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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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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百富双手一挡,仿佛不胜知县这话的攻击,连声喊冤:“知县大人何出此言啊?”
知县转头看看善宝:“有人把你告了,说你以鸩毒杀死了原配夫人窦氏。”
善宝就挺身而出:“是我告的。”
祖百富见祖公略在呢,忙撩起衣裳跪倒,朝善宝拜道:“娘娘定是误会,大概是见我纳了小妾就嫌弃糟糠之妻了,娘娘难道不知大哥曾经纳了多少个妾侍,又走了多少个正室夫人,为何偏偏我纳了一个就落得谋杀正室夫人的罪名。”
善宝绕着祖百富走了一圈,脸上是淡淡的笑,直把祖百富看得如芒刺在背,汗水淋漓而下,她才慢悠悠道:“你不知道罢,我当初为何不回自家而要来祖家大院?”
一句话勾起祖公略的好奇心,当初他把善宝从胡地救回,善宝不肯回娘家也不肯去行在,执意来祖家大院,说出很多理由,难道那些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祖百富仍旧跪着,回想当初,他道:“娘娘说是怀念故旧。”
善宝啐了口,回忆往事,一瞬间变了脸色,气道:“祖家岂是我的故旧,这个地方我是不屑多看一眼的,当初我要来此住,就是为了把你抓入大牢。”
祖公略暗道,原来如此。
祖百富忙不迭的叩头,哭丧着脸道:“娘娘,小人曾经是对不住娘娘,却没有深仇大恨,娘娘为何要抓我入大牢呢?”
此时祖公略给猛子递了个眼色,猛子就搬了把椅子过来请善宝坐。
善宝也不推辞,稳稳的坐了,看着祖百富愤然道:“当初你毒杀了大老爷祖百寿,然后嫁祸给我,试想那个时候的知县若不是秋煜,我还能活到今天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指秋煜明察秋毫,更是暗示秋煜对她情深义重。
祖公略眉头拱起,而今的秋煜已经调任京官,这是为他多番照拂善宝,自己给他该有的报偿了。
祖百富除了辩解就是扯谎,特别对于窦氏的死,他矢口否认是他所害。
善宝将椅子往他面前拉了下,微微一笑。
祖百富感觉毛骨悚然。
善宝掰着手指道:“来,咱们算一算,是你亲自往义仁堂买的砒霜罢。”
祖百富愣:“你怎么知道?”
没等善宝回答,祖公略吩咐猛子:“祖百富对皇后娘娘不尊,掌嘴。”
祖百富方醒悟自己是不该称呼善宝为“你”的。
不用多,猛子一个大耳刮子扇来,祖百富脑袋歪到一边,嘴角流血。
善宝这才道:“我还知道你亲自把砒霜放在窦氏的饭菜里,亲自看着她吃下,还怕她死的不够彻底,竟然用手捂住她的嘴使得她瞬间断气。”
祖百富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善宝。
善宝优哉游哉的把玩着腰间的宫绦,道:“我既然为你住进了祖家,当然得费尽心思的偷听偷窥,当日的仇不报,我怎么能安心回济南呢,雷公镇,长青山……”悠然一叹:“我是再不想留了。”
伤心人离伤心地。
说完,她又把祖百富害窦氏的过程详详细细的描述一遍,最后,证据确凿,祖百富无法抵赖,知县大人令捕役给抓了回去。
望着祖百富被拖走的背影,善宝转身朝祖公略拜了拜:“祖家于我,是苦难,是恨,于皇上,怎么说还是有情意在的,皇上若不想二老爷死,我可以翻云覆雨。”
祖公略微一沉吟,却道:“朕不日要往泰山封禅,皇后同去。”
善宝对上他的目光,心底的坚冰早给他融化,只是……低眉轻声道:“容我,想想。”
祖公略也不逼她,总之自己已经回来,她这次想跑是跑不掉了。
谁知,次日醒来却听猛子禀报:“皇上,娘娘走了。”
祖公略一怔:“走了?去了哪里?”
