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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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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煜眉头一皱:“现在何处?”
  师徒云英垂目看了看自己胸前:“幸好学生穿着斗篷,可是。不方便骑马。”
  秋煜点头,随即下了轿子。故意高声道:“虽是春寒料峭,终究不是冬日里冷的刺骨,本官突然想骑马看看光景,师徒先生,我们换一下。”
  师徒云英佯装道:“大人,学生怎能乘坐大人的官轿。”
  秋煜已经下了轿子,拉过师徒云英的马道:“本官命你乘坐官轿,如何?”
  师徒云英垂首道:“是,学生遵命。”
  秋煜上了马,心里悠然自语,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身在祖家的祖公略,更有善宝,当然保护祖公略是奉命行事,保护善宝,是他自己的私心。
  对于他的这番苦心善宝因为不知情便不领情,在房里静坐半晌,琢磨是谁去密报乔姨娘私藏夺魂草,既然是密报,为何衙门来人却什么都没搜到,着实让人费解,不过既然是密报,便是知道秘密之人,应是乔姨娘身边的人,于是让阿钿去把琐儿喊来。
  琐儿正被乔姨娘训斥,当然也是为衙门来搜查之事,乔姨娘说话一贯的柔声细气,但脸色却被风霜扑过,冷到骨子里,指着琐儿骂:“好好的为何不见了那些物事,平素说话就伶牙俐齿,办起差事就稀里糊涂,都是我平素待你们太仁厚,若是换了另外几个,指不定一耳刮子就扇过去了,我费心策划,却让你轻易弄砸,气得我这心口痛。”
  琐儿跪在她面前,抽泣道:“夫人的吩咐奴婢几时疏忽过,明明是摆在妆台上的,当时衙门里的人来后把咱们的人都轰了出去,等衙差们出来就说什么都没搜到,见鬼了不是,那些物事凭空飞了还是遁地?”
  乔姨娘重重的喘口气,仔细分析琐儿的话,觉得这里面蹊跷。
  琐儿抹了把泪,道:“奴婢猜想,会不会是衙门里的那些人见这物事贵重,偷偷据为己有了?”
  乔姨娘蹙眉思忖,恍然大悟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忽而咬牙骂:“这些恶吏,当年我父亲手下绝对没有这样的当差的。”
  当年她也是大家闺秀,父亲被奸人所害,于是家道中落,她才委身做了祖百寿的妾侍,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便是心酸。
  琐儿总算澄清了自己,偏巧此时阿钿来找她,说是大奶奶叫她过去。
  琐儿与乔姨娘对上目光,惊慌失措。
  乔姨娘若无其事的拿起一卷诗词,轻轻翻着书页,轻轻道:“咱们是受害之人,去罢。”
  一句咱们是受害之人,琐儿便晓得怎么去应对善宝了,随着阿钿来到抱厦,见了善宝口尊大奶奶。
  善宝坐在炕上,一只手搭在炕几上,锦瑟正给她重新梳头,先前急匆匆的,胡乱将就,连桂花油都没擦,首饰也没戴。
  善宝一行由着锦瑟给她梳头,一行问琐儿:“今儿衙门来人搜查,说你们家姨太太私藏夺魂草,其实你们家姨太太服用夺魂草也不是稀罕事,我都晓得,但是把这事捅出去了可真是稀罕了,外面的人不知,大院内别个房里的人也难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告诉琴儿,琴儿告诉琉璃,琉璃告诉阿珂,我其实也很难知道,所以,我觉着去衙门密报你们家姨太太私藏夺魂草的,必定就是你们自己的人。”
  琐儿受了乔姨娘的点拨,当下非常镇定,道:“我们家夫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夫人受这等羞辱正气呢,回头一定狠狠的查,可是,我们家里归拢起来也几十号人,究竟是谁密告的很难知道。”
  善宝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镇定到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按理一个婢女被当家奶奶责问首先应该惧怕,所以,善宝猜测这个琐儿,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阮琅来了
  书肆。
  祖公略正听专管跑腿传话的小厮顺子禀报家里的状况,秋煜带人搜查大院,匆匆来却匆匆走。
  为的竟然是夺魂草,祖公略按了按额角,心力交瘁的模样,对于乔姨娘他是惹不起躲不起,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准碰那物事,乔姨娘这样罔顾法纪,应是对那物事上了瘾。
  他挥挥手,示意顺子下去,眼睛盯着高几上白瓷盘子里的水仙看,花期已过,叶子葳蕤,于是指着水仙对身边的福伯道:“扔了罢。”
  福伯点下头,过去捧起白瓷盘方想走,忽而停下问祖公略:“随便扔了还是埋了?”
