吩咐一旁的青羌呈给了纪婉清。
  “娘娘既然已经入府,妾身也就该将这事交给娘娘了,”万洛洛轻声咳了几下,又虚弱地说了一句,“从前巫姑娘年纪小,殿下才叫妾身帮衬着点,如今妾身身子不好,便只能将这财务一事交由娘娘了。”
  纪婉清听了万洛洛的话面上神色就不是很好看,这李千昊主动给她是一回事,万洛洛主动给她又是一回事,什么叫她身子不好,这意思是她纪婉清是因为她身子不好才要帮她管事的?
  万洛洛哪里知道纪婉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纪婉清进了府她这心里就不好受,生怕李千昊再也不理她,还是青羌提醒了她,说是可以以退为进,若是李千昊心里还有她,定然是不会叫她受了委屈的。
  可万洛洛没想过,她不过是个侍妾,纪婉清才是正经的侧妃,便是真有了什么,也不算她受了委屈,她将管家一事交了出去也不算什么以退为进,而是天经地义。
  “万夫人有心了,”纪婉清讪笑了一下,将那账本接了过去交给了身后的小丫鬟,“我便谢过万夫人了。”
  纪婉清的话音刚落,李千昊却又负手进了屋子,见大家都在,便是点头免了礼,也到上头跟着纪婉清一起坐下。
  “昨夜睡得可还好,初次离家,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李千昊虽然昨夜和纪婉清闹得并不愉快,可到底那事和纪婉清也扯不上关系,不过是自己一时急火攻心迁怒了纪婉清,且这纪司马如今还是自己着力拉拢的对象,万万不能薄待了纪婉清,“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尽管叫人去库里拿,以后这府上就是你当家了。”
  李千昊说着,还拉过纪婉清的手拍了拍,纪婉清一是不想驳了李千昊的面子,二也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和李千昊的恩爱,便娇俏地笑了一下说了句:“这府上是再好不过,没有什么短缺的,姐妹们瞧着也都是和气的,万夫人还撑着病体给臣妾送来了账本,可见大家都是极其知礼的,也是殿下的福分和臣妾的福气。”
  听了纪婉清的话,李千昊这才看了万洛洛一眼,见她面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也是要瘦成了一张纸,心里也是有几分不忍,点头说了句:“这样也好,如今这府上终于是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掌家人,本殿心里也是愉悦得很,洛洛身子不好,本就不适宜操劳,以后也就好生养着身子不是,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尽管来和婉清说。”
  “妾身谢殿下关心。”万洛洛低下头去说了一句,却是半晌都不敢抬起头来,原本浅紫色的裙子被泪水染深了大一片,再也不复从前颜色。
  叶小鱼原本自告奋勇要和李千昊说的事情如今却被李千昊自己说了出来,也算叶小鱼自己白做了个好人,什么力气都不曾出,却在纪婉清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其实叶小鱼也算是摸清了李千昊对于女人的态度,他虽是有自己**爱的,到底最喜欢的还是对自己有利的,这纪婉清是纪司马的嫡女,又被李千昊娶了进来做侧妃,李千昊自然是不会薄待了纪婉清。
  几人坐着说了一会子的话,叶小鱼和方婉想着李千昊和纪婉清是新婚燕尔,正是顶恩爱的时候,瞧着李千昊又是有话要和纪婉清说,便是起身作辞。万洛洛虽是心下不爽,却也不好腆着脸自己坐在这里,也只能随着二人出去。
  “殿下待纪娘娘可真是好,”叶小鱼故意稍稍提高了嗓门,用身后的万洛洛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量说了句,“二人这般恩爱,当真是羡煞旁人,从前可不见殿下对谁这般上心。”
  万洛洛匆匆上前,狠狠地撞了叶小鱼一下,便是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叶夫人怎么如此见不得万夫人好过?”方婉从前在这后院里存在感就极低,如今宋黎被遣了回去,秦浅丧了命,万洛洛失了**,她倒也开始风光起来,今晨着急忙慌地想要去纪婉清那里混个脸熟,谁知道后来却被叶小鱼白白捡了个便宜。
  叶小鱼一向也是看着方婉不甚顺眼,如今听得方婉这样装温婉说了一句,便冷嗤一声抬手拢了拢自己鬓旁的碎发,斜着眼睛睥睨了方婉了一眼道:“我不仅是见不得万夫人好过,更见不得方夫人这样假仁假义的人好过。”
  方婉被叶小鱼气了个仰倒,那叶小鱼却是摆着细腰袅袅而去,根本没有再看她一眼。
  却说几人走了之后,李千昊便是抚上了纪婉清的脸,凑近到几乎?尖对?尖,才问了一句:“还生气吗?”
