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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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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这些制香的材料器具花了不少银钱,如今剩下的,满打满算不过百余两。倒是还有原主爹娘给她留下的嫁妆,但不到山穷水尽,云浓并不想去动那些。
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法子将制成的香料给卖出去,收回些银钱。
徐家如今善待她,不过是因为她尚有利用的价值,老太太想促成这桩亲事,因而看重她,所以连带着下人也不敢轻慢。可今日之后,这亲事眼见着是不能成的,那她在徐家就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没了这桩亲事傍身,她就成了个来投奔的穷亲戚,那些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仆从又会如何?若她手中再没银钱,那可就真得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活了。
云浓早前过得懒散,但却并不是不谙世故。
她是在宫中长大的人,对这些拜高踩低的事情再了解不过,所以在回绝柳氏的要求之前,就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
徐家是靠不住的,她得自己图谋个出路。
云浓早年并没管过自家的生意,但时常与顾修元在一处,或多或少也学到些,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明白。
“这香料的价钱得高些,才能回本。”云浓托着腮,与翠翘琢磨道,“寻常百姓可不会花大价钱去买这种玩意,所以还得想法子卖给这些个世家夫人小姐才行。”
翠翘点点头,又为难道:“可若是如此,怕旁人会因此看轻您……”
毕竟旁的姑娘家,都是家中供养着,谁会像这般想方设法地去赚钱?虽说谢家家道中落是不争的事实,可此举若是落到有心之人眼里,保不准又要说些什么。
“人生在世,是为着自己活的,又不是为旁人过的,何必在意她们说什么?”云浓早年遭的非议多了去了,什么娇蛮狐|媚、骄奢淫|逸,若是样样都要去在意的话,只怕早就气死了,“只要能赚到银钱,随她们说去。”
她不是什么清高自持有风骨的人,俗得很,也由得人去议论。
翠翘向来对云浓唯命是从,见她这般浑不在乎,便也将这顾虑抛之脑后,正儿八经地随云浓商量这事:“那若是想将香料卖给这些个世家女眷,该怎么办才好?”
“方法也是有的,但得寻个人陪着演一出戏才好。”云浓舔了舔唇角,纤长的食指搭在盛着香料的锦盒上,轻轻地敲击着,“二姑娘木讷,三姑娘跟我结了仇,旁的年纪又小了些……那便只有四姑娘了。”
徐思巧时常到她这里来,至于缘由,云浓倒也清楚地很,算是同仇敌忾了——她二人都与徐思蕊有过节。徐思巧是二房庶出的姑娘,这些年挨了徐思蕊不少挤兑,虽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可暗地里却是乐得见徐思蕊吃瘪的。
这位有点小聪明,虽称不上八面玲珑,但是来办这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翠翘仍旧没弄清楚:“那究竟该怎么做?”
“咱们将香料送她一份用,等到年节前后走亲戚的时候,自然能遇着不少世家女眷……”云浓三言两句将计划讲了,又道,“用生意上的说法,这叫请个‘托儿’来帮忙。”
她先前听顾修元提过一些生意上的奇闻轶事,觉着有趣,便多问了几句,没想到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翠翘听她这么一讲,立时明白过来,拍手笑道:“这法子不错。”见云浓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又随即问道,“还有什么旁的麻烦?”
“倒也算不得麻烦,”云浓慢悠悠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索性买个铺面?这么一来,若是旁人问起,便可以直接让她们到铺子里买香料,不必过我的手,能省去些麻烦。只是……”她叹了口气,“只是租铺面,再请人照看,只怕手里的银钱立时就要花完了。”
到如今,她才算是明白银钱有多难为人。
若是以前,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赔尽了也不妨事,可如今却要再三衡量,不敢贸然为之。
翠翘劝道:“这事风险大了些,还是稳妥为先。”
云浓没说话,只定定地出着神,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容我再想想。”
买铺面的事情尚没定论,但旁的事情却是不能耽搁的,等徐思巧再次上门来的时候,云浓便向她提了此事。
“你想卖香料?”徐思巧瞪大了眼,颇为震惊地看着云浓,“云姐姐,你缺银钱了?”
这事实在稀奇得很,云浓如今住在徐家,吃穿不愁,更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怎么就到要卖香料赚钱的地步了?
