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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未央_十七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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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府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拱手说了句:“小姐说的是,两位小姐受惊了,在下这就吩咐人将这群人带走,定然好好惩治一番,给二位小姐一个交待。”
  徇私枉法,他也得敢啊……京都府尹这样想着,却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的夫人来,心想着怎么也得回去敲打她一番,叫她以后少和这个外甥来往。
  待到京都府尹吩咐人将林三的嘴堵了带下去之后,魏央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却是再不曾瞧见刚刚那抹银光,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空落落的感觉。
  这样耽搁一番,巫灵也是没有游玩的心思,魏央也就不好再去媛寰楼里逛,只好先行回府。
  魏央和巫灵回了府便是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烧水洗澡,那四个侍卫却是在李千昊回来的时候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尽数禀告了他。
  李千昊只点了点头挥手说了句:“好生敲打那京都府尹一番,至于那林三就打断腿叫京都府尹的夫人养着吧,你们先下去,本殿不传唤不要进来。”
  前去禀告的两个侍卫瞧着李千昊面上神色不好,也是不敢多言,赶忙应声退下。
  待到那两个侍卫阖了门,李千昊却将桌上的书尽数扫落在地,“轰”地一声吓了外面的侍卫一大跳,赶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匆匆离开了李千昊的书房。
  李千昊也不知李千玟现在是怎么了,一点都不肯听自己的话,从前她再恣睢再任意妄为,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的,可是今天,她居然说要去找唐献帝赐婚,她要将李千承身边的侍卫肖招为驸马!
  她是疯了不成!纵使公主素来除了和亲便只能下嫁,可那也是下嫁给大臣之子,哪里有招一个侍卫为驸马的道理,偏偏这李千玟还是单相思,那肖瞧起来竟然是丝毫不对李千玟感兴趣的样子。
  李千昊今日劝了李千玟几句,居然被李千玟顶了回来。
  她说:“哥哥便是只能瞧见旁人的不是呢,我不是和哥哥说过了,以后我的事哥哥不必再管,肖他再不好也是个没有妻子没有婚约的干干净净的人,不比哥哥府上的那个守着望门寡的克夫人,肖他身份再低微好歹也是个侍卫,不比哥哥府上那个深山野林长大的野姑娘,要说我疯了,不如说哥哥疯了!”
  李千昊本以为她不过是和自己置气,好生劝慰了一番,又说自己对魏央并没有旁的想法,大巫医说魏央的命格身为诡谲,是要寻着合适时机方能完全卜测的,现下只能确定她和自己的命格有关联,不敢伤了她。
  “只是不敢伤着吗?我瞧着哥哥可快要将她**上天去了呢,”李千玟冷嗤一声,“哥哥倒是习惯了用自己的美色**人,为了将大巫医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竟然直接将人家的女儿扣押在了府上,哥哥,你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就这般没有血性!”
  那一刻李千昊被李千玟气得手都颤抖,差点就忍不住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自己没有血性……他护了十五年疼了十五年的妹子说自己没有血性……李千昊那一刻真想直接甩李千玟一个巴掌叫她瞧瞧自己是不是当真是没有血性。
  可终究还是舍不得,李千昊虽是被李千玟寒了心,却还是说了句:“千玟,肖不过是个侍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的主子,打打杀杀才是他的人生常态,可不是只有打打杀杀才叫血性,我与你都是皇室里长大的,这里面水有多深人心有多险恶你不用我多说,肖做了你的驸马于你于我皆是没有半分好处,难不成你想将来被李千隽踩在脚下不成?”
  “李千隽如何与我无干,她终其一生都是要仰望我的,”李千玟面上尽是不屑一顾,“我就是看上肖了,就是要将他招为驸马,明日我便去和父皇请旨,提前和哥哥说一声是顾念着咱们多年的兄妹情谊,若是哥哥肯帮我说几句,就帮我说几句,若是哥哥不肯,也请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别坏了妹妹的姻缘。”
  李千玟说完,便是转身想要进屋子,再不管李千昊。
  李千昊瞧着李千玟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说了句:“李千玟!你明日敢去,我就派人打断你的腿!”
  “哥哥尽可试试!”李千玟也是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长袍翻飞,乌发青丝眉眼长,“我若是退缩一步,便不是哥哥的妹妹,便不是这南唐的公主!”
  李千昊气得恨不能抬脚去踹李千玟,终究还是软下了声音问了句:“千玟,你莫和哥哥置气,你可真是瞧上那肖了?”
