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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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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昭听了这话,愤怒地将众太医赶将出去,连碧落也令其退下。他跪在床边,握着宝珠的手,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拂,你一定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朕什么都答应你。”他的声音低低地,从肺腑里说出这一句,带着不知多少的深情。
  如此跪了不知多少时候,每当宝珠有一丝儿动静,他都觉心惊胆跳,生恐下一刻会发现什么不好的形景来。一宿未眠,天快亮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儿力气。
  他趴在床边,将自己的头放在她的手边,就像小的时候每次自己心里难受,她都会摸自己的头那样。
  可能是因为熬的时间太久,精神便有些恍惚起来,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自己头上的那只手动了动,他如今是惊弓之鸟,一个响动立即令他睁开眼睛,望过去,却恰好与一双黝黑的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幽深而明亮,冰凉却也温柔,一下子同记忆中的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此刻正默默而专注地望着他,望着他……那是阿拂的眼睛……
  一刹那,他觉得身体中失去的力气似乎又重新找了回来,且惊且喜且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阿拂。你终于醒了。”
  宝珠垂下羽睫,微微而笑道:“你怎么变成这副……邋遢模样?”
  虽然醒来,到底伤了元气,一开口说话,胸口就疼得很。

☆、第一百五十一章情敌

  宝珠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开,养心殿伺候的宫人们无不松下一口气,碧落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众宫人都欢天喜地,那堆积的尸山已经由专门的宫人清理了干净,这个大乾皇宫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的富丽堂皇一尘不染。那些尸体和鲜血仿佛一场梦境一般去得了无痕迹,只是在每一个经历的人心中刻下了或深或浅的伤痕,然而无论内里如何,表面上到底都粉饰了太平。
  宝珠身上的伤也一日一日渐渐好了起来。
  自从醒来以后,刘元昭除了上朝以外,便整日陪伴在她身边。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一场宫变。宝珠晓得,刘元昭此次昏迷不过是假装中了敌人圈套,肯定已经将自己照顾他期间所说的那些话听了明白,但是她并不敢问起,因为她并不想得到他的回答。
  他们之间隔着尸山血海,深仇大恨,那些东西永远不能磨灭,只有不提才能假装都放下了。
  刘元昭也不提起,除了她刚醒来时,叫了她一声“阿拂”,这些天口口声声唤着的居然是“阿珠”这个名字。
  她若为“阿珠”,他们之间那些残酷的东西便都不存在了,或许这便是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原因吧,宝珠淡淡地想。
  因为受伤不舒服的原因,所以她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刘元昭便每日喂她吃饭,让她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变回了一个孩子,除了很小的时候,父母哥哥这样待过她,便只有刘元昭这样照顾了她。
  她觉得很别扭,拒绝他:“即使我受伤不宜动作太大,总还有宫女太监们,让他们来伺候便是了,你贵为君王,让宫人看到不成个体统。”
  刘元昭向左右看了看,很干脆地道:“宫里的体统是由朕说了算的。她们哪个敢多嘴多舌?”
  殿里侍立的宫人们闻言俱都低下了头。
  刘元昭又道:“再说,她们也不如朕服侍的周到细心。”
  一旁立着的小芬和翠儿两个捂着嘴偷偷地笑。
  宝珠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好容易别别扭扭地吃完了饭,便推故道:“我困了。”
  刘元昭扶着她躺下,轻轻地与她盖上被子道:“那就睡吧。”
  宝珠半睁着眼睛望他:“你不走吗?”