云浓早就料想到她会是这反应,淡淡地笑着:“倒不是缺钱,只是想着留条后路。”
徐思巧愈发觉着稀奇了:“有楚家这门亲事在,姐姐擎等着享福就是,还愁什么?”
先前到楚家为老夫人贺寿时发生的事并不宜宣扬开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徐思巧更是一无所知。云浓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将此事大略提了提。
还没等云浓说完,徐思巧便义愤填膺道:“三姐姐好狠毒的心思!她往日里就爱搬弄是非,在自家也就算了,可偏要在楚三公子面前闹,岂不是有意要毁你的亲事?你该把这事告诉祖母才对,让祖母重重地罚她。”
云浓道:“老太太是知晓此事的,可她推说是凑巧,我也只能作罢。”
“凑巧?”徐思巧道,“你不认得楚三公子,可三姐姐却是见过的。明知道你们有婚约在身,却压根没有要提醒的意思,还要故意闹,这能是凑巧?”
顿了顿后,她又冷笑道:“祖母未尝不清楚,只是护着三姐姐罢了。”
这些年来,徐思巧因着长辈偏倚吃了不少暗亏,还曾挨过申饬,随即便理解了云浓的顾虑。她磨了磨牙,又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这事也不难,”云浓将早就备好的几盒香料推到了她面前,“你在这几种香料中挑个喜欢的去用,年节前后走亲访友,若是有人问起来这香料,你替我传个名声就是。赶明儿若是真赚了银钱,我必酬谢。”
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徐思巧早就看上了云浓这边的香料,只是不好贸贸然开口。她当即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举手之劳,姐姐不必这般客气。只是……若旁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总不成要道明是你要卖香料?”
见云浓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徐思巧又提醒道:“若是这么着,只怕祖母是要动怒的。”
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云浓无奈道:“我倒是想买个铺面,只是太赶了些,怕是来不及。”
徐思巧想了想,提议道:“姨娘家倒是有个小铺子,卖些胭脂水粉,你若是信得过,可以放到那里寄卖去。”
她口中的这位,便是其生母,二房的锦姨娘。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解了燃眉之急。云浓为着铺子的事情愁了几日,如今得了转机,随即笑道:“那成。”
徐思巧起了兴致,又与云浓聊了会儿生意之事,还帮着出了些主意。
云浓笑道:“你于生意一道上,倒像是颇有心得。”
“那又如何?”徐思巧怅然道,“我比不得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云浓低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两辈子皆是无父无母,乍一看的确是少了许多拘束,一时心血来潮,离经叛道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可这却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
与徐思巧商定后,云浓令侍女裁制了不少轻纱锦囊,将香料分装妥当,又分门别类地以几个锦盒盛了,令人送到了锦姨娘住处去。连带着的还有几两银子,算是寄卖的酬金。
此外,她还在锦囊封口绣了独特的云纹,算是这香标识。
紧锣密鼓地筹备妥当后,便到了腊月二十八,宜沐浴、祈福、斋醮。
雪融放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云浓起了个大早,倚在窗边看了会儿,想着些旧事。
“今日天气正好,姑娘在屋中闷了这么久,想来也有些烦了,何不出去转转?”翠翘见她闷闷不乐的,便提议道。
云浓起了些兴致:“去何处?”
