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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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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写这些字的时候,很急的吧?”赵峥又拿起这叠纸抖了抖,“怕你没写完,我罚你?”

    姚姝的头低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有些蠢,前世她是练过字的啊,知道字就是一个人的心走过的痕迹,赵峥的字写得这么好,他在写字一途上的领悟,未必没有自己深。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

    “你好好写,过些日子,我还要看的,以后每天写十五篇字!”赵峥说完,就朝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每日早起写,晌午前写完,不许晚上写!”

    姚姝等他出去了,才敢抬起头来,她吐了吐舌头,皱着一张脸,朝苏姑姑抱怨,“表哥好凶啊,也好严啊!”

    苏姑姑跟在姚姝身边有一个月了吧,还从来没有看到小姑娘这么撒娇的。她略有些走神,姚姝的头在她怀里拱啊拱,她才回过神来,揉着她的头,“乡君,殿下虽说严厉了一些,可殿下还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严厉过呢!”

    姚姝想了想,还真是的,他不是个多事的人,性情也很冷,他之所以这么待她,还是因为姑祖母吧?

    皇太妃知道了,也听说了姚姝差点从榻上掉下来,被吴王接住,接过两人把嘴磕破的事,她想了想,才说,“中秋前回去,让姝姐儿去袭芳院跟着读书吧,她性情柔弱,也是该有师傅好好□□一下了。”

    皇帝在宜微殿旁边的侧殿宴请随驾的群臣,四品官以上的,才有资格。皇子们代替皇帝向这些权臣们敬酒。皇太子不在,赵峥是皇子中年长的,他走在前头,被四皇子拉住了,面向皇帝,问道,“父皇,您看,三哥的嘴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被人咬破的?”

    赵峥垂落眼皮,端着酒杯,也不说话。皇帝见此,自然不会当着文武大臣们的面,让自己儿子没脸。皇帝挥了挥手,“老四怎么这么多话?赶紧去!”

    赵佑在后面拍拍赵泰的肩,哈哈大笑,“四哥,你这就不懂了,这种事,你应该去问问太子哥哥的。”

    赵泰讪讪一笑,他一回头,靖北侯已经端着酒杯朝皇帝走去。靖北侯本来是坐在右手第二桌的位置,他官至三品,但架不住他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一向都很特殊。

    赵泰挑眉朝自己跟前的三哥看了一眼,不愧是皇太妃跟前长大的啊!

    等赵峥几个人给每桌的大臣们敬完了酒回来,赵泰就隐约听到皇帝和靖北侯在低声争执什么。

    “朕知道你新婚,实在不行,朕赐你几个美人,这里回长安不远,可你至于这么晚了还跑回去吗?”皇帝很是不满。

    靖北侯却寸步不让,“皇上,臣没有夫人的时候,您可是天天天天地催,见一次面催一次,如今臣新婚燕尔,您忍心让臣回到府上黑灯瞎火,空房冷衾,也不能寐吗?”

    皇帝已是大不耐烦,气不打一处,拿起杯子,狠狠地磕在龙案上,直接开骂了,“傅尧俞,你个混蛋,你当朕老了,糊涂了?你结婚已经满一个月了,你还是新婚吗?朕不信你夫人没有来,你回了别院,屋子里的下人敢不给你点灯,还有,现在是什么季节?没人给你暖被,你会睡冷被窝,话说,这么热的天,你敢盖被子吗?”

    皇帝动了怒,整个殿里就安静下来了,众臣纷纷都把杯著放了下来,看着傅尧俞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龙案上,不紧不慢地掀开袍子,跪了下来,嘴里喊着皇上恕罪,说出来的话,却是格外欠扁,“皇上,您没老,您只比臣大一岁,您要是老了,臣也跟着老,您不能老!”

    众臣大气都不敢出,只眼睁睁地看着皇帝眉头跳了又跳,想来是忍得很难受,最后,他拿起杯子,朝着傅尧俞狠狠地砸过去,“滚,滚回长安去,朕不想看到你!”

