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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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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撑着浑身的酸痛,艰难起身靠坐在床头,吐出口气后,才以及近嘶哑的声音问道:“我这是哪里?你有是哪一位?”
  只见他在片刻的愕然后,幽幽叹了一声,才摇头苦笑道:“这是……看来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啊!”
  顾不得许多,周滢渟已是激动得,一把拉住了身边这位。


☆、第四章同是外来户

  “商务车前闪过一道……?”虽是有意放低了声量,可语气中的激动之情,却是早已说明了一切。
  对面那位原本还迷惑不解的,也是一句惊呼出声:“啊!你,你,你是周小姐?”好在被身边的周滢渟,忙不迭抬手指向屋外示意,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赶紧降下了大半,再次追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好像刚才没露破……!”苦笑着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才接着道:“你不知道刚醒来那会儿,我都快疯了!身边睡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女孩,自己还被两个穿着古装的女人,灌了大半碗汤药。好在身上实在没力气,要不然当场就得露了马脚……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哦!”
  不等身边的周滢渟回应,忙又告诉道:“你都睡了整整一天,咱们这究竟是到了哪儿?”
  指了指那边半桌摆着的茶具,示意了一下,就见身旁的这位已是起身与她取了来饮。稍稍缓过一番后,就听周滢渟已是开口问道:“你应该听说过穿越吧?至于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代,是哪个皇上在位,却有待我们旁敲侧击地慢慢套话,才能知道具体的。”
  再看身旁这位却是连连点头,忙不迭应了一句道:“我虽然才刚开始学着认识简体字,也知道现在市面上还蛮流行‘穿越’之说,我家那个妹妹就是个十足的穿越剧迷……。”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刚开始学认字!”
  “是啊,我就是国内人常说的‘香蕉人’。”当看到一旁女孩的惊讶表情后,粲然一笑道:“我已经回到国内发展快两年了,还记得刚回来时,用中文说整句都吃力。还好小时候就被我大爷爷教习着,倒是学了少繁体字。所以,也不算完全没基础,只是国内的简体字,看着有点不习惯。”
  听到这里,身边的周滢渟倒是颇为理解的微笑着,点头附和了一句道:“这个我明白,因为我家亲戚里,就有根不差不多的好几位表兄弟姐妹。比起你们家长辈从小教中国方块字,已经算是难得了,我们家那几位却是连中国话都听不懂。”
  摇头苦笑一声,又接着告诉道:“其实,我也差不多,平日就是在我大爷爷家里聚会时,才用上几句。到了国内单是这语速,就叫人应接不暇哦。”
  说的一旁的周滢渟,也不免跟着笑出了声。赶紧收敛了声量,偏转头来小声道:“这倒是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不过看来眼下的情景,反倒是你这个认繁体的更吃香!”
  “我,为什么?”抬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不由瞪大眼睛才冲口而出一句,却是顺着身边这位的目光望去,内室赫然悬在墙上的字画之作,就已然说明了症结所在。
  片刻恍惚后,那位已是点头正色道:“就是不晓得,我家大爷爷知道他家孙子,在国内没派上用场的方块字,最后倒是在穿越后这……什么朝代,有了用武之地,会是怎样的表情?”
  “怎么你家的称呼还蛮特别嘛?”
  就见他忙是摆手,笑着告诉道:“那是因为我爸并不是大爷爷亲生的,而是我爷爷后来过继给他老人家的。大爷爷家的子女三人,尽数都死在战乱中。我爷爷就将自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爸过继到了他老人家延续香火。毕竟他老人家本来就大出我爷爷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年过五十了,想到百年后总得有个披麻戴孝的……。”
  转而又是接着叹了一句:“说起来,我大爷爷当年也是因为家传的医术高明,才辗转去到了异国他乡。断了音讯整整三十年后,好容易才与我家爷爷联系上,只怕我们家也不会随着去了海外……。”
  “慢着,你说你们家是世代行医的?”见他欣然颔首,周滢渟忙不迭笑着感叹道:“咱们这就算是有救了!我的专业还算有那么点小用,可终究这个世道,哪里容得下女子抛头露面的。往后,有你这个正儿八经科班大夫在,至少能先……。”
  听这旁的周滢渟几乎是欢呼着,连连点头,那位赶紧摇头,打断她的美好幻想:“我哪里继承了大爷爷的衣钵,顶多能照着大夫的方子抓对药,已经算是不错咯!我们家正儿八经的有证大夫,是我家二弟,我只学到了些零星皮毛,压根就没真正的系统学过。”
  “难道这家传的医术之类,不是传给家里长子的吗,怎么你就混了个抓药的小伙计做?”
