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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妾[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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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卿听出来他暗含的意思,只做不知。低头看着丢在一旁的砚台,心里涌起一丝感激之情。不论如何,他都救了她一回。
“多谢王爷。”虽然心里有些许感动,但林卿卿面上依然淡淡。
徐渭的脸色沉了沉,顿时扭头看向了林兴成。
都是他的错!
若非他拿砚台砸卿卿,怎么会让卿卿担惊受怕,连话都不好好跟他说?
他的眼神太锋利,又让林兴成的冷汗冒了出来:“都是草民一时糊涂。”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做足了礼数,终于让徐渭放过了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草民送王爷!”林兴成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林卿卿在书房里找了个椅子坐下,发现地上有少许未收拾干净的瓷器残渣,微微眯了眯眼睛。想起刚才进门时,林兴成的那句“孽女”,两簇怒火在眼底燃起。
不多时,林兴成送徐渭回来。
一进书房,就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简直要气死了!
送徐渭出门的这一路,他被徐渭慢吞吞的语调明嘲暗讽了八百个来回,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黄氏礼佛回来,告诉他林卿卿被掳失身。林卿卿礼佛回来,却好端端的模样,还招了肃王回来!若非林兴成还年轻,只怕要气出心病来!
见他居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林卿卿一声冷笑:“爹问我,我问谁?”
方才在徐渭面前,她给他留了面子,却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此时,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看向林兴成,气势十足。
对上她的眼神,被怒火冲昏头的林兴成顿时冷静下来。他怎么能用那种口吻对林卿卿说话?她刚刚才被肃王送回来的。
再说,林卿卿是被丢下的那个,他也着实不该对她加以喝问。
想到这里,他缓下口吻,和蔼地问:“卿卿,到底发生了何事?”
“爹不若先说一说,为何我刚才进门,就拿砚台砸我,还骂我是孽女?”林卿卿见他轻飘飘地揭过,却不顺着他的意思,而是揪着问起来。
没道理她差点被砸了,还不讨个公道的!
提起砚台一事,林兴成心中讪讪,颇有几分不自在:“爹并非有心,实在是……”
他本想一两句含混过去,然而对上林卿卿燃着怒意的眼神,立时闭上了口。
他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实话,否则不仅不能安抚林卿卿,反而会勾起她更多的怒气。
心念转动,他改了口:“夫人说你被强人掳走了,失了清白,她和佩佩救不得你,为免佩佩也遭殃,就先回来了。”
呵!
居然是这样!
难怪下人们用那种眼神看她!
好个黄氏,这手颠倒黑白的工夫,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她眼里染了怒意,分外明亮,一张小脸也涌现血色:“她那样说,爹就信了?”
可不就信了?否则,怎么会对她大发脾气?
林兴成有些心虚,还有些愧疚:“都怪爹,应该先问过你的。”
他是没料到黄氏居然骗他。多年的夫妻,林兴成一直对黄氏很满意。况且他又多次敲打过她,叫她不许找林卿卿的麻烦。因此,全没想过,黄氏居然污蔑林卿卿!
此时想来,林卿卿的神情一派坦然自在,丝毫被欺辱的模样都没有。倒是林佩佩,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
想到这里,林兴成猛然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
他脑子里闪过林佩佩被黄氏揽着,脚步虚软地踏出房门的情景,一时间全都明白了!
被欺辱的并不是林卿卿,而是林佩佩!
“简直胡闹!”一时间,林兴成气得浑身发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狠狠喘着气!
黄氏好大的胆子,居然做这样的局来蒙蔽他!
若非林卿卿被徐渭送回来,他现在只怕要打死林卿卿了!
莫说似锦的前途,只看徐渭紧张林卿卿的模样,若林卿卿有个好歹,他只怕性命不保!
只见林兴成想明白事情的经过,林卿卿一声冷笑。二话不说,起身捡起丢在地上的砚台,塞进他的手里。
林兴成愕然地看着她:“卿卿?”
“爹,被辱的是佩佩,你去砸她的脑袋,再骂她孽女吧。”林卿卿道。
林兴成顿时一脸尴尬:“卿卿,你,这……”
“怎么?不合适吗?”林卿卿仰头看着他,“可爹刚才不是这样对我的吗?得知我被欺辱,就拿砚台砸我,骂我孽女?”