猛子从身后拿过一封信,这是善宝留给祖公略的。
祖公略一把抓过,刷拉抖开,见上面写着:“妾身卑微,不胜皇后之称,回济南去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不是圣旨是懿旨
回济南之前,善宝前来拜访潘五。
既是老冬狗子,潘五的行踪不定,善宝也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寻到他的。
一座木屋,一条老狗,门口的潘五坐在树墩上,夏日里山中风光最盛,潘五却不是看风景,而是看天气,云团骤起,预示一场风雨要来,所以等下要把新晾晒的药材拾掇回屋里。
一皮囊老酒喝得剩下小半,微醺,眼皮打架,恍惚中有两个人朝他走来,袅袅婷婷的宛若仙子,他笑,笑自己大概想女人了,怎么能出现这种幻觉。
“你让我好找。”
直等对方开口,潘五蓦地精神起来,定睛瞧,却是善宝和另外一个妙龄女子,他霍然而起,迎了上去,太过意外又太过欢喜,竟不知说些什么了,只是笑。
“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希望我这一次就能请五爷下山,因为你这里太险要,我跋涉得好累。”
善宝累得岔气,按着肋下皱着眉。
潘五忙把她往屋里请,善宝却指着木桩道:“外头就好,敞敞亮亮的。”
砍伐之后剩下的树桩并不齐整,潘五忙跑回屋里,转瞬回来,手里多了件衣裳,叠了几下铺在树桩上,然后请善宝坐,他自己也坐下。
善宝指着自己身侧道:“锦瑟你也坐。”
锦瑟陪猛子随扈祖公略回到雷公镇,没有去祖家大院,而是回了善家看善喜与赫氏,听闻善宝要上山,她又跟了来。
三人坐定,潘五又想起没给善宝沏茶,想去烧水,善宝摆摆手:“你别忙了,我可是时间紧迫,之前就曾经给你说过,想请你做参帮和木帮的总把头,所以我也不啰嗦,你收拾收拾就随我下山。”
分明是命令的口吻,潘五一如既往的推辞:“在下隐居惯了,更兼无德无能,做不得什么总把头,何况是两大帮派。”
善宝料到他会拒绝,于是脸色一沉:“潘五接旨。”
潘五一愣,左右的看,不像是有皇宫大内的人。
锦瑟适时提醒他:“你面前的,可是皇后娘娘。”
潘五如梦方醒般,善宝的身世他其实一清二楚,甚至善宝入了胡地,又给祖公略从胡地救了回来他亦是知道,原先以为善宝真的嫁给了苏摩,后来方明白那不过是假的,至于为什么二人假成亲,他也是云里雾里,但清楚一点,善宝一直都是皇后娘娘无疑,于是忙伏地叩头。
善宝肃然道:“不是圣旨是懿旨。”
潘五再叩头:“娘娘吩咐。”
善宝郑重道:“本宫任命你为参帮和木帮的总把头,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潘五微一迟疑。
善宝蹙眉:“你有异议?”
潘五垂头:“草民不敢。”
善宝笑了:“非得以这样的方式你才肯答应,起来罢。”
潘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起身后哭丧着脸道:“娘娘,草民实在不是做总把头的料子。”
善宝脸一冷:“你敢抗旨!”