  刘元昭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看着你睡。”他拍着她的手,“睡吧,阿珠。”
  宝珠终于忍不住:“我又不是孩子,而且你不要叫我阿珠,难道你忘记了,我的年龄要大上你许多。”
  刘元昭一本正经地道:“可是在朕心里,你是需要朕照顾的人,朕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宝珠被这句话吓得惊惶无措,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刘元昭待她的态度,尤其是刘元昭明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仍然表现出的那种不拘伦常的亲昵,早让她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告诉自己想多了。可是如今他说的这句话却很难不让她多想了,但是却犹自不敢相信,干巴巴地道:“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你身为君主,要照顾的应当是天下,再不然还有你的娇妻美妾们,她们每日盼望陛下,如盼甘露,不好太冷落了她们。说起来,或许宫中的妃嫔太少了,陛下若是愿意,可差人采选几个绝色进宫来,也无不妥。”
  刘元昭听她如此拒绝自己,一时生气,拂袖而去。
  宝珠虽然不想与他如此口角,但是他这样离开,她还是觉得精神放松了许多。小芬翠儿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听至了尾,心中都觉得主子太过拂逆圣山恩泽,小芬心里虽然如此想,不过她是一个有心的人,并不会因此表现出什么。不过翠儿却走上来道:“娘娘,其实陛下对您很好,你重伤昏迷的那日陛下一直守在身边,饭也顾不得吃,觉也顾不得睡,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赶出去,连我和小芬都不让沾身,只一心一意地看护你,宫里人都说,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这宫里的天都要变了。如今娘娘好了,圣上对您一心一意,娘娘怎么看上去仍然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来说去,却是希望宝珠不要冷了圣上的心肠。
  宝珠看了翠儿一眼,并不曾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你们下去吧,我睡一会。”
  翠儿同小芬走出来,翠儿道:“你说咱们娘娘是怎么回事,圣上对咱们娘娘的那份心,连天都感动了,怎么咱们娘娘竟然还是这等铁石心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小芬道:“你看不下去却要怎地?”
  翠儿讷讷地道:“也不是要怎地,只是替咱们娘娘可惜罢了。”
  小芬道:“你若果真是替咱们娘娘可惜倒还罢了,却别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可惜。不管娘娘领不领陛下的那份心意,谁叫陛下自己心里喜欢呢。若是别的人,即便再能领略陛下的心意,陛下心中不喜欢,也是不中用的。”
  翠儿听如此说,脸儿不由红了。小芬看她如此情态,心中不由悠悠叹息。
  刘元昭从宝珠处出来,却是心情不太顺,贾诠一旁跟随着,想着如今陛下好容易不守着皇贵妃了,正该同他问一问萧贵妃和德妃两个如何处置的事情。但是皇帝奇差的脸色又让他口中的话变得有些艰难。
  突然,刘元昭回头道:“贾诠你说,如何能令一个人喜欢自己?”
  贾诠一听便知道皇帝陛下说的那个人是皇贵妃娘娘,要说皇帝陛下对皇贵妃娘娘已经够好了,若是换成别人,心早被俘虏了。偏偏皇贵妃娘娘却似乎总是拒绝陛下,不过想到陛下昏迷时,皇贵妃娘娘那样关怀,又不像是没有情意的样子。要说他虽然是一个太监,但是宫里的时间待得长了,对这男女之事也还算有些心得,因此便出了一个馊主意道:“有时候,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她自己并不晓得,需得有了情敌出现,她才能幡然醒悟。”
  刘元昭“哦”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情敌是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冷宫

  贾诠细细解释道:“两个人都喜欢一个人,这两个人彼此之间就是情敌。”
  刘元昭瞪了他一眼:“蠢材,朕是问你,如何制造情敌?难道朕会连情敌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贾诠脸上便有些讪讪地,心说:陛下是您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还怪奴才不能领会,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做人奴才的,主子说错就是错,不错也是错。因此贾诠认错态度非常好地道:“是奴才蠢钝,陛下息怒。”
  刘元昭便不说话了。
  贾诠悄悄看了皇帝两眼,斟酌着道:“陛下,萧贵妃和德妃两位娘娘如今还在后面冷宫里关着,具体要怎么处置,还要陛下裁夺。”
  刘元昭皱着眉头道:“怎么她们还活着?”
  贾诠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想着:感情陛下已经把这两位娘娘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活着死了都不知道。虽然两位娘娘犯了死罪,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不请示圣上旨意,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啊。
  不过如今陛下既然这样说了,贾诠便道:“奴才这就让人赐死她们。”
  刘元昭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不过随即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情敌之策可是真的有用?”
