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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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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的煞,每吐一个字都像是从锅里蒸煮出来似的,呼呼冒着白汽,潘五抄着袖子,吞云吐雾似的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又何必跟自己为难。”
  善宝固执的很:“堂堂王爷,派人来保护个弃妇,传出去我这脸上挂不住。”
  潘五就糊涂了:“因何?”
  善宝舔了下嘴角,以下的话不好对个大男人说,坊间有言,寡妇门前是非多,弃妇门前是非也少不了,这与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不同,无论寡妇还是弃妇,都是过来人,懂得********,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所以,善宝必须推辞,当下灵机一动,寻了这么个由头:“我是中原人,苏摩是胡族人,虽然两国现在偃旗息鼓马放南山,但毕竟是曾经兵戎相见过,我不想同个胡人来往,更何况苏摩还是王爷,我已经很不幸,难道非得让皇上以通敌叛国罪将我五马分尸才好么。”
  一番道理说的潘五哑口无言,唯有点头:“这些个话我会转达给苏摩。”
  两个人于山脚下分别,看着潘五渐行渐远的背影,善宝突然又希望能再次见到他,更希望他早晚有一天将参帮和木帮握在手里,那便是参帮和木帮众多帮伙的福。
  一趟上山,善宝和李青昭折磨得不成样子,首先善宝病未痊愈,其次山上条件简陋,和衣而睡,衣裳便褶皱得厉害,更加油松的烟气和篝火的烟气,烟熏火燎,两个人灰头土脸,像难民般。
  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换衣,然后痛痛快快的睡一觉。
  赫氏心疼女儿,吩咐丫头们:“小姐睡醒之后,给她准备吃食,然后让她接着睡。”
  于是,善宝像头猪似的,安然歇了三日,转眼便是青萍约定木帮转接的日子,忽然想起此事还没有告知父母,在出府门往浣花溪去之前,善宝决定找父母谈谈,出了自己的房间,顺着游廊往父母的上房去,却见门房引着一个人到来,看着眼熟,只等到了她面前,善宝深吸口冷气,苏摩,竟上门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求娶的不是二小姐不是表小姐,而是大小姐
  苏摩的造访让善宝颇有些措手不及,不及躲藏,不及梳洗,因曾病着,形容憔悴,这样见苏摩,恐他误会自己因被贬而落魄。
  善家宅院不大,以苏摩的大长腿没几步便到了善宝面前,也不用门房引见,彼此熟识,苏摩以中原礼仪向善宝拱手作揖:“一向可好。”
  再普通不过的开场白,善宝还礼,容色淡淡,语气淡淡:“当然。”
  进门就是客,善宝让李青昭去知会父母有客到,她自己就带着苏摩来到堂屋落座,善宝于主位,苏摩于客位,相距几步远,彼此能嗅到身上特有的气息,善宝素来不用香料,老天偏爱,貌美体香,苏摩是胡人,吃惯了牛羊肉,骨子里透着腥膻,他却巧妙的用百卉香覆盖,不同于祖公略的冷香,他身上有股热烈的带着胡人性情的香气,那眼神更是**到善宝无处躲避。
  “王爷请用茶。”
  善宝故作镇定,对苏摩喜欢不喜欢在其次,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总是有些不安的。
  “嫁给我。”
  苏摩相当直接,突兀得让善宝愣住,他却满面含笑,眼睛不大,一笑便成了条细缝,那细缝里投出来的光像打磨许久的刀剑,莫离可汗几十个儿子,选定他来作为王位继承人,显而易见他是怎样的人物。
  “王爷的玩笑过分了。”
  善宝满面不豫之色,彼此这样对坐实在尴尬,慌忙端起茶杯想吃一口,却给烫到,一着急便疏忽,竟吐出舌头用手扇风。