  “是,”李千玟没有半分犹豫,说了一句方咬了咬下唇,眼眶中的泪水眼瞧着就要滚落出来,样子甚是楚楚可怜,“哥哥,我这是头一回对人用了心,你便帮帮我吧……”
  李千昊瞧着李千玟这副样子也是不舍得再对她说重话,可却又万万不能叫她真去求了唐献帝赐婚,只好先用了缓兵之计,瞧着李千玟叹了口气说了句:“千玟,肖只是个侍卫,便是我同意了父皇也不能同意,你且再等几日,我想法子给他弄个官做,你也再考虑一下,可好?”
  李千玟虽是应了,可李千昊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却是万万不肯松口的样子,是以李千昊此刻是愁绪万千,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可以的话,李千昊真恨不能将那肖杀了,好彻底绝了后患,可这瞧着李千玟对肖的样子,竟像是着了魔一般。
  着了魔……李千昊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

  ☆、第135章 侧妃之位

    
  头前先大巫医在世时便直言,今年星日马与虚日鼠星均隐隐发黑,似有不测,且张月鹿星微微发红,难测吉凶。这便是说了北汉与南唐皆有易主的可能性,且南唐之后也是难辨吉凶。
  先大巫医卜测破解之道,便算出了一人的命格,李千昊依着大巫医的条件去找,恰巧就找到了魏央。可这大巫医已去,李千昊也是不知,魏央到底和北汉及南唐帝位有何关系,为何还扯上了自己的母后。
  李千玟去往北汉之前,大巫医还曾卜算过北汉后位之象,说是危月燕黯淡多年之后重新有了发光的迹象,且这斗木獬星也是明明暗暗,似有异动。
  北汉多年不曾有皇后,这下却是有了要立后的天象,臣子异动,君位不稳,这便是要谋逆的迹象,李千昊这般想来,大巫医所说之事还都大体正确,除却冀烨现下仍不曾封后之外,其余的倒是基本应验。
  李千昊最近和巫俎走得甚近,李千昊喜欢听巫俎说巫术,又给巫俎安排了这样一个可以任他展示自己才能的职位,二人现在极为亲近,想来比纪昀生和巫俎的关系还要好。安排巫俎身边的人也说,纪昀生与巫俎并无过多来往,自巫俎来临安之后,也不过出去吃过两次饭。
  因着李千玟之事,李千昊打算和巫俎商量一二,顺便请他观观天象,再测算一番。先大巫医也说足以影响二十八星宿中十四个星宿的那人命格并不好测算,他也是算了许久才有了一点眉目,可惜还未能来得及告诉李千昊就是撒手西去,直到现在李千昊也没能查出暗害了先大巫医的人是谁。
  到底现在巫俎才是南唐的大巫医,李千昊若是再多加查探先大巫医的事情,怕也会影响他与巫俎的交情,故而此事就这样一直耽搁了下来。
  事不宜迟,李千昊一想起李千玟的事情心里就抓挠着难受,坐立难安,只好早早入了宫,去见了大巫医。
  大巫医是自南唐建国以来就很是重要的官职,历代大巫医皆是居住在宫中,方便皇上的及时传唤,故而巫灵也就不方便同巫俎一起去往宫中同住,巫俎又怕她一个人住着宅子无聊,也就允了她在李千昊府上住。
  巫俎在太医院和皇宫之间有一处自己的宫殿,李千昊径直去了那里,门口当值的太监也是不敢拦,待到巫俎知晓了消息迎上来的时候,李千昊已经快要走到了内殿。
  “不知大殿下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巫俎展臂,“大殿下请。”
  巫俎平日里接待帝王后妃皆是在前殿正厅,今日见李千昊匆匆前来又是径直而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便将他迎入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往的后殿。
  “今日打扰大巫医,实在是有要事相商,”李千昊见四下无人也是开门见山,“不知大巫医可否帮我一帮?”
  巫俎并未直接应下,只说了句:“殿下待臣有知遇之恩,若是有何臣能帮得上的,定然是不会推辞。”
  李千昊这便将李千玟的事情拣着和他说了,又问了巫俎能否使个巫术,叫李千玟将这对肖的执拗劲转移到对其他大家公子的身上去,或者是叫李千玟忘记了肖也可。
  巫俎自然是有些迟疑,自古医不治心巫不治情,这情之一字乃天地法则,不可轻易转换。可这李千昊已经是找到了门上,便是由不得巫俎推辞。
  巫俎面上这便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李千昊虽是不爽,却也还是问了一句:“大巫医,可是我的要求无法实现?”