  埋了?老人家还有如此情怀,祖公略笑道:“你做主。”
  福伯嗯了声,人老了爱唠叨,边走边自言自语似的:“前几日大奶奶来过,说水仙可怜,寿命短短,花期一过便被无情丢弃,老奴想或许埋了,大奶奶问起方不至于心痛。”
  祖公略拖着腮看着福伯即将出了门,喊道:“那就埋了罢。”
  福伯应了,打起帘子走了出去,少顷又回来了,道:“二少爷,您曾经让老奴在门口贴出招工的告示,有人来应聘了。”
  祖公略斜倚着炕几,手中翻着兵书《六韬》,头也不抬道:“你感觉如何?”
  福伯思忖下:“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丐。”
  祖公略继续翻看兵书,淡淡道:“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了,咱是招柜上的伙计,咱这又是书肆,首要的一点是识字。乞丐可不成。”
  福伯没动,还道:“我也说了,他说他识字,我听着他那名字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大概是先前富贵着后来落魄了。”
  祖公略手按住书页,打趣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打卦了,听人家的名字即晓得人家的出身。他叫什么名字。我来听听。”
  福伯难为情的笑了笑:“他叫阮琅。”
  祖公略先是怔了怔,然后啪嗒合上书,表情一瞬间异常严肃。简单两个字:“留下。”
  福伯看他的神情,不知道方才还说打发走,现下听了名字就让留下,搞不清楚。也就转身出去了。
  祖公略立即下了炕,离开书肆时特意去柜上瞅了瞅。新来的阮琅正随着福伯到处看,他长的眉清目秀,身量中等,穿着虽然褴褛。也难掩那一身的儒家气质。
  祖公略没有靠前,离了书肆回来大院。
  善宝正与老郝在客院旧址研究如何重建,如今天越来越暖和。过了清明就能动工,善宝的意思想把客院扩一下规模。占地倒还是那样大,就是多建几个房子,若是父母真把济南的家搬来,也不至于住的狭窄。
  老郝只是陪着她,不给半分意见,谨小慎微也是明哲保身。
  善宝特意叫了祖家几位少爷,还有大少奶奶庞氏二少奶奶方氏,甚至连四小姐祖静婠五小姐祖静好都叫了来,独独不叫那几个姨娘,她觉着,那几个姨娘因为祖百寿中馈空虚日久,个个都忘了自己的位子,身为姨娘,便是妾侍,经常的这几个姨娘特别是李姨娘有点僭越本分。
  祖静婠素来安静,祖静好人还小,都不能说出什么,祖公远走了没几步就喊累,向她告退回去歇着了,祖公道本是粗人,搬搬抗抗还可以,怎么盖房子他不懂,祖公望醉心诗书,祖公卿喜欢拳脚,所以最后,谁都没给她建议。
  正此时祖公略大步流星赶来,祖静好欢天喜地的迎上去,喊着二哥哥。
  祖公略拍拍小妹的面颊,然后由祖静好挽着他来到善宝等人面前,想开口与善宝说话,怎么称呼,他迟疑着。
  善宝心领神会,故意刻薄他:“二少爷可真是,客院走水你不在家,衙门来搜查你也不在家,难免让人猜疑是不是故意如此。”
  祖静好撅着小嘴替二哥哥鸣冤:“小娘说这话不公平,这么多年家里的事都是二哥哥操心,爹他活蹦乱跳的时候都是这样,现在爹成了那个样子,二哥哥更不会对家里的事袖手旁观,他也是祖家人嘛,对不对二哥哥。”
  说着一扭身子,把脑袋伏在祖公略臂膀上。
  连讷于言辞的祖静婠都幽幽道:“二哥可是祖家的顶梁柱呢。”
  这厮人缘还不错,善宝与祖公略对上目光,祖公略却躲了开去,随即将下巴高高扬起,疏放的笑道:“这么巧合我也没想到,去书肆看会子书,顺子去说衙门来人了,这不,我就赶了回来,稍后我去衙门拜会秋大人。”
  跑去书肆看书,家里连番出事他倒还有闲情逸致,是他能够临危不乱,还是懒得管事,善宝特意看了看他的手,忽然想起胡子男,同样都是修长干净,这是唯有高门大户才能休养出的好看,心里不免多想,嘴上还是说着眼下的事:“已经过去了,什么都没搜到,不过突然间闯进来那么官差,外面人看了难免说三道四。”
  祖公略昂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善宝笑问:“身子真正吗?”
