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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东宫_陆小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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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未别无他法,站了起来用身体挡着阿音的剑并往前靠近她,每走一步,阿音便往后退一步。阿未无声地冲她对了口型:“无论杀不杀他,靖王做定了太子。”他又发出声音道,“不要多此一举,快些离开!”

    朝遇宣在身后低着头,喃喃道:“已经迟了。”

    五千飞龙营的护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见到穿夜行装的人便杀,几乎是刀刀刺向他们的要害。朝遇安怎会轻易地只让朝遇宣去接红绣,总会有他自己的保护方式。可那些护军根本不知道刺客中有阿音,是他们靖王的侧妃。

    阿未又去替阿音挡剑,嘴里叫着“住手”,兵刃声,厮杀声盖过了一切,护军们认识阿未,也不多说话,只是刺伤了他,对阿音却没有手下留情。

    阿未倒在地上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阿音的身首异处,她以黑纱蒙着脸的脑袋落下来的时候,离他不远,那双如墨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好似在做最后的道别。

    不一会儿,渡口附近之处横尸遍地,暗色的血染透了白的血,周遭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着,挥之不去。

    那些刺客的尸体堆成小山般,只见护军们面无表情地往上面浇松油,跟着将几只火把抛了上去,半个时辰不到,那些尸体便已被烧成焦炭,护军们再将那些黢黑的残块全部丢进沣河,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七十九章 ·新帝

    第二日巳正时分,朝遇宣和红绣已平安抵达长安,驱车顺着朱雀大街直接进了皇宫,各自回寝宫沐浴换装后,又一同向皇帝请安。朝遇宣并没有说路上遇袭之事,红绣更不敢轻易提及,朝遇安那边估摸着也不会说,当事人的心中自然会留有一根刺或者一道疤。

    午时设宴于麟德殿,依然是酒过三巡后皇帝先行离开,而后朝遇安和阿史那乾才放松开来,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毫无顾忌地敬着对方,最后干脆拧着酒坛子勾肩搭背地往楼上走,他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上,竟让红绣觉得有些刺耳。

    随后两人躺在结邻楼的波斯绒毯上,阿史那乾终是流下了英雄泪:“凉玉容不下她、容不下我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阿史那乾那次回突厥后,得知侍妾塔伊有了身孕,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在凉玉嫁过去时,塔伊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没过几日,凉玉却非说塔伊偷人,腹中的孩子来历不明,留不得。

    而后,塔伊竟亲口承认是在乾汗来大昭时与别的男人有了私情,不盼自己能活命,只求留腹中无辜婴儿的一条性命。

    这事弄得突厥王宫人尽皆知,阿史那乾顾念旧情,只下令将塔伊逐出王宫,任其自生自灭;可盛怒之后,又开始懊悔,他怎会不了解那个随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女人,生死皆抛一心向他,又怎会与他人有染,再去寻塔伊时,已遍寻不着。

    “找不到她了……不知道她去哪了,你说,会不会是凉玉找人杀了塔伊?”阿史那乾双唇微抖,掩饰不住的担忧。

    “不会。”朝遇安用指腹擦去自己眼角的泪,宽慰阿史那乾,“凉玉初到突厥,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想必塔伊只是找地方藏起来了。”他翻了个身,呢喃道,“至少你的她,还活着……”俄而,他又笑了出来,“中原人有言‘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定会母子平安。”

    “安,认识你真好。”阿史那乾看着朝遇安,思忖良久后问,“假如……我是说,倘若有一天我休了凉玉,大昭要对西·突厥开战,我希望会由你带兵。”

    朝遇安只枕着胳膊,轻飘飘地提醒他昭国皇宫里的惯用手法:“不会有那一天的,凉玉不会被你休掉,她只会患恶疾殁在你们突厥的王宫。”

    阿史那乾有些不理解:“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凉玉她不是与你同母所生的妹妹?”