  “臣妾怎么敢生殿下的气,”纪婉清虽然是呛了李千昊一句,语调却是软软的像是撒娇,正对着李千昊的脸气吐如兰,“殿下不责骂臣妾,臣妾就很是开心了。”
  一旁的小丫鬟早就识趣退了下去,李千昊捧着纪婉清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软唇,浅尝辄止一番又吻上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昨夜是我不对,可父皇在中秋宴席上说是要封三弟为王,到底是打了我的脸,我也是心中不爽,这才迁怒了,你我夫妻,定然是没有隔夜仇的,是不是?”
  “臣妾既然已经嫁与了殿下,自然也是希望殿下好的,”纪婉清被李千昊挑弄得意乱情迷,趴在他肩头说了一句,“殿下昨夜只叫臣妾一个人独守空房,臣妾还以为要自此失了殿下的欢心呢。”
  李千昊不说话,只是不住地亲吻着纪婉清细长的脖颈和好看的耳垂,半晌才说了一句:“为夫今日便补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轻纱拂下,鸳鸯交颈,整个屋子里弥漫得都是旖旎的气息,正**于**榻之间的二人也就无心再去想昨夜的不快。
  不过中秋宴席上的事情传得很快,没用多久叶小鱼也是得了消息,坐在魏央的屋子里一面嗑瓜子一面将自己听说的事情尽数说给了魏央听。
  “中秋宴席之上皇上说是要封一个皇子为王爷,原本大殿下觉得怎么都该是他,谁知道最后居然是三殿下被封做了勤王,大殿下气了个不轻,好像将火撒在了纪侧妃身上,听说昨夜并没有和纪侧妃同房。”叶小鱼一面说着,一面往外吐着瓜子皮,瞧着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千昊是嫡长子,从前又极受唐献帝的欢心,如今这李千承被封了王确实是有点打李千昊的脸。不过根据叶小鱼的话来看,这李千承确实是无缘无故被封了王,虽然唐献帝给的理由是李千承近来料理朝政甚为用心,半年前主持建造的大桥也是挡住了百年一遇的洪水,解了一方百姓的危难,可这李千昊到底无大错,说什么也不该隔了李千昊和李千钰,直接就封了李千承为王。
  “大殿下面上的神色可当真是不会好看了,”叶小鱼见魏央不说话也不在意,仍旧自顾自地说着,“估摸着一开始以为这纪侧妃能给他带来什么好运气呢,结果是刚娶了纪侧妃他就在众人面前被打了脸,这大殿下又是个信巫术的,难保不会觉得这纪侧妃不吉利,可娶都娶了,这纪司马在朝中也颇有势力,大殿下也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这不今个一早就去了纪侧妃那里?”
  魏央点了点头,显然是觉得这事虽是大快人心却不能开心过早,只拉了叶小鱼上前小声问了一句:“昨日我与巫灵并不在府上,你可从公主那里探听到了什么?”