  贾诠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将圣上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连忙答道:“有时候还是有作用的。”这话可不能说死,若是圣上果然试验了没有效果,找自己的麻烦可不是好耍的。毕竟这方法不过是他观察所得,他也没亲身体会过。
  刘元昭道:“既然如此,朕去冷宫看一看吧。”
  贾诠摸不着头脑,这个去冷宫同制造情敌有什么关系,不过他马上就晓得了答案,因为刘元昭又道:“我去冷宫的事情回头让人同皇贵妃说一声,具体怎么说的有用你看着办。不过有一点,别让她知道是朕要让她知道的。”
  贾诠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里不禁称赞皇帝陛下果然英明,这么快就能明白其中关窍了,立刻声音洪亮地答应了一声“是”。
  如果说这个大乾皇宫是一派的富丽堂皇,那么这位于大乾皇宫最后面的这个冷宫却是最破败荒凉的所在。墙壁斑驳,门窗开裂破洞,俱都没有人回报更没有人来整修。
  皇宫里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来到这样的地方,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一个女子的一生都完了。
  萧贵妃和德妃是一周之前被关押在这里的,她们两个从入了这里,便没有睡过一日好觉。
  萧贵妃抱怨德妃:“若不是你怂恿我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我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你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家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信了你巧舌如簧。”
  德妃冷冷地道:“事到如今,你我都是一样的处境,你莫要再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决定是你做的,如果今日成功,好处自然也是你得,如今失败了,却要怪罪起我来!”
  萧贵妃却并不这样想:“怎么能一样,当初陛下对我尚还算不错,只是不像过去那样来得勤了,而你已经遭了陛下十分厌弃,若不是你总是再我耳边鼓动,我怎么会鬼迷心窍!”
  越说越气,忍不住便对德妃动起手来,只是德妃也并不是一个能够默默忍受的人,尤其如今的萧贵妃已经不值得她忍,她力气比萧贵妃大,几下里就制住了萧贵妃的手,冷冷地道:“如今都这样处境了,竟然还不改你那骄纵的臭脾气。说实话,你快别说你在陛下面前的那点子恩宠了,你那点子恩宠不过是靠着一个死人得来的,你恐怕还不晓得吧?”
  萧贵妃一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冷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当初在懿德长公主府里,皇帝为什么一眼看上了你,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像了一个人,皇帝陛下是因为你这张像他心上人的脸才喜欢你,把你养在宫里,也不是养的你,而是养你这张跟某人相似的容貌。亏你还天天因为那一点子恩宠沾沾自喜。我都替你臊得慌。”
  萧贵妃想起当初皇帝初见自己时发呆的神情,当初她还以为皇帝是惊艳于自己的美貌,不曾想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曲折。虽然心念动摇,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地道:“你莫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不过是嫉妒我,你被陛下憎恶,便见不得别人能讨陛下欢心。”
  德妃看着她的神情既是怜悯又是不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的,你我如今都是一样的人,我不过是可怜你,想让你死前知道真相罢了。你蠢了一辈子,如果到死的时候都还活不明白,那还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贵妃此时已经完全相信德妃所言,虽然她在皇帝重病不治的情况下为了个人出路而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但是她一直深信慧武帝曾经对她有过深爱,如今却有人打散了这个美梦,她不由失魂落魄,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宫中竟然一直在当一个替代品,心中又气又灰……又不甘心地问道:“圣上的心上人是谁?”
  德妃见她没有了傲气,心上也是快意,想自己十四岁进宫,把一颗真心捧到慧武帝面前,却得不到他半点怜惜,先有一个大长公主,后又有一个萧贵妃,萧贵妃虽然是一个替代品,到底曾经得过陛下的温柔蜜爱,哪里像自己。从前她什么都不敢说,这些话她都只能藏在心里,可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在临死的时候,她就是要把这个萧贵妃的美梦打碎,让她知道,她同自己一样可怜。
  她随意地坐在一把破椅上面:“还能是谁?正是那位已经仙逝的大长公主。天下人都说她祸乱朝纲,可是天下人不知道,她祸乱朝纲是真,陛下喜欢她也是真。”
  萧贵妃愣愣地:“你是如何知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猜疑

  德妃笑的十分诡秘:“我当然知道,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咱们的皇帝陛下在大长公主熟睡之际趴在她的床前亲吻她。因为被我撞到了丑事,所以皇帝陛下威胁要灭我全族,可是如今我的全族在哪里,连我自己的性命尚且不保,我也没有什么好不能说的了。”
  萧贵妃被这个秘密惊呆了,不由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
  是呀,怎么会是这样?天下的人都以为皇帝陛下与大长公主因为争权夺势而斗得你死我活,可是谁能想到这巍巍深宫之中真正发生过什么?他们不过是听到了一麟半爪的流言蜚语便以为得知了真相。可是连这个皇宫中的人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呢,外面的那些无知百姓们又能知道多少?就像她,即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吗,可是自己如今不过是等死的命了,死之前,终于能把深埋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彻底道出。一个人怀揣着秘密太久,不说出来,有时候连自己都忘了。
  她望着呆若木鸡的萧贵妃,笑得更加诡异:“你知道大长公主是怎么死的吗?”