    朝遇安盯着透顶上的圆木正中,底下挂了只圆形的吊坠,拖着红色的璎珞,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即便她是我的亲妹妹,也不会改变她已是和亲公主、突厥可敦的身份。”

    阿史那乾若有所思,沉默一会儿道:“我不是完全明白你的说法,但是,凉玉她永远会是我的可敦。”

    朝遇安嘴角微微一翘,改口说道:“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尽管嫁来大昭。”

    阿史那乾用胳膊杵他:“这话应该是我说,日后你若喜得郡主,记得留一个做我阿史那乾的儿媳妇。”

    “好。”朝遇安笑道。

    阿史那乾忽而开怀道:“听闻你要娶王妃了,还未恭喜你。”

    “千万不要恭喜我。”朝遇安有些幽怨,微微叹息着,“我不觉得那是可喜可贺之事。”

    阿史那乾见他表情不佳,也没问原因,只问:“安,什么事才能让我向你道贺?”

    “快了。”朝遇安觉得有些晕,缓缓闭上眼,“那时候,普天之下的人都会……”朝遇安昏昏欲睡,声音越来越小。

    ·

    红绣自终南山回来后,夜里隔三差五地梦魇,总会梦见朝遇安死在她眼前的场景,一遍遍地对她说——“若是那个时候我不去江南督造龙炮,你现在会不会已经是我的王妃了……”

    喻潇发觉红绣精神不佳,向她问询,可她无法告诉他事实,难道说自己经常梦见靖王么?实在难以启齿。

    因着夜里梦魇发汗的原因,终是身体不适干咳不止,连朝都上不了。她忽然很害怕,师傅就是患了咳疾而故的,她这样年轻,还未与喻潇成亲,她还不想死。

    喻潇年后回长安时,从安徽带回来个赤脚医生,名憋十,善偏方,用崖蜜和百合干兑水,隔水蒸,每日早晚各一次让红绣服用,过了两日咳嗽已有所好转。可梦魇依旧困扰着红绣,一直不见彻底治愈。

    这样的梦持续到朝遇安大婚前几日,红绣在喝了宁神茶之后,终是睡着了。

    这一次她做了另外的梦,梦见她还在司衣房,梦见海棠树下的朝遇安,梦见他将那个刻着“玲珑骰子安红豆”的小金牌还给她。

    红绣想起来,这是骊山遇刺那日,她很想开口告诉朝遇安这一日会发生的事,可梦中的自己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结果依然是朝遇安负伤归来,在自雨亭等她。

    朝遇安温柔地对她说:“盘长结很好看,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答应你。”

    “奴婢想过自己的生活。”红绣虽然知道这是梦,却并不想惹怒梦里的朝遇安,并想要顺着他的心意,“王爷是不是明日要去江南督造龙袍?”

    朝遇安对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么关心我的行程?”

    红绣顿了顿,有些话怎么都无法说出来,还是对他福了福身子:“愿王爷一路平安。”

    朝遇安低着头冷笑一声:“本王走了,你便可以与喻潇双宿双栖了么?”

    红绣一惊,连忙摇头否认。

    朝遇安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说着他扑向红绣。

    红绣挣扎着,想醒过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落华宫的那一晚又重现,红绣尖叫一声终是醒了,却是满脸的泪。

    花影闻声撩开暖帘进来:“郡主又做噩梦了?”


    红绣抱着双膝在床上抽噎着,不说话。

    花影伸手去摸红绣的睡衣,整个后背处都是一片凉意:“奴婢让人打热水进来,郡主换身衣裳罢。”

    ·

    红绣彻底病了,发热伴着头痛,来势汹汹的,喻潇白日不离其床榻相伴,人也跟着消瘦许多。

    这一病,便错过了朝遇安的大婚。

    外人看来,也是这场帝都盛大喜宴带来的福泽,红绣在古麟回门那日,终是不再发烧了。

    红绣闻到一种幽幽的冷香,睁开眼见喻潇在身边,问他:“什么香?真好闻。”

    喻潇去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稍微松了口气,瞅向窗外对她说:“陆伯母在院子里移栽了骨里红,大概是梅香。”

    红绣又问:“今日初几?”