  “什么叫抓药的小伙计!咱们家爷爷辈里,也不是因为我大爷爷为长,才得了太爷爷的重点培养。而是学艺最有天赋的那个,才是将来要传承下去之人。”
  “哦,也是没错,毕竟还是有天赋的才能发扬光大。”转而又是一句不甘心的追问道:“医书总读过几本吧?”
  “就是因为要学基础的医理,才开始由年过八十的大爷爷,亲自教授了认繁体字的。要不然,我上哪里去学这些东西,只不过家里那个弟弟比我更合适,才有了我现在回国发展的机会。”
  瞥了一眼身边的周滢渟,偏头喃喃道:“虽然这次穿来的模样没以前好看,而且这身材也是干瘪了点,不过好在身高还算凑合吧。”
  “去,我样子怎么了,身材又哪里不好……!”一个好字,才刚出口猛地顿住了半响。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片坦途,无比沮丧的幽幽叹了一声:“我现在这身子到底几岁了,怎么还……该不是你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
  “千万别误会,再说昨天我也是一起掉进湖里的,更是不会对个不认识的少女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法定年龄了。”说着忙是停下了言语,转了话题问道:“对了,昨天我救你上来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是你在这具身子里了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周滢渟也忙接过话来:“哪里是你救了我,分明就是我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把你拉到了救援船边上好不好!”嗔了他一眼,不免再度将当日的情景,仔细说了一遍给他听。
  “也就是说你过来的时候,刚好这身子的主人已经没救了,刚好你过来先救起了原来的那个本尊!而我是在你拉上木桩后,才因为那位灌饱了水,不幸那个什么了,也紧跟着你一起穿过来的。”
  忙是转头笑着看向身边这位,调侃一句道:“这样说来咱们也算是穿越的前后辈关系,嗯,不对,现在应该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这个好啊,好歹一穿越过来,我卢泓宇也算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还省了追得辛苦,就直接住一起了。”
  “谁是你老婆?”赶忙出言打断他的话。
  哪知那位自报家门的家伙,是个自来熟,应声连连点头,已是笑着认同道:“对,这里该称呼娘子才对!”
  “对你个头了。”已是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音,却被身旁的卢泓宇一把揽住,抬手朝门口比划了两下:“咱们这可是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哪!你倒是小声着点,要不一会儿把丫鬟引来了,怎么办?”
  听他一提醒,本来还欲挣扎两下的周滢渟,顿时没了脾气。他说的没错,这会儿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哪里敢有丝毫的放松,至少等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后,才好看准了再行事。
  而眼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装傻充愣,两个人配合着渡过这个紧要关头,才是道理!毕竟这家里那对婆媳俩,好似对夫妻皆是心存不满已久,对于初来此境的两人而言,却是重大的隐患所在。
  想到这里,周滢渟也不免缓缓点头,恢复了刚才的低声道:“你说的对,万事小心为妙。而且刚才听那对婆媳的意思,好像咱们这两个身子的原主人,并不怎么受待见,所以低调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只见,身边这位也是附和着颔首,接了一句:“对媳妇不好的婆婆,我是瞧见过不少。可这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儿子的老妈,倒是难得一见,也不知道究竟是出过什么大事,才会这样的厌恶?而且听这屋里看守的小丫鬟,说起过咱们这府里的老爷,真是个做官的。”
  “不过当家的太太,没能封了诰命,应该官位不高。”
  “哦,啊!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不小心睡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小丫鬟漏出来的?”
  瞥了他一眼,轻笑着摇头道:“你家有个妹妹不是十足的穿越剧迷,怎么没跟你讲过这些?等以后有时间,我给你讲讲也好,虽然不晓得很清楚,可到底比普通人多知道那么一点点。”
  “谁说我是半点不知道,刚回国那阵儿,为了尽快看明白国内的简体字,可是没少在网路上看小说来着。而且这个听说来的法子,还真是效果显著,进步飞快。比起你们这样的,当然还差得远,但是仅用两年时间已经算是不错咯!”
  说着,已是略带显摆地指了身边的这位,笑着开口道:“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
  却见周滢渟苦笑着,摆手拦道:“他乡倒还凑合,哪个与你是故知了?咱们这顶多也就算同是外来户!”