  众人俱是一惊。
  祖公略玩味她的话,明白她意指乔姨娘。
  善宝随后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事我慢慢的理顺,倒是客院该如何建,二少爷说说。”
  祖公略转了个圈,看了看满目疮痍,道:“这个不急,书肆新招了个伙计……”
  没等他说完,善宝抢道:“书肆的事就别让我费心了。”
  祖公略继续:“他叫阮琅。”
  善宝瞿然一惊,这个名字并不是让她魂牵梦绕,而是让她心惊肉跳,宰相虞起消了善家凶犯一事,但不包括杀人者阮琅,想必缉捕阮琅的文书仍旧压在雷公镇衙署,阮琅突然跑来这里,会不会引发什么麻烦,善宝一瞬间思绪纷乱,暗自庆幸李青昭不在,否则那家伙非得喊出来不可,她的失态不过一刹那,瞬间恢复了常色,眼睛故意左看右看,像是在琢磨客院重建之事,若无其事道:“听着像是个读过书的,那就留下罢。”
  说完继续带着众人在客院各处走,直至晌午该吃饭了,才回到抱厦,立即喊锦瑟道:“随我去书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求娶
  善宝带着锦瑟刚走到垂花门处,被祖公略拦住。
  “去书肆?”祖公略道。
  “明知故问。”善宝答。
  “你不能去。”祖公略异常严肃。
  “为何?”善宝很是费解。
  遥遥望见三五个丫头端着托盘从抄手游廊处而来,上面覆盖着大红的绸布,衬着丫头们或翠绿或淡蓝的衣裙,两下都格外醒目,不是交谈的好时机,祖公略匆匆道:“他是凶犯,你佯装不知还情有可原,否则你就是知情不报,就是窝藏凶犯。”
  善宝倒吸口冷气,还真就是这么个理儿,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收场了,于是道了声多谢,而那几个端着托盘的小丫头已经到了她们近前,纷纷屈膝,异口同声:“大奶奶安好,二少爷安好。”
  习以为常,祖公略兀自站着。
  善宝好奇那红绸下面的东西,明知不是饭菜,故意问丫头们:“什么好嚼咕?”
  小丫头答:“这是渔帮大当家白老爷求娶五小姐的喜礼。”
  喜礼,即遣媒婆说媒时先送的礼物,不是彩礼。
  渔帮大当家白老爷?善宝赶着问:“可是那白金禄?”
  祖公略那厢嗤的笑了:“不是他还有谁。”
  既然求娶的是五小姐祖静好,善宝以为这些个小丫头拿着礼物是去送给郝姨娘的,于是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小丫头们却不解的问:“大奶奶,媒婆还在前面候着,您是见还是不见?”