  “公主最近和大殿下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叶小鱼说起这话时又是眉飞色舞,食指微弯撑着脸颊倒显得她脸上笑容更盛,“从前公主就是不愿与外面这些人来往,觉得是我们**了大殿下,若不是那公主现在也有了心上人,我当真是要怀疑这公主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大殿下呢,不过虽然公主不愿与我多言,我还是从别的地方知晓了此事,这月竹公主从前……”
  叶小鱼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了魏央听,魏央一面听着一面点头,末了才说了一句:“如此说来这当年之事怕还真是有隐情,到底与皇后有没有关系倒是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月竹公主与皇上的关系极好,咱们确实可以在此事上下文章。”
  “若是那月竹公主现在在这世上留了个一男半女就更好了,”叶小鱼托着腮,“叫咱们找到了,定然是事半功倍。”
  魏央没有搭叶小鱼的话,叶小鱼也就百无聊赖地继续磕着瓜子,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来对魏央说了一句:“对了,你知道吗,殿下将那庄楚楚献进宫是因为……”
  叶小鱼的话尚未说完,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只听得秋棠在外面说了一句:“小姐,纪侧妃娘娘说是请您和巫姑娘过去说话呢。”
  “我知道了,你进来吧。”魏央对着门外说了一声,然后又对着叶小鱼匆匆低声说了一句:“你说什么?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叶小鱼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吧。” ~^笔~~^…~
  秋棠这时候已经推了门进来,准备给魏央梳洗打扮一番,叶小鱼起身欲走,临走前笑着说了一句:“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我瞧着那纪侧妃说话也是个温和的,倒不会像从前宋黎那样咄咄逼人。”
  不过叶小鱼嘴上虽是这么说,却是朝魏央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告诉魏央,纪婉清这个人,怕是口蜜腹剑。
  魏央几不可见地对着叶小鱼点了点头,叶小鱼便是蹁跹而去,正好此时秋棠找好了魏央的衣裳,准备给魏央重新梳了头就往纪婉清那里去。
  “一会儿咱们先往巫姑娘院子里去一下,叫着她一起吧。”魏央从梳妆匣里拿出了一根并不显眼的玉簪,递给了秋棠,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说道。
  秋棠伺候了魏央这么久,自然也是晓得她心中所想,今日并没有给她梳多么繁复的发型,也只是接过了魏央递过来的发簪简略地装饰了一下。
  待到魏央站起身来时,秋棠才细细打量了一下魏央这一身打扮,浅蓝色的斜襟衣衫,腰间别了淡粉色手绢,似是浅浅绽放的一朵嫩花,加之魏央今日略施粉黛,瞧起来甚是心旷神怡。
  “走吧,看什么呢。”魏央见秋棠一时间呆了去,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说了句。

  ☆、第147章 勤王亲征

  恰如叶小鱼所说,这纪婉清说起话来确实是个知书识礼的,不似从前的宋黎一般,张扬跋扈咄咄逼人。魏央和巫灵这厢刚进了院子。那边纪婉清听了小丫鬟的禀报就是迎了出来。
  “自进了府就是想找二位姑娘说说话,”纪婉清迎了出来,一脸的笑容。“原本该是我去拜访二位姑娘。倒是劳烦二位姑娘跑这一趟了。”
  魏央和巫灵皆是盈盈一拜道:“能与纪娘娘说说话,也是我们的福气。”
  三人这便一起进了门,魏央拉着巫灵慢了纪婉清一步,也是在纪婉清在主座上坐定,二人方才坐在了纪婉清左边下手处。
  “不知巫姑娘与魏姑娘在这府上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可尽管同我说,无需客气,”纪婉清一面说着,一面示意一旁的小丫鬟给二人上了茶,“这是今年新上的雪间玉,二位姑娘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魏央与巫灵谢过了纪婉清,便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尚未入口,袅袅萦绕于鼻尖的清香就叫人心头一颤,待到入了喉咙进了肚,就更是回味悠长。
