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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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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夫家的两个不过六、七岁的侄儿,正想借此之机劝说了自家胞姐将那小儿,过继与他。
  听到此处,众人更是愤恨非常。居然为了他家的香火,才出些下作的手段,步步紧逼,直到姐姐一家到了破散边缘。
  旁人不说,此刻最是气愤之人,便属同为生计无奈,自请了卖了死契的丫鬟麦冬。记得当初,家中仅存两亩薄地可用以耕作,另有娘俩几个与人浆洗衣物,如此艰难才得以勉强过活。
  族里表婶家,有个侄女听说是早几年,便卖了与城中的富贵人家做活。不但每年能给家里留出一份口粮来,另有月银替补自家爹娘使的,而且她也曾亲眼瞧见过,那原本又得皮包骨的族亲妹子,每次回村来时,已然一改往日的枯瘦面貌。
  单是想到能给家中省下粮米,便叫她心动不已,何况还能另有月钱可替补家里,供养弟妹们,于是就打定主意,自请卖了那家外院做个粗实丫鬟。
  而今,回想起来,亏得自己实在是运气不错。前后没过两月,就被二奶奶相中,领了来这郊外别院中当差。眼下更是带着这新来的两人,一并忙活洒扫、做饭几桩,并不算重的活计。也是自己伺候在这两位主子尚算仁厚,若是真留在府城内,单是自己这直爽性子,便不能平安度日,吃些暗亏也定是再寻常不过。
  难怪自己与两人同在一屋住着,每每夜间便能听到其中,那家破人离的小丫鬟,总是独自蜷缩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今日才算是真相大白,既然是叫嫡亲的娘舅卖了还债的!
  亲情薄如纸一说,又怎足以形容面前这丫鬟,噩梦般的境遇。本就不是此世之人的叶渟涵,虽是不如麦冬那般的感同身受,但与她而言,更是难以想象人命不值钱,竟然已是到了如此地步!
  不觉忙示意那旁两人丫鬟,将地上二人扶将起来,好好说话。
  “前事已然不能回头,既然如今在我与二爷名下当差,便可算是从头来过。不说旁的我只问你们一桩,若是哪日我与二爷转回府城之后,要留了你们两家人,在山上看护家园,可能办好。”
  “怎么不能,奴婢,奴婢们谢过二奶奶的大恩……。”两人中反倒是这佃户家的女儿,言语间更为爽利。看来他家平日里,也没少与地主家打交道,倒是懂得进退些。
  再加之,那樵夫家出身的小丫鬟,又一次显得激动不已,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边让同是村人出身的麦冬,安慰一番。这旁二奶奶已是领那佃户家的女儿,明日便同蔺管事一起,去往自家说定待等今年秋收之后,便全家迁移来此处,佃了二奶奶名下的田地过活。
  “现如今,这些田地还只能挂在我的名下,而且你们也须得牢记此处田产一切,不能说与外人知晓。也正因归的我名下,这夏税、秋粮就得按朝廷的法度缴纳。你们家既是佃户,我家却比起旁的地主而言,多与你们家半成的粮食,只当是守口如瓶之事的代价便好。”
  见那旁的丫鬟,忙是摆手摇头,不敢多要主家的米粮,这旁二奶奶已是快了一步,直接给出了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将其阻止下来。
  原本对于他们夫妻二人而言,还想多分给他们些,临时将蔺兰招来询问可否,却是当即便被劝说再三,定是万万不可。
  多出半成之说,尚可算是田主仁厚,旁的地界不论,单是府城郊外,如今这般宽厚对人的和善地主,还是有的。但若是一下加出许多来,有违常理不说,也必定招来非议,更会因此吃罪了附近的雇佣佃户的人家,便是麻烦一桩,只怕更是后患无穷。
  眼下正是要低调之时,哪里敢有半点异于常人之处,得了蔺兰的提醒后,两人便就此打消了念头。
  但落在对面这丫鬟耳中,却是犹如救星一般。如此一来,自己与家人便不用再分开,那多出半成的粮食,定是能叫爹娘欢喜一场。
  再看另一旁的小丫鬟,蔺兰也已忙是劝慰道:“咱们二奶奶,既然过问你家之事,便必能保得你一家重聚。再则,你家爹爹不过是伤了腿脚,又并非是什么大病证,哪里就不能在起身做活的?”