潘五立马道:“草民不敢,草民遵从娘娘之命。”
善宝得意的哼了声:“这就对了,行了我也饿了,烤肉还是炖肉,快些罢。”
潘五说了声“您稍等”,乐颠颠的去忙活了,高兴,不止为自己终于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更是可以同善宝暂短相处,往林子里溜了一圈,拎了些野味回来,就在屋子前生起了火,把野味拔毛,开膛破肚,拾掇好了放在火上烤,不多时烤熟,请善宝和锦瑟吃了,他自己就继续烤着继续偷偷看着善宝,这样的日子,一辈子仅有这一次,足矣。
吃饱,善宝忽然发现浓云四合,大雨将至,忙催促锦瑟:“赶紧下山,迟了恐要淋雨。”
潘五回头看看自己的小木屋,娘娘可不能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但眼看雨要下来,回到雷公镇是不能了,于是对善宝道:“这雨可是快来了,娘娘想下到山脚是不能的,据此不远是白家庄,渔帮大当家白金禄我还是有过几面之缘,娘娘不妨去白家庄借住一晚。”
提及白金禄,善宝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他,不是想念不是惦念,就是想见他,仿佛白金禄是自己压在箱底的一个旧物,偶尔看看,只是一种情怀。
锦瑟却想起祖静婠来,提醒善宝:“姐姐让祖百富身陷大牢,祖家人想必是恨透了姐姐,白金禄可是祖家姑爷子,白家庄不去也罢。”
善宝嗤声一笑:“祖百富罪有应得,祖静婠虽然在事理上不机灵,料她也不敢将我怎样,快回济南了,雷公镇,长青山,还有太多的人,此后的年月里我只能回忆,还是去看看罢。”
她做了决定,锦瑟便不再多言,由潘五前头带路,三人直奔白家庄而来,估摸着十几里的路程,天黑时便也到了,于庄子前向守卫的庄丁喊话:“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说我善宝来拜访。”
庄丁从瞭望台上伸长脖子来看,随后道:“等着。”
噔噔跑回庄内,不多时返回,庄门大开,不仅仅有庄丁,更出来些丫头婆子将善宝三人拥了进去,到了白金禄的住处,于门口立着素服的花蝴蝶,似乎也在恭候善宝。
这女人招摇惯了,方圆百里都知道她这诨名的由来,喜欢浓妆艳抹,更喜欢大红大绿,突然改了素服,善宝心里咯噔一下,赶着问:“白大当家可好?”
花蝴蝶不知善宝同苏摩之间的事,却知道善宝是皇后娘娘,忙屈膝见礼,然后手朝里面一指,红着眼圈道:“娘娘自己进去看罢。”
此时里面隐隐传来呜呜的哭声,善宝大概猜到了什么,拔腿而进,绕过垂着珠帘的月洞门,就见祖静婠扑在躺着的白金禄身上,哭得正伤心,听见脚步声,祖静婠回头来看,见是善宝,颇感意外,木然的跪了下来,冷冷道:“民妇参见皇后娘娘。”
善宝手一拂:“起来罢。”
眼睛看去炕上躺着的白金禄,见他双目紧闭,一副濒死之状。
“他,怎么了?”
善宝边问边抢到炕前,抓起白金禄骨瘦如柴的手扣在脉搏处,然后,心一点点下沉,自己并无回天之力,所以白金禄命不久矣。
第四百五十二章 原来你从未喜欢过我,你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
咔!爆了个灯花,守在白金禄身边的花蝴蝶高兴道:“是喜兆!”
伏在炕沿昏昏欲睡的祖静婠挑起眼皮瞥了下她:“灯花天天有,喜事就不见得天天有。”
给她打击,花蝴蝶扭头,并扭着水蛇腰往外间去了。
祖静婠朝她的背影啐了口:“狐狸精,老爷若不是娶了你,怎么能成这个样子。”
一旁默然端坐的善宝却感觉花蝴蝶眼中透露的,是对白金禄的真情。
锦瑟给善宝捏着肩头,劝道:“姐姐去歇会子罢,坐了几个时辰了。”
抱臂而站的潘五也劝:“娘娘贵体要紧。”
自善宝来,白金禄一直呈现昏睡的状态,气若游丝,善宝感觉,他或是咽下那口气驾鹤西去,或是吐出这口气清醒过来,但即便是醒来也不会勾留太久,他像是给掏空了的木头,仅仅是这层人皮包裹着骨头架子,从来只知道他很瘦,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病了很久,更兼他功夫不赖,所以没想到他这病如山般将他压倒就再也起不来。
善宝长长的出口气,自己恨过白金禄,也厌过,而今却希望他活着,哪怕是继续与自己纠缠,甚至为敌,对于这个男人,不是喜欢不是爱,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没来由的,自己也糊涂。
善宝不肯歇息,锦瑟和潘五只能陪着。
是子夜了罢,整个白家庄都沉浸在夜色中,连祖静婠也支撑不住去睡了,留下伺候的丫头婆子打盹的打盹打哈欠的打哈欠,善宝也觉着困意袭来,眼前有些模糊。
“你来了。”
极轻微的声音,善宝猛地睁开眼睛,看白金禄笑眯眯的对着她,她心头一紧,眼睛发涩,起身奔至炕前:“你醒了。”
白金禄想坐起,却使不上力气,疲惫的一笑:“我早就该走了,苦撑着就是等你来,因为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说着侧头看看枕畔。
善宝会意,亲自爬到炕上掀开枕头一角,翻出个用帕子,里面方方正正的包着一物,捏了捏,应该是折叠好的一张纸,交给白金禄,他却道:“给你的。”
善宝就打开了帕子,猜的果然没错,又打开那纸,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我死后,由善宝继任渔帮大当家。”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而这句话的沉重,却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善宝逐个字的去看,下笔有力,应是白金禄未发病时所写,难道他早这样想了?