☆、第五章搬离府城(上)

  “外来户,什么意思?”听她口中念叨的名词,卢泓宇却是不禁有些茫然,随即问道起来。
  也不卖关子,只是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解释道:“他们就好比是这里的原始土著,推论下来咱们这样的,不就顺理成章成了外来户?而且还是,传说中借尸还魂的那种存在!”
  “别,千万别把咱们俩跟这种吓人的东西,扯上关系。说不定这里的一切,可能就是咱们俩前世的经历。”不免又轻笑道:“看来咱们俩是有夙世姻缘的,前辈子就是做得夫妻……你拍我做什么?”
  瞪了他一眼:“让你清醒一下。这府里都快待不下去了,你还满脑子的姻缘。指不定往后就该为生计发愁了,到时候没银子在手,就咱们这样的外来户,可怎么过活?”
  见他眼中也是一怔,便接着说道:“别看这府里的老爷是个做官的,可等将来分家时,就你这次子一定不会太丰厚,顶多饿不死。但是就刚才听到的,现在你上面的那位嫡出大哥,还有那个说话刻薄的大嫂,在二老面前还很有分量的。单凭这点,咱们这房能不能,分到应有的那份,已是可想而知的事咯!”
  有道理!听完周滢渟的分析后,卢泓宇已是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显出这三个字来。现在看来,自己昨天第一次醒来那会儿的想法,还是有些欠缺的。再则,自己又不是当初那个文弱的本尊,自然更是不会逆来顺受,随意任人摆布。
  而且又从周滢渟口中得知了,那天落水后湖岸上的情景,越发是疑窦丛生起来。“按道理,就算不是自己府里的主人家落水,也不能就怎么袖手旁观,过了如此之久才赶到事发地施救,不是?”
  正低头将事发前后联系起来的卢泓宇,不禁也被身边的声音,再一次提醒到了重点之处。也已正色附和起来:“看来这次被迫搬出去也未必就是坏事!”
  “你的意思是,咱们先暂时逼出去些日子,等查明了真相,再作打算。看要如何应付这府里,那些一直躲在暗处使绊子的人?”看了他一眼后,周滢渟也颇为赞同的重重点了点头。
  刚要追问一句,待到两人被迫出府时,又该怎么保证这屋里的私房财物得以齐全。就被身边的卢泓宇示意躺下,继续装昏睡。这边厢周滢渟才刚躺好,由一旁的那位帮着掩好了被角,那边厢两个丫鬟就已是分了前后,各自抱着一摞书,推门进了内室中。
  原本还想着,该由哪个唤醒了床上的主子,询问这事,却瞧见床头上靠坐着,正打量身边人儿的二爷。两人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后赶紧撂下怀抱之物,福了福回禀起来:“回二爷,前一刻太太来瞧过您了,好似又听了陆大夫的劝,所以……。”
  听着这边小向的婉转语气,原本就是耿直性子的外院丫鬟,已是忍不住开口,接着回道:“太太让奴婢们,正准备您与二奶奶出府静养的包裹哪!这不奴婢们正想问您,都该带上那些书出门,才能不耽误您的功课?”
  坏了!自己要怎么说,才不会被人瞧出破绽来?心中一紧,正要学着这里的言辞方式,张口应对之际,就听得身边之人含混着,轻轻念叨出声来:“水,水。”
  刚才还一脸担忧的望向对面主子的两人,此刻已将目光齐齐转向了另一旁的响动之处。
  “是二奶奶……二奶奶终于醒了!”颤抖着声音,再难掩惊喜之情,一把拉住身边小向的袖口,连连说道。
  “真是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二奶奶醒转过来了!同样一声惊呼后,再瞧另一边的小向已是挣开了外院丫鬟大向的拉扯,慌忙抬脚便转身出了内间,往外头去回禀太太这一好消息。
  待到屋里屋外一阵忙碌停当后,再度前来关怀两句的太太,也已出了西厢。两个丫鬟更是一个随了大夫去药铺抓药,另一个则因为屋里的主子已无大碍了,便也重回外院当差去了。
  两人更是谨慎的很,直到晚间府里的人几乎全都熄了灯后,才接着商量起事情来。
  “怎么办,看来现在这屋里的小丫鬟,怕是不能留在身边的。”不等身边的卢泓宇追问为什么,周滢渟便接着解释缘故来:“一来你今天也应该看得出,这小丫鬟在府里的年头怕是不短,万一有个闪失就能瞧出破绽。二来,我怕她最忠心的人,并不是这西厢的你我,而是那边正房里的太太、老爷。”
  缓缓点了点头,轻手轻脚起身由门缝中再看了一眼,外间矮塌上躺到的身形。小心坐回床头,低声应道:“你说的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样的丫鬟还是不留的好。我可不想将来,咱们在屋里说话还得留心,这门外有没有监听的间谍在。”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由地紧了紧眉头。“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主人出门好像不带下人伺候,也是说不过去?”才刚点头认可她所说的卢泓宇,也不禁侧头望向身边的周滢渟发问道。
  是啊,连着两天也统共只见过两个小丫鬟,另有一个还是外院的粗使丫鬟,慢着……其实,依今天所见,那个被唤作大向的丫鬟,不就是刚才入府没多少日子吗?