  一旁的小丫鬟也帮着,低声劝了起来:“就是,就是。姐姐你瞧主子,不是刚允了我家多半成粮食嘛?等你家一并搬来此处,也定能过得比往日强上三分!”
  就在小院内,再度恢复平日的宁静后。且说,卢家二爷这头的差事,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当。不用多问,便可得知定是那随行忙活左右的梁掌柜之功。
  原本打算,少则三、五日光景,多则需得半月时日,方能选定山头之事,却在短短六日内,已将那梦寐以求的地契拿到了手中。
  “与卢府所持的两座,中间仅隔了三个矮山包罢了。虽说比起遥遥相望而言,确实有些远了,但咱们家那座的山势,却是远远高过他们那相连的两座,压根无需立定山峰之巅,便可尽可将最近的一座瞧个分明咯。”
  说着更不忘,补充一句耳语道:“等在山上修一处,隐秘的?望台后,便可将他们尽收眼底。”
  “?望台倒是不着急,眼下那家佃户来了之后,在山脚下寻一避风的所在,修个大杂院才是要紧。要不然,咱们回转府城后,这两家人要如何过冬。”
  确实,梁掌柜帮着寻来的工匠已是答应,七月初三便可按时前往半山腰的平缓地上,修建一所四合小院。别看占地不广,却是正房三大开间的规模。
  不说别家,就是比起如今所住的小院来,除了没有两进的格局外,反倒显得更为宽敞。而且这重中之重,却是别人家从未得见的独立卫生设施,却是他们家小院才能用上的。
  “正屋三间咱们居住;刚好能留出东厢来暂作仓储用;西厢给几个丫鬟们,刚好两人一间,也算能彻底改善住宿了。”忙活完用毛笔绘成的平面图,二奶奶自己都不由笑道:“亏得咱们原本就是这个专业的,如今就是不能用它换银子来使,可好歹还是有用武之地!”
  “谁说没换银子来,前一回拿给程记的图稿,不就是你连着好几天精心绘制出来的。咱们家如今又怎能,有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正说到欢喜处,就听得外面蔺管事来报,原来是托梁掌柜去柳家订的材料,此刻已运抵那边山脚下了,只等着挑夫搬了上山就是。一听此事,卢二爷已是应道:“让蔺管事将那工匠的张头请了同去,指点一二方才妥当。”
  却不想,外头的蔺管事忙是笑称,梁掌柜的早已留心此桩,这不那张工头,便是跟了那柳家的车马一并前来的。
  自从那日二奶奶院中叮嘱众人后,大家也都长了个心眼。知道自家这两位主子,皆是以养病之名来到此处的,对陌生之人而言,更需防范一二。
  莫提那为家中修葺房舍的工头了,就是那佃户出身的小丫鬟,回家说到迁移之事时,也是如此相告,说是因为主人家正在养病,所以最忌讳旁人问及姓名。好在这两个新买的,压根就不会随了往府城回转,因此只要防着人牙子说漏了嘴,便再无人知晓了。
  却不知,夫妻二人的此番担心,也是多余。别看这四合虽是小镇子,前后不过数条街市,人家更是不过三百来户,但由于各地行商之人走动颇多,这人口流动更是别得过普通的省城。因而上,这两个采办的小丫鬟一事,早已被那人牙子,丢置脑后多时咯!