  萧贵妃呆呆地问道:“怎么死的?”
  德妃指着自己:“是我,我将她害死的。可笑咱们的皇帝陛下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还以为是他自己害死的呢?”说到这里,她似乎对自己的手笔十分满意,“从我知道皇帝喜欢大长公主开始,我就十分气不过,这宫里那么多女人,陛下竟然偏偏喜欢上那么一个老女人,我十四岁进宫,怀揣着我所有的少女梦想,进了这样一个牢笼,却不得他看顾一眼。凭什么?既然得不到君王宠爱,那么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我给陛下下了绝育药,不过显然陛下并没有发觉,他以为是大长公主做的,于是他们互相猜忌,最后你死我活。有感情又怎么样?喜欢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猜忌而互相残杀。”
  萧贵妃指着德妃,怪叫道:“你真是一个疯子!若是陛下知道,你难道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德妃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竟然带着一丝苍凉:“如果我成功了,我便不是疯子。在这个皇宫中,你认为有几个正常人,不疯,就不能活。当年大长公主不过是一个贱婢,可是她后来爬上高位,不也是用尽了卑鄙龌蹉的手段吗?我不过是输了罢了。”她漆黑的眼睛望着萧贵妃,“成王败寇自古如是。你我如今都一样,失败了,所以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不过至少曾经疯狂过,所以我并不后悔。”她低低地笑声在冷宫里回荡着,比那刮尽大殿的寒风还要冰冷。
  而此刻冷宫外正站着的刘元昭眉目冷厉,面容肃杀,对着贾诠话语冰冷地道:“赐死!”
  贾诠俯身应了,此刻也是心惊肉跳得厉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陪着陛下偶然的冷宫一游,居然会听到这样的惊天秘闻,要知道,皇宫中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虽然他不相信陛下会因为这件事情要他的性命,可是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总归会为陛下忌惮,若是哪一天陛下一个心情不好,看他不顺眼了,那不是杀身之祸就在眼前了吗?越想越是忧虑,心里不由把德妃骂了一千遍。
  刘元昭却没有心情理会贾诠的心思,他此刻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当他听到德妃对阿拂和自己的所作所为时,他心中十分愤怒,可是知道阿拂从来没有害过自己,自己也不曾害死过她,他心里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解脱。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彼此都没有提起过去的事情,假装着一切风平浪静,但其实他们的心中都不曾放下过。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有些儿冷,但是他的心上却十分轻快,急匆匆又回到了凤仪宫,可能是阿拂正在睡觉的关系,宫院十分安静,只有阿拂身边的两个宫女守在外面。
  那翠儿小芬见到圣驾去而复返,忙要进去通禀,刘元昭却阻止了,只自己步伐轻便地走进去。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双面绣草虫的碧纱帐,便看到阿拂静静地躺在雕漆宝榻上,睫毛覆盖下来,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梨花白面,宝靥生香,一把乌发披散着,衬得她风姿秀发。这便是他的阿拂,她不在后,他一直盼望着在梦中能够与她相会,可是却总也梦不到,而如今,她却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阴差阳错地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皇贵妃,真好啊。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一时不由有些痴了,然后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在那张玉柏的脸上浅浅地吻了下去。
  宝珠因为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因此身体时时伴随着疼痛,这些日子睡眠都浅得很,因此刘元昭的吻刚落下来,她便醒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于是立即挣扎起来。
  刘元昭感觉到了挣扎,因为顾忌她身上的伤口,故而立即停止了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宝珠脸上的神情又羞又恼,恨恨地说道:“你究竟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身为君王,却居然对我做出这等事情?”