  善宝此时如梦方醒。想起自己是大奶奶,是祖百寿的正妻,祖百寿所有的儿女都尊自己为母亲,婚姻大事需由她做主,祖静好的生母郝姨娘是没权力的,白金禄那人自己了解,虽然样貌不俗家财丰厚。有名有利娶庶出的祖静好都是纡尊降贵了。只是既然是婚姻大事,就不能儿戏,心里一时决定不了。还得问问祖静好的生母,于是道:“让媒婆先等着,我稍后过去。”
  小丫头们看看彼此手中的喜礼,问:“大奶奶。这些个……”
  善宝毫不犹豫:“收下吧,成不成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心意。”
  说完过去掀开红绸逐个礼物的看。全都是珍宝玉器,特别是那一串大个的珍珠让善宝啧啧赞叹,还不忘戏谑祖公略:“你看,不识时务的人才重男轻女。一个静好就得到这么多礼物,若是有老杨家那样的姑娘十个,岂不是发达了。”
  祖公略挑挑眉:“老杨家的姑娘?”
  善宝道:“嗯。杨玉环。”
  祖公略哈哈大笑。
  他朗声而笑的样子,让善宝重温了长青山月夜下的那一幕。和风吹拂,微有些暖,在祖公略的笑声里善宝出了垂花门去了前厅见媒婆。
  来的这个媒婆在雷公镇方圆百里都很有名气,只要她收足了银子,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人说活,管你般配不般配,她开口必成,所以白金禄才请了她,善宝迈步刚进厅的门,那媒婆正吃着茶,见善宝来,观其穿戴感觉差不多是女主子,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小碎步跑了过来,朝善宝就拜:“给女菩萨请安了。”
  见她的滑稽相善宝止不住笑道:“多礼。”
  媒婆直起身子也笑:“礼多人不怪,奶奶是?”
  善宝请她往里面分宾主落座,锦瑟介绍:“这是我们家大奶奶。”
  媒婆者,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瞧善宝的年纪和样貌早已猜出大概,祖百寿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续弦雷公镇已经轰动,她怎能不知,起身再次屈膝道了个万福,并说明来意,然后快速翻动涂着胭脂膏子的嘴唇,把白金禄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善宝就安静的听她说完,随后懒洋洋的丢过一句:“我不同意。”
  媒婆以为自己听错,想祖家五小姐不过庶出,样貌也就算秀丽,当初白金禄求娶的时候媒婆都觉着他亏大了,现在居然是女家不同意,这也没什么稀奇,如果女家轻易答应也就显示不出她的本事,问善宝:“老妇我愚钝,还请大奶奶明示,按说祖家白家可真是门当户对,怎么就不同意呢?”
  善宝这么说是使了计欲擒故纵,轻松答应就显示不出自己家女儿的重要,漫不经心的吃着茶,直把那媒婆等的着急,她方慢吞吞道:“白金禄年纪大些。”
  为着这个,媒婆心里有了底,老母鸡似的咯咯一笑,勾魂的看了眼善宝:“大奶奶此言差矣,白老爷不过二十三四,大五小姐才*岁,老话说大的好,大的知疼知热,说句不该说的,祖老爷大您可不止*岁,您如今不是荣华富贵享着,让雷公镇多少闺秀羡慕妒忌,白老爷为了求娶五小姐,硬生生的把先前定下的亲事退了,听说那姑娘受不了打击,找棵歪脖树吊死了,白老爷对咱祖家这么用心,老天爷都不想辜负呢,大奶奶您可不能拆散一对好鸳鸯。”
  听说死了人,善宝凉从心起,这个白金禄,做事不择手段,静好跟了他不知是祸是福,总归不是自己的女儿,还需听听郝姨娘的意见,所以对媒婆道:“此事容我细细思量。”
  也不给那媒婆啰嗦的机会,喊人送客,自己先出了大厅,径直去了郝姨娘房里。
  郝姨娘的院子不甚大,却是精巧,花木虽枯,因为栽植的密集,沿着廊下一溜排开去,所以也就好看,善宝想着若是春暖花开,这里必然繁花似锦,到底是有两个女儿的人,布置庭院的心思也这般细腻。
  善宝随着二门处的小丫头进去时,郝姨娘正在炕上摆弄一只瓦钵,见善宝来了,慌忙下了炕,屈膝给善宝问了安,举着满是泥土的两只手呵斥小丫头:“大奶奶来了为何不通报我。”
  善宝过去看那瓦钵,边道:“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禀报你的,嫌麻烦。”续问:“你这是作何?”
