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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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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荷塘花语

  若是此话叫卢家二房两位得知后,却不知是何等神情?
  起初之时,不过是为了将这颇令外人窥视之物,假托渌水山庄之名撇开身外,也可就此绝了大房之想。却不想,那旁安心做法事的副寺,早已起了心思想要收罗回山,一解寺中香火日益颓败之势。
  而后,不仅在四合镇上获悉那小净台寺,为何如此急切,又从自家桑园胡老爹口中得以验证一切,不免起了同情之心。更何况,昔日此处赈济灾民之时,那寺院主持也曾为此多方奔走凑集米粮之物,可算得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如今,眼看着那般世外仙境所在,就此颓废败落下来,却是于心不忍。因而夫妻俩商议着帮村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直到将最后一道菜肴教授完毕,这卢家的二房奶奶才不由得心头一怔,由此脱手交于寺院之中,倒也是不错之法。至少往后好些日子里,无论是前次参与祭祀的族亲也好,还是随行往京的大房也罢,皆会知晓那渌水山庄的主人,已将食单传于小净台寺了。
  “这般说来,倒不失为好事一桩!即便再有旁人动了心思,也绝不能与佛门中人相争此物了。”啜了口茶,不免接着轻笑道:“至于那副寺承诺的三百两纹银,反倒不宜外传。一来,怕有心之人因此胡乱揣测;二来,我们家这份食单若是落入商户手中,也远不止这些。无论是放眼长远,还是着眼如今而言,皆是不智之举!”
  颔首认同夫君的此番提醒,已顺口接道:“素斋原本就绝非独此一家,即便不算上那些名刹古寺,也是不少。待等那小净台寺以荷花为宴的名声传出。定是吸引众人的视线。而祭祀当时在场的卢姓亲族之中,必能有所耳闻。只需稍作联想,便可将这些日子来对于渌水山庄的关注,转移了大半。”
  事实也果真如夫妻俩所料,不出六月末,那隔壁村中长久呈现颓败之势的小净台寺内,已是大有改观。
  旁的不提,单是山门前的那一大片荷花池边,已再没了往日的冷落景象。取而代之的是,游人三两成群。即便不是那特来祈福、还愿之人,也定是会在此稍作停留。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在一旁新建的凉亭之中。品一壶新鲜泡制的荷花茶,就着一口形色俱佳的莲花小点;或是恰巧赶上,寺内后山之中,才刚冻制成形的荷花茶冻,也是那不错之选!
  原说这山门之前设此一亭。定是香炉煮清茶,由一旁默不作声的小沙弥奉上便罢。
  殊不知,这小净台寺中的主持,却不是那般固守之辈,不但修了个颇似私家园林之中水榭所在。令人更为叫绝的是,居然还是早有准备。居然以竹帘作帷,赫然在亭中隔出一半。特留给那些内宅女眷们停歇在此,赏池中美景。品亭中新鲜。
  这旁听着蔺兰姐妹俩的细述后,不觉已是颇为意动。尚不待她开口提及,身边的卢临渊已是含笑提议道:“不若,改日便陪娘子你也往那莲池一旁,小坐半日可好?”
  “妾身自然是欣然而往!”转而看向对面那两个。显然已是明白何因的丫鬟,撇了撇嘴:“只是你们两个却不能一同跟随了。”
  没了左右伺候之人惟有庄上新来的把式。将两人一路平稳送至山门前,方才牵过一旁自行饮马歇息去了。
  再看这旁夫妻二人,索性一身普通人家的装束,平平无奇。惟有二爷手中的那柄,微微泛着岁月之痕的骨扇,略可算作显眼之处。或许是扇坠品相不差,免不得引来几个懂行之人是侧目一二,却不知此扇真正难得之处,不在扇骨与扇坠,而是扇面之上的大家手笔。
  只是卢二爷一路与娘子并肩缓步,只将其展开三分,为身边妻子遮蔽顶上日光之用,并未及全然舒展开来罢了。若非如此,此刻那几道略作停留的目光,定不似这般略有波澜咯!