  “哈哈哈哈哈……”
  苏摩笑得何其痛快,然后端起自己还未吃的茶,轻轻以口吹着,感觉微凉,递给善宝:“吃这一杯罢。”
  善宝觑了眼那茶杯,觉着茶水里一定飞溅了苏摩的口水,忙扭头道:“不必。”
  苏摩也不纠缠,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吃着茶,善宝枯坐,正别扭,善喜适时的来到。
  善宝站起为父亲做介绍。
  善喜微笑行了朋友间的常礼,苏摩是王不假,但善喜觉着他是胡人的王,与自己无关。
  苏摩却惊世骇俗的对善喜施了大礼,出口更是让善宝父女瞠目结舌:“伯父安好。”
  善宝一下子横在父亲和苏摩之间,看苏摩皱眉道:“王爷休要乱攀亲戚,善家只是平头百姓,王爷乃胡族王室,怎能称家父为伯父呢,家父愧不敢当。”
  她心里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厮接着恐要喊父亲为老泰山了。
  还好,苏摩没有太过分,却是一脸自然:“你我是朋友,朋友间,不是该称呼令尊为伯父令堂为伯母吗。”
  一席话说的善宝语塞,朋友这个称呼实在广泛,肝胆相照的是朋友,见面点下头的亦可以称为朋友,善宝与苏摩不止一面之缘,他说是朋友也无可厚非,也就只能由着他喊善喜为伯父了。
  三人分别归座,苏摩撇开善宝同善喜相谈甚欢,从医术到饮食,从耕种到射猎,从民间到江湖,可真是包罗万象,他也真是无所不知,且说起话来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抑扬顿挫,慢慢的,善喜竟听入迷,对他大有相见恨晚之心,更喜欢苏摩虽为贵族,说话毫无乔张做致,态度也非盛气凌人,只字不提朝堂之事,说的都是百姓之语,善喜素来随和又傲岸,是以面对苏摩毫无怯怯乔乔,两个人说到最后,都不知善宝是何时离开的。
  最后,苏摩切入正题:“我来,是向伯父提亲的。”
  善喜花白的疏眉一挑,天南海北说的正起劲,苏摩突然说提亲,善喜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默然呆坐须臾,明知苏摩求娶之人是善宝,还是故意抱歉道:“不巧,养女善璎已经许了羽林军指挥使,侄女儿青丫头也许了蜀中令。”
  苏摩摇头,脸上保持着恭敬的笑容,环顾堂屋,不见善宝踪影,他道:“伯父会错意了,我求娶的不是二小姐不是表小姐,而是大小姐。”
  家里拢共三个姑娘,除了二小姐善璎即锦瑟和表小姐李青昭,只剩下善宝这个大小姐了,善喜没法回避这个问题,又不敢一厢情愿的答应下来,女儿的脾气他是深有领教的,是以道:“王爷错爱,宝儿已经是出阁的女儿。”
  苏摩却道:“大小姐不是已经同皇上和离了么。”
  和离,是他尊重善宝的委婉说法,祖公略下诏废除善宝的皇后之位,贬为庶民逐出宫禁,天下尽知,他时时刻刻在关注善宝,又怎会后知后觉。
  善喜有些难堪,自己的女儿成了弃妇,总不是光彩的事,庆幸苏摩含蓄说出,其实他虽然才认识苏摩,但以自己这样的年纪这样的阅历,感觉苏摩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是女儿可以托付终身的,更何况女儿还是给休掉的,怎奈女儿的脾气他不敢做主,另外,这苏摩还是胡人。
  权衡一番,善喜道:“王爷同小女,不般配。”
  苏摩掂量下彼此,指着自己,笑的有些无奈:“伯父嫌我丑?”
  善喜摇头:“王爷气如浩瀚之江河,实乃人中之翘楚。”
  苏摩复问:“伯父嫌我蠢?”
  善喜又摇头:“王爷侃侃而谈,字字珠玑。”
  苏摩接着问:“我穷?”
  善喜笑了:“整个胡族之地都是王爷的,何来穷苦一说。”
  苏摩双手一摊:“那我,不明白了。”
  善喜呷了口茶,又擦了擦嘴角:“王爷应该知道,小女是下堂妻,王爷是未来王,天下闺秀何其多也,王爷何必着眼在小女身上,善某,觉着实在委屈了王爷。”
  原来如此。
  苏摩定下心来,他本就通晓中原语音和典籍,微微沉思,翻出中原典故里的这两则问善喜:“你我皆是男人,若此时从吴国回来的西施和养在深闺的钟离春同时要嫁给伯父,请问伯父,你是娶浣纱女还是娶无盐女?”