  郝姨娘已经指使丫头给自己打水净手,道:“闲着没事,瞧着天渐渐暖和了,栽几头蒜,到时齐整整的长出蒜苗来,炒肉吃。”
  善宝赞叹:“难得你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到时可别落下我。”
  郝姨娘眉开眼笑:“头一茬便送给大奶奶尝鲜。”
  说着请善宝往炕上坐了,丫头看茶,再问:“大奶奶来我这不是闲来无事罢?”
  善宝点头:“白金禄,就是那个渔帮大当家,他要求娶静好,怎么说静好都是你生养的,我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郝姨娘登时满面欢喜:“我当然同意。”
  这个,善宝着实有些意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替身
  善宝完全没料到郝姨娘会答应如此痛快。
  “白金禄求娶的是静好不是静婠。”她的意思,静好年纪尚幼。
  郝姨娘提起绘着缠枝莲的大瓷壶,亲自给善宝续满茶水,开口先赔上笑,道:“我听清楚了,说来都是静好比静婠有福气。”
  一个庶出的女儿能成为渔帮大奶奶,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之前考虑两个女儿的婚事,想着要么是给人续弦,要么是嫁个平常人家,所以这几年她还努力攒着私房,怕两个女儿将来过的穷苦,少不得接济,眼下静好要是真嫁给白金禄,那可是反过来女儿接济她了,岂有不答应不开心的。
  既然人家的生母都同意,自己还操哪门子心,善宝最后道:“听说白金禄先前定下的那户人家的姑娘,因为他退婚竟然想不开上吊了。”
  郝姨娘挑起丹凤眼,微微吃惊,须臾便平静下来,从盘子里拿了个梨子递给善宝,道:“那也没啥,是她与白大当家没有夫妻缘分,上辈子注定的。”
  善宝接过梨子默默吃着,感觉这个郝姨娘颇能想的开,心里承受能力远胜过自己,想起祖公略说的那句话,心要强硬,无坚不摧,只是该怎么修炼,才能达到那样厉害的境地?
  郝姨娘见她出神,以为自己说的太多有点喧宾夺主,忙道:“这事还是要大奶奶做主的。”
  善宝幽幽望着手中的梨子,淡淡道:“我只是觉着静好秉性纯良,而白金禄城府太深,怕静好受委屈。”
  郝姨娘谨慎道:“若是大奶奶不同意就算了,不过白大当家做为渔帮的总把头。没有心机可怎么成,还不得被那些帮伙给算计了,静好还小,慢慢长大自然就不像现在这样天真顽劣。”
  善宝继续吃着梨子:“你这个当娘的都没意见,横竖白金禄那人还不错,我同意。”
  郝姨娘喜上眉梢,手按在心口。叹口气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静好是庶出,能有这么个归宿倒是我没想到的,我真怕她像我一样将来也给人做妾……”
  正高兴着。忽然就掉下眼泪,复道:“老爷硬朗朗的时候,我是一年能有半年见不着他,大院虽大。也不至于大到彼此看见都困难,若说我是人老珠黄。乔姨娘正值青春样貌也好,老爷又往她房里去过几次呢,听说二少爷的娘活着时,老爷可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饶是如此,二少爷的娘还是没了,然后老爷就一直不续娶。当真是情比金坚。”
  郝姨娘一般不多言多语,今儿说了这么多。想是触碰到了她的痛处,身为妾侍的苦楚善宝能理解,但有一点她不赞同,祖百寿喜欢祖公略的娘亲,绝对不单单是因为她是正室,看祖公略的容貌和气度,他的母亲定然是个——貌,就闭月羞花,才,就琴棋书画,气质,非兰即竹。
  郝姨娘又道:“雷公镇都说那是个百年不遇那么人物,如今来了大奶奶,我觉着大奶奶方是千年不遇的呢。”