  待到亭中坐定,点了吃食茶饮后,两人才低声交谈起来。
  “确实难得好精致,比起富贵人家院中刻意营造而言,已是大气三分;更别提那旁杨柳绕堤而栽,愈发添上一笔。若待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必是柳枝轻摆起舞,荷花随波摇曳生姿,两者相映成趣,使这周遭山色也变得格外的生动起来。”
  “还有这满池的沁人清香,与亭中的美食好饮,也算是另一相得益彰之处!确实令人惊讶的很,此等佛门世外之人,又怎会如此懂得世人之心,竟然想出在此修建一水榭凉亭,供人小憩品茶?”不觉已是好奇环视了屋内一遍。
  却听身边之人,挨近几分低声提醒道:“相公可还记得,当日咱们家那两丫鬟,为何特来书房寻妾身?”
  “哦,啊,莫不是……?”
  只见这旁二奶奶忙是摆手,轻了摇了摇头:“若真是我与这寺中绘制的凉亭图稿,定是力劝改作双层水榭才好。”
  说着已是朝四周的竹帘比了比,不晓她多言一二,身旁的卢二爷已是略有几分了然道:“的确,比起这层层竹帘影影绰绰,到底不如屋内一派通透,更为惬意!”
  虽比普通水榭宽出三分有余,却因这层层围起的竹帘,颇显繁杂便是此间的不足之处。但基于,内宅女眷在此停歇赏景之人,也是日趋增多,故而一时之间撤了干净,却是不成。
  两人却不知,无意提及之事,却正是当初提议修建此处的副寺之忧!犹记那时,听得寺中奉茶的小沙弥告诉,渌水庄主家的两位特来教授素斋之人,却在门前荷花池旁伫立良久。
  期间言语所及,便是惋惜这等满池绽放的美景,只得略作驻足一二观上一观,却无一处可良久坐定品茗,静心细赏的所在。也正是因为获悉此番警醒之言,才在六月初时,赫然出现了这座题作‘荷塘花语’的赏景凉亭。
  而这题写匾额之人并非别家,却是与卢二爷略有交集的本地知县董学廉。两人正赏着窗外美景,品着自家亲授的茶点,耳边却是清楚传来那旁隔帷之中,一男子朗朗之声:“不知姑母在此稍停,侄儿却是讨饶了。”
  正待夫妻俩相视一笑,轻轻摇头重又转向窗外精致之际,那男子侃侃而谈之言,却已将两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姑母可知,这亭上题字那位却是这县衙之中,才于去年秋后上任的县尊大人!不提这笔力浑厚,单是这‘荷塘花语’四字,便可见这位大人的品性,才学……!”
  那旁尚未夸耀完,只见这旁二奶奶险些将才入口的香茗喷出。这匾额上所提四字,哪里是出自旁人之口,分明就是自己与那两丫鬟无意说起凉亭那桩时,信手落在纸上的。
  忙是定神平复了笑意,附耳说与一旁夫君知晓,也是引得一阵低声发笑:“却不知,隔壁那位获悉真相之后,又该是如何作想?”
  提及那位董知县来,不免记起前日蔺管事回山后的那番言语。转而提及一句道:“就今日所见,这小净台寺单是在这荷花池旁的生意已有这般情形,那厢房之中的素斋荷宴,又该是怎样一派忙碌景象!”
  不觉两人已是双双回身来,远远眺望了一眼,那旁山门的方向。
  这才接着言道:“若按这般长久以往,莫说他寺中秋后便可将当初承诺的三百两纹银,尽数送抵我渌水山庄。想必更是不消大半年光景,他寺中颓败之象便可一扫而空!”