她是他的女儿!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脉!得知她被欺辱,他的反应居然是拿砚台砸她,还骂她孽女!
就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吗?那她倒要看看,现在林佩佩被欺辱了,他要怎么做?
林兴成的手里被塞进硬邦邦的砚台,看着林卿卿执着的目光,心里有些尴尬:“卿卿,爹错了,爹刚才不该那样对你。”
“没事。”林卿卿却道,“爹尽管去砸她。方才我有王爷护着,没被砸到。林佩佩有夫人护着,也不会被砸到的。爹只管去砸她,出一口气。”
事情落到她头上,他就砸她、骂她。一落到林佩佩的头上,他就知道错了。
凭什么?
林卿卿非要他一碗水端平不可!
林兴成此时有些恼了:“佩佩被人害了,心里不知多难受,你做姐姐的怎么不去宽慰她,反倒怂恿爹教训她?”
他一脸理直气壮,好似林卿卿在无理取闹。
“爹现在知道被人害了心里会难受了?”林卿卿眼神幽幽地看着他,“方才爹以为我被人害了时,怎么想不到呢?”
林兴成顿时一噎。
☆、026
“卿卿; 爹刚才错了。”林兴成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几分愧疚地道:“所以; 爹不能同样对待佩佩,再继续错下去了。”
林卿卿冷笑一声,一把打开他的手。
她用力不小,打在林兴成的手背上,发出很清脆的“啪”的一声; 林兴成顿时愕然!
“卿卿?”林兴成拧起眉头看着她; 眼里有不悦,有责备。
林卿卿眼底燃着的明亮火焰,已经渐渐转为了暗色。她倒退两步,与林兴成拉开一段距离,而后抬头看着他道:“当初我说佩佩推我下水,爹不信; 要打我二十个板子。知道是佩佩冤枉我,爹就想要揭过不提。”
再提起这桩案子; 她一点添油加醋都没有。饶是如此,林兴成脸上也火辣辣的。
“得知我被害了; 爹就用砚台砸我; 还骂我孽女。后来得知是佩佩被害; 爹便知道错了,体谅佩佩不易,不忍苛责。”林卿卿的声音渐渐转低; 然而目光愈发幽暗起来。
林兴成被她说得很是难堪,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有些偏心的,可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就是不给他留脸面了。一时间,心中又烦又恼,竟埋怨起林卿卿太咄咄逼人。
“你想怎么样?”林兴成索性问了出来,“叫我用砚台砸佩佩,是不可能的!”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十三年的小女儿,如今被人害了,他心里难受得紧,怎么可能再动她一根手指头?
林卿卿看着他,冷冷地呵了一声。
她手里现在没有刀。若是有一把刀,简直恨不得捅死他!
他居然还理直气壮地问她想怎么样?
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她设计害人了吗?她颠倒是非了吗?
“你知不知道,原本被害的,该是我?”林卿卿直直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
林兴成一愣:“什么?”
“计划里,原本要被人欺辱的是我。”林卿卿道。把事情的前后,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包括林佩佩非要她去青山寺,又非要她去看什么槐花,为了支开迎春,甚至撕破她的裙子。
最后,说到了那条手帕:“她非要我闻,我不想闻,就叫她自己闻了。”
林兴成怔怔地问:“然后呢?”
“然后?她昏倒了。”林卿卿说着,脸上露出一点残酷,“我带着丫鬟转身离开了。”
再往后,便不必说了。
林兴成伸着手,指着林卿卿的方向,几次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再指责林卿卿也没有用。
“夫人害我不成,就抱了佩佩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青山寺。”林卿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爹看看我,我顶着这张脸孤身待在青山寺,安全不安全?”
林兴成抿了抿唇,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恶人先告状,倒打我一耙,若非肃王送我回来,我就是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林卿卿努力克制着情绪,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明白,再也不压抑,抬手拍在了桌子上,发出重重的“砰”的一声。
林兴成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少女的侧面透着几分凌厉锋锐,一时长叹一声,整个人都疲惫得紧:“爹只是想要家宅安宁。卿卿,你应当知道家宅和睦的重要?”