    靖北侯武将出身,身手敏捷,可饶是如此,也不能躲开皇帝的攻击。可他偏偏就敢躲,身子往旁边一让,那杯酒就飞了过来,越过他,直接砸在了靖国公的身上。

    这真是无妄之灾!

    靖国公不敢置信,一身紫色的官袍就这么被洒上了酒水。靖国公的眼角抽动,忍了很久,才不动声色地站起来,他悔不该和靖北侯坐在一起,他堂堂一国公,居然遭受这种池鱼之殃。

    皇帝失手,自然是不会道歉的。更何况,还不是他失手了。要是靖北侯不躲闪的话,就该是靖北侯被湿了官袍。

    靖国公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靖北侯,他很想质问靖北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靖北侯身为勋贵,难道不懂这样简单的道理?皇帝出手要砸他,他居然敢躲?

    靖国公话还没有出口,靖北侯就已经朝皇帝磕头,“皇上,臣这就回长安去!”

    说完,他起身就退了出去,行动之利索,与他赫赫有名的战功非常相符。

    靖国公气得,脸都绿了,他指着门外,又朝皇帝拱手,“皇上,靖北侯太过猖狂,还请皇上降罪!”

    靖国公抖了抖身上的酒渍,一身威严的紫色官袍此时狼藉一片,让皇帝看到了都有些脸红。可皇帝的脸皮到底是厚的,他看到了就跟没看到一样,挥了挥手,“靖北侯只是思家心切,算不上猖狂,改日朕让他给你执酒赔礼!”

    这事,就算揭过了!

    赵泰事后找到自己舅父,他有些不明白,靖北侯这么急匆匆地跑回去,到底所为何事?靖国公双手背在身后,他望向长安城的方向,“皇上说靖北侯思家心切,就是思家心切,王爷不要随意揣度皇上的心思!”

    赵泰摸了摸鼻子,低头不语。

    靖国公心里却对皇帝的心思通透。皇帝是不放心太子,也不放心自己,这才寻了法子让靖北侯回京。

    靖北侯却是真心想要回去,他到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姚氏已经睡下,她这半年来,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睡。新婚前,傅尧俞不与她同床,也是睡在房中的榻上。婚后又是夜夜同眠,红被翻浪,她累得不行,可如今一个人孤枕果然就难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耳边是粗喘的气息。姚氏吓得魂都飞了,她颤抖着手去推这人,却听到声音,“别怕,是我!”

    姚氏顿时全身发软,双手抱着傅尧俞,死活不肯松手了。

    傅尧俞安抚良久,待姚氏心绪平静下来了,鸡都开始叫了,姚氏也累了,他却没有得手。傅尧俞在心里问候了皇帝好几遍,要怪只能怪他回来得晚了,本来想给姚氏一个惊喜,谁知道反而吓了她一场。

    好在不用上早朝。

    姚氏早上起来,头一阵眩晕,要不是傅尧俞从身后扶住她,她一准儿是要倒下去的。这一下,把傅尧俞吓得不轻,连衣服都不及穿,就让人去请沈医官。

    姚氏不舒服,侯府里一阵鸡飞狗跳。

    姚氏自己也很担心,沈医官没来,她扯着傅尧俞的袖子,“侯爷,万一……”

    “闭嘴,没有万一!”傅尧俞狠狠地瞪她一眼,见姚氏红了眼圈儿,又格外心疼,把姚氏抱在怀里,“初娘,我们耽误了八年,我们才在一起几天?我还想着和你百年到老,所以,没有万一!”

    姚氏的眼泪真的掉下来了,她平常很是矜持,此时却忍不住抱住了傅尧俞,口中喊着,“夫君!”

    姚氏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傅尧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怀里抱着娇妻,轻轻地拍,还说着煽情的话,“想必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我只有你一人,也只能你多累一点了!”