  巫灵是个小孩子心性,放下茶杯就是仰起头来笑着对纪婉清说了一句:“纪娘娘的东西果真是好。我还从来不曾喝过这样好的茶呢。”
  “多谢纪娘娘赏,这府里怕也只纪娘娘处有如此好东西,可见纪娘娘果真是与殿下伉俪情深。”魏央自然知晓纪婉清此举的用意。便顺着她的心意说了一句。
  果然纪婉清面上就好看了许多,又是与魏央和巫灵随意说了几句话。不过这纪婉清今日叫魏央和巫灵前来,定然是不仅仅为了和她们扯些家常,没过多久,纪婉清便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丫鬟,只留了魏央和巫灵在屋中。
  “我刚进府,也不知道这府里有什么该注意的,更是不知道殿下的喜恶,今日找二位姑娘来说话,也是为了请教一二。”纪婉清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说了句。
  巫灵日日呆在屋里,自然是不知晓纪婉清所说这些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便是下意识地偏头看了魏央一眼,魏央颔首说了句:“我与魏姑娘也不过在这府里借住,只知道守着规矩便是,倒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注意,至于殿下的喜恶,想来娘娘是这后院的主子,又是殿下的心尖**,殿下定然是不会恶娘娘的,咱们平日里也不甚与殿下来往,只知道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触了殿下的霉头就是。”
  “魏姑娘所言极是,”纪婉清听了魏央的话微微愣住,尔后便是报之一笑,“难怪殿下时常提起魏姑娘,说魏姑娘最是个知礼的。”
  虽是纪婉清这样说,魏央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羞赧的样子,浅笑一下说了句:“娘娘这便是打趣我了,我不过是在这借住,自然是要好生守礼的,不然这一时惹恼了殿下,被扫地出门可就无家可归了,自然是要知礼,到底这大皇子府不是我的家。”
  “魏姑娘何必客气,魏姑娘只将这府上当做自己的家便是。”魏央的话虽然是表明了自己对李千昊并没有想法,可瞧着这纪婉清并不是完全相信,听得她这样说了之后,魏央也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三人随意聊了一会儿,纪婉清便是揉了额角,魏央瞧着纪婉清这是乏了的意思,赶忙起身告辞,纪婉清虽是挽留了几句,却也是带着丫鬟将二人送到了门口。
  魏央刚刚和巫灵走了不到两步,就听得身后纪婉清说了一句:“魏姑娘,我刚刚想起来,我这里有新从北汉得来的一幅绣图,上面绣着北汉的一首诗,还请魏姑娘帮着鉴赏一二,瞧瞧我买的值是不值。”
  巫灵也是随着魏央驻足,下意识地看了魏央一眼,似乎是想随着魏央一起进去,魏央却是微微一笑说了句:“那小灵你就先回去吧,我随纪娘娘去瞧瞧。”
  “这绣工瞧起来是北汉的针法。”魏央接过纪婉清递过来的绣图,摸了一下说了句,尔后又打开来看了看内里绣着的诗句。
  “风且歌兮月且吟,男儿岂可坠青云。丈夫之志存四海,万里河山若比邻。不恋红颜枉君子,逐风痴月非圣贤。旌心淡定从容笑,且把江山作美人。”魏央将这一首诗喃喃念出,面上仍旧是神色不变,只说了句,“这绣图颇为唯美,虽是这诗意境波澜壮阔绝非凡笔,到底和这绣图不符,况且这诗句的针法,瞧着并不像是北汉绣娘惯用的针法。”
  纪婉清只在桌旁坐下,仰起头来弯唇一笑,接过了魏央手里的绣图,放在手上轻轻摩挲着,“魏姑娘好眼力,这诗句,是我后来绣上的。”
  “这诗是北汉杨修之作,倒不知娘娘竟然不喜欢那些柔美诗词,反而是偏爱这豪放之风。”魏央顺着纪婉清的话赞了她一句,多余的话却是不肯说。
  纪婉清也不遮掩,径直说了句:“我是不欢喜这些的,绣上这个,不过是为了勉励殿下以大局为重,今日唤魏姑娘前来,也是为了同魏姑娘共勉。”
  “纪娘娘何必担心,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暂住于此,并无心久留,更不想影响殿下的家国天下,”魏央顿了顿,又加了句,“还希望娘娘最后才是陪着殿下一起坐稳了江山的美人。”
  纪婉清将那绣图放在一旁,歪头示意魏央在旁边坐下,轻声一笑道:“我倒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若殿下当真做了皇上,还是免不了一番争斗,我啊,不过是想同殿下好生在一块儿罢了,虽是魏姑娘心中无殿下,可殿下心中,未必就没有魏姑娘……”