在林家交好的人家当中,有不少比林家的家底还要殷实,但如今落魄得连饭也吃不起。究其原因,就是家宅不宁,内宅里斗来斗去,把整个家都斗垮了。
因此,家宅之乱一直是林兴成所避讳的。
从小长在林家,虽然没什么人教导,但耳濡目染之下,林卿卿对这些事也有耳闻。
她冷冷地道:“这些话,爹不该对着我说。”
致使家宅不宁的人不是她。
倒是黄氏害她、林佩佩害她,林兴成每次只让她忍,是什么道理?
林兴成的喉咙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理全站在她那边。她若不肯退一步,他说什么也白搭。
“那你想怎么样?”林兴成疲惫地问道。
“我要夫人名下的一间铺子和一个庄子!”林卿卿挑眉说道。
“行。”林兴成直接应了。
出了这种事,的确是黄氏亏欠林卿卿良多,她只要一间铺子和一个庄子并不过分。
“好。”林卿卿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点狡猾,“我要那间古董铺子,以及城外栽种樱桃的庄子。”
话落,林兴成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站了起来!
“卿卿,你胃口太大了!”他不禁喝道。
那座樱桃庄园在整个京城都很罕见,乃是黄氏最值钱的嫁妆,黄氏的私库里每年进项的一多半银子,都是那座樱桃园经营所得!
当年若非黄氏有这座樱桃庄园做嫁妆,林兴成看都不看她一眼——周氏年纪轻轻便撒手而去,他正是年轻能干的时候,数不清的黄花闺女要嫁给他。
林卿卿一张口,不仅要樱桃庄园,还要古董铺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那间古董铺子还是黄氏从他手底下抠出去,都没暖热呢!
林兴成怎么也没想到,林卿卿居然如此敢张口!
“爹不同意?”林卿卿开口之前便知道林兴成不可能一下子同意,但她——要定了!
凭什么黄氏屡次害她,还没事儿人一样?她这回要打得黄氏肉痛,让她往后再也不敢害她!
“卿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兴成沉声喝道。
“我自然知道。”林卿卿说道,态度十分坚决。
林兴成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圈,然后停在林卿卿的面前,沉声道:“你二选一,不能两个都要。”
这回毕竟是黄氏害林卿卿不浅,也害他不浅,差点就害他没命了,因此林兴成也想给黄氏一点教训尝尝。
只不过,想要两个都要,林卿卿未免太贪心了。
“我两个都要。”林卿卿十分坚持,“从小到大,夫人怎样待我,爹心里清楚。我从来没有跟她计较过。但我能忍她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却不会永远忍她。”
见她坚持如此,林兴成不由得头痛。
他当然知道林卿卿受了很多委屈,可他不能答应她。要一样,尚在他的范围之内,哪怕黄氏闹起来,他也能压住。
可若是两样都丢了,黄氏决计跟他没完!以后的日子,他就不用过了!
在林兴成的心里,林卿卿比黄氏好应付一些。因此,他百般心思想要说服林卿卿,而不想跟黄氏拧起来。
“卿卿,做人不可太贪心。”林兴成语重心长地道。
贪心?
林卿卿心底冷笑一声,骤然发起了火:“你是不是想我死?!”
她爆发得太突然,林兴成淬不及防,顿时吓了一跳:“卿卿,你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你不是想我死吗?”林卿卿拔高声音,“我从小没娘,没人疼爱,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我说什么了?现在林佩佩害我,夫人害我,爹不护着我,还说我贪心,难道不是逼死我?”
谁不会发脾气?
他当只有黄氏会吗?
林卿卿抿着唇,猛地伸手掀了桌子!
“哐当!”
桌子被掀翻,四脚朝天。
林卿卿犹不罢手,又把旁边的椅子推倒了。
一时间,“哐当”声不绝,很快书房里一片狼藉。
林兴成素来见到的都是一个绵软好性儿的林卿卿,哪怕最近性子有些变了,却也是通情达理居多,给她适当的弥补,她就不追究了。
因此,见着双目泛红,神情暴烈的林卿卿,一时竟被震住,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既然爹想我死,我这就死给你看!”说着,就牟足了劲儿,埋头往墙上撞去!
林兴成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胡说什么?爹怎么会让你死?”
“你就是想我死!在你眼里,谁都重要,林佩佩重要,夫人重要,铺子重要,就只有我不重要!”林卿卿攥起拳头,狠狠捶他!