☆、第二十章置办山林(下)

  抛开此桩,倒是另有一事,让夫妻两人颇为欣慰,那便是自己名下这独一份的土地,却并非荒凉一片。虽说已有近三十年,因本地人口逐步外迁,再没有栽种过树种,却不知这天地间,生养不息倒是繁茂的很。
  “原来选定这座山头的时候,那与梁掌柜的经济便告诉说,别看如今镇子繁华依旧,可郊外却是显得破落。咱们家别院这一带,更是四邻尽数迁去了别处安居。但若将时光倒退数十年,却不知镇中那家柳姓的富商,之所以会在本地落脚,归根结底之因便此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无数。”
  听到此言,再加之多日来,也时常在蔺兰的陪同下,就近走动一番的二奶奶,也已是颔首:“原就曾听说,这柳家本是做木材生意起家的,想必此处本就适宜树木繁衍生息,才使得青山常绿。”
  忙是点头应道:“确实有此一说。当初咱们只求能若即若离与那两座山头一侧便好。却没想到,这经济倒是卖力的很,单是寻访附近的山头就不下五六回,终是不负你我期望,寻觅到这么一处再是合宜不过的所在!”
  “若说前次与程记合作,那梁掌柜家的铺子也可间接受益,因而才能如此卖力。但今次却与他家是半点益处都无,还能这般尽力相助已能看出,那位的为人还是不错。”
  含笑在自家的账目上,顺手添了一笔后,忙又附和道:“原本以为少说也得百八十两影子,方能拿下的山头,如今不过花费了七十两而已。更别提那衙门的书办,怕也是一早特意赶到镇上的,虽说我悄无声息的那个分量十足的荷包,能堪大用。但事前就将说动其麻利办差的梁掌柜,也定是出了不少力的。”
  “嗯,咱们记下他家这份情,待日后另寻到好差事之际,便顺手助他们家铺子一把,也就是了。往后单是帮忙我们贩运货物,就定是少不得分他们家一杯羹的,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却被身边的卢临渊忙是笑着拦道:“还不止于此,你且仔细瞧瞧这契书上。”见她认真辨认了起来,才又接着言道:“那一带附近的山头已是多年无人过问,对官府而言,自然是及早被人瞧得上眼,他们只需往契书上盖了大印,不但有一笔小钱进帐,还可换来这每岁纳税缴粮才是最好。”
  纳税缴粮这四字一出,这旁的二奶奶不待细读完,那契书上的字句已是听出了不同。紧接着又是一句直透着欢喜劲的言语,更是将方才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就在置办下那座山头的同时,另有沿着河滩旁,足有百多丈的一片狭长的土地,就此也随之划归了叶渟涵名下,契书上更是特意标明了出来。别看这地形不怎么耐看,蜿蜒环抱山势而行,更是犹如巨蟒过境后,留下的那道痕迹罢了。
  但当时一旁的书办,可是悄悄给卢二爷透了底。明面上录入的却是荒地三亩半,可实际却是定能耕作出粮食的下田。
  原来此地自三、四十年前,陆续迁移出人家后,才无奈荒弃了多年下来。若非官府衙门的书办,能翻阅早年间的旧案,又怎么了解的这般详尽。
  如此多了可耕作的田地一块,虽是少了些,但毕竟就在自家山脚之下,便利不说,单为了那位办差之人的这番心思,也得好好谢上一谢。于是,便在梁掌柜一行临行之际,卢二爷又另摸出一块足有二两余的银子来,让其帮着在镇上的好酒楼中,留那位书办用过便饭,再转道回省城去。
  起身收妥了地契,亦是显露欣喜之情:“如今总算有了自己一方天地了。此番回转卢府,自是不必再担心日后突然就被告知,要我们分府单过之事了。咱们这次出来养病,倒算是有惊无险,还顺便添上一份厚实的家底,才是其中最叫人安心之处。”
  “与程记合作换来的首期银两,已足够咱们办货与置办这处山头的,余下就剩另外再觅一处田地,已备耕作不足之用了。”复又重新坐定一旁,不由忙是补了一句道。