  电光火石般,突然记起了自己未睁眼之前,听到了交谈之声,周滢渟不禁淡淡一笑。随即同身边之人耳语起来。听完她的分析后,这边的卢泓宇也不禁连声称好。就此两人达成一致,等明天趁着离府之前辞行之际,由更擅长此地语言方式的周滢渟开口,将屋里的小丫鬟换作外院那个跟了去便好。
  又有谁知,到头来原本这两人商量好的说辞,倒是没用上。却是因另一桩重要之事,才意外得了启示,反倒成了最合适的借口!
  本来这府里的二少奶奶想在出府养病之前,开了库房取用几样陪嫁之物,也是无可厚非的。却哪里想到,这头主仆俩才前后进到屋里寻到了箱子所在,后脚那位异常盛气凌人的大奶奶,就跟着让人唤了才帮忙开启箱盖的丫鬟,出去问话。
  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紧跟着传话丫鬟出去的小向,消失在门外后,周滢渟才不由冷笑一声:“还真是拿捏的奇准无比。我这里刚开了箱子翻过两个,她哪里就找人来说事。”
  没有搭把手取用物件,看来也只有自己辛苦了。好在今天已是醒来后的第三日,要是搁在前两天,自己一个人要搬动这些,还真没把握。现在好歹也能抱回十几斤重的物件,往返两次的,只是当周滢渟翻过了余下的几箱后,也是一脸的沮丧之色更甚!
  怎么回事?自己这身子本来也是官家小姐,外头看着箱子还算过得去,可里面的妆奁也太寒酸了些吧!八抬已是全部看完,却是没有一箱盛满了十足的物件;半数的箱子内更是装了过半的书籍;文房四宝倒是一气置办了三套整。四季衣裳也算齐全,可唯独金银饰物,不在其列。
  被人动过了手脚,还是这位叶氏的娘家,本就过得不怎么样?这般景象摆在面前,既然这嫁妆是不成了,看来得另想法子咯。抬手拭了拭额间的汗珠,周滢渟也不得不费劲,全都重新上了锁,退出屋子向太太交还库房钥匙去。
  而此刻,对面东厢房里正与自家相公,说道起此事的大奶奶,却是一脸鄙夷的讥笑道:“瞧瞧当初那位过门时,我怎么说来着。别看是正儿八经打京城出来的官,可到底是个才不过七品的末流小官,又是被外放了再没能回京去的,压根啊,就是……。”
  “你就少说两句吧,就是一会儿叫爹娘听见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再则说了,当年我们两家订亲时,他们叶家在京城本就是有些根基的,只是后来无意间吃罪了权贵,才落得如今这般的不堪罢了,哪里又是人家叶大人官声不好哟!”
  不理相公的劝说,自顾自的歪在踏上,又是一句嘲讽:“当年我过门那会儿,婆婆她还嫌我娘家的陪嫁不丰,可如今再瞧瞧那位的官家小娘子的……却是连普通的商家嫁女都不如!”
  见自己的劝说丝毫无用,这边卢临岩负气起身,已是快步跨出了房门,直接躲入了队面的书房中去。
  怔怔望了一眼丈夫离去的背影,魏氏心中虽有不服,可到底是原配夫妻。想当初自家又是高攀了这门亲事,最后才凭借着颇丰的财力进了卢府的大门,成了正儿八经的官家长媳。
  转念再一想到,当初自家爹爹就是看中了卢家的门第,而自己又瞧上了一表人材的弱冠秀才,又在同为读书人的姑丈促成之下,结了这门亲事。但是,堂上的婆婆却对自己这个,出身不高的长媳颇有些看不上眼的。
  本来这世道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家爹爹这般拿银子捐来的闲职,毕竟不是辛苦科考得来的员外,哪里是能仕途正道相提并论的。想到这层,刚才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已隐去了大半。


☆、第六章搬离府城(下)

  待再一次望向对面的西厢,不觉咬牙暗恨一句:“瞧着吧,这次出了府去,定是叫你们就此绝了回来的日子!”用力扯紧了袖中的丝帕,已是不由自主的瞥向了那旁的正房。
  对阿!自己怎么这般糊涂,那边屋里不是刚好有一位正经主事之人?早在心中有了芥蒂,只要自己再往借势推上一把……呵呵,哪里还有不能成事的道理!