  “依着娘娘的意思,我该如何办?”魏央挑眉,径直对上了纪婉清的眼睛,她并不畏惧,她是真的和纪婉清没有利益冲突,也不想和她有利益冲突。
  纪婉清只打量着自己如玉一般的指甲,似是随意地开口说了一句:“魏姑娘瞧着也不是甘愿被禁锢的人,望着这四方的天怕也是没有意思,依着我的意思,魏姑娘不如天高任鸟飞,既然魏姑娘对殿下并无意思,何苦要日日呆在这后院里。”
  “不是我不想离开,”魏央虽然是极力抑制,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来依着纪娘娘的本事,也是应该知道,我身不由己。”
  纪婉清突然绽开一个微笑,明亮到晃了一下魏央的眼睛,她以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偏头说了一句:“若不是魏姑娘身不由己,我怕就不能任由魏姑娘活到现在了,既然魏姑娘并无心于此,我也会帮助魏姑娘一二。”
  “那我就先谢过纪娘娘了,”魏央起身,福了福身子,又加了句,“只纪娘娘以后还是别随意威胁别人的好,像我这样胆小的,说不定被纪娘娘这一吓,就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纪婉清显然是高高在上惯了,一时间听到魏央这样说,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勉强一笑说了句:“自然,是我唐突了。”
  纪婉清今日唤了魏央和巫灵前来不过是试探一下她二人,巫灵一看就是个没有心眼的,又是大巫医的女儿,她自然是不能轻易动,现下又探了魏央的心思,也就放心了几分,只告诉了魏央自己会派人去往北汉尝试解救一下为家人,随即就放了她回去。
  李千昊虽是第**并没有去纪婉清院子里过,不过接下来却是连着七天都去的纪婉清处,一时间这纪婉清在后院便是风头无两,更是差点将万洛洛气歪了嘴,每天想起来从前李千昊对自己的**爱和秦浅就是忍不住哭,没有几日整个人就瘦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夫人,您可吃些吧,”唯睛现在是完全失了**,平时伺候着万洛洛起居的都是青羌,“您这个样子,连奴婢瞧着都是心疼。”
  万洛洛半卧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这几日她总是没有食欲,每每夜里不是梦见秦浅还在,就是梦见自己仍旧怀着孩子,李千昊待自己百般温存。梦中万千好,醒来一场空。万洛洛抬手一抹,又是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的泪水,“连你都心疼我,可从前与我同**共枕的殿下,现如今却是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
  “纪娘娘刚刚进府,殿下说什么也是要**着点的,”青羌连自己说起来都是有点心虚,抬手给万洛洛披了件衣裳,“夫人且再忍几日,殿下总会想起娘娘的好来的,娘娘也该好生养着自己的身子,到时候殿下若是突然来了,娘娘面色这样不好看怕殿下心里也是不舒坦。”
  万洛洛突然笑出了声了,偏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他心里不舒坦,是因为我不复从前美貌,而不是因为我失了孩子,不是因为我**病榻,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世上男子,果真都是如此薄情。”
  “夫人……”青羌似也是心有不忍,执起手绢给万洛洛擦了擦眼泪,“您可莫伤心熬坏了身子,到底什么都是虚的,您还是要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万洛洛接过青羌手里的帕子,轻轻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因着现在日日呆在院子里,万洛洛也是不再施脂粉,瞧着也是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是啊,除了自己,还有谁关心我啊……若我是秦姐姐,怕也会背叛殿下吧,这样薄情的男子,何德何能叫我为他守着这一片心。”
  “夫人可慎言,”青羌知晓万洛洛虽是口出此言,但心里却未必是真的这么想,只是现在心里对李千昊极其失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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