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半点儿也不留力,拳头捶在林兴成的胸膛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林兴成被她捶得脸都青了,偏还不敢放开她,唯恐她又去撞墙。
好半晌,林卿卿捶累了,才放开了手。
林兴成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屋里唯一一把没有被掀翻的椅子上。
“爹答应你。”林兴成挤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好孩子,爹答应你,铺子给你,庄园也给你,都给你,好不好?不要闹了,好不好?”
林卿卿坐在椅子上,张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他:“当真?”
“当真。”林兴成连忙点头。
她毕竟是被徐渭看在眼里的人,不过就是一间铺子、一座庄园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林卿卿进了肃王府,还不是早晚赚回来?
只要林卿卿心里别记恨他,一切都不是事。
“爹不仅给你那间铺子和那座庄园,爹还把咱们家卖果脯的那间铺子给你,好不好?”林兴成笑着说道,面容极为慈爱。
☆、027
林卿卿有些惊讶; 没想到林兴成答应给她古董铺子和樱桃庄园之余,居然还额外多给她东西?
“真的?”林卿卿有些不信。
林兴成慈爱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犹如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当然。你是爹的女儿,爹不给你又给谁?”
不给她,自然是给林佩佩啊!
说得好像从前他不是这样做的似的!
林卿卿丝毫没有被他面上的慈爱所骗住,心里只当他是一座可以丰富她荷包的金山,垂眼思索片刻; 将那些不合适的情绪藏在了心底; 再抬起头时,面上带了几分感动和小心翼翼:“爹,你真的肯给我?你,你还是疼我的?”
林兴成看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松了口气,笑着道:“当然; 爹从前亏欠你许多,以后会更加疼你; 全都补回来!”
只要她愿意听他的话,他可以百倍、千倍地疼她; 比疼林佩佩还疼她!
他口吻慈爱又和蔼; 眼神满是宠溺; 叫人忍不住要信他。
但林卿卿对他早已不抱期待,更有周一山对她的疼爱做对比,因此对他这点儿许诺一丝一毫也不放在心上。
他若真的有心; 就不会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才松口,林卿卿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爹以前并不是不疼你。只是爹知道你乖,从不给爹惹麻烦,才对你颇多放心。”见林卿卿不说话,林兴成以为这是笼络感情的好时机,做出一副交心的架势来。
“没想到,爹错了。你虽然乖巧,却是个孩子,也是需要爹疼爱的。”林兴成叹了口气,“现如今家里这样,爹真是心力交瘁。夫人和佩佩都不省心,爹以后只能指望你了。”
指望她?所以用砚台砸她,还骂她孽女?
这个坎在林卿卿心里永远过不去!
她虽然不会再提,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听着林兴成一点点的叙说,林卿卿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虚伪!
他嘴里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想起从前乖巧的样子,十分觉得不值。
原来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的,却没有多疼惜她几分,反而得意家宅安宁!
她曾经一定是脑子坏掉了,简直蠢得要命!
林卿卿低头垂首,抿唇不语,只听着林兴成继续说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爹全都依你。只不过,就不要拿出去说了,明白吗?”
林卿卿心头一震,陡然明白过来,林兴成为何多给她一间铺子——他怕她到周家告状!
嗤!
林卿卿心里涌上鄙夷。片刻后,想起舅舅一家,又感动得红了眼眶。
是舅舅对她的疼爱,让林兴成如此忌惮!
她忍不住想,林兴成把她养到这么大,没让她饿死、冻死,是不是因为顾忌着周家?若非舅舅一家对她如此疼爱,黄氏磋磨死她,他也不会管的罢?
这样一想,林卿卿心中生出决然之意。
他们的父女之情,就此恩断义绝!
做下这个决定,林卿卿心里一松,好似挣脱了什么束缚,忍不住笑了起来。
“卿卿?”林兴成见她忽然笑了,心里有些不解。
林卿卿笑了一声,说道:“瞧爹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舅舅一家再怎样都是外人,我岂会向着外人?”
一句话听得林兴成心中熨帖:“乖,好孩子。”
又坐了一会儿,林卿卿便告辞了:“爹,我回去了,你快点把庄园和铺子的地契送过来。”
“好。”林兴成点头应道。他既然答应给她,自然不会磨磨蹭蹭,“你尽管去休息,爹一会儿就叫人给你送去。”
林卿卿起身福了一福,便告退了。
出了书房,没走出多远,就见下人鬼鬼祟祟地看过来。她知道是为什么,心里一片冷然,面上却淡淡的,对其中一个婆子招了招手:“过来。”
那婆子连忙来到跟前:“大小姐找老奴?”