  “何止于此。夫君此番前来,可觉得这山道已是便得平坦了许多?”问及道途之事,这旁卢临渊不禁已是一愣,不待再作细想已是悠悠吐出一句:“却是比起去年祭祀之前,走得平稳多了。”
  才刚要发问,却不免摇头低笑,自己还真是糊涂了。这前后陆续为了教授食单之事,家中那两个丫鬟姑且不提,就是陪同前来的蔺管事,也定是曾有提及过一二。定是当初无心掠过罢了,此番被娘子突然一提,反倒是……。
  不觉轻叹一声:“这无关庄中之事,已被我这儿自行省却了。”却好似忽然记起了什么,转而又言及之前所提:“想来,那位县尊还真是急性子,前日蔺管事就曾有说起,县衙中的那位沈书吏来。”
  一听提及这位,不用多问便知定是与那田产一桩有些干系。
  果不其然,提及家中田产一事卢临渊不禁哑然失笑,片刻后才将蔺管事,昨日由梁掌柜家稍回口信,低声说了与这旁娘子知。
  “如今山头一片,也由我家置办下来,却为何又盯上了余下那四十亩良田来?”略略沉吟一二,才转向身旁相公问道:“莫不是县中再无富户之家,购置旁的田产不成。若非这般,却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早先已知我家是借了外债,才将那片山头全部拿下。此刻又来试探,这县尊到底是如何作想?”


☆、第九十三章京城来信

  “怕是年终的考绩又近,才会如此急切!这位也是难得一见的勤勉之人,长久以往坚持不懈之下,少不得被其上峰留意一二。记得当初听那沈书办曾有提及,这位虽是初次授官上任,却是在昔日东翁府中有过多年幕僚的经历。”
  收拢起手旁折扇,端过茶碗来吃了一口,才又接着言道:“想来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才使其颇重视考绩一桩。哪有不想高升的为官之人,只照此看来,本地确实不存几家愿意购置荒地,才对。”
  “回想当初,若不是别院刚巧在此,又怎会起了心思置办如此产业。固然是因距离毅州甚远一说,但也不乏荒废多年之地,终究是低过外间许多,若非囊中羞涩试问谁家愿意,驻留在这等偏远所在?”
  的确,正如叶氏所言,愿意来此处置办田产的,也多半与自家当初的情形相差无几。就连本地那些小有田产的普通人家,也已随之陆续迁去了更为繁华之境,更何况那些产业颇丰之家。
  但提及那余下的数十亩良田,夫妻俩原本就打算等秋后之后,便托了沈书办将其归于名下。漫说是那片田地确实肥沃的很,就是这一季桑园的产出,恐怕也比先前预计的略高出三分来。
  少时出得凉亭,转而上了自家车马后,却听得那旁正顺手放下门前竹帘的新把式,低声提醒一句:“主子可瞧见那旁的大马车?小的随了蔺管事去过几回镇上,只看标记就晓得是那杨家车行的……。”
  却被这旁半个身子已坐入车厢的二爷当即拦下,虽不明就里还是听命函授,前面车辕上坐稳赶车往山庄去。
  “可是遇上不妥之事了?”
  顺势抬手将一旁窗户处的纱帘,挑开稍许,朝对面方才踏出凉亭的妇人努了努嘴:“想来那边是杨家内眷。”
  “四合镇上那个杨家?”偏头看了一眼相公,见其微微颔首已是明了。还记得年前初到别院之际。那杂货铺中的梁掌柜之所以主动告罪而来,其间与这经营车马行的杨家,便有些干系。
  眼下虽是不敢妄下断言,必是他家主谋当日之事,却也逃不脱一个从旁挑唆的罪责!因此,刚才那新来的张把式如此一提,卢家二爷便不觉已是警惕三分。
  那旁二奶奶正欲说道一句,却被紧随其后出来凉亭的青年,突然的开口而打断当场。不为旁的,此人的声音刚才已是听过几回。自然并不陌生,只是那时还不知此人却是杨家女眷的娘家侄儿罢了。
  “瞧此人也该是个读书之人。想那杨家不过是打行出身,能有这般一位岳家。却是令人颇感意外!”相公此言之意,叶氏自是明白的很,颔首应道:“若真是中过举人功名的人家,必也不会自降身份将女儿嫁入他家,倒是无需多虑。”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此世还是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即便他杨家再多金银,总也是打行的出身,就是比起商户出身的程记而言,都略有不足,哪里是能轻易攀上书香门第的亲家?