举目对上白金禄的目光,他笑得很累,开口更是有气无力:“皇上给了你个皇后的名分,胡海蛟给了你一条命,秋煜给了你一段肝胆相照的情意,而我身无长物,唯有以渔帮相赠,若你不肯接受,便是瞧不起我。”
纵观白金禄身边,他没有兄弟姊妹,祖静婠给他生了个儿子,也还年幼,而祖静婠心智不够,不堪大当家的重任,花蝴蝶心机不少,却过于轻浮,所以善宝觉着自己有必要替白金禄暂时管好渔帮,于是欣然道:“我接受,但我马上要回济南,我已经将参帮和木帮交给潘五爷来管,不如也把渔帮交给他来管,他的能力你应该了解,然后等你儿子长大,再把渔帮还回来。”
白金禄懒懒的闭上眼睛,懒懒道:“既然给了你,你想怎样处置都行。”
忽而睁开眼睛,目光下斜,看看自己的手道:“能给我把把脉吗?”
善宝猜度,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把脉,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迟疑下,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扣在他的手背上,那样凉那样瘦,仿佛冬日里屋檐下的冰溜子。
白金禄心满意足的重新闭上眼睛,却再也不肯睁开。
善宝发觉不好,忙大声唤着,此时从外头冲进来祖静婠和花蝴蝶,花蝴蝶扑在白金禄身上边喊边哭,而祖静婠却厉声管善宝要白金禄的遗书,原来早有人告诉她方才屋内发生的一切,渔帮即将旁落,祖静婠想夺回,毕竟自己是白金禄的夫人,儿子虽小,自己却可以像太后似的临朝称制。
锦瑟过来一把推开祖静婠:“大胆刁妇,竟敢对娘娘出言不逊。”
祖静婠一个趔趄,扶着身侧小丫头的手臂站稳,气呼呼的,带着不屑的撇着嘴:“谁不知道呢,皇上已经把她给废了,她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平头百姓。”
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善宝看了看被花蝴蝶摇来晃去都不能醒来的白金禄,祖静婠还是祖家四小姐的时候,哭着喊着的要嫁给白金禄,善宝以为她指不定多喜欢白金禄呢,今日一看,最喜欢白金禄的还是那个风尘女子花蝴蝶,丈夫死了,祖静婠还在纠缠其他事情,这让善宝恼怒,手一抬,一大耳刮子打了过去,打的祖静婠转了个圈,懵里懵懂的不知如何是好。
善宝朝炕上的白金禄看了看,心里道:一路走好!