    姚氏的脸如同天边最红的一抹晚霞,她身子甚至在傅尧俞的怀里微微颤,手脚都发软了,全身如一滩水一样。她想到了傅尧俞每晚如何对她,把她翻来覆去的,她的头钻进傅尧俞的怀里,半点光亮都不给自己。

    “侯爷,您别说了!”

    傅尧俞原本是想在娇妻面前表现一把的,谁知道会把她给羞着了。

 47。第47章

    沈医官来了; 姚氏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傅尧俞起身去迎沈医官。

    帘子放下来; 姚氏只伸出一只手,帕子搭在上面; 沈医官手指按在脉上,寻摸半天,又换了一只手,又是好大一会儿; 姚氏紧张得连呼吸都不匀了。见沈医官的眉头一会儿皱起; 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最后又皱成一团; 连傅尧俞都跟着心头不安。

    “到底如何了?”傅尧俞忍不住问。

    沈医官又让姚氏换了手,重新把了一遍; 这才道; “侯爷好本事,这才新婚几天?夫人已有一个月身孕了; 脉象不稳; 待再过些时日; 下官再来确诊!”

    傅尧俞和姚氏都愣住了; 姚氏甚至都没有听到沈医官调侃的话; 耳边只有“身孕”二字; 她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腹部; 有些不敢置信; 她这么快就已经有身孕了?

    已经一个月了啊; 难道说,是成婚那晚怀上的?

    傅尧俞已是一阵狂喜了,他搂住目瞪口呆的姚氏,双臂紧了一下,又很不避嫌地在姚氏的脸上吻了一下,就冲出去找沈医官。

    给了一个大大的封红,傅尧俞亲自送沈医官出门,一路上,问了诸多禁忌。傅尧俞已经是一子一女的父亲了,对女子怀孕时的禁忌却是半点都不知晓。这着实不能怪他。

    前妻怀傅钰的时候,他在外面打仗,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入土为安了。姚氏怀孕的时候,更是与他不相干。

    在得知前三个月禁房事的时候,傅尧俞就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他抚着额头,有些后悔亲自送沈医官出门。

    承香院里,姚氏已经下了禁令,不许院子里的人朝外说。傅尧俞回来,有些好笑她谨慎过头了,“这是好事,爷的后院干净得很,你这是担哪门子的心?”他说完,一挥手,“传本侯的令,阖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例,承香院上下人等赏三个月月例,伺候的好了,本侯还有重赏!”

    姚氏想拦都拦不住,显得她这个当家主母很小气一样,跺着脚,扭身进了屋,连理都不理傅尧俞了。

    傅尧俞一下子呆了,这是开始上鼻子上脸了?好在屋里的嬷嬷上前来笑着道,“侯爷,这怀孕前三个月很是凶险,通常都是等坐胎了之后,才往外说的。”

    傅尧俞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可他这人,大大咧咧惯了,“怕什么,有本侯在,是儿是女,他也得给我待好了!”

    前三个月禁忌什么的,他半点都不想听了。

    不过,傅尧俞还是做了让步,没有让人往侯府外说,以至于,傅钰和姚姝半点都不知情。

    弘文馆的师傅们也跟过来了,在清思殿教皇子和勋贵之子们读书,傅钰也在其中。下了学,赵泰便喊上傅钰,“本王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你要不要去给看你mèi mèi?”

    赵佑凑了过来,“听说表姐也在含冰殿呢,我们一起过去吧!”

    含冰殿里,姚姝安安静静地拿着书在东配殿的南窗下看,她唇上破了皮,半点都不想出去。特别是早上,程幼佳以为她身体不适,过来看她的时候,落在她唇上别有深意的目光,她就知道,程幼佳心里想了什么。