“就去街上逛逛?”翠翘想了想,又道,“再不然,去护国寺上香?常听老人说,年前拜佛上香,能给明年求个好运气呢。”
这话她打小就听宫中的老嬷嬷提过,后来搬出宫后,每年也都会到护国寺去上香,捐个香火钱。顾修元倒是不信这些,可是又拗不过她,只好每年都陪着……
云浓垂下眼睫,指尖在窗棂上划过,许久之后方才道:“好啊。”
第11章
决定去护国寺后,云浓便没再耽搁。
她换了件天青色的衣裙,由着翠翘帮自己梳妆打扮,又挑了件青竹绣纹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如今的身体比不得当年,更受不得凉,得再三小心才行。
从徐家到护国寺路途算不得近,云浓与翠翘玩了会儿翻绳便倦了,倚着车厢兀自发愣。
如今正是年关,到护国寺上香的人很多,皆是想着要为明年求个好运道。马车在半山腰停下,没法再往上走,云浓便扶着翠翘下了车,慢悠悠地往山上去。
翠翘看着往来百姓络绎不绝,感慨道:“早年在钱塘时,我也见过好几个庵庙,可从没见过像这样香火鼎盛的。”
“这可是护国寺,”云浓仰头看着这层层石阶,“先帝与太后信佛,时常会请这边的大师入宫讲经,这些年捐的香火钱更是不计其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老人家尚且如此,那朝臣与百姓只会更甚……”
翠翘听她讲着这些事,好奇道:“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又不是什么宫闱密事,稍加留意便可得知。”云浓笑了声,不再多言。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并没什么好避讳的,若说到先帝为何痴迷僧道,那才算是无人敢提的宫闱阴私。
护国寺仍旧是云浓记忆中的模样,皇城之中天翻地覆,却好似没影响到这里半分。
往来的香客使这沉寂肃穆的寺庙显得格外热闹,院中的百年菩提枝干遒劲,云浓站在院中端详许久,方才进殿去上了柱香。
其实云浓说不上信佛,只是少时跟在窦太后身旁,她老人家潜心礼佛,云浓便也养成了这个习惯,算是有个念想。及至出了大殿,她又捐了几两香火钱,带着翠翘向后院而去。
“姑娘这是要去用斋饭?”翠翘道。
云浓笑道:“护国寺的斋饭可不是寻常人能吃的,不然那么多香客,他们哪里供得上?我只是想着四下转转罢了。”
这护国寺大得很,翠翘没走多久,便有些懵了,只能紧紧地跟着云浓。
“这是藏经楼,”云浓略抬了抬下巴,“只可惜并非什么人都能进的,不少达官贵族都曾被拒之门外,有人问到方丈那里讨说法,方丈却说这得看缘分。”
翠翘不解道:“缘分?这谁说了算?”
“得由看管藏经楼的那位大师来决定。”云浓想起些旧事,抿唇笑了声。
当年她来这护国寺,顾修元不信神佛,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藏经楼。谁知最后却是她一人进了藏经楼,顾修元被拒之门外,说是与佛无缘。他这个人到哪都吃得开,这还是头回吃了闭门羹。
翠翘又问道:“可若是如此,护国寺就不怕将人给得罪了?”
“当年杜相想进藏经楼一观,却被拒之门外,他老人家是德高望重的两朝宰相,护国寺都没给面子。”云浓笑道,“他还曾为此向先帝抱怨过,可先帝不以为然道,‘连朕都没能进去,你有什么可不平的?’先帝与宰相尚且如此,旁人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
翠翘从没听过这些事,只觉着有趣,便缠着云浓又问了许多。
云浓在府中闷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出来逛,倒也没急着回去,带着翠翘将这护国寺看了一圈,鬼使神差地向后山的竹林而去。
“这是?”翠翘问。
“太后……如今算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亦信佛,很偶尔会离宫清居,便令人在这后山竹林中建了小行宫。”云浓走了没多久,便又止住了脚步,“只是听闻她如今身体不大好,想来也不会再离宫,不然这里该是有人把守才对。”
翠翘原本便隐隐觉着奇怪,听了她这些话后,忍不住问道:“这些事情姑娘都是从何得知的?既是皇家住处,咱们贸贸然踏足,无妨吗?”
云浓低声道:“不过是听旁人提起过,一时好奇罢了。”
若她未曾回洛阳,也就罢了,又接连见了顾修元与景宁后,她却有些难以自抑。归根结底,前世种种她并不能全然释怀。
翠翘先前在钱塘时没什么心机,可如今却是学到不少,知道云浓这举动有些出格,便又劝道:“不如咱们去别处看看?”
云浓怔了片刻,松口道:“也好。”
话虽如此说,但她却没了闲逛的兴致,便索性从竹林外围穿过,想要从后山的小路下山去。这路有些偏僻,寻常百姓压根不知,云浓还是早前来行宫小住时听僧侣提及的。
说不出是凑巧还是不巧,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竟见着了景宁与顾修元。
以他二人的身份,若是从正路上山,必然会招来不少目光,惊扰寻常百姓。所以从后山来,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料到竟会撞到一处来。
两人在半山腰拐角处的凉亭说话,侍从都被远远地遣开,倒是云浓从山上来,恰被一株银杏老树挡着,并没被发觉。
翠翘虽不认得他二人,但一见这阵势就有些慌了,想要拉着云浓离开。可云浓却拂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安静,不要出声。
“长公主何必拦我?”顾修元语气稀松平常,“你我不是一路人,但也犯不着互相为难吧?”