随后喊锦瑟和潘五出了房门,耳听后头是祖静婠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原来你从未喜欢过我,你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
善宝晓得祖静婠口中那个女人便是自己,手抚心口,给什么撕裂开了的感觉,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夜离开了白家庄,不是她不想送白金禄,而是觉着自己本就是个局外人,对白金禄给自己那份痴情最好的回报就是,把渔帮管好,然后等着白金禄的儿子长大。
行至半路,头顶雷声轰鸣,暴雨如谁倾覆了江河,坐下的马给雷声吓得不停嘶鸣,锦瑟苦苦劝着善宝:“找个地方避一避罢。”
善宝木然的不回应,不知为何,感觉在这个世上,自己少了份乐趣,所以心的一角,有点空。
最后由着锦瑟和潘五将她带到附近一处农家,好歹捱到雨停天亮,没有衣服可替换,彼此都是以体温来烘干衣裳的,所以,善宝和锦瑟相对打着喷嚏。
户主人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夫妇,心肠好,留善宝三人吃了早饭,还熬了姜汤给善宝和锦瑟。
雨过天晴,水流由高处至地处哗哗流淌,善宝三个谢过户主人上马准备返回雷公镇,然后同善喜赫氏一道回济南,刚出了这个小小的村落,迎面看见有一人步履蹒跚的走来,恁地眼熟!
待到了面前,善宝方认出,那,竟是许久不见的白老爷子白凤山。
第四百五十三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白凤山隐居山林,作为老冬狗子,若非为了置办生活所需或是出卖山珍,是极少下山的,而白凤山身上没有带任何包袱,他因何来了这个小村落,善宝不免起疑。
善宝给锦瑟递个眼色,她率先头一低,打马经过,锦瑟随之学着她的样子,避过白凤山之后,善宝原路返回跟在后头。
白凤山却没进村子,而是从村子南边的那条河涉水过去。
跟的紧善宝怕对方看见,只能在彼此都看不到的时候也淌河而过,找了半天,在一处坟场看见了白凤山。
“如玉,你可好啊。”
苍老且苍凉的一声问候,接着便见白凤山老泪纵横。
善宝三人躲在一簇酸枣丛后,看到的是白凤山的侧脸,雨后雾霭蒸腾,使得笼罩在其中的白凤山慢慢模糊起来,善宝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那一声接一声的哀戚的呼唤,不知这如玉是何许人也,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白凤山毕生不忘,刻骨铭心的女人。
善宝之前听祖公略讲过,白凤山之所以抵死不让白素心嫁给太上皇,是因为白凤山深爱过的一个女子进宫之后,给皇家之人折磨得非常凄惨,他说怕白素心重蹈覆辙。
而今善宝想,这不确切,真实的情况或许是白凤山恨透了残害他心爱女子的皇家人,所以迁怒于太上皇,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太上皇。
而这个如玉,也差不多是白凤山镌刻在心底的一个名字,铭刻在心的一段感情,深刻于年年岁岁的一个爱人。
一瞬间,善宝原谅了白凤山所有的过错,就像她当初原谅了文婉仪一样,能够把一场爱贯穿毕生的,实乃不易,多少人爱着爱着,爱就累了,爱就淡了,最后爱不起来了。
善宝手一挥,三人离开坟场回了雷公镇。
为了防备祖公略找她,会同父母之后,她就连夜启程回济南了。
算不得久别,但回到济南后,善宝感觉仿佛已经轮回了几辈子那么长,街道还是那些街道,商铺还是那些商铺,而她,乡音未改,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善宝了,只是跨进家门的一刻,她潸然泪下,甚至想去抚摸每一块地上的青砖,也才懂得了那些诗词中不尽的思乡之情不是无病呻吟,而是真实可触的情感。
男用女仆还是叫她小姐,父母亲人仍旧唤她宝儿,慢慢的,她竟恍惚回到了从前,那个没有祖公略的从前,那个没有痛苦的从前。
接下来的日子,她选择深居简出,每日流连在自家各处,用美好的回忆一点点养活了即将凋谢的魂灵。