  巫俎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只能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情接下来,皱着眉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瞧着公主对这肖的执念过深,强行扭转可能会伤了公主的心脉和神智,臣还是要先提醒殿下一句,虽是臣潜心巫术多年,可也难保会一点都不伤到公主,臣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护公主,到时公主只怕也会性情大变。”
  李千玟已经够无理取闹,李千昊细细思索了一番,想来李千玟便是再无理取闹也不过如此,她到底是个公主,便是暴躁了些将来也是能够找到夫婿,总比现在跟着一个侍卫来得好。
  这样想着,李千昊便同意了巫俎的建议,又问了巫俎行此巫术需要什么东西。巫俎见李千昊如此坚持,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思,正色说了句:“情鸩咒可以移情,可想来殿下也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一个失了一只手的人,故而臣只能用忘川术来清除公主的记忆,可这忘川术也只不过是给公主的记忆盖了一层布,若是公主来日里受了什么刺激,难保不会再想起来,况且这布可能不止遮盖了公主对于肖的情感,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影响公主的性情。这行忘川术需忘川水和公主的心头血,只需在公主无名指上刺一滴血即可。且若要掩盖住公主对肖的执念,必须先将公主的执念转移一部分出来,到时候殿下还需拿来另一人的心头血,到时好叫公主依靠,公主到时候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这段时间内公主只会信任这一人。”
  李千玟从小就见不得血,李千昊想了想,也只能想个法子取一滴血了,再不济,将她打晕了,也得取出一滴血来。
  至于将其执念转移出去,李千昊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了,便是和巫俎作辞,匆匆忙忙往府上去。
  自从李千昊将宋黎打了一顿送回司空府后,府上众人便是知晓了李千昊对魏央的心思并不像她们看起来的那样浅,既然是除不掉,也就只能好生拉拢。
  叶小鱼最是个能舍得下脸面的,便是前日还指着鼻子和你互骂,只要今日你对她有利,她便能立马调转了脸来和你商量事情。
  今日天气不错,魏央本想出门一趟,可刚起**没多久方婉便来访,想着说不定能打探到一点消息,魏央也就耐着性子叫秋棠将其迎了进来。
  “魏姑娘,可是打扰你了?”方婉虽然是丞相庶女,可进门时却无半分倨傲,倒是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加上她前几日也曾遣丫鬟来送过东西,魏央倒也不好对她太过疏离,只好好迎了进来,说了一句:“方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盼着夫人来和我说话呢。”
  方婉这便抿唇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来,只在桌旁坐下,魏央也是随着她在对面坐下,又叫秋棠上了茶来,问了句:“不知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方婉还未说出句什么,秋棠便是进了门来福了福身同魏央说了句:“小姐,叶夫人来了呢。”
  叶小鱼在魏央刚进这大皇子府上的时候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如今上门来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魏央蹙了蹙眉头,也只好颔首说了句:“迎进来吧。”
  叶小鱼的笑声倒是爽利,像是从未和魏央有过嫌隙一般,自门口便传了进来,“这贸贸然前来,却是叨扰了魏姑娘了呢。”
  待到叶小鱼进了门来,瞧见了魏央正和方婉坐在一起,愣了愣又是一笑,“瞧瞧,早知道方妹妹也要来我就一起做着伴了。”
  说着,径直在魏央旁边坐下,好像和魏央极其亲近一般,“魏姑娘可莫要嫌我和方妹妹烦才好呢。”
  “叶夫人说得哪里话,我怎么敢。”魏央轻轻一笑,不着痕迹得远离了叶小鱼几分。
  对面得方婉瞧着叶小鱼挨着魏央坐,自己却只能坐在对面,瞧着像是个不受欢迎的一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头说了句:“我同魏姑娘也是有几分交情的,想来魏姑娘并不会烦了我去。”
  叶小鱼却像是听不出来方婉话中的意思一般,眉眼扬着招摇地笑了笑,“这便好了,我还担心魏姑娘会因着咱们从前不来便不来,一来就扎堆来而生气呢。”
  方婉从前虽是派人来送过几回东西,却是因为摸不清李千昊的心思而从来不敢上魏央的门,故而今日确实是第一次来,就遇见了叶小鱼,肚子里憋了一股气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魏央倒真是不知这二人为何先后前来,三人一起说了半晌的话,却只是说了胭脂水粉,其余的并不曾多言,叶小鱼是个多话的,自然是什么都能扯上一点,方婉坐了两个时辰,终究是坐不住了,只好起身作辞。
  陪着说了这么久的话,魏央也是有些乏了,便是出门逛街此刻也该回来补眠了,可这叶小鱼却还是没有离去的心思。
  见魏央打了第五个哈欠,叶小鱼终于是施施然开了口,啜了一口茶说了句:“魏姑娘想不想与妾身合作?”