  他之意,西施已婚,夫差失国,西施既是英雄亦是弃妇,但西施美若天仙,钟离春虽然待字闺中,却貌丑无比,按照男人的逻辑,他以为善喜一定说娶西施。
  孰料,善喜果断道:“若真如此,老朽娶无盐。”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许是中原人与胡人不同的生存环境,铸成对婚姻感情的不同看法。
  许是春秋已盛和朗朗青少历经岁月多少的差距,对女人的着眼点就不同。
  许是读书许是家世许是禀赋等等各种迥异,善喜说娶妻当娶钟离春,而苏摩说要爱就爱浣纱女。
  善喜道:“无盐有大才。”
  苏摩笑:“没有西施,勾践怎破吴国。”
  善喜又道:“无盐有大量。”
  苏摩又笑:“以身侍敌,西施气量更大。”
  善喜重道:“无盐辅助齐宣王强大齐国,非比寻常。”
  苏摩重笑:“西施能灭吴国,震天动地。”
  善喜最后无话可说了,沉下脸:“红颜祸水,西施于越国有恩,于吴国有仇,有人曾把小女比作西施,说她于皇上是福,于太皇太后是祸,是以,老朽才说娶妻当娶无盐。”
  一句话道破真相,他忌讳别人以西施比拟女儿,不想女儿离了虎穴又入狼窝。
  苏摩拾袍而起,郑重道:“本王待善宝,确是真心,方才一席话都是笑谈,纵然善宝貌如无盐,本王亦娶之。”
  善喜不信:“小女貌如无盐,王爷喜欢她何处呢?”
  苏摩仰头而思,忆及当初与善宝一靴之缘的相识,面含微笑道:“本王身边,不乏环肥燕瘦,只是少了个敢用靴子打本王的。”
  苏摩早已娶妻,更有诸多姬妾,去年正妻薨,中馈空,纵观王府,没有一人胜任未来之阏氏者,初见善宝,貌美就天下无双,性情就娇憨可爱,而他更发现善宝貌美和娇憨之外,有着男子般的气度和胸襟,这才是未来的阏氏,是整个胡族的女主。
  更因为,他对祖公略有所了解,觉得他喜欢的女子,定然非一般的庸脂俗粉,是以,听闻祖公略将善宝贬为庶民,他一刻不停的前来求娶,觉着祖公略废除善宝后位和贬为庶民都是缓兵之计,早晚,祖公略还会将善宝接回宫去,所以他不敢怠慢,怕出手晚了,善宝重又投入祖公略的怀抱。
  善喜是无法明白苏摩的心思的,但见苏摩拳拳之情,善喜不好再拒绝,只道:“此事还需小女自己拿主意。”
  苏摩也不过度为难善喜,于是道:“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说完后苏摩就离开了善家,此后的一段时间也没出现。
  善宝因为接管了木帮,忙得天昏地暗,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木帮自从落在善宝手里,让人惊叹的一幕出现,木把们干活卖力,老客们磨破门槛,一时间木帮空前的兴盛,远远超过文重和文婉仪时期,善宝也就远近闻名,直至天下闻名。
  其中的奥秘善宝清楚,她的能力是一个方面,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她虽然是弃妇,那也曾经是皇后娘娘,且现在还是小皇子的生母,无论何时,她与皇室脱不了关系,堂堂的皇后娘娘做了总把头,木帮的帮伙觉着这不是羞耻而是荣耀,那些老客也好奇的想一睹皇后娘娘的风采,所以木材的订单如雪片飞来。
  木帮的兴起让参帮坐不住了,也就是祖公卿坐不住了,参帮像病入膏肓,再不想办法,参帮瓦解,自己便成了千古罪人,于是找到善宝,听说青萍当初请善宝接管木帮是那样那样那样的说辞,他也学着青萍的话,请善宝暂时代为管理参帮,等他历练得老道成熟,再把参帮接过来。