  细想之下。这旁卢二爷也已回过味来,就算他杨家运气极佳结成了那门姻亲,与卢府相比定是大大的不如。又有何惧可言!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关系则乱!”
  经由蔺管事细细打听在知,杨家如今的主事之人确实娶了个秀才家的女儿为妻。虽说确有功名在身,但到底还是与世人眼中的书香门第差了一截,压根就不足为惧。
  只是这仅有秀才功名的岳丈,另有一重身份。不免叫人倍感吃惊。
  “这般的出身,却曾在三位知府做过幕僚。实属难得二字!”放下手中的书稿,不禁略露惊疑之色。
  就听得那旁蔺管事,接着言道:“还不止这些,听说当年两家结亲便是由,镇上那世代为官的王家给牵的线。因此上,如今镇上四家人中,也属他们王姓与杨姓两家,走得最为亲近了。”
  按理说这四合镇上,除了他王家走的是仕途正道,余下便属程家这般的大地主,才堪与他家接近一二,却为何反倒与那打行出身的杨家走得更近?
  此刻绞尽脑汁也是半点无用,再则自那次后,却不曾有过不利自家之事,就此暂放一旁也是无妨。摆手示意蔺管事,另将庄子上那几处的情形报于自己知晓后,便转身回了内室之中。
  为免娘子烦扰,却不曾将此桩告知,只略略提过庄上诸事后,便唤人传了晚膳来用。倒是那旁丫鬟麦冬一句:“主子不寻个人府里熟识的,在山下别院守着吗?前两日,我家嫂子领着侄儿往家去,说是离那中元节也没多少日子了,先回家备下些紧要的物件。”这句一出却在无意间提醒了桌旁两人。
  确实,前回祭祀之事虽在冬至时节,可中元节也是世人祭祖的日子,就算不似冬至那般隆重,也少不得忙碌一番。更何况此刻还留在乡间之人,也仅他们二房夫妻俩。
  转过天来,便忙是安排了蔺管事祖孙二人,别院暂居。只为传信之人到来之际,瞧不出这院内压根无人居住便罢。殊不知,这般一住便是整整半月都不见来人送信,不免纳闷:“莫不是卢府行事不同别家,还是你我太过紧张了?”
  一旁二奶奶也是不禁摇了摇头,努力回忆起去年中元节时,卢府是怎么一番情景。片刻后,不免失笑摆手道:“哪里是府内与别家不同,分明就是咱们多虑了。相公可还记得去年此时,你我正在这别院静养,哪里又去知晓毅州府中的情景?”
  “对啊!去年此时……正忙着吓走那三个不速之客。”忙不迭脱口而出,苦笑连连。
  却不知,突发之事便在蔺管事为免意外,刻意多留的第五日中发生。不但是等来了京城来信,更是获知了卢老爷命二房一家,于秋后入京之事。
  “秋后便走,究竟是何事这般着急?原先不是命我们好生照看别院、毅州两边诸事,此刻却有着急唤入京,也不是好是坏?”便接过信笺细细翻阅起来,不免是吃惊不小。
  这旁径自坐定桌旁的卢二爷,亦是倍感无奈:“那时节上路,只怕就要耽误了置办良田一桩。就算佃户人手足够,期间还是差着不短的时日!虽说晚几日倒是无碍,借口路上略有耽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番入京之前,还得取道毅州将另一家带了上路,却是破绽所在!”
  是啊,此刻也已读到这段的二奶奶,不禁低叹一声。
  确实棘手的很,若要顺利将桑园并田中产出换了银子,必得多等几日,但偏偏路上还需带上一户人家同往,只怕已是不成了。
  然而手中的现银却被购入茶树一项占据了大半,余下之数也仅够维持日常用度,哪里还有剩余银两另作他用。又一次,将两人原订的衔接计划生生打乱,不禁相视苦笑连连。
  “不如索性让蔺管事,去一回小净台寺,先行结算一笔银两,再同镇上程记借渡一二,好歹在临行之前将那片田地拿下才好!”