  卢临渊本就存着同样心思,眼下才不过三亩半地,还是被官府认定的下田,想必其中的产出是实在不丰。然而,秋后就要举家迁移来此的两家人中,单是那郭姓的佃户家,本就治理田地的一把好手,想来就如今这份薄田,压根就不够瞧的。何况还有另一家老少,得自耕自足,这置办田地之事,已然是迫在眉睫。
  要说今日才刚离去的那书办,倒是个有心人,不待梁掌柜的再度使人去问,便已在第三天亲自转道来了四合。不用说,定是为了前次卢二爷有意购买的良田而来。
  “有你梁掌柜的面子,又得了那位卢二爷的情,哪里敢耽误时日的,要不是这几日忙着翻阅鱼鳞册,又怎能晚了两日才来告知。”饮下两口茶水后,也不待再多歇片刻,忙是催促着对面的梁掌柜的,快些领了那位卢二爷往选好的地界去瞧看一番。
  也是尽快将此桩定下,本来此刻已近中秋,若是晚了日子便不好说道了。最要紧的是,如今还在知县位子上座着那位,只怕秋后便要挪地方了。到时候,新老爷一上任,怕是先得紧上一紧,此间之事想来就不能这般顺当了。
  最后一点,才是此番他急于前来的重中之重。却是不敢叫旁人听了去。直道坐在车厢中,才附耳告诉起来:“我们那位知县大人,也正寻思着趁他临走之前,再添上一笔……。”余下半句,不用多言也已是明了的很。
  原来是为得在离任之际,还能添上一笔压箱银,才使得底下之人也开始跟着活分了起来。前次置办山头之时,地契上写明了荒山一座银五十五两,实则收了卢家二爷七十之数,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只视作寻常的惯例罢了。
  而后那个又悄悄塞了给这书办的荷包,此刻想来才是实打实落入了他自家的腰包。若是不然,单位了知县老爷的压箱银再沉几分,他怎会如此用心的又是翻阅旧案,又是着急赶往卢家请人相看的?
  此般办差迅速之事,与卢家两位而言,反倒是满意至极!本就是担心,待到府里来人请回转之时,若是还未曾置办下耕作所在,来年又该如何留住那郭、王两家佃户。
  而今,倒是心想事成了,不用焦急等待多时,这衙门中人反倒比起自己来,更为尽心尽力。如同上回一样,上得马车便直奔地方,虽说路上确实离着远了些,而且路途也因多年荒废,难行也是必然。
  但停车落地后,只一眼卢临渊便是说不出的满意。河道就在一侧潺潺流过,一旁更又早先挖就的水渠分布其间不说,连同河道旁的水车、磨坊也都是现成的。
  虽说前几日,妻子还曾与自己说道起,要在自家山涧溪水旁,修一个能自动磨粮食的水磨坊。却是只见过图稿上,她那晚绘制出大概模样,此番亲见了这实物,不免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推门四处打量了起来。
  别瞧着外头好似破旧,可里面那一众家伙什儿,不但是齐全的很,另一旁跟着进来的老农,更是亲自演示了起来:“老爷们,别瞧着这地界旧了些,可都还好使着哪!”
  挥手喊退了那闻讯而来的老农,就听这旁的书办低声道:“原先这片地是一大户人家的私田,只因三年前举家迁往了省城后,如今这地界更是少有人来,而原先的村民们也是老的老、死的死,能往镇郊搬去的,也再没人愿意留在此处咯!所以自前年起,那家主人就托了人帮着寻买主,可毕竟隔着老远,并无有人家前来一探究竟。”
  如今倒是便宜了我们家,心中正暗自欢喜。就听得这位接着告诉起来:“卢爷别瞧着田地有些荒废,实在都是上好的良田不假!”说着摸出怀中早已备妥的文书,递了上前。
  果然是上等的良田,足有百五十亩之多。心中已是一凛,哟!这可如何是好,家中的银两哪里能买下全部的。想到此处,不禁抬头看向面前这位书办,无奈摇头道:“如今我家才只有两家佃户,统共劳力也不满五、六个,又哪能置下如此广阔的所在,怕是无力耕作,反倒是就此荒废了这上好的良田!”