    喻潇端了药过来:“已经十八了。”

    红绣想了想,抿嘴一笑:“知道么?去年的今日令贵妃罚我提铃。”

    喻潇“嗯”了一声:“我知晓。”

    红绣还想说什么,喻潇让她先喝药。

    红绣的舌头有些麻,几口便喝完陈芥菜卤汁,喻潇将引枕塞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好些了么?”

    她昏昏沉沉了几日,脸色很是不好看,却笑着逗他:“你说我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喻潇明显一僵,而后用手指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呢?”

    红绣抿着嘴拉着他坐在床沿处,人顺势窝在他怀里:“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梦,但是不管怎样,我只想成为你的夫人。你娶我好不好?”

    喻潇轻抚她的额头,嘴唇贴了上去,闭上眼呢喃道:“圣旨都下了,你已是我的未婚夫人。”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再等两年十一个月,我娶你可好?”

    红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贪恋喻潇身上的味道:“好。”

    晚上红绣又做了梦,梦里似曾相识,一身朝服的她提着灯笼,站在望仙桥边,远远看见那个穿宫装的自己,从玄武门方向提铃走过来,踏着阶梯离自己越来越近,待走到了桥中央,红绣冲她叫:“红绣,继续往前走,不要停留!”她怕她也会落水。

    那人却对她笑:“王爷让我回去,不用再提铃了。”

    红绣怔在原地,一直困扰她许久心魔,终是化开了。若是当初,玄武门下她接受朝遇安的好意,今日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保重,安御侍。”她说着,与红绣擦身而过。

    红绣冲着她的背影摆了摆手:“再见了,安红绣。”

    ·

    肃元二十八年的新年,凉玉未随阿史那乾来大昭,肃元二十九年的朝贺她也没回长安。

    同年秋狝时,皇帝坠马受伤,为顾及江山社稷,即刻立朝遇安为太子,又在年终夜宴上昭告文武百官,传旨退位,成为大昭开国后的第二位太上皇帝。

    只过了一夜,大昭改元为“靖和”,年号是朝遇安定的,学他父皇那样,第一个字用自己为王时的封号——“靖”,下笔的行书飘逸有力,脑中突然冒出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知不知?入骨相思竟不知”,他顺手写上知字,而后顿了顿,又添了一笔,改为“和”。

    新年的第一日,朝遇安正式登基称帝,立古麟为皇后,封王珺为贤妃,在初十那日,他更是追封聂音为贵妃,设衣冠冢和一柄无鞘长剑,葬在骊山皇陵。

    朝遇安登基的这一年又是选秀季,王太后下懿旨让礼部准备选秀之事,因着时间仓促,便将入宫日期推迟到三月初三,那些赶不急来长安的秀女,只能再等三年。

    朝遇安将遴选秀女的任务交给红绣。红绣前前后后忙了五日,仔细把关,控制留下来的佳丽人数在三百以内,依然将她们安排在拾翠殿,让嬷嬷们交其礼仪规矩,等着四月时的殿选。

    明明定好了四月初二在清思殿殿选,可到了那日,朝遇安竟推脱身子不适,让红绣看着留几个,她可不敢做主,去向王太后求助,王太后知晓朝遇安的脾气,自己的太后之位原本就来之不易,虽然能在长信宫养尊处优,可太上皇却是在落华宫那逍遥快活,自然是谢绝了红绣的请求。

    红绣只能再去找古麟,可是古麟却避而不见。

    红绣简直觉得骑虎难下。

    好在陆佩君知晓此事后,第二日亲自从落华宫过来一趟,金口玉言留下二十位家人子,替红绣解了难题,为此王珺却对红绣又多了一丝抱怨,但红绣无法顾及她的感受。

    红绣又开始忙着拟写册封的圣旨,有家世的家人子得以七品才人的封号,余下的则是八品宝林。原本用不着她亲自宣旨的,到底是想着能顺路过去探望王珺。

    到了长安殿,红绣明显察觉到王珺的不悦,想到那时的令贵妃,她自然能理解王珺的心情。她还是很在乎两人之间的情谊,便让王珺决定那些新晋小主的寝宫,王珺这才稍稍消了气,仅此而已。