相较之下,景宁的语气便显得凌厉许多,她质问道:“你上山去做什么?”
“我行事,何时用得着长公主来过问?”
这话说得过了些,只是以顾修元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有这个底气。
景宁冷笑道:“你若是想烧香拜佛,便老老实实地从前山过,若是想从后山入行宫,却是不能。”
顾修元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去取些旧物,长公主何必如此。”
“旧物?谁的旧物?”景宁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些,“事到如今,顾修元你有什么资格来拿云浓的东西?”
顾修元似是被这名字灼了下,脸上那点笑意收敛起来,沉声道:“我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云浓原以为他二人是在为什么朝堂政事争执,却不料竟是牵连了自己,当即屏息凝神,认真去听。
“你又来装什么情深?”景宁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冷笑了声,“那好,顾修元我问你——如今对着这满天神佛,你敢不敢起誓,就说云浓之死跟你半点干系都没有,你从未利用过她。”
顾修元不信神佛,云浓心想,拿这话来质问他并没用处。
饶是如此,她却还是想听顾修元说一句否认的话,大冷的天,掌心甚至都冒出一层薄汗来。
可偏偏对着景宁这质疑,顾修元竟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一片死寂。
景宁冷笑更甚,可云浓的心却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比谁都了解顾修元,自然知道这沉默是什么意思。
就算曾设想过千万次,到头来,却还是难以接受这件事。
云浓忽而有些后悔,若早知今日,她就该听景宁的话,玩玩就算了,哪怕是一丝半寸都不该上心的。
她无意再听下去,径直转身离开了。
顾修元沉默许久,并未回答景宁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先前你想找的神医,我差人寻着了。”
太皇太后病重,景宁听闻此消息,也顾不上旁的,连忙问道:“他在何处?”
“在我府中,”顾修元抬眼看向她,“你若是想要他进宫为太皇太后诊治,那今日就别拦我的路。”
景宁倏然变了脸色,她没料到顾修元竟会以此来威胁。
然而顾修元的确做得出此事,所以权衡之后,她只能避让开来,咬牙切齿道:“假惺惺。”
顾修元欲言又止。
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已死之人不会复生,而景宁怎么看待,也与他没多大干系。
所以到最后,他仍旧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侍从上山去了。
第12章
云浓一言不发地原路折返,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
翠翘看得心惊肉跳,一时疑心她是身体不适,一时又疑心是因着方才偷听到的对话,可却半句都不敢多问,生怕惊扰了她。
先前上山的时候,她走上一段便要歇会儿,可如今沿着更崎岖的山路,却是压根是停都没停,一鼓作气地穿过竹林,方才停住了脚步。
直到这时,她才觉出几分疲倦来,心中郁结的气反倒渐渐散了些。
乍闻此消息,的确像是平地惊雷。可细想起来,她与顾修元之间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约定终身,情浓时的几句甜言蜜语又怎能做的了数?
是她不该上心的。
当初是她酒醉之后将顾修元带回来,如今也只好自己受着。
“姑娘,”翠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云浓磨了磨牙,轻声道:“没什么,不过是被养的猫挠了下。”
翠翘一头雾水:“啊?您没养过猫啊……”
云浓自然不会解释,她理了理衣裳:“回去吧。”
翠翘只好忧心忡忡地跟在她身后,嘴上不敢再多问,心底却恨不得再到正殿去上柱香。
云浓沿着来时的路回山门去,途经藏经楼时,竟恰见着藏经楼开了门迎人入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是位披着狐裘的白衣公子,相貌俊朗,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他腿脚似是不便,上台阶时得一旁的小厮扶着。
翠翘下意识问道:“这是哪位贵人?”
“是楚玄辰,”云浓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低声道,“楚家那位大公子。他自幼便有腿疾在身,故而不得入仕,但在学问一道上却是颇有造诣。”
翠翘小声感慨道:“有满身才学,却没法一展抱负,真是可惜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世间的男子大抵都怀着这样的心思,想着一展抱负,封侯拜将。云浓先前觉着顾修元另类得很,明明那么大的本事,却不愿入朝为官……
如今再想,分明是她那时瞎了眼!