    姚姝问了苏姑姑,苏姑姑告诉她,从前淑妃娘娘是读过很多书的女子。孟家先祖曾经是前朝皇室教皇子们的师傅,淑妃娘娘做公主的时候,是跟着皇子们读书的。

    吴王赵峥便是由淑妃娘娘亲自启蒙的。

    也难怪,吴王这么瞧不起她了,姚姝心里憋了一股气。她听到程幼佳引经据典地和皇太妃说话,看她时眼神高高架起,高傲地看她,姚姝就很是颓废。

    前世,她给太子做妾,连伺候人都没有学好呢。

    傅钰给皇太妃请了安,到东配殿来,姚姝看到他,委屈极了。傅钰以为她是受了欺负,忙抱着她,“遥遥怎么了?”他猛地一看mèi mèi,见mèi mèi的唇上破了一块皮,就算他再不愿想起,也依然记得清楚,赵峥的唇上也破了一块。

    “哥哥,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的字写不好,书也没有读过几部!”说完,眼泪簌簌地落。

    姚姝哭了起来,傅钰就顾不上问她的唇了。他又想到刚才,在皇太妃面前,程幼佳点评最近长安城里新兴起的几首绝句,字字珠玑,意境深厚,腹有诗书,气自芳华。傅钰不由得越发心疼mèi mèi,“遥遥不必和别人比较,世上只有一个遥遥,不需要和任何人比,别人再好,在爹爹和哥哥,还有母亲的眼里,你依然是最好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双手捧了姚姝的脸,“记住哥哥的话,一个人喜欢你,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有,你也是最好好的。一个人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多,懂得再多,他依然可以挑你很多刺出来,你聪明,在他的眼里,或许就是狡诈。”

    “所以,遥遥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傅钰拿起姚姝看的一部书,大部头的,几乎有一尺厚了,他笑着摇摇头,“这书,哥哥都没有看过呢,改日,哥哥给你找部书看!”

    第二日,又是学后,傅钰去找赵峥借书,“你有一部古本的《山海经》,带了了吗?借给我看一下,回头我把一部孤本棋谱送你!”

    赵峥喜欢下棋,平常一个人打棋谱也能打到半夜。

    赵峥听说是孤本棋谱,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傅钰最近从他继母那里得了不少好的,连前朝开国年间张阁老的手迹都有,就别说一部孤本棋谱了。

    “你什么时候,对《山海经》感兴趣了?”赵峥慢慢地挽了挽袖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傅钰。

    “你别管了,我只借,你放心,不会弄坏,回头还你。”傅钰不忍说出姚姝前些日子抱着一部书看的可怜样儿,只盯着赵峥的唇看,赵峥摸了摸自己的唇,脸上难得有几分不自在,“只是意外,如果……可以,我……会负责。”

    傅钰想都没想,直接道,“什么意外,我不明白!”

    他说完,也不告辞,掉头就走。他可不想一个意外把mèi mèi给“意外”出去了。

    赵峥就让人去把苏姑姑喊了来。他住在紫兰殿,离含冰殿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恰好姚姝在陪着皇太妃散步,苏姑姑来得很快。

    “乡君这两日在做什么?有没有好生写字?看的都是什么书?”赵峥问起来。

    苏姑姑愣了一下,心里不知道在想到了什么,她偷偷抬眼看赵峥,见赵峥的眉眼笼在一片暗色之中,少年俊朗,却如那未长成的凶兽,此时蛰伏起来,身上威严依旧令人不敢直视。

    “回殿下的话,乡君这两日都在好好练字,平常多看书。”苏姑姑想了想,又把傅钰和乡君说的那些话说了,“乡君这两日高兴起来了,专门寻了些游记在看。”

    赵峥便点点头,挥手让苏姑姑下去了,叮嘱道,“好生伺候着!”