    自选秀结束后,每每散朝,朝遇安总会留红绣在宣政殿议事,回回留她到午时,再一同用午膳。她是御侍,跟在皇帝身边,理所当然。喻潇无话反驳,可心中总会有些不痛快,他只有等,等圣旨上的三年之期。

    快了,今年过后,他便可以娶红绣了。

第80章 大结局·婚礼

    初十六不用上朝,皇帝也没宣红绣去宣政殿批阅奏折,乐得清闲。

    王珺从内命局拿回一个木盒,对红绣眉开眼笑道:“你的御侍令。”她像是补充一般,“皇后命尚宫局新制的。”

    红绣打开盒子很是欢悦,玉牌拿在手上只有掌心大小,玉质坚韧细腻无暇,正面四周圆角有云纹,中间左右两边用小篆分别刻着“御侍令,安红绣”六字,反面还浮雕着鸾凤和鸣。

    王珺指着底下穿着的红穗子:“这如意结可是我亲手打的。”

    “谢谢。”红绣笑着问,“我可以用这个出宫么?”

    此时朝遇宣突然造访栖凤阁,对她道:“当然可以。”

    “参见三殿下。”红绣有些诧异,“殿下有事?”

    朝遇宣手中拿着折扇,穿了身白色的交领竹纹锦袍,直接开门见山道:“换身衣裳,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红绣撇了撇嘴道:“这宫里,还有哪是好地方?”

    朝遇宣忽而一笑:“知道便好,所以不是宫里。”

    “可以么?”红绣两眼放光,“殿下等我片刻,容我换身衣裳。”

    朝遇宣建议道:“穿男装会比较方便。”

    红绣上下打量他:“又不是去逛花街柳巷,穿什么男装?”

    “懂得还真不少。”他轻笑道,“若这般明目张胆地一同出去,总归不妥。”

    红绣想了想:“我可以带个随从么?”

    朝遇宣摇了摇头:“双辕舆容不下那么多人。”

    红绣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出宫的诱惑对她太大了,便没有细想便去到二楼。

    王珺伺候她换衣裳,眉头微蹙道:“你什么时候同三殿下这般交好了?”

    红绣将头发拨了出来,对着铜镜说:“也不算关系好,只是……”她却无从解释什么所以然来。

    王珺有些淡淡的不悦:“他可是令贵妃的儿子,你还是同他保持些距离的好。”

    红绣却不以为然道:“我会把握分寸的,再说了令贵妃现遭又不敢将我怎样。”

    王珺有些无奈,关于御侍不能和皇子深交的制则,她一直没有和红绣说。

    红绣换了身白色直裾,腰间系着大带,只是胸前饱满怎么看都不像男子,王珺帮她梳了个公子头,简单的用白色缎带系着,并提醒她道:“万事皆小心。”

    红绣用螺子黛绘眉,又理了理衣裳:“我知晓的。”

    下了楼,朝遇宣将手中的折扇递了过去:“替我拿着。”

    红绣随手打开折扇,檀木绢面的金陵折扇,绣着晚霞红枫图,边上还有他的题字: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

    马舆停在含元殿广场的下马桥处,明明是可以容五人同乘的翠盖珠缨八宝车,朝遇宣却不让红绣带随从,她这才觉得许是他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

    到了建福门,朝遇宣微微挑开帷裳,只露了个脸,守门卫兵没有盘问车夫什么,直接放行。

    马舆平稳地轧在朱雀大街之上,红绣拨开侧面的幔帘瞅向外面,虽只看到无垠的宫墙,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离开皇宫半里之外,才有高栏楼阁渐渐入眼。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外侧,还有许多小摊贩叫卖着各式样的玩意,令她目不暇接。

    朝遇宣坐在对面看她:“即便不是去好地方,只要是出了宫你内心也是欢喜的吧。”

    “谢殿下。”红绣没有否认,微笑道,“自打进宫后,我便从未出过宫,所以心中很是向往。”

    朝遇宣若有所思,却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马舆停止前行,车夫摆好条凳,朝遇宣先提着袍摆走了下去,不忘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让红绣搭着。