  听他一句缓缓吐露而出,这旁的书办忙不迭笑着解释道:“想必是卢爷你误会沈某之意了。此旧案文书,不过是让卢爷亲眼过目其真伪罢了,按你之前所言,三十亩地界归于那位名下,方是正事。”
  “不过……。”一抬手,指向田地一侧的山脚林地,接着暗示起来:“按咱们正启朝的田赋,凡民田过十亩以上,须得栽植桑、麻或棉各以亩计。”听闻这一提醒,那旁的卢二爷已然微微颔首,确实如此。早在此前,两人为了这等要紧之事,可是没少翻律法典籍。
  另一旁随行而来的梁掌柜,已是多少听出了其暗示一句的意义何在,莫不是这位有心想再与卢家二爷些好处不成?想到前次,悄悄递过去的那个实沉的荷包,怕是八九不离十咯!


☆、第二十一章添头之利

  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只见这书办,已是胸有成竹道:“卢爷看那片林子,可还顺眼?”
  问林子顺眼与否是假,怕是那好处必定就在林子内才对吧!又一句落入梁掌柜的耳中,不免暗道一声到底是这官衙里的老人,功名不成,科举路断,也惟有在这熟门熟路的差事上,多挣些银子下来,方能留待回家养老之用。
  而此言一出,那旁的卢二爷却是听出了一丝端倪,林子吗?刚才这位提示自己的正是有关,那三种必需栽种之物。如今比出一片现成的林子,示意自己过目,便只有那唯一的答案,桑树林!
  “不错,正如卢爷所料。这片在外看着不过是一处,无人打理的杂木林而已,其实不然,就是原本主人家配田地旁的桑林二十亩。只不过是自那户迁离后,便独留下一个老农在此驻守看管,才没了当年繁茂的景象罢了!”若非事前知道,此地不是他家所有,定然以为这位是在感怀往昔自家的盛况。
  虽是不觉心中一阵恶寒,但对于此处的所在,还是极为满意。如今在加之又得了这现成的桑树林,哪里还能说出不中听的来,已然含笑应道:“不知衙门能与卢某几亩林子?”
  “几亩,若在下能说动知县大人与卢爷林子,又怎会是那等不足之数。”抬手便比出两个指头,晃了晃:“此地这二十亩全都归于买主名下,便就是了。卢爷你看着可是还成?”
  不待卢二爷暗暗吃惊,这旁沈书办已是继续言道:“与卢爷说句实在的,这片田地那原先的主家,早就想出手换了银子,却是苦于无人家接受下来,才无奈留到了今日。要不是此片良田都记在知县大人的熟人名下,本无缴纳粮税一说,指不定那家主人就是折了本钱,也得尽快出手的,毕竟是越拖越不值当,哪家能受得住哦!”
  话已挑明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这位必定是一早就打好了腹稿而来。且不说那衙门的知县大人想借机添上一笔,再上路,单是面前这大好的良机,也是卢二爷不想错过的。
  也正是拿准了那卢二爷的心思,这旁的书办才自信满满,此行必是见效的很。本来这地就是上等的良田,前一日又说动了府里的大人索性,将那户料理整整十余的桑园,作了添头,怎么也得促动那位爷几分,才是道理!
  这位倒是颇有耐心,给出一番明示之后,已然背着双手,踱过一边河堤上望风景去了。
  “卢二爷,看这位的意思好似……。”
  出手拦下一旁梁掌柜的好意提醒,不觉微微一笑道:“如今看来却是刚巧叫我赶上了这趟。能直接给了这二十亩桑园的添头,就能猜出几分,即将离任那位大人,定是有备而来。若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必得再将佃户的人家补上一补咯!”