  魏央的哈欠打了一半,卡在嗓子里“嘎”了一声,挑了眉毛说了句:“我不懂叶夫人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瞧出魏姑娘对殿下并没有半分意思,想知道魏姑娘是不是想就这样一辈子蹉跎在这里,若是魏姑娘想出去,想来妾身可以帮上魏姑娘一帮。”叶小鱼嘴角始终勾着浅浅的笑容,只等着魏央点头。
  可魏央却是摇了摇头,“我的事情就不好拖累叶夫人了,叶夫人还是顾好自身吧,若是叫殿下知晓了叶夫人同妾身说了这样一番话,不知道会不会恼了叶夫人。”
  叶小鱼“扑哧”一笑,不知道的还当魏央同她说了多么好笑的笑话,“魏姑娘何必这样说,我既然来找了魏姑娘,便是有了几分打算,不知道魏姑娘可愿意信我,我定然能助魏姑娘。”
  “空口无凭怎能叫人信服,”魏央莞尔一笑,“叶夫人总该拿出些什么才是。”
  叶小鱼早就知晓了魏央定然是不肯轻信了她,她从前在魏央初来的时候是不少针对了她,可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把自己的任性恣睢当成了自己的真面目,也就忘了,原本自己如此,其实只是为了那个人……
  “魏姑娘不必担心,妾身既然来找了魏姑娘,便是对魏姑娘的事有了一点了解,”叶小鱼放下手中的茶,直视着魏央的眼睛说道,“妾身对魏姑娘想要知道的事情有所了解,也可以告诉魏姑娘一件事情。”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魏央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便是没有接叶小鱼的话,叶小鱼往前倾了倾身子,在魏央耳旁说了句话。
  魏央微微睁大了眼睛,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小鱼,叶小鱼却是一笑,“怎么,魏姑娘不相信?妾身瞧着魏姑娘也是大宅院里出来的,不晓得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妾身从前是打风月场所里出来的,却也觉得,这哪里的水,都没有这皇家的深。”
  听了叶小鱼的话,魏央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若叶夫人说的无错,想来我也是愿意和叶夫人各取所需的。”
  “妾身等着魏姑娘的好消息。”叶小鱼起身,朝魏央含义不明地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去,对门口朝自己行礼的秋棠说了句:“好生照顾着魏姑娘。”
  魏央自叶小鱼走后就一直在桌前发呆,用晚饭时也是秋棠喊了好几声才听见,只用了几口就是没了心思,托着头只觉得左胸口处堵得慌。
  从前她浴火而生,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染情事,她斗魏倾斗赵秀,以为这辈子只有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可遇上了冀镡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想有个依靠。
  可冀镡终究是没了,魏央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堵着疼。不知道为什么,魏央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小姐,小姐?”秋棠叫了魏央好几声,都是不见她答复,只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想什么呢?”
  魏央这才回过神来,歪头看了秋棠一眼,咳了咳说了句:“怎么了?”
  “方夫人说是有事找您,问小姐您方不方便去一趟呢。”秋棠也是觉得奇怪,这方夫人白日里才来见过了小姐,怎生得现在又有事,又不是新婚的小夫妻,如胶似漆的,可这主子的命令自己也不敢不听,只好通报了魏央一声。
  魏央只在那里发着呆,连秋棠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还将碗筷都收拾了都不知道,此刻听秋棠这样说,心里突然一沉,面色如常地说了句:“自然,方夫人今日也来拜访过我,我自然是该回访的,你将我那个金钗拿出来,我去送给方夫人。”
  秋棠依着魏央的话将那金钗找了出来,给魏央包好了打算跟着魏央同去,却被魏央留在了屋里,只说今日方婉前来都不曾带身边的人,自己也就只身去便好。
  这大皇子府里的月色瞧起来委实一般,连月亮似乎都没有北汉的圆,魏央望着这四方的天就是一阵叹气,冷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落在地,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形,整理了衣衫就往方婉的院子里去。
  到了院门口,早早在这里候着的丫鬟赶忙将魏央迎了进去,魏央瞧着方婉的院子虽是不大,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花花草草都长得极好,一旁的小鱼池也给这院子里添了几分生趣。
  “魏姑娘来了呢,”方婉迎上前来抓着魏央的手很是亲昵,“我怕总是往魏姑娘的院子去遭人闲话,这才请了魏姑娘过来,没有打扰魏姑娘吧。”
  魏央摇了摇头,随着方婉进了屋,两人只略略寒暄了一番,魏央将自己的礼物呈上,也顺便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方婉的屋子,虽是不甚华丽,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该有的摆设一样都不少,瞧着尽是在细节上做文章的东西,有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华贵。
  “魏姑娘这么大的重礼妾身怎么受得,可魏姑娘盛情也不好推却,不如妾身就问魏姑娘一句话。”方婉的嘴皮子倒比在魏央处时利落了许多,她连自己身边的人也遣散了出去,说起话来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小心。
  魏央莞尔一笑,“不知方夫人要问什么?”