  刘元昭定定地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阿拂,你身上有伤,不要动气,你不喜欢,朕不做就是了。”
  宝珠见他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怒意勃发:“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样没有天理伦常的事情!”
  刘元昭却像哄孩子一样的哄她:“你既不喜欢,朕便不做了。刚才朕只是不小心。”如今阿拂还在养伤期间,就算要纠正她的观点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到她的伤好了,再同她好好探讨这个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私欲,过去他就是因为顾忌她的想法,所以才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她身死后,他总是后悔。至少当初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才不冤枉!如今上苍又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自然要好好把握!再不会错过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分裂

  宝珠到此已经完全明白刘元昭对他怀着什么样的感情。然而她却完全不能接受,他极小的时候,她便伴着他长大,他们之间相差了十岁,他曾经叫她姑姑,她把他看成孩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对自己怀有这样的心思,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这种荒唐的感情是她不想理解和接受的。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宝珠尽量冷淡待她。但他仍旧不厌其烦地每日过来与她说话,只是再没有过对她动手动脚,这使她心下稍微安稳了一些,但是却也知道,一切只是暂时平静罢了。他的眼神越热切她便越担心。
  他甚至开始讨好她,知道她在意恒王,便当着她的面说不打算再追究恒王的罪责,宝珠对此只付之一笑,她并不相信他。她想起多年前他们因为政见相左,她要任命一人为刺史,他当面同意,但是却私下授意官员查找那人错处,结果那人非但做不得刺史,反被指说弊主专权,着其致仕。如此种种事情,不知有过多少。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以她对他之了解,他做下了那么多事情,只为让恒王身败名裂而死,今大功告成岂会半途而废,不除恒王,他怎会甘心?即便当面对自己说的再动听,她也不能相信。
  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做亲人尚且如此猜忌,倘若做了夫妻,携了鸾凤,只会伤彼此更深更痛!
  刘元昭见她表情不以为然,便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脸上表情黯然,分外诚恳地道:“你不信朕?朕既然答应了,便一定会做到。”
  宝珠点点头甚是敷衍地道:“我自然信你。”他既然声称免除恒王罪责,至少不能公开抓捕,如此恒王的安全还是多了一些保障的。
  幽暗的密室中,慧武帝对着一个身穿黑衣,身形挺拔的男子问道:“如何了?”
  那男子面容肃杀,脸色苍白,一看便不是经常正大光明行走之人!他也的确不是,他是刘元昭培养在暗处的秘密组织头领,专司替他打探情报,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人们只知道东厂是皇帝亲信,专做一些暗中之事,却不知道他还有暗中之暗,那东厂不过一个幌子罢了,此次能够那么顺利地引出夏冬等一伙人,这个秘密组织可谓居功至伟。
  那男子躬身答道:“到处都搜寻过,至今没有下落。”
  “只要寻到踪迹,立即格杀勿论,不必报朕。近处找不到,就向远处再找,务必将他捕获!”
  刘元昭又不知道怎么地想起宝珠还有一个疯癫的母亲,便对她提出要把她那个母亲接到宫里来奉养。宝珠吓了一跳,急忙道:“不必了,她在宫外很好,倘若进宫来,多有不便。”
  刘元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不久后,西北军情传来,说沈况领军后,军威大整,如今已经遏制住了瓦剌大军,双方已经陷入持久战。大乾朝廷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国家的安稳有了保障,所以朝臣们又开始关注一些新事情,这其中一件便是皇贵妃的狐媚惑主。
  大臣们对皇帝昏迷期间,皇贵妃摄政专权耿耿于怀,以内阁首辅李春树为首,私下联络各官员,联名上书,历数皇贵妃趁着皇帝昏迷,玩弄权术,交通官员,甚至引申开去,说皇贵妃就是一个祸水,生来不祥,克父克母克亲族,才被封为妃子不久,边疆便起战事,连堂堂天子也生了一场大病,又秉性淫邪,不守妇德,实非良善之女,祈请圣上废黜,以正后宫。
  慧武帝不准,直接将奏折驳回。
  大臣们虽然无可如何,但是宝珠却也因此出了名,士大夫中不知是谁还专门以她为题作诗作词,诗词中极尽对她的贬抑,说她如何献媚皇帝,为祸江山,投君王所好,潜谋倾陷忠良,**祸乱后宫。
  慧武帝闻之大怒,为此将内阁首辅李春树连贬三级,李春树在朝堂上大呼冤枉,尽表忠心,甚至欲触柱而死,好在被及时抢救回来。
  他虽然降职却也因此被读书人奉为堪比比干的中直敢言之士。
  刘元昭在御书房中大发雷霆,冷笑道:“他若果真死了,拼了这么一个忠名倒还罢了,偏偏人没死成,倒还让他把忠心给坐实了,当真可恶得很。”
  站在旁边的贾诠一声都不敢吭,直到刘元昭看向他,他才战战兢兢走上前来将自己打听的消息回奏了。
  刘元昭听了,恨得心头滴血,脸色极其难看,果然是她所为!她居然这样待她!