  原本还未全明白,此刻正在河堤上昂首远眺的书办话中深意,如今才算得了其中真谛。“想来这衙门的添头,还真是不易得哟!”不禁有感而发,摇了摇头低声应了一句道。
  方才初到之时,卢二爷便对此处的所在很是满意。若不是手头的现银实在有限,又何尝不曾动过,全都揽在名下的念头!
  自前一刻,苗头微露之时,他便已在思量今日这桩,该如何妥善收场方为上策。不觉想起了昨晚妻子之言,两人原本就打算待田地归入名下后,便将选买耕牛、办置农具诸事,一并托付与梁掌柜的杂货铺采办就成。
  本来这四合镇中,这程记便是以农事起家的,有着如此之广的名下良田,总比起自己这等门外之人,知之甚多!且不说梁掌柜家,又是专供杂货一说,铺内原就不缺那耕作的农具。刚好,这也算是顺水推舟之事,又哪能旁落别家的。
  此刻,再叫那沈姓书办言语一通,越发是将其间关系一起。不觉低声问向,另一旁的梁掌柜道:“梁掌柜家可有心,也置办一处丰沃田地,你看与我家做个邻里可使得?”
  猛听得一句出口,倒叫那梁掌柜的颇为意外。原只当这位低头沉吟,不过是对那片突入而至的桑园,取舍与否犹豫不决罢了。却不想真是瞧上了那片所在,但是这般拉上自家共同置田,倒是让其不觉有些愣神。
  正待梁掌柜尚不知该怎么作答之际,只见,这旁卢家二爷摇头着低叹一句:“今日实话说你与梁掌柜知,也是在所难免。如今家中兄弟数人尚未分家单过,这便是前次置办山头之初,便与拙荆商议而得那等无奈之法,为的便是避免手足之间,因此起了间隙。”
  “原来如此!”忙是点头,低呼一句脱口而出。
  还记得当初夫妻二人,对于卢家二爷置产不归在自己名下,反倒挂在每岁都得纳税缴粮的二奶奶名下,十分不解。今日得知这其中苦恼之处后,顿有那豁然开朗之感。
  确有这般一说的。旁人家或许不能知晓其中的利弊,但嫡庶兄弟众多的大户人家,此一项上反倒不如那普通之家,来得轻松。因身为程家旁支的女婿,这等族内家事,他梁掌柜好歹也是略知一二的。
  见其点头附和,这旁的卢二爷不禁,已是补上一句道:“如今市价二两半便可购得良田一亩。确实能够到来的佃户也不过两家,若是等再寻着合适的人家倒是不急。只是这现银却有意留着同掌柜的,再合作几单别的生意,若是都置办了田……。”
  无论方才有多么的犹豫,此时在梁掌柜的耳旁萦绕不绝之声,却是无比的打动与他。要知道,由最初合作给几乎全镇的商户,替换招牌一事,还是后来联合了程记期许能在省城那等地界上,求得立足之地的大手笔,都让人对这位卢二爷的洞察之力,很是佩服!
  而今,又闻这位仍是有意,再次与自家合作生意之事,怎叫他不欣喜若狂!为此不由得精神一振,头脑顿时一片清明,不过短短几瞬之后,便已是笑着提议道:“既然卢二爷也是有意,多置办些田地那短缺之数,便由梁某先行垫付便好。”
  这句才刚出口,卢二爷不免追问道:“莫不是,梁掌柜并无意此处的田地,倒是卢某孟浪了。”
  却不知,那梁掌柜忙是摆手,告知起来:“一来,卢二爷本就是看好此地,而且也确实上等的良田。只是我家生意尽在镇上,家中小儿也尚未及理事的年岁,哪里又能寻出一人来专理此桩的?”
  不觉哂笑一声,转而看向那旁立在堤上之人:“卢二爷觉得此番得拿下多少之数,方能入了那位的眼?”