  提议出口,只见身边的娘子却是轻轻摇头,低头思量片刻后,才直言劝道:“看似无碍,实则颇为不妥。当日与那小净台寺食单之时,这渌水山庄在那主持眼中,便是富贵人家的山间别院。虽不是你我刻意营造而成,却也不失为良策。毕竟多了一层神秘之色,也随即挡开了许多有心窥视之辈,总之是普通之人不敢轻易搅扰的所在。”
  “此刻却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便专程寻上山门,山庄之名必是不攻自破,得不偿失!”摇了摇头,又是一句肯定顺势而出。
  至于程记借渡一事,娘子她更是压根未曾提及,这旁卢临渊也是了然的很。如今虽有合作事宜,却不好太过亲近,毕竟那程家已是今非昔比,单是论起其在京畿的生意,早已远胜镇上那三家之合了。
  即便不是为了山庄之名,也还是莫要撤上金银之事为好。原先不知与他家合作那头,究竟是何等样的商户,倒还罢了。但如今已在卢老爷的来信之中,提及过有关大房奉上的那套素瓷,不免让夫妻两人皆是吃了一惊。
  原因无它,便是被卢老爷带入京中的那套素荷,可谓是小小风光了一回,将前来卢家饮宴的一众京官,看得颇为眼馋!毕竟都是场面上人,客套两句本也司空见惯,只是当日京城之中,已有此款素瓷在铺面售卖。只是碍于货品太过稀缺,能在第一时间抱回家中的,必是早早下了单子的那几户。
  而他卢老爷不过是丁忧回京复职之人,却又为何能……不免令在场之人浮想联翩起来!
  只是此刻屋内二人,皆不曾将此二事联系一处罢了。若非这般也该猜出,此番京中来信催促二人秋后即刻上路,却是何意了。
  正当两人犹豫是否搁置购地那桩之际,梁掌柜处却在此刻,传来了好消息!


☆、第九十四章如此官迷

  “你说是那位大人……。”最后几字生生被断在当场。并非此时言语不便,而是对面梁掌柜所言,颇令这位卢二爷太过惊愕所致。
  虽说早在那位上任之初,便已瞧出其功利心颇重,却是不曾料到竟会为了考绩之时更添一笔,许了借银一事!只见过官家为了旁人奉上的黄白之物,或明或暗帮村一二的;试问曾几何时,官家为了年终考绩之事,借渡银两与人置办田产的,怕是百中无一……亦或是百年难闻,才对!
  因而前一刻,听闻此桩太过罕见之事,哪能一如既往,面上仍是波澜不惊?饶是他卢二爷两世为人,也禁不住脸色数变,好半响后才略带犹豫地吐出下一句来:“莫不是本地官绅中,有意购置荒芜田产的人家,实在是寥寥无几?”
  这句倒是把那对面而坐之人问倒了,一来是前次被沈书办请去商议之时,自己也不过略问了问良田作价几何,至于旁人家购置一桩却哪能得知哦!
  不免是面露尴尬,讪笑直言道:“卢二爷您是高看小人了,当日被沈书办唤了去见,已是意外的很。听说是那知县老爷亲口提这借银一事,更是愣在当场,一连追问了三遍才算清醒大半……。”
  是啊,就连自己都好似梦中一般,想他再普通不过一介商户,又哪得那般心思,追问其中关键所在。不由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可是糊涂了。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接着问道:“既是那位之意,梁掌柜可曾听那沈书办提及,借我山庄的利钱又如何算?”