  打定了主意,又自觉这节骨眼上最是合适,自然当下便起身整了整衣裳,直奔正房里去。对于此间之事,对面西厢内正并肩而坐,低声商量的二人,却是全然不知。
  “怎么办?我是全都翻了个遍,有两箱看着书不多,我还费了好大劲直接伸手将箱底都大概摸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饶是此刻再想起方才所见的情形来,周滢渟禁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道:“没关系,好歹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分家单过。就算不懂农活,也没学过谋生本事,可到底不是还有我那一手抓药的技艺,怎么也能活下去的。而且就凭咱们两个臭皮匠,怎么也能顶半个诸葛亮吧?”
  被他一句调侃,周滢渟也不由破啼为笑:“去,谁是臭皮匠。”才要问起今日他在书房里,可曾寻到有用书籍,却被外间丫鬟小向的回禀声,打断到。
  听到是府里的太太着人来寻了小夫妻俩,前去说话。二人皆是一惊:“还是旧法子,你一张嘴说话,就压着嗓子发不出声,万事都由我来解释就好。”
  闻言,这旁的卢泓宇才镇定点了点头,低头耳语道:“实在混不过去时,你给个眼色,我直接当场晕倒就成。”
  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略略想了一想,也是有理。以防万一总得留了后手在,才最保险。反正短短几天里,要让两个本就已是被大夫判定了无望痊愈的,就算有所反复也全在情理之中,倒不失为一剂猛药,也能在这最后的几天内,更好地躲过外人的探究!
  双双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出了这边西厢房,顺着游廊一路往正屋所在,缓缓而行。猛得被晃眼的晌午日头一刺,漫说本就是身子还有些发虚的主子们了,即便是两旁搀扶的小丫鬟,也不自觉的想要抬手挡上一挡,避着些阴凉才好。
  却哪里想到,两人坐定下来后,足足等了有半柱香的时辰,才见内间的当家太太,扶着大丫鬟的手背缓步,移至正厅上座。“这两日可是大好了,陆大夫可是咱们这毅州城中最负盛名的,虽比不得京中太医院里的高明手段,起码也是足可当得药到病除?”
  听着对面此等明里暗里的试探,这旁的两人皆是一如既往的垂头颔首,就是未见一人开口接应。被凉在当间的太太王氏,不禁也是怔怔一愣,暗道一句‘怎么真是如小丫鬟回禀的那般,自打落水别救起后两人,都成了半个哑巴,从不再往外头多吐半句?’
  正待上座这位,片刻慌神,不知该如何接着往下言语之时,就听那头抬脚跨入正厅而来的长媳魏氏,忙是上前给太太请了安。不待一边坐定,就已是拔高了嗓音,提醒一句道:“怎么听说二弟妹你昨儿正忙着整顿行囊,哦,错了,是清点陪妆奁才对。”
  “怎么,二儿媳你是信不过,我们卢府库房的看顾,想要亲自过目一二,方能安心出城静养?”被不请自来的魏氏如此一提点,上头端坐的太太王氏,也不免顺水推舟,接了一句厉声追问起来。
  被那边座上,本就有意为难自己一回的大奶奶逼至墙角,周滢渟也再无法装聋作哑,不言语了。暗暗攥紧了双手,面露浅笑地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句:“大奶奶莫要说笑了,就眼下这等流连病榻的身子骨,哪里还有多余气力翻看箱中众多的,又何来清点一说?”
  ‘咯噔’一声,那旁的大奶奶心中不由一震。这是怎么回事,往日里万事都不与自己争辩半句的这位,如今却是有些不同了。明着听来,好似苦笑自嘲,可是待人仔细回味此中之意时,便顿觉另又反问质疑之声在其间。
  再看上座那位当家太太,却好似并为听出话外之音,不免有些后悔昨日自己就该,直接将那小丫鬟亲眼得见之实,和盘托出的!暗自咬牙愤愤不已,此刻却是悔之晚矣。要不是她有意借着今日之际,想要在婆婆与众下人们的面前,让二弟媳丢了颜面,又哪里会落得如此被动之境。
  而那头已是被其挑拨起怒气的周滢渟,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更待再度出言暗刺一句时,却未料想到身边那位同乡,已是双手捧胸急喘了起来,不等一旁的丫鬟取了茶水来用,就已是忍不住两眼一翻,直接软倒在了座椅上。
  一见此景,漫说是适才正暗自剑拔弩张的妯娌俩,就是上座的太太王氏都不由自主,慌忙起身高喊了一声:“来人,快快去请了陆大夫进府救治!”