    过了两天,姚姝从汤圆的手中接过来好几本书,她以为是赵峥让她好好读的,翻开一看,还有两本话本,另外几本也都是一些野史游记。姚姝顿时就愣住了。

    汤圆还说道,“殿下说了,乡君这几日字写得都很好,以后就每日写十张好了,等乡君贪玩了,再罚不迟。”

    姚姝的脸顿时就红了,她这几日,每天临摹赵峥的字,颇有收获,她能够从赵峥的每一笔一划中都体会出赵峥写这些字时,心头坚定的意念,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孤勇,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甚至,睥睨群雄的强大信念和傲气。

    有时候,姚姝在想,不愧是皇子,哪怕生母去世,唯一的同胞mèi mèi也死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与很多皇子皇女们共有的父亲,赵峥却依然拥有着瞧不起他人的自信,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她越是临摹他的字,越是通透。

    自信,不需要他人给予,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后盾。不服输,就能自信。

    一时间,姚姝挺瞧不起自己的。

    皇帝过了十来天就返京了。皇帝不在,虽有皇太妃这尊老佛爷在,也镇不住皇子们那想要上天的心。

    憋了好久,总算是到了七夕,放了早学,几个皇子都来了含冰殿,用过膳之后,也不走,就围着皇太妃磨。赵泰最先绷不住,凑到皇太妃跟前,要帮皇太妃捶腿,“皇祖母,今日个是七夕呢!”

    赵泰长得白白胖胖的,就像一个大阿福,很是讨喜,他求情的时候,歪在皇太妃身边,跟皇太妃养的一只波斯猫一般,软萌得不行,皇太妃只好答应下来,喊了负责行宫的侍卫首领过来,吩咐多带人跟着,“别被拍花子给拍走了。”

    侍卫首领是靖国公的弟弟程怀义,正五品的上骑都尉。程怀义是单纯的武将,此时心里也忍不住腹诽,这些皇子王孙的,金尊玉贵,走在街上,旁人都不敢靠拢,谁会不长眼的,把他们拍了去,没得赔上身家性命。

    他却还是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一定会保皇子公主们平安。

    姚姝心里高兴,她除了在江洲跟着母亲出过几次门外,还没有在街上逛过。几乎要雀跃欢呼了,姚姝主动牵了傅钰的手,兴致勃勃地朝殿门外走去。她听到身后,程幼佳的声音道,“臣女就留下来陪皇太妃娘娘,臣女不想出去!”

    姚姝的脚步一顿。

 48。第48章

    皇太妃笑了几声; 她摆了摆手,慢慢地起身; “都去吧; 哪有小姑娘小伙子不想逛街的?我年轻的时候,天天儿想的就是怎么瞒过父兄跑去逛街呢。去吧,去吧; 初一十五; 我是要吃斋念佛的。”

    程幼佳咬了咬唇; 屈身行礼; 谁也看不见她眼中神色; 只委委屈屈地说; “是!”

    好似人逼迫她出去逛一样。

    姚姝心里舒服了; 一行人坐车出了行宫,又朝山外行了半刻钟的时间; 便听到了鼎沸的人声。姚姝掀开马车帘子; 朝外望去;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街道两旁; 摆了不少摊位; 打了灯笼的小孩,穿行在人群之中。

    马车在街头停了下来; 傅钰牵了姚姝的手; 她有些急; 跑去看路边临时摆的摊位; 才看到,卖的都是蜘蛛,或是一些精巧的小盒子。

    蜘蛛又叫喜子,女子们在七夕之夜捕捉喜子放在事先准备小盒子里,翌日清晨打开盒子,看蜘蛛一夜所织的网是圆是扁是方是正,来评得巧丰寡。

    还有一些买多孔针的,望月穿针,丝线穿过的针孔越多,便越是得巧。

    街上的妇人女子也多,热闹得紧,很多人连幂蓠都没有戴。傅钰便把姚姝头上的幂蓠摘了下来,“天晚了,戴上幂蓠碍事!”

    姚姝毕竟还年小,不拘于这些礼节。再,侯府的女子,行事大胆一些,又能如何呢?

    “要不要买什么?”傅钰带着姚姝来到最大的一个摊位跟前,这老板买的一些东西,也都精致得紧,价格也比旁边的偏贵一些,好几个女子,问了问,都走了,走之前,眼神留恋,却又实在是价格太贵。

    姚姝站在摊位前,买了几根多孔针,五色线,又买了喜子还有几个镶玳瑁的小盒子。她高兴得不行,昂头望着哥哥,看着他为自己掏银子。傅钰见她这得意样儿,心里也受用,笑着揉揉她的头,“小东西!”