  “看这架势,怎么也得倍之才肯,亦或者……等等,刚才那位口称此片良田可是共有百五十之多?”见一旁梁掌柜回忆片刻后,欣然颔首,确认此事。
  他却是已在心中,衡量再三起来。拿定心思后,才慎重点了点头同一旁的梁掌柜,小声商议了几句。果然是把做生意的好手,不过片刻功夫,就能想到关键之处,到底不愧是连程记那位大掌柜,都高看一眼之人啊!
  想妥应对之策后,就见那旁梁掌柜的落下半步,紧随这位卢二爷缓步往河堤方向来,书办心中已是大定。到底是官家子弟,不单进退有度,就是这等官场的规矩也算明白的很。
  心中暗喜,不免也是松了口气,终是不成坏了县太爷的大事,过会子只要这位,愿意倍之与先前所求,自己便能回去复命了。
  但当听到这卢二爷报出的数字后,不免难掩欣喜之情,提高三分音量道:“卢爷所言可是当真!”言语中不似疑问,而是惊喜更甚。
  “自然是实在之言。”欣然颔首,再度确实了刚才那句。
  却不想一旁的梁掌柜,此刻却是憨笑一声,朝那位沈书办拱了拱手凑近一步,低声示意道:“不知沈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是不明就里,但也未曾断然拒绝,略是点了点头,便随了梁掌柜移过两步。只见那人已是低头轻语,将提议和盘托出:“沈官人可是想过,这卢家二爷既然已能定下三倍之数,倒不如你有心再助上一助,索性凑满这一顷反倒更能在县……。”想必是故意停在此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故作轻松的转身,回到了刚才立定之处,与卢二爷攀谈了起来。
  事情也果然如卢二爷先前所料那般,随后双方的详谈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不待两日光景,自家名下赫然又多了一处上等的良田。
  “如今才算真真实实,松了口气!至少,等回府忽闻分家单过的言语后,再不用为安身之处担忧了。再则这次却又是意外得了那几桩好处,反倒更能安心留下那两家在此处安顿下来。”
  身边轻轻合上手中契书的二奶奶,也已欣然点头附和道:“确实值当咱们问那梁掌柜家,借度来那笔银两的,比起孤零零一片藏在郊外的良田来,那几桩添头却是再必要不过的。”


☆、第二十二章修筑(上)

  径自续了杯温水,点头便已接道:“不单是仓储之事,再不用另外费心思了,就后面那排依山而建的牲口棚,也仅需重新铺盖一层屋顶,再稍加修整一二,就是现成的。”
  “要说最令我满意的,便是原来那家的大粮库,竟然早已想到本地雨水颇多,当初起建时就直接架空了底层,又在顶上特意加了一层顶棚,可谓是心思缜密。”
  听得妻子如此一提,卢临渊不觉又是颔首应道:“说到原主人家修的这栋粮库,要不是那书办寻来的老农,曾在那家做过十多年的佃户,想我这等外行哪里能瞧出其中的端倪来。”
  回想起自己刚步入那栋,被随行老农称作粮库的偌大屋舍时,不禁愣神片刻。难怪刚才在远处望向一眼后,已是觉得足有两、三层的样子,走到面前更是心生好奇。
  虽说在此之前也不曾见过此类屋舍,但面前这等宽大高挑的建筑,却是一座专为仓储粮食之用的所在。怎不叫人暗道一声,这是何等样的大地主家,须得造如此粮仓,才够存放家中一年的产出?
  但当众人步入其间后,更是由不得几人俱是大吃一惊!不单是外头瞧着高大异常,原来皆只因内有乾坤,方才使然。也不知是哪位技巧出众的营造工匠,才想出这等独到的建筑。
  当看到二层上,那环绕一圈的轩窗后,顿时让人明白了。为何刚才在外面,却是只见几乎是三倍于普通屋檐的特异之处!若说这布满四面的高窗是为了通风之用,那过于深厚的屋檐,定是为了避免日光照射入内,才特意修成这般怪异的模样。
  “果然不同一般的很,若是在那府城郊外有这么一处,倒还说得过去。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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