  他站起身,冷冷地道:“摆驾凤仪宫!”
  宝珠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身体已经无大碍,今日天儿也不错,她心情也不错,便在院子里指挥宫人们浇花。凤仪宫诸人见她难得好心情,也都赶在身边奉承说笑。欢声笑语中,突然见宫门处远远地出现皇帝的龙驾,一个两个便都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准备迎接,心情还有些雀跃,因为一向知道皇帝喜欢皇贵妃,每次来这宫中都脸色颇佳,还会与宫人们这样那样的赏赐。
  只是等慧武帝走到近前,众人才发现圣上今日的脸色非但不好,而且一脸沉郁,等众人跪下后,也不叫起,一众宫人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只有宝珠并不受影响,反而拧起黛眉,有些不悦地道:“来便来了,摆这样脸色与谁看?”
  刘元昭冷冷地对她道:“你与朕进来!”人已经一马当先地先进入殿内。
  宝珠对跪在地上的众宫人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必跪了。”
  地上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因为对宝珠的信任而站起了身。
  宝珠这才缓缓地走去殿中。因为刘元昭进了内殿,所以宝珠便也掀了帘子进去,人还没有站稳,便听到刘元昭质问的声音传进耳中:“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宝珠轻轻一笑:“你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可让我怎么回答呢?”
  刘元昭恨道:“李春树交结官员们一再上书说你种种不好,你心里应该很高兴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信任

  宝珠“哦”了一声:“竟然还有这样事,别人说我坏话,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漆黑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刘元昭,“难道因为别人说我不好,所以你便生起气来,要找我的麻烦?”
  刘元昭有时候真是恨极了这个女人,但是却也爱极了她,可是她却不能体谅他的半分真心,他心中酸涩,说出来的话便带着愤怒:“不是你向外散播谣言说你极厌恶李春树,将来有机会一定要除此奸佞,所以才迫他先下手为强,在朝廷上大事攻讦你,让朕为难,以此迫朕放开你,是与不是?朕究竟对你哪里不好?你这样厌恶朕,甚至不惜自污也要远离朕!”
  宝珠淡淡道:“陛下多心了,我厌恶李春树是真,但是我可没有想到他会因此诋毁我。你养的臣子未免心眼太小了。怪道我一看这个臣子就讨厌,果然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陛下你应当相信我,我当时说李春树不好时,当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否则我是断不会如此做为的。”
  她的话语听上去十分真诚,让人根本难分真假。但是刘元昭知她甚深,怎么会相信她的这个说法。她的聪明与狡诈,他是最明白知道的,如果会被这番话打动,那也就枉费他与她这些年的相处了。
  刘元昭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你让朕怎么相信你?朕有眼睛有耳朵,也会分析,朕又不是一个傻子。你这样逼迫朕,你以为朕就会放开你吗?你不要妄想了,只要朕活着,你就是朕一个人的阿拂。”
  说着他去拉扯宝珠的手,宝珠挣扎,却被他扯痛,他把宝珠紧紧地抱住:“阿拂,你在这里一直陪着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想着离开?”说到这里,他心中一片酸涩,他感觉自己的爱很卑微,可是却得不到眼前女子的一点回应,这使他沮丧而又不安。然而越是不安,他便越不能控制自己,甚而有时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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