  善宝也不想参帮覆灭,毕竟她与参帮更有感情,于是点头答应。
  就这样,她成了参帮、木帮两大帮的大当家。
  可喜可贺的是,她本就管过参帮,此时历经时光的沉淀,历经宫廷生活的磨炼,更是为人母亲后性情的改变,她已经足够成熟,细心研究,小心勾画,在长青山脚下大片的林子里,捡了些土地肥沃处,准备来年开始种植人参,发展人参的其他产业。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就在她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时,雷公镇突然有了这样的传言,说祖公略同太上皇争夺皇位,打的不可开交,太上皇想重坐龙椅的因由就是她,说祖公略早晚还会接她回宫,而她也必然成为祸水,再次弄得宫廷不宁。
  善宝听闻一怒摔碎茶杯,太上皇对她是恨入骨髓了,反之,自己亦是厌极了太上皇,可惜了白素心,当年怎么竟然喜欢上这样的男人,转念想,祖公略不念旧情,亦不念小皇子尚在襁褓,将她逐出宫来,不也是可恶至极,当年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于是,咔嚓摔碎第二个茶杯。
  李青昭忙给小丫鬟使个眼色,把整套茶具端了下去,又对善宝道:“容我去打听清楚,然后你再发脾气,别中了小人的奸计。”
  李青昭安慰完善宝,动身去了行在,找到锦瑟,一问,知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太上皇趁着祖公略回来行在,竟然于京城的宫中发号施令,一会子是有关边境的,一会子是有关农田的,一会子任免罢黜官员,一会子扩建掖庭六院,总之,祖公略实实在在已经给他架空了权力。
  李青昭急匆匆离开行在回了善家,将打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善宝。
  善宝攥紧了拳头,她想,或许祖公略是不屑于皇位的,可是以祖公略的脾气,定不能这样把皇位交出去,这实在有点屈辱。
  “而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他呢?”她喃喃自问。
  “你对他还有情。”李青昭闷闷的道。
  善宝一愣,没来由的心口有点疼,那是旧伤复发的感觉。
  正此时外头的丫鬟进来禀报:“小姐,十九王来了。”
  十九王,不就是苏摩。
  善宝皱皱眉,后又展颜含笑道:“快请去堂屋。”
  不多时苏摩由小丫头引着去了堂屋,吃了半杯茶时,善宝款款来到。
  一段日子不见,苏摩形容清减了不少,似乎在为什么事缠磨,善宝礼节性的问候一番,彼此落座,不等苏摩说明来意,善宝先问:“王爷能否帮我一次?”
  苏摩豪爽道:“十次都可以。”
  善宝道:“谢王爷盛情,那么请王爷即刻回国,然后举十万大军压在边境。”
  苏摩瞿然一惊:“你这是何意?”
  善宝眼中是透骨的冷:“很简单,取皇上性命。”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如这样,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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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兵十万,只为取祖公略性命,她竟恨祖公略如斯么?