  却见那旁梁掌柜憨笑着,由怀中摸出一尚未启封的信笺来,已是双手奉上。一看便知。定是那位亲笔之物,若非如此他梁掌柜又怎会有如此之举。
  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看来那位还真是为了考绩一事,下足了本钱,竟然连这等借钱与人购地的法子,都不惜拿来一用,又何愁年终考绩不佳?单是此等果敢大胆的作派,便是那些身价普通的地方官员,望尘莫及!
  更何况一旁还有那行事利落的沈姓书办,甘心领命四处奔忙。倒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赶巧自家本就有意此事,自然便成了他二人的首选之家。
  稍作思量后。便将刚才分出的小半心思,收拢了回来,静心细读起信中所提来。当看到那句借期半载,月利两分时,这旁的卢二爷不由一怔。竟然不比外头钱庄多出分毫,已可见其诚意十足!
  并非为了假借购地一事,暗地里却学那些官府之家,私放印子钱只为仗势敛财之用。看来确实位一心仕途之人,只是这般行事,不免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点了点头。将书信收妥,略作沉吟后已是接到前言:“既然那位大人有心相助,若再推辞不免欠妥。还是托梁掌柜你带个口信与那沈书办。就说此事全权托付二位便好。至于我山庄接手此桩之人,日后自会有蔺管事出面相商。”
  忙是应了一声,又接过下月那份贸易货单,才一脸喜色的告辞往回。直到那梁掌柜的坐定家中,还不由艳羡这卢家二爷道:“真真是贵人。连那衙门的知县老爷都开口借银子与他,可见那卢府的门第必定差不去哪里!”
  这旁推门而入的掌柜娘子。边将今日柜上的进项,好生收在那旁匣内,边接了一句道:“早先那卢家的余掌柜不就提起过,他主家老爷可是在京城为官!听我娘家嫂子说了,能在京城做官的与京畿境内的已是差了一截,更别提这地方上任职的官员了,想来愈发远了去才对!不然,那县衙的老爷又怎么能开口借他家银子使?”
  这边梁掌柜已是连连点头:“原先沈书办就为此事尽力的很,要不是这知道实情的,定是以为他又得了卢爷家多少好处哦!”
  倒了杯温茶,还不及吃上一口,忙又补了句道:“如今他家那铺面的生意已是不差,眼下又与知县老爷挨得近,漫说是街面上那些商户了,就是衙门里的几位师爷也都高看他一眼!”
  “这事,他也同当家的说起过?”听得自家娘子如此一问,顺势将杯中温茶灌下大半。这才忙起身小心将一旁的窗户掩上,低声将此事经过细说与自家娘子听。
  就在他夫妻二人细说起这沈姓书办,眼下正慢慢成了知县老爷心腹之事,另一头,渌水山庄里,众人却是忙碌非常!
  一来是因为那片,本该在秋后方能归于名下的良田,提前了不少日子,安排佃户们前去整治,已成了当务之急。不为旁的,只想着能赶在天气转凉之前,最后加种一茬时鲜菜蔬也是不错。
  接着几天,分管田产那桩的苏木、苏叶两丫鬟,显然是庄上最为忙碌之人。从先前的束手束脚,万事需查验三、五遍后,才能肯定点头,到如今的娴熟架势,期间变化之大,就连此刻在一旁帮村的麦冬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她们俩一个本就是佃户出身,另一家虽是樵夫,却也离不了普通的农活,分管农耕一事原就不陌生。”说着,却朝那旁麦冬兄长家所在,努了努嘴添了一句:“反倒是你家哥哥、嫂子并不容易!”
  细细将最上头那件衣裳铺平,轻声合起箱笼后,才又转而看向那旁的主子问道一句:“二奶奶,奴婢说的可对?”
  只见那旁正亲自收拾书架之人,偏了偏头笑着接道:“你这眼睛倒是越来越毒了,我才提及过两回,便已叫你猜出了大概来。看来咱们庄子上又得出个女管事了,往后将京畿那处的铺面,全都交与你们小夫妻手中,便是再无忧心之事咯!”
  听得那旁主子有意调侃一句,忙是跺脚嗔道:“主子又拿我这小丫鬟取笑,可是有伤你举人娘子的名头!”