    一转身,赵峥等人都在等着。程幼佳没有错过姚姝脸上的得意色,她的目光扫过姚姝手中提着的小包裹,里面就是她刚刚挑的乞巧节用的玩意儿,眼神显得有些锐利。

    她是靖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先皇后的亲侄女儿,可她却没有封诰,比不上一个侯府捡回来的女儿。她有亲哥哥程崇,是靖国公世子,可兄妹之间礼敬而显得疏离,哥哥从来不会和傅钰对待傅姚姝这般对待自己。

    这简直算得上是宠溺了。

    “乡君买了这么多乞巧用的,难道说乡君也准备回去乞巧不成?”程幼佳笑着道。

    姚姝只是小女孩子,又不是大姑娘,乞巧什么的,她暂时也不需要。姚姝笑得眉眼弯弯,举了举手中的小包裹,“我让哥哥买了,回头送给玉盏她们玩。”

    玉盏是服侍姚姝的人。

    让侯府堂堂世子给一个丫鬟买东西,这种事亏得姚姝想得出来。程幼佳不知道傅钰是不是知道姚姝有这样的想法,她拿奇怪的眼神去看姚姝。

    连赵泰和赵佑他们都觉得不妥,赵泰毫不客气地道,“怎么,从嘉看上了自己mèi mèi的丫鬟了?”

    姚姝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抬头去看傅钰,手中不由得捏紧了包裹,是她大意了。她一时欢喜,就忘了尊卑有序的道理了,忙想着补救,“不,不是,是我想给玉盏她们买,我忘了带银子就让哥哥帮我付了。”

    傅钰凉凉地看了赵泰一样,低头看姚姝悔得灰白了的脸,他心头大为不忍,抬手揉揉姚姝,“遥遥真是会为哥哥着想,是哥哥看她们这些日子伺候你还算尽心,就买了赏她们的。”

    说完,他喊来自己的长随,把姚姝手中的包裹朝他扔了过去,“带给乡君身边伺候的人,就说是爷赏的!”

    赵泰等人闹了个没脸,自是有些气愤不过。但这么多年,他们也习惯了傅钰略显张狂的脾气。他自己是个能够受气的,一旦有人冒犯了他身边的人,他就张牙舞爪得跟凶狼。

    更何况,姚姝还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mèi mèi了。

    姚姝又变得开心起来了,一路上看到什么,只要眼睛多在那物什上多停留一息时间,傅钰都会让人把那包了起来,买给姚姝。程幼佳见此,越发觉得碍眼,更觉得堵心。

    走了一段路,傅钰要找地方更衣。便把姚姝带到赵峥跟前,傅钰笑着道,“王爷,一会儿工夫,帮个忙,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可好?”

    赵峥没有说话,只一双冰冷的眼神盯着傅钰看了良久。姚姝看看吴王,又看看自家哥哥,她格外乖巧,走过去,轻轻地牵了吴王的袖子,“表哥,我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不需要再买什么了,绝不给你添麻烦!”

    赵峥有些不习惯人和他靠得很近,特别不习惯姚姝,那一次晚上回去后,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他听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他虽然年幼却也并不陌生,有一次随太子去倚红阁的时候隔了门帘子,听到里头叫得格外大声,声音连贯,听了让人血脉贲张。

    特别是,梦里的声音还透着一股子熟悉的感觉。

    但吴王到底没有甩开姚姝的手,反而,他出手,隔着衣袖,扣住了姚姝的手腕,扯着她朝前走。

    赵泰等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吴王这是第一次容忍女孩子靠近不说,还主动出手牵姚姝?是因为姚姝是乡君吗?程幼佳的脸都黑了,眸光朝两人牵着的手上看过去,虽然隔着袖子,可吴王的五指扣在姚姝纤细的手腕之上,他手指修长,骨节凸出,如青竹一般,在街道两旁的灯光之下,泛着玉色的光泽,观之令人无限遐想。