    隔着大街可以看见对面宽阔的府宅,朱红色大门上嵌着七排铜钉,几个人正搭着梯子将牌匾取下来,红绣看到上头写着“公主府”,刚想问些什么,忽而听到喻潇在镇宅石狮边训斥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公主府与相国府一墙之隔,喻潇此时此地出现,很是寻常。

    “参见侯爷,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下人唯唯诺诺道,“工部尚书大人今早下了令,说要将公主府改为御侍府。”

    喻潇怔在原地,无话反驳。

    朝遇宣轻轻地对红绣说:“昨日我同父皇说,公主府既是空置的,不如依工部尚书之奏改成你的府邸。”他又嘘了一声,“可别告诉表哥说是我提议的。”

    见他话中有话,红绣同样轻声地问他:“殿下今日带我出来,是不是有话想同我说?”

    朝遇宣想了想:“初二十三是我的生辰,不知你会送我何样的寿礼?”

    红绣抬头看他:“不知殿下喜欢怎样的寿礼?”

    朝遇宣却拐弯抹角道:“洛阳,我比较喜欢洛阳。”

    红绣很是费解:“这份礼也太难了。”

    朝遇宣也不直说,只是笑了笑,“你只需记得我喜欢洛阳便好。”

    正在红绣迟疑的时候,喻潇瞅了过来,他心中一股无名怨气无法宣泄,直接穿过朱雀大街走向红绣,蹙着眉问:“容岚没有同你说过御侍制则么?”


    红绣想了想,回答他道:“女官者,恭逊谦顺,行端坐正,不轻狂,不娇作,喜形不露于色……”

    喻潇打断他道:“御侍没正经的做过几日,官场的虚与委蛇你倒学了个透。”

    对于喻潇红绣还是有些畏惧的,大抵就跟她以前畏惧令贵妃那般。这个人总是变化多端,前一时可以和颜悦色地同你说话,再几日便又是另一幅态度,红绣只怪自己还没参透那个“度”字。

    红绣微微叹气想解释些什么,朝遇宣却先开了口:“表哥这般火气做甚?父皇让我带她出宫看看新府邸认个门而已,往后她与你便是邻居了。”

    喻潇喉结微动,隐忍着什么:“府邸看也看了,你们还不回宫么?”

    朝遇宣低头轻笑:“不急于一时,我还想带她去壹招仙坐坐,不知表哥可要一同前往?”

    提起壹招仙总会让人想到很多事,喻潇直接开口拒绝:“没兴趣。”而后打算回相国府,只是还没走几步,忽而转身回来,“走吧,刚好能用个午膳。”他心里满满觉得若是红绣哪天殁了,定是不知自己错在哪。

    车内够宽敞,容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只是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红绣只盼着能快些到壹招仙。

    突然马车猛得一停,红绣坐在后方惊呼了一声,差点摔了出去,朝遇宣扶着车栏无法顾及到她,幸亏喻潇眼疾手快一只手抓着车栏,用另一只手去挡,只觉手臂触碰的地方极为柔软,因着惯力,红绣一进一退又摔坐了回去,胸部觉得吃痛,脸羞得通红。

    喻潇自己也很是难堪,便起身掀帷裳问是何事。

    车夫连忙赔礼道歉:“奴才罪该万死,方才像是驿馆的八百里加急,差点撞上了。”

    喻潇往驿马绝尘而去的方向看,应当是奔往皇宫的,便道:“慢些驾驭,不赶时间。”续而坐回车舆的左侧,垂眸看着帷裳一言不发。

    朝遇宣也继续闭目养神。

    红绣的脸还是很红,右手紧紧扣着边上的车栏,一动都不敢动。

    气氛更加诡异。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壹招仙才到,依然要的是天字号的雅间。

    朝遇宣做东,点了壹招仙的头牌菜,只是菜肴还未上桌,他蓦地从红绣手中拿回金陵折扇,并借口离开:“你们先用,忽而想起有些事要处理。”他又对红绣道,“申时前我会回来,若是你等不及,可以先行回宫。”