行过礼后,婆子不住抬眼偷瞄林卿卿。
林卿卿的眼眶有点红,似乎是哭过,但却并不严重。再看她整个人的神态,都是坦然大方,丝毫没有躲躲闪闪的样子,并不像是被人糟蹋了。
“瞧什么呢?”林卿卿任由她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婆子心念一转,便笑了出来:“老奴瞧着大小姐生得真是好看,跟天仙一样,实在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林卿卿微微一笑:“嘴倒是甜。”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一角银子,“看你嘴甜,赏你的。”
婆子万万没想到,还有此惊喜,不由得眉开眼笑:“多谢大小姐!大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心眼也好!”
林卿卿笑了笑,抬脚离开了。
她走后,一群下人顿时涌了上来,把婆子团团围住。
“怎么样?大小姐说什么了?”
“大小姐似乎哭过了?是不是真的被人……”
“胡说!”婆子眉开眼笑地收起银子,“大小姐走路那姿势,我瞧得出来,还是个雏儿呢!”
“可夫人身边的婆子不是说……”
“别人我不知道,大小姐我可是看的真真儿的,绝对没有!”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嘴,其中一人开玩笑似的道:“我也不信大小姐被人糟蹋。若是如此,以二小姐的脾气,还不嚷得人尽皆知?”
“就是,二小姐都没嚷,只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婆子遮遮掩掩地说,必然不是真的了。”
黄氏并不知道,她费尽心机吹出的一股邪风,就这样消弭无痕了。
她此时坐在林佩佩的床前,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林佩佩,拧眉训道:“起来!把这汤喝了!肚子万一大了起来,谁都救不了你!”
林佩佩今年十三岁,月信已经来了,白日里被小混混占尽便宜,若是措施不当,说不得就要怀上。
为免万一,黄氏叫人偷偷熬了避子汤,给林佩佩喝下。
但林佩佩哭个不停,怎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黄氏不由急了,给丫鬟们使了眼色:“把她给我拽出来!”
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把林佩佩拽出来,将避子汤给她灌下。
只见林佩佩哭得一脸泪痕,眼睛已经肿得不像样子,黄氏也是心疼:“怪得了谁?是你自己蠢,居然被林卿卿反将一军!”
“分明是林卿卿太可恨!”一提起这个,林佩佩就尖叫起来。
偏她哭得久了,嗓音沙哑的厉害,这样尖叫起来,犹如破锣互相摩擦,刺耳得紧。饶是黄氏是她亲娘,也坐不住了:“你歇着罢!不许再哭!被人看出端倪,娘也救不了你!”
说完,起身就要走。
她这一整日,先是受了惊讶,后又百般善后,还要栽赃给林卿卿,绞尽脑汁想了一路,脑仁一直隐隐作痛。加上又哄了林佩佩这么久,黄氏有些扛不住了,强撑着吩咐了丫鬟几句,叫她们好生照看着林佩佩,便往外走去。
才来到外间,看清坐在那里喝茶的人,整个人一僵!
“老爷怎么来了?”黄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没叫下人通报?”
她刚才在里间和林佩佩说的话,不知他听到没有?
林兴成来了有一会儿了,里头的动静儿,他一字没落,全听在了耳朵里。
他本来是找黄氏算账的,黄氏居然敢不听他的吩咐,一次又一次对林卿卿出手,可是枉顾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又害他差点把小命交代在徐渭手里,更是打定主意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然而听了里面她和林佩佩的对话,渐渐打消了来意。
她只是爱女心切罢了,他能理解。只不过,她不该把主意打到林卿卿的身上。
想着林卿卿要的两件东西,黄氏已经受到了教训,他便觉得不必太过苛责。
一肚子气愤消下去不少,抬头看着黄氏淡淡地道:“事情的经过,我全都知道了。”
黄氏的眼皮猛地一跳,磕磕巴巴地道:“老爷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失身的是佩佩,不是卿卿。”林兴成说着,把手里的茶杯搁在桌上。
喀的一声,茶杯碰在桌面上,黄氏陡然变色。
“老,老爷……”
黄氏强笑着,想说什么,但脑筋似被浆糊黏住,一时竟然转不动。再看林兴成锐利的眼神,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是肃王送卿卿回来的。”林兴成见她可怜,一句话解释了原因。
林卿卿没事,而且是被肃王送回来的,她之前说的那些全都站不住脚。
“不可能!”愣了一下,黄氏尖叫出声。
她算好了,以林卿卿的那张脸,被她丢在青山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回来?一定会出事的!