精神状态好一些了,她决定去拜访下邻居孔家,因为听父亲说,当初善家遭难,官府封了善家这个宅子,是孔老三的儿子上下打点,买下了这个宅子后,还疏通关系帮助老管家脱了牢狱之苦,后来又亲手把宅子交还回来,但是叮嘱老管家不要告诉善家人,特别是善宝,而善喜赫氏夫妇从雷公镇第一次返回济南后,老管家实在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没有信守承诺,把真相告诉了善喜赫氏。
善宝知道后,她不信孔老三的儿子是佛菩萨幻化而成,她觉着孔老三的儿子那样做,定有他深邃的秘密。
这一日天气晴好,适合会友,善宝不携一个家人,独自来到孔家门口,一箭之地而已。
抓起门环当当叩门,然后就端正的站着。
门开,门房也是相熟的,见了她微有些吃惊,不知是吃惊她登门造访,还是其他,随后陪笑道:“是善小姐,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少爷。”
真是个机灵的门房,立马知道善宝是来找谁的。
善宝安静的等候,不多时听见咚咚咚……猛然抬头去看,见着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跑到她面前,隔着门槛,彼此相视而笑。
“孔少爷,别来无恙。”
“善小姐,一向可好。”
“比邻这么多年,其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在下孔圣贤。”
“这这这……这名字有意思”
孔圣贤邀请善宝进了家门,一路往里走一路抑制不住的笑,像得了个什么宝贝似的,偷着笑觉着不尽兴,非得敞敞亮亮的笑出来不可。
待到了前面的厅堂,彼此落座,丫头看了茶,孔圣贤请善宝喝茶,善宝礼节性的端起茶杯没等喝,就听门外头有嘻嘻哈哈嘁嘁喳喳的声音,去看,发现时不时的探出一些小脑袋。
“那些孩子,都是你的?”善宝不知他何时娶了亲还生了这么多的儿女。
孔圣贤朝那些孩子挥挥手:“去去,别处顽。”转头对善宝道:“这些个没教养的,让你见笑了。”
善宝蓦然想起自己的儿子来,宛如谁在她心头掐了下,疼的无法忍受,看门口的那些孩子已经叽叽嘎嘎的跑走,她满脸慈爱道:“小孩子,应该这样的,倒是你成熟了不少。”
孔圣贤羞赧一笑:“长了春秋,自然会成熟。”
书归正传,善宝站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朝孔圣贤以女子之礼拜了下去:“先是买回宅子,后又救了管家,孔少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孔圣贤慌忙奔去,想搀扶善宝又觉不妥,只急切道:“娘娘如此,岂不是折煞草民了。”
善宝倏地对上他的目光:“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嫁了人,就应该知道我不再是皇后娘娘了。”
孔圣贤缓了缓,分明是揭善宝的从疮疤,他却比善宝还难堪:“可是皇上,并无忘记你。”
善宝感觉有蹊跷:“你怎么知道?”
孔圣贤踟蹰半晌,给善宝逼问急了,方道:“听说你给贬为庶民,我去过雷公镇,却见皇上回去找你了。”
他一直都在关注自己!
善宝忽然想起年少时光,那时的孔圣贤油头滑脑,非今日可比,感慨道:“少年时的你成日的搅扰我,真的让我不胜其烦,只等离开济南我才明白,你我之间算不得青梅竹马,但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孔圣贤苦笑:“那个时候的我如不成日的搅扰你,你又怎么肯对我侧目呢。”
他竟是为了这个!
袒露了心事,孔圣贤很是害羞,而善宝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打破尴尬,遂指着外面道:“叨扰半天,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孔圣贤送了出来,跟在善宝后头不发一言,此时又跑来那些孩子,孔圣贤急忙喊家人带走,善宝见了这样温馨的场面,羡慕道:“你同你夫人竟有了这么多孩子,真是个好福气的女子。”
孔圣贤一笑置之,等送善宝到了府门口,彼此作别,看善宝走了,他急忙道:“我并无娶妻,曾经沧海难为水,那些个孩子,是我收养的孤儿。”
曾经沧海难为水,善宝给这句话生生震得僵在当地。
第四百五十四章 表妹,我回来了!