  苏摩沉吟一番,继而抬头诡秘一笑:“若你真想杀他,不必兴师动众,只需我潜入行在,放暗箭、投毒、比试拳脚,无一不能取他性命。”
  善宝黯然不语,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案头水仙葳蕤的叶子啪嗒垂落之声,冬日的阳光从窗格那厚厚的棉纸筛进微弱的光,善宝朦胧的侧脸是老天鬼斧神工的雕琢,美到让苏摩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己面对的不是朱英豪那种憨傻之人,也不是祖公卿那样纯真之人,自己面对的是胡族未来的可汗,是可以与本朝抗衡的枭雄,千回百转最后他还是会洞察一切,是以善宝坦言:“你明知道我让你举兵是为了……”
  “为了帮他。”苏摩抢着替她说完了下半句。
  善宝蓦然看过来,四目交投,这一双大眼如秋水明丽又带着些西风掠过的凉,那一双小眼如给北风千万次磋磨般,沧桑、冷厉、深邃,且深不见底。
  苏摩猜的没错,善宝是为了帮祖公略,太上皇想重登宝座无非是怕祖公略对她藕断丝连,善宝想,若胡人大兵压境,太上皇一准慌了手脚,最后还是得祖公略御驾亲征,当然打仗是假,届时祖公略去了边境,苏摩佯装败北退兵,如此太上皇就晓得祖公略的厉害,也就放弃重新夺回皇权的念头。
  她把这话原原本本的说给苏摩听,苏摩唉声一叹,说到底善宝的心还是留在祖公略那里,她带走的,只是个没有魂灵的躯体,但举兵压境,苏摩觉着不妥:“首先调动那么多兵马,需要经过汗王的准许,其次两国正在修好,我突然发兵,岂不是打破了现下这祥和宁静,而边地百姓必然人心惶惶,也说不定就背井离乡的逃难去了。”
  为一己之私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善宝也觉不应该,怪自己事先没细细斟酌,所以,她眉头一低:“那,算了。”
  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怅惘和失落。
  苏摩突然有些心疼,拳头轻轻叩着桌子,像是突然有了主意:“不如这样,你嫁给我,太上皇知道后,便不会再担心皇上将你接回宫去,如此,皇上就可高枕无忧了。”
  善宝豁然而起……
  苏摩忙道:“假的。”
  善宝缓缓坐下。
  苏摩自嘲的笑着,笑自己阅遍天下美人,竟为个弃妇而费尽心机,控制不住情绪,拳头落在桌子上时咚的一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我看那太上皇心胸狭隘没气量,更听说最近因为将陈王陵王斩首而惹得朝中议论纷纷,说他不念手足之情,太上皇给气得吐了血,又兼年老,我觉着他也熬不过一两年,太上皇没了,皇上身侧清静了,我们再对外宣布真相。”
  善宝摇头:“这是下下策。”
  她不同意,琢磨若太上皇病歪歪的活个十年八年,自己岂不是要与苏摩做十年八年的假夫妻,一朝一夕相对都觉为难,更何况十年八年。
  苏摩劝了几句,善宝就是不答应,最后就不了了之。
  就这样神情恍惚的过了些日子,眼瞅着近年关,参帮和木帮上的事已经让善宝忙得天昏地暗,还惦记幼小的儿子,几个夜晚不眠,给儿子做了顶虎头帽子,虽然作为皇子应有尽有,但他缺的是母爱,这顶虎头帽既是给儿子欠缺的母爱,也是给自己思念儿子的一点点慰藉。
  帽子做好,让李青昭送去行在。
  大年下的,家里也该置办年货了,父母年老体迈,管家阮琅又离开而去,善宝就叫上几个丫头小子,往街上采办年货来了。
  腊月里的雷公镇像个大冰窖,街两边的店铺或是民宅,房檐下清一色是长长的的冰溜子,门口堆着雪,窗户上门板上结着厚厚的霜,来往行人穿戴臃肿,皮帽子皮袄子还有皮靴子,一张嘴便是呼呼冒着白汽,女人的睫毛男人的胡子,全都结着冰珠,纵使这样冷,孩子们仍旧拿着冻梨冻年糕咔嚓咔嚓啃着,冷是长青山脚下的一大特色,若是到了乡下,房屋半部都埋在雪中,人们将猪肉、鸡鸭肉或是鱼肉埋入雪里,经久不腐坏,想吃便取出来,非常方便。
  所以,冬日的雷公镇是热闹的,是欢快的。
  置身在这种氛围中,善宝也跟着欢快起来,一边看光景一边买年货,几个小子手里拎着肩头扛着,年味的渲染下,个个都是笑逐颜开。
  “皇上出巡,黎庶不得靠近!”
  羽林军护佑下,威风凛凛的仪仗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龙辇前是六匹训练有素的骏马,马蹄哒哒,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百姓们呼啦啦拥到街两边,善宝也给推搡过去,隔着密密匝匝的人,她看见祖公略的銮驾行了过去。
  百姓们交头接耳:“皇上长期滞留在咱这里呢?”