  “魏姑娘今日可听得叶夫人说了什么话?”方婉眉眼弯弯,却是紧紧地盯着魏央。
  魏央面上不见半分胆怯,只说了句:“我当方夫人要问什么,却原来只是这个,方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这叶夫人从前可没少给我下绊子,若不是我有几分运气,说不定现在早就不在了。”
  方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手敛了鬓旁的碎发,“这宅院里的事情确实是多得很,不知道魏姑娘可想出去呢?若是魏姑娘有这个心,说不定妾身可以帮魏姑娘一二。”
  “夫人说笑了,我现在在大皇子府上不愁吃不愁穿,怎么会想着走,况且夫人还是殿下的姬妾,又怎么能帮妾身一把?”魏央越听方婉的话心越是往下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和叶小鱼说的话差不多,可自己就是下意识地不敢相信她。
  方婉并未退缩,又是接着说道:“妾身与魏姑娘有缘,瞧见魏姑娘在这宅院里受苦也是不忍,恰妾身与四皇子有几分交情,想来求了四皇子,将魏姑娘救出去并不难。”
  魏央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已经转了几百个来回,若是自己直接拒绝了方婉,必然是要引起她的怀疑,可不拒绝又是不行……魏央抿了唇,直视上方婉的眼睛,“方夫人这话我可就不能信了,方夫人身处大殿下的后院,却又和四皇子有几分交情,却不知道方夫人这种人,要怎么能够帮上我一把!”
  魏央说完,也不等方婉反应,起身推了门就出去,却直接撞进了一人的怀抱里。
  魏央吃痛,直接伸手推开了那人,李千昊抬手阻止了魏央身后方婉的动作,方婉只好作罢,阖了门只当什么都不曾瞧见。
  “央儿好大的气性,”李千昊弯下身来,慢慢地凑近魏央,魏央后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央儿说……方婉这人不可信,却不知道,央儿到底是不信她呢,还是不愿离开本殿呢……”
  李千昊缓缓吹着气,热乎乎地一股脑扑到了魏央的脸上,虽是李千昊口中香蔻气息并不难闻,魏央却只觉得恶心,偏着头说了句:“别那样叫我,殿下还是自重些。”
  “你不是很喜欢镇南王爷这样叫你吗……”李千昊自鼻子中发出一声轻笑,“央儿,你说……我将你纳做侍妾怎么样?”
  魏央咬着唇避开李千昊想要抚上她脸的手,一个用力踹上了李千昊的小腿,李千昊虽是偏身避开,却也被魏央钻了空子,从李千昊的桎梏中逃了出来,“殿下可以直接纳了我之后就将我埋了,我这一生,除了做冀镡的妻子,再无委身其他人的可能。”
  “妻子?”李千昊挑了挑眉毛,“原来是嫌我这侍妾的位分给的低了,行,你且再等几日,我想个法子给你个侧妃之位便是。”
  魏央不欲再与李千昊多言,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便是转身离开,幸而李千昊也不曾追上来,魏央就这么气冲冲地回了棠安院。
  婉清院中李千昊负手而立,在这月光之下瞧着也是一道好风景。方婉推了门出来,唤了一声,“殿下。”
  “今日你做的不错,”李千昊转过头来,满意地看了方婉一眼,“本殿不会亏待了你。”
  方婉虽是在屋内劝诫了自己百遍,此刻还是出言道:“殿下当真要将魏姑娘纳做侧妃?”