    吴王与她一般年纪,从小到大多次在宫中遇到。如果说皇后是皇帝最为敬重的妻子的话,那吴王母妃是皇上最为心爱的女人。她亲眼看到吴王从一个活泼长得粉雕玉琢一般的孩童,变得越来越冷,越来与淡漠,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看世人百态的少年。

    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他。

    他变得越冷,她就越是无法压抑自己对他的关注。

    她又想起在京中时,两人唇上同时都破了皮。

    赵峥牵着姚姝的手慢慢地朝前走。姚姝一双眼睛依旧是左右看,不知道程幼佳是不是眼花了,她总是觉得,姚姝虽然已经在克制了,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往一些好玩的玩意儿上多停留几息的时间,每每如此,他们身后总是会有人上前去,买下那些。

    程幼佳有些不淡定了,特别是在赵佑和赵泰也同样发现了,赵佑甚至半开玩笑地问赵峥,“三哥,那不会是你的人吧?”

    他是指那些把姚姝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买下来的人。

    五个人里,只有姚姝还懵懂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正盯着一个卖糖人的看,挑一个担子,一头是熬糖稀的炉具,另外一头则是一块石膏板,上面用竹签子插着做好的糖人,有翩翩起舞的蝴蝶,栩栩如生的骏马,张牙舞爪的螳螂,还有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姚姝看着都流口水了,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不肯朝前走。

    赵峥淡淡地朝赵佑瞥去一眼,赵佑顿时有种寒意遍布全身的不适感觉。他不得不承认,没有资格竞争储君之位,也有不竞争的好处。他非常清楚,不管是父皇还是太子,只要赵峥不造反,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拿赵峥怎么办。

    所以,赵峥很横,谁都不怕。血脉彪悍下,赵峥的确很有本事,听说他手底下还有一帮死士,护着他周全,连赵佑都很害怕。

    赵佑讪讪一笑,他败下阵来,朝姚姝那边努努嘴,不准备和赵峥抗争。

    赵峥这才低头看姚姝,小丫头的食指都快举到嘴边去了。赵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下来。轻轻地扯了一眼姚姝,“走!”

    便拖着她朝前走。

    姚姝在回味那种感觉,小的时候,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糖人了,母亲每次出门后,都会给她带回来各种各样的糖人。后来……就没有了后来。她进了太子的东宫,有一次想得紧了,她让人出去给她买了回来,她才拿到手中,太子妃就来了,狠狠地惩罚了她,让她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跪了一个时辰。

    正是夏日,青石板被烤得滚烫,若不是太子中途回来,她那一次估计是活不过去的了。

    从此,她再也不想吃糖人了。

    今生,终究不一样了。

    姚姝鼓起了勇气,望着赵峥,一双眼睛,融着月色,水洗一般清亮,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赵峥的手,感觉赵峥的手火热,她晃了晃,祈求道,“表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意思很明显。她的声音,清甜柔软,听在耳中如同甘泉淌过心底,赵峥微微垂了眼帘,众人都以为他是有些怒了,毕竟姚姝的另外一只手是直接覆在赵峥手背上的,他一向不与人身体接触。

 49。第49章

    程幼佳甚至在心底里骂姚姝愚蠢; 什么表哥; 她与赵峥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姐弟。皇后是赵峥的嫡母,而她是皇后的内侄女儿。

    要不是皇太妃曾经抚养过皇帝; 傅姚姝有什么资格喊赵峥是表哥呢?

    程幼佳唇角含了一丝冷笑地准备看姚姝的热闹,看赵峥把姚姝的手拍下去。她以为谁都愿意和她哥哥那般护着她的么?

    赵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朝卖糖人的老人看了过去; 一身乌七八黑; 沾满了黑炭的布衣,手上还有黑炭,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手背在鼻子上一擦; 就拿了一个竹签; 拿翻了,掉了个个儿,把之前捏在手里的一截放在石膏板上,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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