    红绣忙说:“我等殿下。”

    “有劳表哥。”朝遇宣点了点头离开。

    此情此景,与数月前有异曲同工之处,红绣根本猜不透朝遇宣为何会这样做。

    而喻潇却是嗤之以鼻,朝遇宣这般算是试探么?就目前来说,他对谁做太子根本没兴趣,也不想参与党派之中,但若平心而论,他还是稍稍偏向朝遇安的,多多少少是因为夙玉的关系。

    不多时,珍馐美食已将桌案摆满,分量不多但样样精致,红绣最喜吃虾,正中盘中的水晶虾仁共有十二只,红绣顺边连吃了三只,才去夹边上的胭脂鹅脯,但眼睛还是惦记着虾仁,于是在夹了片桂花莲藕后,又夹一只虾仁,然后舀一调羹杏仁鸡丁,又顺带舀了只虾仁,虽然觉得好吃,却不好意思再动。

    喻潇不吃河虾,身上会起疹子,便将水晶虾仁往不动声色地往前推了推,换了份莲花饺在原先的位置。

    她没吃过莲花饺,夹过来轻尝后觉得外酥里滑:“这个是什么,里头什么馅?”

    喻潇停下箸道:“在徽州称为米饺,里面是豆腐和肉。”

    红绣又吃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但是不难吃。”

    喻潇低头轻轻一笑:“我在老家第一次吃的时候,一共吃了六个。”喻太公是教书先生,为人严谨规矩颇多,喻潇年幼回徽州时没温好功课,被罚不许用晚膳,喻老夫人自是心疼,便做了米饺拿给孙子吃,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红绣垂眸默默吃完一只莲花饺,已觉着差不多了。虽然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掌柜的还是送上了冰镇的酸梅汤,她喝了两碗才心满意足。

    撤去残羹奉上茶点后,喻潇起身去到凭栏处,斜靠在那听评书。

    红绣捧着茶杯在手上轻转,不用对着他的脸不会觉着尴尬,自然会有各种小心思冒出来。她很想问他那日在拾翠殿是不是画了自己,却是问不出口。

    喻潇察觉到她在看他,却依然保持原先的样子,不与她对视。

    就这样,一段评书结束后换了个女子弹古筝,喻潇闭着眼假寐。红绣也觉得有些犯困,用手托着腮更是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朦胧中,喻潇拨了拨她的发,近在咫尺让她挪不开眼,他抬手轻抚她的脸,她只觉呼吸渐促,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竟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转而他的双唇贴上她的,浅尝深入,手也慢慢往下及其温柔的爱抚,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已化成一摊春水,任其采撷,忽而一阵热浪袭来,红绣猛得一惊睁开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做这么污秽的梦。

    可那热意不减,红绣连忙站了起来,一看身后,白色的衣袍后面浸了一小块红色血渍,不禁傻了眼。明明还有几天的,怪只怪午膳时不该贪凉。

    喻潇睁开眼往她那看,大抵知晓是怎么回事,便站了起来:“去楼上换身衣裳吧。”

    他自然有白色的衣裳,但是论身量明显不合她穿,他想了想道:“你稍等片刻。”

    杨府离壹招仙很近,喻潇去那拜访算是稀客。

    喻雅得知他是来借衣裳的更是纳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喻潇不想解释那么多,并叮嘱她:“千万不要同母亲说。”

    喻雅意味深长地笑:“改日带来让妹妹瞧瞧?”

    喻潇随口说道:“她有主的。”

    喻雅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只要她还未成亲……”

    喻潇打断她:“她太蠢,我不喜欢。”

    喻潇原本还打算借点别的东西,最终没好意思开口,又借了顶软轿才离开。他想的很周到,让轿夫停在壹招仙的后门处,红绣若是换了裙装被朝遇宣的车夫看到,日后定是百口莫辩。

    红绣换了衣裳,身上用大带临时掖着,还需早些回宫的好。

    喻潇特意嘱咐轿夫,一定要从皇宫的望仙门进宫,再将她送至栖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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