  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善宝听着也是非常舒服,既然她已经同意,善宝便起身离开,来到庭中,见两个小丫头抱着一堆衣物,像是去浆洗的样子,两个人边走边说笑打闹,突然从那堆衣物中掉下个小人,善宝距离远其实没看清什么,只是略有好奇的望过去。
  郝姨娘那里已经变了脸色,灰白灰白的,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掐身边大丫鬟环儿,环儿急忙跑过去拾起地上的小人,迅速塞进自己怀里,骂那两个小丫头道:“糊涂东西,谁让你们随便进夫人的卧房拿衣物的。”
  两个小丫头并无瞧见掉落的东西,无端被环儿骂,愣愣的不知所措。
  郝姨娘倒骂起环儿:“小蹄子,当着大奶奶的面耍你的威风,若论威风还轮不到你,赶紧滚回房去面壁思过。”
  环儿晓得郝姨娘是故意给她找借口溜走,于是朝善宝这里屈膝道了个万福,慌慌张张的跑了。
  郝姨娘给善宝赔不是,说自己没管好下人,让她们当着善宝的面大呼小叫。
  善宝根本没在意,倒是锦瑟眼尖,虽然没看清小人身上的字,但已经明白那物事是用来诅咒的替身,祖家大院有人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可真是乱。
  与善宝两个回到抱厦,锦瑟便说了方才的一切。
  善宝在书上看过这样的故事,此叫做咒术,是邪门歪道,使块木头雕个小人,或是用稻草扎,恨谁就在替身上写上对方的名字,然后用针扎其心口,边默诵咒语,此人不死也大病。
  只是,郝姨娘弄这种巫术作何?纵观祖家大院,让她恨的人会是谁呢?
  锦瑟试着问:“她咒的人,会不会是小姐你?”
  善宝听了顿时毛孔倒竖,底气不足的道:“不会吧,我与她并无龃龉。”
  锦瑟见她脸色煞白,安慰道:“我胡说呢。”
  此时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二少爷来了。”
  话音才落,珠帘哗啦,祖公略已经走了进来,劈头:“我听说你答应白金禄求娶静好的事了。”
  善宝点头:“嗯。”
  祖公略脱口道:“胡闹!”
  说完,自察失态,道了句抱歉,然后语重心长道:“白金禄何许人也,你是知道的,他求娶静好绝对有阴谋。”
  善宝赌气道:“我管他阴谋还是阳谋,郝姨娘都同意了,我从中搅合什么。”
  祖公略无奈的晃晃脑袋:“你是想把参帮拱手相让么。”
  善宝火气腾的窜到头顶,嚷道:“参帮本也不是我的,再说,人家求娶祖家女儿就是有阴谋,按你的意思,祖家女儿都不能嫁人了,可是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不都已经出阁。”
  说完将身子扭过去不看祖公略。
  祖公略却转到她面前:“白金禄并未见过静好,突然不惜悔婚而来求娶,你不觉得蹊跷吗,无论祖家有多少人对不住你,静好却是无辜的。”
  善宝见他语气低了下来,也就缓和了口气:“你说,白金禄为什么求娶静好,他即便娶了静好也夺不走参帮,静好又不是参帮大当家。”
  祖公略顿了顿,怅然而叹:“我怕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
  挟天子以令诸侯?
  庶出的祖静好应该没那么重的分量,善宝这样想,就这样问祖公略。
  “看她在谁心里。”
  祖公略的话善宝清楚,祖静好在这个二哥哥心里还是相当有分量,但是如今参帮并不是他祖公略一手遮天的,我可是现在的大当家,所以……善宝这样想就这样毫不留情的直言了。
  “看我在谁心里。”
  祖公略近乎同样的话,善宝心头没来由的悠然一颤,目光飘忽,半真半假的问:“在谁心里呢?”