  李千昊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月光顺势洒下来冰冻了他全部的表情,“方婉,我将你哥哥捧上高位,保你父亲坐稳丞相的位子,不是为了叫你对我的私事多加过问的。”
  “妾身省得了。”方婉迅速低了头,直到李千昊踏出院门半晌,仍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曾动过一下。
  魏央径直回了屋子,秋棠迎上前来,却被魏央挥手示意退下,待到魏央进了屋子阖了门,直接推开了窗子小声却坚定地说了句:“进来吧。”
  。。。

  ☆、第136章 商量大事

    
  盛夏的晚风带着湿热的气息拂过魏央的面庞,她姣好的侧脸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受了风就迅速消散在这夜空里,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水汽粘在周身不肯散去。
  清风划过的声音一沉,一个黑影自房顶上跃下,银亮的面具反射着月亮清冷的光芒,叫魏央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魏央直视着面前的人,自己在后院差点滑倒时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刚刚在方婉处李千昊将自己堵在墙角时自己已经看见了银光一闪,若不是自己踹了李千昊一脚,怕是眼前的这个人早就跳了出来救了自己。
  不知为何魏央总觉得,不能叫李千昊发现他……
  魏央为自己的这种感觉而感到心烦意乱,她沉了沉气,终于狠下心来说了句:“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请公子以后莫要再帮我了,否则我无以为报,总记挂在心中也是个累赘。”
  “我在魏姑娘心中就是个累赘吗?”冀镡的声音清亮了几分,却还很是沙哑,既怕魏央发现自己的身份,又怕魏央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我与公子素无往来,是生是死都与公子无关,”魏央冷下心肠,直视着冀镡的眼睛说了句,“公子也不必在我这里花费太多心血。”
  冀镡刚想说声什么,却是听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阵响动,飞身而起旋即落下,在那丫鬟叫喊出声音之前径直捏住了她的咽喉。
  “谁派你来的?”冀镡周遭的空气旋转成风,眼见是动了大怒,那丫鬟被冀镡捏住了喉咙喘不上气来,憋得一张脸紫红紫红,喘着粗气憋出一句话来,“万……万夫人……”
  冀镡手上的力气并未松懈,一双眼睛凌厉得很,在这银色面具的映衬下清冷冷地叫人心中发慌。
  “万夫人叫你监视魏姑娘几天了?”冀镡一想到这府中有人对魏央不利就是气极,恨不能直接率人端了这大皇子府。
  那丫鬟已经是喘不上气来,好生挣扎了一番,眼瞧着冀镡眸中的神色越来越冷,那丫鬟自己的身子也一分分地冷了下去。
  “你这样掐着她她说不出话来的。”还是魏央瞧着那丫鬟已经是快要翻了白眼死过去,才出言道。
  冀镡这便松开了桎梏那丫鬟的手,待那丫鬟好生咳了一番又喘了好一阵子的粗气,才抖袖甩手将一把匕首横在那丫鬟的脖颈处,冷冷说了一句:“还不快说。”
  那丫鬟抖若筛糠,想要往魏央的方向看看求个帮助却是连头都不敢转,生怕面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直接用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喉管,“我我我……我说,万夫人……万夫人并未叫我来监视魏姑娘啊……”
  “还敢胡言,是不想活了吗?”冀镡将那匕首轻轻一拉,在那丫鬟的脖颈处划出一小道口子来,血珠顺着那口子渗出来,宛若一颗颗赤红色的珍珠。
  那丫鬟的腿已经抖得站不住,却又是一动都不敢动,眼见着就要哭了出来,抖着牙齿说了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万夫人叫奴婢去秦夫人那里打探消息,奴婢这是从秦夫人处回来,路过这里怕被人发现才躲在草丛里的啊……”
  想来这丫鬟说得不完全是假话,万洛洛确实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派人来监视魏央,约摸着应当是这丫鬟从秦浅处打探了消息回来,路过这里发现魏央窗前有人,想要顺便再立一个功,才躲在了草丛里想要听听魏央和冀镡到底说了什么。
  虽是如此,冀镡横亘在那丫鬟脖颈处的匕首却仍未撤下,抬手自怀中取出一颗丹药来,捏住那丫鬟的下巴将药丸弹入,这才撤了匕首,勾唇一笑说了句:“我已经给你喂了蚀骨散,若是半个月内不曾服用解药,你就会自骨头里开始发烂,你会闻到自己的骨骼发臭的味道,会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和血液慢慢枯萎干涸,你会眼见着自己怎么一步步死去。”
  那丫鬟听言,差点一个站不稳跌倒在地,哭着说了句:“公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打探魏姑娘的消息了……”
  “我自然会饶你一命,”冀镡负手而立,一身黑衣在这黑夜的映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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