可林卿卿居然没出事,还被肃王送了回来?她怎么有这种好运气?躲得过她的算计不说,居然还碰得上肃王!
黄氏不信,只以为是林卿卿骗了林兴成,又道:“老爷听她说的?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林兴成沉下脸,喝道:“我亲眼所见!”
他有些不满地看着黄氏,他都明明白白地说了,她还质疑,把他当成不辨是非的蠢货吗?
黄氏见他发火,整个人如被抽了骨头,“扑通”一声跪倒。
脸色苍白,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来。
“你做出这种事,我太失望了!”林兴成痛心疾首地道,“我几次嘱咐你,不许找她麻烦,你怎么答应我的?”
他本来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偏偏黄氏的表现让他太失望,忍不住又提起来。
“我就动她怎么了?”黄氏忽然抬起头,尖声说道:“府里已经够好了,各种进项加起来,足够我们吃香喝辣几百年!用得着她去攀肃王府?”
她就是要除掉林卿卿!
“啪!”林兴成一拍桌子,伸手指着黄氏,手指头都颤抖起来,“你,你这蠢妇!”
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贤妻,原来她如此愚蠢!
“老爷,都是我的错!”被他用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黄氏忽然醒过来,哭着上前抱住他的腿,“我猪油蒙了心,求老爷原谅我这回!”
林兴成冷冷地看着她道:“我答应了卿卿,把古董铺子和樱桃庄园赔给她,你去把地契拿过来吧。”
黄氏的哭声一顿,抬头愕然道:“老爷,你说什么?”
“把古董铺子和樱桃庄园给卿卿做赔礼。”林兴成喝道。
黄氏一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半盏茶后,黄氏悠悠转醒。
她已经被抬到了床上,人中处传来刺痛,想来不知道被掐了几回。心里满是悲凉,她看着站在床边的林兴成,气若游丝地道:“老爷,你是要我的命啊!”
“不给你吃点教训,你不知道疼。”林兴成冷冷地道。
黄氏又哭起来,但林兴成已经不耐烦了:“我已经答应了卿卿,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说的斩钉截铁,黄氏跟他做了十几年夫妻,知他心意已决。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流着泪叫人把地契拿了过来,交到林兴成的手上。
林卿卿当晚就拿到了地契。
☆、028
拿着地契; 林卿卿一日也没有多等,便去了周家。
“外公!舅舅!舅母!”进了院子,见到熟悉的身影; 林卿卿不禁弯起眼睛,露出明亮的笑容。
柏氏笑着朝她招手:“今儿吹的什么风,把卿卿吹来了?”
“瞧舅母说的什么话?”林卿卿走到她身前,在脚踏上一坐,不怎么讲究地歪在她的腿上; “没风吹我便不能来了么?”
柏氏直笑; 把她拉到怀里,摸脸捏手:“你这孩子!”片刻后,皱起眉头:“才两日不见,怎么摸着瘦了?你爹是不是没给你饭吃?”
“哪能呢?”林卿卿笑道,“他现在疼我还来不及。”
柏氏不信:“他?疼你?”
“舅母不信?”林卿卿一脸狡黠,自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递给柏氏,“舅母打开瞧瞧。”
柏氏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 接过来打开,将信将疑地道:“什么好东西?倒是这荷包不错; 很是精致。你自己绣的?”
倒的确是林卿卿自己绣的。她旁的本事也没有; 素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往来; 便做做女红打发时间,这一手绣活还算能看。
“舅母喜欢?”林卿卿见她似真的喜欢,便道:“改日我给你绣一个。”
柏氏喜欢绣品; 越精致的她越喜欢,之前林卿卿来府上赔罪时,并不觉着自己的绣活拿得出手,便买了外头的绣件。此时再回想,倒觉着不合适了。外头的再好,哪有她自己亲手做来显得诚意?只在心里记下了,要做一件绣品给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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