云浓不动声色地揪着帕子,将好好一方帕子蹂|躏的不成形,琢磨着这笔账该怎么算才好。
来护国寺原本是为了祈福的,然而来年运气怎么样不好说,但添了堵却是实实在在的。云浓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好,折腾了这么一番后,回去直接病倒了。
好在不是什么重病,只是寻常的风寒,吃了药安心静养就是。
“这就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云浓灌了碗苦药,同翠翘抱怨道,“来年若没个好运气,我便再也不去护国寺了。”
祝嬷嬷剪了烛花,劝道:“这大过年的,可不能这么说。”
“也不是全然没好处,”云浓苦中作乐想,“至少不必去徐家家宴,年节前后的大小宴饮也都一并省了。”
祝嬷嬷叹了口气,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老一辈而言,便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也不能在年节前后提,那就是成心添堵了。
云浓与翠翘交换了个眼神,若无其事地笑了声,而后道:“我要歇下了。过会儿子皇城应当会放焰火,你们若是想看,可以等上一会儿。”
云浓知道祝嬷嬷想说什么,自打她回绝了柳氏的要求后,管家支给聆风院的东西便都降了一等。她虽从不过问这些事,可屋中烧的炭差了许多,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些事柳氏是不敢擅自决定的,必然是按着老太太的意思来办。只是不知老太太是觉着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还是想要用这种法子逼她服软就范?
云浓翻了个身,觉着或许是时候搬出徐家了。
原主与徐家尚且没有什么情分可言,遑论云浓,她没有想过要依仗徐家去做什么,便是搬出去也没什么妨事。只不过得寻个合适的缘由才好。
新年新气象,阖府上下都热闹极了。
云浓病情反复,除却在初一那日去向老太太请安,便再没出过门,安心呆在房中养病,学着看些账本生意经。
自打与徐思巧聊过生意事宜后,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些。
徐思巧时常上门来探看,与云浓聊些奇闻轶事。初十这日,她一进门便笑道:“我这次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姐姐。”
云浓眼神一亮,随即问道:“可是生意之事?”
“是了,”徐思巧落了座,笑盈盈道,“姨娘今日回去探亲,方才回来后告诉我,说是你放在铺子那边寄卖的香料已经卖空,还有人上赶着再来问呢。”
说着,她将清点好的账单与银票一并交给了云浓。
生意之事如此顺遂,的确是大喜事,云浓扫了眼账单,正儿八经地向徐思巧道了谢。而后又抽了张银票,要当做谢礼给她。
云浓平日里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便是见了人,脸上的笑也浅淡得很。如今却是眉眼弯弯,红唇微翘,眼神亮晶晶的,倒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似的,漂亮极了,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
徐思巧看得怔了一瞬,方才将银票推了回去,又道:“我也没做什么,不敢居功。你这香料制得好,每逢宴饮便会有人问,我只需报个铺子的地址就够了。至于姨娘那边,因着你这香料旁的生意也好了些,她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再收你的银子?”
犹豫了一瞬,云浓将银票收了回去,笑道:“那等改日,我再送妹妹旁的东西。”
徐思巧厚道,她却不能真这么算了,毕竟若无人家帮忙,她这生意绝对不会如此顺遂。
徐思巧不甚在意道:“你也不用费心,赶明儿把那香料再给我些就是。”
“这是自然,”云浓将账单与银票推至一旁,“等我过两日身子好些了,会再制些香料,届时就又要麻烦姨娘了。”
徐思巧痛快地应承下来。
云浓留她一道吃了晚饭,将人送走后,方才仔细看起了账单。
除却先前买材料器具花去的成本,这些个香料给她赚了足有三百两银子,对于先前的怀昭郡主来说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可对于如今身家仅一百余两的她而言,已经算是一大笔银子了。
翠翘看得目瞪口呆,将银票再三看了,难以置信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云浓心情颇好,在她额头点了下,“这是我们赚回来的,真金白银。”
而且就这个势头而言,将来还会更好。
这些个世家闺秀们最喜跟风,一旦有什么东西风行开来,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并且争相效仿。
无论是衣裳布料,还是首饰式样,亦或是胭脂水粉香料等物。
姑娘家的心思大都是如此,她也是其中之一,再了解不过。
当务之急,就是要新制些香料,放出去寄卖。如今她手头的银钱多了,尽可以买些更名贵的材料来,制更多的香,赚更多的钱。
云浓兴致勃勃地盘算着,接连几日都心情大好。
护国寺之行后,云浓虽一直竭力让自己想开些,可却始终没法完全释怀。而如今忙起来后,竟不自觉地将那些个旧事抛之脑后,很偶尔再想起顾修元之时,仿佛也没那么在意了。
云浓原本就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懒人,顾修元勉强算是个例外,如今既然让她难过了,那将他移出去就是了,没必要再浪费更多感情。
事到如今,她唯一好奇的就是,在当年那场宫变之中,究竟是谁下令要杀的她?