  “听说是因为小皇子年幼不能舟车劳顿,也就回不了京城。”
  “我倒是听说皇上留在雷公镇是为了皇后娘娘。”
  “胡扯,皇后娘娘不是给贬为庶民了么。”
  “皇上、娘娘感情真挚,除非娘娘改嫁他人。”
  “嘘、嘘,莫论国事。”
  銮驾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亮亮的点,百姓们也就恢复正常,该购年货的购年货,该吆喝的吆喝,一买一卖,热热闹闹,红尘滚滚。
  善宝仍旧盯着銮驾消失的方向,轻声问身边的大丫鬟木香:“十九王可还在雷公镇?”
  木香虽是丫头,平素为善宝跑前跑后,伶俐又果断,沉稳又机智,是以,善宝有事喜欢问她,对于苏摩的行踪,木香因为最近忙于过年的事,所以对苏摩到底是走还是留,真不知道,但又不想善宝失望,于是道:“小姐先回家等着,奴婢这就去打听下。”
  这丫头说走就走,甚至不等善宝说声“算了”,小半个时辰后匆匆回来,跑的气喘吁吁道:“打听清楚了,十九王正准备回去,虽然中原人过年而胡人过的是渔猎节,但十九王出来日久怕家人惦记。”
  善宝有些焦急:“他走了么?”
  木香摇头:“奴婢把王爷请来了。”
  善宝一怔,这丫头,能钻到你心里看事情。
  第四百一十九章
  虽然堂屋四角置放了火盆,善宝还是感觉手脚冰凉,一是才从外面冻透了回来,二是当下要对苏摩说的事,实在是羞于启齿却又迫于无奈。
  察言观色,苏摩发现她似有难言之隐,也就先开口问:“若我没有猜错,你是为了前次我说的假成亲的事。”
  要不要这么聪明,自己在他面前简直成了透明人,善宝点了头:“你的话,还算数么?”
  苏摩觉着,今天早晨一定是萨满女神从他门前走过,带给他如此大的幸运,善宝旧事重提,这让他高兴到快发狂,个性使然,狂喜在心里,面上如静水无波,偶有微风拂水而过,便是他嘴角淡如青烟的一缕笑,郑重其事道:“你且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
  善宝心情沉重,也不看他,有点难为情也怕他自作多情,只道:“那好,这件事你来办,第一,该走的章程都省略罢,我厌恶那些繁文缛节。第二,咱们成亲的事务必要铺天盖地的传扬出去,要做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苏摩心里明白,她这是为了给太上皇看,只要她肯嫁,其他的事都不算事了,苏摩唯唯诺诺一一应承。
  之后的日子里,曾经的皇后娘娘要改嫁胡族十九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由北到南,传遍天下。
  这样一折腾,就过了年,立春在年前,所以年过了又出了正月,虽然北国之地还是千里冰封,终究不是腊月里的酷寒,时不时的刮一天南风,过了二月二土地慢慢解冻,到了三月三枝头添了新绿。
  按照善宝与苏摩商定的,因善宝管着参帮和木帮,所以善宝不能离开雷公镇,也不能急于成亲,只是用假消息稳住太上皇,若非得用娶亲来障眼,那也得等到春暖花开。
  苏摩也答应下来,眨眼,就要春暖花开,儿子要回京,自己要嫁人,善宝心底某一处,空了下来。
  只是这之间他接到莫离可汗的信函,要他速速回去,苏摩晓得是他与善宝假成亲的事给父汗知道了,回去,必然是遭到父汗的反对,他想好了怎样应对,回去后见了莫离可汗,出乎意料,莫离可汗竟然对他娶善宝大加赞赏。
  此时的胡族聚居地,远在长青山北麓,南风给高高的长青山阻隔,迟迟吹不到这里,茫茫草原浩浩荒漠还是冷得很,郁郁森林荡荡江河微有些春的意思,远远看着长青的松柏由苦干的淡绿变成鲜艳欲滴的翠绿,水边的冰雪也微微消融。
  苏摩同莫离可汗并马行在江边,对于父亲同意他娶善宝,苏摩相当意外,善宝是弃妇还在其次,胡人与中原人不同,中原的很多对女人的桎梏在这里是打开枷锁的,什么弃妇寡妇,不十分在乎,甚至小叔子可以娶嫂子,继子可以娶继母,苏摩担心父亲不同意,是因为善宝曾经为皇后,两国正在修好,自己娶了皇上的下堂妻,这有点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嫌疑,或者,有点与皇上针锋相对的感觉。
  总之苏摩见父亲同意自己娶善宝,他还是非常高兴,高兴之余是纳闷,问莫离可汗:“父汗不介意善姑娘是皇后娘娘?”