  祖公略:“在……”好长好长的一个停顿方道:“在我爹心里。”
  善宝突然垂下头来,哗啦哗啦哗啦,心不在焉的翻着炕几上的那本《江湖儿女传奇》,淡漠道:“是啊,我这个大当家不过暂代,你爹还活着,改天身子好了,参帮还是他的,你在你爹心里重要,静好在你心里重要,所以白金禄才想挟制静好用来威胁你们父子,然后参帮就是他的了,真是个不错的计划,不过你要我拒绝他求娶静好,我看郝姨娘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我不答应,她会不会恨我?”
  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书上的一行字,那是一个女侠在对一个大侠朗诵一首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突然就有了主意,喜滋滋告诉祖公略:“不如就对白金禄这样说,静好已经许了婆家。”
  锦瑟一旁道:“若是白公子问五小姐许的是谁家呢?”
  善宝不屑的哼了声:“这个他可管不着。”
  祖公略也道:“这个他也不会问,白金禄那人我了解,骨子里有些傲世。”
  锦瑟仍旧担心:“郝姨娘那里该怎么说呢,小姐之前可是答应了的呢。”
  善宝将书扣在脸上。闭眼想了半晌,道:“真相是不方便告诉她的,索性让我做一回恶人。”
  锦瑟急道:“小姐你遇到的麻烦可不少了。”
  善宝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坊间有言,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话糙理不糙,年轻时我一直向往行走江湖。如今何妨把祖家大院当做江湖。”
  她继续翻着书。神态看似悠然,实则落寞,一副老气横秋。也不理那厢黯然而立的祖公略。
  ……
  用了晚膳,善宝去了郝姨娘的住处,郝姨娘正望着面前几个小丫头做着针黹活计,听说大奶奶来了。忙下了炕迎出去,亲自举着灯笼为善宝引路。进了屋子拥着善宝上了炕,茶水端到唇边果子推到面前,亲手剥了个橙子给善宝,北四街老黄家的油炸糕还热着。泰得楼的豆面卷子也不凉,松籽盛满一竹笸箩,核桃已经让环儿用锤子在石臼里凿……好一番忙活。
  茶。善宝就吃了,橙子。善宝也吃了,油炸糕、豆面卷子、松籽、核桃善宝都吃了,吃得差不多方说明来意:“静好的婚事,我给推了。”
  郝姨娘正给她续茶,手一哆嗦,茶水溅出烫在手背,她忙放下茶壶去搓烫处,心里扑扑的跳,面上的表情还是相当柔和,问:“大奶奶因何不同意呢?”
  善宝迟疑再三,不能说真相,只有道:“静婠是姐姐,姐姐没有出嫁妹妹怎么能订婚,这与礼法不符,外面人怎么看祖家,怎么看静好,还不得以为咱家女儿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急着出嫁来掩盖呢。”
  说的在情在理,郝姨娘无言以对,只有道:“大奶奶做主便是。”
  虽然她说的非常轻松,善宝看得出来她非常失望,别无计议,也只能稍微安慰她道:“静婠的婚事我会留心,那白金禄若是真的在乎静好,不妨等一等。”
  郝姨娘垂首恭敬道:“是。”
  该说的都说了,善宝起身就回了抱厦,她前脚走,郝姨娘后脚进了卧房,从炕柜里拿出那个人偶,照着胸口处的善宝二字,咬牙切齿的用针扎着,一壁扎一壁骂:“看你还不死!”
  扎了半天也没把气消了,转头喊进来环儿,把人偶摔在她脚下道:“根本不中用。”
  环儿俯身拾起,嘀咕着:“没道理呢,张大师信誓旦旦,说一百个灵验,我可是给了他足足二十两银子。”
  郝姨娘气鼓鼓的抓起炕几上的茶吃了口,准备润润嗓子,不料茶是凉的,气得将茶杯又摔在环儿脚下,骂道:“小蹄子,不知私吞了我多少银子,然后就说给了什么大师,不然为何不好用,定是那大师觉着我给的银子少,懒得理我这个差事。”
  茶杯咔嚓碎了,瓷片飞射在环儿脚面上,雪白的袜子割破个洞,脚面微微有些痛,她也气了,抹着眼泪道:“夫人有气只管朝奴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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