如是,善宝留在了济南,虽则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回来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凭着善喜的名头,凭着善宝的美貌,更凭着她曾经是皇后娘娘这个渊源,竟有些人来登门求娶了。
对此,善宝付之一笑便不再理会,而前头更有父亲为她挡了个又一个求娶者和媒人。
陪她回来的锦瑟趁机劝道:“既然姐姐心还在皇上那,和好罢。”
彼时善宝正给儿子绣着肚兜,眼瞅着天凉,儿子的小肚肚可不能给冻着,锦瑟不日就要回京了,所以点灯熬油眼瞅着快做好了,听锦瑟旧事重提,她垂头缝着,淡淡道:“我不肯另嫁,并非是为了皇上。”
锦瑟端了盅茶过来,恐善宝口是心非,再劝:“纵使为了小皇子,姐姐也应该回宫去。”
提及儿子,善宝分神,针尖刺到手指,她一个机灵,忙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止血,稍后道:“皇儿他有个能干的父皇,早就替他安排好了一切,无需我操心的。”
锦瑟劝了半天白费力气,也就作罢。
忽听外面吵吵嚷嚷,善宝与锦瑟四目相对,锦瑟骂道:“这些个丫头都是娘给惯坏的,做事就不利落,说话个个比谁的嗓门大。”
骂完,撸起袖子腾腾奔了出去,大有将那些丫头骂个狗血喷头的架势,孰料,出了门她的嗓门比别人还大:“天啊,这是谁?”
惹得房内的善宝都好奇起来,撂下手中的活计方想出去看看,耳听咚咚咚……她心头一颤,这声音恁般熟悉?
撒花的门帘子打起,突然冲进来个人,没等她看清楚呢,一把将她抱住,还使劲摇晃着:“表妹,我回来了!”
声音对,气质风度都没错,可是……善宝后退几步,用心打量面前这个女子,身姿纤细,模样俊俏,一双大眼灌满了水似的,盈盈而望,善宝实在无法相信这样妙丽的佳人竟然是自己那五大三粗、俗不可耐的表姐李青昭。
“你,真的是表姐?”
善宝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瘦了之后的李青昭模样大变,下巴尖了,眼睛大了,身段婀娜了,美貌直追善宝。
“傻丫头,才多久没见,连表姐都不认识了,枉我没日没夜的想你,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看你。”
李青昭还是大大咧咧的架势,或许是变瘦人美,这大大咧咧也变得娇憨可爱了。
善宝忆念表姐胖的时候,行止间给人的感觉只有粗俗蠢笨,而今,真是天翻地覆。
总之这是好事,但善宝实在好奇:“表姐,你怎么瘦了?”
李青昭拽着她同去罗汉床上坐了,又灌了几口茶才道:“逼的。”
锦瑟搬了张小杌子,于二人面前也坐了,听说表姐给逼瘦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萧乙,顿时怒道:“萧乙不过是个蜀中令,表姐你也贵为郑国夫人,这可是皇上敕封的,他敢逼你,回头我去告诉皇上,将他革职,实在不行砍了他的脑袋。”
李青昭正想再喝一口茶,听锦瑟说要让祖公略将萧乙革职还砍了脑袋,噗!一口茶喷出,径直喷到锦瑟脸上身上,她又一巴掌打在锦瑟肩头:“鬼丫头,这话也敢说,萧乙没了我可怎么活。”
锦瑟同善宝皆愣:“不是萧乙逼你?”
李青昭伸出手指,逐个把善宝和锦瑟的脑门戳到:“都是些没心肝的,萧乙的为人你们还不知道么,我认识他嫁给他时胖得不得了,他都没嫌弃,反倒在这个时候嫌弃,没道理。”
锦瑟却不赞同,嘴一撇:“如今他官做大了,大概心就野了,该不会是想纳三五个小妾罢。”
李青昭忙着替丈夫辩驳:“他没你说的那么坏,他对我非常好,也没提过纳妾,我是给我府里那些丫头逼的。”
锦瑟霍地站起,叉腰瞪眼:“更大胆,方才还说娘她将外头那些个贱人惯坏了,现在又是你,你们看看我府里的,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纵使是琉璃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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