  “有损,姐姐又该是用‘损’字才对……。”
  ‘噗哧’不待这旁小丫鬟麦冬刻意低声一句提醒完,那旁早已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二奶奶叶氏,忙是停下手中活计:“都歇息片刻再忙不迟……呵呵呵,这丫鬟如今也是越来越活分了!”
  “还不都是奶奶您给惯得!”一甩帕子,便佯装不理会那旁拿她取笑的主仆二人,背对而坐。
  给一旁的麦冬使了眼色,就听那旁二奶奶无奈叹了一声:“原想着那余家大郎也算是良配,好像终究是勉强了!到底与我卢府的内宅一等丫鬟……索性趁着还未下聘之时,再与你另选好的去,万事都由二爷与我……。”做主两字尚未出口,那旁的背对之人已忍不住,吃惊望向过来。
  却见那旁主仆二人哪里是正经说话,主子是微微阖眼靠坐一旁长榻之上,而那榻边给主子垂肩的小丫鬟,却是忍不住偏头偷笑。
  一见如此情景,便知那主仆二人又拿自己说笑。再顾不得方才的羞涩,疾步上前一把强拉过麦冬,接手垂肩:“刚才看奶奶亲自整理书架,这臂膀定是累着了,不如奴婢给你捏捏,也好……。”
  不待她换了手势,只见榻上之人已是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笑道:“刚才麦冬手势不错,已是舒坦多了,倒是你独自将那两柜的衣裳都整理的出来,定是累得不轻。还是让麦冬好生帮村一二才是!”
  一旁的小丫鬟早已应声动作了起来,伸手便直取蔺兰腋窝。就听得这旁被胳肢得直发笑的丫鬟,求饶道:“咱们…咱们好生说……好妹妹别闹……主子饶命,饶命啊!”
  此时就听外院中有人来报,说是梁掌柜已在外书房候着了,接着便是二爷由内院随了来人,往外头去。这便内室中,大丫鬟蔺兰才算侥幸躲过了这回。
  整顿了衣衫却不免,好奇问向那旁的主子道:“前几日不是才给他家下月的货单,这两日不好生休整,又急赶着上山却是为何?”
  对于今日突然登门,二奶奶也是毫无头绪:“必是事出有因,亦或是那四合镇上另有大事发生。除此之外,确实猜度不出,还有旁事使他这般着急前来?”
  待等二爷转回内院,叶渟涵才知实情。原来,自那日夫妻俩于小净台寺的荷塘花语前,偶尔见过那杨家内眷后,不仅勾起了往日的那桩旧事。
  既然此事又与杂货铺中的梁掌柜有此关联,自然是将他唤了前来提及一二。别看平日里,处处皆谨慎无比的小生意人,一说道起这桩险些将自家推入深渊之事,便是恨得牙根痒痒!
  亏得当日,自己反应极快,又幸遇卢家二爷这般的大度之人,非但是不计前嫌,反到援手帮村自家多次。如今更是万事以他卢二爷马首是瞻,一听自己当初那桩糟心事,或许与那杨家略有干系,哪里还能安心家中坐。
  这不连着几日,将铺内一切事物交代了伙计刘四,便一门心思盯上了那杨记车马行的动静。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准备上路贸易之前,叫他打听到一桩要紧的来!


☆、第九十五章远行往京(上)

  那日被卢家二房在凉亭前遇见的年轻书生,已在三日前向杨家提了亲,有意迎娶之人便是他的表妹,如今杨家主事之人的次女。
  告知此句后,果不其然在这旁卢二爷的脸上划过一丝费解,不免已是颔首解惑道:“卢爷可是觉着奇怪,那杨家本就一打行出身,要说谁家女儿肯下嫁已是难得的很。但如今居然会有秀才,愿意迎娶他杨家的闺女入门,不免有些说不过!”
  “期间却有一桩隐秘之事,才使得他杨家近些年来,慢慢高过程家一头。即便是那商户出身柳家,也是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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