顾修元是主谋,还是帮凶?
正月底,云浓将新制成的一批香料交给徐思巧,她身体也好转许多,不必再用药养着了。
翠翘与祝嬷嬷念叨着护国寺灵验,还说要回去还愿才好。
云浓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迎面就来了两桩麻烦。
头一桩是意料之中,楚家想要退婚。
第二桩则是意料之外,顾修元来信讨香料。
第13章
若这退婚的消息时是年前来的,祝嬷嬷只怕能愁死,可如今早就被云浓与翠翘说服,又见着云浓靠着香料赚了不少银钱,所以如今倒算得上平静。
翠翘更是看得开,同祝嬷嬷道:“以姑娘的能耐,不嫁楚家,说不准还会过得更好。”
她自幼跟在云浓身旁,看自己姑娘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
云浓压根没把退婚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捻着顾修元送来的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着。
这信是门房送来的,信笺是上好的雪浪纸,其上的字迹肆意洒脱自由风骨,一看便是出自顾修元之手。
顾修元旧事重提,问她是否考虑好价钱,香料方子何时能送去。
信上就那么寥寥几句,甚至连个落款都没。
云浓盯着那熟稔的字迹看了会儿,嗤笑道:“他倒是闲。”
她原本以为顾修元当初是最后一时兴起,说不准过了也就忘了,她也一直没放心上过,没想到竟会收到这么一封催促的信。
新帝登基不到一年,又因着宫变撤换了不少朝臣,正是诸事繁杂的时候,顾修元只怕忙政务都未必能忙得过来,居然还有闲心记挂这桩事。
也是奇了怪了。
若不是年前在护国寺后山听到的那一番对话,她简直要信顾修元是真爱着自己了。
对于顾修元与云浓的关系,可谓是众说纷纭。有说两人当年情深,直至如今顾修元还惦念着怀昭郡主;也有人说顾修元当年是迫于无奈才低的头,实际上恨极了郡主……
若要云浓自己来说,她觉着两人之间称不上爱恨,只是因缘际会使然的一笔交易。她那些年是真的快活,顾修元也利用她做成了一些事。
她死过一次,难过之后也就放下了,可顾修元却不知为何倒像是有些意难平。
翠翘见她对于退婚之事没半点反应,反而对着那封信出神,好奇道:“这是什么?”
云浓随手将信一团,丢开了:“不是什么要紧的。”
她没准备给方子,甚至连个解释都不准备给,权当是没看到这信。毕竟她如今又不缺银钱,也没什么要求到顾修元面前的,为何要遂了他的意?
晚些时候,老太太院中来了人,请她过去。
云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拢了拢头发,系了披风,便带着翠翘过去了。及至到了那边,才发现偌大一个屋里就只有老太太与柳氏,丫鬟上了茶后便都退下了。
“楚家想要退婚,”老太太神色淡淡的,撩起眼皮看向她,“此事你怎么看?”
云浓垂下眼睫,轻声道:“亲事是结两姓之好,总是要你情我愿才行,楚家如今既是不愿意了,那也只能就此作罢。”
“这亲事是当年你父亲在时定下的,如今楚家要反悔,归根结底还是欺你失怙。”老太太一改先前做派,斥责道,“楚家背信在先,这亲事不要也罢。”
云浓眉尖微挑,觉着能从老太太口中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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