  虽是事先就有约定,可哪里想到这位是自顾自,说晕就晕。即便是身为同谋的周滢渟,也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府里丫鬟、仆妇不多,可此刻却几乎是全体出动,一时间这屋里,院外已有众多人影来往穿梭起来。
  直到安顿妥了略为受惊的当家太太,那头又再度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架着,躺倒在西厢内室中的卢家二爷后,这一家子主仆们,才算是真正歇息了下来。
  一阵忙乱之后,回到自己房中的大奶奶魏氏,才刚从二弟妹易于往日的犀利言语中,略有所悟时,却远远不及另一旁那位二叔的突然昏厥之举,更是来得震撼无比。
  左右一思量,却不由得暗自长出一口郁结之气。虽说今日没能当着婆婆的面,叫那位万事都高自己一头的二弟媳,下不来台,可谁又曾想到,却是验证了那陆大夫的一句摇头叹息。
  还记得,当时堂上二老在听闻此事后,都不禁脸色一暗,自那日起更是断绝了次子,能得以存活下来的奢望。
  “由不得你不认命,本就是命中注定不及活过弱冠的人,又怎么会突然转了运势,我相公他争这府里的一切的哟!”若是这句被此刻正独自躲在屋里,抹眼泪的当事太太听见,定会惊愕万分!
  一旁轻拂太太后背的陪嫁妈妈,也不由暗自摇头,如同往常一般低声劝慰道:“您也莫要太过伤心,那陆大夫不是也曾提及,要是仔细将养上二月,未必就不能慢慢好转起来。而且离着那日子,不是还有些时日,断不会……。”
  劝到此处,原本低头抽泣的王氏,忙是点头附和起来:“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儿命中的劫数罢了。那破道士当街的胡言乱语,是断断不会应验的!断断不会,断断不会……。”
  本就抑制不住一阵心酸的鲁妈妈,此刻更是再也难掩心中悲痛之情,赶忙背过身子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尽数抹去。
  经由此桩突发事件后,府里也再无人前来西厢探究,至于当日二奶奶的突兀表现,却已被府内二爷的病况反复不定,全然盖了过去。以至于,隔天后二奶奶提出换了外院的粗使丫鬟,随了两人出府养病一事,也被视作了理所应当之举。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巷拐角处,见主家几位全都进了内院后,这外院中同为粗使的两个丫鬟,不禁小声说笑了起来。
  “刚才,看着太太给那小丫鬟又另添了一季的衣裳,我都后悔当初应该自个抢在头里,跟着去的。”说着不免低头,扯扯了身上的半旧衣裙,更是无比悔恨的重重叹了一声。
  却被身边的那个,抬手拍了臂膀一下:“你个没眼力劲的,那可是好玩的!好歹在这府里是伺候老爷、太太,跟着二房那一家子病秧子做什么?眼皮子怎么这般浅,不过就一季衣裳而已,你想想单是论吃食上,定不如这府里的油水足……。”
  被她这么一提醒,猛然清醒了过来:“对啊!两个主子都还病着哪!除了能吃上好陆大夫家的好汤药,却是有好些吃食都得忌口,哪里比得过这府里自在!”越说越欣喜,亏得当初自己没犯浑,抢着要往那辛苦的地方去。
  想到了此去服侍的新来丫鬟,不就是顶了内院小向丫鬟名头,才被二奶奶亲点了跟去的吗。忙不迭又是追问一句道:“那时,我就觉得好生奇怪,二奶奶为什么放着自己用惯的丫鬟,不跟了去,反倒是瞧上了外院这才买进府来的粗使丫鬟了?”
  听她这句问道,那边的丫鬟更是无奈的低笑了一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两位主子是去往城外养病。那处小院可是连个看门的老头都是隔三差五,才去清扫一番的。带个内院做惯了端茶递水,那等轻松活计的内院丫鬟,顶个什么用哟!倒不如,还是平日做惯了重活的粗使丫鬟,才更派得上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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