  江面还未完全解冻,鸟兽们从草丛里溜到岸边喝水,莫离可汗张弓搭箭,对准一只野鸡,嗖!箭射出,竟然一箭双雕的射到两只,手一挥,身边的扈从过去将野鸡拎着跑回来,莫离可汗望着苏摩道:“今晚烤还是炖?咱们父子两个索性来个对酒当歌。”
  苏摩惦记方才自己问的话,草草敷衍道:“都行,父汗还没说为何准许孩儿娶善姑娘。”
  莫离可汗左右看看扈从,都是心腹之人,于是放心道:“你娶了善宝,就等于抓到半个皇上。”
  苏摩微微蹙眉,不十分明白。
  莫离可汗将弓箭丢给扈从,然后一提马缰绳,苏摩随后,父子二人小步哒哒的游走在荒原上,莫离可汗随手一指面前的莽莽荒野道:“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荒凉景象,可是中原,到处都是鱼米之香,所以,为了咱们胡族可以永久兴盛不衰,占领中原我是一刻都没忘记,之前是我们兵马少粮草缺,现在我们兵强马壮,怎奈又有新皇登基,那个皇上不同于太上皇,武功盖世,熟读兵书,深有谋略,前次去行在,我试探的问他,若我们两个各领精兵五千,隔白水河对峙,他如何能取胜?你猜他怎么答?”
  白水河,两国之界限也,胡人仗着骑射娴熟,经常越过白水河滋扰边境百姓。
  对于祖公略,苏摩思量下,终究还是猜不出来,遂摇头:“儿臣愚笨。”
  莫离可汗眼中突然放出凶光,那是财狼一样的眼神,缓缓的慢慢的道:“他说,他能渡水而过,一枪将我挑于马下,然后对于你们,本王的三十多个儿子,都不值一提。”
  苏摩使劲一拉马缰绳,那马扬蹄而起,他大怒:“太过狂妄!”
  莫离可汗轻轻摇头:“不是狂妄,是他有此能力,也有此胆魄,当时我也这样说,我有三十多个儿子,假如分三十个地方与之对峙,你自己,打得过来么?你猜他又怎么说?”
  苏摩冷颜而笑:“定是又说我们兄弟不值一提。”
  莫离可汗叹口气:“他是这样说的,养三十只羊,远不如养一只猛虎。”
  苏摩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的响,牙咬欲碎。
  莫离可汗伸出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像是安慰,又像是激励:“你不是羊,你是胡族的猛虎,爹信你早晚能踏上中原大地。”
  说了半天,苏摩忽然想起最初自己问父亲的话是有关善宝的,伸出手在虚空中抓了下,问:“父汗方才说我娶了善姑娘就等于抓住半个皇上,这是何意?”
  莫离可汗傲然一笑:“皇上对善氏情深义重,废除后位贬为庶民那不过是个缓兵之计,早晚他会将善氏接回宫去,试问天下男人,谁见了善氏那样的女子能不动心,皇上又怎能轻易让于别人,所以,你趁机娶了善氏,便有了可以制衡皇上的法宝,那个乳臭未干的皇上再敢小觑本汗,善氏……便死无全尸!”
  第四百二十章 十九王人是挺好,但他不是姐姐的至爱之人
  微雨如润,杏花初绽。
  四月一过,长青山的春天便热闹起来,人和所用生灵一样,沉闷了一个冬日,脱掉厚厚的冬装也脱掉沉重的心事。
  锦瑟终于和猛子成了亲,随后,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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